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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茫然地看着林雪知,仿佛一个被丢在雪地里的婴儿看着匆匆路过的行人,那双带给过帝国无数民众胜利希望的棕褐色眼睛里带着对自身命运的本能惶恐,但又因不通世事而没有显出过分惊惧来。 仿若雪中麋鹿,仿若死去士兵枪口上,尚未散去的那一缕硝烟。 4 6:: 第三章 卫霄仍然照常吃饭睡觉,按部就班做康复训练,但古堡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他的身体正在在无声地衰弱下去。林管家甚至私下问过林雪知,需不需要给卫霄做心理治疗,但林雪知拒绝了。他只是看着卫霄如同滞留人间的幽灵一般徘徊着,左冲右突,无处栖身。 卫霄开始关注军事新闻——自从林雪知回来,这些信息如同雪花般涌来,网络重新接驳,古堡里来来往往的人总是一脸凝重。卫霄总是忍不住尝试在网络复杂的信息中揣摩帝国真正的意图与动向,他知道帝国与联邦有和谈意向,只要达成,林雪知一定会参与和谈,但他从来没有问过林雪知,林雪知也只字不提。 不知是不是脱离了军人身份,在更多的涉猎中,卫霄逐渐开始对自己效忠的帝国产生质疑。十二岁投军,十年来他从未跳出过军人的职责去看这个世界,保持着纯粹而坚定的信念,而此刻这信念中悄无声息地掺了一丝杂质,便如同阴云一般密布在他心头眉间。然而昔日旧友要么在前线、要么在候审,要么就是在保密级别极高的指挥处。在这个陌生的、几乎与世隔绝的古堡中,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存放心事的地方。 当再次接到林雪知的下午茶邀约时,卫霄升起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或许我可以和他谈一谈。他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不可思议,林雪知是自己的监护人,毫无疑问他会把自己的一举一动汇报给军部。可是、可是……他已经被开除军籍了不是吗?就算林雪知把自己说的话汇报了上去,还能怎样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卫霄在那座玻璃花房中对着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enigma吐露了自己的全部心声——他在质疑,通过人民选举制度产生的联邦,会不会比继承制的帝国,制度上要更加优越、人民更加平等。 这是帝国一直在回避的话题,卫霄知道这样的争论在民间从未停止,可是这样的思想绝对不允许在军队里出现。一旦有人说出了这样的话,即使不被开除军籍,也不可能在军队里待下去了。他平静地等待着林雪知的反应。 即使在这座古堡中住了这么久,他也从未了解过古堡的主人。这个叫林雪知的enigma仿佛包裹在终年不散的雪雾中,只要略微靠近便能感受到那种寒凉,甚至嗅到冰原上雪沙的味道。他永远礼貌、永远周全、永远冷静,以至于他真正的心思根本无从显露,他的一切都藏在那片雪雾中,叫人无从捉摸。 面对卫霄的问题,没有上报、没有意味深长的眼神,林雪知只是给他看了一个视频,关于联邦大选期间一位重要议员的丑闻。 这位议员完成演讲后后笑容满面钻进了自己的公务车,但是却忘记了关对讲机。于是,整个联邦都听到这位风度翩翩、颇有魅力、刚刚宣讲完公仆精神以及自己三十二年服务生涯的资深议员在车里轻蔑地将平民称为“轻易被愚弄的猪”。毫无疑问,这位议员的政治生命立刻终结了。 “制度的优越与否之外,还有执行制度的人。”林雪知看着卫霄的眼睛,那双被硝烟反复浸染过,却依然清澈的棕褐色眼睛,侃侃而谈,“联邦所谓的选举已经沦为政坛表演秀,政客愚弄平民、平民憎恨政客,政客之间的利益交换错综复杂,每个政党都一样脏。为了选票,他们什么都能许诺,包括那个该死的心跳法案。” “而帝国——”,林雪知话锋一转,“不同于联邦的混乱与勾心斗角,我们的人民对自己的国家毫无参与感,人们抱怨社会、抱怨战争、抱怨税收与物价上涨,却从不觉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抱怨完了便一窝蜂地散去;我们的官员尸位素餐,不求思变,任何变动,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工资与乌纱帽就被完美地隔绝在外,沉浸在所谓的生活里无知无觉,呵!” “我不知道哪种制度更好,只觉得两个国家的政客都一样烂。”卫霄第一次从林雪知的眼睛里看到冷意,他觉得这个enigma脑海里一定在想着什么很重要、很遥远的事情。卫霄在作战策略上的前瞻性一向为人称道,但是此刻他觉得林雪知是如此琢磨不透,他的目光已经着落在更加遥远、更加未来的地方。而更重要的是,他一定在想着改变什么。 4 6:: 第四章 从那天起,玻璃花房仿佛成了林雪知和卫霄的一种惯例或默契,他们几乎每天都一起喝下午茶,有时聊一些时政,有时只是各自对着光屏做自己的事。卫霄从来不去窥探林雪知在做什么,林雪知也从不多言。 这天,卫霄坐下来时恰逢管家送来新煮的茶,并和林雪知讨论古堡维护相关事宜,卫霄并未避讳,只是自顾自打开光屏。 等到林管家收起手上的东西准备离开时,卫霄一如往常地跟着客套两句,然而林管家却没有照例微笑点头离开,而是开口称赞卫霄是“第一个能耐住性子和林雪知一起品茶的alpha”“没有alpha常见的暴躁冲动”。 卫霄惊讶地道谢,这是他在这座古堡中第一次受到夸奖,以往无论是林管家还是古堡中的其他佣人,都保持在没事的时候绝对安静的状态,他当初花了好一番力气适应整个古堡中明明很多人,却和没有人一样的氛围。 听到管家的话,林雪知翻书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却说了一句:“不要用这种话夸奖他。” 卫霄还是第一次见林雪知在这样的小事上开口驳斥别人,心中十分好奇,但碍于两人之间还没有到聊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没有多问。 直到晚上道别的时候,林雪知忽然问卫霄,想不想知道他那时候为什么那么说。 卫霄点头,他预感到,这也许是他第一次打开林雪知的内心。 “我想这是一种性别歧视,alpha是战斗力强、有冲劲,但暴躁、控制力差的;omega是温柔、细腻,但软弱、娇贵的;beta是负责、耐心、但平庸的;enigma头顶高智商、分析力强的光环,但被认为是冷漠、同情心差、机械一样冰冷的。” “如此种种,到底真的是性别影响了性格,还是由于社会观念如此,导致婴儿一出生便被往相应性格上培养?” 说到这里,林雪知忽然自嘲地笑了:“不过是一句夸奖,我也要说出这样一套理论来,可以说完美契合社会对enigma的评价了。” “为什么……忽然对我说这些?”破天荒的,卫霄问出这样一句话。他几乎是立刻就懊恼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近来玻璃花房里的时光太过舒服,明明对这个enigma一无所知,刚才那一瞬间,却仿佛无比靠近, “我不希望你被社会的评价框住,认为自己是怎样的,卫霄只是卫霄,独一无二。”林雪知说出这句话时,大堂的灯光透过玻璃打在他身上,如同神明。但神明走近了他,“我刚才所说的,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我相信你的能力与判断力,也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战场。” “可是如今……”卫霄没有说下去,失去军籍,对他来说远不止是失去一份工作、一份职业那么简单。更何况,如今林雪知握有他的监护权,在法律上他甚至不是一个能自主行动和处理财产的合法公民。 然而林雪知给了他他从未想过的答案:“卫中将可有再战之心?” 卫霄心跳如雷,他做梦都渴望再披上那身军装,但是这个心愿只能藏着不能对人说,今天林雪知这样直白地问他,迎着那个e平静地目光,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潮澎湃,仿佛只要他想、只要他敢,他就能。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将压抑已久的内心袒露出来:“十二岁入军,至今已经十四年,战斗是我的全部生命。如果有可能,我当然想要回到军中。” 听闻此言,林雪知露出一个笑容,就像卫霄每次有了必胜的把握时的笑容一样。严格来说这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林雪知目光中锐色毕显,逼得卫霄都不敢直视。 4 6:: 第五章 从那天起,两个人仿佛达成了什么秘密协定一般,林雪知开始带着卫霄出行,一些事务也放手交给他去做,仿佛将卫霄当作了自己的私人秘书,连涉政机要也从不避讳他。确实没什么好避讳的,卫霄有时候也会自嘲,自己如今一无所有,又被革职,只是一介平民。 重新接触社会、接触人群的过程宛如新生,卫霄从军的时候尚且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从福利院到军队,他习惯了生活在有清晰指令的世界里。骤然冲破了那层规则的屏障,乍然面对,自由支配的时间、自己做决定的事务,毫无规则的新鲜感让他感到自己仿佛古电影中那位准备走下船的钢琴师,新奇又茫然。 幸好他有林雪知。 林雪知像是他的锚点,让他不至于迷失在人群中,又仿佛一盏风灯,总是在前路静静地等着他,等他跟上来与自己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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