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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是受过爹娘教训的,见到贵人必须低头下跪。 “你叫什么?”我走到个头最高的一个女娃身边,轻声问了一句。 她似是一惊,跪着往后退了好几步,头叩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回道:“春妞,奴叫春妞。” “春妞,你家在哪?我能不能去讨口水喝?”我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柔,不想吓到这几个年幼的孩子。 小丫头抬起头来,两只圆圆的眼睛亮晶晶的:“贵女要到我家讨水喝?” 我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把她和其他三个小毛头都拉了起来:“天晚了,赶紧回家找阿娘去!” 三个小毛头你看我,我看你,哄地一下全跑了,跑出去老远又转过头来笑嘻嘻地打量我。 春妞低着头不远不近地走在我身边,两只泥手不知在身上擦了多少回,小肩膀一耸一耸地很是紧张。 “快到了吗?”我问。 “嗯,前面有木栏子的那家就是。”春妞拿手指了指,见我笑着点头,撒丫子就往家里跑,边跑边叫:“阿娘,阿娘烧水——” 春妞的家是一间矮矮的夯土房子,粟杆铺的屋顶,树枝编的栅栏,大门上的锁早就已经坏了,只斜斜地挂了一条栓门的麻绳。我推开院门走了进去,只见春妞拉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腌臜丫头,你拉我做什么?只知道耍泥子,明天替你阿牛哥放牛去!”妇人一手拎着春妞的耳朵,一手在她的脸上重重地抹了几把。 “阿娘,放开——”春妞一把扯下了妇人的手,红着脸朝她努了努嘴,“家里来贵人了。” “来什么作死的贵人……”妇人轻呸了一声,把手在身上搓了搓,叫骂着转过头来。 “大婶,我是来讨口水喝的。”我这个作死的贵人尴尬地笑了一声。 妇人先是一愣,随即身子一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贱奴该死,该死……” 我被她的样子惊到了,急忙上前把她拉了起来:“大婶这是做什么,我就是来讨口水喝。嗯——家里若还有什么吃食,能不能也卖我一些?”我从身上的佩囊里掏出两枚币子交到妇人手上,“随便什么都好,都饿了一整天了。” 妇人很是惊诧,她看看我又看看手里的钱:“贵女这是?” “大婶收下吧!我是都城伍氏的女儿,出门拜春半路遭了劫。大婶可否收留我两日,等我回到府里,必差人重谢!” 妇人一听松了口气,急忙道:“有的有的,贵女先到屋里坐坐。我这就给您烧水准备吃的去!” “谢谢大婶。” “你真是都城里的贵女?你真要在我们家住?”妇人走后,春妞挨近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晚上我和你同睡好吗?”我牵起春妞的小手,迈步走进屋子。 房门边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弯弯的眉,圆圆的眼,皮肤虽有些黑但透着亮色,看上去很有朝气。 “阿姐,这是都城里来的贵女,她晚上要同我一块儿睡!”春妞跑过去一把拉住了少女的手,转头对我喜滋滋道:“贵女,我家阿姐后日就要出嫁了!” “是吗?那要恭喜姑娘了!”我笑着环顾了一圈,见祭坛前供着一抔粟米,两尺红麻布,看来这家人是真的要办喜事了。我低头在自己身上看了一眼,难为情道:“今日太过狼狈,身上没什么可送的贺礼,还请姑娘见谅。” 少女红着脸摆了摆手,笑道:“贵女来了就是喜事了。”她说完极利落地转身从房里拿了一卷苇席铺在地上,“贵女先坐,我去帮忙阿娘烧水。春妞,快去看看草花下蛋了没?都叫了一天了。” “欸!”春妞赤着脚,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饿得两眼昏花的我,在这间小土屋里喝上了一碗热腾腾的野菜汤,草花新下的蛋也很快入了我的肚子。 妇人没有名字,是村里的寡妇。两个女儿,大的是马上要出嫁的春芽,小的是只有六岁的春妞。三人都是泼辣辣的性子,聊了一会儿便不再和我拘束了。 ------------ 第六十一章 逃婚逃命(三) ?是夜,春妞跟着妇人睡在东屋,我和春芽一同坐在西屋的草铺子上说话。 此时,我已经换下了身上的丝绢礼服,改穿了一套春芽的粗麻布裙。 “贵女,我能摸摸你的衣服吗?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丝做的衣服呢!”春芽盘腿坐在我身边,一双眼睛恨不得贴到那套朱红色的礼服上。 “你若喜欢,就穿上试试吧!”我把礼服一抖,整件摊放在床铺上。 百里府的司衣用色、用料、用线都是少有的华丽。这礼服衣缘和下摆上的绣样少说用了四捆的金丝线。暗烛之下,缠缠绕绕的藤蔓发出幽幽的金光,生生晃晕了春芽的眼。 “我能穿吗?真的吗?”春芽对着礼服突然慌了手脚,她起身理了理头发,搓了搓手,猛咽了好几口口水。 “春芽,你可有嫁衣了?”我笑着问。 “呃——做了,贵女身上穿的就是。”春芽摸着手底下的丝绢,喃喃自语道,“原来这就是丝绢啊……” 我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崭新的麻布襦裙,心中一暖,便把礼服往春芽那边推了推:“那我把它送给你做嫁衣吧?” “这怎么成!”春芽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我要是穿了这个,是要杀头的。不成不成。” “你去给我拿些针线来,我替你改改样式,后天成亲时就能穿了。” “贵女,你是说真的?” “自然是说真的,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拿针线去!” 这一夜,我把百里府给我做的礼服拆了线,缝成了庶民成婚时允许穿着的深衣样式。春芽托着下巴,喜滋滋地在我身边看了一整夜,天快亮的时候,才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正午时分,当春芽穿着我新缝的嫁衣出现在东屋时,妇人的眼里竟流下泪来。她看着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捂着嘴泣不成声。 昨夜,妇人喝了几口浊酒,曾骄傲地同我说,她男人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她们娘仨是野地里的茅,再干的地都能活,没男人也能活。 可她今日却哭了,抱着她的两个女儿嚎啕大哭。 我突然疯狂地想念阿娘,如果她还活着,如果她也有机会看我披上嫁衣,她是不是也会落泪,也会像妇人这样痛哭出声。 我原本想着住上一晚就继续往西北赶路,但妇人死活不放我走,硬要留我下来参加春芽和阿牛的婚礼。我推辞不过,便留了下来。 成婚当日,春妞和村里几个大一点孩子从渭水里摸了一篓子的小鱼。妇人烧着火,煮着鱼汤,她的眉毛在笑,眼睛在笑,就连额头深深浅浅的皱纹里都漾着笑意。村里其他几个来帮忙的老妪坐在院子里一边聊天一边摘洗着野菜,她们都说寡妇家终于有喜事了。 春芽要嫁的人是同村的阿牛,憨厚老实的小伙子见到朱衣高髻的春芽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傻笑着蹦出两个字来:“好看。” 春芽家里没有当家的男人,阿牛娶了春芽后是要住进来的。他们的婚礼和我之前在姆教那儿学到的完全不同。没有祭神,没有巫祝,只一帮男男女女聚在院子里喝酒聊天,吵吵闹闹。 我在屋里闲不住便跑出来替妇人一起分野菜鱼汤,几个村里的小伙子以为我是春芽家远房的妹子,就围在我身边说些有的没的调笑话。 我蓦然发现,我是喜欢这种日子的。轻松舒坦,心里空空的,脑子里也空空的,不用去考虑生死攸关的大事,不用去费心权谋,只需想着一锅水放多少条小鱼,放多少把野菜,加了盐还是未加盐。 “姑娘,再给我加碗汤吧!”身后有人拿碗顶了顶我的背。 “来了——”我舀了一勺白嫩嫩的鱼汤笑着转过身来。 然后……我把一勺鱼汤连着两株野菜全都浇到了那人的头上,随即推开人群飞一样跑了出去。 黑子抓到我时,头顶还挂着一株烧烂的野菜,额头也被我用石头砸了一个大包。当然,我的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放开我——”我的手脚都被黑子用麻绳捆了起来,中间要是穿上一根木棍就可以直接被人当做野猪抬走了。 “死丫头,小爷我早就看出你不是什么好货。你这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啊!”黑子一把把我扛到了肩上,一边走一边抱怨,那说话的腔调,好似我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 “我怎么把你往火坑里推了?你要杀我,难道还不许我逃!”我趴在他背上斜侧过身子,两只手握成拳狠狠地在他后脑勺上砸了一记。 “你——小爷我宰了你!”黑子吃痛把我往地上一放,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拔出剑来。 “我不是百里氏红药,我凭什么要替她去死!”我闭上眼睛冲他大吼了一声。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是百里氏红药。我叫阿拾,是秦国将军捡回家的孤女。我无父无母,要过饭,打过架,的确不是什么好货。你要杀,便杀了吧!”我睁开眼睛看着黑子,自己把脖子往他剑上凑了凑。 黑子一惊把剑往后一收:“你这丫头满口谎话,我不信你。” “是你们自己眼拙,百里氏的女儿今年十八,早已束发及笄。我未满十五,梳的是总角。况且,那日红药穿的是赤色,我穿的是朱色。赤红是正色,为尊。我卑她尊一目了然。” “你的意思是,那天喝了忘忧酒被大叔扔到河里的那个才是百里府的女儿?”黑子两只眼睛瞪如铜铃,惊讶之下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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