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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 段文茵揽过滕玉意上下端详,鹅黄色半臂,单丝碧罗笼裙(注),幂篱的皂纱挡得住远处的窥视,却挡不住近距离的打量,仔细看下来,她由衷称叹,这孩子眸如清潭,肌色莹白如霜,当真是姝丽无双的美人。 “一晃三四年未见了,上回两家过亲时玉儿还是个小娃娃,如今都长得这么高了。头几日就听说玉儿要来,正好我也在长安,本想着这几日邀你去西明寺赏花,哪知刚来就出了这样的事。” 杜夫人热忱道:“这孩子心性强,怕倒是不曾怕,就是那妖物太骇人,回头得好好收收惊才好。” 言罢,杜夫人又带着滕玉意见过其他夫人,这里头既有镇国公府的姻亲,也有与滕绍有过袍泽之谊的同僚家眷。 说话间杜夫人望向段文茵的身后,只见门口站着一名年轻公子,锦衣玉冠,身姿如松,正是段小将军。 杜夫人眼里漾开了笑,这门亲结得好,这孩子出落得愈发出色了。 段小将军颇为知礼,进屋之后垂眸叉手:“晚辈见过夫人。” 杜夫人微笑颔首:“好,你有心了。” 寒暄了几句,杜夫人不经意看了看屋外,要不是成王世子珠玉在侧,满屋子的光彩都要挪到宁远身上去了,说来也怪,成王世子明明一副玩世不羁的模样,倒是比段小将军更惹眼些。 蔺承佑jsg并不肯进来,在她们叙话的时候,他歪坐在外间的胡椅上,手指漫不经心地叩着把手,等到宫人奉茶上来,便将一道符盖在茶碗上,让他们速给安国公夫人服下。 董家的管事娘子进屋后一直跟在蔺承佑身边,眼看他忙完了,忙跪到蔺承佑面前: “世子,救人要紧,那救命的丹药还请再给老奴一粒。” “没了。”蔺承佑答得很干脆。 段宁远给杜夫人行过礼后便静立在一旁,听了这话强笑道:“世子最爱说笑。青云观遍揽天下道家奇珍,别说只是一瓶丹药,起死回生之术也不在话下。拿出来赏这仆妇吧,省得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烦。” 蔺承佑不紧不慢道:“那丹药叫六元丹,药材殊不易得,师公为了炼制这瓶丹药没少费工夫,自己舍不得服用,全给我做防身之用了,头先那一遭已经用光了,再拿一瓶也使得,只需等上几年就行了。” 段文茵和杜夫人相顾错愕,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六元丹,听说炼制此药讲究机缘,十年未必能得一瓶。 管事娘子一愕之下,忍不住放声大哭:“几年?我家娘子岂不是没救了?可怜娘子上月才及笈,如花似玉的模样,竟这般命苦。” 她边哭边趴伏到地上:“待会老爷赶来,定会肝肠寸断。夫人卧病在床,要是听到娘子的噩耗,只怕也不成了。都怪老奴蠢笨,滕将军家连三位下人都得了救,我家娘子却只能白白等死。” 这话听起来凄凉,但明里暗里都在指责滕玉意自私无情。 段文茵表情有些不自在,杜夫人下意识把滕玉意护到身后。 玉意这孩子行事从不论对错,最是护短,端福跟在玉意身边多年,一向忠心耿耿,哪怕方才的事再来一百回,玉意也只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这事当然不能怨玉意,但董二娘毕竟正是鲜花般的年纪,眼下只能指望成王世子还有旁的法子,否则—— 众人心神都被管事娘子的哭声牵引,滕玉意却暗中留意床前的帘幄,就在段宁远跟蔺承佑对话时,帘内稍稍动了下,幅度极小,不留神未必能发现。她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蔺承佑也在留意床帘,看见床前那微小的涟漪,嘴边露出一点讽意,待要起身,段宁远却再次和他打商量:“世子,除了六元丹,可还有别的法子?” “没有。这妖物草胎木心,今日赶上上巳节,正是它成魔之日,它法力本就非寻常妖物能比,越近子时邪气越盛,要不是有人提前砍断妖物一臂伤了它元气,六元丹也未必保得住伤者的性命。董二娘未能服药,我也没法子。” 段宁远身子微微一晃,一字一句道:“当真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 绝圣和弃智忍不住道:“段小将军,我们师兄自己也受了伤,倘若还有六元丹,他为何不给自己服下?” 众人这才瞧见蔺承佑衣袍上还带着血迹,气色也比之前差许多。 宫人们方才一个个都吓破了胆,也就没留意蔺承佑的衣裳,这一望之下,忙一窝蜂拥上去:“世子,可要老奴派人去尚药局宣余奉御?” 蔺承佑不耐烦地抬臂挡开:“少大惊小怪的。” 管事娘子仍在哀哀啼哭:“真是飞来横祸,夫人患病,二娘整日在床头服侍,难得出来过趟节,就这样丢了性命。一粒药丸而已,为何这般心狠!” 段宁远满腔凄楚无处发泄,想起方才的事,怒而瞪向滕玉意。 这就是他的未婚妻?戴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这女子无疑是他见过的面目最可憎的人。 他冷不丁开口道:“滕娘子,药既然到了你手中,不求你没私心,但一共四粒丹药,凭什么滕家尽得,连一粒都不分给旁人?” 他嗓音都哑了,显然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智。 段文茵呆了片刻,勃然大怒:“宁远!” 杜夫人诧道:“段小将军,玉儿把药分给明珠她们时并不知道瓶中只有四粒药,若是提前知道不够分,断不会这样安排。” “最后一粒时总该知道了?依旧给了自己的下人,可见她眼里只有自己,旁人的命对她来说轻如草芥。姐姐,你看明白了,如此自私霸道的女子,岂是段家的良配?” 众夫人瞠目结舌。蔺承佑抬头看向段宁远,眼里也浮现一抹惊讶之色。 段文茵又惊又怒:“你胡说什么!” 滕玉意施了一礼,淡然看向段文茵:“夫人听到了,段小将军因为我救了滕家的下人,要跟滕家退亲。” 段文茵狠狠剜弟弟一眼,柔声宽慰滕玉意:“宁远席上饮了不少酒,脑子糊涂才会胡言乱语,玉儿你多担待些,这些醉话千万别往心里去。” 滕玉意颔首:“段小将军酒后失言要旁人多担待,我们在林中遇妖时又该请谁多担待?” 段宁远一噎。 “我们好不容易从林中逃出来,妖物又追到了紫云楼,当时揽霞阁大乱,表姐她们病情危重,我唯恐耽搁了救人的好时机,用药前未能估量药丸的数量,出来时才知道只剩一粒,段小将军,换作你会怎么办?” 段宁远忿忿道:“滕家既已得了三粒,为了公允起见,最后一粒理当分给旁人。” “但端福并不只是滕家的下人。”滕玉意语调冰冷,“今晚若不是有端福抵挡一阵,我们早都死在林中了。如今他性命垂危,我得了药却不救,岂不成了忘恩负义之徒了?” 段宁远咬了咬牙,她分明在强词夺理,碍于太多人在场,他竟无法堂而皇之驳斥。 “在你们眼中,端福只是个地位卑贱的下人,但他何尝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一个人若连自己恩人都不顾,拿什么去搭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倒想问问段小将军,你将我视作仇敌,究竟是怪我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怨我没能力救董二娘?假如我把药给了董二娘却不顾端福,你还会痛斥我行事不公么?!” 段宁远仿佛被人扇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露出惭色。 诸位夫人都是过来人,看看床前的厚帘又看看管事娘子,慢慢回过味来了。 早在院子里的时候,宫人就说过董二娘能进紫云楼全托永安侯夫人关照,段小将军匆匆赶来,不过问滕家下人,反对滕玉意横加指责,哪像为了滕家而来,倒像是冲着董二娘来的。 杜夫人越想越心寒,瞪向段宁远:“玉儿今晚几番遭受惊吓,段小将军对此漠不关心也就罢了,怎能连当时的情况未弄明白就怪罪到玉儿头上,她年纪虽小,遇事尚能冷静自持,能救下这么多人,玉儿占一半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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