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二男三人行_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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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不过要是柳技术这周末能来家里吃饭，我应该能好一些。” 医院。江月璃刚做完检查回病房，就见到岳修宸站在她的病房门外，“月璃。” 他的出现，让江月璃觉得很意外。想起和梁苑晗的对话，江月璃有些烦躁，她看着岳修宸，“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再出现在南辞面前吗？你为什么跑到重庆来了？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岳修宸抓住江月璃的胳膊不放，哀求道：“月璃，我这回真的遇到麻烦了。” “我前妻放出来了，现在想找我麻烦，我是一路从北京，辗转逃到这儿的。” 岳修宸身上的衣服破了几个口子，还蹭了不少泥灰，看起来确实像是一路逃难过来的。只是…… 江月璃望着岳修宸，问道：“你先前不是说，你的媳妇死了吗？所以你才会流落在外。” 岳修宸低着头不吱声。江月璃气的发笑，她当初是怎么会相信岳修宸的。 “所以一开始就是假的？你骗你哥带你回家，又搅得我和你哥感情不和，现在是怎么好让我来帮你的？” 一听江月璃可能不会帮他，岳修宸瞬间慌了起来，“我不能被她抓回去。” “月璃，你是当兵的，不是说你们当兵的要保护人民群众吗？ “我也是人民群众，所以你会保护我的，对吗？月璃。” “月璃，你也不想让哥失去他在世界上仅剩的亲人了吧？姨夫姨妈都死了，他就剩下我这个远房亲戚了。” 岳修宸一时间把能说服江月璃的理由全都说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哪一条，打动了江月璃，她居然真的答应保护他。 “市郊区相接那边的石桥塌了，上面叫我们过去配合当地市政府进行支援。” 梁苑晗向下面各级已传达完，就先一步前往了目的地。因为人员较多，所以剩下的人员都是集中乘坐运输车过去的。为了加快抢修，柳南辞也跟着一起去了救援现场。救援现场远离市区，开过去的时间就花了将近两个多小时。先到的救援人员已经开始工作，和当地政府对碎石进行拆解搬运。一直忙活到中午，才停下休息。 “柳技术，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通讯组的其她人员，看着柳南辞有些站不稳的身子，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柳南辞捂住腹部，感到隐隐的坠痛。柳南辞猜测道，“我肚子有点疼，可能是吃错了东西。” 梁苑晗好不容易抽出空来，拿着一些食物和水，过来找柳南辞，就听见她们的对话。 “柳技术，你是不是饿过劲了才这么难受。”梁苑晗几步赶来，“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买。” 她将食物和水交给柳南辞，就立刻跑过去开自己的车。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梁苑晗开车回来。她急匆匆跑到柳南辞身边，就见柳南辞蜷缩着身子，埋头坐在一个小角落里。梁苑晗顿时就感觉心脏难受，她俯下身蹲在柳南辞旁边，提起药袋子轻声说道：“我给你买了些止疼药，剩下是卫生所提供的，不知道你用着合不合适？” 柳南辞抬眸看向梁苑晗，他的眼圈红红的，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感激，“谢谢，梁苑晗。” 说话的声音也微弱的只剩气声。梁苑晗望着他，眼眶热热的，“我扶你过去。” 因为救援需要一段时间，这里又是荒野郊区，所以在这附近搭建了临时的厕所。梁苑晗拖撑住柳南辞，一步步往临时厕所去。 “送他去医院。” 江月璃朝梁苑晗走过来，她看了看柳南辞，对梁苑晗说道：“他有严重的胃病，如果饿过头了就会胃痛，有的时候还会发生胃痉挛，他现在不适合待在这里。” 正说着，柳南辞身子突然一软，往前倾去，干呕了几下。江月璃拿过梁苑晗提的药袋子，“这个止疼药不能吃太多，吃太多就没有效果了。” 她从里面把止痛药拿出来，掰开几半，喂进柳南辞的嘴里，再用水送下去。 “先扶他去换好，然后送他去医院。” 梁苑晗滚了滚喉，她对柳南辞的身体状况不了解，目前最理想的就是听江月璃的。柳南辞换好后，梁苑晗立刻带着他，坐车去往医院。车子开到半路，突然发生抛锚。 “你在车上等我，很快就好。”梁苑晗安抚似的摸摸柳南辞的脑袋，说道。柳南辞肚子疼得牙齿抿咬着唇，他点点头，回应着梁苑晗。梁苑晗下车检查了一遍，发现车还是不能启动。她折回车上，温声朝柳南辞道，“南辞，车出了些问题，我看过路线图，没剩多远的距离了，我扶你过去。” 梁苑晗扶着柳南辞下了车，干脆也没换手，直接拖抱着他往诊所那边走。今天的气温不低，柳南辞因为难受，更是出了满身的汗。他搂着梁苑晗的脖颈，脑袋贴在她的肩上。 “南辞，很快就到了，你不舒服就先睡会儿。” 在梁苑晗接近催眠的声音下，柳南辞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卫生所了。梁苑晗就睡在他身边，看起来很安心。 “小伙子，你醒了。” 护士先是检查了一下柳南辞药瓶里的药，然后给他测了一下体温。护士看了眼刚睡不久的梁苑晗，问道：“她是你爱人？” 柳南辞想了想，找了个最贴切的形容，“是我工作上的领导。” 护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送来的时候，低血糖很严重，你的这位领导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应该是抱着你走了太久的路，所以到我们诊所的时候有点脱力。” “她那个时候眼神都是木的，估计眼前都是黑的，还是听我们的声音，最后才找到具体位置的。” 梁苑晗像是完全没有睡熟一样，护士才跟柳南辞交谈几句，她就醒了。 “你怎么样，胃还是疼得厉害吗？” 梁苑晗起身就要往柳南辞这边来，但刚起来，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半扑在柳南辞的病床上。柳南辞摇摇头，“我没事。” 护士从旁边的药箱拿出一支葡萄糖，边拆开，边向梁苑晗说明，“你应该是抱着他来，走太久了所以现在体力还没有恢复。” 他将葡萄糖注射液注射给梁苑晗。 “看你们两个的样子，应该是附近驻扎的部队人员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记得你们来的那个方向应该是郊区，没什么人吧。” 梁苑晗点点头，应道：“郊区那边的石桥发生坍塌，我们在那附近抢修。” 她站起身，稳了稳，到桌边倒了些水，递给柳南辞。 “喝点水。” 柳南辞看见梁苑晗拿水的手都是抖的，他赶紧接过来。 “梁苑晗，你带我过来的时候，走了多长时间？” 梁苑晗摇摇头，笑笑，“不记得，应该没多久。” 护士进来喊了一声，“柳南辞，梁苑晗电话。” “我去接。”梁苑晗起身，跟出去接电话。 “南辞怎么样了？”电话那头是江月璃的声音。 “还好，刚睡醒。” “他这个时间要给他准备热水，不能受凉，不能搬重物抻到……” 江月璃一股脑说了很多，梁苑晗就这样拿着电话一点点仔细听着，记着。两个平日针锋相对的人，这一刻仿佛达成了共识。 “记住了？” “嗯。”梁苑晗应着。江月璃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如果不是他现在对我有抵抗排斥心理，我也不至于把人交给你。” “挂了。”梁苑晗说完就把电话放回。她回到病房，向柳南辞说明，“江月璃的电话。” “教我这个时候应该怎么照顾你。” 梁苑晗有点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晚才遇见柳南辞。 “你再睡会，我们明早再回军区，我走之前把事情和闵指导员……” 梁苑晗正说着，忽然话音一停，“砰”地一下，直挺挺倒在病床上。柳南辞心慌了一瞬，连忙去看梁苑晗的情况，朝病房外大喊道，“护士！” 护士过来检查了一番，说道：“没事，还有气，就是体力耗尽，睡着了。” 他将人拖放到床上摆好。柳南辞低头看着睡着的梁苑晗，也逐渐入睡。第二天柳南辞起来的时候，梁苑晗已经醒了。梁苑晗递过来一杯水，说起安排，“十点钟，闵指导员会派人来接我们回去，我会在桥塌地下，你跟着她们回军区。” 柳南辞点点头，他现在就算去也帮不上忙，还可能给别人添乱。回到军区的时候，刚好到中午。柳南辞吃过饭就回房间去看基站相关的资料，直到后面看得睡了过去。晚上八点左右，柳南辞屋内的电话响了。 “柳南辞……”电话那边的人是江月璃，只是她的声音好像不太对。 “你怎么了，江……月璃。” 电话那边先是停顿了会儿，才开始有人声。 “能不能……就这样放着，陪我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江月璃在的地方电磁不稳定，柳南辞总觉得自己这边听到的语句都是断断续续的。柳南辞犹豫了下，同意道：“好。” 他静静听着电话那边的声响，但江月璃都没再说过话，只是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闷哼，或是叹息声。 “嘟——” 电话突然毫无防备的挂断了。柳南辞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江月璃那边是在搞什么，但没多上心。 “南辞，热糖水。”梁苑晗敲敲门，走进柳南辞的房间。她看向柳南辞床边没有放回的电话，问道：“你刚刚在打电话？” 柳南辞点点头，将电话放回底座处，“嗯，但是突然挂断了。” “应该是军区的通讯在做什么测试。”梁苑晗说道，舀了勺糖水，吹了吹。用唇试了一下温度，觉得差不多，再递给柳南辞。 “可能是电磁测试吧，我们之前也会定期测试，检验设备。” 医院内。江月璃整个人蜷缩在病床的上半部分，断裂的腿骨扭曲地向旁边翻折，膝盖的连接处钉进几根钉子，从内里渗出不少血来。身体时不时因为疼痛而轻微颤抖。她的嘴里塞咬着被子的一角，为了不发出声响，几乎塞得没有缝隙。病床旁的医生检查了下江月璃的状态，摇摇头道：“疼昏过去了。” “不是打了止痛吗？怎么还能疼成这样？” 医生俯身，看了看腿部的情况，“腿先是被撞断，又碾压了几次，这种情况，就算止痛管用，心理上的幻痛也会存在。” “北京军区那边发来的过往病历上说，她对止痛和麻醉都有抗药性，能够感知的程度很低，应该以前参加手术的次数太多了。” “昏过去也好，总比清醒着疼好。”护士的视线落在江月璃手里抓着的电话，“对面的电话都挂了，她还这么抓着不放。” 护士尝试着把电话拿出，但都失败了。江月璃的手里死死攥着电话，以为那边的柳南辞还在陪着她。三个月后。 “柳南辞。” 江月璃在不远处，叫了他一声。柳南辞走近才发现，江月璃的左肩下撑着一根拐杖，而她的左腿好像出了问题。大概在两三个月前，在塌桥的地方见到她的时候，这条腿还是好好的。 “残了。”江月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那条残腿，眸光暗淡下来，没有隐瞒道：“出了点意外。” 作为她再次轻信岳修宸的代价。根本就没有什么前妻要找他麻烦的戏码，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当时江月璃离开北京的时候给了岳修宸一笔钱。但是没多久就被他挥霍一空，没法生活的岳修宸又走回了原来的老路子。傍上了北京的一个有钱人。但是有钱人的家里、外面不止有他一个。不想办法争宠，就会被丢掉，重新回到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只是，岳修宸在争宠的时候，弄伤了另一个被养着的男人的脸。这件事让有钱人很生气，所以她的人就从北京一路跟着他，追到了重庆。江月璃的这条腿，就是被对方开车撞断的，以为她是岳修宸找的新靠山。最后她也没保住岳修宸，让人把他带走了。等警察抓到那个有钱人的时候，岳修宸已经成了一具发烂尸体。不过她想，柳南辞应该不会为岳修宸的死活伤心或难过。毕竟是他活该。江月璃深吸口气，调整好情绪，勉强朝柳南辞露出抹笑来。 “我来是想跟你说，我今天晚上就会回北京。” 柳南辞点点头，说道：“路上顺利。” 和江月璃预想的一样，柳南辞对她不会有任何挽留。但即使是已经知道的结果，真的再发生一遍，也会觉得心里发空的难受。更别说，她现在残了条腿，更不该缠着柳南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