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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闵指导员见刚才梁苑晗和江月璃之间的架势有些不对,生怕出什么乱子,她连忙叫住江月璃。 “你跟柳技术认识?” 但江月璃的目光一直在柳南辞身上,并没有对闵指导员的话及时做出反应。 见江月璃没有理她的意思,闵指导员自说自话地打圆场道,“也是,柳技术是从北京军区调过来的。” “你是北京军区的团长,都在一个军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肯定认识……” “闵指导员,我们先过去再说。”江月璃打断闵指导员,抬步跟了过去。 刚进了医务室,就见柳南辞脑袋上敷着个冰毛巾,躺在病床上,额头渗汗,嘴唇发白没有血色,病殃殃的,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江月璃径直往医生那边去,问询起情况,“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刚给柳南辞吃了解暑药,现在正在吊生理盐水。 “中暑,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休息一会儿,应该就能醒了。” 江月璃眉头紧锁,向重庆军区的两人问责道:“好好的怎么会中暑?你们军区不知道要照顾技术人员吗?” “是,是我们没照顾好柳技术。”闵指导员诚心实意地道歉道。 她不清楚江月璃和柳南辞之间的关系,只当江月璃此刻是作为前领导对下属的关心。 呛訝籸岣桝掓鴽俕棭趝思浾肴壺犺腨 “我们以后肯定会注意的。” 江月璃发现柳南辞的下颌位置上有两处细小的划痕,她立刻看向将柳南辞带回来的梁苑晗。 “梁团长,给我个解释,他脸上这是怎么弄的?” 梁苑晗扫了一眼江月璃,见人面色不善,语气里莫名带着审问的意思。 她有些火大,便没回话。 至于柳南辞脸上的划痕,应该是她刚才着急给柳南辞喂水的时候不小心指甲刮到的。 梁苑晗烦躁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恨不得立刻拍打几下,怎么这么不小心,都给柳技术的脸弄出红印子了。 闵指导员岔过话题,指着柳南辞道:“医生,他好像呼吸有点困难!是不是又严重了?” 医生环看了下四周,有些无语。 “你们三个人就这么像堵墙一样围在病人周围,把流动空气挡得严严实实的,能不呼吸困难吗?” 医生叹了口气,发话道:“要想病人快点好,你们都出去吧,别围在这里妨碍病人休息。” 三人被医生赶出后,都没急着离开,仍然待在医务室门口。 各自在外面等了大概四五十分钟。 见江月璃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梁苑晗表情逐渐不耐,她侧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闵指导员,“这人谁啊?” 闵指导员把声音压低,说道:“江月璃,北京军区来的,和你职位一样,也是个团长。” “北京军区这么闲吗?”梁苑晗面露不解,“她不在北京军区待着,跑我们这儿来干嘛?” 团长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强调的。 闵指导员面露微笑,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你小点声,说是来学习的。” “学习?学习什么?”梁苑晗冷哼了一声,“别是以权谋私。” 柳技术刚从北京调来不久,这人就跟着从北京来了,指不定存的什么心思。 以至于梁苑晗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放大了声音。 江月璃不出意外地听见了,她冷着脸,转身看向梁苑晗,朝她发难道:“你刚刚不该那样背他过来,影响不好。” 梁苑晗气极反笑,“江团长,你管的还真宽啊,真是怪了,你个前军区的团长,管得着柳技术的事嘛。” “江团长,请你说话注意分寸。”一声突兀的男声插入。 柳南辞缓缓从医务室走出来,他刚醒没多久,身体还有点发虚,连带着声音也是哑的。 “当时情况紧急,梁团长只是着急送我回来,江团长别太上纲上线了。” 江月璃盯望着柳南辞,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人恢复了些血色,才吐字针对他刚才的话反问道:“我上纲上线?” 一段时间不见,怎么柳南辞和她说话的态度都变了。 柳南辞也没想到有天“上纲上线”这个词会被他用在江月璃身上。 他继续道:“我不希望有人因此曲解我和梁团长之间的关系,再影响到梁团长,所以希望江团长以后注意些。” 梁苑晗微不可察地扬了扬眉,嘴角挂起抹弧度,那双发黑的眸子不留痕迹地扫过江月璃。 见对方的那张脸果然拉得很难看。 梁苑晗稍微低下些头,朝柳南辞温声问道:“柳技术,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我们的说话声吵到你了?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到。” “没有。”柳南辞摇摇头,向梁苑晗表示感谢,“谢谢你,梁团长,及时送我回来。” “应该的,你在我的地盘上,我当然要照顾好你。” 梁苑晗笑笑,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下午一点半。 她想了想,道:“你中午还没吃饭,我让炊事班那边准备了些甜粥,给你补充点糖分。” 江月璃看着两人之间的氛围,眉头不由蹙起,尤其是梁苑晗刚刚说的那些话。 她独断地直接替柳南辞拒绝道:“他不喜欢吃甜粥。” 梁苑晗看都没看江月璃,视线一直在柳南辞身上,意思是只有他说才算数。 柳南辞没有按江月璃说的那样拒绝,他朝梁苑晗道:“谢谢梁团长,我现在吃不下,少盛一点就行。” 梁苑晗点点头,应声,“行,我去安排,你记得多喝点水,中暑过后需要多补水。” 怕柳南辞不当回事,梁苑晗开玩笑道,“我会检查的。” “不用,我会看着。”江月璃牙齿克制地缓缓磨动,眸光生冷地盯看向梁苑晗,像是在看一个有心侵入她领地,企图带走她的伴侣的侵略者。 听到江月璃这话,梁苑晗这才抬眼看她,但不过一眼,眼里夹杂着挑衅。 梁苑晗走后,江月璃立刻问询道:“南辞,你以前不是不喜欢喝甜粥吗?” 她的语气有些怪,冷冰冰,硬邦邦的,又裹着股醋酸气,不像是单纯地问他是否口味变了。 柳南辞轻笑了下,抬眸对上江月璃的眸子,笑容消失,换上一副有意疏离的模样,“我喜不喜欢关江团长什么事?我们已经分开了。” 望着柳南辞那双没有任何波澜的眸子,江月璃的心慌了一瞬,她从柳南辞脸上看不出一点赌气的成分,倒更像是他以后的一切真的与她无关。 柳南辞说完,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江月璃跟了上去,积攒了很久的话和情绪,被她一点点放出来,语气有点生硬,“我没同意过你离开,那是你自己单方面做的决定,不做数。” 可惜她与柳南辞没有领证,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她。 “中暑这样的事,以前也有过吗?” 柳南辞没应声。 “重庆这边吃辣,你能适应吗?” 柳南辞喜欢吃辣,只是因为江月璃吃不了太辣,再加上家里后来有岳修宸这个病号,所以他才没做过辣的菜。 “南辞,等这边的事忙完,你跟我回北京领证。” 柳南辞在房门前站定,他盯着江月璃那只即将下意识迈进他房间的左脚道:“江团长,这是我的房间,不方便你进来,你可以留步了。” “柳南辞……别闹脾气。” 江月璃抬手拉住柳南辞的手腕,她不喜欢柳南辞这种冷处理的方式,就像她们俩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柳南辞没急着抽出自己的手,江月璃的力气比他大很多。 如果她不想放,自己根本挣不开。 柳南辞轻叹了口气,望着江月璃,眼里半点柔情不再,一字一句道:“江团长,为了一个处分,你大老远从北京追到这儿来,看来是真的很想毁了我啊。” “我不是为了处分……来的。” 江月璃的话一下被堵在喉中,尤其是在看到柳南辞那双眼睛。 对她的失望都要从眸子里溢了出来。 江月璃的心脏像是一下被重锤锤中,闷闷的,直发涩,很不舒服。 她明明很爱柳南辞,又怎么会毁了他呢。 江月璃想要为自己说明,但又无从下手。 因为那份处分确实是出自她手,在她刚把柳南辞赶走后的第二天,就下发的处分。 看起来就像是急不可耐要给他判罪一般。 “南辞,当时的情况你也清楚,是因为……”江月璃欲言又止。 柳南辞当然清楚,是因为岳修宸啊。 江月璃袒护偏袒岳修宸,所以一次两次,不顾事情的真相、不顾他的感受,直接对他进行定罪处罚。 “北京军区的人给我来过电话,好几次,就因为那份由你下发的处分。” 柳南辞的声音有些发哑,不知是因为说了太多话太缺水,还是因为这件事。 “江月璃,我和你说过,处分会给我的档案不好的留下影响。” 更何况他明明就没有做任何事情,江月璃却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 就因为江月璃了解他,知道他在意,会为了这个低头。 “她们想要给我落实,因为这是江团长你的指令。” 柳南辞长呼出口气,声音变得冷淡,“是梁团长走她的关系,说明情况,帮忙做的驳回。” 结果这人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都分开了,还说什么要带他回北京。 江月璃听闻,眉头锁得更紧了,她觉得柳南辞变成这样是被人影响了。 “南辞,那个梁团长举止随意,思想也有问题,利用关系,徇私舞弊走捷径,部队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不是她划分地盘的地方、建立党羽以权谋私的地方。” “柳南辞,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这种人是好人?” 柳南辞的细眉微微拧起,对江月璃这种习惯了上位者姿态的质问语气有些生厌。 “江团长,有一点你不要误会,梁团长一切都是按照部队的规章……” “别说话了,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梁苑晗笑笑,用手对柳南辞做了个上下闭合的动作,像哄小孩似的,“去房里喝点水,润润嗓子,我们要吃午饭了。” 梁苑晗的手里还拎着桶式饭盒,里面装着的是从食堂打的甜粥。 部队食堂的距离不近,梁苑晗这么快就回来了,显然是跑着去跑着来的,再加上她身上的那件军绿色的T恤,后背还有块被热汗打湿的痕迹。 柳南辞没拖沓,进屋去喝水,和江月璃纠缠这么久,他确实喉咙很干了。 梁苑晗停下脚步,故意停在江月璃的身旁,身子倾向她,用只有他们俩人的声音说道:“江团长,我就是坏人,你能拿我怎么样?” 梁苑晗慢慢回身,哼笑一声,继续补充道:“他身体都不舒服成那样了,你还跟他讲大道理,真是没眼色。” 不等江月璃说话,梁苑晗就跨步进了柳南辞的房间,并随手把房门关上。 江月璃盯着紧闭的门站了会儿,似乎感觉到喉咙内的腥甜。 她吞了吞喉,在一墙之隔外的台阶上坐下。 梁苑晗一个女人在柳南辞的房间里,她不放心。 房间内。 梁苑晗抱臂倚靠在椅背,盯着外面身影若有若无的江月璃,觉得碍事极了。 她的手指在臂上轻轻打着节拍,问道:“需要我想办法把她赶走吗?” 柳南辞慢慢舀起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 “没事,她喜欢待,就让她待着好了。” 梁苑晗下意识轻抬了下眉,身子微微前倾,双臂支在桌上。 “我是说,让她离开重庆军区。” 柳南辞摇摇头,咽掉嘴里的粥,道:“待段时间,她自己就会走了。” 岳修宸还在北京,江月璃怎么可能在这里时间长。 她还要回去照顾他呢。 江月璃没在外面等多久,柳南辞吃完午饭,梁苑晗就出来了。 晚上七点,闵指导员给江月璃安排了欢迎宴。 军区里的所有人都来了,乌泱泱坐了一食堂。 “江团长,欢迎你到我们重庆军区参观学习。” 闵指导员拿着白酒瓶子分别往自己和江月璃的酒杯中倒酒,直到将近倒满才停手。 她举杯道:“来,江团长,我敬你。” 江月璃虽然态度淡淡,但是并没有拒绝敬酒,“谢谢闵指导员今晚的招待。” 她放下杯,视线落在柳南辞身上。 因为梁苑晗的原因,江月璃没能坐在与柳南辞相近的地方,而是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 坐在旁边的闵指导员忽然想起江团长是北方人。 她看着桌上这些每道都差不多有半碗红辣椒的菜,觉得江团长应该吃不惯。 闵指导员起身,打算向梁苑晗交代两句,但找了一圈,没看见人。 想到她不靠谱的样子,闵指导员决定还是换个人选。 她朝着旁边的王副团长说道:“我出去一下,你招待好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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