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步走出了会议室。 尽管他已经竭力假装镇定,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压根不在乎一城的得失,可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出现了踉跄。 更是在出门时,左肩在门框上重重的撞了下。 按不成文的规矩—— 韩斌离场后,韩道国等人得等到江文东、高长功俩人离开后再走。 可他们只想快点去韩斌的办公室内,什么都顾不上了,韩斌的背影刚消失在门口,他们三个人就急匆匆的追了上去。 高长功端起茶杯,冲江文东笑了下,也溜溜达达的走了。 随后就是黄开山和刘静。 天桥镇的二把手江文东,反倒是走到最后。 以往特在意这些细节的白鹭,现在一点都不在乎。 只等她跟随江文东来到办公室内后,娇躯还不住过电般的轻颤,双腮酡红,喝了三斤老白干那样。 江文东好奇的问:“你不回党政办,拟定委任杨本宏为计生站站长的通告,来我这儿做什么?” 白大主任—— 咬牙切齿的心想:“小恶魔!鹭鹭姐为你赤膊冲锋陷阵,总算把大王旗插在敌方城头上了。我来你这儿,不就是要和你庆祝下,听你对我的褒奖之词吗?你竟然问我来这儿做什么。哈,你这是在卸磨杀驴吗!?” 虽说本次常委会的过程相当诡异波澜,江文东也很高兴,却绝不会因此庆祝啥的。 韩斌还真没资格,被江文东当做走向山巅的绊脚石。 更称不上拦路虎。 白云县那位美女县长,才是需要江文东认真对待的第一个目标! “一点小胜利,就把你欢喜成这样。赶紧走。” 江文东满脸的嫌弃,对白鹭恶声说:“木头桩子这样站在这儿,我看着就心烦。” 鹭鹭姐—— 实在无法忍耐,猛地一把抱住江文东,张嘴在他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 江文东大惊,暴怒!! 白鹭却及时夺门而出。 听着门外传来的小高跟,急促敲打地面的咔咔声,江文东真想追出去。 可就算他追出去,又能怎么样? 是敢采住白鹭的秀发,左右开弓的赏她几个大嘴巴,还是敢劈头盖脸的臭骂她一顿? 都不敢。 江文东能做的,就是揉着很疼的脖子,快步走进洗手间内,对着镜子查看着伤势,怒骂小狗腿简直胆大妄为啥的。 先别骂,还有正事要做。 江文东用凉水洗了把脸,出门来到桌前拿起话筒,拨号。 叮铃铃。 黑色的座机刚欢快的叫起来,从下午两点半就守在电话机前的驿城侠,立即用最快的速度,拿起话筒放在耳边:“我是驿城侠!” 话筒内,传来江文东清晰的声音:“我是江文东。驿副所,立即带人去农技站,控制王路阳。” 成了! 驿城侠的眼睛猛地一亮,蹭地站起来:“收到。” 通话刚结束,驿城侠就冲出了办公室的门,扯着嗓子吼道:“王鑫,尹大勇,随我出任务。” 就在驿城侠刚冲出办公室时,计生站的杨本宏,也接到了刘善宾的电话。 两点半之后,杨本宏就始终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坐立不安。 就算打死他—— 杨本宏都不敢相信,江文东能在常委会上,为他争取到站长的宝座! 从屠宰站跑出来的猪都知道,常委会几乎就是韩斌的一言堂。 可是杨本宏又极度的渴望,江文东能打败韩斌。 随着日头偏西,杨本宏越来越焦躁不安时,刘善宾终于来电。 “刘镇长——” 杨本宏刚颤声说出这几个字,就听那边传来刘善宾压抑的笑声:“哈,哈哈。老杨,你得请客了啊。” 轰! 杨本宏顿时就觉得,浑身的血液,猛地涌上了脑袋。 再也无法站立,噗通一声重重坐在了椅子上。 由此可见,权力对人的诱惑力,是何等的大。 双方结束通话足足三分钟了,杨本宏还坐在那儿,双眼无焦距的傻笑。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把他惊醒:“杨本宏,让你做完的报表,你做完了吗?” 杨本宏清醒,回头看去。 是计生站的副站长张贸亭。 张贸亭倒背着双手,目光如电的看着杨本宏,站长气度十足。 第39章 天桥镇的天,要变了 中午时,副镇长刘善宾就曾经来计生站,找过杨本宏。 刘善宾和杨本宏,在办公室内交谈了足足半小时。 他们俩人谈了些什么,张贸亭不得而知。 可却从杨本宏送刘善宾离开时,那满脸压抑不住的激动中,隐隐猜出了什么。 再加上杨本宏回来后,就总是守在电话机前,做出随时都能接听某个重要消息的准备,张贸亭更加断定了,杨本宏想通过刘善宾,拿下站长之位的推测。 张贸亭顿时又惊又怒。 因韩力去花家村搞事情的原因,王路阳短时间内,都别想再回计生办了。 孔子曰,国不可一日无主。 那么计生站的这个站长位子,也只能是他张贸亭的! 这是王路阳早就答应,并说韩斌书记默许了的。 现在,以往只能在张贸亭的屁股后面,乖乖吃灰的杨本宏,竟然想抢那把金交椅。 换谁是张贸亭,都会惊讶愤怒的。 尤其得知常委会召开后,张贸亭就知道计生站的站长之位,今天必须得定下来了。 他连忙跑去了农技站,问计王路阳。 听完他的分析后,王路阳当场冷笑:“张贸亭,你觉得姓江的能在常委会上,从我大舅子手里讨到好吗?尽管姓江的有白鹭支持,了不起把刘静说服。可他们加起来,最多也只是三席而已,怎么可能把杨本宏给提上去?” 对啊。 我怎么忘记常委会,那可是韩书记的一言堂了呢? 被王路阳开导过后,张贸亭犹如遭到当头棒喝,顿时就感觉满天的阴霾,全都散去。 于是俩人就在农技站的副站长办公室内,摆上了一碟花生米,喝起了小酒,等待好消息的到来。 眼看快要下班了,张贸亭才施施然的样子,回到了计生站。 经过杨本宏的门口时,张贸亭就看到他坐在椅子上发呆,双眼呆滞。 “难道常委会结束了,我被提拔为了站长?姓杨的得知消息后大失所望,才这副吊样子?” 张贸亭立即明白了,心中狂喜。 他刚要用最快的速度,冲回自己的办公室,打电话给党政办的林海山,问问情况时,却又改变了主意,来到杨本宏的背后,站长风采十足的,问出了那句话。 杨本宏被惊醒—— 看着张贸亭的站长样子,突然觉得他好好笑。 更想冲张贸亭大吼一声:“老子,才是计生站的站长!你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 不过这种冲动,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升职文件没有下达之前,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意外。 越是紧要关头,杨本宏越要保持足够的低调。 “张站长,我已经做完了。” 杨本宏赶紧站起来,像以往那样对张贸亭点头哈腰:“您现在有空的话,看一下。” 他诚惶诚恐的样子,更加验证了张贸亭心中的猜测。 哈,哈哈。 果然是我的站长。 姓杨的,就凭你也敢我抢? 你给我等着,以后有你好看的! 张贸亭心中狂笑着,用了咬了下腮帮子,逼着自己始终抱持着应有的镇定,转身走向门口时,才淡淡地说:“马上就要下班了。明天一早,送到我的办公室。” 他关上门后,就再也无法控制的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没有丝毫动静的红色内线电话,张贸亭有些后悔,回计生站的路上,干嘛在春来饭店门口和老板娘扯那么久呢? 张翠就算腰软屁股大,但也是韩斌的女人啊。 他一个计生站的站长,做什么骑着那个女人的美梦呢? 也许,想给他报喜的林海山,早就给他打过几次电话,却没人接听。 “我得赶紧的,给林主任打过电话去。” 张贸亭自语着,抓起话筒,迅速拨号。 电话接通,林海山低沉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林主任,我是计生站的张贸亭啊。” 张贸亭爽朗的笑道:“呵呵,刚才我有事外出,没能及时接听你的电话。还请恕罪,赎罪。” “哦,原来是张副站长。” 林海山语气奇怪:“可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啊。” “什么?” 张贸亭愣了下:“你没有给我打过电话?难道,常委会还没结束吗?” “结束了,刚结束不久。” 林海山压低了声音:“计生办的站长,是杨本宏。” 嗯? 张贸亭再次愣了下,脱口问:“计生站的站长,是谁?” “是杨本宏。好了,我还忙。” 林海山说完,通话结束。 张贸亭则呆坐在椅子上,被谁用了定身法那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才喃喃自语:“计生站的站长,怎么可能会是杨本宏?除非韩书记在常委会上,被姓江的打败!可姓江的,怎么能打败天桥镇的土皇帝?” 门外。 忽然传来了计生站几个女同志的贺喜声:“杨本宏。不,杨大站长,你得请客了啊!” 杨本宏无比谦虚的声音:“什么站长啊?还没正式下文件呢,可不要胡说。” 有人回答:“嗨,现在政府大院那边都传起来了。都说江镇为了给你争取这个站长宝座,和韩书记大战三百回合。终于在关键时刻使出绝世神功,险胜韩书记。” 什么绝世神功—— 这得问白鹭。 满心激动的鹭鹭姐,狠狠咬了恶魔一口,及时逃出办公室回到党政办后,就开始大肆宣扬常委会上的激战过程。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土皇帝般的韩斌,被“她男人”给打败了! 从此天桥镇的天,要变了!! 这样可以极大的,提高江文东的威望,让大院和七站八所的人,都好好的琢磨下。 不得不说,白鹭在这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 压根不用江文东操心,她就能把首战告捷后的后续影响力,通过这种方式扩大到最大化。 计生站的那些妇女同志们,恰好都是些爱打听事的,更是些看人下菜的专家。 确定消息后,马上就跑到杨本宏的屋子里,大肆贺喜了。 听着外面传来的贺喜声—— 张贸亭痛苦的闭了下眼,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了。 他很清楚计生办的女人们,虽说都是长舌头,说话爱夸张,消息却很灵通。 她们说江文东,为了给杨本宏争取站长的宝座和韩斌血拼,最终获胜,就肯定是这样的。 “没想到江文东,竟然真打败了韩书记。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干嘛要听王路阳的遥控指挥,让韩力去花家村啊。如果我没这样做,那这个站长只能是我的!都是王路阳这个傻逼,害我失去了前进的机会!” 瞬间,无比痛恨王路阳的张贸亭,拿起话筒迅速拨号。 他要质问下王路阳—— 农技站副站长办公室内的内线电话,叮铃铃响起来时,驿城侠刚给王路阳戴上手铐。 王路阳满脸的惊恐,眼珠子发红,冲驿城侠嘶吼:“姓驿的,就凭你一个坐冷板凳的,也敢给我戴铐子?赶紧的给老子松开!要不然,我他妈的弄死你。” 啪! 驿城侠抬手,就给了王路阳一个大逼兜。 第40章 你就是个白痴 驿城侠一个耳光,就把王路阳给抽的眼睛翻白。 “他娘的,死到临头还敢骂人。再骂,老子抽掉你满嘴的牙。带走!记住在农技站门口来回的逛三圈,让所有下班的人,都看看咱们的王大站长,当前的这副傻逼样子。” 驿城侠满脸的轻蔑,大手一挥,喝令两个手下。 这年头可没什么人权不人权的。 镇上逢集时,派出所还会押着罪犯游街。 所起到的效果,可比几十年后警察叔叔苦口婆心的普法,管用了太多。 两个手下立即推搡着王路阳,快步出门。 刚要走的驿城侠,一时手贱,拿起了还在铃铃作响的电话:“哪个?” “我是计生站的张贸亭。” 张贸亭着急的声音传来:“我找王路阳王副站长。” 驿城侠眼珠子一转,回答:“我就是。” “老王。” 张贸亭马上说:“杨本宏成了计生站的站长!韩书记在会上,败给了姓江的啊。怎么可能会这样?你不是说韩书记,能让姓江的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吗?”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 驿城侠笑了:“哦,对了。我是派出所的驿城侠。王路阳涉嫌草菅人命,已经被我抓走了。张贸亭,你敢背后称呼江镇为姓江的。好,很好。” 电话那边没动静了。 喀嚓一声,驿城侠放下话筒,快步出门。 天黑了下来。 驿城侠从审讯室走进了办公室内,刚端起水杯,电话响了。 他信手拿起来:“我是驿城侠。请问哪个?” 他老婆马文静,那故作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侠哥,今晚早点回家哦。” 噌地一声。 驿城侠打了个冷颤,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娘们,别这样行不行?难道你没听到,江镇派我把王路阳抓起来的事?” 什么? 马文静在那边愣住。 几分钟后。 他老婆说:“老驿,今晚你得去江镇家里走一遭。” 驿城侠不解:“我都说加班了。” “加个屁的班!” 马文静打断他:“你个蠢货!你明明知道江镇这是要扶持你,却在他在会上打败韩斌后,不赶紧去拜码头表态。难道你的脑袋,被驴子给踢了?” 驿城侠—— 马文静说:“在所里等着啊,我马上准备能拿得出手来的好东西,陪你一起去拜访江镇。” 晚上七点半。 北风无声的呼啸,天黑的好像被墨染。 刚回家不久的江文东,在蜂窝煤炉上刚坐上小锅,就听院门被人拍响。 “谁啊?” 江文东擦了擦手,快步走出了客厅。 叫门的人,是白鹭。 看到是她后,江文东立即皱眉:“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手里提着两瓶好酒的白鹭闻言,被气的差点翻白眼。 上下打量着她的江文东,又说:“这么冷的天,还偏偏穿的这样不正经。” 白鹭—— 真想把酒瓶子抡起来,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 什么叫不正经啊? 难道这个恶魔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性感”,这个来形容女人的褒义词吗? 更让她生气的是,江文东堵在门口,压根没有想让她进门的意思。 “怎么,怕我吃了你?” 白鹭冷冷的说着,抬手就把江文东给撞开:“让开。” 嗯? 是谁给这个小狗腿的胆子,敢对江镇这般的态度!? 被撞了个趔趄的江文东大怒。 “现在不是在单位,你不是镇长,我也不是主任。你敢对我甩脸子,我就敢大叫你要非礼我。你要是不信,那就试试。” 白鹭嘴里说着,踩着小马靴,咔咔的走向了屋子门口。 江文东—— 白鹭刚打开门,立即抬手捂住了鼻子。 屋子里的味道,有蜂窝煤球的烟火气,有泡在烟灰缸内的烟头味道,关键是还有臭袜子味。 这些味道掺杂在一起后,产生的空气反应,还真能把人呛个跟头。 再看沙发上,案几下,窗台上到处都是臭袜子,臭鞋之类的。 家里乱成这样子,也不能怪江文东。 在过去的七八天内,他基本都田间地头的奔波。 早出晚归的,哪儿有时间洗衣服,收拾屋子? 他更是为了方便,直接买了两打的尼龙袜,每天换一双。 回家换下来后随手一抛,就去干别的了。 “就这味道,你还能活着,绝对是个奇迹。” 回头看了眼满脸尴尬的江文东,白鹭把手中酒递给他,挽起了袖子。 “咳。那个啥,我自己打扫就行。” 江文东干咳了声,说:“白鹭,天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在我这儿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了?别的女人今晚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白鹭嘴里说着,端起水盆开始收拾那些袜子啥的:“除非你想别的女人,都看到你这些东西。” 啊? 江文东不解的问:“除了你之外,还会有谁家的女人来我家?” “呵呵,果然如我所料。别看你在常委会上,张牙舞爪的特威风。但在人情走动这方面,你就是个白痴。” 白鹭呵呵冷笑,拿起了一个东西。 “我怎么就白痴了?” 江文东不愿意了,刚要说什么,却脸色一变:“把那个啥,给我放下!” 白鹭拿的那个东西,是今早他才换下来的短裤。 更让江文东崩溃的是,白鹭拿起来后,还下意识的凑到小鼻子下面,嗅了下。 “娘的,这是什么味道啊,怎么这么好闻?” 鹭鹭姐芳心一颤,暗中嚎了一嗓。 “给我放下!” 老脸发红的江文东,赶紧伸手去夺。 “就是不给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啊?” 白鹭纤腰半转时,恰好躲开江文东的右手。 “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文东真生气了,瞪眼抬手就抽了过去。 啪。 刚要逃走的白鹭,最美的弧线就被抽了一巴掌。 一下子,鹭鹭姐被打傻站在了原处。 意识到抽错地方的江文东,也举起手愣在了当场。 然后俩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 白鹭的眸子里,慢慢浮上了春天的色彩。 江文东也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 “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对男女的脑海中,一起腾起这个念头时,就听院门外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老驿,这儿就是江镇的家吗?院门,怎么没关?” 第41章 江文东拿出的白皮香烟 左手拿着两条烟,右手拎着两瓶酒的驿城侠,当前的神色很是讪讪。 他此前还从没做过,趁夜拜访某个领导的事。 不是因为他多么清高。 这主要是他觉得自己业务能力强,又肯真心干工作,只需像在部队上那样埋头苦干,领导自然会看得见,该提拔他时就会提拔。 谁知道地方上和部队,好像完全是两码事啊。 也正是因为驿城侠不懂得走动,让韩斌误以为,他竟然看不起自己。 就这样。 哪怕驿城侠来到天桥镇后,确实工作出色,但在前任所长调离天桥镇,县局那边征求韩斌的意见时,他果断大力推荐了经常去自己家走动的韩长河。 驿城侠这才发现,自己埋头苦干,还他娘比不上会拍马的人,就开始忍不住的闹情绪。 然后就遭到了韩斌的强力打压。 这两年,驿城侠可从没有吃过直立黄瓜! 现在机会来了 马文静获悉丈夫依旧想用埋头苦干,来回报当前要提携他的江文东时,恨不得直接坐死他拉倒! 驿城侠急匆匆的回到家后,就被马文静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后两口子拿出最好的烟酒,趁夜前来拜访江文东。 马文静拽着丈夫,趁黑来到江文东的家门口后,才发现院门是敞开着的。 不但院门敞开着,客厅房门也开着。 站在外面,他们一眼就能看到江文东,就站在客厅门内,背对着门口抬手挠着后脑勺。 还有个身材窈窕的倩影,正弯腰在沙发上,收拾着什么。 马文静看到这一幕后,愣了下问驿城侠:“老驿,你不是说江镇还没结婚吗?” “是啊。” 驿城侠点头,眯起眼看向房间里:“那个女人。哦,那不是党政办的白主任吗?” 认出是白鹭后,驿城侠吓了一跳,赶紧小声对马文静说:“老婆,我们还是别进去了。以免坏了江镇,和白主任的好事。” “你他娘的——” 性格泼辣的马文静,抬脚就踹了驿城侠一脚,低声训斥:“蠢货!没看到院门和客厅门都开着吗?这是江镇特意开着的,就为避嫌!以后,学着点。” 哦,哦哦。 驿城侠揉着屁股点了点头,决定等回家后,把这个对自己非打即骂的娘们,狂怼的三天不能走路。 “老驿。” 很是心虚的江文东,目光从白鹭抬起的桃形物上飞快扫过,右手五指又悄悄做了个抓的动作后,才转身快步走出客厅。 江文东走出去后,脸儿红扑扑的白鹭,悄悄松了口气 心想:“被他拿着,心里真踏实。这要是能被拿一个晚上,多好?” 江文东出门后,和走到院子里的驿城侠热情打招呼:“老驿,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 “我倒是不想拿东西来,可我老婆不愿意。” 驿城侠倒是挺实在的笑道:“无论我怎么给她说,江镇不像某些人,她就是不听。” 你他娘的—— 马文静暗骂着,翻了个白眼后,却笑颜如花,赶紧主动对江文东伸手:“江镇,自我介绍下。我是马文静,老驿的糟糠之妻。” 老驿的老婆倒是挺有意思—— 江文东心中说着,伸出了右手:“嫂子好。” 他和马文静轻轻搭了下手就松开,拿出了香烟,递给了驿城侠:“来,抽烟。咳,那个啥,白主任刚来。看到我的房间里有些乱,实在有污法眼。嘿,嘿嘿,她就客串了下家政,帮我打扫下。” 他给驿城侠递烟,却没把这两口子让进屋子里,就是没脸让马文静看到他的狗窝。 驿城侠秒懂。 哈哈。 马文静却哈的一声笑,挽起袖子就走向客厅:“收拾屋子,那可是我们女人的强项。没说的,今晚我也客串一次家政,和白主任并肩作战。还江镇一个,温馨整齐的家。” 江文东一呆。 被白鹭看到那些臭袜子啥的,他还不是太脸红。 反正小狗腿连他的脖子都啃过了,帮他收拾那些东西,好像也不算啥。 可驿城侠的老婆,凑什么热闹啊? 他连忙阻拦:“嫂子,不用麻烦你!让白鹭自己来就行。来,抽烟。” 驿城侠则拦住了他:“江镇,我老婆不抽烟。她真敢学抽烟,我抽不死她!抽烟是咱们男人的特权,收拾屋子则是女人的长处。你不用管她,就让她今晚为你好好表现下吧。” 嫩娘! 啥叫让你老婆,今晚为我好好表现下? 江文东瞪了眼驿城侠。 驿城侠还没察觉出自己话里的语病,把手里的东西夹在肋下,拿出了火机给江文东点烟。 客厅内。 白鹭是认识马文静的,笑着打了个招呼:“嫂子。” “哎哟,这屋子里啥味啊?” 马文静抬手掩着嘴笑道:“白主任,你先歇着,我来收拾。” “嗨,收拾下房间而已,又不怎么累。嫂子,你收拾案几上的东西,我来收拾沙发。” 白鹭说着,又把一条部分位置凝固了的短裤,悄悄装进了口袋里。 她也不想把这玩意,装进自己口袋里。 可马文静来了,绝不能让她看到小恶魔的这些东西。 “小恶魔每晚都得跑一遭吗?” 白鹭把第四条塞在沙发角落的短裤,飞快的装进了口袋里。心中好笑更惋惜:“好东西都交给短裤,简直是最大的浪费哦。” 蹲在案几前的马文静,眼角余光看到白鹭又把一个东西,飞快的装进她自己的口袋里后,心中疑惑:“白主任借着给江镇收拾屋子的机会,却在悄悄的拿东西。这胆子,也着实大了吧?” 总算收拾好了所有的短裤,白鹭端着盛满臭袜子的盆子,快步走进了洗手间。 马文静这才注意到,白鹭今晚穿的好性! 身为过来人的马文静,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后,心中懊悔:“今晚,我还真不该催着老驿过来。娘的,草率了。” 不过很快,马文静就不再懊悔了。 因为—— 就在白鹭刚走进洗手间内,镇宣传委员刘静带着丈夫;副镇长刘善宾带着妻子;计生站的杨本宏也带着老婆,先后连夜登门拜访江文东。 刘静他们看到白鹭和驿城侠两口子在后,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江文东在下午的常委会上,展现出让人震惊的强势,一举击溃韩斌可谓是首战告捷后,大家如果晚上不来他家坐坐,那才是怪事。 刘善宾和杨本宏的俩人的老婆,趁着大家寒暄时,也挽起袖子加入了清扫卫生的战斗。 “呵呵,江镇。不是我偷懒不去帮忙收拾,而是屋子里的人够多了。” 刘静笑道:“江镇,我建议镇上派一个专人,一早一晚的帮你收拾房间。那样才能确保你,能休息好,能有更充足的精力投入工作。带领大家伙,一起为天桥五万八千名群众,提供最好的服务。再说了,以后我们晚上来蹭饭吃时,也不用先帮你出义务工了。” 她不愧是宣传委员。 说话就是好听,却也有着一定的道理。 无论是白云县还是天桥镇,还真有帮单身领导收拾屋子的工作人员。 关键是随着江文东的强势崛起,以后还真会有更多的人,晚上来拜访他。 屋子里乱糟糟的,实在不像话。 刘善宾等人也都哈哈笑着,点头说对。 “行。” 江文东也没矫情:“刘委员这个建议,我接受。毕竟总麻烦大家帮忙,我还真过意不去。关键是我一个大老爷们,实在不擅长这个工作。” 大家闲聊了十多分钟,屋子里也收拾好了。 江文东走进去后,老脸又忍不住的红了下。 这才是像个家啊! 再想想白鹭她们没给收拾之前的样子,那就是个狗窝好吧? 蜂窝煤炉的小火苗,欢快的跳跃着。 杨本宏老婆已经系上了围裙,准备为大家露一手厨艺。 刘善宾老婆和马文静,推开要帮忙炒菜的白鹭,让她去和江镇等人谈工作。 给大家炒菜下酒的事,就交给她们几个“糟糠之妻”就好。 刘静和白鹭,那可是常委班子的成员。 从这方面来说,还真不是马文静等人能比的。 看着放在门后的那些烟酒糖茶,江文东暗中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必须得收下这些东西。 一来呢,登门拜访送这些东西,不违规。 二来呢,如果他坚决不收的话,就显得“脱离群众”假清高,不利于同志间的团结。 但他又不能白收—— 江文东快步走进了卧室内,从床底下拿出了行李箱。 里面放着七八条白皮的香烟。 这些香烟,都是上次他回京城时,母亲特意给他装上的。 不是让他用来送礼,更不是为了让他显摆。 母亲就是想让儿子在自己宿舍里时,抽点好烟,对身体有点好处。 江文东拿了五条香烟,走出了卧室。 他把香烟逐个分给了刘静等人:“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各位送我东西,我也得回礼。这是从家里拿来的,多了没有。每人一条,走时带着。” “哈,江镇给的烟,我当然得带着。” 驿城侠哈的笑了声,接过香烟后只看了一眼。 脸色就猛地一变,脱口说道:“中南特供!?” 第42章 叶星辰要来天桥视察工作 有这样一种香烟,是白色的封皮,上面没有产品厂家,焦油含量和品牌。 就是在烟盒的左下角,有两个不怎么起眼的小红字。 特供! 这种白皮烟,可不是后世那种某旅游景点为了坑蒙游客,大肆渲染的那种特供。 江文东拿出来的这种烟,是很多人再怎么有钱,有关系都不买不到,拿不到的。 在场的人,除了江文东之外,其他人都没见过这种烟。 但这不代表着他们,从没有听说过这种中南特供。 尤其这种烟,是背景来头很大却更神秘的江文东,亲手拿出来的后。 对香烟最有研究的驿城侠,最先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子烟”了。 他的脸色大变,抬头看向了江文东。 刘静他们几个,也在愣了下后,眼睛齐刷刷的睁大。 “看什么呢?” 江文东伸手去拿驿城侠手里的香烟,笑道:“不想要的话,那就给我放下。” 放下? 怎么可能? 驿城侠慌忙把这条烟,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就像抱住了,他即将迎来的辉煌前途! 刘静等人也清醒,连忙每人拿了一条。 心中却仿佛巨浪拍岸,开始分析江文东,怎么能拿出这种烟? 江文东很清楚,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语气轻飘飘的说:“等我下次回家时,我再去我家老爷子那边扫荡,给大家带几条来抽。不过这种烟的产量极低,很难搞。因此我奉劝大家,独自在家里抽就好。” 老爷子? 能抽到这种烟的老爷子—— 也就是说,江镇的关系,绝不是像韩斌他们猜测的那样,和市某主要领导有关。 人家就极有可能,是来自京城的红色家族! 江镇奉劝我们,独自在家抽这种烟。 其实就是委婉的告诫我们,不要把他的真实背景泄露出来! 江镇今晚拿出天子烟回礼我们,其实就是在告诉我们,坚定不移的跟着他走,前途绝对光明! 我们要飞黄腾达了—— 刘静等人在电光火石间,就分析出了这些,迅速对望了眼。 都能从其他人的眼里,看出极度震惊,和无法控制的狂喜。 他们分析的没错。 江文东拿出中南特供,就是让他们明白:“你们五个人(刘静,白鹭,刘善宾,驿城侠和杨本宏),就是我以天桥为起点向前行时,首次组建的小班底。” 他必须得给追随他的小班底,最大的信心。 江文东也希望他们,能珍惜这次机会。 刘静等人会珍惜吗? 废话! 他们迅速收敛了内心的震惊和狂喜,一起端起了酒杯:“江镇,敬您。” 五人小班底中,最为幸福的人,莫过于白鹭了。 直到她走出江文东家时,始终处在梦游般的状态中。 回家后不得不洗了个澡,才让那颗激动的心,渐渐的平息了下来。 然后扯过枕头,把它当做了某个小恶魔,狠狠的夹在了腿里面。 “小恶魔,以后你可以欺负我,但绝不能抛弃我。要不然,鹭鹭姐就把你夹成十七八段!” 暗中发了个毒誓后,鹭鹭姐在微醺酒意的催促下,甜甜的睡了过去。 天亮了。 上午十点。 杨本宏的任命文件,正式下达。 和任免文件一起下达的,还有对张贸亭的任免文件。 鉴于张贸亭同志的工作能力出色,组织研究决定,把他调到了镇养老院担任安全科长(预防谁家的狗狗跑进养老院吓坏老人,或者某个糊涂了的老人走丢后,得外出搜寻等工作)。 昨天下午还雄心万丈的张贸亭,刹那间就如丧考妣。 他彻底失态,不住痛骂以后可能会去蹲大牢的王路阳,就是个大傻逼。 以往被他哪怕在厕所里提起来,都会无比尊敬的韩斌,此时在他的嘴里,也变成了窝囊废。 张贸亭的失态表现,很快就传到了白鹭的耳朵里。 白大主任为了维护韩书记的无上威望,马上派遣党政办的赵伦,亲自去计生站,当众警告张贸亭,不得胡说八道! 其实这件事,白鹭没必要管。 就算要管,只需给新站长杨本宏打个电话,就能把这件事搞定。 可她偏偏派遣赵伦,亲自去计生站,当众警告张贸亭。 如此一来,更多人都知道了张贸亭痛骂韩斌。 这也导致了,本来就因昨天败给江文东从而威望大损的韩斌,威望再次直线下降。 早上来到办公室后,就先后接待了数名站长所长的江文东,得知这个消息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虽然不屑亲自用这种方式,来进一步的削弱韩斌在天桥镇的威望。 但白鹭这样子搞时,江文东也不会阻拦。 或者说,这种事由白鹭去做,最为合适不过。 再说韩斌。 那张本来就很黑的脸,更黑! 数名原本“从没有把江文东放在眼里”的所长站长(渴望进步的副职居多),今早排着队的向江文东汇报工作这件事,就已经严重动摇了韩斌的威望。 现在白鹭又跳出来,借着张贸亭的失态大搞事情。 韩斌心里能好受吗? 他真的悔不当初,怎么就听从了王路阳的建议,把“最最人畜无害”的江文东,当做了替罪羊。 “这个女人,欺人太甚!” 韩斌越想越是恼怒,再也无法控制,抓起水杯狠狠的砸向了地上。 把前来汇报工作(白鹭在党政办的一举一动)的林海山,吓得一哆嗦。 韩斌当前是什么感受,江文东可没心思去管。 等他好不容易,听完那些前来汇报工作的干部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心累。 毕竟那些人前来汇报工作,就是看出江镇非池中物,极大撼动了韩斌的威望,纷纷前来表态。 并不是他们汇报的工作,有多么的重要。 不过江文东也很清楚,就算他们在一本正经的胡扯,他也得假装很认真的样子,听取他们的汇报。 如果真有人提出让他眼睛一亮的建议,江文东就会马上拿笔,把他的名字记在本子上。 而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 江文东觉得,他们当前在冷板凳上坐着,才是最好的。 下午两点。 在白鹭的陪同下,江文东赶去了腌菜厂。 他得先实地考察清楚,等晚上再和来镇上的白拥军,仔细聊聊。 “韩书记,白主任陪着江镇去了腌菜厂。” 江文东前脚刚走,林海山后脚就跑进了办公室内,点头哈腰的汇报。 摩洛哥币的。 这种屁事,你也来打搅我。 江文东准备把腌菜厂卖出去,去那边实地考察,还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韩斌满脸的不耐烦,正准备摆手示意林海山出去时,他却压低声音:“韩书记,我有一计。可让江镇在这件事上,搞一个灰头土脸。” 嗯? 韩斌稍稍一楞。 成功引起韩斌的兴趣后,林海山立即娓娓道来。 几分钟后。 韩斌拿起香烟,丢给了林海山一颗,却没说什么。 这个态度,就是默认了林海山的锦囊妙计,并让他去做。 林海山会意,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 “没想到林海山,倒是有点小智慧。” 韩斌喃喃自语时,外线电话叮铃铃的爆响。 他接起来:“我是韩斌。” “韩斌同志你好,我是白云县叶县的秘书韦婉(按规定,一般的县长是没有秘书的,但有通信员。不过大家都把县长的通信员,称之为秘书)。” 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来:“叶县让我通知你,明天她将去天桥镇视察工作。” 第43章 为民伸冤的青天大老爷 新任县长叶星辰,明天要来天桥镇视察工作,简直是太正常了。 她来天桥镇视察工作,就像江文东成了镇长后,就下村实地调研那样。 韩斌也早就做好了,随时迎接叶星辰来天桥视察工作的准备。 现在接到韦婉的电话后,他马上客气的回答:“好的。” 通话结束。 韩斌想了想,拿起电话拨号呼叫。 “俞书记,我是天桥镇的小韩啊。” 现年45岁,因脸色黝黑显得更成熟的韩斌,对白云县纪委书记自称小韩时,没有丝毫的难为情:“您最近,也不来天桥镇指导工作。我这个心里哦,还真是没底。” “呵呵。” 俞书记呵呵轻笑:“我真要是经常往天桥跑,估计你要睡不着觉了哦。” 确实如此。 纪委放在古代,那就是六部之一的刑部。 刑部登门,基本没什么好事。 可能是这个原因吧,一般的县领导班子里,纪委书记的排名,那也是仅次于县委书记、县长、专职副书记三个人的。 “俞书记,我给您汇报个工作。” 韩斌又奉承了几句后,才说:“叶县的秘书刚才给我打来电话,说叶县明天要来天桥视察工作。” 叶星辰要来天桥镇视察工作,这可是很正常的事,韩斌有必要向俞书记汇报吗? 俞书记却明白韩斌的意思。 沉吟片刻后,才轻声说:“韩斌同志,我听说叶县的来头非同一般。” 不等韩斌有所反应,通话就结束了。 新县长空降白云后,除了县上的那些干部之外,下面乡镇的一二把手,也可能会面临新的抉择。 白云县的县委书记刘剑斐,虽说能力不错,也在白云经营多年,可碍于年龄偏大,要想前进一步的道路,就被无情的封锁。 而新县长叶星辰,现年才31岁,据说不但是天东省,更是大江以北最年轻的县长。 只要她确实有能力,前途绝对是辉煌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县里的干部,和白玉县所辖的八大镇负责人,究竟会选择追随谁呢?” 追随刘剑斐吧,他已经抵达了天花板。 追随前途辉煌的叶星辰吧,势必会被能力出众的老白云刘剑斐,给记在黑本本上。 关键是谁也不敢保证,叶星辰能斗得过刘剑斐。 叶星辰的年轻,背景来头大,只是她的优势,却不代表着她的能力。 她一旦被刘剑斐给压住,追随她的人,也只能会成为受气的小媳妇。 叶星辰真要打不开局面,完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去别处找个软柿子捏。 可追随她的那些人呢? 因此。 韩斌等人都在慎重的观望,绝不会轻易的改变立场。 叶星辰明天就要来天桥镇了。 韩斌明天对她是什么态度,很重要! 稳坐白玉县的刘剑斐,也会俯视着韩斌、江文东俩人和叶星辰打交道时的,一举一动。 为了确保自己的长远利益,韩斌不得不打电话请教俞书记。 “叶县的来头非同一般,全县都知道了。俞书记却在指点我时,又刻意强调了一遍。” 韩斌心中飞快的思索着,黝黑的脸上,渐渐浮上了醒悟的笑意。 下午三点半。 新上任的计生站站长杨本宏,带人来到了花家村。 他这次来花家村,是代表江文东来给花柔,一个最明确的说法! 花家村的支书花富盛,赶紧点头哈腰的问好后,恭贺杨本宏荣升站长,并盛情邀请他忙完工作后,去村饭店里小坐。 花富盛请客。 “不用了。我做完江镇交待的工作后,马上就返回镇上向他汇报的。” 杨本宏语气淡淡的回了句,却主动握住了村长花富贵的右手,用力哆嗦着:“老花,你带我们几个,去花柔家。” 杨本宏早就从白鹭那边,探听到江文东对支书花富盛不感冒,却对村长花富贵另眼相看。 身为江文东开拓天桥的“五虎大将”之一,杨本宏自然得紧随江镇的步伐,不可能给花富盛好脸色,却会主动示好村长花富贵。 花富盛满心的苦涩。 花富贵则是受宠若惊,赶紧连声说好,带着杨本宏等人来到了花柔家。 花眉已经去上学了。 花柔则在院子里,收拾刚用推车从菜地里推回来的白菜。 “花柔同志。” 杨本宏神色凝重,开门见山的说;“我是计生站的站长杨本宏。是天桥镇的镇长江文东同志,派我特意前来找你的。” 花柔的眼眸,猛地一亮。 声音发颤的问:“江、江镇让您,告诉我什么?” “昨天傍晚,王路阳就被派出所的同志,戴上手铐带走。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杨本宏掷地有声的说道。 花柔孱弱的娇躯,立即晃了下。 花富贵连忙及时伸手,搀扶住了她。 花柔却慢慢的推开他,看着杨本宏的眼睛,声音沙哑:“你,没有骗我?江镇,真把韩斌的亲妹夫,给抓起来了?” 杨本宏没说话,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就是天桥镇镇委镇政府,对王路阳的处理决定! 白纸黑字说的很清楚,而且下面还盖着鲜红的大印。 “妈——” 花柔捧着那份文件,嘴唇不住的哆嗦着看了好几遍,确定王路阳真的被抓起来,将会得到应有的严惩后,这才抬头哀声喊了一声妈,随即重重的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次,没谁搀扶她。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当前的花柔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痛哭,来释放父母忽然双亡后,所承受的沉重压力。 两个计生站的妇女同志,看这孩子实在可怜后,也忍不住的眼圈发红。 那就更别说,那些闻讯赶来的村民们了。 几个心软的婶子,都流着泪的蹲在她身边:“妮,别哭了。你要是哭坏了身子,谁来照顾花眉?关键是,那天来的江镇,已经替艳梅报仇了不是?妮,你得打起精神来。你们两个好好的,你爹妈在那边才能安心。” 在几个婶子的安抚下,花柔才慢慢的止住了哭声。 村长花富贵赶紧让人烧水,递烟。 杨本宏则连说带比划的,讲述江文东为了给花柔家“报仇”,拿下王路阳,不惜和某些人杀红了眼的全过程。 这可是个帮江文东扬名天桥、夯定群众基础的大好机会,杨本宏是绝不会放过的。 花富贵等人,是听的如醉如痴。 颇有听评书《杨家将》的感觉。 “这才是为老百姓办实事的好官啊。说江镇是为民伸冤的青天大老爷,都不为过。” 最喜欢听评书的花富贵,立即送上了神助攻。 院里院外足足数十个大爷大娘,婶子嫂子啥的,全都下意识的点头。 杨本宏相信,用不了多久,在这些大爷大娘,婶子嫂子的口口相传下,江文东为民做主的美名,就会传遍整个天桥镇! 眼看时候差不多了。 始终站在院子里的杨本宏,再次说道:“花柔同志,经过江镇的努力争取。为你争取到了,两种补偿方案。” 王路阳被抓走,那是罪有应得。 但罪不至死的王艳梅横死后,镇上当然得给予该有的补偿。 这是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可杨本宏却告诉所有人,镇上给花柔家的补偿,是江文东努力争取到的。 “江镇,还真是个为民做主的青天啊!” 现场的大爷大娘,婶子嫂子们,再次大发感慨。 “一,是给予你们金钱赔偿。数额多少,我们仔细协商。” 杨本宏等“青天”的议论声落下后,才对花柔说:“二,就是给你们家一个,去镇上工作的名额。” 啊? 小柔以后能去镇上上班了? 那些大爷大娘,婶子嫂子们的,没有谁“在意”金钱赔偿,却全都羡慕花柔可以去镇上工作。 第44章 林海峰的阴谋 几十年后,考公那也是相当爆火的。 那就更别说在当前,是人们脑子里的“官本位思想”最为严重的年代。 因此。 当杨本宏当众宣布,花柔也可以选择去镇上上班后,现场很多同情她的人,立即开始羡慕起了她。 就连花富贵的呼吸,也明显的加重,恨不得马上代替花柔,选择去镇上上班。 毕竟就算花柔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不还是去当官吗(很多百姓都是这个想法,误以为只要考上大学,就能去做官)? 花柔却在想了想,说:“杨站长,我不想只要钱,也不想去镇上上班。我想只要一部分钱,换取让花眉去镇中心小学上学。这样可以吗?” “你,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花富贵一听就急了。 出现能去当官的机会后,她却不珍惜。 简直是该打啊—— 不但花富贵等村民不解花柔的选择,就连杨本宏也不明白。 “贵叔,各位。” 花柔抬手擦了擦脸颊,说:“我知道大家为了我好,希望我去镇上上班。可我要是去上班了,和我去上学了有什么区别?我真要上班了,还是没谁能照顾眉儿的。” 花富贵等人都愣了下,沉默。 花柔说的没错。 当江文东帮花柔伸冤后,她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就是该怎么代替父母,把小妹拉扯成人。 花柔如果去上班,即便上班的时间远比上学更自由些,可肯定无法把花眉照顾好的。 花柔希望,要一部分的赔偿金,然后把花眉转校到镇中心小学,接受天桥镇最好的教育。 而她则会在镇上租个院子,算是陪读小妹的同时,也做点小生意来养家糊口。 不得不说,花柔根据自身的情况这样子安排,才是最合理的。 反正她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了。 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的父母,才会放心小女儿能有人照顾。 却需要花柔付出学业、前途都毁掉的惨重代价! 花柔又说:“贵叔,只要眉儿能平安长大,我愿意去做任何事的。” 唉! 花富贵重重叹息。 杨本宏也是唏嘘不已,却尊重花柔的选择。 傍晚。 江文东在白鹭的陪同下,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把腌菜厂的基本情况都搞清楚了。 如果不算地皮的话,说句实在话,还真没谁愿意花五万块,盘下腌菜厂。 一。 所谓的车间,就是只要天上下雨,屋子里就会漏水的敞篷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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