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回头吩咐白鹭:“白主任,你现在就给青山报社打电话,请求他们派记者过来。直接告诉他们,就说天桥镇的镇长江文东,会亲自帮受害者索要被抢财物。我相信,他们肯定会对此很有兴趣的。” 既然韩长河反对江文东,要求驿城侠对韩力用任何手段,那么他就玩文明的。 江文东要当着市里记者的面,满脸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亲自规劝韩力把抢走的东西,交出来。 市里的记者真要下来了—— 把花柔娘被打死这件事曝光后,别说是王路阳会遭到严惩了,就连韩斌也得遭受重大的连带责任! 反倒是事发后,才空降天桥的江文东,不用因此肩负太大的负责。 这里面的厉害,无论是白鹭还是刘静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们哪敢让记者下来? 韩长河的腮帮子一哆嗦,暗中咆哮:“姓江的为了帮一个村姑,这是要把流氓玩到底啊!” 张贸亭和刘善宾,也全都脸色大变。 下意识的,韩长河看向了刘静。 别说是江文东,不知道刘静为什么会来了。 就连韩长河也不知道。 可韩长河却知道,此时必须得请刘静出马,阻止江文东要请市里记者下来的疯狗行为! 刘静会意。 她抢在白鹭作势要去打电话之前,说话了:“江镇。要我说,这件事关系到整个天桥镇。我们还是在镇上解决,不用劳烦市里的记者了吧?” “刘静同志。” 江文东苦笑了下:“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更懂得,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问题是,众目睽睽下就敢擅闯民宅,抢劫财物的韩力,如果死活不肯承认,他抢了花柔的东西怎么办?毕竟韩所说的很清楚,不允许驿副所对强盗刑讯逼供。难道,为了让强盗吐出被抢走的东西,我还要请他去酒店大吃一顿吗?” “江镇,其实我觉得吧。” 刘静抿了下嘴角,又说:“也许韩所有办法,让韩力把抢走的财物,都交出来的。” “是吗?” 江文东看向了韩长河。 韩长河有办法吗? 没有也得有! 因为他算是看出来了,江文东也知道韩力被抓到所里后,有他罩着也不会吃苦头了;因此就想趁此机会,狠狠敲诈韩力一把,算是让他破财免灾。 流氓啊—— 韩长河暗中大骂着,表面上强笑:“刘委员说的对。我还真有办法,让韩力把抢走的东西还回来。” 江文东跨前一步,伸出了双手。 他握着韩长河的右手,用力的哆嗦着:“韩所!为了整个天桥镇的名声,更为了不让韩斌书记,因此事连带责任。那么我代表镇政府,代表天桥镇5万八千名群众,希望你能做通韩力的工作,交出被抢走的东西。” 姓江的,咱能不能别再演戏,别再耍流氓了好吧? 韩长河暗中咆哮着,心中那个腻歪啊,就别提了。 白鹭则想:“啧啧,我男人这种斯文英俊的皮囊下,原来藏着个腹黑的灵魂。以后鹭鹭姐,可得小心这个小白脸子。” 刘静微微眯着眼,看着江文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其他人等—— 全都是一脸懵逼。 “江镇,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被赋予重担的韩长河,只能硬着头皮说:“不过我在规劝韩力时,他坚决不承认拿走了东西。或者说,就算我亲自打残了他,他也拿不出那些东西呢?” 江文东当然知道,就算把韩力打死,他也别想拿出那些没有的东西。 他也相信,韩长河和刘静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江文东也就没必要继续演戏了,从白鹭手里拿过那个本子,仔细算了算那些东西的价值,才对韩长河说:“如果韩力为免于刑罚,说什么也不肯交出被抢走的财物。那么,也只能让让他按价赔偿了。” 按价赔偿多少钱? 六万块! 听江文东语气轻飘飘的说出这个数字后—— 韩长河脚下一软;白鹭小脸发白;刘静则惊的一哆嗦。 至于张贸亭以及现场的吃瓜群众们,也都觉得脑瓜子嗡的一声响。 再看“失主”花柔。 已然是半张着小嘴,恍然做梦那样了。 韩长河的月薪才两百块。 花家村的村民人均年收入距离一千块,还差很大一截。 总之就是现场绝大多数人,都从来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可能会拥有六万块钱。 “韩所,麻烦了。” 江文东把那个本子,拍在了韩长河的手里,回头对白鹭说:“白主任,你去告诉驿副所。就说韩所要亲自为花柔,向韩力索要被抢走的东西。” 白鹭点了点头,失魂落魄般的走了。 韩长河吃吃的问:“江、江镇。六万块,是不是太多了?金子银子,才多少钱一克?” 现在的金子,才几十块钱一克。 “金银有价,古董无价。毕竟那些镯子戒指的,都是花柔太奶奶的太奶奶传下来的。” 江文东睁着大眼说完瞎话后,又淡淡地说:“尤其是花柔,遭受惊吓后的精神损失费。要不是我看在韩所的面子,没有十万块,韩力今天就别想离开。” 精神损失费? 韩长河刚要再说什么—— 江文东就说:“如果韩所不能规劝韩力,交出被他抢走的那些东西。那么,我只能给市报记者打电话了。我就不信,朗朗乾坤下会没有公道的立锥之地!” “好,我去让韩力把东西交出来。” 韩长河再次被威胁后,只能点头答应。 目送韩长河急匆匆的走进那间屋子后,江文东这才看向了负责民政的刘善宾:“刘副镇长,你这次来的正好。咱们恰好现场调查下花柔的母亲,当天是怎么出意外死亡的。” 顿了顿。 江文东又说:“我会把真实的调查情况,在下次的常委会上拿出来讨论。到时候,我会告诉韩书记等各位领导,就说是刘副镇长帮我一起调查的。” 啊? 王路阳犯下的错误,不是找替罪羊掀过去了吗? 你怎么今天又要调查? 而且还要拉上我! 这不是故意,把我往麻烦的漩涡里推吗? 我知道了,姓江的这是抓住这次机会,报复我在他正式上任后,却没主动去主动找他汇报工作! 姓江的好腹黑—— 刘善宾的眼皮子急促跳跃着,忽然特后悔被韩斌派来这边时,怎么没找借口拒绝呢? 第27章 谁没来拜码头,我肯定能记得住 刘善宾是镇政府的人,更是直接受江文东的领导。 可江文东空降天桥镇那么多天了,刘善宾却始终没有去找他去汇报工作。 这就有些过了! 走江湖的汉子,地盘上来了个新老大后,还知道拜码头呢。 今天,既然韩斌把刘善宾送来了江文东的面前,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怎么。” 看刘善宾满脸的为难神色,江文东的脸色一沉:“刘副镇长身为主管民政的领导,今天来到因计生站的工作失误致死的花柔家后,却不打算调查事情的真相?难道说,你今天过来是看热闹的?”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善宾还敢说什么? 他只能强笑了下:“我,我听从江镇的安排。” 江文东点了点头,又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张贸亭。 张贸亭顿时就感觉,他被一头恶狼给盯上了。 心中暗骂江文东后,又痛骂王路阳,故意给他添麻烦找不利索。 “实在不行,我也像刘善宾那样,不得不转换阵营。反正江文东的背景来头很大,指不定哪天就能一飞冲天。到时候,我也算是个丛龙之臣。” 张贸亭暗下决心后,就等着江文东让他也参与调查。 江文东却理,都没有理他 张贸亭这种人,根本不配加入他的阵营! 他只是冲刘静点了点头后,就带着白鹭和刘善宾,开始就花柔母亲横死的这件事,询问围观的村民。 他问。 白鹭现场记录。 那些村民,亲眼见证了江文东的强势。 关键是花柔父母双亡后,韩力今天还来抢东西的这件事,确实引起了村民们的公愤。 让他们为了花柔家的事,和亡命徒硬怼,他们可能没那个胆子。 可让村民们如实讲述,那天喝的醉醺醺的王路阳,是怎么一脚踹倒花柔母亲的这件事,却没任何的心理压力。 全都是满脸的激昂,踊跃发言。 甚至有几个人还主动说,要在调查记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自己的手印。 必要时可以出庭作证! “谢谢。” 江文东真心道谢后,回头对花柔说道:“花柔,你过来!你要好好感谢,这些愿意为了你家的事,仗义执言的父老乡亲。” 他说着,对花柔悄悄打了个手势。 花柔秒懂。 带着妹妹花眉,噗通跪在地上,给父老乡亲们磕头感谢。 花柔给江文东下跪,他可受不起。 但这些自愿给花柔作证的父老乡亲们,却有足够的资格,接受她的叩谢! 江文东之所以暗示花柔下跪道谢,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激发村民们骨子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因子。 越多的人签字证明,就是王路阳一脚踢死花柔母亲的,江文东在处理王路阳时,就越加的轻松! 果然。 随着花柔的下跪,花眉想到父母后终于忍不住的嚎哭声,现场几乎所有的村民们,眼睛都红了。 争先恐后的,在现场记录上签字,按手印。 村长花富贵,更是代替花柔姐妹,不住的给大家抱拳,躬身道谢。 这主要是因为花柔家,没有三服内的叔叔姑姑。 她父亲是三代单传,这也是为什么想要儿子的原因。 更是花柔父母双亡后,没有亲叔叔和姑姑站出来,帮姐妹俩一起讨要公道的原因。 看着群情激奋的现场—— 旁观的刘静,心里说:“王路阳这下子,是彻底地完了。我倒是真没想到,以前在镇上不显山不露水的江文东,当了镇长后,做事会这样老练。尤其捕捉机会的能力,更是远超孟镇。也许,我是该好好考虑下了。” 现场总共有97个人,在记录本上签字按手印。 而且都是男丁! 江文东再次仔细看过现场记录后,也郑重向各位父老乡亲们道谢。 韩长河也恰好“审讯”完了韩力,走出了会议室。 他把江文东叫到旁边,低声说起了什么。 大家就看到江文东不住的摇头,或者冷笑。 最终,韩长河对江文东悄悄伸出右手五指,晃了晃。 五万块! 韩力愿意拿出五万块,来赔偿花柔丢失的家传宝贝。 “六万块的赔偿,对韩力来说很多吗?我可是亲眼看到,他随手就能拿出两万多的移动电话。我还听说,韩力这几年来,始终以三分的价格强收菜农的白菜,然后以七分钱的价格,转手卖给蔬菜公司。” 江文东对韩长河说道:“韩所,麻烦你告诉他。六万块,少一分都不行!而且,在两个小时之内,他必须得把钱送到我手里。要不然,我就打电话请市报记者下来。” 韩长河—— 只能暗骂着算你狠,又以询问韩力的借口,和他协商去了。 这次协商的时间,也就几分钟,韩长河就出来了,说是韩力答应了。 江文东立即收敛了满脸的冷漠,无比激动的样子,双手握住了韩长河的手,用力摇晃着:“韩所,谢谢,谢谢。我代表花柔对你说一声,最诚恳的谢谢。” 姓江的简直是太会演戏了! 韩长河心中腻歪的要死,却也只能说了句“这是我应该做的”后,就问:“江镇。现场群情激奋的,为避免出现没必要的麻烦。我先带着韩力走。那六万块,我下午亲自送到你的办公室。由你,转交给花柔。” “这话说的。” 江文东满脸的诧异:“韩所,你不会认为韩力拿了这六万块后,就不用接受法律的严惩了吧?这六万块,只是他抢走花柔家的财产、以及精神受伤的赔偿。和他擅闯民宅、强抢民女的事,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啊? 韩长河张大了嘴巴。 江文东又拉下了脸:“关键是,韩力擅闯民宅,强抢民女的这个案子,我是交给了驿城侠来处理。当时我之所以打电话找驿城侠,没有找韩所。那是因为我知道韩所很忙,堪称是日理万机。要不然,你早就去镇长办公室内,和我说说镇上的治安情况了。” 谁来拜码头,也许我记不住。 但谁没来拜码头,我肯定能记得住! 况且除了小狗腿之外,就再也没谁去江镇办公室请安了呢? 韩长河的眼皮子直跳—— 韩长河只能沉着脸,带着韩力的一个小弟,连同刘静等人走了。 一个半小时后。 那个小弟把装有六万块现金的书包,恭恭敬敬的递给了江文东。 江文东这才对驿城侠说:“驿副所,你把韩力带回去后,一定得好好的教育!如果他的拘留时间低于半个月,那就是你没有用心,帮他认识到错误!” 第28章 我能给您当丫鬟吗? 在江文东看来,无论怎么收拾为祸天桥镇多年的韩力,都不为过。 驿城侠也是这样认为的。 他抬手敬礼,大声道:“还请江镇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育韩力。希望他能被感化,从此成为一个搀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好青年。不过。” 不过什么? 江文东很清楚,驿城侠这是担心某些人会插手。 韩力不仅仅是韩斌的堂弟,双方肯定还有着很深的经济利益捆绑。 驿城侠一个在单位被排挤的副所长,却要收拾韩力,某些人绝不会视而不见的。 起码,韩长河这个所长会插手! “如果有人想接手这件案子,那你就把人交给他。” 江文东说道:“但你要告诉他,市报的记者随时可能来天桥,调查是谁给了韩力的胆子,让他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擅闯民宅,强抢民女。” 韩长河敢插手此事,江文东就敢真请市报记者下来! 市报记者真要关注这件事,韩长河躲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插手? “江镇这是要把流氓,耍到底啊。” 驿城侠明白后,莫名的想:“我怎么觉得,江镇才是个真正的流氓呢?” 江文东可不知道,驿城侠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把那份现场记录,交给了驿城侠。 语气严肃:“这是原计生站站长王路阳,因野蛮的工作态度,导致王艳梅(花柔的母亲)死亡的现场调查记录。事关人命,我希望你回到镇上后,马上就对此案展开调查。” 搞韩力是一回事。 调查王艳梅的死因,让王路阳付出该付出的代价,给花柔姐妹一个说法,则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得不说,王路阳为报复去县里讨说法的花柔,派韩力打着为计生站工作的幌子,跑来花家村搞事情的行为,绝对是愚蠢到家。 江文东早就想找机会,报王路阳俩人那晚威胁自己的那一箭之仇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驿城侠看着那份现场记录,神色凝重。 他知道—— 他一旦接过这份记录,就得把当前在农技站“暂避风头”的王路阳,带到派出所内调查。 暂且不管所内的压力,仅仅凭借王路阳是韩斌的亲妹夫这一点,傻子都知道这事多棘手。 “怎么。” 江文东微微皱眉,问:“驿副所,你不会害怕接手这个案子后,就可能会丢掉帽子吧?” “我怕个鸟!” 驿城侠狞笑,抬手就记录抢了过来:“但我需要江镇,在镇上给我最大的支援。” 王路阳可不是平头百姓,犯事后直接把他抓起来就行。 驿城侠想动他,必须得争取到纪委人员的配合。 “你放心去做,我会给予你最大的支持。” 江文东抬手,在驿城侠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下。 “那我随时等你的消息。你那边搞定后,我随时都能带走王路阳。” 驿城侠再次给江文东敬礼后,快步走进了会议室。 他带着韩力走了出来。 韩力被驿城侠掐住脖子,推搡着坐上摩托车的跨斗时,特意看了眼江文东。 那眼神无比凶狠,怨毒,比毒蛇还要可怕。 江文东却冲他笑了下,笑容轻蔑。 一个仗着堂哥是书记,就在天桥镇横行多年的混子,也敢威胁一镇之长。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目送驿城侠等人离开后,江文东转身看了眼花柔,又对村长花富贵说:“老花,你请村里的几个长者,陪我一起去花柔家看看。” “好,好。” 花富贵立即在现场,找了几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江文东又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大团结,递给了白鹭:“白主任,你去村小卖部里,买点花生米之类的吃食。咱们中午,就在花柔家凑合一顿。” “行。” 白鹭接过钱,又牵起花眉的小手:“小妹妹,带我去你们村的小卖部。” 花眉看了眼姐姐。 等花柔点头后,花眉才怯生生的样子,带着白鹭走向了小卖部那边。 在花富贵等人的陪同下,江文东一行人走向了花柔家。 他没有理睬支书花富盛。 从花富盛躲在人群中,无视韩力欺负花柔姐妹的那一刻起,他这个支书就注定当不了多久。 花柔家的街门残破,篱笆墙低矮,三间土坯的茅草房。 不大的院子里,到处都是锅碗瓢盆、纸箱子蛇皮袋等东西。 看上去就像遭了贼那样。 “江镇,您先坐,我去给您烧水。” 花柔拿来几个马扎,放在江文东等人面前。 “我先帮你把家里,收拾下。” 江文东挽起袖子,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锅盖。 花富贵等人,也赶紧帮着收拾院子里的东西。 等他们把屋里屋外的都收拾利索后,恰好白鹭也拎着一些吃食回来了。 有请几位长者,坐在对门的位子上后,江文东开门见山:“各位,我请大家过来,就是想和大家协商下,花柔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年18岁的花柔,当前是县一中高二的学生。 县一中是白云县的重点高中。 花柔的学习成绩很不错,考大学估计没什么问题。 这年头的大学生,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可她家里突遭巨变后,只有一个九岁小妹需要照顾的花柔,在为母亲讨回说法后,该怎么顺利完成学业,就成了必须面对的问题。 江文东不可能只会帮她讨回公道,却不理睬,花家姐妹接下来的生活。 花富贵等人面面相觑片刻,一起点了点头。 可不等他们说什么,花柔说话了:“江镇,三叔(花富贵),七爷。我不想再回学校读书了。” “什么?” 花富贵急了:“这怎么行?你可是咱们村学习最好的娃子。咱们村能不能出个大学生,还得指望你呢。尽管你是个女孩子,可只要能考上大学,同样算是光宗耀祖的!” 花柔看着花富贵,轻声问:“三叔,我要是去上学了,谁来照顾小眉?” “这——” 花富贵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倒是想说,他可以帮忙照顾花眉。 这年头的农村里,日子好过的没有几个。 能喂饱自家里那几张嘴,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有精力再帮别人拉扯孩子? 最为关键的是,花眉天生就是懦弱的性格。 父母双亡后,花柔就成了她唯一的天。 总之花眉需要花柔照顾。 看了眼半跪在地上,小猫咪般蜷缩在了花柔怀里的花眉,花富贵和七爷等人再次相互对望了眼,只能重重叹息。 这种事,江文东和白鹭暂时都不好插嘴,只能端起水杯喝水。 花柔却看向了他,问:“江镇,您还记得,我说过您帮我讨回公道,我就把命给您的那句话吗?” 江文东当然记得。 不过他可不会要花柔的命—— 不等江文东说什么,就听花柔问道:“江镇,我能给您当丫鬟吗?” 第29章 叶星辰,终于来了 什么? 你要给我当丫鬟? 啊噗—— 刚喝了一口水的江文东,张嘴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恰好对着花柔,喷了她满脸。 然后江文东就剧烈咳嗽了起来。 也被花柔那句话给震惊了的白鹭,连忙挥舞着小粉拳,帮江文东捶背。 眼角余光却看着花柔,暗中恼怒:“这个花柔,看上去很可怜的样子。没想到却是个不要脸的!不但不感激我男人帮她,反而想趁此机会,抱住我男人的大粗腿。简直是岂有此理。” 花富贵等人,也是满脸的傻呆呆。 谁也没想到,花柔会对江文东说出那句话。 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还有丫鬟这一说? 咳咳咳。 江文东终于止住了咳声,抬头看着花柔的目光,无比的冷冽。 被喷了满脸水的花柔,也没擦脸,就这样静静的和他对视着。 反倒是她怀里的花眉,清晰感受到了什么,吓得往姐姐的怀里钻了下。 “花柔。” 江文东擦了擦嘴角,缓缓的说:“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因王艳梅的死,给你们姐妹一个说法,是我的本职工作。包括为你讹诈韩力,也勉强算是我应该做的。但我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乱七八糟的想法。” “对,对。” 花富贵清醒了,连忙说:“柔儿,你可能不知道,对每一个官员来说,生活作风问题那就是死穴!你真要给江镇当丫鬟,那不是在报答他,而是在害他!你可以把命给他,但不能。” 江文东打断了花富贵的话:“老花。” 花富贵闭上了嘴。 江文东再次端起水杯,语气淡然:“说句狂妄的话,想给我卖命的人,多了去。花柔,就凭现在的你,就算想给我卖命,你都没那个资格。” 花柔看似平静的脸色,终于变了。 白鹭则是心花怒放,用力点头。 咔。 江文东把水杯放下,站起来:“白主任,把那六万块交给花柔,我们走。” “江镇,您先别走啊!” 花富贵大惊。 他看出江文东因为花柔那句话,真的生气了。 要不然,江文东也不会还没协商出花家姐妹俩的未来,就把钱丢下后直接走人。 花柔也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原则性的大错,脸色苍白。 “江镇,您先息怒。” 花富贵站起来就要去追江文东,却被白鹭抬手拦住。 她把装着六万块的书包,砰地一声,丢到了花柔的脚下:“钱,你收好。最好是留下生活费后,把剩余的都存起来。我相信有了这笔钱后,就算你不去上学,不去工作,也能过上好日子。” 几个也连忙站起来的长者,都下意识的点头。 六万块啊,那得多久才能攒出来? “另外你放心。江镇既然答应你,会因你母亲的死给你一个说法,就绝不会食言。” 白鹭又忍不住,对花柔嗤笑:“小妹妹,千万别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代替你死去的父母,好好抚养你小妹长大,才是你要做的事。” 花柔的脸色,更加的苍白。 孱弱的身躯,都开始发抖。 哼。 白鹭却冷哼一声,不顾花富贵等人的跌足叹息,快步出门追上了江文东。 江文东出门后,眉宇间的怒气,也就烟消云散。 他当然不会,把一个家破人亡后,神经受到严重刺激后的女孩子,说出来的傻话放在心上。 他只要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 比方在离开花家村时,换他骑车载着白大主任。 可驶出去没多远,江文东就想让白鹭载着他了。 一来是,道路实在难行。 关键是第二—— 自行车剧烈颠簸了下时,白鹭嘴里发出了一声惊呼,顺势搂住了江文东的腰。 松开—— 江文东低头看了眼白鹭的小手,脸色一沉,刚要说出这俩字,那只手就缩了回去。 “原来她搂住我的腰,纯粹是车子忽然颠簸了下后的本能反应。并不是我想的那样龌龊。” 自以为搞清楚怎么回事后,江文东暗中汗颜。 却没看到背后的白鹭,嘴角浮上了得意的弧度。 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第二次之后,俩人就会渐渐的习以为常。 尤其白鹭开始谈起了正事后,江文东的心思,也就不在那只不时搂他一下的手上了。 白鹭在问,宣传委员为什么也来到了花家村。 江文东回答:“她在考察我。” “考察您?” 白鹭眉梢一挑,明白了:“您是说,刘静是想通过这件事,亲自观察下,您有没有被她追随的能力?” 俩人边走边分析,又向花家村的邻村驶去。 等他们回到镇上时,天色已经擦黑。 江文东刚回到办公室内,内线电话就响了。 是韩斌打来的。 韩斌并没有提起花家村的事,只是告诉江文东,明天一早去县里开会。 今天,白云县会有一个新县长走马上任。 这次会议的主题,也是让白云县各个下属单位的负责人,和新县长见个面。 “叶星辰,终于来了。” 放下话筒后,江文东慢慢的坐下来,拿笔在信纸上,写下了叶星辰的名字。 他倒不是怕叶家这个最出色的女人。 他之所以重视叶星辰,是因为很清楚,这个女人是他的仕途上,第一只真正的拦路虎! 叶星辰的到来,也打断了江文东连续下村实地考察半个月的计划。 可算是让屁股,都快磨破皮了的白大主任,好好歇息下了。 其实吧。 经过这六天的实地考察,江文东也算是基本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就是启动天桥小根的出口计划。 当然,江文东也得追责王路阳,势必得和韩斌再次针尖对麦芒! 次日。 上午九点半。 白云县委县政府的礼堂。 县下辖的八个镇的镇委书记,镇长全都到场。 和县委、县政府的机关人员,以及县属的财务局等负责人,齐聚一堂。 人数足足两百多人。 县委班子的成员,都会坐在主席台上。 台下的第一排,是白云县的副县长、县属的各个局座和主任。 白云县八个镇的书记,镇长也勉强算得上是一方诸侯,坐在了第二排。 不过因为天桥镇在八个镇的经济,是当之无愧的倒数第一,江文东和韩斌只能坐在边上。 正冲着礼堂的前门。 倒是能在第一时间,就看到正式登场的新县长。 很多人都对这个,不知道是啥来头的江文东很感兴趣。 但当着韩斌的面,却没谁过来找他搭讪。 十点整。 随着门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礼堂内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门开。 最先进场的,是白云县的一把手刘剑斐。 刘剑斐满脸笑意,抬手对一个中老年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个中老年人,就是送白云县新县长到任的,青山市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张明。 哗—— 随着领导们的入场,礼堂内大大小小的干部,全都起立自发的鼓掌。 掌声中,江文东看向了紧随张明走进来的那个女人。 叶星辰! 穿着一件黑色风衣的叶星辰,嘴角含笑,她随意的扫视场内。 一眼就看到了江文东。 四目相对的瞬间—— 空气中,好像有无形的电波骤然相撞后,才会发出的噼啪声响起。 第30章 港台明星般的女县长 今天之前,江文东既不认识叶星辰,叶星辰也不认识他。 江文东能在她入场的瞬间,就认出了她就是叶星辰,很简单。 能落后县委书记刘剑斐半步,紧随张明的这个人,只能是白云县的新任县长。 叶星辰要想在足足两百个人的会场内,一眼就看到江文东,并在瞬间就猜出他是谁,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 叶星辰确实是在刚迈步走进礼堂后,就一眼看到了江文东,并确定了他的身份 并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就对对方释放出了,只有他们才会懂的敌意! “我,就是为你而来白云县。” “我早就恭候多时。” “江文东,我会把你牢牢的踩在脚下!有我在白云一天,你休想翻身!” “叶星辰,就凭你也想压住我?呵呵,做梦!” “那就走着瞧。” “走着瞧!” 以上三段对话,就是江文东和叶星辰,在四目相对后的一秒钟内,用目光传递给对方的消息。 哗—— 不响却很热烈的掌声中,叶星辰收回看向江文东的眸光,跟在刘剑斐的背后,走上了主席台。 代表青山市委的张明,当仁不让的居中而坐。 左手也就是东边,是白云县县委书记刘剑斐。 右手边也就是西边,则是空降白云的县长叶星辰。 白云县其他的班子成员,也全都按照自己的职务,有序落座。 等各位领导落座后,台下的掌声也渐渐平息。 包括江文东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新县长叶星辰。 很多人都在暗中嘀咕:“这个新县长,究竟是什么来头?这也太年轻,也太漂亮了吧?” 众所周知。 人们去医院看病时,如果是个老大夫看病,心里就会踏实些;但如果是个嘴上无毛的,就会觉得他行不行啊,会不会看病啊。 官场上也是这样。 如果一县之长是个年轻人,大家就会怀疑,他能不能胜任当前的职务。 因此很多年轻的领导,都会在穿着打扮这方面,刻意让自己看上去老成些。 尤其新县长是个女的,不但长相漂亮,而且身材还很棒。 叶星辰,却没有遵循这个不是规矩的规矩。 她不但没有刻意扮成熟,反而通过穿着,把她自身得独特魅力,全都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黑色风衣,雪青色的职业套裙。 肉色的保暖加厚长袜,让一双腿看上去更加的修长,浑圆。 她的脚上,是一双秀气的半高跟小皮鞋。 总之。 叶星辰一点都不像人们印象中的官员,反倒是特像港台地区,那些受万千粉丝吹捧的女明星。 在官场上。 敢这样穿着的美女官员,要么就是自身能力相当强,颇为自信。 要么就是背景来头很大。 要么呢,就是她背后的男人,相当不一般。 也只有满足这三个条件里的至少的一个,她才能无视别人看她时,是什么样的眼神。 现在。 台下就有很多人,暗想:“她能成为县长,肯定是凭借姿色上位的。” 江文东当然不会这样想。 他很清楚,叶星辰敢在这个今天的重要场合,依旧穿着大方性感,就是因为她满足了全部的条件! 这也是她自信的根源。 叶星辰上台后,依旧是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并没有在刻意的去关注江文东。 在她看来,就凭她的才能,要想把江文东狠狠踩在脚下,可能比她午夜梦回后,抉择要不要去洗手间里蹲一会儿,还要更简单。 要不是她为了爬的更高,必须得来地方上锻炼,当初叶家征求她的意见时,她也不会同意来白云。 一边在地方上锻炼,一边把江家的小子踩在泥坑内! 叶星辰还是很喜欢做这种事的。 大会开始。 照例,是刘剑斐先开场白,有请张部长讲话。 等张部长讲过后,就是新县长做述职报告。 最后是县委书记刘剑斐,再次感谢张部长为青云,送来了叶县这种精兵强将;他会和叶县团结合作,力争在最短时间内,给领导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等等。 一个半小时后,会议结束。 刘剑斐会带着班子成员,邀请张部长共进午餐,也算是给叶星辰接风。 至于其他人,该干啥就干啥去! 江文东出了县委大院后,并没有马上返回天桥。 而是带着在始终车里等候的白鹭,去了县上的陶瓷厂。 叶星辰来或者不来,都不会影响江文东带领天桥群众,把独特的资源利用起来,来过上好日子的计划。 看着开车的白鹭,江文东就觉得这个小狗腿,对他的作用越来越重要了。 她不像是党政办的主任,反倒是特像江文东的秘书。 白鹭不但腿长有力,能蹬自行车,而且竟然还会开汽车,车技还很不错的样子。 这年头的农村,除了镇上的单位,户下找不到几辆小轿车。 至于有驾照的人,尤其是女人,一万个人里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有驾照的。 白鹭却有驾照。 这主要得益于她的公爹,是天桥镇的老书记。 “江镇,我们去陶瓷厂做什么?” 白鹭双手把着方向盘,有些不解的问:“您不会是想在天桥,开办一家陶瓷厂吧?真要这样的话,那您还是收敛了神通吧。因为咱们天桥的土壤,只适合大白菜等农作物。但烧制陶瓷,是不行的。” 江文东回答:“你以为我这个当镇长的,还不如你懂得,天桥镇的土壤不适合烧瓷?” 白鹭暗中撇嘴。 她男人总拿镇长的大帽子来压她,她也挺无奈的。 江文东又说:“我打算,订制一批白瓷的陶罐,用来腌菜。” 白鹭看着他:“哦,我懂了。你想把镇上的腌菜厂盘活。嗨,你还是再次收了神通吧!老百姓自己就会腌菜,谁有那个闲钱去买腌菜?” 什么叫我再次收了神通? 小狗腿这是西游记看多了吧? 江文东皱眉:“你懂个毛毛虫!不懂就闭嘴,看着我怎么做。” 我从小就在农村长大,怎么就不懂毛毛虫了? 白鹭暗中诽谤着,也只能乖乖的闭嘴,看着江镇怎么做。 俩人来到了县陶瓷厂。 江文东并没有亮明镇长身份,只是带着白鹭来到了销售科,简单参观了下那些样品后,拿出了一张图纸。 说是图纸,其实就是他用素描画出来的罐子。 这个罐子的形状,一点都不符合当前年代的“圆形”造型。 而是圆润的四方扁平形,小巧精致,颇有几分艺术品的样子。 可如果用来腌菜的话,最多也就是腌一斤多点,华而不实。 不过陶瓷厂是不会在意这个的,只要江文东能交上定金,人家就会按照他的要求,先给做出样品来。 江文东定制了一百个这样的白色陶瓷罐。 因他暂时不能确定,是不是成批量的购买,单价当然要高于普通罐子十倍。 每个罐子的造价,足足两个块钱! 江文东以后如果批量订制的话,这种新式的白瓷罐子,价格也得三毛钱。 江文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看的白鹭有些心疼,忍不住的暗骂:“还说我懂个毛毛虫!你自己都说,定做这种罐子,就是来腌菜的。腌个菜而已,有必要用这么精致,这么小尤其这么贵的罐子?我男人,不会是个败家子吧?” 驾车返回的路上。 白鹭忍不住的又说:“江镇,其实镇腌菜厂里有很多,不用花钱的罐子。尽管长相难看,但罐子却不是用来吃的。” “你懂个毛毛虫!” 江文东又随口训了句,才问:“你相不相信,我能把造价三毛钱的罐子,卖到一块钱一个?” 第31章 恶魔在为小舅子的未来考虑 把一个成本价就高达三毛钱的白瓷罐子,卖到一块钱一个,很了不起吗? 鹭鹭姐拿着你这种罐子,随便赶个农村大集,也能卖到七八毛以上。 你却把这事,当做了得意事。 切—— 白鹭暗中撇嘴,表面上却很惊讶的样子:“不会吧?江镇,您难道会点石成金的本事?三毛钱卖到一块钱,那可是足足三倍还多的利润啊。” 江文东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淡淡地说:“我说的一块钱,是美刀。” 啥? 美刀? 白鹭一呆,车子猛地晃了下。 幸好当前年代的路上,不像后世那样到处是车,要不然她肯定会碰到旁边的车子。 “注意开车!看你大惊小怪的样,一看就是没多少见识。” 江文东吓了一跳,赶紧抬手握住了把柄。 心中有些后悔,不该和小狗腿装逼。 直接告诉她,一个三毛钱的罐子,他能卖出一美刀的价格,不就行了吗? 白鹭讪笑了声,没敢说什么。 可江文东能看得出,她正在心里在骂他吹牛! 按照当前的官方汇率,一美刀可兑本国货币五块钱左右。 在黑市上,一美刀可兑本国货币十块甚至更多。 毕竟当今年代的出国热度,一年比一年高。 据说京城四九那边,有人为了出国,都把祖传的四合院给卖了。 最为关键的是,美刀那可是主要外汇。 就白云这种穷乡僻壤,谁会拿美刀来买几毛钱的白瓷罐子? 除非是脑袋被门挤了! 白鹭很想问问江文东,他怎么把几毛钱的白瓷罐子,卖出一美刀。 可江文东明显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她只能把满腹的疑问,给憋在心里。 江文东岔开了话题:“回去后,你去咱们镇上的腌菜厂搞个调查。现在还有多少人?可腌菜的大缸有多少?如果腌制白菜的话,能腌制总计多少斤?还有就是效益怎么样等等,全都搞清楚后汇报给我。” 白鹭回答:“别的也许我不知道,但效益很糟糕。早在去年时,孟镇就想把腌菜厂承包、或者干脆整个出售,却始终没人接。人数也不会超过十个人,上一次的工资发放,估计得追溯到半年前了。” 腌菜厂这类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小工厂,每个镇上都会有一个。 里面上班的人,也基本都是镇工作人员的关系。 工资不高,效益不好是拖欠工资是很正常的。 孟强在时,就想把占地面积多达十亩地的腌菜厂,以五万块的价格打包出售(土地使用权为三十年,毕竟这年头的农村,最不缺的就是土地),却始终无人问津。 江文东想了想,问:“白主任,你弟弟现在做什么呢?” “务农种地啊,他还能做什么?” 白鹭随口回了句,说:“本来我还想给他在镇上,找个临时工干的。可老妈身体不好,家里又有那么多的地要种,他也出不来。唉,过年他就23岁了,连媳妇都没有。我只要想到这件事,就会心塞。” 她说完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问江文东:“江镇,您不会想让我弟,去承包腌菜厂吧?” “你还算有点脑子。” 江文东说:“不是承包,是买。买腌菜厂的五万块,我给他提供。你好好开车,别一惊一乍的!你也不想想,我会坑你吗?再说了,就算我想坑你,我有必要为你弟提供五万块的资金?” 白鹭接连点头,乖巧的开车。 心里喜滋滋的:“恶魔还没怼上鹭鹭姐,就先为小舅子的未来考虑了。” 江文东如果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肯定会一巴掌,抽在她的后脑勺上。 出于对恶魔的绝对信任—— 白鹭并没有询问江文东,等她弟弟盘下腌菜厂后,用那种精致的白瓷罐子,腌出来的腌菜怎么销。 反正都是自家人,无论是赔了还是赚了,都无吊所谓。 这就叫肉烂了在锅里! 白鹭打定主意,回去后就给村里打电话,让弟弟白拥军速速来一趟镇上。 她得把这件事,提前告诉弟弟,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更要再三警告他,必须得听姐夫的话,好好的干。 如果弟弟敢违逆姐夫的意思,鹭鹭姐就会揍的他,让“咱妈”都认不出他是谁! 从县里回到镇上时,天已经擦黑。 江文东却看到三楼最东边的窗户内,还亮着灯。 他仔细的想了想,快步走进了办公楼内。 他来到韩斌的办公室门口,抬手轻轻的敲了敲。 韩斌威严的声音,马上传来:“进。” 江文东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烟雾缭绕,却只有韩斌一个人。 而且他看到江文东后,那张黝黑的脸上,也没有浮上任何的惊讶。 “韩书记,看来您在等我。” 江文东笑了下,走到待客区的沙发前,从容落座。 “是的,我在等你。” 韩斌点头:“我觉得江镇从县里回来后,肯定想和我好好的聊一聊。” “呵呵。” 江文东笑了下,说:“韩书记,我这次来找您,是有三件事要和您协商下。” 韩斌回答:“江镇请说。” “第一件事。” 江文东收敛笑容,说:“我想把腌菜厂以孟强镇长在时,定下的五万块的打包价,出售给个人。也算是为镇上捉衿见肘的财政,提供一点血液。” 韩斌目光一闪,点了点头:“江镇如果能解决腌菜厂的问题,对整个天桥镇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 “第二件事。” 江文东很干脆的说:“随着大白菜的丰收,蔬菜公司即将开盘外售。36个自然村的菜农,在往蔬菜公司送菜时,不能再经过某个人的手。而是要直接以蔬菜公司定下的价格,直接收购菜农的白菜。” 某个人是谁? 当然就是韩斌的堂弟韩力! 通过这些天的下村考察,江文东基本能确定,全镇的大白菜亩数,在12万亩左右。 一亩地的白菜产量(去掉老帮叶子的净菜),约为七千公斤左右,也就是七吨。 蔬菜公司对外收的白菜,每公斤为八分钱。 一吨就是八十块,一亩地可卖五百块左右。 就拿白鹭的娘家来举例,白拥军种了三亩地的白菜,直接送到蔬菜公司可收益1500块左右。 种子、农药占本不是很大,关键是人工(除草,施土肥,栽种,收割和运输)。 偏偏现在的农村,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工。 因此不算人工的话,白拥军栽种的三亩大白菜,可收入1400块左右。 这1400快钱,就是白拥军和老妈的全年总收入。 至于种的小麦和玉米,除了自己吃的之外,其它的也就刚够交农业税了。 不过—— 每当蔬菜公司开盘时,韩力就会带着数十个地痞流氓满镇子的转,以每公斤七分钱的价格“收购”大白菜。 谁如果不卖—— 谁敢不卖给韩力!? 以每公斤七分钱的价格卖个韩力后,菜农还得自己把白菜送到蔬菜公司。 韩力仅仅是动动嘴皮子,就能从中获利每公斤一分钱。 别小看这一分钱,一亩地的大白菜就是70块钱左右。 即便韩力因财力有限,只“代购”一万亩(多了,韩斌也不敢让他弄),就可轻松获利70万! 七十万—— 别说是放在月薪普遍是两百块左右的现在了,就算是放在三十年以后,那也是一笔巨款。 江文东清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后,就顺手拿起了案几上的香烟,点燃了一颗。 韩斌说话了:“现在讲究市场买卖自由,菜农愿意卖给谁,我们说了都不算。” 他这样的回答,也早就在江文东的意料之中。 江文东也没奢望,他在提出这件事后,韩斌就会明确表示,谁敢帮蔬菜公司代购大白菜,镇上就严厉打击谁。 因为他很清楚,韩力每年非法牟利的这70万,绝不能都装进自己的腰包。 韩力最多只留下几万块,其它钱都得分给镇上的某些人。 江文东想要阻止韩力,那就是个镇上的某个利益集团做对。 韩斌现在根本不要表态,以后就能让江文东知道有些利益,是动不得的! “好,我说说第三件事。” 江文东把刚吸了几口的香烟,掐灭在了烟灰缸内。 他看着那张黑脸,缓缓的说:“原计生站的站长王路阳,必须得为他野蛮执法闹出的一尸两命,付出应有的代价。” 第32章 嗯,真香 江文东绝不会放过王路阳这一点,早在震惊于他空降天桥的那一刻起,就韩斌就已经想到了。 韩斌无比的后悔,当初为了帮妹夫,竟然把大有来头的江文东,当做了替罪羊。 可已经发生的事,就算韩斌是天桥镇的土皇帝,他都不能改变。 韩斌能做的,就是在江文东对妹夫发难之前,找到最好的应对方式。 只是不等韩斌找到,王路阳就再次走出了昏招,竟然遥控计生站的副站长张贸亭,授权韩力去花家村,打击报复去县里讨说法的花柔。 好死不死的,却让下村考察的江文东碰到了。 江文东立即抓住了机会—— 当场狠抽韩力,帮花柔讹诈了足足六万块;公开拉拢派出所的副所长驿城侠,敲打所长韩长河;更是拖副镇长刘善宾下水,调查王路阳当初野蛮执法的过程,并记录在案。 现在。 昨天在花家村收获颇丰的江文东,终于在今晚当面向韩斌发难,要求严惩王路阳! 对于江文东凶狠的进攻,韩斌实在无法阻挡,只能节节败退。 但他当然不会就此举白旗投降。 再次吸了口烟后,韩斌淡淡地说:“原则上来说,我是同意江镇的建议。这样吧,我们明天在常委会上,仔细研究过这件事后,再做决断。” 他提出在常委会上研究此事,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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