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花房（末日骨科 H）_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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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个过程。见证历史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这降生过程中或许隐藏很多秘密，且是许多苏北曾经不知道的秘密。苏北很感兴趣。正当他如此想着的时候，不经意间下意识吐出了句：“你是萝莉。” “啪”得一声。苏北头上印上了一条浅浅的红色印记。 “哎，又挨了一鞭子。” ———————————————— 这是远古纪元，「神明」诞生二百六十年之后。日子正一天天过着，苏北一天天混着，很快平静生活就被打破了。这天，「女武神」在又一次战胜了所有姐妹之后，特地带上了自己最爱喝，旁若无人穿过了一切禁制，大大咧咧走入屋内。 “空姐，好久不见。” 苏北脑袋一疼，难得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警告话语： “我叫「空间」，你可以称呼我姐姐，也可以称呼我「空间」姐姐，甚至可以直接喊我「空间」。” “空姐不行。” “而且，我们上个月才见过。” 苏北叹了口气。他不清楚这莫名其妙的删字念法，到底是从哪个天杀的「神明」嘴里开始流行传播的。虽说在如今这个时代，空姐暂时没有格外引申意思，不具备独特含义，但苏北印象里的空姐称呼代表着一种职业。用空姐称呼苏北，未免过于抽象。 “这都不重要。”「女武神」憨笑一声，将手中罐头递出，“请你喝。” ——。取自「世界之树」万米穹顶处柳枝上的露水，其颜色透明、味道甘甜，有诸多增益功效。苏北摆了摆手，“不必。” 然而苏北话未说完，摆手中心处就被塞入了一罐罐头。 “别客气。”「女武神」真挚微笑：“大家都是姐妹，我的就是你的。” 话虽如此，可苏北不这么认为。「女武神」看似是对苏北无条件的示好亲近，实则不然。因为「女武神」每次进屋，都对苏北的盆栽很感兴趣，一双银色瞳孔就像是粘在了叶子与果实上似的，怎么也挪不开眼。 “我喜欢这果子。”「女武神」用自己能想象到最含蓄的言语赤裸裸的暗示了一句。苏北点了点头，一手捧住盆栽与一手捧住果实往房间深处走去，微笑着回了句：“我也喜欢。” “我的意思是，好东西可以分享，我们是最亲近的姐妹。”「女武神」跟在苏北身旁，伸手不断拨弄着苏北怀里的果实，“我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享给你们。” “你不愿意与我分享吗？” 这一画面不是偶然，可以说是「女武神」进屋后必然会出现的节目效果。祂眼馋苏北的盆栽很久了。 “不行。”苏北摇头拒绝，将盆栽往怀里挤了挤。归根结底计较，这俩宝贝算不算苏北的有待考究。但肯定不是「女武神」的。苏北可不记得记忆中，有「女武神」私自霸占果实供养的剧情出现过。 “哦，那切磋吧？”「女武神」话题一转，摸了摸腰间的宝剑。不知何时，「女武神」已经打造出了独属于自己的专武。苏北将手中果实高抛，朝着「女武神」摆了摆手，“不了不了，伤势还没好。” 旋即掌心朝上接住了果实，将其再度捧在怀中。 “够了！” 苏北愣住，下意识屏住呼吸，严肃侧目。只见「女武神」双手抱胸，忽然皱起了眉头：“六十年了，整整六十年了。” “你知道我这六十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女武神」没忍住哭诉了起来：“整整六十年，我与姐姐日日祈求，月月拜访，直到今天都不能与姐姐切磋交流。” “我只是想与姐姐切磋一下，姐姐为什么不答应？！” “难道姐姐是看不起我吗？还是说姐姐一点都不喜欢我们，对我们的姐妹情意半分都不留恋。” 苏北微微张嘴，结巴道：“我没说。” “我要切磋我要切磋我要切磋，今天我说什么都要与姐姐过上两招，不然我这些年就要在这儿住下了！” 苏北麻了，捧着盆栽与瓜的手定格在了半空中，望着气到上蹿下跳的「女武神」，表情呆滞。祂对「女武神」所知不多，只知道「女武神」武艺无双，对于剑道与武道十分着迷，且不耻下问会与各个时代的剑圣们请教，但为人性子骄傲，从不看轻自己，对自己的实力有一个清晰认知。而此刻「女武神」流露出的强烈情绪，还是苏北第一次看见。原来「女武神」是一个不能与姐姐切磋就会又哭又闹着耍泼打诨的笨蛋小女生吗？苏北心中对「女武神」的固有滤镜忽地破碎了。 “我伤势还没好。”苏北捧着盆栽的右手举起，不住颤抖。「女武神」瞪着银色大眼睛，一字一句道：“那要多久才可以和我切磋？” “四十年吧。”苏北随口提了句。上一秒还在哭闹的「女武神」，顷刻间开心的笑了。 “一言为定，我四十年后再来拜访。” 「女武神」离开了屋子，脚步轻快。苏北将盆栽与果实放在了一旁，叹了口气。随后取出了胸口写了数百年的日记本，翻开了其中一页，开始记录：看着这一页内容，苏北将日记本往前翻了翻，翻到了200年。若是继续往前翻，日记本上面还记录有「死亡」与「智慧」的粗略信息，但苏北径直合上了日记本，随后开始了日常的挑逗生活。 “你是萝莉。”苏北食指戳向果实。 “咻”得一声，身旁叶子?( ò?ó )?得挥动树枝，朝着苏北直直拍去。 “啪”得一声。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截树枝没能拍到苏北脑门上。苏北身上也没能多出浅浅红印。只见苏北颤抖右手顷刻间稳住，如波纹晃动，在虚空中敲打出了完全一致的碰撞声响。波～～～～～～空间层层荡开，位于其中的苏北呈波浪形扭曲了起来，面容平静。接触仅在一瞬，一触即分。叶子愣住。苏北将平稳右手收回，很快右手开始颤抖了起来。就好像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哎，伤势又重咯。” 苏北身躯佝偻了些，继续着培养浇灌果子与叶子的生活。至于伤势重不重，是否已经将「世界之树」的抽击同频学会？对此，苏北只能给出二字评价。 “差点。” 仅此而已。 ———————————————— 远古纪元，「神明」诞生二百八十年之后。「神明」们互相商量着，决定在今日制造出一个全新物种。有意思的是，新生命的诞生不是一蹴而就，更不是仅由「生命」凭空捏造。这是「生命」与许多姐妹商量过后，从祂们的母亲「世界之树」枝丫上取下一截，通过自己的想象力赋予其权柄，为其提供源源不断的养份，通过数年时间孕育制造的。「生命」制造出的物种体型无比巨大，形体与「神明」近似，仅一颗瞳孔就与人等高，双臂粗壮，顶天立地，眼眸含有无穷威光，举手能够撑住天幕。「生命」赋予其种族名称——泰坦巨人。祂身高近五百米，绿发绿眸，浑身散发着让人战栗的宏伟气息，呼吸间扬起飓风，抬眸间电闪雷鸣。诸位「神明」费尽心思为其祈祷，纷纷送上了最真挚的祝福。「女武神」：“你将骁勇善战，斩灭一切困难，披荆斩棘，不畏险阻。” 「命运」：“脱离命运，主宰命运，你即是世界。” 「自由」：“跑吧跑吧，跑到生命尽头，畅游世界，替我们到处走走。” 「生命」不语，就这样望着「自由」。「幸运」：你受世界眷顾，一生无病无灾。「智慧」：你会充满智慧。「死亡」：不想活了可以去死。「光明」：你有毁灭一切的魄力，心向光明。「黑暗」：你有学习一切的悟性，身处黑暗。「元素」：你会一切技巧，懂得一切道理。最后，泰坦巨人将视线望向苏北，恭敬了弯下了腰。「空间」点了点头：“嗯，整挺好。” 忽然间，众神一齐望向苏北，眯起眼睛，投来埋怨眼神。苏北愣住，忽地想到了自己也是「神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连忙祝福了句：“你是最棒的。” 祝福至此结束。泰坦始祖起身，朝着太阳追去，像是追逐着希望与自由。随后在众人的视野中渐行渐远，逐渐消失。这是「生命」耗尽心血缔造的第一个物种，施加了众神最真挚虔诚的祝福。谁都不知道泰坦始祖有多强。当然，祂们也不打算与泰坦始祖打架，所以没必要知道。这就像是历史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这天过后，「生命」过上了坐月子的生活，开始了休养生息。其余「神明」发挥奇思妙想，为下一次生命造物提前做好准备。谁都没有理会泰坦始祖的打算，继续着与从前完全相同的生活模式。但苏北不同。苏北知道这泰坦始祖对历史有着极为重要的推动作用，所以特地花了些心思观察，在对方身上种下了标记。关于这次事件的结尾，在五万年后被「神明」们加密，归类在了古老密卷之中。粗略讲述，可以将其称之为泰坦撞「世界之树」。谁都不曾想到，亘古不灭的泰坦始祖在二十年后就彻底死去，血液洒落大地，身体躯干幻化出万千生命，掀开了文明一角，至此「神明初诞」时期终结，迈入了「诸神黎明」前期。不过苏北在现场观摩了整个过程，得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这泰坦始祖的形体看起来不太对劲。不像是泰坦始祖。像是个大号的泰坦萝莉。或许是错觉吧，不过苏北的确没看见泰坦始祖的把柄。观察角度是新奇了些，好在苏北没有过多纠结，仅将这件事情当成了历史中的一个小插曲。历史中存在泰坦一族，能以巨龙为食，徒手撕碎神话生物，兼具自然界法则力量之最与肉体力量之最，曾登上过食物链的顶端。但泰坦一族与泰坦始祖有质的差距。此后五万年，能有机会达到泰坦始祖先天高度的只有一个人。「勇者」。除此之外，再没有生物能够同时承受十二位「先天神明」的赐福。只是，泰坦始祖为何会放弃如此完美的先天，义无反顾选择死亡？苏北且走且看，近距离观察了起来。他不参与历史。他在观察。 ———————————————— 三年后，苏北看见了答案。孤独。很孤独。非常孤独。泰坦始祖是新时代的宠儿，可如今不是新时代。祂尊敬创造祂的母亲们，可祂与旧时代的「神明」们无法交流，玩不到一块去。恍惚间，苏北竟有些许感同身受。是啊。他是旧时代的孤魂野鬼。祂是新时代的孤独产物。心里都藏着无法与他人诉说的苦楚与烦闷。一个是不敢。一个是不能。但答案只是如此吗？又过去了五年，苏北改变了想法。不只是孤独。泰坦始祖变了。从一开始的寂寞孤独，变成了极端的羡慕嫉妒。为什么「神明」们可以相亲相爱，互相嬉戏打闹，彼此作伴，祂却只有一个人。为什么「神明」们不能为我多制造一些朋友？为什么我只能是我？泰坦始祖游历山川河流过后，回来到「世界之树」底下，向「生命」发出了质问。此刻的「生命」尚未恢复，虚弱疲惫，可祂仍是展现出了最好的面容面对自己的孩子：“我现在很累，我没办法制造出和你同一层次的孩子。” “可我想要！”始祖泰坦大吼。「生命」叹了口气，与始祖泰坦挥手告别：“你去问问其余姐妹吧，我暂时有心无力。” 始祖泰坦不甘回头，敲响了「智慧」大门。「智慧」拼命摇头：“不生不生，疼死「生命」姐姐了，我可不生。” 始祖泰坦愣了愣，敲响了「女武神」大门。「女武神」挥了挥自己的宝剑，皱眉道：“可我们没有制造生命的权利，这不是我们的领域。” “但你有，你可以自己制造。” 「女武神」这提示点醒了泰坦始祖。对喔。我有造物主的力量。我为什么不能自己造物？泰坦始祖开始研究怎么生孩子。十年过去了。十五年过去了。泰坦始祖疯了。祂生不出小孩，只能克隆自己，可这没有什么用。祂制造不出同类。祂是世界上唯一的神造物种。祂开始抑郁。祂开始轻生。祂开始发疯，抓狂到到处拉屎。苏北是看明白了。合着泰坦始祖就是因为得不到宠爱染上了抑郁症，又因为没有朋友一起玩耍，抑郁症升级成了双向情感障碍，最后一头撞在「世界之树」上，给自己活生生撞死了呗？想过之后，苏北叹了口气，一手压在了泰坦始祖脑袋上，将其身型坍缩压制，压缩至五米大小，随后卸下对方的脑袋。泰坦始祖迷茫抬头。 “想要交朋友吗？”苏北询问。泰坦始祖点头，看着远处身躯，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一个地方，谁都能在那里交到朋友。”苏北平静道。泰坦始祖眼眸一亮，满眼星辰：“妈妈，我想去。” “我不是你的妈妈。”苏北先是否认了这个观点，紧接着说道：“三年后，你将身躯撞碎在「世界之树」上，放弃这副躯体。” “至于你的脑袋，我会将祂丢向别处，你会在那里找到很多朋友。” 泰坦始祖迷茫询问：“可我为什么要去撞「世界之树」？我只剩一个头会变得很虚弱。” “那你不想交朋友吗？”苏北询问。泰坦始祖连忙点头：“想。” 苏北平淡道：“那就别问。” 泰坦始祖思索着，又想开口，“可我——” “再问就没朋友了。”苏北警告了句。泰坦始祖紧紧闭上了嘴巴。随着清脆的撞击声响起，泰坦始祖的脑袋“叮叮咣咣”落入了地狱。传说地狱连接着域外。域外有什么，谁又能知道呢？苏北如此想着，与泰坦始祖的脑袋挥了挥手。这便算是告别了。至于泰坦始祖能不能交到朋友，苏北并不担心这一点。临别前，他给泰坦始祖传授了三句至理名言。 “你永远不会被讨厌。” “好好活着。” “开心至上。” 送别泰坦巨人不久后，时间来到了「诸神」诞生三百年。这一年，苏北与「女武神」约定切磋交流。这一年，泰坦始祖撞击「世界之树」，掀开了世界演变的序幕。这一年，纪元彻底有了名字，历史记载——「诸神黎明」。 ...... ...... ...... ...... 第593章世界树底的碰撞远古纪元，「神明」诞生三百年。「世界之树」底下。风。狂风。冷冽的风。呼啸而过的风。一席银衫静坐树底，「女武神」闭目养神，静静等待约定到来，却被狂风扰了心神。「女武神」眼眸微睁，露出微笑。晨曦破晓，仿佛有雾，前面朦胧的雾气阴影中，有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一身简朴布衣。「女武神」看不清对方，只能看见一个比雾更灰、比晨曦更夺目的身形。祂已知道这个人是谁。随着对方靠近，一种无法形容的压力袭来，就像看不见的狂风，向祂压了下来。「女武神」的瞳孔忽然收缩，肌肉忽然绷紧，扶住了腰间长剑。祂与所有姐妹都切磋过，除了那位。除了那位，整个世界内，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给祂这种压力。等到「女武神」看清了苏北的脸，祂已换坐为站，眼眸火热。苏北掌中有树枝，树枝晃动摇曳，人畜无害。他的人比树枝更内敛、更平庸。他们两个人的目光相遇时，就像是阳春遇上了白雪，清风拂过山岗。「女武神」没有动，等着苏北一步步靠近，可彼此间的压力比针锋相对更加可怕。祂知道，祂的等待是值得的。在所有姐妹还在嬉戏打闹时，「空间」已偷偷迈入了新的境界，将祂们远远甩在身后。这种压力虽看不见，但已将祂的血液点燃焚烧，透过四肢五骸，烧得祂浑身炙热。「女武神」忽然道：“你成功了？” 苏北道：“还差点。” 「女武神」道：“那之后是什么？” 苏北道：“我没看见” 「女武神」沉默许久，道：“那不够。” 苏北道：“哦？” 「女武神」道：“你得看见，否则你会输。” 苏北摇头哂笑。「女武神」盯着他，道：“你没看见，可你碰到了。” 苏北沉默了很久，又是摇头：“也差点。” 「女武神」叹息一声，眼眸逐渐刺目：“让我看看。” 苏北难得主动，点了点头：“那还等什么？” 「女武神」不再说话，提剑踏步。祂的尽头就是手中宝剑。剑已在手，已将出鞘。苏北那平静眼眸眯起，朝着「女武神」踏了过去。空间在不断切换，一步之后，两人却都在原地，空间夹层在高频切割。两人只是按部就班往前走着，但是却没有发生位移。因为苏北动的是空间。「女武神」动的是剑。这是技艺与「秩序」最巅峰的碰撞。围观的姐妹都看呆了。 “哇呜～”「智慧」捂住了嘴，感慨尖叫：“还好没和「空间」掐过架，祂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会把人摁住不顾他人死活埋头痛扁对手的类型。” 「命运」点头，眼眸中闪烁着看不见的线，在对战二人身上相连，于天际碰撞，喃喃道：“开始有趣起来了。” “与「空间」碰撞，导致两个人原本清晰的命运线开始变动，正朝着难以预料的方向偏移。” 说着，「命运」伸出手，试图将二人命运线扳正挪回原位。 “咔”得一声，「命运」瞳孔突出又缩回，接着低下眉头，看着指尖焦黑灰烟，若有所思。观望「神明」感触良多，对战双方体会更深。苏北和「女武神」在空间中不断的变换位置，谁都没有移动，皆是闭上了双眸。看似一动不动，这瞬间每一刻都有着数百次碰撞，谁要是稍差半分，直接就会被对方的力量撕碎。这种对抗，双方皆不能有任何劣势，否则攻击积累，任凭是谁都会被二人累积攻击搅碎。这是苏北的主场，但碰撞陷入了僵持。嗡～～～～～～～攻击堆叠累积，集中于一点，爆开。一层一层空间波动如海浪般推出，折叠空间中遍布数以万计的斩击，浩浩荡荡向着两边排开，眨眼扩散到万里之外。「神明」纷纷抬手抵挡，可哪怕是这么远，依然是蕴含着双方厮杀的精华。「死亡」稍不注意被斩中身躯，娇小身体在一瞬间被斩开，身体碎片在空间浮沉，没入空间裂缝之中。 “哦豁。”「自由」身躯一颤，同一时间身体出现在数万个平行空间之内。祂在「幸运」的加持下，艰难凑齐「死亡」的身体，将其拼合带回。十小只这下是老实了，连忙躲在了「世界之树」身后，一个脑袋叠着一个脑袋堆至老高，一同往切磋中央望去。像是个堆叠至十层的草莓大蛋糕。 “祂们是在切磋吗？”脑袋处于最下面的「元素」询问道。 “不像，像约架。”往上一层，「生命」开口回答。 “我觉得是争大姐大。”继续往上一层，「光明」思索着给出答案。 “我认为「光明」说得对。”「光明」脑袋上面的「黑暗」如此说道。 “像调情。”「黑暗」脑袋上的「死亡」冷漠道。 “会死人吗？”「死亡」脑袋上的「幸运」提出了新的询问。 “暂时看不出，可命运的确在这时指引出了血光之灾。”「命运」表情不安，言语似有些不太确信。闻言，「命运」脑袋上的「智慧」“哦豁”了一声，手指不断掐算着未来的可能性，脑袋上的呆毛疯狂运转：“算不出，我算不出去，算不出来啊！” 「智慧」脑袋上，「自由」伸手揉了揉大脑过载的「智慧」，安慰道：“没事没事，你这小笨脑袋，算不出来很正常。” 最高处，「情绪」给出了最终答案：“不用担心，祂们两个人内心很平静，或许就是寻常的切磋而已。” 「情绪」给出答案，像是给十小只吃了一颗定心丸，姐妹们很快安定了下来。只是祂们会在心里偷偷怀疑一件事情。为什么切磋要打到这种地步？姐妹们不语，只是视线投去，试图将答案看个清楚。战场处，第一轮碰撞已揭晓胜负。「空间」对「女武神」无效！这意味着在苏北的主场，苏北无法对「女武神」造成任何伤势。更可怕的是，「女武神」尚未动用「禁法源力」。这是何等夸张的数值，让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的苏北都大吃一惊。 “只有这样？”「女武神」叹息一声。 “只能这样。”苏北平静点头。 “就差一点。”「女武神」伸出手，食指与拇指分开一丝缝隙，可惜道。 “不止一点。”苏北叹息。看似是只差一点，可苏北已经在「空间」这条路走到了尽头。这是他的极限。但不是「女武神」的极限。或许「后天秩序」的上限就在此处。这差的一点，差在了先天。祂们是「世界之树」的孩子。苏北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 “换我了？”「女武神」提剑，摆出剑势，浑身气息融为一体，化作一柄出鞘的剑。苏北点头，甩了甩树枝，动作悠闲、气息平缓。仿佛全身上下都是破绽。阳光洒下，透过树叶缝隙落下剪影，在地面勾画出点点黑斑。人很多，却没有人声。就连最闹腾的「自由」、话最多的「智慧」、最看不懂气氛的「死亡」都闭上了嘴，因为祂们同样能感受到那种逼人的压力。忽然间，一声轻响，剑气冲破云霄。「女武神」提起长剑，剑在阳光下极为普通。普通的剑，普通的人。苏北凝视着剑锋，轻声道：“来。” 他没有去看「女武神」，没有去看「女武神」手里的剑，也没有去看「女武神」的眼睛。视线平静，动作虚浮，身躯松松垮垮。这是切磋大忌。不尊重敌人，不尊重自己，不尊重切磋。切磋双方，理应将对方每一个轻微的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表情，甚至连每一根肌肉的跳动，也都应该观察得仔仔细细，连一点都不能错过。因为每一点都可能是决定这一战胜负的因素。苏北身经百战，经历丰富到可以说是现在的十一小只合起来都远远不如，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这道理？这种错误，本来苏北是绝不会犯的。可他没办法。他手抖。这不是心慌，也不是蔑视，单纯是苏北消耗过度之后，动用某招前迫不得已露出的极大前摇。而为了让手不抖，苏北想了个办法。只要他全身一起跟着手抖的弧度，那么手就不算抖。这就是相对运动。这就导致了在其余「神明」眼里，苏北很快从虚浮动作转变成了帕金森式抽搐，身体朝着让人难以理解的古怪节奏律动了起来。苏北懂科学，可「女武神」不懂。祂只觉得苏北不尊重人。要么苏北脑子有病，要么苏北身体有病。可不管是哪个部分有病，这都让「女武神」感觉扫兴。「女武神」目光锐利如剑锋，不但看到了他的手、他的脸、他的抽搐，仿佛还看到了他的心。苏北又说了一遍：“来。” 「女武神」忽然收剑，叹息道：“现在不能。” 苏北皱眉：“不能？” 「女武神」摇头：“不能出手。” 苏北平静问道：“为什么？” 「女武神」道：“因为你的心还没有静。” 苏北默然无语。「女武神」道：“一个人心若是乱的，招式必乱，一个人招式若是乱的，必死无疑。” 苏北平静摇头：“我没乱。” 「女武神」道：“现在你若是败了，这不是输给了我。” 苏北抽搐动静逐渐减缓：“所以你现在不愿出手？” 「女武神」没有否认。苏北叹息：“你不愿乘人之危？” 「女武神」也没有否认。苏北道：“可是你等这一战很久很久。” 「女武神」平静道：“我可以等。” 苏北好奇：“多久都等？” 「女武神」点点头道：“比起等待，我更害怕这不值得等待。” 苏北霍然抬起头盯着祂，眼睛里露出了一抹欣赏，这欣赏怎么也掩饰不住，很快化作放肆笑容。苏北难得笑了。「女武神」与其余「神明」相比，的确很不一样。其余「神明」是个长不大的笨小孩。而祂是这茫茫星河中，遗世独立的求知者。见状，苏北叹息一声，朝着「女武神」勾了勾手：“不必等待，你动手便是。” “用尽全力，才能心甘情愿接受自己的败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