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花房（末日骨科 H）_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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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狂风涌来，紧接着一只手靠在了祂的肩膀上，将祂往旁边挪了两步。砰～～～～～～对撞戛然而止。「自由」察觉到苏北的呼吸沉重了几分。身后碰撞早已结束，苏北甚至收完了招，可「自由」才刚刚感受到碰撞所产生的狂风，仍沉浸在碰撞之中尚未脱离。 “真的假的。”「自由」目瞪口呆，下意识往苏北旁边多凑了两步。祂老实了。骨子里在兴奋是真的，神情煞白也是真的。 “能察觉到就算不错。”苏北赞扬了句。 “「域外神明」最低也是「神明」极境，而且祂们大多掌握着至少一道的「世界之术」，在某个领域有着过人之处。” 这是「神明」踏入「域外」最基本的条件。可苏北还有一句话没说。仅仅满足这个条件的「域外邪神」，不具备在「域外」存活下去的能力，更别提入侵其他世界了。最底层的生物在哪儿都没有人权，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至于苏北此刻面对的敌人是谁，苏北暂时没有定数。 “哥哥达到了这个层次吗？”「自由」虚心询问。 “没有，我差一点。”苏北诚实道。三件套和五件套还是有区别的。以纯粹力量而言，苏北能感觉到自己弱于这只骨架巨手，但弱得极为有限。但奇怪的是，苏北还以为自己会差得更多些。但却只差了一点点。难道说，这只骨架巨手的力量并不完整？思考间，苏北与骨架巨手再次碰撞，追根溯源。通过「空间秩序」，苏北终于是捕捉到了力量源头。 “这边。”苏北朝着东方走去。 “有古怪。”「自由」眼眸忽然一凝，发觉周遭的腐朽之气淡薄了许多，灵魂磨损在此刻减缓了，连忙抬手。化成九九八十一道封锁，分别御守二人四面八方。 “致幻？”苏北沉吟一声，忽然感觉四面八方涌来一股精神威压，这股权柄不属于原初大陆，来自......「域外」！嗡然一声，巍然的幻境在二人面前展开，眨眼之间覆盖住二人，切断二人与外界的全部联系。 “「世界之术」？”苏北眉头一皱，眼眸望去，与「自由」一同迈入其中，紧接着周遭情景变换。化作了一处......奇怪的城镇。这座被腐朽之气填满的地狱，忽然之间，被无尽的生气充满。 “羊肉串......新鲜的羊肉串......” “棉花糖，香甜可口的棉花糖......” “茉莉花茶，上好的茉莉花茶，不香不要钱......” 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周遭往来皆身穿布衣，偶尔天空流光闪烁，那是有人在御剑飞行。 “这些，都是什么啊？！”「自由」懵懵的眨了眨眼睛，左顾右盼，被周遭这一切新鲜景象迷得神魂颠倒的。 “幻境。”苏北平静道。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施展出来的幻境，总体上给人的感觉很奇怪。 “她们看得见我们吗？”「自由」脚步一踏，钻入虚空之中，片刻后抓了一把糖葫芦回来，当着苏北的面小口小口舔了起来。 “有点实感，酸酸甜甜的，这幻境好厉害，连感官都能模拟。”「自由」惊叹道。 “你不就是想吃吗？”苏北叹了口气。在苏北看来，与幻境之中的任何人交涉都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稍不注意就会落入敌人的圈套。这幻境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实感。哪怕你知道一切都是虚构出来的画面，仍会不自觉的从某一个小细节融入其中。慢慢的，你就会忘记这是幻境，还以为身仍处于真实当中。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自由」做出的举动就是如此。这时，谁也不曾想到的事情发生了。远处，一只十四岁的茉莉微微笑着，朝着二人走了过来。她的步伐是那么轻灵，她的眼神是那么清澈。她停在了二人面前，甜甜微笑：“诶嘿，苏北先生～茉莉好想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还有小「自由」呢，我是你的母亲喔～请多指教。” 她穿着苏北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华美服饰，一颦一笑都像是被精心设计过似的，恰到好处的挑拨着苏北的心跳。苏北迟疑了一瞬。这一招很厉害，能够提取了苏北内心的想法，制造出用来针对苏北的“破绽”。可这个时代哪有茉莉？茉莉也不一定就是「自由」的母亲。这都是苏北心中的猜测，但是在此刻得到了具象化，杂糅成了一种奇怪的造物。 “呸，不要脸！祂想骗你教培！” 「自由」眯眼，一瞬间看出了这幻境做出的把戏，指着茉莉当机立断破口大骂。 “祂想借着教培让你沉沦，让你再也离不开这个幻境。” “你在说什么呀笨蛋「自由」，我可是你的妈妈！”茉莉脸一红，鼓起嘴上前，戳了戳「自由」的脑袋，认真警告：“不许胡说，谁会想、想这些，我还、还没长大呢......” 「自由」傻眼了。不是。这看着怎么还挺像一回事儿的？不对不对！ “谁是你女儿，滚啊你，你还想无痛当娘吗？！” 「自由」愤怒的拉住了苏北的袖子，大喊道：“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啊哥哥，她绝对是幻境模拟出来的，我的母亲才不会是这样的妖艳贱货。” 苏北懒得搭理「自由」与虚假的茉莉，开始了之后思索，认真寻找破解幻境的办法。不过，「自由」这话语中的攻击力简直是拉满了。连茉莉都听得嘴唇微张，陷入了呆滞。紧接着，茉莉用力跺脚，气呼呼走上前来：“太难听了啦笨蛋「自由」！什么叫上当呢？” “苏北先生和茉莉本来就是最最好的啊。” 「自由」嘴唇张张合合。欲言又止。半晌过后，祂露出了十分惶恐的表情。 “她说的都是我的词啊！那都是我的词啊！” 「自由」看着身旁沉默不语的苏北，大声辩解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啊哥？” “你倒是说说话啊？” 苏北正在思考，显然是没功夫搭理「自由」了。所以「自由」愣住了。祂看着呆滞着，始终毫无作为的苏北，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要是连「空间」都被蛊惑了，留祂一个人又该如何度过这个幻境？更别提腐朽之气暗处，还有一只隐藏极深的骸骨巨手了。这样下去两个人都死定了啊。思考着，「自由」扯住了苏北的衣袖，用力摇晃，大声吼叫道： “该死，老哥你不会被美人计蛊惑了吧？” “放心，没有的事儿。”苏北平静回了句，眼神下意识飘开。认真打量着四周变化。这幻境到底该如何破解呢？莫非是杀掉幻境中的茉莉吗？可苏北这一举动，在「自由」看来所表达出的意思，与苏北展现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儿。不是。你没有被蛊惑，你眼神闪躲什么？「自由」慌了，双手一插拦在了茉莉与苏北中间，踮脚挡住了苏北的视线，紧接着微微上扬裙摆，大声道： “我完全放心不了啊，你根本就不敢看我！” “美人计我也会，我给你看总行了吧。” 可以看到「自由」真的是豁出去了，眼看就要将裙摆拉至小腿上方，露出裙摆下一片洁白。 “你干嘛呀笨蛋「自由」！”茉莉红着脸大喊一声，慌忙跑上前去打断。好在苏北动作更快，眼眸一虚，一个指弹弹在了「自由」额头上，打断了「自由」往后动作。随后认真道了句：“你先别捣乱。” 苏北这一举动在「自由」看来很不妙。完全可以理解成，苏北着迷于茉莉美色无法自拔，眼里再放不下其余萝莉。对「自由」来说，这无疑是宣判了二人的死刑。「自由」满眼皆是震惊，内心早已风起云涌。祂转身，眼眸一凝，视死如归道：“她是假的，让我打死她！” “我要打死她！” 这时，茉莉的手触碰到了「自由」。轻轻柔柔的摁住了「自由」的脑袋。 “乖喔「自由」，不可以再闹了，再这么胡言乱语下去的话，茉莉可就要生气了呢。” “不乖的小孩子，是会被惩罚的呢......” 触碰瞬间，「自由」眼眸直接凝固住了。茉莉这温柔声音仿佛蕴含着无穷魔力，像一只暖洋洋的大手抚慰着祂的灵魂，将祂这满身疲惫尽数清扫，安抚着祂的精神世界。这瞬间，「自由」意识到了一件了不得事情。什么野心、什么辩解、什么诋毁，这会儿都去他妈的吧。祂的妈妈就在祂眼前啊。这哪里是「域外邪魔」啊？这哪里是幻境？这双手，分明就是母亲的手啊！「自由」落下了屈辱的泪水，顺从内心抱住了茉莉的身体，思绪无力的抗拒着潜意识举动，紧紧拥抱着了对方，哭诉道： “妈～我好想你啊。” “我们好像，真的回不去了啊......” 哭诉过后，「自由」侧过脸庞，朝着苏北诚恳劝诫道：“哥，你就从了她吧。” “她真是我妈啊。” 与此同时，茉莉脸颊微红，一同侧目，眼眸中似有秋水剪影，微波荡漾，轻轻唤了句：“苏北先生，好久不见......” 这瞬间，茉莉身上释放出的光泽分外耀眼，几乎要灼烧苏北双眸。然而，苏北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笑。我是你哥，她是你妈。这也能接受吗？听到了这抽象话语，苏北终于是收回了思绪，微微叹息。这幻境的构造节点太高端了，让他暂时无法分辨破绽位于何处。果然是货真价实的「世界之术」。只是，施展幻境的存在又是否思考过，祂这么做得罪的到底是谁？得罪的是苏北吗？自然不是。苏北此前只能通过吃菌子回忆茉莉，很久没有真正见过茉莉了。见到茉莉，对苏北来说算不上得罪。那么得罪的会是「自由」吗？显然也不是。看得出来「自由」很爽了，已经沉迷在了茉莉的温柔乡中无法自拔。那么，幻境之主得罪的会是谁呢？苏北微微抬眸。可以看见此处幻境的天幕正在开裂，一条无比巨大的棕色根须刺破幻境，树枝上填满了大大小小的(╬?_?)的表情，彰显着祂内心深处这无与伦比的愤怒。 “咔”得一声。天幕被撕裂了。树枝猛猛落下。以一种苏北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苏北眯眼凝神，仔细观察。挨打时苏北一声不吭，看别人挨打苏北是逐帧学习。他要学这一招！这是能够撕碎「世界之术」的一招，苏北为其命名为「世界之树的愤怒」。「世界之树」愤怒了！只听“啪”得一声。苏北感觉一个西瓜在自己肩膀处炸开，红色汁水喷了一脸。鼻尖塞满了茉莉清香，肩膀残留着些许骨头碎渣。「世界之树」一鞭子抽死了茉莉。苏北感觉体内血液正在加热，脑海中牢牢记住了刚刚那一次鞭挞。旋即侧目，看着染血树枝在「自由」脑袋上狠狠抽落了下来。又是“啪”得一声。 “痛啊！！！！！” 一声史无前例的惨烈尖叫响起。「自由」捂住了脑袋惊呼，忽然瞪大了眼睛，泪眼汪汪：“不对——” “为什么母亲大人要抽我？” 苏北仍然保持着沉默，一句话没说。 ...... ...... ...... ...... 第638章地狱十四层寂静。良久寂静。周遭鸦雀无声，城邦内的众人朝这边投来惊恐视线。「自由」捂着脑袋缩在了苏北身后，无视众生这赤裸裸视线，努力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小团，看上去十分无助。只因前方，「世界之树」正不断挥舞着根须，看上去像是真的生气了。 “那、那是什么......” “如你所见。”苏北淡淡道。「自由」咽了口唾沫，“老妈好像疯掉了。” 此后，「世界之树」开启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无双姿态，拍碎一个个拦路的普通群众，强势碾压着幻境之中的一切存在。这时，人群密集之处，一位腰系「圣剑」的少女大步赶来。祂模样端庄，身形高挑，有着茂密的金黄色短发。 “天呐，是「女武神」姐姐啊。”「自由」捂着脑袋，惊恐望去。「女武神」手持「圣剑」，面露严肃面对二人，严厉呵斥：“你们在做什么？！” “啪”得一声。「世界之树」根须落下。西瓜汁四处飞溅，撒得「自由」满身都是湿漉漉的。「自由」下意识闭上了眼睛，随着巨大动静响彻，身体应激一颤，颤颤巍巍说出了下一段话： “天呐，「女武神」姐姐碎掉了啊。” 紧接着，一位浑身渲染着绿色光芒的少女出现了。祂一步一浮萍，浑身散发着圣洁气息，正款款走来，神性非凡。 “天呐，这回是「生命」姐姐了啊！” 「生命」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神性」气息，朝着二人伸出了手：“你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可我仍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又是“啪”得一声。「世界之树」根须再次落下。西瓜汁四处飞溅，骸骨“叮叮咣咣”砸在了「自由」头上。看似是敲打着「自由」，又像是在敲打祂之前做出的笨蛋行径。「自由」更害怕了，身体颤抖得极为厉害，颤颤巍巍说出了下一段话，话语中开始夹杂着哭腔： “天、天呐，「生命」姐姐也碎掉了啊......” 此后，「元素」、「命运」、「光明」、「黑暗」、「幸运」、「死亡」、「情绪」挨个在「自由」面前碎了一回，皆是碎得极为凄惨。血与骨七零八落，让人无法直视面前的惨烈状况。每当耳畔旁边响起“啪”得一声，「自由」都会不由自主的抖上三抖，就好像那鞭子是抽到了自己的脑门上。目睹如此多的姐妹暴毙惨死，尽管只是幻境，「自由」仍是感觉整个人都不妙了起来。可以看见「自由」精神都恍惚了，神神叨叨说道： “到我了啊，下一个就是我了，我会碎掉的，会死掉啊，母亲大人不会放过我的，祂要抽死我了......” 苏北微微下蹲，摁住了「自由」脑袋，往上轻轻抬起：“没你，下一个是「智慧」。” 「自由」早已脸色惨白。祂颤颤巍巍抬头，不安道：“就算是不是我，可我目睹姐妹们一个个被拍碎，心里面还是很难接受啊。” 苏北平静问了句：“就算知道祂们是假的，你也会有所动容吗？” “难道哥哥不会吗？”「自由」奇怪回眸。回音阵阵。苏北本打算脱口而出的答案，少有的迟疑了一瞬。不会......吗？怎么可能？茉莉碎掉的时候，苏北愣了很久。此后一幕幕场景发生太快，苏北开始变得麻木，但同样不忍心朝着案发现场望去。这大概就是不忍心吧。想过之后，苏北叹了口气：“也会。” 话语落下，又是“啪”得一声。 “碎了啊，「智慧」也碎掉了。” 声音落下这瞬间，苏北与「自由」同时紧闭双目，用力眯眼。而后又几乎是同时睁开，恰好对视。这恰到好处的默契，略微冲散了些「自由」原本沉浸着的悲伤氛围。「自由」愣了愣，眼眸微微眯起，戳了戳苏北的胳膊：“话说，若是「自由」被抽碎了，哥哥也会动容心疼吗？” “肯定是会的，对吧。” 「自由」自顾自接上了问题。 “或许吧。”苏北平静回了句。 “喔？难道说，哥哥是不好意思承认吗？”「自由」眼眸含笑，身体微微倾斜，染血面庞正对着苏北，企图在他的脸上看见些什么。 “或许吧。”苏北点了点头。 “想想就知道了，哥哥肯定是会心疼的。”「自由」微微一笑，抿嘴又道： “我记得我被污染那会儿，我明明嘴上都喊着不要不要的了，哥哥还是义无反顾冲了上来，非要救我。” “是吧哥哥？” “对吗对吗？” “那时哥哥都吓坏了吧？” 苏北淡淡道：“顺手的事儿。” “才不顺手。” “就知道骗人吗？”「自由」撇嘴，不满道：“像你这样的大人就是最不诚实了。” 苏北不吭声了。他缓缓起身，低下头拍了拍身上的残渣剩肉，拎住了「自由」上下甩动。以此将二人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前方，「世界之树」的清理还未结束，仍在毫不留情的挨个击杀。此后出现的物种不管是神话种还是人形「神明」，哪怕是「域外邪魔」，皆被「世界之树」无情扫荡，轻易抽碎。后方，苏北与「自由」亦步亦趋跟随着「世界之树」的步伐，跟着这最强的大腿速通幻境。按照常理推测，用蛮力破除幻境是最笨最慢的办法。但眼前这一幕显然不属于常理范畴。苏北也乐得坐享其成。 “苏北是什么？”「自由」又是一问。苏北仍是没回应。 “乳名？奶名？还是外号？”「自由」皱眉思索。也就是这时，苏北脚步忽然一顿，望向前方：“出去了。” “结束了吗？”「自由」惊呼道。 “不，才刚刚开始。”苏北叹了句。幻境只是一道术，施展幻境的存在才是真正的威胁。二人周遭，这逼真幻境缓缓散去，露出了地狱腐朽黑暗的原本面貌。看着这阴森恐怖的环境，「自由」没来由吐槽了句：“有时候，我是真的分不清幻境和现实到底是哪个更好。” 苏北往前迈步，追随着「世界之树」停在了最前方，驻足观望，平静解释： “幻境之所以美好，是因为它本就虚假。” “想象总美好，才值得回味。” 苏北望去，忽而一愣，只见前方出现了猛烈动静，轰鸣阵阵，地狱晃动。天空时暗时亮，碰撞响彻云霄。像是两只史前巨兽在进行着拳拳到肉的殊死搏斗。 “可幻境若是能一直美好下去，是不是虚幻，真不真假不假的，这还重要吗？” 「自由」钻入土地，“哗啦”一声从苏北身旁窜出，寻着苏北视线一同驻足望去，呼吸骤然急促。整个人呆在了当场，满脸呆滞。 “重要。”苏北淡淡道：“虚幻中的美好，借由想象衍生幻想，逃不出思想的极限。” “现实中的美好，在于种种未知。” “你不期待吗？更美好的未来。” “亲手创造的美好更值得回味，不是吗？” “可是——”「自由」猛吸一口腐朽之气，用力咳嗽，朝着二人眺望之处大吼： “可哥哥，你就始终坚信着，未来就一定美好吗？” 放眼望去，狂风涌动，地狱十三层与十四层之间夹杂着一只无比巨大的骸骨巨手。这只巨手阻断了所有通往地狱十四层的可能性，不断攻击着「世界之树」根须，与其厮杀交战。祂太强大了，强大到「自由」提不起任何对抗的想法。祂就是暗中偷袭的那位「域外邪神」。「世界之树」的根须与其焦灼厮杀，一时间难分胜负，隐隐有被压制的征兆。 “会的。” “凭什么？！”「自由」不懂。苏北张开了双臂，目光不在「世界之树」与骸骨巨手身上，对于一个见识过真正大场面的他，对于这种气势的对撞已经毫不在意了。压力源自于内心，苏北的内心毫无疑问是强大的。苏北很少出手，不是不愿，不要非要藏着掖着。只是，很少有那种必要。对手太差了，实在是太差了。苏北朝前一步，脚步落地，右手边空间“轰隆隆”动荡，空间崩碎。 “朝前看。” 一道空间甬道连接地狱十三层与「世界之树」树底，一柄插在了老旧房间内，沾满灰尘的宝剑“嗡嗡颤抖”，似在呻吟，似在咆哮，似在欢呼。 “心中当有三尺剑。” “咔”得一声，「圣剑」撕碎空间，穿过层层壁垒，被苏北握在手中。「自由」眼眸瞪大，缩小至豆豆大的瞳孔不断波动，看着眼前这许久许久不曾见过的一幕。「空间」全力出手所制造出的画面，这太让「自由」震撼了。以前没有，或许在未来都很难看见第二次了吧。苏北的技巧来自数万年后，在这如今仍靠着蛮力与纯粹「秩序」的「诸神纪元」，他这一举一动表达出的韵味，打开了「自由」新世界的大门。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会。 “有神明处斩神明。” 苏北高举「圣剑」，于记忆中搜寻露弥娜拉最常用的那一剑，将其与自身经验记忆不断重合。星辰在闪耀，「圣剑」在咆哮，苏北浑身炙热，奋力一挥。 “「武神之殇」。” 那是光。那不只是光。嗡～～～～～～～～～～～～「自由」彻底看不清了。超过光速的爆鸣声灼烧着「自由」耳膜，很快祂就什么都听不见了，身体在不知不觉间腾空，像是被什么人拎了起来。「世界之树」根须颤了一颤，像是被吓了一跳，连忙避让了开，显然是被苏北这来自未来的一剑吓呆住了。不过，「世界之树」根须很快就恢复了动作。祂惊讶的是技巧，不是力量，单论力量而言，一百个苏北也只能被祂肆意鞭挞。剑落之后，苏北拎住了「自由」，瞬间切入骸骨巨手身前，「圣剑」起落挥出，独属于苏北的气场横扫而出，压制全场节奏。「自由」看不见，但祂知道拎住祂的人一定是苏北。苏北的气息如此让人安心，以至于「自由」睁开眼只能看见白茫茫一片，在这听不到且看不见的环境之下，仍能毫无保留的相信着对方。 “哥哥。” “今后，也能像今天一样，为大家扫清一切障碍吗？” 「自由」没得到回应。或许是苏北厮杀进行到了白热化吧，没注意到身旁这微弱的询问。又或许是「自由」的声音太轻了吧，祂的喉间开始沙哑，说出的话让人很难分辨。但「自由」的耳朵开始恢复知觉。「自由」听见了剑与骸骨碰撞的声音，或疾或缓，尽显从容。随着一声连贯的“铿锵”碰撞，「自由」感觉到整个身体都在往下坠落，下坠极快。这一瞬间，祂眼眸恍惚间聚焦。祂看见了。「自由」看见苏北拎着祂，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环绕骨架巨手，螺旋向下，在一瞬间斩出了数之不尽的剑影。随着身体失重感剥离，苏北与「自由」双脚触地。祂们停在了地狱十四层。骸骨巨手轰然燃烧起来，空气仿佛凝滞了。碎！苏北的身形蓦然消失，围绕着骸骨巨手，瞬间出现无数个苏北。这无数苏北彻底包围了骸骨巨手，同时发动攻击，每个苏北的攻击方式都不一样，但挥出的却是相同一剑。 “「武神之殇」！” “铿——” 剑光冲天而起。虚影散尽，整只骨架巨手动作僵住。 “走吧。”苏北收剑，拍了拍仍呆呆愣在了当场的「自由」。 “可是祂——” 话语未落，有风吹来。骨骸巨手应声碎裂，碎骨堆砌，层层堆叠。轰然倒地。 “帅诶。”「自由」眼眸一亮，连忙回过头跟上苏北，心里有着数之不尽的困惑想要问出口。思考许久，最后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 “哥哥。” “嗯？” “你也是中二病吗？” “......” “心中当有三尺剑，有神明处斩神明什么的，有点意思吼。” “......” “嘻嘻，果然是吧？果然是吧。” 苏北始终不语，可「自由」疯狂言语，一味出招。 ...... ...... ...... ...... 第639章地狱十五层地狱十四层的腐朽之气更重了些。苏北并联一个「艾草世界」的灵魂，一同磨损，尚且还能接受这种消耗。可这对于「自由」来说，总归是不太妙，或许几天时间灵魂就耗尽了。奇怪的是，现在的「自由」看上去仍是活力满满。 “还有什么牛逼哄哄的语录，都拿出来吧哥哥。” “......” “不是，和我还藏着掖着做什么？咱俩谁跟谁啊。” “......” “哥哥你扪心自问一下，你的不就是我的吗？” “......” “难不成哥哥害羞了吗？” “......” “哥哥～” “......” “哥哥哥哥......” “......” 吵。吵死了。吵到苏北想把「自由」的嘴死死堵上。「自由」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不断干扰苏北观察思考的动作。半晌之后，苏北左手忽然拎住了「自由」后颈，右手攥住「圣剑」，脚步一顿，闭眼感知。 “啊哈？”「自由」愣了愣。 “来了。”苏北抬眸。 “来什么？”「自由」疑惑。 “前、后、左、右，很多，骸骨巨手、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