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球资源(H)_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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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心为大雍着想，为了百姓着想。” “哼！为百姓着想？若这天下诸国都出现天花，大雍能能不受侵扰？” 芮锦淳说道：“太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众官顿悟，“是啊！周围都遭殃了，大雍也不能保全。” 太子一系的人皆不言语，芮相说道：“太子身为储君，要将格局打开，不可一叶障目。太傅身负教导之责，应好好为太子解释何为胸怀天下。” 盛轩帝眯着眼睛，“太傅，你可有认真教导？” 太傅“扑通”跪下，“皇上，臣一直尽心尽力，未曾懈怠。” 盛轩帝正要说什么，突然有人跪言，“皇上，策世子妃既然如此深明大义，为何不将千年人参献给皇上，而是据为已有？” 芮锦希莫名的看向此人，“你是哪位？” “下官是御史王进。” “本世子看你是妄进！” “世子妃，这是朝堂，岂容你诽议朝臣。” “不知所谓的东西，有什么脸指责本世子妃。” “你……” “哼！连话都说不完整，怎么混成御史的？” 芮锦希斜他一眼，不给他机会反应，“皇上，您需要千年人参吗？” “朕不需要！” “可善元堂需要！” 芮锦希转身面向百官，“善元堂一直低价惠顾百姓，很多时候看诊抓药都是免费的。” 她看向王进，“你让我将千年人参献给并不需要的皇上，那些需要的百姓，去哪儿买？百草堂吗？还是胡太医的胡记药铺？” 芮锦希抬头，脸上溢满怒气，“胡记药铺一颗十年的参售卖百两，善元堂只卖二十两；一颗百年的参，胡记卖一千两，百草堂九百五十两，而善元堂只卖三百两。善元堂如此低价，百姓仍是负担不起。” 王进嗤道：“那就更应献给皇上，反正百姓吃不起。” “你真无知！” 芮锦希不屑的瞥他一眼，“善元堂将千年参入药，制成上万颗成药，保证了药效，降低了成本，让更多的人吃得起，福惠多少平民百姓，岂是放进皇上私库落灰，能比的？” “世子妃说得对，惠及千家万户，比让它落灰强之百万倍。” 盛轩帝第一个赞同。百官纷纷表示，的确是值得的。王进见没说过芮锦希，想退回队列，高座上的盛轩帝说道：“不知百姓疾苦，不为百姓着想，朕不需要这样官，传旨，罢免王进之职，永不复用。” 啊！他为了向太子表忠心，却落了个永不复用的结局。王进偷眼看向太师大傳几人，无人为他求情。他心灰意冷的说道：“臣、臣谢恩！” 之前弹核芮锦希的官员趴在地上发抖，盛轩帝以他污告世子妃之名，打了二十板子，又罢了官职。第221章惹不起百官渐渐有了一种认知，千万别惹策世子妃，不是赔钱就是丢官。实在惹不起！太子一系连失两人，虽然不是重要职位，也是必不可缺的。没过两日，就有人举荐了两位翰林院编修。芮锦淳对这两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对于他们是否站队，持保留态度。太子催促太医院加快推行接种防治天花的疫苗，王太医只得找上芮锦希。 “师妹！我们只在死刑犯身上试验过，没在小儿身上用过，这能全面推行吗？” “你试验的结果如何？” “可行！但有一定风险，有个别的人扛不过高热。” “嗯，体质不同，反应不同。” “那我们……” “师兄，大胆推行吧，死个别人总好过死多数人，而且不一定会死人。” “师妹，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芮锦希看着老爹的好友，一口一个师妹，叫得顺溜。笑眯眯的点头，“开始吧！先给健康的成年人埋种，再是老人儿童，最后是体弱的人。” “好！我这就去准备。” 第二日，京城发布了种牛痘防治天花的通告。太医院在京兆尹府门口搭起篷子，户籍官在一旁准备登记。可惜，看热闹的多，无一人敢尝试。金銮殿上，众官焦急的等待消息。眼看要到晌午了，传讯官仍未传回有人接种的消息。芮相说道：“皇上，这样干等不是回事啊？” “众卿可有建议？” 众官缄默不言，今日特意上朝看热闹的魏王说道：“秘方是云策媳妇献的，请她出主意呗。” 盛轩帝也深以为然，那丫头主意多。 “宣策世子妃！” 芮锦希被宣旨公公找到时，刚做完手术，来不及回换诰命服，穿着便装上了朝堂。有人发难，“世子妃面圣，不知要换诰命服吗？” 芮锦希立刻回怼，“你想找事？” 那人警醒，想缩小身子，不要被盛轩帝看到，为时已晚。 “妄议世子妃，拖下去，重大五十杖。” 众官齐想：果然惹不得！ “锦丫头，快上前来。” 盛轩帝热情的招呼，“快想想办法，如何让百姓自愿接种？” “皇伯，很简单！” “哦？简单？” 困扰他们一上午的问题，说得这么简单。太子冷哼道：“你倒是说的容易，什么办法？” 芮锦希笑了，她冲着太子笑，笑的他脚底发凉。 “太子殿下，你是负责人，又是储君，只要你带个头，朝臣跟随，百姓自会愿意尝试。” “你放肆！” 皇后急切的话在殿外响起。随即，她快速的走到芮锦希跟前，抬手就打。 “你好大的胆子！” 芮锦希反应迅速的躲过皇后的巴掌。 “混账！不经宣召，擅闯朝堂，出去！” 盛轩帝不留情面的训斥皇后。 “皇上，她蛊惑太子涉险，居心叵测。” “锦丫头哪里蛊惑了？” “本宫亲耳听到，她让太子带头接种，这不是蛊惑是什么？那个法子，从没有人使用过。” “皇后，无人用过，何来记载，你当这一年的研究是什么？” “哼！你这么自信，为何不试？” “因为我试过了。” 芮锦希卷起袖子，就要向众人证明。 “慢着！” 匆匆赶来的墨云策及时喊住了芮锦希。芮家父子和盛轩帝齐齐松口气，这丫头太无所顾忌了。元聪将墨云策推到前面，他卷起自己左臂的宽袖。 “这就是接种后的印迹。” 他结实的臂膀上有个豆子大小的红疤。 “皇伯，侄儿与锦希，同时接种，她没有丝毫反应，侄儿应体弱，身有巨毒，反应较重，可我挺过来了，足以证明，接种无害。” 那日被宣上朝堂前，芮锦希就做了准备，提前在墨云策和自己身上做试验。墨云策发热严重，所以这几天没上朝。听到皇上再次宣召媳妇，担心媳妇再被针对，这才匆匆赶来。皇后还想无理取闹，盛轩帝已对太子问道：“太子！你可愿带头尝试？” “父皇，儿臣……” 太子还有些犹豫，芮相和芮锦淳已齐声道：“臣愿尝试！” 兼任兵部尚书的姚大将军朗声道：“臣愿意！” 一瞬间，卢泰宁等官员纷纷出列，“臣愿意！” 太子再次被弄的没脸，只能违心的说道：“儿臣愿意带众臣前去接种。” “哼！不用你！朕会亲自带领。” 盛轩帝说完，不顾众人劝阻，带着百官前往京兆尹府门。胡太医看看日头，对王太医戏谑道：“院首大人，没人接种，你们白忙了一场。” 王太医转过脸，不看他小人嘴脸。胡太医逮住机会，好一通冷嘲热讽，“收了吧！请太子向皇上求个情，宽恕你们。” “我们犯何事，为何要宽恕？” “你们没办好差事呀。” 胡太医指向百姓，“瞧瞧，谁会接种？” “朕会！” 胡太医猛的回头，只见皇帝与百官出现在他身后。双膝一软，硬生生磕在砖地上。芮锦淳在皇帝的示意下，向周围的百姓，大声的解释了接种的目的和好处。当着众多百姓的面，芮锦希亲自给盛轩帝接种，然后是芮相，宣王。太子排在魏王后面。魏王苦笑一下，他是干嘛来了，看热闹看的把自己搭上了。芮锦淳一旁继续说着注意事项，一遍又一遍，直到有不少人听懂。宣王妃带着一群女眷赶来，旁边有专供女人接种用的帐篷。芮锦希让听到消息赶来的叶晚晴一起，为这些贵妇们接种。 “我也可以帮忙。” 芮锦希回头，见是那个皓月来的学徒，笑着问她：“你想去哪边帮忙？” “我，我在外面帮忙吧。” 他看看自己的打扮，是不可能为妇人服务了。芮锦淳突然一掌拍在他肩上，“小子，你帮着讲解吧，我要去接种了。” “啊，哦，好！” 学徒呆呆的接下任务。芮锦希好笑的看他如何讲解。那学徒吸口气，学着芮锦淳刚才的话术，开始讲解，声音没有芮锦淳的大，可是很清脆悦耳，吸引人认真听讲。人都有从众心理，听懂的，知道是好事，主动接种，没听懂的，看到接种的人越来越多，也跟着做。就这样，京城接种疫苗的行动展开了。第222章前往平州因为讲解的清楚，有人出现不良反应时，未造成大面积恐慌，在太医院、善元堂和很多郎中的努力下，京城百姓除一些特殊体质的人，陆续接种完毕，无一死亡。可宫里的女人们，因皇后的阻拦，大都没有接种，盛轩帝任由她们，不加理会。只下了命令，没有接种的，不准她们踏出宫门一步。有人特意跑去接触天花病人，没有被传染，验证了接种的好处。英国公在府里痛骂皇后愚蠢。不管他们如何，接种天花疫苗在大雍推行开来，皓月国紧跟其后。深秋，京城下了一场小雪，晚上，气温陡降。芮锦希缩在墨云策怀里，“好冷！明天要加炭盆。” 墨云策拉高被子，将她包裹严实。 “你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我在想云杰，这么久了，没有消息传回京。” 墨云策皱着眉头，感觉不是很好。 “巡察使也没消息吗？” “嗯！” 这人啊不经念叨，两人正说着呢，外面传来禀报。 “世子爷，皇上宣您和世子妃即刻进宫。” 大半夜，芮锦希苦哈哈的钻出刚捂热的被窝。到了养心殿才发现，太子、宣王等人都在，就连很少上朝的魏王和齐郡王也在。两人面色急苦。墨云策见状，心里有了猜测，“皇伯，可是平州的消息？” “不错！平州大旱后，又发生洪涝，现在爆发了瘟疫，云杰他们都被困在平州。” 魏王咧开嘴嚎，“皇兄，快让太医去救啊！” 芮锦希的反应是，“消息如何传回来的，皇伯接触传信的人啦？” 崔福很快明白她的想法，说道：“奴才这就去问传信的人。” 盛轩帝道：“宣他进来。” 不一会儿，传信的人出现在殿内。 “将你看到的再说一遍。” “是！属下奉皇上之命前往平州查探巡察使的消息，到达与平州府接攘的曲义县时，发现所有路口封锁，得知平州发生了瘟疫。死了很多人。” 盛轩帝拿起泽州知府的奏本，“这是曲义县令的通报，比他晚一步到。” 芮锦希问那暗卫：“你可有接触到病人？” 暗卫摇头，“属下听闻平州缺粮缺药，无人敢往里送，杰世子在城墙上叫骂了几天后，再无消息。便急着往回赶。” “呜呜呜，我的儿啊！” 魏王像个妇人一般哭嚎，齐郡王也不够冷静。芮相嫌弃的白了魏王一眼，“皇上，还是赶紧派人前往救援吧。” 墨云策直接开口：“我去！” “什么？”太子嘲讽，“云策，要表现，也得看看自己的能力。” 盛轩帝怒喝，“那你去！” “儿臣……” 太子被噎的瑟缩了一下，那可是温疫，与接种疫苗不同。墨云策鄙视他一眼，对盛轩帝道：“皇伯，我身中巨毒，命不久矣，不怕温疫，能为百姓做些事，算是为自己积功德吧。” 盛轩帝从墨云策眼里看出了坚定，他知道墨云策的毒早已祛除，他是最后的人选。故作为难的沉思片刻，“事情紧急，你今晚就走，王太医和另两位太医与你同行。” “我也去！” 芮锦希赶紧道：“我能照顾世子，还能帮太医的忙。” 盛轩帝略一沉吟，便同意了。魏王和齐郡王拉着墨云策的轮椅，“贤侄，你一定要把云杰（云青）带回来啊！” “二位放心，不论死活，都会带回来。” 芮锦希嫌他们碍眼，没说好话。 “你胡说什么？本王要云杰活着回来。” “皇叔！想云杰活着，放开手。” “哦，噢！” 魏主和齐郡王迅速松手，“策儿，可要把你兄弟们活着带回来。” 齐郡王瞥见芮锦希不耐烦，赶紧喊了句，“活蹦乱跳的带回来。” 他担心这位侄媳妇会说不论是否健康。这女娃可不好惹。墨云策终于出了宫，回王府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便赶往城门与王太医三人汇合。路上，因为王太医三人，走的并不是很快。墨云策的马车里，“锦希，累了就进你的空间休息。” “不累！我陪着你说话。” 墨云策拉过她，拥在怀里，“还好有你！” “我们一定会赶上的。” 芮锦希的话，莫名的让墨云策心安，“你就是个福星。” “那是！娶到我是你三世修来的福气。” “嗯！”墨云策轻轻吻上她的唇。另一辆马车里，王太医三人被颠的晕晕乎乎。 “院首大人，皇上怎么会派行动不便的策世子前往。” “策世子怎么啦？你现在被颠的七晕八素，人家的马车可比我们快多了。” 另一位太医靠在车厢壁上，“策世子可是悬镜司指挥使，杀伐果断，沉稳睿智，身份高贵，他去最合适。” 三位太医各靠一边，拼命稳住身形，感觉马车要飞起来了。一路不停的换马，换人驾车，轮流休息。日夜赶路，十天后终于到达曲义县。元聪拿出令牌，一行人立刻被带到通往平州的路口处。曲义县令正忧心的看着对面的城墙。 “大人！京里来人了。” 县令立即转头，“在哪儿？” 墨云策没有下车，挑起车帘问道：“平州现在情况如何？” 县令一见铁面具，便知晓墨云策的身份。 “见过指挥使大人。” 县令匆匆行了一礼，便说道：“平州知府说征粮使感染了温疫，巡察使身边有位世子提议，将死去的人拉出城焚烧。下官不同意。” “为何？” “那样，万一风向朝曲义刮来，不是会传染上瘟疫？” 芮锦希赞赏道：“你的顾虑是正确的，但也不能阻止他们送逝者出来焚烧。” 王太医三人艰难的从马车上下来，就听到芮锦希命令县令， “组织人挖坑，挖的越深越好，去准备大量石灰。让平州送逝者出来焚烧。” 芮锦希又钻回马车，再出来时，抱着一个超大的包袱。 “待会儿给这里的人都戴上口罩。” 墨云策沉声道：“照着世子妃的话去做。” “是！是！” 县令急忙答应。此时，元容带着从曲义县买来的十几车粮食追了上来。墨云策对元聪道：“你留下调粮，配合县令。我们进平州。” 三个太医赶忙又爬上马车，芮锦希给丢过来一个包袱， “穿戴上！” 墨云策的车队，所有人戴上口罩，做好防护，石启跳上马车一甩鞭子，向着平州城驶去。第223章疫病石启将令牌扔到城墙上，一张腊黄的脸探出城垛，“京城来的谁？” “悬镜司指挥使大人。” “堂兄？策堂兄，是你吗？” 墨云策挑起帘子露铁面具，用内力将声音传上去，“是我！开城门。” 墨云杰欢喜的喊道：“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他边喊边往门楼下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摔下了城门楼。等看到全副武装的车队驶进，墨云策标志性的轮椅面具，墨云杰奔过去，快要靠近时，又急速刹住脚步。因为惯性，摔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墨云杰，别让我鄙视你！” 芮锦希从车厢里出来，她能理解墨云杰的感受，可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成这样，让更艰难的百姓情何以堪。墨云杰猛得抬头，“策嫂子，你也来了？” 搭着墨云策的手，芮锦希跳下马车，“你快起来，别让百姓看笑话。” 墨云杰伸手胡乱的抹了抹脸，继而狂笑，“哈哈哈！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墨云策问他：“曲义县令说你染病了，难道是和云青搞错了。” “糟了！快出去，你们快出去。” 墨云杰突然像疯了一样撵他们。墨云策喝斥道，“莫慌！好好说话。” “策堂兄，这里是疫病最重的北城，我们都是在等死的人，你们不该走这个门的。” 墨云杰哽噎的说道，眼睛又红了起来。 “云杰，打起精神来，不要担心，你们会没事的。” 墨云策伸手要拍他的肩膀，他急向后退。 “不能碰到我，会被传染的。” 芮锦希指指墨云策的手，又挥了挥自己的手，“我们有提前做防护，你不用站那么远，靠近些，说说城里的情况。” 墨云杰这才走上前，细细讲述。他们一路征粮，巡察，到泽州时，听说平州发生了洪涝，巡察使让他先去别处征粮，他和墨云青赶往平州。想着巡察使就是代天子巡察的，便暂时没有上报洪涝情况，而洪水退的挺快，便没上报朝廷。墨云杰收完粮，押送了一批赈灾粮到平州时，还没发现疫情。他们准备离开，回京复命时，疫情爆发了。知府马大人请求他们留下帮忙，没想到会越来越严重。墨云杰消极的说道：“现在就连我也被感染了，恐怕回不去了。” 芮锦希让他坐到一旁的台阶上。 “伸手！” 墨云杰未曾多想，乖乖的伸出手，芮锦希又是诊脉，又是检查眼睛、口舌。王太医三人在马车上看着，“王太医，世子妃的手法，可不像学徒那么简单。” “嗯！我师妹悟性很高，短短时日已尽得师伯真传。” “原来如此！” 这边，芮锦希一番检查后，问道：“谁给你诊脉的？” “平州城的郎中。” “诊错了！你这不是疫病。” “啊！”墨云杰呆愣片刻，旋即狂喜的要握芮锦希的肩膀。手伸出去，又硬生生的拐个弯，握住了墨云策的手。又蹦又跳的喊道：“我没事！策堂兄，我没……” 墨云杰眼前突然发黑，头晕目眩，身形摇晃。石启立刻扶住，芮锦希叹气：“他是饿的。堂堂世子竟会被饿到，这城里有多缺粮？” 一旁倚着墙站着的守将，虚弱道：“城北这边的人，已经五天没吃干粮了，每日只有一碗稀的没几粒米的汤。杰世子与我们一样。” 好惨！芮锦希再次从车上拿出一个大包狱，“这里的药剂可补充体力，发下去，每人一袋。” 墨云策招来士兵拿去发，芮锦希又转身去拿。如此五六趟，还要继续，墨云策眼角直抽抽，他看到了石启等人瞪大的眼。 “锦希，我们先去知府衙门，去那儿卸车。” “哦！” 芮锦希突然反应过来。看看周围人疑惑又不敢问的眼神。清了清嗓子，“赶紧给云杰先喂上，让他缓过劲儿来办事。” 石启赶紧撕开口子喂墨云杰。淡淡的甜味入口，墨云杰慢慢的有了力气。 “真好喝！还有吗？” “有也不给你喝了，那是剂。” 墨云策见他精神了，让他带路去平州府衙。 “去不了，去府衙的各街道都封住了通道，不让通过。” “谁的命令？” “巡察使。” “他们有粮食？” “应该有！但不会多，比城北要好些。” 芮锦希和墨云策对视一眼，“那我们就在这儿吧，让他们在城墙下架起锅熬粥。” 墨云策点头，元容等人立刻从附近的民房里借到几口锅，士兵们自己动作熬粥。墨云策想了想，让石川带着王太医他们去了府衙。芮锦希与王太医交代了一番，王太医连连点头，对墨云策抱了抱拳，带着芮锦希给的防护用品往城南去。芮锦希就在城墙根下，支起个摊子。 “我先给守城将士查看，排除一下是否有误诊的。” “对！嫂子！你可得好好给瞧瞧，不然，这没染病的会被吓死。” “城北的郎中呢，把他们集中过来。” “我这就让人去找。”墨云杰乐颠颠的去吩咐人。芮锦希已开始给刚才说话的守将检查。墨云策坐在她旁边，脚边放着一个大箱，凡是检查无事的，一人发一套防护服。石启等人望着那个取之不尽的箱子，不知道它是何时出现的。芮锦希和墨云策顾不上理会他们的疑问，也不打算解释。随便他们猜测。让石启等人心痒对耐，都在心里暗想：世子夫妇真可恶，吊人胃口。芮锦希借助透视眼和空间检测仪，真发现了不少错诊的。等城北的郎中被找来，守城门的将士已全部查完。芮锦希看看面前的五个郎中，只有一个用布巾捂着口鼻，其他四个可能是觉得已被感染，不需要防护了。芮锦希对墨云策和墨云杰说道：“让他们穿上防护服，这位于郎中留下帮忙，其他四个去熬药……” 墨云杰听着芮锦希有条不紊的安排，心生敬佩。在芮锦希的指挥，墨云策和墨云杰的高强度执行下，城北的病人都被集中到一处，统一医治。城北各街道开始消杀病毒。这时，城楼上传来城外已挖好深坑的消息。第224章意外发现当巡察使和墨云青连同平州知府穿着防护服一同过来时，就看到城外冒起了黑烟。 “策世子的动作好快！” 巡察使从城南一路走来，看到的、听到的，都让他对墨云策佩服不已。怪不得皇上会不在意宣王世子是个残废，这办事能力，比他们这些健全的人都要强。再次跟过来的王太医见芮锦希在忙着检查病患，主动过去帮忙。墨云杰看到墨云青冷哼一声，“你怎么来了？不怕被传染了。” “这不是有防护服了吗？”墨云青赔着笑脸：“云杰还在生气？愚兄给你赔个不是，当初不也是情势所逼吗？” “哼！” 墨云杰转过脸，不看他虚伪的表情。巡察使王承宗亦是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对墨云杰笑笑，“杰世子的精神好了不少。” “本世子根本没染病，吃饱了当然有精神。” 说着眼睛看向一旁的十几口大锅。先熬煮的粥让将士们先填饱了肚子，去做消毒的差事了。这会又添加了几口大锅，又是熬粥，又是熬药。墨云青这些人顺着墨云杰的目光看过去，一阵儿米香入鼻，引得他们不自禁的吞咽口水。墨云杰傲娇的看着他们，“我嫂子说了，这些粮食先紧着城北的病人食用。身体健康的等着后面调粮吧。” 本想着讨碗粥的墨云青几人脸上臊的慌。他们认为这些染病的人无救了，粮食应该留给希望活下来的人。巡察使自知理亏，跪到墨云策跟前认错，知府和一行官员跟着下跪。墨云青有些发窘。墨云策沉声道： “你们不及时向朝堂汇报，还擅自放弃染病的百姓，任他们自生自灭，本世子会向皇上禀明，该当何罪？自有皇上论断。现在，你们要齐心协力，配合抵抗疫病，将功赎罪。” “下官等，一定竭尽全力。” 现在正是需要人办事的时候，墨云策不想与他们过多计较。将任务给他们分发下去，巡察使和知府等人迅速领命去办。墨云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二难受时，墨云策说道：“顾好自己，去帮王承宗做事吧。” 墨云青感情的对墨云策抱抱拳，“多谢堂兄！” 墨云杰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这人啊！不能遇事，看清了人心，伤的还是自己的心。” 墨云策早看了许多年的人情冷暖，早已不在意。 “做好自己便是！” “对！我还是适合做纨绔。” 芮锦希连续诊治了几百人，终于发现了疫病源头。 “云策，马上让人把城内所有的家禽牲畜集中杀掉烧毁。疫病就是因为食用了病鸡病猪造成的。” 她没时间去一一查找，只能全部消毁。发现了源头，剩下的就好解决了。巡察使和知府等人为了将功补过，办事的效率大大提高。半个月后，平州城终于重开四方大门。平州百姓跪在北城门外，跪谢墨云策一行。平州所有官员战战兢兢的等着接受皇帝的贬斥。巡察使对自己没办好差事，很坦诚。已做好准备接受盛轩帝的斥责。 “王大人，你的巡察差事并为做完，皇上命你继续代关巡察。” 王承宗心中大喜，这是在给他机会立功。出了平州，兵分两路，墨云策和芮锦希一行回京，王承宗和墨云青继续巡察。墨云杰的任务算是办完了，便跟着墨云策一行回京述职。来时赶时间，回去时，墨云策放慢了速度，王太医等人没有意见。这日，一行人进入泽州城休息，晚饭后，墨云策陪着芮锦希在泽州城闲逛。墨云杰也带着亲随晃了出去。一家酒楼的包房里，黑衣人指着芮锦希和墨云策道： “主子，那个坐轮椅的，就是宣王世子墨云策，旁边就是他的世子妃芮锦希。” 他对面穿着一个身玄青色锦袍，头戴玉冠，长相儒雅清隽的男子看向街上的两人。 “平州此次的疫情，表面上是太医院院首的功劳，实则是那位世子妃。” 原本面无表情的主子，突然色变，“那女子懂医？” “嗯！听说她尽得叶老真传。” “我在京城见过她一面，当时并未听说。” “主子刚从南国回来，有些事还不知道，京城善元堂新开的药铺，比百草堂大，价格更低，都是这位世子妃意思。” “善元堂不是叶家的吗？” “主子！善元堂现在由这位世子妃经营，她将善元堂旁边的几个铺子买下，将善元堂扩大了许多倍。” “哦？” 他离开大雍一年，就有这么多事发生。 “看来，我得会会这位世子妃了。” 芮锦希被路边的糖人吸引，让摊主做一个墨云策。墨云策纵容着她，在旁等着，暗中给隐在暗处的元容打了几个手势。芮锦希专注的看着摊主的动作，不一会儿，一个坐着轮椅的面具男做成。 “哇！手艺真棒！” “这不算什么，小娘子若喜欢，在下可以做个宫灯出来。” 芮锦希惊讶了，“用糖做吗？” “当然！” “好啊！你快做。” “您真的要吗？” “要啊！” 墨云策见她喜欢，掏出一个银元宝递给摊主：“好好做。” “好嘞！小妇人稍等。” 芮锦希心里美滋滋的，带男人逛街，买买买的感觉真好。摊主的手艺真心不错，不到半个时辰，一个立体的糖宫灯做了出来，摊主还好心将刚才的糖人给芮锦希放进宫灯里。 “真是太棒了！” 芮锦希开心的要去提糖宫灯，墨云策却看着宫灯疑惑道：“你从哪儿学来这个宫灯的？” “这个啊！是我爹传给我的，他曾在宫里做过匠人，一位宫女教给他的，听说那位宫女手特别巧，还会做香墨。” 香墨！墨云策和芮锦希同时一惊，在宫里打问这么久，都没消息，没想到，在这里会有意外的消息。墨云策眼神闪烁，有些激动的问道： “你可知这宫女叫什么？” “容小的想想，我爹好像提到过。” 摊主很认真的想着，墨云策几乎闭住了呼吸。好像过了很久，摊主一击掌，“我想到了！” 第225章皇亲、国戚摊主憨憨笑道：“我爹当初是这样说的，咱家这赚钱的买卖，还是在宫里修琼花殿时，跟着容佩姑娘学的。” 容佩！墨云策心里一阵嘀咕，这不是瑜妃身边的大宫女吗？母妃常说她难得的手巧，可惜与瑜妃一起失踪后，判定已亡。而根据香墨的制作时间，容佩当年应该没死，她会在哪儿呢？那瑜妃呢？墨云策又递给摊主一锭银子，在他千恩万谢下，带着芮锦希离开摊位。酒楼包房的主仆二人，见他们走远，才从酒楼出来。等芮锦希和墨云策回到住处，墨云杰还未回来，元容倒是很快回来了，后面跟着卫左。 “世子爷、世子妃，酒楼那人是当初出现在百草堂，住在城外农庄的主人。” “咦？那人出现了？” 芮锦希语带兴奋，“我觉得他就是百草堂真正的东家。” “属下已派人跟了过去。” 墨云策想了想，“跟着就行，别暴露了。” “是！” 二人退下，芮锦希踢掉鞋子，盘坐进宽大的椅子里。 “真没想到，在这里能够发现两件事。” 她凑到宫灯前，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 “好甜！”真舍得下料。芮锦希拿起墨云策的糖人，挑衅道：“世子爷，我要将你吃掉。” 说着，“嘎嘣”一口咬下糖人的脑袋，“嘎巴嘎巴”的嚼着。墨云策摘掉面具，从轮椅上站起，“好吃吗？” “好吃！特别甜。” “哦？特别甜？爷也尝尝。” 不待芮锦希反应，人已被抱起，落在墨云策怀里。小嘴也被狼嘴吞噬。 “唔！” 手里的糖人掉落到桌上，芮锦希的双手不自觉的搂紧了墨云策的脖子。良久，“真的很好吃！” 墨云策的声音充满魅惑，喘着粗气的芮锦希又一口咬了上去。不知何时，墨云策抱着芮锦希走到床边，床幔落下…… 累极的芮锦希沉沉的睡去，墨云策看着她身上的印迹，满足的露出微笑。突然，他面色一沉，轻柔的给芮锦希盖严被子，迅速的穿上衣裤，戴上面具。墨云杰呼天抢地的救命声响起，“堂兄！快来救我。” 芮锦希被吵醒，迷糊的看向墨云策，他转过身，柔声道：“你睡你的，我出去看看。” 墨云策坐到轮椅上，快速的打开门，又关上。驿站的院子里，灯火通明。墨云杰被人五花大绑的押在院中，他的亲随躺在地上，俩人脸上皆是乌青一片。见墨云策出来，立刻喊道：“堂兄，你怎么才来？快把这疯婆娘砍了。” 押着墨云杰的是个身高如普通男子的姑娘，长得一脸英气。 “你真是他堂兄？” 这姑娘看看眼前坐着轮椅，戴着铁面具的男人，毫不畏惧。 “他是我堂弟！犯了什么事？” 墨云杰抢话道：“我没犯事！是这婆娘不要脸，和我赌大小，赢不过就打人，不讲理。” “是你技不如人，耍阴招，找打。” 两人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元聪收到墨云策示意，大喝一声，“来人！” “唰！” 院里的侍卫拔出长刀，两人同时停了嘴。墨云策看向女子，“你胆子不小，可知他是何人？” “就是天王老子，也得讲理，赌不起，就别赌，出老千，算什么玩意？” 墨云策身后的房门开启，芮锦希披着头发走出来。 “你是赌坊老板？” 那姑娘看着芮锦希神情有片刻的恍惚，好柔美的女子。那是什么眼神？墨云策不满的瞪她一眼。那姑娘窘迫的收回眼神，墨云杰喊道：“她是嫖客。” 墨云策立刻将芮锦希拉到自己身后，这女子竟有特殊癖好。 “啪！” 那女子一巴掌打在墨云杰脸上，“你才是嫖客。” 芮锦希这会儿完全清醒，稀奇的问道：“姑娘，你不怕他爹杀了你？” “他爹！很厉害吗？” 芮锦希连忙点头，“皇亲！” “哦！我还是国戚呢！”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芮锦希问道：“你是哪位国戚？” “皇帝宠妃和宣王正妃，是我两位亲姑姑。” “啊！” 众人更惊讶了！芮锦希问墨云策，“母妃有兄弟？” “有！” 墨云策转动轮椅到那女子跟前，别说，这会儿仔细看看，和宣王妃还真有五分像。 “你叫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坏了我的事，要赔偿，你负责赔吗？” “你们为何闹起来的？” “堂兄！她和我抢姑娘。” 芮锦希笑道：“所以，你俩都是嫖客。” “不是！” 俩人异口同声道：“他（她）是！” 墨云策眉头紧锁，芮锦希哈哈大笑，“挺有默契！” 墨云策让元聪给地上的亲随松了绑，“你来说？” “回世子爷，我家世子去青楼，是为了救那个翠儿姑娘，没想到被她横插一脚，没救到人。” “我也是去救人的，是你们误了本姑娘的事。” 芮锦希问道：“那个翠儿姑娘呢？” 亲随回道：“不知道被谁救走了。” “那你们为何打起来了？” 那姑娘踢了墨云杰一脚，气道：“是他说赌大小，谁赢了谁带走姑娘，他使诈，我教训他，翠儿就不知去哪儿了？翠儿可是我的丫头。” 墨云杰愣了一下，“你的丫头？早知道，就不救了。” 那姑娘伸手又要打，被元聪拦住。 “堂兄！先让人给我松绑。” 墨云策给元聪使眼色，那姑娘没再阻拦。 “你们得赔我丫头。” 芮锦希笑眯眯道：“你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这姑娘缺心眼，都说他们是皇亲了，还没想到他们是亲戚。 “我叫兰英。” 墨云策问道：“兰如枫是你的谁？” “是我爹，你怎知我爹的名字？” “兰氏族人很少出现在世俗，你为何外出？” “你怎么知道？你又是谁？” “我是兰如馨之子，墨云策。” “啊！那就是表哥喽？” 这下反应够快。兰英指着墨云杰，“他不会是瑜姑姑的儿子吧？” “不是！” “幸好！” 兰英那庆幸的样子，让墨云杰颇为不满。兰英不理他，只焦急的对墨云策请求道：“请表哥帮我找翠儿。” 第226章前往泽州墨云策仍不放心的问道：“你可有兰氏信物？” 兰英从衣襟里扯出脖子上的玉饰，一朵翠绿的兰花。墨云策点头，“将你侍女的特征告诉元聪。” “堂兄！既是一家人，我帮着去找吧，好赖，我见过那丫头。” 墨云杰舒展一下臂膀，很大气的表示诚意。兰英也跟着一起去了。芮锦希问道：“母妃从不提娘家，很神秘吗？” “兰氏隐居在百花谷，自给自足，自居自治，很少有族人现世。” 墨云策将自己知道的讲给芮锦希，“一旦出了百花谷，再回去，就不能再出来了，所以，母妃和姨母出谷后未再回去。” “那百花谷在哪儿？” 墨云策摇头，“世人只闻百花谷富甲天下，却不知其具体位置。母妃从未说过。” “这个兰英为何出来？” “应该如母妃她们一样，是来历炼的。当初，母妃和姨母遇到了父王和皇伯，放弃了回谷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 “你去睡吧！” “等等消息吧。” 说话间，一道黑影落下，“世子爷，酒楼那人连夜出了城，往璐城去了。” “璐城？继续跟着。” 黑影离开，墨云策想着璐城，芮锦希提醒他：“璐城不就是做那宣纸的作坊所在地。” 墨云策顿时记起，“对！说是今年五月会取纸的，一直没消息。” “看来！这位百草堂的神秘东家是取纸去了。” 墨云策陷入沉思，芮锦希继续道：“他会是盗墓的幕后指使吗？” “我觉得不是他。” 说不上原因，墨云策直觉不是他。 “我们也去璐城，明早出发。” 墨云策让元容吩咐下去，准备明早起程。丑时，墨云杰等人回来了，那个翠儿被遍体鳞伤的带了回来。 “堂兄！我动用了知府。” 墨云杰向墨云策汇报，原来这个翠儿被人带离青楼，是因为被卖给别人了，那人是当地的富贵老爷。 “那老头是个变态，我们赶去时，他正虐待那丫头，虽受了伤，但郎中看过了，并无大碍。” 墨云杰看看跟着翠儿进了偏房的兰英。 “你那个表妹，当场要杀人，被元聪拦住，我只能惊动知府，抓了那变态老头。” 墨云策赞同，“你做的对，这样的人，手上不定有多少人命。” “嗯！我让人盯着知府，连夜搜那个府邸，天亮肯定有收获。” 墨云策对他的安排很满意，“天亮，我有事要去璐城，你留下来监理此事，等我们三日，或者，你先回京？” “我等你，一起回京。” 墨云杰很乖觉的不问原因，悬镜司直接对皇上负责，不是他能关心的。兰英此时走过来，“你真是我表哥？” 这姑娘的反射弧好慢！ “若你是百花谷兰如枫之女，我是你表哥，这是你表嫂。” 墨云策指着芮锦希介绍。 “表哥好！表嫂好！” 兰英重新见礼，疑惑道：“你怎么残废的？两位姑姑好吗？我爹很惦记。” 墨云策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怎么会出谷？” “爹爹有二十多年没收到姑姑消息了，正好今年，是谷里年青人出谷历炼的时间，我便主动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十人，不过，我要去京城，大家不同路，便分开走了。” “这二十多年，就没人出谷？” “没有，因为姑姑们一去不回，族老停止了十年一出谷的法令，今年是因老族长过逝，新族长才恢复了这一制度。” 当初兰如馨姐妹同嫁墨家兄弟，写了信送回去告知，族里只让兰如枫送了嫁妆，并未有族人参加。这也让皇后一直拿这事取笑姐妹俩。墨云策说道：“三日后，你同我们一起进京，意下如何？” “当然好了！这外面的人好可怕。” 想到翠儿的遭遇，兰英不禁打了冷颤。墨云杰嗤笑：“你不是很厉害吗？竟然会怕？白瞎了一身功夫。” “我……” 兰英有些委屈，芮锦希替她解围，“兰英功夫好，可她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险恶。” 兰英拼命点头，“表嫂说得是，这外面的人好复杂，我出来两个月了，总被人骗。” 说着，小姑娘委屈起来，“要不是功夫厉害，我和翠儿都会遭遇险境。” 墨云杰见她红了眼眶，不自在的粗声道：“那么高个子，怎么像个小孩子？” “哼！” 兰英一把抹掉没流出来的眼泪，“今天多谢表哥表嫂了。” “喂！是我帮你把人救出来的，好不好？” 回应墨云杰的，是响亮的关门声。 “堂兄！你评评理。” 墨云杰回头想找墨云策评理，才发现人家两口子早回了房间。护卫们也各自守在自己的位置，无人搭理他。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墨云杰甩甩头，傲娇的回到自己房间，大声的关上房门。终于，整个院子安静了下来。天蒙蒙亮，一辆马车驶出驿站，赶在城门打开时，出了泽州。璐城距离泽州一天的路程。芮锦希躺在空间里睡了个天昏地暗，连午饭都没吃。同行的元聪等人察觉到车厢里只有一人的呼吸声。世子不解释，他们也只能理所当然的认为正常。可到傍晚时，车厢里又成了两个人的呼吸，让人无法解释。好在，他们已习惯了世子妃的怪异。进到璐城，先找了客栈安顿下来，元聪去联系了一直守在璐城的探子，石启去联络跟来的暗卫。半个时辰后，元聪带着探子前来。 “见过世子！” “免礼！” “回禀世子，今日前，未有可疑的人前来取货，纸坊老板因此还大为不解，发愁今年收不到货款。” “没人取货？” “是的！” 是发现了他们在查吗？这时，石启也回来，“世子爷，暗卫说，那人在一家纸坊提了一车宣纸，计划明日起程回京？” “嗯？” 怎么回事？探子急问石启，“是哪家作坊？” “好像是城东的吴记纸铺。” “世子！不是一家作坊。” “你们当初可有探错？” “不应该，属下当时问过吴记，他们不接单的，所有纸张都是自产自销。” “吴记？” 元容说道：“世子爷，京城农庄的主人姓吴。” “嗯！也许是自家做的，自已用，所以你们没探道。” 芮锦希想了想，“我们明天再去问问。” 墨云策点头，“让暗卫继续跟着。” 第227章亲自探查翌日，直到暗卫传来消息，他们离开了璐城。芮锦希和墨云策化妆后，走着去了吴记纸铺。掌柜热情的招待他们，“客官，想要什么纸？还是要墨？” “掌柜的，我们能随意看看吗？” “当然！客人请便！” 两人将货架上的纸看了个遍，没找到与农庄主人一样的，就是和妆盒中的，也不一样。芮锦希在空间拿出2种宣纸，很谦虚的请教道：“掌柜，请问可有这种纸。” 掌柜细细看了好久，“姑娘，这是两种纸。” “哦？我不知道唉。有位世叔曾送给我父亲一些这样的纸，他老人家喜欢的紧，不好总向世叔讨要，便想着自己购买，可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掌柜得意一笑，“姑娘当然找不到。” 他拿起其中一张，“这可是我们东家专用的。作坊只给东家制作。” “啊，你们东家可是姓吴？” “不错！东家昨天还来过。” “咦？吴叔在璐城吗？那我得去拜访。” “姑娘没机会了，东家去京城了，你若想要这种宣纸，得去京城找他。” “百草园吗？还是农庄？” 掌柜睁大眼，“姑娘连这都知道，你父亲定与东家关系匪浅。” “那当然！” 掌柜笑道：“既是如此，老夫便告诉你，这另一种纸与我们用的原材料不同，纸张柔韧性没有我们的好。” “那谁家有卖？” 掌柜摇头，表示不知。墨云策开口道：“吴东家的香墨也是自家铺子做的？” “那倒不是，东家的墨条是府里人做的。” “唉！看来只能让父亲赔上老脸求吴世叔割舍了。” “呵呵！你们只能如此了。” 芮锦希和墨云策向掌柜告辞，朝城南的那家纸坊走去。掌柜送走他们，整理货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能用上东家的专用纸，就该知道只能从东家那里得到，怎么会上赶着自己找呢？还有那墨，既是世交，怎会不知，那是夫人为东家专制的。掌柜急忙追出去，已不见他们踪影，连忙给东家写了封信，让伙计快速送出去。再说芮锦希和墨云策，两人到了探子所说的那家作坊。芮锦希一拿出妆盒里的纸，管事就认了出来，“正是我们作坊制作的。” 芮锦希大喜，“能卖给我们一刀吗？” “只要一刀吗？” “这纸好像很贵的。我怕买不起。” “哎！不瞒姑娘，这纸是贵，我们这里有客人订的五令纸。可对方一直没来，这纸恐怕要砸手里了。” “与你定货的是什么人啊？” “不是本地人，要说合作十几年了，不知今年是出什么事？” 管事不停的哀声叹气，芮锦希建议他再等等，若还没人取货，就平价售卖，收回成本。 “真到那时，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一离开，墨云策就让探子不再监视。 “他们不会来取货了。” “嗯！” 墨云策想，不一定是探子被发现了，也许是那幕后人自觉危险，不再需要了。而且，每年五令宣纸，要多少人用，才能用完。想问的都问了，墨云策一行连夜赶回泽州。墨云杰已督促泽州知府严办了富贵变态老头。 “堂兄！你知道那老头是谁吗？” “怎么？有来头？” “太子太傅的亲舅爷。” 墨云策眼神一闪，“知府怎么判的？” “斩立决！” 墨云杰咬牙道：“在死老头的花园里，挖出七具女尸，仵作说，都是十到十五之龄。他死一万次都难消业障。” 墨云策拍拍他的肩，“做的好！快去写奏折，我让人快马送回京。” “哦！” “云杰！想想回京后，去哪个衙门任职吧。” “堂兄！你放过我吧！我喜欢做纨绔。” “恐怕由不得你！” 墨云杰想到自家父王和母妃，双肩一垮，长叹一声，“我的命好苦啊！” 京城。在一偏僻院落。 “爷！刚收到的消息，宣王府策世子妃医术精湛。” 正在品茶的神秘爷，划杯盖的动作一顿。 “墨云策的毒祛了？” “这倒没有，我们的人清楚的看到了延伸至耳根的毒纹，面具已遮挡不住。” “他的腿呢？” “一直坐着轮椅，未见异样。” 神秘爷不语，划动着杯盖，半晌，“派人去试探一下。” “是！” 一路往北，天气越来越冷了，临近京城，还赶上了大雪。队伍不得不在一座小镇上停留。芮锦希带着兰英主仆在镇上闲逛。 “表嫂！实在太冷了，我的鞋都湿了。” 芮锦希立刻拉着她们进了前面的布庄。 “掌柜，可有成衣，和靴子卖。” “有有有！小娘子这边来。” 掌柜笑睐眯的说道：“你要女式的，我这儿齐全，要是男靴嘛，就剩几双高档的了。” 芮锦希接过掌柜递来的女靴让兰英挑选试穿。 “掌柜的生意好！普通人多，肯定是普通样式卖的快。” “倒也不完全是，只是昨夜突然来了十几个过路的，听口音是京城那边来的，赶路湿了鞋子，一下买了有十几双。” 京城来的，他们怎么没看到。芮锦希问道：“是商队吗？” “不像！是徒步来的，像轻装简行之人。全是黑衣黑裤，样貌很凶。” 芮锦希皱了皱眉。 “表嫂！试好了，就这两双。” “哦！再来两身棉衣。” 穷乡僻壤，也没啥款式可挑，干跪选了两件宽大的棉斗篷。三人回到客栈，芮锦希将掌柜的话说给墨云策。 “我怎么觉得，这些人是冲咱们来的？” 芮锦希的猜测，墨云策也有同感。 “不用担心，不过十几人而已。” “若是不只呢？要是像上次那样呢？” “放心，足以应付。但你不可再冒然试险。” “哦！” 半夜，雪停了，一夜无事。天亮后，队伍踏着雪出发了。防备了一晚的芮锦希有些精神不济。墨云策将她拥进怀里，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 “眯一会儿，或者你进空间去好好睡。” “不要！我就陪着你！” 墨云策宠溺的捏捏她的小脸，这次出来，连着赶路、治病抗疫，把丫头累瘦了。正心疼着呢，外面想起破空声。第228章试探芮锦希现在对这种羽箭射出的声音有些条件反射。墨云策一掌击开车厢顶，抱着她飞出车厢，坐落在后面的马车顶上。来人有十几个，应该就是掌柜说的那些人。正如墨云策所说，十几个人，元聪他们应付的很轻松，领头的人并不恋战，看了一眼墨云策，打了声口哨，十几个人虚晃一招，跑了！墨云杰骂骂咧咧的从车厢出来，“怎么不追？这些人是玩呢？闪现闪退。” 车顶的墨云策不动分毫，直到元聪推过来轮椅，才抱着芮锦希坐进轮椅。三位太医吓瘫了两个，“怎么会有刺客？” 王太医看着前面，目光微闪，心里暗道：太耀眼的人，会被一些人视作眼中盯。他以为是太子所为，墨云杰也有此怀疑，更加坚定要做个纨绔。墨云策和芮锦希不这么想，因为这些羽箭与之前的一样。不明白他们为何闪退，车厢顶装好后，队伍继续前进。在剩下的七天里，这样的刺杀连续上演了五场。 “墨云策，那些人是来试探你的。” “嗯！我想到了，他们是想知道我的腿是否恢复。” “那就是我在平州的作为被人传回京城了。” “应该是传给幕后人了。” “他们还会来的。” “但不会再以这样的方式。” 两人一番讨论后，车厢里一阵静默。终于，他们回到了京城。百官在城门相迎，百姓们敬畏的站在路旁。宣王和芮相站在最前面。芮锦希和墨云策不得不下了马车。 “父王，爹（岳丈）。” 宣王拍拍儿子的肩，一脸骄傲。芮锦希问自家老爹，“干嘛搞这么大阵仗。” “哼哼！太子为你们请功，皇上一高兴，就让百官出城迎接。” “那太子怎么没来？” “本是来了的，等了半个时辰，打了十几个喷嚏，被一众忠臣劝回去了。” “嘁！装得吧？” “我闺女聪明，心里知道就得了。” 宣王说道：“皇上准你们先回府休息，明日入宫。” 芮锦希忙道：“那我们快回，好冷！” 宣王一挥手，让众臣立刻回府。明日告病假的定然不少。 “等会儿！” 芮锦希拢拢大氅，走到百官面前，“各位大人，都怪太子，劳累诸位在寒风中等待。本世子妃体恤诸位官微言轻，迫不得已。三日内，诸位大人若身感不适，可去善元堂免费开诊抓药。” 这话很让人心暖，被迫等待的不快，瞬间消失。墨云杰暗暗称赞，策堂兄无缘皇位，不然，有太子什么事。盛轩帝听到芮锦希的做为，冲着崔福冷笑，“朕赢了，掏银子。” 崔福不甘不愿的掏出一张百两银票，被盛轩帝迅速抽走。崔福心中暗恨：明白着世子妃会赢，非要奴才赌太子赢，您缺那一百两吗？太子也是个不争气的，扶不上墙啊！盛轩帝面上在笑，心里却是无比冷漠，给的机会太多了，一次次期望，一次次失望。东宫。太子一回来就连喝两碗姜汤，“母后真是的，干嘛让孤请功，害得孤伤风怎么办？” 胡月笑的靠过去，“有臣妾在，殿下不会有事的。” 陈婉苏像看弱智一样，看了太子一眼，垂下眼皮遮去不屑。入宫前，她对太子还很有期待，现在嘛，谁愿意要，谁拿去。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盼着是个男孩，她就不用再恶心自己。 “听说，策世子妃的医术很好，就连王太医都自愿做她副手。” 太子心里有些担心，万一墨云策被治好，还真会成为他的劲敌。胡月太了解他心里的想法了，“殿下可以派人试探一下。” 两人也不避讳陈婉苏，当着她的面讨论，陈婉苏面无表情的听着。殿门外的章盈悄悄的离开。这天，少傅在给太子授课后，提着女儿孝敬的宫中糕点回到了家。晚上，墨云扬一回府直奔青松院。 “大哥，这是彭羽这人送来的。” 墨云扬手里拿着一包泽州小点。 “彭羽？跟在云杰身边的那个账房？” “嗯！” 墨云策接过纸包，“他同我一起回来，却要拖你带给我泽州小点？” 说话间，纸包打开，在几块小点中间夹着一张纸条。 “太子要试探你的腿？为什么？” “锦希在平州展现了高超的医术，他担心我的毒祛了，腿好了，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小人之心！” “这个彭羽怎么知道的？” 墨云扬坦白道：“他想大嫂帮助章侧妃逃离东宫。” “什么？这可谓痴心妄想。” 墨云扬将彭羽的诉求说出：“消息是章少傅帮着传出的，当初他因不争气的儿子被英国公拿捏，被迫将嫡女送进东宫。现在后悔莫及。” “这与彭羽有何关系？” “彭羽与章盈早已两情相悦。” “原来是这样。” 墨云策陷入沉思，这人够聪明，知道请求的是芮锦希，依照丫头的脾气和她被皇上及家人宠溺的程度，还真有可能。 “求锦希帮忙是谁想出来的？” “是章盈，就连他入禁军，投在我名下，也是章盈的主意。” “他向你坦白这么彻底，也是章侧妃的主意？” “应该是吧！” 墨云扬突然说道：“大哥！这个章侧妃太聪明了，就像大嫂。” “谁像我呀？” 墨云策将纸条递过去，让墨云扬把前因后果说一遍。 “锦希，你帮吗？” “我对她没印象，要见一见才知道，值不值得帮。” 甩了甩手中的纸条，“人家投诚了，总要意思一下。” 她对墨云扬道：“让那个彭羽问问，她现在最需要什么？” “好的！” 芮锦希对两人道：“我是来叫你们去榆园的，母妃抱着兰英哭个不停，谁劝都不顶事，你们去试试。” 墨云扬肯定不如墨云策，但他得过去看看，主动推着墨云策往榆园走去。三人到时，姚景佳也在陪着掉眼泪，宣王在一旁发愁，云烈则是好奇的看着这个比某些男人还英气的表姐。墨云策正要开口劝，屋外响起敖山的声音，“王爷！皇上来了！” 第229章可能活着盛轩帝会来，是因为宫里的密探汇报，墨云策回京路上遭遇了多次暗杀。心里惦记，等不到明日早朝了。现在看墨云策好端端的，宣王妃却在那抱着个女娃哭。宣王府的人个个不知如何是好。 “这是谁？” 宣王妃听到盛轩帝的声音，想起了姐姐，不顾身份的瞪了皇帝一眼。兰英抹掉眼泪抬头看向来人。 “如瑜！” 盛轩帝突觉心口疼痛难忍，双手使劲按住心口，两眼发黑，腿发软，就要向前栽去。墨云扬反应迅速的扶住他，让他在软榻上躺下。芮锦希连忙上前探脉，紧接着在皇帝的膻中穴、内关穴、心俞穴等穴位扎下银针。崔福在旁急出一身汗，可不能有事啊。宣王妃这下也顾不上哭了，臭皇帝在宣王府有个三长两短，全府人都得遭殃。芮锦希拿出速效救心丸，往盛轩帝嘴里倒了近十粒。好一会儿，盛轩帝缓过劲儿来，眼睛看向兰英，伸手示意她过去。 “皇上，你可看清楚，她是我侄女兰英，不是被你害死的姐姐如瑜。” 宣王妃的口气不善，盛轩帝没有计较，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兰英确认。好久，他长出一口气，“是朕眼花了。” 宣王不忍兄长难过，劝慰道：“皇兄莫要自责，当初的事，怨不得你。” 宣王妃白了宣王一眼，倒是没反驳。墨云策眼神闪烁，这几句话里隐藏着不少信息。芮锦希早知道盛轩帝是痴情种，只是没想到他如此心伤。 “皇伯，你再这样放不下，心力会早衰的。” 盛轩帝叹口气，对兰英道：“你是从百花谷来的？” “是的！” 兰英有些害怕的往宣王妃身边靠靠。 “莫怕！你是如瑜的侄女，朕是你姑丈。” 兰英看看一脸怨气的宣王妃，见她点头，才上前行礼，“姑丈！” 望着酷似瑜贵妃的兰英，盛轩帝心里又是一阵疼痛。崔福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丫头其实与瑜贵妃只有四、五成像，可那一身英气，和初入人世的慌恐，像极了当年皇上初见瑜贵妃时的样子。盛轩帝让兰英坐到近前，她听话的坐了过去。从如馨姑姑一下午的哭诉中，她已知道大姑姑身亡多年，不，应该说失踪多年。还有策表哥中毒至残，都与皇权有关，所以，她得了个结论，做皇亲国戚并不是好事。于是，盛轩帝问她一些谷中的事，兰英有问必答，只是疏而有礼。盛轩帝只以为她是陌生的过，没有多想。半个时辰后，芮锦希拔下银针，“皇伯，一定要放宽心，不然会有卒中的危险。” 盛轩帝不在意的摆手，他已经不在乎生死了。芮锦希见他消极的很，转眼看了看墨云策，凑近盛轩帝悄声道：“要是你想见的人，还活着呢？” 盛轩帝眼睛比平常大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