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若星星就此陨落 第1章 引诱性冷淡老公上百次,依旧圆房失败后,沈时微认了命,着手安排离婚事宜。 律师打来电话,欲言又止:“沈小姐,您结婚证上的钢印不对,这个结婚证是假的。” 沈时微下意识否认:“不可能!” 律师叹息了一声:“我托人查了,您是未婚状态,陆先生确实已婚。” “那和他结婚的是谁?” “江心蔓。” 江心蔓,陆星沉的寡嫂。 沈时微的心如遭重锤,她不肯信,直奔书房找陆星沉,想要问个清楚。 哪知道刚将书房推开一条门缝,却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昏黄的灯光下,素来禁欲冷淡的陆星沉放松着身体靠在椅背。 黑色衬衣敞开两颗扣子,笔挺的西装裤褪到脚下,男人的手落在身下。 褪去了那身冰冷的面皮,眼角眉梢沾染了情欲的男人,整个人也变得鲜活起来。 而他那双向来冷沉无情的眸子,此刻正锁定在桌上的一个相框上,眼中炙热疯狂的情意再难掩藏。 相框上的女人,俨然就是他的寡嫂江心蔓。 沈时微这才知道,从新婚夜开始便和她分房睡的陆星沉,并不是什么性冷淡,而是能勾起他欲望的对象,从来不是她。 陆星沉终于停了下来,而一门之隔的沈时微,早已泪流满面。 “蔓蔓……”他有些失神地仰头靠在椅子上,嗓音沙哑地喃喃:“我爱你……” 指甲将掌心掐出血,沈时微在蔓延的痛意里镇定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关上书房门,而后默不作声地回了卧室。 几秒后,她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季临川,你还愿意娶我吗?” 那头静默了几秒,而后传来男人吊儿郎当的声音:“我对有夫之妇可不感兴趣。” 沈时微欲挂电话:“那算了。” 男人的声音顿时变得着急:“等着,我一周后回国!” 沈时微动作顿住,而后轻笑:“一周后,民政局门口见。” 第2章 沈时微几乎一晚上没睡。 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回想到和陆星沉之间的点点滴滴,太委屈,导致她在梦里几度哭醒。 天刚亮,她便换了身衣服下楼,准备去医院开点安眠药吃。 恰好陆星沉也收拾妥当,出门去医院上班。 他一身白衣黑裤,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面色寡淡又禁欲,仿佛昨晚在书房对着寡嫂的相片和丝袜寄托旖念的人不是他。 见沈时微也要出门,他语气依旧冷淡,却难得停住脚步:“去哪,我送你。” 陆星沉总是这样,明明不爱她,却又总偶尔泄露出几分关心,叫她生出斩不断的错觉妄想。 换做从前,沈时微早就欣喜若狂了。 可此刻,看着日光下英俊耀眼的男人,沈时微只打了个冷颤,而后惨白着脸摇头:“谢谢,不太顺路。” 她转身欲走,胳膊却被陆星沉一把拽住。 沈时微下意识地用力一把甩开了他,表情透着抗拒。 陆星沉表情微变,下一刻,他便更加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拖上了车。 沈时微在副驾坐好,听见他嗓音冷沉的问:“地址。” “医院。” 两个字,适才不顺路的谎言被一戳即破。 陆星沉撩起菲薄的眼皮瞥向她,眼中带着几分讽刺:“我们是夫妻,没必要总是耍这些小手段试图引起我注意。” 沈时微转头看向窗外,没有解释的想法。 从前恨不得时刻贴在他身上的女人,这会儿身体贴着车壁,离他能有多远就有多远。 陆星沉的视线落在她依旧微微颤抖的身体上。 “你躲我?” 沈时微颤抖的身体在一瞬间僵住。 反正马上就要分开了,她不想多生事端。 虽然,她真的很想冲上去狠狠给他一耳光,为自己这十年的一片真心。 沈时微强迫自己恢复镇定,却一直到下车,都没有回答他这句问话。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谢谢,那我就不打扰你上班了。”沈时微礼貌道谢,转身就要离开。 一阵嘈乱声突然传来,沈时微抬头,就见江心蔓尖叫着冲向停车场。 一看见他们,江心蔓立刻大叫:“星沉,救命!” 在她的身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握着一把水果刀,脸色狰狞地冲向她。 “贱人!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 江心蔓是儿科主治医生,这是—— 医闹? 这不是沈时微第一次遇到医闹了。 眼看情况不对,生怕被殃及,她下意识拉着陆星沉要往一旁躲开。 “蔓蔓!”陆星沉却直接甩开她的手,朝着江心蔓冲了过去。 就是这么一耽误,江心蔓已经引着那个女人来到了他们跟前。 沈时微急忙要躲开,胳膊突然被人拉住。 她看向拽住她的江心蔓,心生不妙。 恰在此刻,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已经冲到跟前,握着水果刀往前捅来。 “去死吧!!!” “啊啊啊!不要!” 江心蔓死死拽着沈时微,将她往前推去。 “噗!” 尖锐匕首狠狠刺入腹部,沈时微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心蔓。 行凶的女人下意识将匕首拔了回去,有些茫然地看着突然被拉出来挡刀的沈时微。 鲜血四溅的同时,沈时微被迫往前踉跄了两步,整个人软倒了下去。 第3章 沈时微是被噩梦吓醒的。 在梦里,她回忆起了和陆星沉的相遇。 哥哥沈修然十八岁的生日,不肯在家办,非要拉着一大帮同学去度假区玩。 都是十几岁的年轻人,一路嬉笑打闹,唯有陆星沉沉默寡言,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只是他长得实在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沈时微躲在哥哥背后,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哥哥察觉到她怕陆星沉,笑着安抚:“微微别怕,他不吃人。有哥在,他不敢欺负你。” 陆星沉听了,只是含笑看了她一眼。 只是那笑意浅薄,只带三分,转眼便消散不见。 后来她为了给哥哥准备成人礼惊喜,意外走丢,又扭了脚。 手机没电,她迟迟没等到哥哥来找她,委屈又无助,缩在角落里哭个不停,只有一只无处可去的流浪猫陪伴着她。 直到陆星沉好似神兵天降,在她身边蹲下,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小不点,别哭了。” 他仔细给她检查了脚踝的伤,撕了衬衫包扎,简单给她处理了伤口。 她的脚走不了,最后是陆星沉背着她回去的。 那夜的星光好亮,隔着薄薄的衬衣,听着少年沉稳的心跳,十五岁的她羞红了脸。 心口炸开的烟花,是她初见爱情的模样。 他这半日的温柔,她用了足足十年去偿还。 离开度假区后,她开始疯狂追求陆星沉。 她给他写了999封情书,每一封都当着他的面一字一句念给他听,他却只是平静地指出她情书中的错别字。 她知道他胃不好,特意报班学做菜,油溅得一手都是水泡,一日三餐给他送饭,哪怕只得他“尚可”两字评价,也欢喜得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直到他遭遇医闹,因妻子去世而发了疯的丈夫持刀捅来时,她扑过去挡在了他的前面。 温热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她第一次见他慌了神。 在医院苏醒后,他满面憔悴坐在她的床畔,说:“我们结婚吧。” 她以为终于打动了他,高兴地扑入他怀里,欢喜地以为拥有了全世界。 可就在新婚当天,他就提出分房睡。 五年婚姻,人前她是人人艳羡的陆夫人,人后她是独守空房的可怜虫。 这五年,她想尽了无数办法勾引他,他却始终无动于衷。 哪怕她脱光了钻进他的被窝,他也只是用平静无波的眸子扫她一眼,而后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提醒她别着凉了。 两次医闹家属的狰狞的脸,不断交换。 他们都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次次朝她疯狂扎来,嘴里呐喊着:“去死吧!去死吧!!!” “不要……不要!” 沈时微惊恐地大喊着醒来,挣扎着要起身,腹部尖锐的痛却叫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别动别动。”护士急忙过来将她按住,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才松了口气:“刚手术完缝好针,可千万不能乱动,伤口崩裂就不好了。” 沈时微打量了一瞬周围的布置,才意识到她此刻是在病房内。 她看了眼空荡的病房,哑着嗓子道:“陆星沉呢?” “江医生被吓晕,醒来后就发了低烧,她说害怕,不肯在医院待着,陆医生就送她回家了。是急救科的人将您送进手术室的。” 医院的人是知道沈时微是陆星沉的太太的。 小护士看沈时微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 沈时微怔住。 她被江心蔓推去挡刀,陆星沉作为她名义上的丈夫,居然就这么将她丢下离开了。 沈时微很想告诉哥哥,他错了。 陆星沉也许不吃人,可他比吃人的怪物可怕多了。 第4章 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滴嘟了一声。 沈时微摸过来,刚解锁,一条江心蔓发的朋友圈动态弹了出来: 配的视频里,陆星沉握着江心蔓的手,嗓音温柔沉溺,一遍遍地重复着:“有我在,别怕。” 一时之间,沈时微的腹部像是又被人接连捅了七八刀,痛得她五脏六腑翻绞着,连呼吸都轻了。 稍稍平静后,她按下了110。 “我要报警。” 不过半个小时后,陆星沉便出现在了她的病房里。 冷冽的眉眼间,夹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你报的警?” 沈时微平静地和他直视着:“她推我挡刀,我不该报警吗?” 陆星沉眉间郁色更重:“蔓蔓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被吓坏了,我替她向你道歉。归根究底,错的是那个医闹的家属。” 沈时微没忍住,脸上多了几分嘲讽:“你替她?你们是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来替她?” 陆星沉眸色冷沉:“够了时微,警局那边我已经撤案,你耍小性子也要适可而止。” 沈时微死死咬着唇,满腔烧心的愤怒千回百转,她很想问一句。 “陆星沉,我奉上满腔真心,爱了你足足十年,看着捧着个假的结婚证欢喜雀跃的我,你是否也有过几分的愧疚和心虚?” 你和江心蔓的感情见不得光,是你们的事! 你凭什么要肆意作贱我的真心,拿我来挡枪? 就凭……我爱你吗? 见沈时微难过得浑身发抖,却死死忍着泪,不肯落下的倔强模样。 陆星沉眉梢的冷意淡了几分,缓声道:“好了,你住院这几天我都会在这陪着你,你别作了。” 他以为她吵闹,为的是他能够陪伴她。 说这话时的表情高高在上,好像是在赏赐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沈时微悲哀地笑了声。 相识十年,从来都是她主动卑微乞怜,他从来只在偶尔心情好时,回顾她一眼。 现在愿意陪她好几天,怎么不算赏赐呢? 而陆星沉所谓的陪伴,不过是他从繁忙的工作中挤出来,施舍给沈时微的两三个小时。 在这两三个小时里,他偶尔会替她换药,偶尔会给她带一份清淡的粥,但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坐在沙发上,翻阅着他那些工作案例。 沈时微住了四天院,想尽快收拾好和陆星沉之间的过往,便直接出院回了别墅。 可刚推开别墅大门,她就被定在了原地。 阳光从窗帘缝隙间闯入,温柔地披在了沙发前虔诚静默的陆星沉肩上。 他一瞬不瞬地望着正静躺在沙发上熟睡的江心蔓。 逐渐地,像是难以自制一般。 他的呼吸轻了,缓缓俯下身去,唇瓣从她的腿、她的腰侧、她的指尖,一路吻到她的唇。 他的轻吻,克制又虔诚。 他菲薄的唇,带着十万分的深情,唤着她的名字:“蔓蔓……” 沈时微死死瞪大了眼睛,一眼也不错地看着,直至万念成灰。 第5章 直到江心蔓似要苏醒,陆星沉慌乱地收拾起那些不小心泄露的情绪,伪装出平静模样,沈时微才走了进去。 看见她突然回来,陆星沉下意识皱了皱眉:“你怎么回来了?” “出院了。” 她确实不该回来,打扰了他们夫妻二人世界。 沈时微不想多纠缠,径直朝着房间走去。 江心蔓却不肯放过,突然出声:“时微,我这几天接连发烧做噩梦,星沉担心我,非要把我接过来借住几天。你放心,我过几天就搬走。” 陆星沉急忙安抚:“这也是你的家,你爱住多久住多久。” 江心蔓却小心翼翼地看向沈时微:“可时微好像……不太高兴。”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沈时微回头,看见江心蔓眼底的那些耀武扬威。 她唇角微微勾起,冷嘲道:“你住一辈子都行。” 又不是她家,江心蔓这个女主人爱住多久,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沈时微回来只是为了收拾行李离开,同时带走自己养了十年的猫动动。 当年她意外走丢,陆星沉找到她,将她带走时,她心软把动动也一起带回了家。 十年过去,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动动却始终是只好猫。 陪伴了她孤寂无望的十年,早已成了她的“亲人”。 和陆星沉分开,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却唯独动动。 她一定要带走。 然而,在别墅内找了一大圈,却始终不见动动身影。 沈时微不由冲到了陆星沉面前,语气有些着急:“动动呢?” 陆星沉正在给江心蔓削苹果,闻言眉眼都没抬:“丢了。” “丢了?!”沈时微顿时急了。 “那个畜生抓伤了蔓蔓。”陆星沉将苹果递给江心蔓,语气无波无澜:“没打死它都是蔓蔓心软。” 沈时微瞬间只感觉气血往大脑涌去,气得浑身发抖:“陆星沉,你明知道动动有多胆小温顺,别人不去故意刺激它,它根本不可能伤人!你把它丢哪了?” 陆星沉语气冷沉,眉眼透着不快:“你就为了只畜生这样跟我说话?” “告诉我,我的猫在哪!”沈时微怒吼出声。 她眼眶泛着红,眼中透出恨意和绝望的模样,叫陆星沉怔愣了一下。 旁边的江心蔓急忙道:“时微,就是一只宠物而已,你何必为了它和星沉大吵大闹呢?我们也没做什么,只是把它赶出门了而已。” 沈时微急忙冲了出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居然也躲了起来,淅淅沥沥的雨落了下来。 她顾不上打伞,绕着别墅外围找了好几圈,始终没能看见咪咪的身影。 无奈之下,她只能去找了物业,让他们调出室外监控。 监控里清晰地显示,江心蔓和陆星沉将动动从别墅里粗暴地丢了出来。 丢出来时,动动已经一瘸一拐,显然腿受了伤。 它许是想等沈时微回来,一直待在别墅外面没有走。 然而,江心蔓出门时看见蜷缩在一旁的动动,却突然驱车直接碾了上去。 受了伤的动动连逃跑都做不到,小小的身体在车轮底下,被碾过一圈又一圈,成了一滩肉泥。 沈时微回到别墅时,全身已经湿透了。 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因为她四处找猫而崩裂,此刻鲜血混着雨水滴滴砸落在地上。 陆星沉和江心蔓正窝在一起看电影。 看见沈时微的狼狈模样后,江心蔓立刻表情夸张地感慨。 “没找到呀?别伤心,我听说猫本来就不恋家,一出门就跑了,畜生就是畜生,对它再好也没用。” 新仇旧恨,欺人太甚! 沈时微浑身发着抖,再也忍不住,冲上去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啪!” 第6章 极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三人耳边回响。 江心蔓被打得往后摔去,陆星沉急忙将她抱在怀里。 看见江心蔓脸上清晰的五指印,他扭头看向沈时微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活剐了。 怒极反笑,他眼神中的阴冷缓慢渗透出来:“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打蔓蔓?” 他眼神示意别墅的保镖:“把人抓住!” 保镖虽然有些犹豫,但毕竟陆星沉才是发工资的人,还是立刻上前将沈时微抓住。 此刻的陆星沉和前一世的陆星沉面孔重叠,都狰狞又残忍。 沈时微不由地害怕起来,颤抖着惊恐道:“陆星沉,你想做什么?!” 陆星沉揽着江心蔓,看向沈时微的眼神如看死人:“你不是喜欢打人耳光吗?那就自己尝尝被扇耳光的滋味。” 江心蔓红着眼眶委屈:“星沉,算了,不就是一个耳光吗,……” 陆星沉温柔地看着她,坚定道:“我发过誓,敢伤害你的人,我都要她百倍奉还!” 说着,他的眼神变得冷戾,看向保镖。 “给我打!什么时候打够一百个,什么时候停手!” 沈时微瞳孔紧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然而,保镖的巴掌已经落下—— 啪! 光一个,就已经叫她头晕目眩。 还未反应过来,第二个、第三个已落下…… 一个接一个的巴掌落在沈时微的脸上,伴随着客厅内不断响起的“啪啪”声,沈时微的意识开始迷糊。 而从始至终,陆星沉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他去取了药箱,细致地给江心蔓脸颊擦了药,眼底的心疼不散,恨不得受伤的是他。 泪水模糊了视线,沈时微满心的绝望蔓延。 直到保镖数至—— 98。 99。 100。 啪! 最后一个巴掌落下,保镖松开钳制。 沈时微猛地吐出一口血,整个人往后一倒,再度失去了意识。 第7章 沈时微是在冰凉的地砖上醒来的。 她淋了雨又挨了打,发起了高烧。 脸颊早就高高肿起,渗血的伤口被雨水浸透后没及时处理,血肉外翻。 保镖立在旁边,有些同情地看着沈时微:“夫人,江小姐受了惊吓,先生带着她去福永寺求平安了。临走前交代,让您这几天都待在家里好好反省,哪里也不许去。” 沈时微不吵不闹,静静躺在地上,露出苦笑。 早就知道江心蔓就是陆星沉的逆鳞,何必逞一时之气呢,最后受罪的,还不是自己。 空荡荡的别墅像个吃人的牢笼,将她一点点吞噬其中。 等到力气稍稍恢复了几分后,她上楼洗了澡换了套干净衣服,又简单处理了伤口吃了药。 这场大病持续了三天,就在沈时微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掉时,烧褪了。 她软着手脚,在别墅内一点点收拾出她私藏的、和陆星沉有关的那些东西。 陆星沉写了又废弃的论文手稿,被她从垃圾桶翻出来,在几万字的论文手稿里,逐字翻看,挑选出“星沉爱时微”几个字,精心粘贴进相框里,描绘成自欺欺人的被爱模样。 两人的所有合照都是她偷拍的,镜头里的他或是睡着,或只有背影,唯一相同的是只有她在傻笑。 他随手带回的糕点或零食,吃完后她总是连包装都舍不得丢,清洗干净收藏起来。 他不再使用的杯子,被她偷偷珍藏,趁他不在家拿出来装水喝,都好似比别的杯子装的更甜。 为了爱陆星沉,她竟是曾将这一堆垃圾视作珍宝,让自己卑微进尘埃里。 不爱了,再也不爱了。 这些垃圾和陆星沉,她都不要了。 将这些东西一把大火烧掉时,江心蔓的朋友圈动态弹了出来。 配图里的是一看就温润名贵的玉佩。 陆星沉也破天荒地给她发来消息。 “知道错了吗?我哥去世前拜托我好好照顾蔓蔓,你怎么能欺负她呢?我和蔓蔓今天回去,你来机场接我们,顺便给蔓蔓好好道歉认错。这是给你带的礼物。” 配图是一枚三角平安符。 沈时微去过福永寺,记得这种平安符在门口小摊子上有卖,十块钱三枚。 沈时微笑了。 因为早已心死,看见这些消息,内心竟是半点波澜都不起了。 陆星沉,我终于终于……对你只剩下恨,再无一丝爱意了。 十分钟前,季临川已经发来消息。 她没再犹豫,直接将陆星沉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出门开了车,往民政局而去。 第8章 沈时微到民政局时,一眼看见了坐在大厅的季临川。 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扣子解开两颗,斜靠着,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慵懒。 只是他不动声色往民政局门口暼来的目光,到底还是泄露出几分他的紧张。 看见沈时微的身影后,他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朝着她快步走来。 但很快便意识到什么,步子放缓了些,有些傲娇道:“来得还挺快。” 季临川的妈妈和她的妈妈是好闺蜜。 两位妈妈在孩子还没有出生时,就给两家定下了娃娃亲。 可惜沈家头一胎是沈修然。 所以在沈时微出生后,季妈妈第一时间给沈时微定下了娃娃亲时,季临川已经5岁了。 从小他就践行着季妈妈“媳妇要宠,老婆要哄”的季家原则,比沈修然这个亲哥还宠着沈时微。 可惜,也许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沈时微从来只将他当做亲哥一般的人对待,甚至很反感父母的包办婚姻。 沈时微以为,他也是如此,对她的好只是青梅竹马的感情。 在沈时微“嫁”给陆星沉的第二天,季临川便出国去了,多年没有回来。 沈时微许久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季临川是喜欢她的。 他热烈,纯粹,性格张扬到甚至有些乖张,在她面前却甘愿放下架子,无限包容宠溺着她。 她从哥哥口中听说了许多季临川暗中为她作出的那些付出,只是那时候她一心栽在陆星沉身上,只能辜负了季临川的真心。 她应该好好珍惜的。 她也需要一把火,烧尽陆星沉这些年带给她的刻骨冰寒。 沈时微来到了季临川近前,轻声唤他:“临川哥。” 季临川看起来浪荡不羁,眼底的情绪却翻涌着:“真决定嫁给我?你不是爱陆星沉爱得要死要活的?这是和他吵架了赌气和我结婚?” 沈时微仰头看着他:“你觉得我是和他赌气,你还从国外跑回来?” 季临川瞬间脸色难看:“你真是和他赌气?!” 沈时微没忍住,轻笑了一声:“不是。” 季临川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而后才嘴硬道:“我也就是顺路回来,看看你这个重度恋爱脑到底要折腾个什么东西。” 沈时微没拆穿他。 什么路能从国外顺到国内。 不过,说到恋爱脑,他又何尝不是。 他们两从某种角度而言,也算是绝配了。 察觉到沈时微眼底的笑意,季临川又瞥了眼她,一脸傲娇地开口:“结婚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真领证了,你可就得一辈子乖乖跟着我,离婚,我季临川丢不起那人。” 沈时微上前一步拉住季临川的手,认真地看着他:“临川哥,我知道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放心,我不是一时赌气,是真的想要嫁给你。至于陆星沉……我和他不是吵架,我不要他了。” 季临川面色不变,耳根却蔓上绯色。 只是很快,他便眸子眯了眯,突然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抬起了几分,视线落在她脖颈处的一道细长红痕上。 他的语气冷了许多:“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 脖子上的伤是保镖打她时不小心刮到的,留了道很浅的疤痕,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沈时微没想到他会注意到。 在她怔愣时,他突然凑近了几分,仔细打量着她,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 “还有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差?” 骤然拉近的距离和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叫沈时微的脸莫名发烫。 她有些不自在地退开了半步,无奈道:“临川哥,你真决定要先在门口和我叙旧,而不是先进去领证?” 季临川神色一变,急忙拉着沈时微朝民政局里面走去:“走!领证去!” 就在两人走完结婚流程,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回到车内时,陆星沉和江心蔓也一道下了飞机,走到了接机口。 陆星沉视线扫了一圈,未见沈时微的身影,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第9章 季临川坐在车内,打开结婚证,看着上面并排的“季临川、沈时微”两个名字时,手指微微颤抖。 下一刻,他扭头看向坐在副驾的沈时微,突然一伸手,将人紧紧揽在了怀里。 “时微,你终于是我老婆了。” 沈时微听出他语气里的激动和欣喜,眼眶微微发红,伸出手回抱住他:“嗯,我是你的。” 两人轻轻相拥了许久,直到季临川放开她。 男人一挑眉:“老婆,现在是时候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之前不是嫁给陆星沉了吗?为什么刚才工作人员说你是头婚?” 沈时微没有隐瞒,将这些年的事情简单和他说了一遍。 等到她将事情讲完,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看着垂着脑袋,脸色惨白的沈时微,男人又气又恼:“沈时微,以后不许为了任何男人这么委屈自己,即便是为我也不行!” 沈时微和他讲述那些事时,语气平静坦然。 可这会儿听着他语气里藏不住的心疼,心底的委屈却再也控制不住地漫了上来,眼泪吧嗒便滚落了下来。 季临川一愣,立刻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着眼泪,有些懊恼:“别哭了别哭了,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就是太生气了。从小我们就舍不得你受一点点委屈,陆星沉居然敢这么对你,我绝不会放过他。” 沈时微听见他这么说,哭得更加厉害。 季临川越哄,眼泪掉的越凶。 直到男人实在无奈,直接捧住她的脸,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语气懊恼:“别哭了乖乖!只要你不哭,你想要我的命我都给你行不行?” 沈时微脑子轰然一热,仰头对上他的眸子,眼泪被惊得忘记掉了,脸颊霎时滚烫起来。 …… 机场内,陆星沉看着那些接机的人群,视线搜寻了半天,却始终不见沈时微的身影,眉头紧锁。 他有些不死心,以往不管他怎么冷落对待沈时微,只要他语气稍稍软几分,沈时微便会感恩戴德地扑上来。 这次他还给她带了礼物,她不是应该早就欢喜地捧着鲜花等在这里吗? 站在他旁边的江心蔓眼底藏着几分得意,面上却是一片关切:“星沉,时微怎么没有来接我们?她是不是还在因为走之前的事生气?” 陆星沉想到走之前的事。 当时沈时微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他以为她是装晕,没有理她,直接带着江心蔓离开了。 现在想来,毕竟刚被捅了一刀,又被打了一百个耳光,也许她那时候是真晕过去了。 陆星沉下意识拿出手机开机看了一眼。 界面上显示的还是他发出的那条消息。 从前每天都会絮絮叨叨给他发许多消息的沈时微,这次连回复都没有。 旁边的江心蔓看他并没有理会自己,又故作自责地道:“星沉,这次你和时微闹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她年龄还小,醋劲大,闹小脾气也是正常的,你别和她置气,等回去见面了,我和她好好道歉。” 陆星沉攥紧了手机,抬眸对上江心蔓,也接受了江心蔓的说法。 沈时微无非就是吃醋罢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在乎他。 他心底那些莫名的不快,瞬间就消散了几分,淡淡道:“不是你的错,坐了这么久飞机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车子很快便驶回了别墅。 车子刚一停稳,陆星沉便快步下了车,捏着那枚平安符,朝着屋内走去。 客厅内并无沈时微的身影。 陆星沉脸色沉了下来,看向别墅内的佣人:“夫人还在睡觉?” 佣人有些惊讶地道:“夫人一早就出发去机场接您了。” 沈时微显然并没有去机场。 难不成,是还在生气他让人打了她一百个耳光的事? 要不是她骄纵,为了一只猫动手打了江心蔓,他又怎么会一气之下这样做呢。 她居然还敢玩离家出走的把戏? 陆星沉皱眉,掏出手机拨打沈时微的电话,然而电话响了许久,迟迟没有人接听。 他皱了皱眉,又点进通讯软件。 沈时微依旧没回复。 他拧了拧眉,最终发了条消息过去:“沈时微,你人在哪?行了,闹脾气也要有个度,只要你发誓以后不再针对蔓蔓,这次就不用再给蔓蔓道歉了,赶紧回家。” 手指点了发送,消息刚发出去,下面紧接着就弹出了提示。 底下那猩红的感叹号,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陆星沉的脸上。 第10章 沈时微居然敢删了他好友?! 陆星沉死死看着那行字,半天没有回神。 一旁的江心蔓也看见了内容,眼底喜色一闪而逝,却是有些叹气似地道:“小女生就是任性,一个不高兴就把人拉黑删除,哪天气消了又要求着加回来,何必呢。” “她呀,就是被你宠坏了。” 陆星沉一愣,随即很快释然,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 “欲擒故纵的把戏。” 反正等不到自己联系她,过几天等气消了,她就又乖乖地回来道歉,求自己不要不理她了。 她一向如此。 说着,他随手将手机丢在了一旁,没再去理会。 他有严重洁癖,又坐了许久飞机,回家后第一时间便上楼去洗澡。 只是,刚走到衣帽间,他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原本塞得满满的衣帽间此刻有些空荡,里面只剩下他的东西。 沈时微的那些衣服包包,全部都不见踪影。 陆星沉脑子嗡鸣一片,扭头扫了眼卧室。 原本摆放在床头的合照不见了踪影,挂在墙上的几幅合照也早就不见了。 他快步冲了下楼,一把揪住佣人,语气冷冽:“沈时微的衣服包包呢?还有我和她的合照?都哪去了?!你们竟敢随便丢她的东西?!” 佣人被他吓了一跳,生怕被误解,急忙解释道:“先生,不是我们,我们哪敢啊,是夫人自己丢的。她早上醒来后,就联系了人过来,将衣服包包全部处理掉了,我多嘴问了一句,夫人说是过季了,用不上了。至于其他的……” 佣人下意识地看了眼花园的方向,声音怯懦了些。 “我看见夫人抱了不少东西,去花园烧掉了。” 陆星沉快步冲到了花园里,只见一个铁桶里,果然有东西焚烧过后的痕迹,里面只剩大片的灰烬。 其中一张照片还未被烧尽,剩下了一个角。 陆星沉弯腰将照片捡起来,看着上面残留的沈时微的笑脸,有些愣神。 这张照片他记得,沈时微偷拍的。 那天他和江心蔓一同吃了顿饭,心情不错。 回到家,沈时微偷拍时,他察觉到镜头,扭头看向她的方向,虽然没有笑,可是表情还算柔和。 沈时微察觉到他的回头,对着镜头露出傻笑。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宝贝得不行。 不仅设置成自己的手机屏保,而且特意洗了出来,放在了床头。 现在,就这么烧掉了? 陆星沉隐隐意识到,有些事情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沈时微真的……只是是在闹脾气吗? 他下意识将手中照片攥紧,又想掏出手机来拨打沈时微的电话,可转念就想到自己被她拉黑了。 就像一记重拳打在他的心口,让他心底升起异样的沉闷。 不算太过沉痛,却让他很是不舒服。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江心蔓的视线落在陆星沉的掌心,看见沈时微的照片后,她面色变了变。 心底瞬间涌起一阵危机感。 一路走到陆星沉的身旁,江心蔓沉默了几秒,而后开口:“星沉,你是不是喜欢上沈时微了?” 第11章 “当然不是!” 陆星沉毫不犹豫地否认。 江心蔓心口一跳,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上前两步,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 听着男人沉稳的心跳,江心蔓喃喃道:“星沉,我不喜欢你的目光落在别人的身上,我害怕……害怕你喜欢上别人,害怕你后悔和我领证了。” 陆星沉身体紧绷了一瞬,有些压抑地闭了闭眼,但很快就睁开了双眸,眼中带着坚定:“我喜欢的人是谁,你难道不清楚吗?” 江心蔓一愣,下意识地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然而男人却强势地直接抱住了她,江心蔓有些慌乱地抬头,对上了男人火热的视线。 “当年哥哥去世,你处境不好,担心失了倚仗,我为给你安全感,借口替哥哥照顾你,主动提出和你领证,甘愿将我全部身家与你共享。即便,你怕被人指责,不敢公开,我也愿意。甚至为了保护你,应付我爸妈对我催婚,我假装和沈时微结婚。蔓蔓,我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只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就是你。” 原本一直暧昧着的关系,她肆意享受着他的偏爱,不想被人指摘她嫁了哥哥,在哥哥死后又嫁了弟弟。 得意于自己才是陆星沉的妻子的同时,她又总是忍不住嫉妒沈时微对外公开的陆星沉妻子的名头。 现在突然被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江心蔓心口慌乱的同时,又因为陆星沉突如其来的告白,心口咚咚乱跳。 陆星沉垂眸看着江心蔓,缓缓道:“蔓蔓,我从前不敢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是因为我怕你对我没感情,怕你因为我爱慕自己的嫂子而嫌我恶心。可那天我趁着你在沙发上睡觉,偷偷吻你时,我知道,你是醒着的,你对我也并非没有感情。” 江心蔓没想到自己装睡会被他发现。 其实在他第一次偷亲自己的时候,她就发现了。 甚至,她还发现了沈时微当时就站在不远处偷看。 陆星沉定定看着她:“蔓蔓,做我的女人,光明正大地做我陆夫人,好不好?” 江心蔓的心砰砰乱跳着,再也克制不住,激动地点了点头:“好!” 陆星沉眼神一热,一把将江心蔓抱了起来,朝着屋内走去,没再回头看身后的铁桶。 是啊,他爱的人一直是江心蔓。 对沈时微离开的慌乱烦闷,不过是习惯被打破罢了。 两人离开花园,残存的照片一角跌落回铁桶里,再度被灰烬淹没。 …… 高级餐厅内。 沈时微懒洋洋趴在季临川肩头,无奈摇头:“都看了半个月了,天天看,还没看够?” 季临川的手中拿着结婚证,翻来覆去地瞧,动作很是爱惜,眉眼的温柔几乎都要溢出来。 听见她的话,他轻笑了声,侧过脸在她唇上亲了亲,眼神深了深,声音里透着哑意:“不够,看一辈子都不够。” 守了二十多年的老婆终于回到自己身边了,怎么可能够? 沈时微看出他眼底翻涌的情绪,急忙坐直身体:“这里可是公共场合,你可不能乱来,我腰还酸着呢。” 她红润的嘴唇微微撅起,说话时不自觉带着几分娇气的埋怨,透着不自觉的亲昵。 那天和季临川领完证,得知她的那些遭遇后,季临川不放心,当天就带着她去了季氏旗下的医院做了全身体检。 拿到医院给的疗养方案后,他就带着她出国度蜜月,最后是为了筹备婚礼的事,昨天才终于回来。 然而,美其名曰度蜜月,风景没看多少,沈时微大半时间都呆在酒店的床上。 男人的精力多得好像根本用不完,沈时微被吃干抹净的连头发丝都不剩。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人属狗的,色狗! 沈时微生怕他又将她往床上拖,恰好回来后接到餐厅的电话,和她确认之前的预约。 沈时微才想起,她当时为了庆祝和陆星沉结婚五周年,特意在这家山顶餐厅预约了烛光晚餐。 这家餐厅因其坐落在山顶,夜晚时可以看见星星,十分浪漫,所以人气火爆,位置极为难约,传说一起来这家餐厅看过星星的情侣,都会相伴终身。 现在虽然和陆星沉掰了,但当时为了预约这个位置,她可也花了不少功夫,当即就拖着季临川来了。 只是,临出发前,她刚换好新裙子,又被这个狗男人压在沙发上胡作非为了一番。 新裙子作废,她浑身痕迹,只能换了套保守些的,才终于出了门。 想到那些让人脸红耳热的画面,沈时微忍不住在他肩头亲亲咬了一口。 季临川一手伸过去,亲昵地在她腰际熟练的揉按着,一边情难自控地又再度在她唇上亲了亲。 “乖乖,别勾我。” “季临川,你给我住手!吃饭!” 沈时微感觉到原本那只好好按摩的手,动作又开始变形变得暧昧,急忙推开他,坐直身体拉开了距离。 季临川一脸遗憾的收回手,却还是乖乖道:“好的老婆大人。” 沈时微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轻笑了声。 陆星沉带着江心蔓迈进餐厅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突然消失了半个多月,没有给他发过只言片语,彻底从他的世界里销声匿迹了。 再度相见,她脸上带着甜蜜幸福的笑,眼中只剩下别的男人的身影。 而男人手中拿着的两个红本本,尤为眼熟。 陆星沉下意识甩开挽着他胳膊的江心蔓,大步朝着沈时微走了过去,脸色难看,语气更是冷沉:“沈时微!” 第12章 季临川眼神冷了下来,回头瞥了陆星沉一眼,而后将手中的结婚证收了起来,珍重地放进了口袋里。 陆星沉靠近了,正要仔细去看季临川手中拿着的是什么,就见他已经收了起来。 他没来得及多想,视线转而落在沈时微的身边,带着命令的口吻道:“过来!好好解释清楚,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半个月没有消息,你任性也要有个度!” 这段时间虽然和江心蔓在一起了,但是私底下他总是忍不住翻看和沈时微之间的对话框。 以前沈时微总是一下子给他发十几条消息,他偶尔才回一两个字。 回了之后她就又能自顾自地说一大堆,像是个围着她发光发热的小太阳,总是在他身边晃悠,存在感十足。 陆星沉曾经很不耐烦,这段时间却总是无意识地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 他幻想着沈时微像往常一样,看见他就高兴地扑过来。 然而此刻的沈时微却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只是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解释?任性?” 而陆星沉说话的功夫,江心蔓也来到了陆星沉的身旁。 像是宣誓所有权似的,她挽住陆星沉的胳膊,对着沈时微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是啊时微,你这段时间跑哪去了?难道就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担心你出事,一直在找你,你怎么能随便就跟着一个男人离开呢?” 就差指着沈时微的脸说她水性杨花了。 季临川眼神阴郁地看了眼江心蔓,眼神中透出几分凛冽的杀意。 江心蔓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开两步,求助般地看向陆星沉。 江心蔓不认识季临川,陆星沉是认识的。 不仅是因为季临川是沈时微曾经的娃娃亲对象,更因为季家这些年发展极为强势,季临川商业眼光敏锐,在国外短短几年,接连抓住好几个风口,将季氏市值翻了好几倍。 即便是陆氏,也有好几个项目得求着和季氏合作。 沈时微安抚性地拍了拍季临川的胳膊,示意他别动怒,而后才懒懒地看着江心蔓开口:“江小姐,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是出于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和我说这么一番话呢?我去了哪里,跟着谁在一起,和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来给我泼脏水?” 陆星沉脸色难看,下意识便维护着江心蔓:“你在外顶着陆氏夫人的名号和别的男人一同来吃饭,丢的是我陆氏的脸!蔓蔓她也是关心你!” “原来这就是关心啊。”沈时微轻笑了起来,只是转瞬神色便冷了几分,故意道:“她即便以前是陆家媳妇,现在老公死了,和陆家也没几分什么关系了。我和她既不是朋友,毫无私交,也谈不上亲戚。我用得着她一个心机绿茶路人甲来关心吗?” 季临川满眼赞赏地看着沈时微,要不是场合不对,几乎都要站起来给沈时微拍手称赞了。 说得真好! 而陆星沉听着沈时微这番话,却心里很不是滋味。 面对他时,沈时微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卑微讨好,哪里露出过她的獠牙。 他第一次品尝到她的牙尖嘴利,顿时被气得不成胸口剧烈起伏,不可置信地开口:“沈时微,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了?我哥去世,蔓蔓本就不幸,你怎么能拿这事来挤兑她?你太恶毒了!” 沈时微看着他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就想作呕。 她曾经何尝不是也心疼江心蔓的不幸呢,甚至因此对江心蔓上赶着照顾讨好,可结果呢?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失去丈夫的女人不幸,可那不包括江心蔓,因为她早就已经给自己找好了下家! 旁边的江心蔓也红着眼眶,楚楚可怜地开口:“时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是要针对我,不管你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和你道歉,你别因为这些事和星沉闹脾气好不好?他每天工作很忙很辛苦,我真的不忍心见他再因为你的事而头疼。” 江心蔓一副心疼陆星沉的模样,不遗余力地给沈时微上眼药。 而陆星沉听见江心蔓这番话,果然神色很是动容。 沈时微看着两人的样子,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故意抱着双臂看着他们,嚣张道:“针对你?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啊!我堂堂陆氏总裁夫人,你不过是我的前嫂子,我用得着针对你吗?” 沈时微一席话说出,陆星沉和江心蔓顿时沉默了。 江心蔓的表情更是有些扭曲。 分明,她才是陆星沉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可是,她敢说吗? 她不敢! 如果沈时微知道当初那个结婚证是假的,陆星沉真正娶的人是江心蔓,还不知道怎么大发脾气将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到时候,她可就丢人丢大了! 第13章 陆星沉拧着眉头,冷冷道:“既然你知道你是我的妻子,还好意思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 他说话的同时,看向了季临川,带着警告。 “季总,虽然你和时微从小一起长大,时微将你看成亲哥哥,可她毕竟是我的妻子,还请你注意分寸,保持距离!” 他刚才可是亲眼看见,季临川的手搭在沈时微的腰上。 虽然他知道沈时微不喜欢季临川,可他还是觉得那一幕碍眼至极! 季临川的胸口处还贴着两本结婚证,要不是怕弄脏了自己的结婚证,他简直想掏出来,狠狠摔在陆星沉的脸上。 让他看看清楚,沈时微到底是谁老婆! 只是,他转眼一想,很快又忍住了这个冲动。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陆星沉和江心蔓道:“还是陆总懂得分寸,我可得好好向你学习。一直听说陆总在哥哥去世后,对寡嫂照顾有加,今天一看,果然如此。” 季临川的表情很是玩味。 陆星沉和江心蔓一瞬间生出被他看穿的感觉。 江心蔓下意识地松开了挽着陆星沉胳膊的手,退开了一步,拉开了些距离。 陆星沉瞥了她一眼,眼神沉了沉,江心蔓有些尴尬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陆星沉抿了抿唇,有些硬邦邦对着季临川道:“我哥突然去世,对蔓蔓打击很大,我们陆家对不起她,让她年纪轻轻就守寡,我自然得替我哥多照顾几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三角平安符,递向沈时微。 “这是答应送你的。我知道上次我做的有些过了,那些衣服包包我重新给你买,你也别闹脾气了。” 沈时微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那枚平安符。 而他大概没有注意到,在他拿着平安符递给自己时,他领口下方的吻痕,瞬间暴露在了她的视线内。 沈时微心底涌起一阵恶心。 什么照顾寡嫂,恐怕早就照顾到床上去了! 随手接过,将那平安符在手中把玩了一瞬。 陆星沉以为这就代表她原谅了自己,眉眼松快了几分,眼底带着几分得意。 就看见她下一瞬,手一扬,将那枚小小平安符直接丢了出去。 她拍了拍手,语气带着嫌弃:“什么垃圾,也好意思送人。” 轻飘飘一句话,好似一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陆星沉的表情僵住,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沈时微,你别得寸进尺!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 沈时微眼神冷冷看着他,红唇微扬,语气散漫:“滚吧,别在这碍眼,影响我胃口。”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温润玉佩。 那是季家的传家玉佩,季临川回国时便带了来,极为郑重地赠送给了她。 她知道,什么叫被人珍视的滋味。 也更加后悔,曾经自己眼瞎心盲,竟将人渣当做白月光,白白错过了和季临川的那么多年。 陆星沉从未被她这般对待,当即气得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沈时微,你别后悔!我等你哭着求我回来!” 江心蔓看见他气冲冲离开,急忙跟了上去。 季临川眼神冰冷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整个人看起来戾气十足。 敢这么作贱沈时微,他才会叫这两人知道,什么叫后悔! 沈时微伸出手,将他的脸掰过来,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亲:“好了,别生气了,为了他们不值得。” 季临川的那些暴戾情绪,一瞬间被安抚。 转头看向她时,好似冰山消融,整个人又恢复成那副慵懒姿态。 沈时微被他凝视着,有些忐忑地解释:“我刚才说我是陆氏总裁的夫人,不是因为我还对陆星沉有感情,是我知道他们做贼心虚,不敢暴露他们早就领证的事,你别误会啊。” 她语气认真,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满心满眼都是他,生怕他真的因此不开心。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沈时微早就已经将季临川放在了心上。 她知道男人对自己的心意,也更加惶恐怕再度辜负。 季临川伸出手,手指从她的脸颊抚过,而后指尖落在她柔嫩的唇瓣,轻轻碾了碾。 沈时微嘤咛了一声,季临川俯身,贴近她唇瓣,轻声道:“乖乖,看见你在乎我的样子,我真的好开心,开心到恨不得现在就把你带回到拖床上去。” 沈时微瞬间满脸爆红,恰好服务员将菜送了过来。 她急忙将他推开。 季临川轻笑了一声,而后才道:“放心吧,我没有误会。但是既然敢这么对你,我便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沈时微想起他适才下意识摸了摸结婚证的举动,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你有什么打算?” 季临川轻轻一笑:“秘密。” 他刚才看得真切,陆星沉分明是很在乎时微的,只不过,也许就连他自己都没看出来。 等他知道自己真正失去沈时微的那一天,他将……痛不欲生! 第14章 陆星沉带着满脸怒气回到车内,江心蔓跟着他一同上了车。 坐在副驾上,看着神色阴沉的男人,江心蔓低声道:“星沉,沈时微跟了别人也是好事,你何必这么生气呢?” 陆星沉眉眼微抬,看向她的眼神,冷得可怕。 江心蔓心口一跳,瞬间有些委屈地看着他,眼眶泛红:“我说的也是实话,她和那个男人那么亲密,看起来就关系不简单。而且她态度那么嚣张羞辱我们,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她却仗着自己对外陆氏总裁夫人的名头,那么嚣张!” 陆星沉看着江心蔓楚楚可怜的样子,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气冲冲地去指责沈时微。 毕竟,沈时微这么多年的无底线付出,在他的心里,早已认定沈时微和季临川相处,不过是为了气他,让他吃醋罢了。 她的那些过界的行为和小手段,不过都是欲擒故纵。 陆星沉见他不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 她脸上那几滴虚假的眼泪也要落不落的,很是尴尬。 江心蔓有些干巴巴地开口:“怎么这么看着我?” 陆星沉缓缓道:“蔓蔓,我们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吧。” “不行!” 江心蔓想也不想,便下意识地反对。 答案在陆星沉意料之中,但他还是面色冷了几分。 江心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色变了变,急忙磕磕绊绊地解释:“星沉,我知道你是想给我一个身份,让我光明正大站在你的身边,我也想啊!可是谁让我之前嫁过你大哥呢,如果现在叫别人知道我改嫁了你,别人会怎么看我?背后会怎么议论我?你父母又会怎么看我?” 她伸出手,拉住陆星沉的手,哀求着。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江心蔓望着陆星沉,他看她的眼神,叫她心底有些发慌。 可最终,他还是缓缓道:“好。” 可他心底很清楚,也许,给多少时间都不够。 而他……似乎并不如自己想的那样不在乎沈时微。 想到刚才沈时微和季临川的亲昵,他此刻心底堵得发慌。 这段时间,他总是不经意想到沈时微,甚至偶尔会生出她突然回来,出现在他面前,和他道歉,求和好的幻想。 有一种什么东西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悄然失控的感觉。 就在车内气氛压抑,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陆星沉一看手机,陆母来电。 江心蔓也看见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敢让陆母发现她和陆星沉在一起。 陆星沉直接将电话接起,陆母言简意赅:“明天家宴,记得带微微回家来。” 陆星沉捏着手机的指尖一紧,低声道:“好。” 挂了电话,他下意识看向餐厅的方向。 隐约能看见沈时微坐的位置,她的身形被季临川的身形挡住,从他的角度看去,就好像沈时微被季临川拥在了怀里一般。 陆星沉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面无表情地驱车离开了。 第二天,陆星沉直接带着江心蔓回了陆家。 陆母听见汽车声音,急急迎了出来,却看见陆星沉给江心蔓开车门,扶着她的手将她牵下车的画面。 陆母脚步顿住,有些意外。 她这次家宴并没有叫江心蔓,她怎么会来? 江心蔓没有注意到她,被陆星沉牵着下车后,主动冲着他一笑,而后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在大儿子去世后,陆母伤痛之余,也很心疼江心蔓年纪轻轻就守了寡。 所以,在看见陆星沉对江心蔓很是照顾时,她是欣慰的。 觉得这个儿子看似待人冷漠,却也只是面冷心热罢了。 可这会儿看着两人的互动,简直就像是情人之间的相处,她心底那些违和感越来越强。 再想到往常总是来老宅陪伴她的沈时微,许久未曾出现,她看着江心蔓的眼神,顿时冷了几分。 江心蔓一抬头,看见不远处陆母那灼人的目光时,下意识地松开了陆星沉的胳膊,有些慌乱地打着招呼:“妈。” 陆母抿了抿唇,不冷不淡地道:“心蔓,靖宇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未来。我这边有不少青年才俊,一定给你挑个好的,能托付终身的。” 江心蔓的脸上瞬间一点血色也无。 如果让陆母知道她早在五年前就和陆星沉领了证,恐怕是恨不得动手撕了她! 她惨白着脸看着陆母,却只能硬挤出一抹笑,佯作感激道:“谢谢妈。” 陆母再抬头看向陆星沉时,眼神带着几分凌厉:“星沉,心蔓是你嫂子,即便你再同情她,也要注意分寸。你们曾经毕竟是叔嫂关系,叫别人看见你们太过亲密,别人会怎么看心蔓?万一误会她勾引你怎么办?更何况你还有老婆,微微这些年对你多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微微呢?怎么没带她回来?” 第15章 陆母的一番话,含沙射影,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江心蔓的脸上。 她垂下头,眼眶有些泛红。 陆星沉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但到底没多说什么,只是平静道:“她有事,下次再带她回来。” 陆母皱了皱眉,看着陆星沉,语重心长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星沉,谁热恋冷屁股哄着一个人十年,那都是会累的。你可别等到微微对你断了念想,你才知道后悔。像她对你那么好的姑娘,你这辈子都未必能再遇到了。” 以往陆母说这些,陆星沉总是不耐烦听。 可此刻听着,却忍不住有些晃神。 陆母叹了口气:“你们小两口若是吵架了,你也该学会低着头哄哄人,别总是等微微来低头。她是爱你,不是欠你的。” 陆母说完,转身朝屋内走去。 因为沈时微没有回来,整个家宴的气氛有些压抑。 不仅是陆母惦记着沈时微,就连陆父回到家,见沈时微没有一同回来,神色也变了变,主动问了句:“微微怎么没回来?” 沈时微虽然没来,但是却始终活跃在陆父陆母两夫妻的口中。 一会儿是夸她送的茶具,语气欣赏。 一会儿是满意她送的护腰,十分欣慰。 一会儿是惦记她曾经提起的餐厅,欣然向往。 陆星沉听得有些怔然。 他从来不知道沈时微背后为他父母做了这么多,甚至比他这个亲儿子做得还要好。 江心蔓连一顿饭都没能坚持吃完。 吃了一半,借口去洗手间,匆匆躲了出去。 陆星沉勉强陪着父母将饭吃完,暗自寻了过去,就见江心蔓躲在花园里,正垂头擦眼泪,眼睛已经哭得肿了。 陆星沉叹了口气,上前道:“别哭了,我爸妈并不是有意在你面前说这些,你别多想。” 江心蔓再也忍不住,一转身扑进了他的怀抱里,哭着道:“不是有意?他们分明就是故意的!在他们眼里,沈时微千好万好,我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你妈今天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我听,警告我离你远一点。” 她的语气中,不由多了几分嫉恨。 “即便是你哥还在的时候,你妈对我也没有现在对沈时微那么满意。同样是做儿媳妇,她事事都惦记着沈时微,而我呢?他们对我太不公平了!” 陆星沉想到父母的那些话,难得地沉默了起来。 他虽然对家里的事关注的不多,却也知道,不管从前还是现在,江心蔓在对待陆父陆母这方面,都不如沈时微做得好。 江心蔓出身不如沈时微,嫁到陆家算是高攀,她心底又有些心高气傲,总觉得讨好陆父陆母时,失了尊严。 但是,她的家族又要靠着陆氏。 便导致她总是有些扭捏,又卑又亢。 陆星沉眼前不由浮现沈时微往日热情含笑的模样,她处事从容自信,热烈张扬,有着良好的出身和家教,却又放得下架子,不仅是他的父母,陆家那些亲戚也都很喜欢她。 被嫉妒心刺激得彻底失控的江心蔓,并没有注意到陆星沉罕见的沉默,而是继续愤愤道:“我真想告诉她,她惦记的沈时微,和陆家根本没有关系!她的儿媳妇是我!以前是我,现在也还是我!” 江心蔓话音刚落,旁边便突然传来一道夹着冷怒的声音:“江心蔓,你在说什么?!” 江心蔓一惊,和陆星沉一起抬头,只见陆母正满面怒火看着他们,眼神可怕得恨不得将江心蔓当场烧成灰烬。 第16章 她脸上血色尽失,下意识地离开了陆星沉的怀抱,干巴巴地解释道:“妈,你听我解释……” “闭嘴!你别叫我妈!”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陆母已经冲了过来,直接一巴掌扇在了江心蔓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江心蔓惨叫一声,被打得往后一个趔趄,被陆星沉堪堪扶住。 陆星沉赶紧挡在江心蔓身前,对着陆母道:“妈,有话好好说。” 江心蔓躲在陆星沉背后,连陆母的眼神都不敢看。 陆父听见动静,急忙赶了过来。 看见被气得浑身发抖的妻子,他忙道:“怎么了?不是说来喊他们去吃水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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