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也倦极,睁不开眼却犹分出心神听他的声音,心中却散漫地回道:“何须担忧?我本无情,自然无忧亦无怖。” 可那人自然是听不见的,他静了静,她身上便忽然一暖,有什么柔软之物轻覆于她肩头。 他又慢慢开口,声音淡远缥缈似孤山,是极动听又冷淡的,言辞却珍重似许诺:“吾当施汝一切无畏。” 那嗓音低而从容,似沉水之珠,她的心便猛然一顿。 楝树上的紫绫呼啦作响,像是被吹动的风幡一般激烈地舞动,又似野草般疯长,忽而遮天蔽日般遮去外头所有光亮,将苦楝笼在一片阴影之中。 苦楝皱着眉,挣不脱这古怪的梦境,又被推着陷得更深,她什么也看不清,却觉四季变化,她零零散散地说话,有些逾越地打趣道:“原是如此,怪不得从未见你笑过。” 你是谁? 我为何想见你笑? “你悲惜过吗?”那人忽然问。 “我是妖,怎么会感受凡人的悲痛?明知会悲痛,还偏要栽进去,岂不是愚不可及?” “可若你不拿起又谈何放下?” 她极洒脱地笑道:“错了,道家讲无为而治,佛家讲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自然是不取亦不放,方为正道。” “不取亦不放……”那人怔忡道,“你悟了。” 她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她在同谁论道? 她头好疼,在一阵天旋地转般的剧痛之中感受到一片炎热,她再度听到梦中的她好似拽住了谁的手,失态道:“不要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手被极强的法力重伤。 那人抱歉又惶然,一字也说不出。 梦外的苦楝很愤怒,极力想睁眼看清楚是谁。 梦中的她却好似突然清醒了,疏离又客气道:“是我逾越了。” 她何曾逾越?是谁? 到底是谁? 梦中的她垂眸不语,苦楝却非要将迷雾拨开,她强行起身,转头一步步逼近,一定要将那人看个分明。 树上的风却越来越大了,紫色席卷,楝花顿落,那灼人的太阳一点点被吞没了,明净的蓝天也像爬上一丝裂缝的明镜,快要彻底碎开了。 仑者山上的斐孤猛然抬头,看天上那不寻常的异变。 “不好。”他立刻探寻到苦楝所在之地。 是西湖,是那塔下,也是那个人。 他立刻闪身而去,看西湖之上密云席卷,疯长的紫绫绑在树上,是极碍眼的。 苦楝仍紧紧闭目,斐孤神识一探便见她在梦境之中一步步要走近那人。 休想。 他握紧拳头,立刻搅乱了她的梦境。 第118章 阿楝 她往前走,极力睁眼,咫尺之遥,那人巍然不动。 “你……” “你是谁?”她极艰难地开口,抬手去触。 苦楝还没触及眼前的人,便见一团迷雾之中走出一人,那人满身是伤,紧巴巴地握着她的恨水,有些垂头丧气地叫道:“姐姐。” 她一惊,半退了一步。 “姐姐不是答应等我吗?”那人不甘心地开口问道。 她看清的那张面孔眉目如画,眼里似掬着一篙春水,脉脉风流,是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 但她的心却空了一瞬,十分失落——这不是她要找的答案。 但那人朝她走来,没走两步就跌在地上,持剑的手上鲜血蜿蜒而下,他失落地唤道:“姐姐。” 苦楝叹了叹,仍旧对他没奈何,迈步上前将人扶起:“你……” “你总是如此。” 她触及他那袍衫的冰凉,淡淡血痕抹在衣袍上头,那人总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倒显得更惹人生怜。 她想,他惯会如此,她偏吃这套。 “姐姐,我们回家罢。”他开口道。 她茫然地转头看向四周,什么也没有。 她只能点头,轻轻扶着他要往前走。 她看清了眼下,百丈高塔,千丈青云,一片光风气和,可她却怀着满腔无奈与烦闷低头迈步。 只一刹那,她听见那镇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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