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只是在他之前,却先来了个说客 “余姑娘是个苦命人,出去一趟回来家中产业被架空也没了去处,笙笙你往日不是总说关在这后院无趣?不若将她接来府上,王府还能博个有情有义的好名声。” 凌旭眼神发飘,犹豫着说出来意。 鹿闻笙只是静静看着面前这个曾经的生死之交。 “这也是阿辞的意思?” 她语气平静,凌旭心里却没来由一慌。 “哪能啊,他自是以你为主,只是你不知道余姑娘对他有救命之恩,这段时日为了这事儿,他几夜没睡好了。” 凌旭边说边瞟鹿闻笙的神情。 就见她视线落在窗外一道不大明显的阴影上。 他心一慌,刚要起身遮挡,又见她转过头来,扬起的嘴角没有半点笑意。 “既是救命恩人,那就接进来吧。” 她声音太轻,凌旭总觉得哪里不对。 窗外暗处那人却松了口气,脸上浮出一抹愉悦的笑。 他就知道,他的笙笙看不得他为难。 可他松懈过头,全然不曾察觉自己的衣摆漏了陷。 自然也不会发现,鹿闻笙看向窗户的那双眼,再无半点波澜。 大抵是因为愧疚,凌旭前脚才走,傅凛辞就派侍卫送来了一颗手掌大的夜明珠。 “王妃,这是王爷特意为您寻来的,皇宫里那颗都没这颗成色好,要属下说,还是王爷疼人,去哪儿都惦记着您。” 侍卫脸上带笑,献宝似的。 鹿闻笙却挥退了上前要接的丫鬟,心如止水:“烦你带回去,就说,给我一锭金即可。” 她不聋不瞎。 打着救命恩人的名头,这一个下午,府中又是安排人进南边的冬雨阁,又是流水的衣裳珠宝和字画摆件往里头送。 哪样不比这仓库里落灰不知道多少年的夜明珠精贵。 左右也是些带不走的俗物,还不如一锭金来的宝贵。 侍卫面色僵硬还想再说,鹿闻笙却没了耐心,将人给打发了。 外头的热闹却实打实闹了一整日。 当晚余媚雪就住了进来。 既然打定要走,鹿闻笙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她只想安安稳稳拿完那几锭金,然后从这个世界消失。 可耐不住,旁人总想往她跟前凑。 “进府忙到现在才有空来见姐姐,是雪儿的不是,不过王爷素来怜惜雪儿,就连妾室要敬主母的茶都给雪儿省了,今后这怕是常态,还请姐姐见谅。” 余媚雪将鹿闻笙拦在水榭边,语调千娇万柔。 鹿闻笙却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 ‘妾室’? 难怪。 难怪今天的排场这样大 鹿闻笙沉默了很久。 就在余媚雪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她忽然启唇。 “好。” 既然这是傅凛辞想要的,那就如他所愿。 余媚雪却因她的平静变了脸。 “你是觉得我赢不过你?还是觉得傅凛辞只会爱你?” “你信不信,不出三个月我就会取代你,成为这王府后院的新主人。” 话落,她挑衅勾唇,尖叫一声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同时时间,鹿闻笙就听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 “雪儿!” 第三章 夜半寂静,丁点大的声音都能被放的无限大。 鹿闻笙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冲过来,毫不犹豫跳下水池将人打横抱起又匆匆离开。 黑夜深沉都挡不住他脸上呼之欲出的疼惜和惶恐。 鹿闻笙也被他无视的彻底。 直到院内灯火通明,鹿闻笙被侍卫请到了冬雨阁。 才进门,她就看到院内站了一排太医院的太医。 他还真是,紧张的厉害。 鹿闻笙掐着指尖,前脚刚进屋,就听傅凛辞的质问兜头砸下。 “是你点头我才将人接进府,如今你又在闹什么?” 鹿闻笙闻声皱眉,还没开口,余媚雪就在里间委屈的哭出了声。 “姐姐大抵是见我未曾去敬茶行礼,怪我仗着王爷的宠爱失了规矩,雪儿已经知错,雪儿再也不会了,还望姐姐消消气。” 傅凛辞的脸色瞬间落下来。 “雪儿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给你管家权不是叫你以权压人,你从前明明那般良善,如今怎么成了这般摸样。” 他言辞犀利,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这罪名扣在了她头上。 可从前,她在宫内和小皇帝拌嘴,他都会无条件将她护在身后。 如今,他真就这么喜欢余媚雪? 鹿闻笙眼睫颤的厉害:“所以你报答的方式就是无视曾经给我的承诺,纳她为妾,为她大张旗鼓请了半个太医院的太医,让我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她腰间装金锭的荷包已经鼓起来。 不过才短短两日,她就连续收到两锭。 他可还记得她曾说过,满了十锭,她就会走? 傅凛辞也看到了荷包。 像是想到什么,他心里闪过一丝慌乱,本能起身拉住她的手。 还没开口,又见里间余媚雪一手抚上小腹,喜极而泣。 “温太医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和王爷的骨肉真的无” “喊什么!闭嘴!” 傅凛辞心间发颤,惶恐将鹿闻笙拉到门外。 可她不傻。 她听见也看见了。 所以,傅凛辞的急不可耐,他的慌不择路,他的大张旗鼓,为的都是余媚雪肚子里的孩子。 他和她,连骨肉都有了。 鹿闻笙以为自己不会再难过。 可这一刻,她还是红了眼。 也是,他多喜欢孩子啊。 当年得知她舍命救他伤了根本再难有孕后,他寻遍天下名医只盼能有个和她的孩子。 也是她天真,还真信了他后来那句“既是命中无子,那便不再强求,今后我便守着笙笙过一辈子”。 屋内,余媚雪还在委屈啜泣。 傅凛辞却置若罔闻,牢牢拉住面前人的手:“笙笙,这些我都能解释,但是以后别靠她太近,好不好?” 他眼中一半疼惜一半担忧。 那百般挣扎的神色,却如一盆凉水自头顶浇下,浇的鹿闻笙血液都冰凉。 她抽回被他紧握的手,后退一步,眼底笑意晦涩又凉薄。 “那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我这个‘滥用职权,苛待姨娘’的王妃?” 傅凛辞闻声,本能要反驳。 可屋内余媚雪的哭声不断,他回头看了眼,狠了狠心。 “雪儿身子有孕,易多思,今日起你便将管家权暂交她,等她生下孩子,我将那孩子和管家权一并给你。” 鹿闻笙听过,只觉这几年的真心付出当真一文不值。 不说别的,就他府上的收入,若无她气运的加成,以他那穷苦的命数,能留下什么? 她余媚雪又是什么身份,替她执掌中馈? 傅凛辞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传我口令,王妃身子有异,今后府中事务全权交由雪姨娘代为掌管。” 待人散尽,傅凛辞软了眉眼,将人带到屋内小心搂进怀。 “笙笙安心,虽没了管家权,可有我在,府中绝无人敢欺辱你。” 他语气小心,眼底的爱意不似做假。 余媚雪却挑衅扶着肚子坐在不远处。 唇角一张一合,无声之间满是得意。 “姐姐,你斗不过我的。” “你的一切,都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余媚雪眼中尽是势在必得,鹿闻笙情绪却愈发淡漠。 她从不屑去争一些留不住的东西,更何况,她不日就能回家了。 她走,这些因她带来的财气大运又能留到几时呢? 只希望到了流落街头的时候,余媚雪还能如今日这般得意。 第四章 推开面前男人,鹿闻笙心口翻涌的情绪渐渐平静。 之后几日,她几乎再没出过门。 大抵是觉得愧疚,傅凛辞又命人送来了三个金锭,还有珠宝阁最新款的头面。 这是傅凛辞从前惯用的法子。 每每惹了她就这般。 只是以往,东西都是他亲自送。 这几次,来的却都是他身边的小厮。 “王爷说近日公事繁忙,等忙过这一段,便好好陪王妃。” 然,傅凛辞大抵不知。 自从他卸了她的职捧了余媚雪后,这后院的丫鬟婆子几乎都被余媚雪收买。 所以不论是他前日陪雪姨娘在东郊别院泡汤泉。 还是昨日亲手为雪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打了一对长命锁。 又或是今日一早雪姨娘思亲落泪,他顾不得上朝,火急火燎命人套了马车带雪姨娘回家的事。 她听的,都是一手消息。 也难为他‘公事繁忙’,还能分出零星的心思来敷衍她。 鹿闻笙抚着手中冰凉的金锭,刚想装进荷包,余光就瞥见一抹亮色衣角。 下一秒,她手里的金锭便到了余媚雪手中。 “姐姐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手里三锭金锭都够王府半月开销了,如今京外难民聚集,府中当开源节流乐善好施。” “妹妹知道姐姐素来心善,妹妹就替姐姐将这三锭金兑成米粮分给城外难民了。” 她挑衅一挥手,立时就有婆子上前来整理那头面首饰。 鹿闻笙哪里不知道她这是想立威风。 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惹官司,敛了心神:“头面你拿走,金锭留下。” 余媚雪却不依:“王爷既然把管家权给了我,我自是要好好管理,姐姐就别在这时候跟妹妹赌气” 她话未说完,鹿闻笙懒得再听,直接上手拿了金锭装进荷包。 “东西是傅凛辞给的,你执掌中馈也管不到他头上,若还有异议,你让他亲自跟我说!” 鹿闻笙是不惹事,她也绝不怕事。 余媚雪要男人,要执掌中馈,她全忍了,可他们若要拦她回家,她绝不就范。 余媚雪气红了眼。 指着她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最后捂着眼就跑了。 周围下人一个个埋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当天夜里,傅凛辞便来了。 他身上染着外头的风霜,鹿闻笙只着中衣,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从前见她这般,早吓的脱了外衣拉着她去火炉边暖身的男人,此刻却面色凝重。 “你可知错?” “不知。” 如果说,拿回自己的东西也算错,那她无话可说。 傅凛辞的脸却沉到谷底,眼中满是失望。 “不知?雪儿今日来你这一趟回去就见了红,若非发现及时,她今日便会一尸两命!如今她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我知你被她分了权心有不甘,可你怎能如此害人性命?” 又是一次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扣锅。 鹿闻笙一颗心几乎要被他那双眼贯穿。 “你觉得毒是我下的?” “郎中说她中的是蛊毒,除下蛊之人,没人能解” 傅凛辞双眼猩红,合上又睁开,里头只剩失望和无力。 “笙笙,这是你当年最擅长的。” 所以,这便认定是她了。 鹿闻笙掐着控制不住发颤的手,只问了一句:“你可知,她今日来都干了些什么?” 傅凛辞皱眉:“我知你委屈,可她也只是想救难民。她说了会用你的名义布施,怕你不开心,还特意让我送枚玉镯过来赔罪,你还有什么不满?” 所以,这就是他昨日说的,有他在便不会让任何人欺辱她? 鹿闻笙深吸口气,低眉顺眼的笑了一声,连语气都显得平静。 “我说了我没做过,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她中的蛊我解不了。” “你若不信,我也可如她的愿自请下堂让出主母之位,也省得你日日担心我伤了你心尖尖上的人。” 她话音才落,傅凛辞心头瞬间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他柔了眉眼抱住她安抚。 “笙笙你惯会与我说笑,我们说好要白头偕老的,你乖一些,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我们就能和之前一样了,好不好?” 他声音还和从前一样柔和,鹿闻笙却觉得那双眼睛陌生至极。 她无声将人推开,解下腰间成婚时他送她的龙凤环呈上。 “她闹出这些无非是要王府主母的位置,我知你舍不下她和她腹中孩子,我也不强求。” “所以,自请下堂是真,今日归还信物,也盼君成全,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一字一句说的又轻又和,傅凛辞脸上的笑意却彻底崩开来。 猩红着眼刚要开口,又被门外侍从的声音打断。 “王爷不好了!姨娘体内蛊虫发作吐血,大夫说如今唯有下蛊之人的心头血做药引方可救命,再晚,就来不及了!” 第五章 侍卫话落,屋内落针可闻。 鹿闻笙也沉默的等着傅凛辞的后续。 等着,他最终的选择。 意料之中,他脸上阴郁松散:“笙笙,此事到底是因你而起。” 因她什么? 因她不该嫁给他? 还是因她不该信了他的那些口头承诺? 鹿闻笙仰起头,眸中氤氲被风吹的晃荡。 她嗓子不受控发哑。 “傅凛辞,你可还记得我才是你明媒正娶发誓要敬爱守护一辈子的发妻?” “可雪儿和她腹中孩子不能有差错,我知你不喜她,我答应你等孩子出生我便将她送走再将孩子放在你膝下。反正也就一点心头血,你不是也为我剜过?吃几副补药就能补回来。” 傅凛辞终于不再伪装,态度也变得强硬。 鹿闻笙看着他递过来的匕首,小腹隐隐坠痛。 他也记得,她曾为他剜过心头血。 那时醒来,他拉着她的手发誓会用一生报答,这便是他的报恩吗? 鹿闻笙含泪的眸冰冷。 门外跟着又传来一道丫鬟的哭腔。 “求王爷救命!我家姨娘快要不行了!” 傅凛辞脸色变了又变,眼底最后的疑虑也被惶恐替代。 “笙笙我会还你,我保证。” 话落,尖锐的匕首径直刺入心口。 鹿闻笙疼的满脸冷汗,手里的龙凤环也再握不住,落在地上,碎了一片。 傅凛辞心有不忍,错开视线:“笙笙别怕,很快,结束后我会给你找最好的补药,保证不会留疤。” 他声音温吞发颤。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拼尽全力推开他伸来替她擦汗的脸,疼的发抖。 “傅凛辞,你最好永远不要后悔!” 回应她的,是傅凛辞复杂的脸,和一句坚定的:“不会,我说过雪儿不能有事。” 说完,他拔了匕首离开。 鹿闻笙也再撑不住,彻底失去意识。 ?d 再醒来,天已经大亮。 她屋里就一个女府医。 府医口不能言,见她醒来,皱眉对她打着手语。 鹿闻笙勉强看明白了,却在明白的那一瞬,白了脸。 她不敢置信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抬头确认:“你的意思是,我有孕了?” 府医点头,眼底藏不住欣喜。 鹿闻笙却如晴天霹雳。 为什么偏偏会是这个时候?! 府医只当她是欣喜过了头,还在那用手语拼命告诉她该如何养胎。 鹿闻笙却一句都看不进去。 她脑子飞速翻转。 想起这段时日的种种,想起昨日傅凛辞剜她心头血时的决绝,几乎瞬间她脑子里就有了决断。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她一把抓住面前府医:“这件事傅凛辞可知道?” 府医怔愣一瞬,摇摇头,打着手语告诉她:“王爷一直守在雪姨娘处,还不知情,不过王爷要是知道,肯定开心。” 不知情,那便好办了。 鹿闻笙将人打发走。 给心口伤处换好药后,直奔皇宫。 就算要走,她也要先和离。 穿书规则便是如此,穿书者任务完成归家的同时,书中角色也会因各种缘故离世。 昨日一事后,她下了决心,就算是‘死’,她也不要以他傅凛辞夫人的身份入棺。 她不想给他留任何东西! 御书房外,公公早就熟悉了鹿闻笙和皇帝的相处之道。 想着里头没有外人,他一如往常没有通报,直接让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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