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龙的共妻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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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 我后来让他们进了房间，炒了一大桌子的菜。我将筷子拿给静和，却被儿子一把抢走。他闪着泪花，问我。 “妈妈，为什么你不先给我！我明明才是你的儿子！” 静和不敢说话，躲在我的身后，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饭菜。我默默地把儿子手中的筷子扔到一边，又重新给静和拿了一双，淡淡道。 “静和，别人抢你的东西，你要记得抢回来。” “妈妈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她小脸突然笑的明媚，回握住我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做了很多营养汤，静和不像儿子。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营养不良。我一直在给她补营养，从未间断。今天过生日，我更是换了样的给她做了许多。可一向不爱喝营养汤的儿子却抬着头，望向我。 “妈妈，我也想喝，你能不能以后都给我做。”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 我告诉他们静和是我从孤儿院带回来的，我并没有生孩子。吃饭的途中，江凯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眼睛里盈满泪水。 “叶槿，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和我回去吧，别闹了好吗，算我求你。” “当初是我错了，我承认还不行吗，你当一切都过去了，好不好？”他说。我不信。好想我，还非要等了一年才来？好想我，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说。江凯，你不觉得一切都来的太晚太晚了么。我把肉夹到静和碗里，勾唇笑了笑。 “我们已经离婚了，江凯。” 他说要我忘记，当所有的事情都从未发生过。他说一切都是他的错。可现在的我，不在乎是非对错，也不在乎他们了。爱或者不爱，对我都已经不重要。人总不能一直的活在过去。我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我抬头，眼神坚定。 “江凯，让一切都过去吧。” 第一十六章一切都过去了那一瞬间，江凯想过很多次措辞。他要怎么说。说他被江太太关了起来，说他这一年里，自己被逼着不允许出来见她。还是说自己一直都很在乎她，之前都是装的。他说不出来。她会信么？她会觉得他是装的。她的眼里满是平静和坦然，她依然笑着，可是她不爱他了。 — 当晚，雨下的很大。和我离开安城的前一晚一样。他们没有离开，江凯跪在雨中，仍是一遍一遍的求我。 “叶槿，我承认之前都是我的错，能不能和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 “你带着这个小姑娘颠沛流离，你就幸福了么？” 我摸了摸静和的头，笑着答。 “我很幸福。” 我本想拉儿子进房间，但儿子不愿意，他抓着江凯的手，小小的脸上满是执拗。在这一点上，他很随他的爸爸。一直都是。不爱我随他爸爸，执拗也随。我自顾自地笑了笑，从衣柜里挑出一件衣服，披在了儿子身上。儿子哭了，把衣服狠狠地揽进怀里，脸上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妈妈的衣服不能浇，浇了妈妈就不喜欢了。” “妈妈…就不喜欢了......” 他想通过这些换回我的母爱，可他不知道，我已经丧失了爱他们的能力。那时，是他们亲手把我推入了深渊。如今却站在深渊以上，伸手拽我上来，问我幸不幸福。可一切，早已太晚。儿子和江凯在雨中跪了多久，我不知。我只是像可怜路人一样，给他们递雨伞，递雨衣，最终合了门。雨再大，人总是要睡觉的。我的过去不光彩，我也不愿再记起。 — 从那开始，江凯意外的执着。他在南城买了一个房子，正坐落在奶茶店的旁边。他说:“无论如何，只要你一天不答应我，我就一天在这里。” 他每天领着儿子赶到奶茶店，日落时，又匆匆忙忙赶回去。奶茶店经常堆满他送来的鲜花，蛋糕，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礼物。可我已经不是年轻，不爱鲜花，也不爱蛋糕了。静和太小，吃不了甜的，江凯送来的蛋糕，大多都让我给了路人。儿子很乖，不会像以前那样争这个，吵那个，他总是主动讨好我，喊着。 “妈妈，你能不能再给我做一碗营养汤，我还想喝。” 我有时点着头同意，可再也不是因为爱他。曾经的爱早都已经被时间磨灭，爱出者爱返，我不过是为了偿还他爸爸帮忙的恩情，仅此而已。许是怕我生气，儿子开始慢慢的照顾静和。我也曾看到他眼中闪着的泪花，或者是哪次看到我对静和好，突然瘪起的小嘴。只不过我都装作看不见，也不在乎他是否难过。我不知道江氏集团怎么允许自己的儿子长期做着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敢把自己江氏的血脉扔在这样一个小县城培养。就像是我不明白他怎么忍心放弃了自己喜爱的游乐园，放弃了自己喜欢的那些小玩具。这里没有大城市的喧嚣，也没有大城市的朋友。儿子从来娇惯，他又是在这个小县城如何生活下去的。但一切都没有答案。江凯依然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包揽奶茶店所有的工作。儿子也蹦蹦跳跳的在我身边帮忙。我突然觉得很可笑。要是哪天媒体突然发现，世界顶尖的江氏集团继承人却在小巷里卖奶茶，或许又是个大新闻吧。我有时也会看着他忙碌的背影静静地发呆，毕竟，那也曾是惊艳了我一整个青春的人。他偶尔回头，悄悄看我，对视时，他就插着兜一脸的得意。 “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不，我爱的是我曾经那回不去的青春。小巷的日子太惬意，不下雨时，我们就靠在凉椅上，看夕阳，听风。这好像曾是我梦里多少次幻想过的未来。江凯问我“如果我当初不故意气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走。” “要是我当初不签那个离婚协议，是不是我们就有以后。” “要是当初那天早上，我和你道歉，是不是一切都能重来。” 可是没有如果，没有要是。我望向一望无际的云海，勾了勾唇。 “不知道啊，一切都过去了嘛。” 一切都过去了。或许人生，本是一层叠着一层的遗憾，没有人能一直美好，也没有人能一直如愿。或许哪天午后，发现自己曾经在乎的人都已经忘记模样，在乎的事情也都变成了释然，曾经承诺过最难忘的誓言也再记不起一丝一毫。江凯准备要走了。第一十七章求求你了，妈妈江家不会让江凯待在这里太久，他是一个公司的总裁，是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他早晚都要回去，继续他的生活。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日子走的那样快，某天午后，他拿着自己刚挂断的电话，走到我身边。怔怔的看了我好久，伸手递给我一束花，开口。 “叶槿，我要走了，这次走可能要好久。” 我点了点头。听到这个消息，竟然没有丝毫的难过，甚至是释然。他走了，没人在打扰我，我就可以放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儿子走了，没人打扰静和，静和就可以安心的做作业了。临走时，他问了我很多遍要不要和他一起。 “这一次，你真的不走了么？” “我会对你好的，我们一起回安城，我保证会让你很幸福。” 我举起静和的小手摇了摇，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奶茶店。 “江凯，我已经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已经很幸福了。” 他说他不会再娶，他的心里永远会有我的位置。他还说事情结束了，他还会再回来。我，莞尔一笑，说随意。儿子不愿意走，拽着江凯的衣角哭的撕心裂肺。 “爸爸，为什么，为什么要回家，我想和妈妈在一起，我想和妈妈永远永远在一起。” 又问我:“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以后乖乖的，我喝你给我的营养汤，我也不会嫌弃你做的小蛋糕，妈妈求求你了，妈妈，” “求求你了，妈妈，和我回家吧，我不想做没有妈妈的孩子。” 我塞进儿子兜里一颗糖果，摆了摆手和他说再见。江凯冷着脸，叫管家把儿子拽进了车里。我目送着车消失在小巷的尽头，回想起这几天江凯说过的话。 — 江凯说了很多。他说对不起，说当初没想到我真正的会离开，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说他后悔过很多次，可一直都放不下自己的身段，也不愿体面的说声抱歉。我一直都知道。他嫌我太过普通，撑不起别人对他的赞美，也不配站在他身边。可知道我在安城定了居之时，他才真的慌他发现自己再没有一点心情去做别的事情，他发现自己的脑海里总是闪过熟悉的身影。他说他每天都守在自己的手机旁，渴望着我哪天突然给他发了条消息，又或是问候一句早安。可什么都没有。他的手机安静地过分，我也再没一声关心。他开始转移注意力，去酒吧里认识新的人，熬夜打着电话给齐琳，可渐渐地，他发现，他好像真的爱上我了，好像真的忘不掉了。他拿起手机，将那句你还好么，打了删，删了打，不知考虑了多久，最后才换回来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我打趣着笑他。 “当初你可是咱们高中里数一数二的人选，要是公布出已经单身，肯定有很多人会喜欢你的。” 他默了默，猩红着眼，执拗的把我揽在怀里。 “我真的知道后悔了，你能不能回去？” 他也说儿子，他说他很恨儿子，他怪了儿子很多次。我离开的日子里，他讨厌儿子，讨厌儿子因为一点事情就哭个不停，也讨厌着儿子一直哭着喊妈妈。因为那样，他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理防线又会被一次次的击垮，他好不容易忘记我，又会被一次一次的提起。直到一年过去，他才终于忍不住了，坐了5小时的飞机离开了南城。他说他想过很多次我见到他的样子。是开心的跑过来抱住他，或是像原来一样冲过来在他的额间落下一吻。可是都没有。我只是牵着陌生女孩的手，平淡的笑了笑，没有一丝的高兴，也没有一丝的感动。那一刻，他知道我不爱他了，他才觉得，一切都来的太晚太晚了。我也想过，或许那天他不曾对我说重话，不曾将离婚协议扔过来，或许我们是否还会有未来。可一切都不重要了，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我的心里不再在乎他，他来亦或是走，都再与我无关。我们像两条无限延长的平行线，再不相交。第一十八章不了，我已经找到自己爱的人了街坊邻居们看到江凯走，都纷纷起了八卦心，问我。 “呦呵，小姑娘，为什么不和那样个大帅哥在一起莫？” “我瞅着他对你好的嘞，怎么的不愿意呢？” “年龄不小啦，也该找个对象啦。” 我拉着静和的手，也笑着回。 “就是一个路人，来住两天，现在离开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静和摇了摇脑袋，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往我的怀里钻。 “妈妈，我以为你会不要我了。” “我以为你会和他们走，不喜欢静和了呢。” 我蹲下身，捏着她的小脸，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揉了几下。 “妈妈会永远和你在一起，静和乖，妈妈不舍得丢下静和的。” — 我的日子在喧闹过后，又一次回归了正轨。奶茶店比以前多了一些人，有了点名气。我找了个雇工，和我一起照看。奶茶店的生意小忙，恍然休息时，我就依然坐在凉椅上乘凉，守着夕阳，乘着晚风。儿子经常给我发消息。 “妈妈，我今天考了100分。” “妈妈，你知道么，我今天自己学会了营养汤的做法。” “妈妈，我今天特别乖，帮爸爸做了家务。” “妈妈，爸爸说我这次期末考了100分就带我去见你。” “妈妈，我好想你，你能不能来看我一次，能不能回来看看我。” 我一下又一下的翻着聊天记录，心中却再毫无波澜。人的心太小，装不下很多人。我总是记起从前。记起从前我事无巨细的照顾他，记起我从前把他捧在手心里，怕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记起他一句爱吃，我跑好远也要给他最爱吃的蛋糕，却被他一把推翻在地。也记起他摇着齐琳的手，满脸狰狞的骂我。 “你个坏女人，根本不配做我的妈妈，我要让齐阿姨当我的妈妈，你死了才好，我最讨厌你！” 或许人都是这样的，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曾经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他才恍然有了几分怅然，几分怀念，小孩子也一样。我默默地按掉了手机，终是一句未回。我承认，我已经不爱儿子了，更不在乎他是否进步，是否健康，不会担心他吃饱，亦或是穿暖。 — 江氏集团的发布会上，江凯在聚光灯下说出的话，让全媒体都震惊了。 “我将会放弃继承权，因为我有我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年轻的时候，太过于自负，错过了很多人很多事，我想尽我的全力去弥补。” 江凯的话一举冲上了热搜，江夫人气的在媒体下留言“都是戏谈，给我删掉！” 闺蜜也打来了电话。 “你真的不再回头了么，你自己一个人带孩子，确实不方便，要是有一个人照顾你......” “江凯他有钱有颜，现在又对你这样忠心，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为什么不试试呢？为什么不回头呢？是啊，是个好问题。我自己曾经也想过好多次，可人的心死了，对一个人彻底失望了，还怎么有信心将曾经一点一点的粘起，又怎么重新面对一切？生于这世上，或许没有人不是千疮百孔的。可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回头。我打断了闺蜜的话，音色中带了几分坚决。 “不了，我已经找到我爱的人了。第一十九章若是要她一颗肾，我宁愿死我曾经以为系统抹杀的是我所有的七情六欲。可渐渐地，我发现我会担心静和，会在意静和的一举一动，也会在某天午后，看到那人笑容时，心中莫名染上几分暖意。我才明白，系统抹杀的是我对江凯和儿子全部的感受。而我的七情六欲，一直还在。顾思言，这趟小巷里的高材生，985的程序员。遇见他时，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不相信这世上白头偕老的真情。也害怕自己嫁人，会对静和的生活造成影响。好像重重的问题阻隔我们在一起，又好像我们注定会在某一瞬间错过。我总是笑着说:“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曾经有过自己的家庭，而你还有更好的未来，不应该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 可他不听，摇着手上的东西，每次干的更加卖力。 “只要我喜欢你，一切都不是问题。” 他有着年轻人的那股狠劲，20多岁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一旦认定了便要拼了命的得到。他追了我一年，像工作一般的兢兢业业。终于在某天回家，黑暗中，他攥住了我的手。不知是夏夜太静，一瞬间，我仿佛听见自己磅礴的心跳。他红着眼眶，将我揽在怀中，手揉了揉了我的头发，靠在我耳边低语。 “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真的很喜欢喜欢你。” “我不在乎流言蜚语，不在乎过去，我喜欢的只是你。” 我也终于被击的溃不成军，迎着晚风，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他说:“我从来不信什么命运，都是假的。我说有缘分就有缘分。” 他那天开心的像个孩子，逢人就说叶槿是我的女朋友喽，叶槿是我的女朋友喽。他拽着我的手，穿梭在小巷中，踩着影子，一步一步，连眉梢都染了几分笑意。我问过静和，喜不喜欢顾思言，若是他做了她的爸爸，会不会不自在。但静和只是抬起小脸问我:“妈妈，你喜欢叔叔么？” 我没答。她突然扑进我怀里:“妈妈，你喜欢我就喜欢，妈妈开心了，静和就也会开心。” 我才知道，原来被爱是这个感受。原来，真正爱你的人真心的希望你幸福快乐。 —— 江凯最终也没能去找叶槿，他被夫人关了起来，一关就是三年。 “我们江家怎么能生出了你这样一个没出息的！你是要气死我啊！” “当初是你自己不要人家的，现在你又在干什么？最终你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江夫人火冒三丈，将江凯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江凯一把推翻桌子，疯了一样的大喊。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当初是你设计的车祸，是你让我失忆，你对你的亲生儿子，就是这般狠心！” “你问过我的意愿么，你问过我喜不喜欢齐琳么！” “你让叶槿给我一颗肾，你问过我愿意么，若是让她那么痛苦，才能换回我一条命，我宁愿死！” 江凯疯了，心像被人攥住一样疼。他不敢信他的女孩是怎么忍住这些事情度过的这些年，不敢相信他一次次伤害她时，她有多么痛。第二十章叶槿要结婚了叶槿走后，江凯总是想起与她的过往，她的面孔不知怎么的，在他的记忆里越来越清晰。哪天午夜梦回，他从床上醒来，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了他一个人。他摸着凉了半边的床，想起了那些年。他记起来了，通通都记起来了。泪顺着枕头一点一点的滑落。窗外，是一弯冷月。江凯还是偷偷的逃走了。时隔多年，再次踏入南城，天气还是冷的可怕。街上风寒露重，行人匆匆。他寻着手机上的位置找到了一家别墅。别墅很大，处处精美，没有亮灯。眼看着天色渐晚，他缩在马路的一旁。等待的时间，他想了很多。他害怕，这些年的时间里，有没有太多的变数，他害怕，一切都再来不及。江凯站在远处，黑夜里，他看见有两个人向这边走来。一高一矮。他看着女孩一蹦一跳的揽着那人的胳膊，卸下了所有盔甲，笑的那样明媚。才发现，现在的她也会撒娇，也会惦着脚吻上那人的额间，只不过，那人都再不是他。他勾了勾唇，躲在小巷的一隅，心却像被人掏出来一样疼。他知道，他又一次来晚了。这次，他是真的没机会了。他刚想转身，女孩就叫出了他，她拉着那人的手一蹦一跳，笑容像四月的春风，那样温暖，那样肆意。黑夜里，江凯看见他的女孩眼里闪着而别样的光。是幸福，是坦然。 “江凯，你怎么来了，要不要来进来吃点。” 叶槿笑着，拽过身边的人，头一下扬的老高。 “我的帅气男友，顾思言。” 江凯嘴角抽了抽，点头示意。看得出来，她过得很幸福，已经不再需要他了。江凯望了望天，摇头。 “不用了，我就不吃了，碰巧出差路过。” 叶槿想不明白，出差为什么会路过小巷，又为什么会来如此偏僻的小县城。但她还没来得及想，就又被人掐住了脸颊。顾思言眸中带笑。 “又想什么呢，回家了。” 她回家了。路灯打下几分柔和的光，江凯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唇，叶槿和他的故事就这样落幕了。 — 叶槿要结婚了。嫁给她最爱的顾思言。成婚当天，江凯翘了所有的会议，独自站在了台下。看着台上女孩幸福的笑容，他抬手发了一条微博。 “未来，祝安好。” 儿子长大了，懂事了一点，可如今还是黑夜里嚎啕大哭，喊着要找妈妈，喊着不想做没妈的孩子。江凯抬手拍了一张照片，叶槿的幸福定格在那小小的相册里，发给了儿子。 “你的妈妈现在很幸福，我们以后都不要去打扰她了。” 一瞬间，他的泪水仿佛模糊了。他记起他们那年婚礼，女孩一袭婚纱，含着笑，满脸都是惊喜和羞怯。再一瞬间，又看见女孩站在台上，仍旧羞涩的笑着，脸颊挂了一丝柁红。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可如今，站在台上的再不是他。她爱的，也再不是他。第二十一章你和叶槿，不是一路人叶槿走后，江凯查了半年，终于将所有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那年的车祸，是江夫人的早有预谋，为了拆散他们，为了让江凯继承江家，为了和齐家联姻，江夫人费劲心思，营造了一场车祸。却没想到，意外让江凯没了一颗肾。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爱的人，自己那些年受到的苦痛，通通都是来源自己的亲妈。只不过后来，人算不如天算。他失忆了，顺利和齐琳结婚。他忘记了叶槿与他的那些年，忘记了叶槿的好，忘记了他们曾经一字一句许下的誓言。他伤透了她的心。江夫人也哭了，她说她害怕，江凯的爸走之后，是她一个人将江凯拉扯到大。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个位置，江凯的叔伯们手里还拿着大把的股份。当年她一个中年女人，她不知道怎么做。她算好了一切，也禁锢了自己儿子的幸福，也危害到了叶槿。她知错，可是无论再来多少次，她还会这么做，她没有她的选择，也没再渴望江凯的原谅。所以当江凯一次一次的问她：“为什么？”时。她哽咽住了。江凯问她：“你就那么爱权利么，你就那么没有人情味，你知道什么是感情么？” “你懂什么叫做爱情么？” 江太她的确不懂，因为那年，她稀里糊涂地嫁给了江凯的爸爸，她也只是那个年代普通的女孩。她吃过苦，知道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她不忍心，让自己的儿子在吃一遍苦。她笑了，支支吾吾的答。 “妈妈不懂，但妈妈只想你少吃一些苦。” “妈妈懂得，这一路走来的艰辛。” “妈妈不求你原谅，也不求你理解，只求未来的日子，你能开心。” “你和叶槿不是一路人，放过她吧，也放过自己。” 真相，已然大白， — 他把当年的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才发现自己欠了她太多太多。江凯把江太的股份从公司里全部剥除，这是他最后的决定。那是他的母亲，他想不出别的方法，她纵然有错，可爱无错。或许他们站在不同的立场，江凯无法共情当时的江太，但不否认，她仍然是一个爱儿子的妈妈。江凯很少回家，但也常常往家里寄去一些东西。里面有儿子爱吃的零食，有他在外国带回来的玩具，有他给江太的保健品。老太太和自己的小孙子在一起玩，还算开心。除了儿子时不时的喊着要妈妈以外，再没有其他，他偷看过儿子的日记，里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被泪水打湿过。上面写着。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我想你做的营养汤，想你笑着给我织的小毛衣，你不在，再也没有人督促我写作业，再也没有人那样清楚的记得我的生日，爸爸忙，我常常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你告诉我说男孩子顶天立的大丈夫，可我偶尔还是很害怕很害怕，我害怕房间里突然出现的响动我这些天经常做梦，梦见妈妈笑着叫我起床，我多希望梦再长一点，那样，妈妈就永远都会留在我身边了。” 是啊，江凯合上本子，他也好想叶槿。他翻出手机，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忙了好久，他轻轻地点开聊天框。一遍一遍的看着曾经他们的聊天记录。她留下的，只有这些了。第二十二章人生小满，胜万全 — 所有的事情都已尘埃落定。那些年的误会早已烟消云散了。齐琳的善解人意，齐琳的贤惠，通通都是装的，她在乎的不是江凯，而是江氏集团的继承人。叶槿走后，她所有的面具都被揭了下来，她不在亲切的照顾江雨寒，不在让江雨寒叫她妈妈。每当江雨寒跑着过去，找她时，她都会不耐烦的推开，然后咒骂一句。 “滚开，别把我的衣服弄脏了，臭小孩。” 她对他，她对江家，始终都只有利益。而她逼走叶槿，只不过是想堂堂正正的嫁入江家，作为江家的儿媳后，她才更能光明正大的为自己谋利益。这些年，江凯不停的在寻找齐琳的把柄。他翻出了很多证据，终于发现齐琳的公司不符合标准，非法受贿，当年欺负过叶槿的人，他通通都没放过，他让他们付出了该有的代价。可当他让一切都归于平静时，他才发现，做什么都没有用了。闲来的时候，江凯就去叶槿的房间，慢慢地看着房间里的东西，他又把她的房间恢复了原样。看见那些东西。他仿佛又见到了那年的叶槿。他也想忘记，可是安城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弄丢了那年满眼都是他的女孩。他时常望着百叶窗发呆，空荡的房间只余了他一人。这天，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这已经是她走后的第五年冬了。窗外大雪纷飞，楼下车灯连绵成片。恍若隔世。他突然记起，好多年前的这一天，女孩守在他的病床前。哭的满脸泪痕。他默默地擦干她的泪，发誓说一定要娶她。最后，他却食言了。某天夜深，他又从房间里醒来。近些日子忙的很，胃疼的可怕。窗外，一弯冷月。他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墙上的钟在滴滴答答的向前走。时间在向前走，他的叶槿永远留在了他的过去。他又一次记起。南城的那年冬，他的女孩嫁给了别的人。她也祝他幸福，祝他找到自己喜欢的人，眼神真诚又坦然。他们终究再无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