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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兵,请雪庭为他占卜。 “舅舅的占卜很准吗?” 觉岚笑嘻嘻道:“凡人怎么能窥测天命?不过是求一个安心罢了。” 周刺史需要一个契机。 只看深受信徒尊敬的雪庭愿不愿给他一个完美的借口。 九宁直觉梅林里那个阴郁少年会对江州不利,找不到雪庭,转而去找周嘉暄。 广场的俗讲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僧人的故事讲到最高潮——恶人被严惩,好人得到好报,完美的大结局。 听者们纷纷叫好,女人动情落泪,男人情绪高昂,不必僧人提出香油钱的事,等俗讲结束,观众们会自发捐献香油钱。 九宁望一眼黑压压的人群,找到周家人所在的雅席,疾步穿过曲折的回廊,拐弯的时候一不留神,和从小道上拐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她撞了个头晕目眩,对方却像一堵墙一样,纹丝不动。 来人沉声问:“这么急做什么?” “二哥?” 九宁揉揉额头,抬起眼帘,果然是周嘉行。 “你下山去了?” 他刚刚走来的方向通向山下。 “出去交代点事情。”周嘉行说。 “你很忙吧?” 九宁注意到他身后的几个亲随神色严肃,不知道他们这么全副武装是要去做什么。 莫非他们的商队这次带了不少宝贝,怕遇到劫匪? 周嘉行眼神示意亲随们退下,“还好。” 都说还好了,那肯定是真忙。 九宁低头,看到手里还拿了一枝梅花枝,顺手往周嘉行跟前一递:“二哥,送你。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她觉得这句诗很适合周嘉行。 周嘉行接了梅花,很认真地端详了片刻,让亲随帮他拿着。 九宁不禁笑出声,其实她只是想和他开个玩笑,不过看他这么严肃,她没敢说打趣的话。 “二哥,你以前看没看过傀儡戏?” 周嘉行摇头。 九宁伸手拉他的袖子,“我带你去看,今天演《荆轲刺秦王》,你肯定喜欢。” 年轻郎君都喜欢,连周嘉暄也挺爱看的,看了十几遍也不腻。 周家的雅席正对上演傀儡戏的高台,内设雅座,纱帐飘扬。 小沙弥领着九宁两人进去,十一郎和其他房子弟看到他二人进来,瞠目结舌,犹豫着没上前招呼。 九宁没理会他们,让周嘉行坐自己的位子,接了沙弥递到手边的茶碗。 茶汤浓而醇,茶食样样精致,咸甜都有,还有各样蜜饯干果。 九宁抓了把鸡头米慢慢吃。 十一郎频频朝她使眼色,她看也不看一眼。 “啪嗒!” 一个纸团扔到她面前的毡席上,多弟眼尖,朝九宁投来疑问的眼神,问她要不要捡。 九宁摇摇头。 看她无动于衷,十一郎急得抓耳挠腮,和其他人一起交头接耳。 纸团、香囊、簪子、茶托、香饼……少年郎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不停往九宁的毡席上扔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力。 什么法子都想过了,最后干脆直接让侍女僮仆过来传口信:“请县主来我们这里坐一坐,就等着她呢!” 一场精彩的傀儡戏,他们光顾着捣乱了。 九宁始终没反应,静坐着吃茶,偶尔扭头和周嘉行讨论一下傀儡戏。 周嘉行低低应几声。 一场剧目结束,满场喝彩。 九宁站起身,和周嘉行一起退席。 周嘉行让她先走,转身前,扫一眼不远处还在试图警告九宁离他远一点的周家子弟们。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如那晚挥刀斩向周百药时。 十一郎不禁打了个哆嗦。 傀儡戏看完,九宁仍然没看到周嘉暄或者雪庭,他们很可能都被周刺史叫走了。 她带着周嘉行去进香。 整个礼佛仪式冗长繁琐,八娘她们和长辈们一起参加礼佛,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完成整个仪式。 九宁偷懒,让觉岚直接领着她和周嘉行去后院观摩僧人们画供养人画像。 信众们捐钱出资开凿石窟、修建佛寺、重塑金身,布施,做善行,就能把自己的肖像留在供养人画中,千秋万代,流传后世。 崔氏之前曾捐献了一大笔钱帛扩建佛寺,寺里为感谢她的慷慨和虔诚,为她凿了一座石像,上面写明她于哪年哪月建立了什么功德。 九宁就是从那座石像来推测她母亲相貌的。 石像中的崔氏头梳高髻,戴莲花冠,肩披大罗衫,身着团花长裙,脚踏莲花重台履,左手拈一枝莲蓬,慈眉善目,嘴角含笑,微微低头,望着手里牵着的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娘子,目光慈爱。 她牵的小娘子似乎还是蹒跚学步的年纪,头发拢成两个小抓髻,手里抓了朵莲花,憨态可掬。 冯姑告诉九宁,那个小娘子就是她。 石像刚刚开始选料开凿的时候,九宁才刚刚出生,几年后石像终于完工,那时崔氏早已病逝。石像是匠人后来根据崔氏的遗愿修改的。 虽然崔氏早逝,没能看到她长大的样子,但九宁时时刻刻能感受到崔氏对她的爱护。 不说别的,光从周都督那里争取到把所有嫁妆留给她,就可以看出崔氏有多疼爱女儿。 崔氏如果还活着,一定是个好母亲。 九宁通常只会一个人单独去给崔氏敬香。 今天周嘉行在旁边,她领他去看寺里僧众最近画的壁画。 江州气候湿润,壁画不宜保存,每隔几年会重新翻修一次。 觉岚最近开始跟着雪庭学画画,常常在一旁观摩工匠动刀,对寺中壁画如数家珍,走到哪里就指着哪一处侃侃而谈。 九宁望着僧人笔下身着华服、虔诚礼佛、扈从前呼后拥的男男女女,笑着和周嘉行开玩笑:“以后我也要捐一笔钱,让舅舅帮我画一幅最漂亮的供养图!” 周嘉行嘴角勾了一下。 壁画精美绝伦,华丽飘洒,风格很适合她。 看过壁画,转去佛堂进香。 九宁手捧香炉,仰望法相庄严的佛像,余光看见旁边的周嘉行神情很严肃。 莫非他也信佛? 他们的商队还真是古怪,首领是个没剪短发的粟特人,商队成员却来自不同部族,信什么的都有。 出了佛堂后,九宁小声问:“二哥刚才许了什么心愿?” 周嘉行看她一眼。 九宁挺起胸脯,小手一挥,道:“我许愿天下早点太平,人人都能过上安稳日子。” 她口气无比真诚。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摆脱系统限制,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周嘉行挑眉,显然不相信九宁说的话。 “我没有许愿。”他说,“想要什么我就自己去争取。” 他并非不信神佛,只是习惯凡事都靠自己,和缥缈的神佛相比,他更相信自己。 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想要,那就想办法去得到。 九宁睨周嘉行一眼:好吧,你最厉害! “那二哥你现在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周嘉行不语。 “我知道,男子汉大丈夫,想要的无非是建功立业。”九宁双手背在背后,老气横秋道。 周嘉行摇头,要笑不笑的样子,拍一下她额头。 并不是每个人都一心追求建功立业,而是在这个世道里,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好,就必须一步一步往上爬。 九宁从他浅色的双眸里看到志在必得的决心。 “如果有一样东西你一直得不到呢?”她笑着问。 周嘉行一笑,带了点少年人独有的轻慢和自信。 九宁知道这个问题算是白问了,周嘉行虽然幼年坎坷,但长大成人后就没再受过欺负,此后迅速崛起,成为最年轻的霸主,除了没能治好母亲以外,他这一生应该没有遇到想要什么却求而不得的状况。 “茶吃过了,我走了。” 逛完寺庙后,周嘉行忽然道。 九宁脚步一顿,抬头看他,“好,我送二哥下山。” 拖延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她骑马送周嘉行出山门,山间潮湿,苔滑土润,雨后的晴空干净澄澈,朵朵雪白流云漂浮期间,罩下大片光影。 周都督这会儿应该到江州了,只要裴望之几人快马加鞭,一定能拦下周嘉行。 九宁估算了一下时间,放慢速度。 周嘉行看她几眼,突然拨马拐进岔道,往山里去了。 九宁忙勒马停下来,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发现他直接朝山上一株腊梅树过去了。 啊,她刚才一直盯着那棵腊梅看,周嘉行该不会以为她喜欢腊梅花,要摘一枝来回赠她? “县主,您是怎么知道的?” 郞主不在,阿青趁机夹一夹马腹,上前几步靠近九宁,笑眯眯问。 九宁茫然:“知道什么?” 阿青这个提问的比她更茫然:“您不知道?” 两人大眼对小眼看了一会儿。 意识到九宁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阿青挠挠头皮,叹了一声:“今天是郞主的生辰啊!” 县主非要郞主多留一天,还特意带他来永安寺吃茶看俗讲,送他梅花,和他一起进香拜佛……这不是在为郞主庆祝生辰吗? 九宁怔住。 周嘉行的生辰是哪天……根本没人记得。 嘚嘚的马蹄声飘出茂密的丛林间,由远及近,周嘉行手拈几枝腊梅,回到大道上,手往前一递。 “给。” 阿青早在听到马蹄声的时候就跑远了。 九宁愣了许久,接过腊梅枝。 枝干撇断的地方刻意磨得很平,不会刺伤她娇嫩的手指。 “我走了,有什么事写信给我。” 语气实在平淡。 九宁捧着腊梅枝,呆了半晌。 抬起头,周嘉行已经驰远了。 他的亲随们紧跟其上,前后左右簇拥,几十骑先骑马走到岔道边,然后同时甩鞭催马快跑起来,马蹄一阵踏响,转瞬间,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丛林里。 今天是周嘉行的生辰? 九宁终于明白为什么开口挽留他的时候,他突然变了脸色。 他以为她留下他是为了帮他庆祝生辰,所以才破例为私事耽误公事? 那他刚才是不是已经看出来她并不知道今天是他生辰? 永安寺的方向传来清脆的马蹄声,一直远远跟在附近的随从阿大几人靠近,勒马停下来,“县主,都督就要回来了,您怎么不多留二郎一会儿?” 九宁回过神,手里的腊梅枝散发出阵阵暗香,花朵嫩黄,不靠近不觉得,这会儿捧在怀中,似乎连衣裳都变香了。 她这人就喜欢简单的追杀任务,讨厌和目标有其他纠葛,因为她不想欠别人什么。 不然那一世也不会非要坚持等救大将军的次数和大将军救她的次数持平了才下手。 阿大扬鞭。 “县主,要属下去追回二郎吗?” “等等!” 九宁抬手,示意阿大回来。 阿大忙勒住缰绳。 “让他走吧。” 九宁淡淡道,拨马转身。 阿大几人面面相觑,忙跟上她。 第68章 雌雄 回到永安寺, 亲随告诉九宁,雪庭为周刺史占卜的结果是中。 不是凶, 也不是吉,最后还是看周刺史自己怎么权衡利弊。 九宁叫来觉岚, 道:“我有事和舅舅说。” 这一次她带上几个护卫。 觉岚看她神色有异,没有阻拦阿大几人, 请他们一起入僧院。 雪庭刚从前边广场回来, 小沙弥帮他脱下外面穿的华丽法衣, 换上玄色僧服。 长廊里摆了两副坐茵, 小风炉一下一下吐出摇曳的火苗, 茶盘里各色糕饼茶食。 九宁让阿大他们在廊前等着,走上石阶, 目光扫过茶盘,发现其中好几样茶食是她平时最爱吃的。 雪庭示意她落座,撒了把茶末在滚沸的晶莹茶汤中,鹤首柄银匙在茶鍑里缓缓搅动。 他眼眸低垂,静静望着冒出细小泡沫的茶汤。本就眉眼温润,水气蒸腾氤氲中, 俊秀的面孔愈显柔和。 像一条隐于幽谷里的溪涧,远离红尘。 偏偏是这样不惹尘埃的一个人,最后毅然决然为江州百姓下山刺杀汴州军将。 九宁心中唏嘘,跪坐于坐茵上, “舅舅, 刚才我在梅林看花, 遇到几个行踪古怪的人。” 雪庭眉尖轻蹙。 怕他被刚才那个崔郎君连累,九宁直接问:“舅舅,您认识那位崔郎君?他是什么人?” 雪庭放下银匙,“他是我在长安认识的故人,你怎么遇上他的?” 九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再三强调那个崔姓少年眼中冰冷麻木的杀意。 最后道:“舅舅,这事我还没和其他人说起。” 慧梵禅师在长安长大,心向朝廷,但他又胆小怕事,无力为朝廷奔走,只想赶紧带着徒弟和经书藏到深山野林里去躲起来,等到世道太平了再出山,不想真的卷入朝堂纷争之中。 不过他上次为卢公说动周都督,还是被利用了。 等周都督安全回到江州,慧梵禅师亲自上门赔罪,说明自己知道长安那边的情势瞬息万变,但都督智勇双全,什么大风大浪都经过了,肯定能全身而退,他没料到雍王会一把火烧死那么多人。 之前周都督答应上京时已经做好随时可能遇险的准备,慧梵禅师并没有刻意隐瞒。 而且周刺史需要慧梵禅师在士林中的声望和在民间的威望来经营民意,并没有怪罪他,依旧视他为座上宾。 周都督、周刺史和江州官员真的就不提防慧梵禅师吗? 并不,他们只是考虑过后觉得留着慧梵禅师的好处更大罢了。 如果哪天他们发现慧梵禅师的某些行为危害江州,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 所以九宁想先当面问清楚雪庭知道多少,再决定怎么告诉周都督和其他人。 雪庭低头舀茶。 九宁双手平举,接过那一看便知是外来物的琉璃茶碗,中原的琉璃究竟不如西域商人手中的琉璃。 雪庭身边所用之物都是珍品。 “他是我的朋友,暂时在我这里避避风头,不久后就会离开江州。” 雪庭明白九宁的话外之音,顿了一下,道,“他刚才不会真的伤你,多半是想吓你。这里是我的禅院,没有人能在这里伤害你。” 九宁相信他说的话。 “上次我被朱鹄抓走的事,舅舅你已经知道了?” 雪庭抬起眼帘。 九宁微笑:“张四娘回到家中以后给我写信,全都告诉我了。” 张四娘被胡商带走,不知所踪。周嘉行给张家去信,告知他们。张家急忙派人寻找张四娘的下落,但胡商行踪不定,找了很久都没头绪。 也是凑巧,那些胡商正好是虔诚的教徒,路过江州时特意去寺里上香供佛。张四娘想起九宁告诉她雪庭是她亲戚,喜极而泣,找到僧人求助,僧人不敢打扰雪庭,找小沙弥求证。 小沙弥把这事告诉雪庭。 雪庭当然没有一个叫苏九的外甥女,但刚好排行对了,而且关系到九宁的安危,他立即让人救下张四娘,打听清楚她在哪里被卖,然后派武僧前去寻找九宁。 张四娘感激涕零,回到鄂州后想给九宁写信,不过她不知道九宁的真实身份,又怕贸然打听她会给她添麻烦,只得罢了。 九宁不久前派人去鄂州打探那边的情势,随从顺便去了一趟张家,拿到张四娘的信。 要不是看了张四娘的信,九宁还真不知道原来救了张四娘的人是雪庭,而且他还想救她。 雪庭没有否认,“你是有福之人,所以能化险为夷。” 九宁失笑:有福之人?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雪庭该不会为了安慰她特意撒谎吧? 她低头饮茶,雪庭煎茶的手艺果然出类拔萃,入口便觉齿颊盈满芳香。 “舅舅,那个崔郎君……是不是我阿娘的亲戚?” 雪庭怔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他说了什么?” 九宁道:“他没说什么,是我自己猜的。他姓崔,又是长安人。我阿娘也姓崔。” 而且他们都和雪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雪庭摇摇头,“崔是大姓,他其实并不姓崔,只因他母亲姓崔,才假托崔家后人之名。” 九宁垂首,看着空了一半的琉璃茶盏。 “舅舅,你是不是见过我阿娘?” 亲舅舅尚且做不到像雪庭这样关照她,他在长安时肯定见过崔氏。 雪庭没说话,隔了半晌,微微颔首。 九宁轻声问:“我阿娘是不是很美?” 雪庭眼神放空,似乎在回忆往事。 “你母亲很美。” 九宁莞尔,神色有些得意:“所以我更像我阿娘。” 雪庭看她几眼,没点头,也没摇头。 目光越过欢快吐着火舌的小风炉,望向廊外。 山谷里渐渐浮起一团团浮云水气,山峦秀丽,在晴空下慢慢舒展开流畅柔和的线条,人在长廊里端坐,俯视远处的山川河流,心境也不由变得开阔起来。 “九娘,”出了一会儿神后,雪庭慢慢道,“崔郎其实姓李,是王族公子,以后再见到他,你不必理会他,离他越远越好。” 姓李?! 李元宗也姓李,他的李姓是当年太宗皇帝赐的国姓。 姓李的王族公子就不一样了,必然是皇室子弟。 九宁呆了片刻。 “他那人多疑,既然遇上你,这会儿可能已经离开了。”雪庭道,“你不必为难,可以如实告诉都督。” 周都督忌惮李昭,不过他不会下手杀李昭,最睿智的做法是把李昭赶到其他人的地盘,借刀杀人。 九宁得到想要的结果,很快告辞出去。 雪庭起身,目送她在护卫的保护下走远。 门扉轻轻扣上。 六曲折叠屏风后响起脚步声,一脸病容的李昭缓步走出来,单手握拳,抵唇咳嗽几声。 雪庭没有回头,舀了碗茶放到一边。 李昭自嘲一笑,掀袍坐下,端起温茶喝两口,“多谢。” 雪庭道:“江州非久留之地,我已经告诉县主你的真实身份。” “我听到了。” 李昭神情自若。 雪庭便不说话,看着他吃茶。 “我听说过永寿县主,都说她是周都督的掌上明珠,天真无邪,我刚才见她言语天真,也以为她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娘子。”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李昭有些喘,停下休息了一会儿,接着道,“听完你和她的对话,我知道自己大意了。” 她看出他的杀意,并没有立刻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而是先假装若无其事,等和雪庭确认过他的身份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你刚才没听出来她一直在套你的话?”李昭轻咳几声,倚在凭几上,衣襟因为咳嗽全部散开了,露出里头的雪白绢衣,“她故意提起她的生母,告诉你她知道你想救她……这些都只是为了软化你,让你愧疚,主动说出我是谁。” 雪庭神色微动。 他笑了笑,似叹非叹,淡淡道:“既然大王知道她并非无邪孩童,以后还望大王谨慎,莫要生出利用她的心思,以免引火烧身。” 李昭低头,手指轻轻摩挲琉璃茶盏圆润的边缘。 “你多心了。” 雪庭双手合十,说:“大王,我是县主的舅父,日后她只要有烦难,我必会竭尽全力为她解忧,不论欺辱她的人是谁。” “也包括我?” 李昭几乎整个人靠着凭几,手搭在膝上,问。 雪庭点点头:“不论是谁。” “我明白了。” 李昭说,忽然俯身剧烈咳嗽起来,脸色渐渐有些发青。 雪庭忙站起身,赤足踏上李昭的坐茵,从他的宽袖中摸出一只瓷瓶,倒出一枚丸药。 李昭朝他做了个三的手势。 雪庭叹息一声,倒了三枚丸药喂进他口中。 李昭一口咽下丸药,气息渐平,慢慢平复下来。 “大王。”待李昭面色和缓,雪庭递杯茶给他,“您何苦为难自己。” 李昭苦笑。 “雪庭,你也是在长安长大的,你知道长安曾有怎样辉煌的历史,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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