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哥,莫非她认出您了?” 周嘉行摇了摇头,“以前没见过。” 他和母亲被赶出周家时,九宁还没出生。从未见过的人,怎么可能认出来? 目前府里还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这年头兵荒马乱,军中有很多胡人,他并不算特殊。 黑影继续道:“郞主,属下已经查到当年的知情人,不过人不在江州,好像后来被送到田庄去了,飞廉已经带人赶去田庄。” 周嘉行受伤的左手微微握拳,问:“谁的田庄?” 黑影低着头,小声答:“是崔氏的田庄,据说是当年太平公主的产业,后来太平公主事败,这田庄就归了崔家。” 周嘉行没说话,眼前浮现出刚才九宁低着头帮他抹药的情景。 浓密的眼睫一颤一颤的,透出股天真的乖巧劲儿,他不由自主盯着看了一会儿。 之前是周嘉言的生母蒋氏,后来是崔氏……无论哪一位嫡母,都不曾善待他和母亲。 当然,罪魁祸首是周百药。 九宁出了长廊,护卫找过来,说刚才的令官已经没有大碍,要过来给她磕头。 “不必了,让他好好养着吧。别伤着骨头。” 九宁挥挥手。 走了几步,忽然“咦”一声。 刚才令官在她眼前被球杖重重打了一下,她不觉得疼呀?之后温小郎挨了几鞭子,她也没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九宁眯了眯眼睛,摸着下巴仔细回想。 原因肯定出在周嘉行身上,只要他在场,她亲自出手打人都没事。 刚才帮周嘉行包扎的时候,九宁已经总结出一条规律:如果周嘉行受伤,她会肚子疼。如果周嘉行是为她受的伤,那么她就不是肚子疼,而是他哪里疼,她也哪里痛。 而当周嘉行在她身边的时候,系统格外宽容,她可以放开手脚瞎折腾。 理清头绪后,九宁暗骂:周嘉行肯定不是周百药的亲儿子,系统才是他亲爹吧? 刚刚冒出这个想头,双手手指像被针扎一样,疼得她只冒虚汗。 九宁闷哼一声,踉跄了两下。 “九娘!” 侍婢惊呼,上前扶住她,让她靠坐在栏杆上。 九宁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靠着栏杆,双手直颤。 周嘉行是手心受伤,她刚才问过了,他手指不疼。 今天早上,手指也突然这么疼了一下,她才会一时走神,被紧绷的弓弦擦破手指。 她忘了,系统除了一个亲儿子周嘉行,还有一个亲女儿高绛仙。 九宁咬牙,她之前已经派人查过了,家里根本没有姓高的婢女,也没有叫什么绛仙或者外祖家姓高的。 看来高绛仙只是个假名,她出身低微,可能为了掩饰出身给自己换了个高雅的名字。 “快抱九娘回房!” 婢女们惊慌失措,叫来一个仆妇,抱起九宁。 九宁摆摆手,推开仆妇,“回去找苏晏。” “找他做什么?”侍婢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去找周嘉行。 刚走出几步,刚好看到卷发少年从长廊经过,侍婢喜极而泣,上前一把抓住他,“快,九娘找你!” 周嘉行早就听到这边闹成一团了,原本不想多管,脚下却不受控制地走了过来。 看到倚在仆妇怀里的九宁苍白的脸,他双眉紧皱。 刚才还能使鞭子抽人…… 周嘉行蹲下|身,来不及说什么,九宁看到他,顿时两眼放光,紧紧攥住他的手。 手指马上就不疼了。 九宁试着摇摇手,真的一点都不疼。刚刚那种针扎一样的刺疼消失得干干净净。 猜测果然是真的! 九宁抬起眼帘,再一次细细打量周嘉行。 要是能收他当小弟就好了。 第34章 多弟 周嘉行就这么被九宁抓回蓬莱阁了。 秋意渐深,院子里的柿子树挂了拳头大小的果子, 青中泛红, 还没熟透。 一池碧莲依然亭亭玉立, 生机盎然, 一眼望去, 满目青绿, 绿浪翻涌。荷花开完最后一茬, 还未落尽, 这池莲花是特意从南边引来的莲种,据说能一直到冬天荷叶都不会枯萎。 九宁让护卫们在池边亭子里安设卧榻几案,拽着周嘉行的手坐下。 侍婢搬来烹茶的茶具和双陆棋盘,九宁盘腿坐下,抓起骰子,“反正你手受伤了不能当差,能不能劳驾你陪我下几盘?” 周嘉行皱眉看着九宁, 眼神一言难尽。 简单点来说,就是看傻子的眼神。 九宁只当没看见, 一手摇骰子,一手扣着周嘉行受伤的左手不放。 玩了几盘, 护卫阿二走了过来,九宁立刻朝他看过去。 阿二摇了摇头。 九宁面露失望之色。 她一边扣着周嘉行, 一边暗中打发人去寻高绛仙, 找到高绛仙的话就用不着这么费力强留周嘉行了。 没想到高绛仙这么难找, 原书中她清冷脱俗、样貌出众, 婢女中这样的人不多,应该很好找才对呀? 九宁一手托腮,靠着凭几沉思,迟迟没有移动琉璃棋子。 周嘉行眼帘微抬,扫她一眼,没有提醒她。 他望着镶嵌钿螺的棋盘,耐心等待。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小娘子闲着无聊,想一出是一出,再玩几盘应该就没耐性了。 果然,不一会儿,叮的一声响,九宁手里的骰子不知不觉滚落出去,撞在棋盘边沿,又反弹回去,嗡嗡抖动。 周嘉行按住骰子,抬起头。 九宁倚在黑漆凭几上,半边脸枕着自己的手背,双眸紧闭,已经睡过去了。 她睡着的时候呼吸很轻,双颊粉白如杏花,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在笑。 周嘉行抽回自己的手。 刚动了一下,睡着的九宁嘤咛一声,抓得更紧,双眉紧蹙,嘴巴微微嘟起,仿佛在诉说委屈。 周嘉行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软软的小手紧紧抓着他,他稍微动一下,她就眼睫轻颤,像是要惊醒。 她又在装睡吗? 周嘉行忍不住这么怀疑,可视线落到她恬静的睡脸上,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正襟危坐,目光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九宁迷迷糊糊打起瞌睡,蕴着花草香气的微风拂在脸上,轻柔舒适。 她这次竟然没有做梦,既没有梦到支离破碎的过去,也没有梦到属于小九娘的那些悲惨记忆。 就好像她真的只是江州长大的周家小九宁,有疼爱她的祖父和兄长,也有偏心的父亲、自私的族人,她没有经历一次次孤独的死亡,没有被主角逆天的好运气到麻木,没有一个人在绝望中苦苦挣扎,所有事情都只是一场梦。 一觉睡醒,九宁坐起身,抬手揉揉眼睛。 视线逐渐恢复清明,一个相貌俊朗、眉眼英挺的少年端坐在她面前,风吹起他脑后束起来的卷发,发丝波浪般轻扬。 这人好像挺眼熟的,特别是他那一头浓密的卷发,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九宁刚睡醒,脑子还迷糊着,伸出手想摸摸那卷发。 感觉会很滑很舒服。 刚刚靠近他的脸,手被握住了。 “九娘醒了。” 周嘉行轻轻拨开她的手。 听到他清朗的嗓音,九宁瞬间清醒过来,眨眨眼睛。 她放开周嘉行的左手,低头看看自己掌心,那种针刺般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了。 侍婢们听到声音,围拢过来。 周嘉行起身退出亭子,听到身后传来侍婢们细声细语哄九宁的声音。 “九娘饿不饿?想吃什么?” “吃了茶再睡会儿?是不是夜里没睡好?” 九宁拖长声音撒娇:“不饿,口渴,想吃茶,要紫笋茶。” 侍婢忙连声答应。 周嘉行回头。 九宁正好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眉眼微弯,唇角上翘,乌溜溜的眼睛里盛满亮晶晶的笑意。 周嘉行猛地收回视线,抬脚要走。 “哐当”一声,和对面疾步走过来急着回话的阿二撞了个正着。 “噗嗤!” 亭子里的九宁看到两人撞在一起,捂嘴轻笑。 周嘉行突然反应过来,刚才九娘并不是在对他笑,她看的是阿二。 他莫名觉得脸上有些烧热,朝阿二抱拳致意,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二走进亭子,拱手道:“娘子,四处都找遍了,没有。” 九宁皱眉,斜倚凭几,“都找过了?” “都找过了,杂役、粗使,府里家生的,还有后来买进府的……”阿二一一点出查过的人,最后道,“都找遍了。” 九宁喝了口茶。 阿二忽然拍了一下脑袋,“只有一个地方没有找。” 九宁心中一动,问:“什么地方?” “使君命人抓了几个婢女,盘问十郎和十一郎中毒的事。其中一个婢女被关在地牢里,只有那里没有找。” 九宁握着茶盏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差点忘了,原书高绛仙最擅长的事,不就是下毒吗? 她放下茶盏,“那个婢女叫什么?” 阿二答说:“叫多弟,是前年买进府的。她家里人口多,养不活,她们家的人要卖她,刚好五娘路过,把她买下来了。” 多弟? 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像原书那个聪明美貌的高绛仙。 难道这就是她改名的原因——因为本名太俗太没有气质了? 九宁站起身,心里已经有八分笃定多弟就是高绛仙。 多弟被关起来严刑拷打,刚好她感觉手指刺疼,这么多巧合,应该不会错。 不愧是原书女主,一下手就害了两个周家郎君,要不是雪庭出手,说不定十郎和十一郎真的被她害了。 多弟为什么要害十郎和十一郎? 书里好像没有这场风波,原书十郎和十一郎根本没什么存在感。 九宁出了亭子,回房对镜整理了一下妆容,去见周刺史。 她要救害十郎和十一郎的人,得找个恰当的理由才行。 一路苦思冥想,快到周刺史的院子时,却听里头一片吵嚷,长廊里到处是人影,仆妇、护卫来来往往,乱成一团。 阿二抓住一个护卫问:“出什么事了?” 护卫擦把汗,道:“十四郎还有东跨院的小娘子房里的侍婢晾晒衣被的时候被毒虫咬到了!阿郎怀疑是不是家里不干净,让人赶紧检查家里所有郎君的床褥。” 说完话,不等阿二继续问,往十郎和十一郎的院子跑去。 雪庭的仆役离开时说那种毒虫可能还会出现,所以多留了一瓶药丸以防不时之需。护卫急着去取药丸给那几个被咬到的侍婢服下。 九宁眼皮跳了两下。 沉默半晌后,她转身往回走。 阿二忙跟上她,“九娘不是要去求见使君吗?” 九宁摇摇头。 用不着她出马。如果她料得不错,多弟很可能已经洗清嫌疑了。 现在贸然为多弟出头太招眼,看看再说。 九宁打定主意,回房歇下。 翌日早上,九宁起来梳洗,侍婢跪在镜台旁给她贴上金花钿。 阿二走进屋,站在屏风外回禀昨天府中的骚乱。 多弟今早被放出来了,周刺史原本就没怀疑她,之所以关着她,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凶手。昨天其他郎君和小娘子房里也出现毒虫,管事顺藤摸瓜查下去,揪出了那个仆妇。仆妇已经招认,她因曾被五婶和十一郎、十四郎的祖母辱骂过怀恨在心,将乡下田野间的毒虫带进府,偷偷放在几位小郎君和小娘子的被褥里,报复几位主母。 九宁抬手按按刚梳好的发髻,“这么说,和多弟没关系?” 阿二答:“没关系,使君说委屈了她,赏了她几千钱和几匹布料。” 九宁嗯一声,让阿二下去领赏。 阿二憨厚地笑了笑:“这是属下分内的事,不敢领赏。” 说完话,笑着退下。 九宁还是叮嘱衔蝉把赏赐送到阿二房里去。 以前的小弟拿到金银财宝的时候都很高兴,周都督也教过她,财帛动人心,想拉拢人手,用钱砸绝对不会错。 九宁对多弟很好奇。 之前她觉得同样是女子,多弟肯定更好接近,可多弟一直不现身,倒是周嘉行整天在她跟前晃来晃去。 她下榻穿上鹿皮靴,“去五娘的院子瞧瞧。” 十郎和十一郎好得很快,已经能下地走动。这一对难兄难弟患难见真情,能出门以后结伴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 周围侍婢仆妇环伺。 生怕两个小祖宗再出什么意外,卧榻周围设青帐,把两兄弟围了起来,地上铺的绒毯检查了好几遍,几案底下什么都没放,长廊外洒满味道刺鼻的驱虫粉。侍婢一人手里一只竹拍子,看到蚊蝇小虫就扑上去拍打。 这还是晒太阳吗? 九宁笑着踏进庭院。 十郎和十一郎正是好动的年纪,这几天着实煎熬,好不容易能出头透透风,刚躺下不久,就听到遥遥传来一声幸灾乐祸的嗤笑。 两人大怒,惊坐而起,齐齐朝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 来人身量娇小,穿翻领袍,兽皮靴,长发以丝绦束起,腰系绦带,垂双玉佩、瑞锦囊。 锦衣玉带,朝气蓬勃。 眉间贴金花钿,笑起来时,整个庭院仿佛霎时落满璀璨辉光。 兄弟俩气鼓鼓的,很想板起脸,可看看对方英气勃勃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半死不活躺在榻上让人服侍…… 呜呜呜,好气! 周家郎君和小娘子是分开排行的,九宁朝两兄弟做了个揖,笑眯眯问:“十哥,十一哥,可好些了?” 两兄弟同时扭过头,不想看她趾高气扬的样子:哼! 九宁含笑走远。 十郎和十一郎慢慢康复,五娘放下心事,从学堂回来后和八娘她们在院子里玩斗花草。 九宁走进去的时候,她们玩得正热闹。 八娘举着一根野花,嘲笑身边一个小娘子:“你的美人草不如我的花漂亮!你输了!” 那小娘子不服,故意挠八娘痒痒,小娘子们笑成一团。 看到九宁走进来,众人吃了一惊,安静下来。 五娘脸色微沉,又很快恢复正常,笑着站起身,邀九宁一起玩。 “九娘,难得你来我这里,过来一起玩罢。” 九宁冲她一笑,“五姐,我是来看望十哥和十一哥的,不知道你这里这么热闹。” 她给衔蝉使了个眼色。 衔蝉会意,瞅了个机会,和旁边几个婢女搭话,找机会去看多弟。 八娘看到九宁,心跳加快了几分,搓搓手,站了起来。 今天九宁过来找她们,算不算是主动来找她玩? 一定是这样的!妹妹都主动过来了,她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能冷落妹妹? 八娘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九宁一定是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过来的。 妹妹好可怜…… 她不能把妹妹吓走了! “九娘,你过来。”八娘上前几步,拉住九宁,“十郎和十一郎好得差不多了,你过来和我们一起玩,我这朵花给你。” 九宁接了她的花,嘴角翘起,笑出梨涡,“谢谢八姐。” 八娘面无表情,冷静地嗯一声。 其实心里就像沸腾的开水一样,咕嘟咕嘟直冒泡儿。 斗花草没什么难度,九宁以前也玩过,刚坐下,八娘一巴掌拍开旁边一个小娘子,坐到她身边。 那小娘子撇了撇嘴巴。 八娘生怕九宁受委屈,一直紧紧跟在她旁边,帮她撑腰,她还没怎么开口,八娘就把一半小娘子给骂输了。 九宁不由侧目:…… 八姐是不是太亢奋了? 玩了几把,到了吃果子的时候,侍婢过来奉茶果,九宁尝了几口,觉得不如自己院子的婢女做得好吃,只尝几口就没动了。 接下来五娘领着小娘子们联诗作对,九宁最不耐烦这个,找了个借口告辞出来。 八娘依依不舍,眼巴巴看着她走远了。 九宁回到蓬莱阁,不一会儿衔蝉也回来了。 “多弟身上没受刑,只有手受了伤,听说是审问的仆妇拿针头扎的,十指都扎了。”衔蝉说到这里,压低声音,“使君没有让人严刑拷打多弟,我听其他人说用刑的人是十郎的乳母。” 十郎和十一郎被毒虫咬伤,两房人气不过,听说多弟可能是凶手,背着周刺史审讯多弟。 九宁嘴角抽了抽,这笔账都不知道该算在谁头上。 衔蝉接着道:“多弟只会哭,问她什么,她一句话说不出来,五娘院子里的人说她肯定被吓坏了。” 只会哭? 多弟可是个擅于下毒的人,怎么会轻易就被吓破胆子。 九宁问:“五姐准备怎么处置多弟?” 衔蝉垂眸道:“她虽然没害十郎,到底有嫌疑,五娘要赶她出去。” 她语气怅然。如今这世道,到处都在打仗,老百姓流离失所,朝不保夕,能保住性命就得感谢菩萨保佑。作为周家的奴仆,她们吃得饱穿得暖,衣食无忧,过得比一般小富之家的小娘子还要好,而且待在刺史府很安全,不会被乱兵匪徒掳走,谁如果这时候被赶出府去……下场可想而知。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生在乱世,想过安稳日子,必须依附豪族。 五娘要赶多弟出去? 难道这就是后来多弟看周家人不顺眼的起因? 九宁摇摇手,“你盯着那边,要是多弟真被赶出去了,带她来见我。” 衔蝉应喏。 接下来几天,相安无事。 周嘉行在养伤,为了自己着想,九宁叮嘱管事不要去打扰他。 管事一边答应着,一边把这事报告给周嘉暄知道,提醒他:“三郎,九娘现在年纪小,用不着忌讳,再大一两岁就不行了。” 周嘉暄嗯了声,打发走管事,叫来周都督留下的人手,问:“还没查清苏晏的来历?一点头绪都没有?” 周都督走之前说过怀疑苏晏的身份,嘱咐他先不要打草惊蛇。 幕僚答:“查过了,苏晏在进入粟特人的商队前,好像来过江州。” 周嘉暄眉峰紧皱,“来过江州?” 幕僚点点头,“他对江州的风土人情很熟悉,就像……像是小时候在这里待过。都督好像查出了点东西,特别叮嘱过说不能惊动苏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伤他。” 周嘉暄放下手里翻开几页的书,起身站了起来,在书房踱步。 忽然,一个念头如电光般闪过他的脑海。 难道?! 他是不是故意接近观音奴的? 周嘉暄蓦地抬起头,急匆匆走出书房,顺着长廊往蓬莱阁的方向走去。 到了地方,侍婢说九宁在箭道。 周嘉暄一刻也不耽搁,转身去箭道,宽大衣袖里鼓满了风,猎猎作响。 下人们在后面追赶的气喘吁吁的。 虽然老师周嘉行受伤,九宁依旧坚持练骑射。练了半个时辰的拉弓后,她骑着雪球在箭道跑马,天气越来越冷,衔蝉怕她冻坏耳朵,今天出门前劝她戴了暖耳。暖耳厚实,她戴着在寒风里跑几圈也不会冷,也听不见长廊那边传来的声音。 周嘉暄叫了几声,匆匆步下石阶,直接走到箭道上。 九宁刚刚跑了一大圈,看到箭道上多了个人,吓了一跳,忙勒紧缰绳。 “阿兄,你怎么来了?” 她跳下马,丢开长鞭,摘下暖耳。 周嘉暄低头摸了摸她的脸,冻得红扑扑的,触手冰凉。 他拉着她往回廊走,轻声问:“今天苏晏怎么没来?” “他手受伤了,我让他休息几天。” 回廊里有烹茶的小火炉,还设了休息取暖的坐榻。 九宁请周嘉暄坐下吃茶,自己凑到火炉前暖手。 婢女递了杯茶给周嘉暄,他转手递给九宁,等她喝了两口,看着她的眼睛,“你觉得苏晏怎么样?” 他语气有点古怪。 九宁回答说:“我觉得他很尽责。” 周嘉暄摇摇头,“阿兄问的不是这个……你觉得他那个人怎么样?” “人?” 九宁咕咚咕咚把剩下半杯茶喝完了,看一眼周嘉暄,他神色郑重,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她想了想,说,“我觉得他就像哥哥一样。” 心里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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