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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声鹤唳,不断有快马从草原方向疾驰回城,连发示警,信报如雪片一般发往各地,提醒沿途城池做好战斗准备。 城中将士飞快回到各自岗位,预备迎敌。 “报——” 一名信使踉踉跄跄着跑进长廊,在楼下哭喊着道:“契丹发来战书,大将军……阵亡!” 远方隐约响起雷鸣般的隆隆踏响声,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动,大风刮过,卷起枯黄的野草和沙粒,漫天灰尘,鹅毛大雪撒落下来。 刹那间,天地间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九宁站在楼梯口前,手还被周嘉暄抓着,望着信使手中捧着的那顶熟悉的血迹斑斑的头盔,嘴唇张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可能! 多日来的坚强一下子被击溃,她仿佛又变回以前那个只想躲起来偷懒的小九娘。 她浑身发抖,跌跌撞撞冲下楼,接过头盔。 他出征那一日,这头盔还是她亲手为他戴上的。一束灿烂光束从殿外斜斜落进内室,透过金钩卷起的软帐,落在他脸上,他英俊挺拔,沉着稳重,站在她面前,任她调皮地勾着他铠甲上的带子玩,浅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明明是个别扭起来软硬不吃、一意孤行的大男人,却给她一种他很乖巧的感觉。 她忍不住踮起脚吻一下他下巴。 他低头,轻轻搂住她,让她的吻落在他嘴巴上,含住她的唇。 手上冰冷的头盔唤回九宁的意识。 她一言不发,抹去眼角泪花。 周嘉暄紧跟在她身后,稳稳地搀扶住她。 “回去。” 他语气低沉。 部将们围拢过来,看到九宁手中的头盔,登时都变了脸色。 原来是契丹人! 是他们设下埋伏,害了大将军! 信使跪在地上,哽咽着念出战书上的内容:“契丹人要求我们退出河东,否则他们立刻攻打边城。” 两万骑兵来势汹汹,这座边城虽然能守得住一时,但坚持不了太久。 部将们面若死灰,开始讨论退兵的事。 周嘉暄叫来心腹兵士,让他们预备马车,半扶半抱着失魂落魄的九宁,将她推进车厢,“为今之计,只有先撤离此地。” 城内乱成一团。 边城中一大半是将士,百姓大多是贩皮货的商贩和服劳役运送粮草的平民,进入警戒状态后,消息最灵通的一批人赶紧收拾家当,数辆马车奔出城门,向着南方疾驰而去。 九宁呆呆地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响,突然掀开车帘。 “回城!” 怀朗吓了一跳,回过头,眼圈微红,道:“契丹两万骑兵来袭,留下来太危险了!” 他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隆隆巨响,远处天际突然涌出一片暗色阴影。 那不是低垂的阴云,是契丹的骑兵! 那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鬼。 对方还未靠近,隔着一座有士兵驻扎的边城,光是远远听到那奔腾的马蹄声,看到那遮天蔽日的尘土,就足以令人胆寒。 仓皇大叫声此起彼伏,人人毛骨悚然。 怀朗和多弟对视一眼,寒毛直竖。 气氛肃杀。 九宁沉声道:“回城!” “公子!”多弟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现在边城内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她只能这么叫。 九宁压一压头上戴的毡帽,脸色就像搓绵扯絮的天空一样,阴沉得吓人,“我没疯……现在逃出城,未必就能躲开,如果契丹人在路上设下埋伏呢?” 怀朗心头一凛,眸光闪烁:“公子发现什么了?” 九宁道:“先回城再说。” 他们逆着人流回到边城,负责守卫的精骑面面相觑,拨马跟上。 周嘉暄在屋中和部将商量撤兵的事,看到九宁去而复返,隐忍的怒气再也没法抑制,声音近乎嘶吼:“你回来做什么?!” 九宁也拔高嗓音:“契丹人发来的战书在哪儿?” 周嘉暄皱眉,握住她肩膀,强迫她出去,“你再不走,我就让人打晕你……” “三哥……”九宁按住周嘉行的手,看着他,“我离开长安之前,已经秘密定下继承人。” 周嘉行愕然。 九宁推开他,接过信使递过来的战书。 契丹人在战书中说李承业已经答应臣服契丹,还表示愿意将河东全部割让给契丹。河东现在已经是他们契丹人的领土,他们带着周嘉行染血的盔甲前来示威,要求鄂州兵交出李元宗,并在十天内全部退出河东。 九宁看完战书,道:“不能撤。” 这一撤,河东落入契丹人之手,想再收回,就难了。 而且失去河东,锐气尽失,新朝就会一直受制于契丹,就算新朝能慢慢恢复元气,等契丹壮大,挥兵南下,新朝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周嘉行之所以坚持要收回幽州,就是因为契丹任用汉臣改革后野心越来越大,但他们立国不久,又刚刚大败一场,元气大伤,还没有倾吞中原的实力,只能趁着中原内乱时南下劫掠占便宜,此时不将这个威胁除去,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他们才刚刚打下河东,一路高歌猛进,契丹人不过是发来一份战书,他们就吓得仓皇撤退,之前的所有努力功亏一篑不说,以后契丹人要求她让出整个中原,她是不是也要乖乖照做? 新朝手段强悍,兵马强壮,是以天下节镇迫于无奈答应归附。 如果新朝怕了契丹人,脊梁弯了,还怎么去遏制地方藩镇? 宁可打败仗,也不能败得那么没志气! 周嘉暄的部将们对视一眼,看着一身牧民打扮的九宁,似乎猜出她的身份,神色震动。 九宁环顾一圈,目光转过众位部将的脸,“若战书上所言属实……失去五千精锐,你们就胆小如鼠了?” 部将们哑口无言。 九宁接着道:“我不懂行军打仗,也知道不能乱了军心。” 众人交换一个眼神,双手紧紧握拳。 这时,怀朗快步奔入屋中,站在九宁身侧,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刘将军他们接到讯报,赶过来了。” 周嘉行的部将分头去搜寻他和那五千精锐,得知契丹人突袭,他们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屋中部将松口气,契丹骑兵并不擅长攻城,而且这座边城修建得牢固,每天都在不断修补城墙,加筑防御工事,只要能挡住契丹人的前几波攻势,等援兵赶到,他们就能反击。 众人慢慢冷静下来。 九宁朝众人拱手,道:“能不能守住边城,托赖各位将军。” 众人忙回礼,她没有公开身份,他们也不敢指出来。 九宁定定神,接着道:“我有一个疑问,敢问诸位将军,如果大将军……真的阵亡,契丹人为什么不乘胜攻打河东?” 众人一愣。 怀朗头一个反应过来,激动道:“对啊,契丹人最怕郎主,郎主若真的被他们伏击,他们肯定会继续南进,真提条件,也是狮子大开口。” 契丹向来猖狂,当年曾叫嚣几个月内牧马中原,后来被周嘉行和李元宗东西两线压着打,狼狈逃回草原,依旧野心不死,悄悄占了幽州。如果他们真的确定周嘉行已经阵亡,哪会这么客气送来战书要求退兵,早就发兵大举入侵了。 “还有……契丹人为什么要讨回李司空?” 九宁回头看向周嘉暄,问道。 周嘉暄回答说:“攻下太原府后,司空府早已烧得面目全非,士兵扑灭大火,找遍所有角落,没有找到李司空的尸首。” 太原府原本还能坚守个把月。那晚城中突然出现内乱,司空府被火海包围,李承业带着家将仓皇逃出,世子都跑了,城中守将无心再战,鄂州兵这才能在短短一夜间结束战斗。 一名部将皱眉说:“李承业逃到契丹人那里去了,他讨要亲父,也没什么奇怪的。” 另一名部将摇摇头,“李承业逃走的那晚可没有管司空的死活,他巴不得司空死在大火中才对,特地提条件要我们交出司空,不是正好落实他不顾亲父的骂名吗?” 怀朗飞快思考,道:“而且我们并没有找到李司空。” 之前他们都猜测李司空和李承业一起逃出太原府了,现在李承业却找他们讨要李司空…… 九宁轻叩长案:“李司空可能还活着,契丹人不知道李司空在哪儿,他们在试探我们。”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怀朗道:“除了李司空以外,还有一个人也很重要。” 九宁和他对视一眼。 “阿史那勃格。” 怀朗点头,道:“阿史那勃格潜回太原府后就踪迹全无,郎主曾说他勇猛过人,能以一当十,我们也没有找到他的尸首。” 众人议论纷纷。 “李司空、阿史那勃格,还有大将军……可能都还在人世……”一名幕僚沉吟半晌后,两手一拍,“契丹人也在找他们!” 屋中众人都变了脸色,目光汇集到幕僚身上。 幕僚立刻结巴起来:“当、当然,这、这、只、只是猜测而已。” 九宁袖中的双手紧紧捏拳,“当务之急,先守城。” 众人忙扬声应喏。 …… 契丹来势汹汹,却并不急于攻城,先派弓|弩手放出几轮铁箭,顿时呼啸声四起,铁箭如蝗雨一般罩向边地小城。 部将们坚守城池,没有怯战。 屋外不断传来铁箭穿透旗帜、木窗发出的刺啦声,屋中,九宁叫来几个熟知附近地形的哨探,要他们找出最有可能困住几千士兵的地方。 哨探们讨论过后,指着舆图上的一点,道:“我想起来了,大河下游的草原西边有一块人迹罕至的地方,牧民管他叫迷魂谷。传说进了迷魂谷的人都走不出来,畜生也是,连高傲的雄鹰都不会飞过那个地方。” 迷魂谷得名于一段流传在草原上的传说,据说那里以前是一座富裕的城堡,后来城堡成为废墟,里面成日飘荡着死去人们的冤魂,所有误入迷魂谷的旅人最后都死在那里,尸骨无存。 草原上最勇敢的部落勇士也不会接近迷魂谷。 九宁当即派人去迷魂谷附近打探,“不要进去,发现大军的踪迹就报信。” 哨探应是。 城外,契丹人不断派信使送来战书,以命令的口气要求守将撤兵。 守将嗤之以鼻:“要打就打!” 对面的契丹军却没有立刻攻城,只是守在城外,时不时派出几十个骑兵杀到城墙下,驱赶在塞外掳来的牧民,当着守将的面虐杀。 城头将士勃然大怒,发动军器监最新研制的床弩。 床弩笨重,但威力巨大,由十几名士兵同时转动轮轴才能拉开。只听几声震天撼地的巨响后,数箭齐发,气势恢宏,扑向城下契丹骑兵,直接穿透骑兵身上的铠甲,巨大的力道将骑兵带下马背,钉在沙地上。 契丹人大惊,忙召回在城下挑衅的骑兵。 两边一直僵持到天黑。 这一下部将们彻底看清契丹人的真实意图了,他们果然只是虚张声势,号称的两万骑兵,竟然有一大半是连皮甲都没有的牧民! 契丹人只敢在城外放肆,不敢发动大规模攻城,更印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 大雪纷飞,战马嘶鸣,夜幕降临时,周嘉行的部将终于赶到支援。 城中守将总算能松口气了。 契丹兵还在城外虎视眈眈,守将不敢掉以轻心,连夜加筑城墙,以防敌人偷袭。 周嘉行的部将大多认得九宁,看到她出现在边塞小城内,并没有太诧异。 他们以前在草原和其他部族拼杀,族中首领夫人也能代替首领暂领部落事务。 九宁让他们点齐兵马,趁着夜色出城,“哨探送回消息,先锋军很可能进了迷魂谷。” 哨探在迷魂谷外发现大军经过的痕迹。 部将们脸色缓和了几分,连日来一点消息都没有,今天总算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了! 九宁要和部将们一起去迷魂谷,他们得悄悄地走,不能引起契丹人的主意。 契丹人很可能也在找周嘉行,他们故意派骑兵做出攻城的假象,一来是试探他们知道多少,二来可能是想吓住他们,让他们没法派兵去支援受困的周嘉行,三来么,他们肯定想在他们之前找周嘉行,然后痛下杀手。 周嘉暄留下守城。 他没有再说什么阻拦的话,递了杯茶给九宁。 她已经交代好朝政,连继承人和辅政大臣的人选都定好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周嘉行,她不会回头。 他拦也没用。 “小心点。” 九宁嗯一声,接过茶盏喝两口。 周嘉暄望着她,目光幽深。 九宁放下茶盏,走出几步,忽然觉得一阵晕眩。 周嘉暄走到她背后,眸色幽暗,胳膊抬起,接住晕过去的九宁。 他拦不住她,只能用这种法子来劝她。 门外传来脚步声,周嘉暄抱起九宁,吩咐自己的亲信:“送她出城,不要停留,直接去陪都。” 亲信没答。 周嘉暄抬起头。 门被推开,站在门外的,并不是他的亲信,而是怀朗! 周嘉暄脸色微变。 怀朗冷冷地扫他一眼,快步进屋,接过九宁,扶她坐下,从袖中掏出一只瓷瓶,凑到九宁鼻子底下。 “郎主早前吩咐过,说三郎不可小觑,三郎果然让人刮目相看。” 怀朗不无讽刺地道。 周嘉暄站在灯前,垂下眼眸,“他都知道?” 怀朗道:“不错,郎主一直提防着三郎。” 这些年周嘉暄积攒实力,联合西南越族,窥视鄂州兵动向,甚至窃取鄂州兵机密,周嘉行全都知道。 九宁还未苏醒。 周嘉暄抬起头,望着门外黑沉沉的夜,“既然他知道,为什么允许我带兵?” 怀朗跪在九宁面前,收起瓷瓶,嘴角一勾,“郎主的心思,我不敢随意揣测。不过我想三郎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出一些。” 周嘉暄沉默不语。 他曾懦弱地选择逃避,他想要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保护九宁。 周嘉行一直都知道。 他没有动自己,只是派人严密监视,原因无非是顾忌九宁。 还有,周嘉行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会拥护九宁,所以宁愿留下他。 九宁皱着眉头嘤咛一声,醒转。 周嘉暄突然不敢看她,缓缓闭上眼睛,转身走了出去。 …… 九宁醒了过来,看到跪在眼前的怀朗,怔了怔。 怀朗道:“三郎想送您出城。” 九宁揉揉眉心,想起晕倒之前的事,叹口气,站起身。 “是我大意了,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怀朗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嘴角上挑。 他故意让周嘉暄有下手的机会,以此彻底毁掉九宁对他的信任,以后确实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因为郎主不允许。 大雪扑扑簌簌,她身披毡袄,手提长鞭,蹬鞍上马。 身后忽然传来周嘉暄的声音。 “九娘……” 周嘉暄下楼,站在阶前黑暗的角落里,“离开江州的那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 九宁握紧缰绳。 周嘉暄看着她,上前几步,帮她理好衣摆,又问:“你不怕么?” 九宁低头,望着周嘉暄,“当然怕。” 她还是那个胆小的她。 但是害怕没有用。 即使害怕,她也要去找他。 就算……就算他真的不在了,她也要把他带回来。 周嘉暄蓦地攥住她握鞭的手,“九娘,那年……那年我没有留下,我抛下你一个人在府中,后来也没有去找你,你恨不恨我?” 茫茫夜色中,九宁叹了口气。 她一点一点掰开周嘉暄的手,“三哥,我从来没有怨过你。” 周嘉暄望着她,目光幽深。 九宁抬起头,没有看他。 “五娘被送去讨好别人的事,你都知情,是不是,三哥?” 周嘉暄挪开视线。 九宁幽幽地叹息一声。 他都知道,甚至,有可能是他默许的。 周都督警告她小心周家,他顾忌的那个人……就是周嘉暄。 “三哥……我不能总等着你来救我,太迟了……” 仿佛有一把锋利冰冷的刀在心头不停翻搅,周嘉暄捂住心口,疼得几乎站不住。 九宁轻叱一声,催马离去。 …… 迷魂谷屹立在大泽畔,呈东西、西北走向,纵横十余里。 带路的哨探说,迷魂谷是由一座座连绵的山丘组成的,因为特殊的地形原因,不管白天还是黑夜,谷中都回荡着凄厉的啸声,如鬼哭狼嚎,阴森可怖。谷中地形复杂,山丘常年被风雨侵蚀,加上日光暴晒,剥落的岩层呈现各种奇形怪状,人走在其中,根本分不出东西左右。而且山丘的形状还不固定,上一刻是这个样子,下一刻就变了样,像活物一样。 最勇敢的壮士都不敢在里面多待。 九宁带着人马趁着夜色离开边城,悄悄靠近迷魂谷。 哨探举着火把照亮地上散落的盔甲和马匹尸首,道:“这里人迹罕至,牧民从来不会靠近,所以没人发现这些尸首。” 九宁心口剧烈跳动。 周嘉行果然来过这儿,他肯定进了迷魂谷。 怀朗也一脸喜色,紧紧跟在她身边,道:“待会儿进去以后,我们排成两支队伍,前后的人拿绳子系起来,以免有人掉队。” 他经验丰富,九宁点头答应。 远处传来恐怖的怪响。 哨探指着前方,“那就是迷魂谷了。” 他们继续前行,毫不犹豫地走进让草原牧民谈之色变的迷魂谷。 九宁骑在马背上,抬起头。 可能是现在是夜里的关系,夜色下的迷魂谷并不出奇,好像只是一座座岩石堆叠的山包。 但当他们走进其中时,立刻能感觉到到周围阴沉的气息。 黑暗中,高低错落的土丘就像十八层地狱的修罗恶鬼,张牙舞爪,在夜色中默默俯视着他们,随时可以张开血盆大口,将他们连皮带骨吞吃入腹。 怕惊动契丹人,他们之前没有点起火把。 现在进入迷魂谷了,士兵纷纷拿出打火石,准备点火。 不知道是不是风太大了的缘故,士兵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点燃火把。 有人嘀咕了一句:“真邪门。” 怀朗呵斥那人,命军队继续前行。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差点迷失方向。 一个时辰后,他们一无所获。 有人建议放出鸣镝,士兵接连朝天射出几支鸣镝,都被谷中浩荡的阴冷鬼哭声给盖住了。 又有人建议大家放声高歌,以歌声传达方向,接过刚张开嘴巴就灌了一嘴沙子。 忽然,人群中传出大叫声,一名兵士跑出队伍,一边不停甩腿,一边大喊:“谁抓我!” 旁边的人一脸茫然。 喧哗声越来越大,九宁勒马,回头看去。 怀朗飞快跑过去。 不一会儿,喧哗声停了下来,怀朗回到九宁身边:“是人骨。他不小心碰到一具人骨。” 九宁抿了抿唇。 继续行路。 …… 鬼哭声响彻山谷。 没有月光,没有星光,更没有火光,到处黑魆魆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怀朗耳朵尖动了动,示意九宁停下。 “我好像听到马声了。” 他道,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今晚他们听到很多怪响,每一次都满怀希望地找过去,结果都是失望。 但这一次的声音听起来太真实了。 怀朗吩咐兵士前去查看。 九宁心脏狂跳起来。 他们继续往前走,果然能听见马嘶声。 几名兵士打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前面有人!” 一名兵士惊喜的声音传回。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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