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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抓着利刃朝他刺下来的,九宁推开他,想帮他挡,侍女那时候似乎很意外,动作明显迟疑了一下,不过她已经收不住动作了。 很显然,侍女完全不懂武艺。 他眸光晦暗,问:“没有受人指使?” 怀朗摇头:“没有,属下已经再三确认。” 周嘉行:“处以极刑。” 怀朗迟疑了一下,抱拳,“郎主,这事有点棘手……只怕得告诉九娘一声。” 周嘉行皱眉。 怀朗轻声道:“那个侍女是金州送来的,不过据她自己说,她本名姓周,曾经是九娘的堂姐。” 周嘉行沉默了。 …… 多弟被带到一间刑房前。 怀朗背对着她,道:“行刺的人说她是周家娘子,你以前在周家当差,进来看看,有没有见过她?” 刑房没有窗户,空气沉闷,有淡淡的腐臭味。墙上挂满各种刑具,隐约可以看到鲜血痕迹。 多弟心中恨意滔天。 经过昨晚的事,九宁会不会责怪她疏忽大意?会不会怀疑她的忠心?会不会另找侍女来取代她? 她不仅让管事得手了,之前处理美姬的事也是她做的主……都是她害的。 九宁一定生气了,所以昨晚到今早都没有叫她进去伺候。 多弟知道,九宁前些天已经派人去找衔蝉她们。衔蝉、金瑶很可能再回来服侍九宁。 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个侍女破坏了九宁对她的信任! 多弟恨不能撕了那个侍女。 她走进刑房,看也不看墙上血迹斑斑的刑具,直奔蜷缩在墙角的侍女。 侍女披头散发,身上倒是看不出伤痕,听到脚步声,抬起脸。 多弟和她对视了片刻。 侍女脸色平静。 多弟却呆住了。 她回过神,指着侍女,道:“她是周家五娘。” 当初买走她,对她又打又骂,曾经和八娘同出同进,想害九宁、父兄出卖周都督、被族人疏远的周五娘。 她不会认错。 五娘却没认出多弟,甚至不觉得她眼熟。 多弟站在曾经是自己主人的五娘跟前,只觉恍如隔世。 以前的她瘦瘦黑黑,举止畏缩。 现在的她穿金戴银,读了书,见过世面,眼界开阔,在大明宫的时候,能和那些左右朝堂的大臣来往,宫人们都敬着她。她依然还是她,但整个人的气度早已变了。 五娘当然认不出她。 她却记得五娘,所有欺负过她的人,她记得分明。 “贱人!你为什么要害九娘?!” 多弟抄起旁边长凳上的一条马鞭,对着五娘狠狠一鞭子抽下去。 五娘目光呆滞,没有闪躲。 多弟举起手,还想再抽,怀朗拦住她,道:“确认身份就好了,先别动她。” 他看一眼多弟,暗暗吃惊。 平时这侍女跟在九宁身边,温柔恭顺,勤谨周到,没想到下手还挺狠的。 他暂时拿不准该怎么处置周五娘,涉及到江州周家的事,他得慎重,以免九宁和周嘉行之间生嫌隙。 周嘉行也是这样吩咐他的。 若在以往,周嘉行根本不会犹豫,当场就会让人处置周五娘和那个吃里扒外的管事,然后瞒着九宁。 不过有关江州……不管他查出什么,九宁不一定会信。 而且要是其中再牵扯到周嘉暄或者周都督,那就更麻烦。 时至今日,他完全不必把周家放在眼里。 他以前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现在不行……她好不容易才放下戒备,一点一点容许他得寸进尺。 所以,他可以忍两天。 …… 两天后,九宁病愈,完全清醒过来。 府中已经肃清一遍,过筛子一样,来路不明、有嫌疑的人都被送去其他地方,里里外外重新布置人手。 那些美姬,甭管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肯不肯走的,一律被强行送走。 皇甫超等人已经集体公开表态,愿意支持军规改革,鄂州世家为之震动。 周嘉行和九宁说了周五娘的事,告诉她整场刺杀的前因后果。 “你想怎么处置?” 九宁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记得八娘——八娘已经嫁人了,她从周嘉暄的信里知道的,至于五娘,她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她怎么会被送到鄂州来?” 五娘也姓周啊!金州豪族没那么傻吧?送一个同族姐妹来讨好他? 周嘉行道:“金州的人不知道她的真名。” 九宁出了一会儿神,想到一种可能,心底微微发寒。 周嘉行看着她,说:“三年前,周五娘被送去西南的朗州,后来朗州当地发生□□,她带着侍女逃回江州,周家又把她嫁给朗州新崛起的齐家——就是齐家人杀了她丈夫,不久后,齐家也被取代了……” “别说了!” 九宁脸色发白,忽然打断他的话,语气有种焦躁的感觉。 周嘉行停下来,眸底暗流涌动。 九宁站起身,“我要见五娘。” 周嘉行没有说话,扬手,示意守在门边的亲兵带她去见周五娘。 九宁有点恍惚,走出去好几步后才反应过来,转身,“二哥,我刚才不是生你的气。” 周嘉行立刻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轻抚她乌黑的发鬓,“我知道。” 九宁心不在焉,朝他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神采,转身走远。 周嘉行目送她的背影远去,叫来怀朗。 “你去查一查,之前周家是不是想把九宁送出去。” 怀朗咳了一声,挠挠头皮,道:“这……除了最早的乔家,还有就是……就是郎主您了……” 乔家想和周家联姻。至于郎主,当时就是想要九宁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妹妹,所以要接她去鄂州。 除此之外,并没有听说周家还动过什么心思。有周都督在,九宁的婚事别人插不了手。 周嘉行回到屋中,手指微曲,轻叩案桌。 九宁不喜欢五娘,他听她提起过,五娘的父兄差点害死周都督,而且还想对她不利。 她刚才的反应不对劲。 为什么周五娘要刺杀他? 这事……和周都督、周嘉暄有什么关联? 周嘉行很快理清思绪。 看来,他得亲自陪她回江州。 第130章 吃不准九宁对周五娘是什么态度, 怀朗没让人给周五娘松绑, 不过刑房里的刑具都撤走了。 墙角的炭盆里添了炭, 屋中慢慢暖和起来。 多弟等在门边, 看到身着一袭海棠红遍地添花锦袍的九宁走过来, 立刻迎上前,“贵主……” 九宁嗯一声,匆匆进屋。 多弟一脸失落,退回廊下,继续在门边守着。 怀朗领着九宁进屋,站在门槛边, 小声道:“我就在这里看着。九娘, 郎主吩咐过, 周五娘可能对你不利, 不能让你单独见她。我保证不会刻意偷听你们说了什么。” “我明白。” 九宁点点头,往里走了几步。 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蜷缩在墙角里的周五娘抬起头,认出九宁,呆滞的目光闪烁了几下。 她昂着头, 嘴唇哆嗦。 九宁走到周五娘面前。刑房没有窗户,光线暗沉,她瓷白的肌肤在幽暗中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雪白里透出几分桃花殷红, 如朝霞映雪, 艳光照人。 周五娘呆呆地看着九宁。 她好些年没见着这个隔房的堂妹了, 其实已经不记得堂妹的长相。但她对堂妹的美貌印象深刻,一看到九宁那双漂亮灵动、一清到底的眼睛,便知道眼前的人一定是阔别已久的九娘。 江州容貌出众的小娘子不止九娘一个,但是像九娘这样容光慑人的并不多,她的美是那种让人见了之后就很难忘怀的美,哪怕你不记得她的五官,你也能想起初见她的那一刻那种被惊艳的感觉。 周五娘嫉妒九宁。 嫉妒得几乎要发疯。嫉妒她有个出身世家的母亲,嫉妒她天生丽质,嫉妒她小小年纪就鹤立鸡群,嫉妒周都督对她的疼爱,嫉妒她丰厚的嫁妆。 于是五娘暗地里编排九宁母亲的谣言,她和母亲、婶婶、姑婆这些嫉妒崔氏的女人一起,想方设法孤立九宁。 她成功了。 周家各房小娘子在她的带领下默契地团结起来,她们无视九宁,假装不认识这个堂妹,即使她们心里都明白堂妹是江州最漂亮的小娘子。 流年似水,往事如烟。 “九妹妹……你还是这么好看……” 周五娘轻声道,低头看自己身上凌乱的衣衫,闻到自己身上那股刺鼻的骚臭味,咧嘴一笑,带着自嘲意味。 九宁眉眼低垂,看着早已认不出的堂姐。 “谁送你去朗州的?” 周五娘怔了一下,“问这个做什么?”笑了笑,嘴角勾起,“你不是该问我为什么要杀二郎么?” 九宁俯身,和她对视,目光沉静。 “五娘,谁送你去朗州的?” 周五娘颤了两下,脸上血色全无。 “是我娘和我弟弟。” 九宁神情微动,站起身,闭一闭眼睛。 不是三哥。 周五娘抱着双膝,回忆旧事:“我阿耶想害都督,几位大兄都被逐出宗族,我们这一房完了!什么都没了,宅子,仆从,婢女,首饰,贵重的衣料,什么都没有了……以前和我亲如姐妹的玩伴全都不理我了,我娘每天哭,一开始日子难过,好歹还有些积蓄撑着,后来十郎和一帮游手好闲的恶少混在一起,无所事事,家里的宅子、田地都被他输光了,再后来连灶房的婆子也走了,我得自己做活……” 她是从小锦衣玉食的周家娘子啊!怎么干得来那些繁琐的家务活? 可不做家务的话……谁给她吃?谁给她穿? 那天,全家被债主赶出家门,五娘站在坊门前,嚎啕大哭。 街上来往的行人盯着她看,她无知无觉,忘了矜持,忘了自尊,忘了羞耻,绝望地大哭。 以前的她,衣裙有一点皱褶就不肯穿出门。 一转眼,她当街嚎哭,沦落到露宿街头。 那段日子真是苦啊……太苦了,苦到她现在回想,依旧能清晰感受到站在冬日的长街里,被来往行人冷漠、讥讽的眼神打量的那种无助恐惧的感觉。 周五娘直接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泪水,道:“后来,周家要和朗州交好。我弟弟和我娘劝我主动去找使君,告诉他我愿意嫁去朗州。” 宗族原本想将另一位小娘子嫁去朗州,因为这是平等的联姻,对方也是当地豪族家的郎君,这桩婚事门当户对。 五娘其实不够格,因为她父亲背叛了宗族。她母亲和十郎为了朗州的彩礼,苦苦哀求族老,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法子都使了。族里的人看他们一家实在可怜,而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同意让五娘出嫁。 “我以为我的好日子来了……”周五娘脸上露出几分笑,“虽然我丈夫之前娶过妻,比我年长二十多岁,可我不在乎,我穷怕了,能嫁给齐家大郎,我一句怨言都没有。我当时很高兴,很得意,我取代其他人,得了一门好亲事,以后再也不用吃苦了。我一点都不觉得羞愧……” 然而好景不长,兵荒马乱时节,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齐家只风光了短短一年,就被其他豪强取而代之了。 “我逃回江州,宗族没有说什么,我娘和我弟弟却骂我没本事……” 周五娘脸色冷了下来。 “他们拿了齐家的彩礼,还不满足,十郎想要更多,他给宗族出主意,送我回朗州,让我嫁给那个杀了我丈夫的人……” 五娘和丈夫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可两人也算相敬如宾,关系不好不坏,她没法和杀了丈夫的仇人睡一张床。 十郎告诉她,如果她不嫁,那他们一家还是会被宗族厌弃,他们以后还要过那种穷日子。 五娘不想再挨饿受冻,不想每天有债主堵在门前骂他们一家人毫无廉耻,不想每晚睡觉的时候都要小心翼翼检查门窗,以免再有债主冲进屋恐吓她,不想在寒冬里把手伸进冰冷的河水中浆洗衣裳…… 她妥协了。 一次妥协,换来的就是后来的麻木。 她成了十郎用来讨好宗族的工具,她辗转不同州县,从一个男人的床换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 “直到我遇到一个男人。” 五娘忽然道。 “他对我很好,不计较我的以前……我累了,不想再被十郎控制,不想帮他打探消息,我只想好好过日子。” 她瞒着十郎,隐姓埋名,跟着那个男人走了。 再然后,她被男人卖到金州,成了金州一户大户人家的美姬。 大户人家将她送到鄂州讨好周嘉行。 周嘉行忙于公务,从来不会召美姬前去伺候,后来又北上和契丹人打仗。府里的美姬都没见过周嘉行,每天练练歌舞,做点绣活,倒也清闲。 五娘道:“我想着这样也好,待在鄂州很安全,而且每天不用做粗活,可以慢慢攒点银钱。等到钱攒够了,我就去找二郎,求他放我走,二郎知道我是周家人,说不定还会可怜我,给我点盘缠……” 周嘉行对周家的态度很微妙,但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杀周家的人,五娘觉得周嘉行应该不会迁怒到她身上,待在节度使府是最好的选择。 九宁心中一动。 五娘知道她猜到什么了,叹了口气。 “我运气不好……十郎知道我在鄂州,他的人找过来了。” 九宁暗叹一声,“所以……你刺杀二哥,就是为了求一个了断?” 周五娘呆住,抬起头,盯着她看了半晌。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求一个了断?” 不等九宁回答,她笑道:“我杀二郎,就不能是为了周家吗?我真想了断的话,办法多的是,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心思刺杀二郎?” 九宁站起身,望着斑驳的、即使清洗过也带有血痕的墙壁,淡淡地道:“因为你不想再被十郎当成礼物送来送去……还因为,你是周家人,这样做,也许可以报复周家。” 周五娘愣了许久,一笑。 “对,我就是想要一个了断。” 抛弃一切和情郎逃走,结果却被欺骗,辗转来到鄂州,本以为否极泰来……噩梦还是找来了。 周五娘想过死,也尝试过。 可她怕呀! 她没有亲手了结自己的勇气,几次在湖边徘徊,刚走到水边,又退回去了。 就在这时候,周嘉行回来了。 周五娘想到一个大胆的计划。 她知道自己杀不了周嘉行,即使她对着周嘉行的心口扎下一刀,那刀尖也不会刺得太深,但是这足够了,这样,她肯定会被周嘉行的部下处死,然后,周嘉行永远不会认祖归宗。 十郎想要的东西,永远、永远得不到! 九宁沉默地聆听五娘的讲述。 在听周嘉行说完五娘的遭遇后,她就猜到五娘刺杀的目的很可能就是求死。 也许五娘自己也没想清楚到底想要做什么,她急切需要纾解心中的怨苦和绝望,抱着必死的决心,孤注一掷。 不管结果是什么,这是她死之前最后的挣扎。 九宁转过身,“你可以找我,或者找二哥。” 周五娘笑得凄然:“没有用的……十郎是我弟弟,还有我娘……只要我活着,我就逃不了。” 只有死了,才能彻底摆脱十郎。 沉默了半晌后,周五娘嘴角扬起:“九娘……你知道吗,以前我很嫉妒你,我嫉妒你房里有那么多古董珠宝,嫉妒你漂亮……” 她顿了一下,停顿了很久。 “后来我吃了很多苦,遇见很多恶人……忽然发现,以前那个嫉妒你的我真是幼稚啊。” 经历世事,回头再看,小时候姐妹间的嫉妒和纷争是那么可笑。 那么微不足道。 周五娘呵呵笑了一阵,看着九宁,“九娘,对不起……那晚我不想伤你的……我只是想利用你引来二郎,让二郎分心……我知道二郎那样的习武之人不会受太重的伤,我那一下是朝着他扎下去的……” 她差一点就重伤九宁,还好周嘉行是真喜欢她,挡了那一下。 九宁回过头,看着五娘。 目光平静,没有愤怒,没有厌恶,也没有同情,只是平静。 这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却叫五娘心头大震,嘴巴张了几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呆坐在墙角,鼻尖发酸,泪水扑簌扑簌往下掉。 九宁转过身,弯腰,和她平视。 周五娘嘴唇哆嗦着,突然觉得这些年来的委屈、痛苦、恐惧全都涌了上来,像铺天盖地的巨浪,朝着她扑过来,她透不过气来,一直往下沉,往下沉。 快沉到底的时候,以前曾嫉妒过、欺负过的堂妹忽然出现了,站在她面前,仿佛能理解她的所有痛楚,没有一丝轻蔑,没有耀武扬威。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啊……” 周五娘哇的一声,大哭着扑向九宁,紧紧抱住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整个人靠在她身上。 “我想活啊……” 九宁没有躲开,任周五娘抱着自己大哭。 门槛处,怀朗垂首侍立,一声不吭。 …… 听到门吱嘎一声开了,多弟立刻迎上去。 九宁走了出来,脸色苍白。 怀朗跟在她身后,关上门。 门缝合上,多弟听见里面隐约传出周五娘的哭声。 她没有问什么,默默地跟上九宁。 九宁有点魂不守舍,脚步虚浮,回房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踉跄。 身前温热的胸膛靠过来,坚实的臂膀绕过她腋下,不由分说,直接揽住她,半扶半抱,将她送到卧榻上。 她轻声道:“有点冷。” 周嘉行让她半躺着,坐在她身边,闻言,手臂舒展,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扯过锦被,把她从头到脚包起来,裹粽子似的。 “还冷不冷?” 他低头吻她的头发,柔声问。一边轻轻摩挲她的胳膊,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 九宁摇摇头,枕着他的肩,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里觉得踏实了点。 那些久远的记忆只是梦而已。 榻前有微微的明黄火光,盆中炭火静静燃烧。 九宁手脚渐渐暖和起来,脸色红润了些,出了一会儿神后,坐了起来。 周嘉行很喜欢刚才她依赖自己的感觉,不过他更喜欢看到她恢复平时的活泼神采,见她坐起,松开手,让她能坐得舒服些。 九宁盘腿坐着,整个人缩进锦被里,只露出一张雪揉霜砌的小脸。 “二哥,你的伤……” 刚才好像是周嘉行抱她进来的。 周嘉行摇摇头,侧过身,让她看包扎好的伤口,“没事。” 九宁确认他的伤口没有崩开,松口气。 她用平淡的语气说了周五娘的事。 周嘉行没有打断她,听她说完,道:“我可以不杀她,不过她不能留下来。” 九宁一笑,“我还没开口,二哥怎么知道我会求情?” 周嘉行也笑了一下,笑容浅淡,摸了摸她的脸。 “你不用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他道,“她毕竟伤了你,以后不能再出现在你面前。” 九宁道:“二哥,她伤的是你。” 周嘉行摇摇头。 想杀他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他不是很在乎,更在意周五娘利用九宁来达到她的目的。虽然周五娘是可怜人,但那不在他关心的范围内。 他可以放过周五娘,不过她这辈子别想再出现在他或者九宁跟前,否则他的承诺不会算数。 九宁鼻尖微皱,伸手揪周嘉行的脸。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y-y-z-l 周嘉行靠在栏边,一动不动,任她促狭地扯自己的脸皮,凝望她的目光平静而温和,满是纵容。 九宁心想,他温和的时候是真的温和,估计她说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试着去摘。 不过别看他现在这么温柔,发起病来那也是真疯狂,每一步都要计算得精确,控制欲强到非要她眼里心里只有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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