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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他从周嘉行这里入手,他觉得这主意不错,点头默许。 计划得好好的,诸事顺利,只等周嘉行上钩…… 然而,谁曾想这个昆奴之子脾气居然这么暴烈? 李承业气得肺都快炸了。 周嘉行当着众人的面戳破他的阴谋,他要是这时候再朝周嘉行发难,河东军面子、里子都算完了,就算能暂时压制周嘉行,父亲也不会放过他的! 李承业双手握拳,一遍遍劝自己冷静。 这时,刚才两边对峙时始终一言不发的周嘉行忽然站了起来。 周围兵士下意识退后一步。 周嘉行面无表情,看一眼李承业,嘴角一扯,起身离席。 一个字都没说。 李承业眼皮跳了跳,不想服输。 但他心里知道,这一刻,自己怯了。 宴席上的其他人也在这一刹那无声的交锋中看出这一点,各自盘算。 周嘉行没留意,大踏步走出去,阿山和其他亲随紧跟着他出了屋子。 转瞬间就走了个精光。 没人敢拦他们。 席间宾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亦跟着离席。 宴无好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转眼,只剩下一屋子狼藉。 李承业浑身打颤,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一样。 他赶走旁边服侍的仆从,自斟自饮,心情刚刚平复下来,余光扫过堂下跪着的三个人,脸色一僵,胃里一阵阵翻腾,刚刚喝下的美酒成了穿肠□□一般,心里发苦。 “把人带下去!” 眼不见为净。 军士们小心翼翼应喏,拎起那三个人,出了堂屋。 …… 当晚,李元宗得知白天橦州宴席上发生的事,大骂儿子李承业愚蠢自大。 “老子还没打算动手呢,他着什么急?皇帝不急太监急!” 旁边送信的幕僚眼皮直抽。 哪有骂自己的儿子是太监的…… 等等,司空用皇帝自比,莫非司空打算称帝了? 幕僚心潮澎湃。 这头,李元宗歇了口气,继续骂儿子,“周嘉行是老子亲笔写信请来的,他在宴席上动手脚,不是打老子的脸吗?蠢货!” 幕僚知道李元宗喜欢骂儿子,但不管骂得多凶,最后他还是会帮儿子收拾烂摊子,于是眼观鼻鼻观心,随他骂。 李元宗足足骂了一盏茶的工夫才过足了瘾,道:“让勃格过去一趟,他和周嘉行交情不错。” 幕僚迟疑了一下,没敢多话,点头应是。 这不是司空第一次让阿史那勃格帮李承业善后。军中都在传李承业欺压阿史那勃格,还曾逼迫阿史那勃格让出一名女奴,司空肯定也有耳闻,但他偏心亲儿子,认为阿史那勃格豪爽、不会在意此事,没有多管。 李元宗喝口茶润嗓子,忽然想起一事,问:“对了,江州那边有没有回信?” 幕僚答:“还没有,鄂州对江州的封锁还没有解除。” 李司空捋须沉思了半晌,“周嘉行是周麟那个无耻之徒的孙子,祖孙俩倒是一点都不像……继续关注江州,查清楚周嘉行为什么和自己的父族为敌。” 幕僚一愣,道:“周嘉行是昆奴所生,他和父族决裂,是为了那个昆奴。” 李司空摇摇头,“肯定还有其他原因,继续查。他们家那个三郎收到你的信,应该知道周嘉行的身份了,周家出了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儿郎,老子不信他们周家能忍得住!” 幕僚忙问:“司空怕周嘉行和周家联合?” 李司空抚掌轻笑:“我看周嘉行那小子意志坚定,肯定不想回周家受束缚,要是他和周家果真断干净了,老子倒是想再认一个干儿子。正好他缺一个父族。” 到时候周麟最优秀的孙子成了他的义子,周麟还不得气死? 光是想象那个情景,李司空就觉得浑身舒畅,忍不住哈哈大笑。 幕僚心口一跳,暗暗腹诽:哪有看到一个好儿郎就收人家当义子的?先不说周嘉行愿不愿意,真的收下来了,不是添乱吗?家里整天一堆亲儿子、干儿子勾心斗角,司空居然还想认周嘉行当干儿子,也不怕人家转头灭了兄弟,以干儿子的身份继承河东军。 他深知李元宗的脾性,没有直接开口反对,垂首站在一边,等李元宗笑完,道:“司空既然看好周使君,为何不干脆招他为东床快婿?” 女婿好啊,既能为河东军所用,身份上又始终是外人。比不上义子。 李元宗哼了一声,道:“上次着人去暗示周嘉行,他态度很明确,不想娶。不娶就不娶罢!老子的女儿又不是不愁嫁!” 说着眼睛眯了眯。 “这一点周嘉行像周麟。那年老子要提拔周麟,只要他肯舍了家里那个糟糠妻娶老子的女儿,老子马上让他当主帅,那个不要脸的东西,一脸笑嘻嘻,转头就带人跑了,说什么怕老子派人去江州杀了他那个娘子……” 提起这事李元宗就一肚子气。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子是那种人吗?” 幕僚悄悄撩起眼皮,暗暗道:司空……您不是那种人,您女儿是啊,当年您女儿非周都督不嫁,还拿周都督的妻儿威胁他,周都督才会走得那么干脆的…… 李元宗还在念叨:“……就为了一个乡下妇人!没眼光的东西!” 念叨了一会儿,神情变得严肃,“既然周嘉行不想娶妻,联姻的事暂时不要提,免得他效仿周麟,老子认他当儿子!” 看来司空真的看上周嘉行了……幕僚心惊肉跳,脑子转得飞快,突然灵机一闪,道:“司空,此事不妥。您想想,您认周使君为义子,按辈分,您和周使君的生父成了同辈……” 李元宗回过味来,脸色一沉。 对啊,周嘉行是周麟的孙子,他认周嘉行当义子,那他不就成了周麟的儿子? 呸! 想得美! …… 这晚,李元宗把义子阿史那勃格叫进帐中,让他代表自己去橦州警告李承业,嘱咐他不要轻举妄动、破坏盟约。 阿史那勃格道:“周嘉行实力大增……父亲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李元宗摇摇头,说:“事已至此,只能先试着拉拢。” 阿史那勃格应喏,出了营地,骑快马赶夜路,不到天亮就抵达橦州。 仆从迎他入他,告诉他李承业明天会继续宴请宾客。 阿史那勃格找到李承业,劈头就道:“父亲要你谨慎从事,莫要和周使君正面冲突。” 李承业生平最恨被兄长们压在头上,听阿史那勃格带来父亲的叮嘱,不耐烦道:“父亲常说不能放虎归山,他忌惮周嘉行,要我去查明周嘉行对付契丹军的武器,我不给周嘉行一点威慑,怎么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 阿史那勃格皱了皱眉。 查武器这事他知道。周嘉行和契丹军对战时,用了一种威力很大的武器,发动时能发出震天响动,据说能撼天动地,可以用来攻城。司空对这种武器很感兴趣。 他思索了片刻,决定等见过周嘉行再说。 …… 翌日,天还没亮,长廊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嘈杂声。 阿史那勃格被心腹叫了起来。 “郎君,西边来人了!” “哪个西边?” “西川!” 阿史那勃格猛地清醒过来,立刻披衣起身,出了院子,骑马出城。 …… 城门外人头攒动。 长亭里闹哄哄的,站满了人,部落的人,联盟其他军队的人,还有李承业的人。 他们是被各自的哨探叫起来的。 所有人三三两两站在一处,一边低声议论,一边垫着脚往西边张望。 天边浮起鱼肚白,晨光熹微,天际处多出几个小黑点。 尘土飞扬,几匹快马跃出地平线,往他们的方向飞驰而来。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是被哨探惊醒的,据哨探说,那几骑靠近的马是千里马,而马上的骑手看衣着打扮,赫然是天子使者! 天子使者? 华州刺史一直忙着和契丹军周旋,不大清楚外面的事,问身边的人:“圣人在西川?” 契丹军刚刚南下的时候,圣人悄悄跑了,但是圣人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没人知道。 藩镇们都希望圣人最好有去无回,最好就这么死在外边。那样,他们就能打着为圣人报仇雪恨的旗号出兵,然后自立称帝。 大家心照不宣,偷偷派人去寻圣人——当然不是救人,而是为了能在圣人驾崩后抢占先机。后来契丹军来势汹汹,他们忙于应战,没法分出兵力去蜀地寻找,就把这事搁下了。 现在乍一下见到天子使者,早把圣人忘到爪哇国去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轻咳几声,掩饰尴尬。 有人消息灵通,朝身边人解释道:“圣人确实在西川,前些天西川节度使杨昌传书李司空,说圣人已被他所救,如今圣驾就在成都府。蜀地早就传遍了!” 众人竖起耳朵听这人说来龙去脉,心里暗骂杨昌运气好。 马蹄声越来越近,红尘滚滚,快马驰到长亭外,马上骑手勒马,举起卷帛。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番,纵然心有不甘,还是一起下拜。 虽然皇帝有名无实,但是皇帝还是皇帝。 使者高举卷帛,朗声问:“周使君何在?” 众人频频交换眼神。 这圣旨是给周嘉行的? 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会不会是李司空用来折辱周嘉行的新方式? 人群议论纷纷,猜什么的都有。 不一会儿,几位兵士出列,示意使者跟上自己。 …… 等阿史那勃格匆匆赶到城外长亭的时候,天子使者已经进城,他只得赶紧掉头赶回。 踏进驿馆时,使者刚刚宣读完圣旨。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众人神色各异,一声不吭。 而站在人群最当中、接旨的周嘉行则神色如常。 使者笑着朝他拱手,道:“恭喜使君!” 周嘉行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接过卷帛,转身离去。 他的亲随个个满面笑容,喜气盈腮,喜滋滋跟了上去。 阿史那勃格有些茫然,找到角落里一脸怒容的李承业,问:“圣旨上说什么?” 李承业额角青筋暴跳,牙关咬得咯咯响,怒视着周嘉行的背影,双眼赤红如血。 就在刚才,皇帝在圣旨中正式确立周嘉行西线主帅的身份,大肆褒奖,任命他兼领山南东道、山南西道、淮南节度使,加中书令衔,赐铁券,赏赐金银若干。 不算契丹撤军之后分给周嘉行的地盘,就凭这一份圣旨,周嘉行便能以鄂州为根据地继续向外扩张,北到寿州,南至虔州,从鄂州一直延伸至江东地区……千里沃野,都是周嘉行的地盘,他将接掌富饶的江东,辖数十州! 一片哗然。 皇帝没有实权,连自己的性命都捏在别人掌中,他的圣旨不能代表什么。 可这圣旨是给周嘉行的。 毋庸置疑,周嘉行有这个能力让皇帝封赏他的东西变成现实。 以前的周嘉行没有显贵的出身,没有家族做后盾,即使屡立战功,也会因为血统原因被中原各大节镇轻视,被老百姓怀疑。 现在皇帝下旨了。 周嘉行可以名正言顺去取皇帝“封赏”给他的东西,他师出有名,合乎道义。 这是一道没用的旨意,上面圈出来的地盘很多眼下被流寇、豪强占据,想要接管,必须先把那些人打服了。如果圣旨是给其他人的,那么它就和废纸没什么两样。 这也是一道最有用的旨意,因为得到它的人是周嘉行。 有这份正式公布与众的圣旨,周嘉行只需稳扎稳打,几年之内,必将一跃而为雄踞东南、阻隔北方势力南下、实力足以和河东军匹敌的强大节镇! …… 众人啧啧了几声,忍不住朝李承业投去幸灾乐祸的一瞥。 昨天李承业还想拿周嘉行的身世做文章,今天皇帝这道旨意从天而降…… 还真是巧呐! 第109章 窗扉外有雨声传来, 豆大的雨滴砸在阔大的芭蕉叶上,哗啦哗啦响成一片。 廊前雨帘垂挂, 满池翠绿荷叶被打得抬不起头,积水渐渐漫上石阶。 雨势太大,九宁从杨节度使那里回来, 虽然穿了防雨的斗篷, 衣衫还是湿透了,回屋脱下木屐, 香汤沐浴, 喝了碗辛辣的姜汤,小睡了片刻。 她喜欢听着雨声入睡,让侍女支起两扇窗。 雨水潺潺流动的光影打在正对着窗的六曲折叠屏风上, 窗前湿漉漉的。 这一觉, 九宁睡得很沉。 但她梦中仍然能够听到雨声, 唰啦唰啦, 温柔缱绻,袅袅不绝。 九宁觉得有点冷。 她低头,感觉自己好像坐在一片柔软的云彩上,四周云絮环绕。 凛冽的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鼓满她的衣袖。 她站起身, 环顾一周, 目之所及之处, 只有大片大片纯澈的蓝和白, 一眼望不到尽头。在遥远的天际处, 浮动着淡淡的灿烂金光。 这地方仿佛很熟悉。 就好像她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似的。 我在这儿做什么? 九宁记忆模糊,站在云巅之上,衣袂翻飞,呆呆地发怔。 忽然,脚下云层迅速散开褪去,风刮得更猛烈了。 九宁一下没站稳,失重感袭来,整个人往后一仰,像一片被秋风从枝头扯落的枯叶,慢慢飘落。 云层离她越来越远。 她缓缓往下坠,不知道坠了多久,慢慢看不清那湛蓝的天和翻涌的白云。 黑色的原野之上,一个男人站在那里,正仰首望着坠落的九宁。 他眼神专注,抬起手。 九宁跌了下来,正好落入男人那双坚实的臂膀中。 她一脸茫然,抬起眼帘。 男人低头,紧紧抱住她,一双浅色的眸子,眉眼深刻,胡子拉碴,眉宇之间隐隐几分落拓。 “抓到你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沉声道。 语气既冰冷又热烈,像是炙热的熔浆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九宁心口猛地直跳。 …… 屋外大雨滂沱。 芭蕉叶被压得低垂至廊前栏杆上,雨水顺着叶子流进长廊。侍女们拿来竿子,把栏杆上的芭蕉叶拨出去。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飘入屋中,窗下斜倚着软枕熟睡的九宁翻了个身,揉揉眼睛,醒了过来。 她躺着出了一会儿神。 刚才好像梦到周嘉行了? 侍女推门进来服侍九宁梳洗。 她喝了杯茶,清醒过来,挪到外间书案前,一眼扫到书案上的信封。 周嘉行从橦州回到西线战场上去了。怀朗这次跟在他身边,没有回成都府。信是其他人送来的。 这次盟会上,先有周嘉行反客为主,后有九宁让怀朗送去的圣旨,李承业计划落空,不仅没能狠挫周嘉行的锐气,还无形中帮助周嘉行在其他人面前确立地位,瓜分地盘的事不了了之。 西线、东线同时反击,契丹见大势已去,开始收拢溃兵预备撤出中原。 战事快结束了。 九宁喝完姜汤看了会儿信,然后就睡着了。 可能因为午睡之前正好在看他的信,所以就梦见他了? 九宁按了按额角,觉得头有些疼。 她现在明白了,每次只要梦到和周嘉行有关的事就会头疼。 真想按着他的脑袋狠狠捶他几下。 …… 九宁小憩的时候,多弟一直坐在屋中角落里算账目,无意间抬头,看她刚刚醒来就捂着额头,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忙放下笔,起身走到她身边,倒了杯茶给她。 “贵主又头疼了?” 九宁接过茶杯,轻声道:“一会儿就好了。” 这种毛病治不好,等她想起来所有事情,应该不会再头疼。 多弟皱眉,一脸担忧地看着九宁:“贵主,要传奉御吗?” 圣人惜命,西逃的路上也没忘记带上一直为他诊脉的奉御,奉御医术高明,不是凡间医士能比的。 现在奉御就在成都府。 九宁摇摇头,喝口茶,满不在乎地怕拍自己的脸,振作精神,笑眯眯道:“好了,我肚子饿了,想吃荷包饭。” 多弟忙道:“我这就去唤人送来。” 她出去吩咐侍女。 侍女很快送来吃食,除了九宁点名要的荷包饭,还有鲈鱼脍、太白鸭子、炙山菌和几碟开胃的小菜。 九宁招呼多弟一起吃。 多弟推说要去找僚佐小吏问几件事,让其他侍女进屋服侍,自己拿着账册出去了。 出了宅子,她吩咐九宁前不久新任命的长史:“请奉御来一趟。” 长史讶异道:“已经请奉御去了。” 多弟皱眉:“谁去请的?” 长史答:“唐泽。” 唐泽是九宁的亲兵之一。刚才他在门外值守,肯定听到她和九宁说话的声音,知道九宁犯了头疼的毛病。 多弟脸色阴沉,转身回去,在长廊里等了一会儿。 月洞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奉御和唐泽穿过雨幕,步上台阶,站在廊下脱掉蓑衣。 侍女取来干净的巾帕给二人擦脸,准备进屋去通禀。 多弟走出去,拦在侍女跟前,道:“贵主在用饭,别进去扰她,等会儿我去禀告贵主。” 侍女应了声是。 唐泽看到多弟,神色微微一变,对奉御道:“劳先生稍等。” 奉御会意,走到长廊另一侧,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等着。 多弟支开其他侍女,看着唐泽,忽然道:“你是周使君的人。” 唐泽眼皮低垂,没有否认。 多弟冷笑了一声,说:“贵主早就知道周使君会在她身边安排耳目,怀朗是明面上的,你是暗地里的,贵主不想拆穿你,我可不会那么客气!” 唐泽单手握拳,朝九宁屋子的方向遥遥行了个礼,道:“怀朗不能时时刻刻待在成都府,一旦贵主这里有危险,他来不及给郞主报信。郞主担心贵主的安危,派我在贵主身边保护。” 多弟双眼微眯,“我看你不像是保护,分明是在监视贵主的一举一动。” 唐泽垂首道:“郞主吩咐我保护贵主,这是我职责所在,我无意窥视公主,若是有冒犯贵主的地方,任凭贵主处置。” 多弟没说话。 她知道,自己没有处置唐泽的权力。 离开营地的时候公主就知道身边有周嘉行的人,但公主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然也就不会处罚唐泽。 公主不会赶走唐泽,轮不到她自作主张。 多弟冷冷地问:“公主没发话,谁让你去请奉御的?” 唐泽道:“郞主特意嘱咐过,贵主不大爱惜自己,所以如果贵主身体不适,一定要请医士为她诊脉……就算贵主因此动怒,我也会这么做。” 多弟沉默下来。 不管周嘉行做了什么……在这一点上,她和周嘉行的看法一样。 在营地的时候医士就说公主可能有风疾,但是公主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她在一边看着都着急。 她想了想,冷冷瞥一眼唐泽,道:“贵主心善,不计较你是周使君的人,我眼里揉不了沙子!以后规矩点!” 唐泽点点头,退后几步,接着值守。 多弟领着奉御进屋。 九宁刚吃完饭,看到奉御跟在多弟身后走进来,无奈地摆摆手。 她真没病呀! 奉御年纪大了,胡子一大把,冒雨走了一趟,袍角衣袖都被雨水打湿了。 九宁看他头发花白,不好意思直接把人赶出去,坐下让他给自己看脉象。 多弟走到她身边,小声道:“贵主,奉御是唐泽请来的。” 奉御不是她请的,都是周使君搞的鬼,和她没关系,她最听话了!公主讨厌周使君去吧,别讨厌她。 九宁一时无语。 她早就知道唐泽是周嘉行的人,曾找怀朗求证过,怀朗也没有刻意隐瞒,直接承认说唐泽是周嘉行派来的。 多弟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奉御,神情紧张。 奉御皱了皱眉,思索片刻,松开手,摇摇头,道:“贵主没有大碍,只是有些虚弱罢了,最近节气转换,早晚注意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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