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是一匹驯得极好的苍鬃马,这马跟随将军多年,贴心至极,极听号令。 可今晚,它自出城门后就略显躁动。蹄踏略重,眼中血丝未退,尾骨频频扫动。 不然,这会儿他俩早就抵达营地了。 沈靖州眉心轻蹙,伸手拍了拍马颈:“怎么了?” 马嘶声一响,强行前行。 刚转过一个弯道,野风忽起。 说时迟那时快,胯下大马骤然仰头长嘶,前蹄高高抬起,嘶鸣震天! ——要出事! 沈靖州反应极快,第一时间收缰想稳住马头,却只听“咔嚓”一声,缰绳,在他手中猝然断裂。 一时间,一串极其优美的大宣话在沈靖州脑海里刷上了弹幕。 而在宣泄情绪的弹幕之中,一丝理智告诉叶逸欢——那不是自然断裂,而是被削断的。 叶逸欢下意识摸上削线处,骤然意识到,是这处裹了胶脂,表面抛光打蜡,隐在皮缠中,一拉即断。 只是究其原因,已是太晚。 顷刻之间,整匹马失控! 前蹄踏空,后腿挣脱桎梏,直接狂奔撞上一旁低矮的山壁! 在副官的嘶喊声中,沈靖州极力控马,却只是偏转了微小的幅度。一人一马依旧一头撞上山壁,巨力震得他人马一阵失衡! 沈靖州几乎没做任何思考,身体已经凭战斗本能做出反应。 他松手脱缰,借惯性从马鞍上半腾而起,一脚蹬马侧,整个人朝山道一侧侧翻而出! 十分漂亮的临场反应,只可惜观众只有一人。 “将军——!!” 身后副官惊声大喊。 可已来不及。 沈靖州落地时强撑着转身,试图卸力,却仍听到骨头与地面碰撞的沉闷一声。 “咚!” 他左肩着地,泥石湿滑,一路翻滚。 尽管用右臂护住后颈与头部,在片刻之后,率先着地处还是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巨大的钝痛穿透了整个左侧胸廓,叶逸欢甚至怀疑骨头都被摔裂了。 他没叫出声,只是狠狠吸了一口气,喉中一甜,血腥味直接窜到口腔。 疼,太疼了。 他甚至一时失去了听觉,只能感觉地面冷硬、风刮过脊背,耳膜像被封了一层厚棉。 除去最为剧烈的疼痛,身上其他地方也传来阵阵刺痛。 城外小径上生长着灌木,这会儿如刀割面,把他全身上下划出大大小小的刮痕。 ——真是草了。 第168章 意外来客 沈靖州咬紧牙,强撑着翻身坐起,一手按住剧痛如万千针扎的肩膀,冷汗沿着额角直流。 副官已经冲了过来。 “将军!!!” 沈靖州抬手:“别碰我。” 他瞥了一眼倒在不远处哆嗦的马,那匹惯服的战马浑身发颤,口角还有泡沫。 “将军,您的肩——” “只是脱臼而已,来帮我一把。”沈靖州咬牙,“别废话。” 他喘息几下,抬手让兵士压住肩,低声:“来,推。” “将军——” “推!” 咔! 骨头复位的声音清脆刺耳,副官听得都觉得疼。 而沈靖州只是闷哼一声,额头青筋跳了两下,脸色死白,冷汗浸湿发根。 “将军,您怎么样?” 沈靖州摆了摆手,坐在地上,左手按着膝,右手撑地,缓了又缓。 良久,他低声道:“把马肚鞍解下来。” “是。” 副官很快从鞍下找到那条打蜡缝合缰绳断口,“这是——将军,这是‘暗剪缰’!” “我知道。”沈靖州说。“你别老是大声嚷嚷,炸得我耳朵痛。” “是!”副官立刻大声回应,继而才反应过来将军说了啥,“下属是说,是......” “到底是谁动的缰绳?”沈靖州声音沙哑,“调的令文又是谁批的?” “今日巡厩当班的应当是......”副官眼珠上下转了转,思索片刻,脸色骤变,“是户部调派马工值守。” ——户部啊...... 沈靖州低头,看着掌心那层血。 风,吹过野径,卷起衣襟一角。 他缓缓起身,脚步虚浮,肩膀隐隐颤抖。 ——呵呵,那群人用寻常的方式,怕是觉得杀不掉我,才计划了这一出“马失前蹄、失足落马”。 他看向那匹苍鬃马。 虽然他活了下来,但这匹马大概是活不成了。 二人先回营地安置,然后才带着人手把这匹马拖回营地。只是它挣扎了几个时辰,肚腹肿胀,口鼻淌血,终是倒在营地后坡,断了气。 副官垂头跪地:“将军,那匹马......” 沈靖州披着外袍,坐在营帐外,听风刮过营地旷地。 闭目良久,他才缓声道:“它陪我三年,从北疆到京畿。” “将军节哀。” “不,我们也好,马匹也好,只要参军,便一定会有这一天。只是若死于沙场,算它荣光。如今却被这么卑劣的手段所害,实在是令人不齿。” 沈靖州沉声道,眼中并无恸色,却藏着一层凛冽的寒光, “活不了了,就好好埋,封坟立碑。” 副官咬牙:“是!” 他刚欲退下,只听将军叹息一声,又吩咐:“给宫里传信,就说本将军负伤,暂不宜动,需静养......时间嘛,就先说三旬好了。” 副官一愣,旋即会意:“将军是想借此机会,稍作让步?” “算是吧,好歹做个样子出来。”沈靖州道,“如今,无论是户部、吏部、礼部还是兵部,都正紧紧地盯着我。我们之间好比拉着悬丝,各执丝绦一端,只有一侧放松了,另一侧才会松弛下去......直到,露出‘他们以为我不会再看’的地方。” ...... “负伤?” 御书房中,叶昭杨将手中的折子放下,盯着那一行“将军负伤,需静养三旬”的回报,良久不语。 “如何受伤?为何受伤?” “回陛下,据说......是在城外小径上落了马。” “大将军纵马多年,怎会一朝落马?” 她眼尾缓缓扬起,指尖叩上桌案。 咚、咚、咚...... 是有人加害沈靖州,为的是什么? 舞弊案?不,现在此案已有兵部负责,大将军早就把担子卸下来了。 那么,是因为他最近巡视军械库? 军械库内,到底掩藏了什么隐秘? 这时,将军一封请罪信适时递来。 叶昭杨暂时放下心头疑惑,拆开将军的私信。只见信里,用词温顺,语气恳切,分明受伤的是自己,但言语间却还是怕负伤一事打扰了陛下的盛恩清净,故而请罪请安。 只是从前读到数次他心声的皇帝知道她的大将军心里肯定不是信上这般恭顺,估计他巴不得休养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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