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玻璃匣层层封存。 即便塔楼崩毁、战火纷飞，它仍安然如初，仿佛封冻了世界上的最后一个春天。 “大统帅，”叶逸欢轻声唤道，“你想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新的人类，而是旧的家园。” 大统帅干笑两声，艰难闭上了眼睛，好像一只用尽力气的老兽。 “总得有人......为最坏的结局做好打算。”他低声叹息，“而我......恰好是那个人。” “我比任何人都想相信，人类能重回地表，能再次拥有天空、阳光、河流、大海......” 他的眼中罕见地湿润了，仿佛追忆起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但我是人类保存计划的第七号执行者，是数百代人工意志的总合。我承载了千万人生存的权衡，身上背负的是一个种族的重量......到了这一步，我已没有选择。”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仿佛要被这废墟吞没。 “那你为什么还把我放出和平公司？”叶逸欢摇了摇头，问道，“让我调用体内的精算机，去感知地震、触摸太阳？” 大统帅眼神柔和了一瞬。 “因为你，是我们最后的自由变量。”他说，“尽管你是仿生人，却是一个没有被系统规训到底，还能保有人心温度的判断者。” “你的体内，有精算系统，有感知模块，有逻辑框架......也有情绪、有记忆，有感情的链接。” “你是个精细的观察者，也是公允的裁决者。”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赌一次——赌你能为人类......带来一个截然不同的未来。” 倏忽间，他的脸上尽是解脱之色。 “我所做的一切，至此为止。” “之后，就随你怎么做吧......” 他的手从身侧落下，头颅偏移着垂下，仿佛沉入了一场极深的梦境。 燃尽的灯火，注定撑不到黎明。 叶逸欢静静站立，低头注视着他。 这个一手构筑了庞然体系、以理性统筹众生命运的人，最终依旧无法逃出“人类”这两个字赋予他的宿命。 他极致理智，又极致疯狂。 他是个暴君，也是个贤王。 或许，他只是文明的传火者，守望着那片唯有自己知晓的废墟。 只是在抵达终点前，他选择将最后的光与热交给了后来者。 中，弹幕一度沉寂了整整十秒。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评论区，这是极为罕见的现象——所有人都陷入了某种被冲击后的静默，又好像在进行一场送别。 打赏1000点。 打赏1000点。 打赏1000点。 打赏1000点。 打赏1000点。 打赏1000点。 打赏1000点。 打赏1000点。 ...... 凭栏听雨看见叶逸欢同大统帅告别，内心五味杂陈。 她比任何人更加感性，所以即便明白大统帅计划成功，人类就会堕入黑暗，但还是难以自控地为老者的逝去感到哀伤。 但刚从楼下累死累活打架，这会儿才爬上来的两位队友，却不这么觉得。 第138章 抉择 Sparko和盐烧鹅终于从下方爬上来，来到塔顶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这、这什么情况？” Sparko瞪大了眼，看着面前满目疮痍的场景。 原本平整的钢化地板焦黑龟裂，墙体碎成斑驳瓦砾，甚至连天花板都彻底塌没了，烧焦的钢筋与裸露的电缆遍地都是。 整个空间仿佛刚经历了一场激战，机械碎片与烧焦的合金壳散落一地，空气残存着被高热与电流灼烧过的焦糊味。 “你们打仗是把整层楼炸了吗？！”他下意识惊呼。 盐烧鹅无言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那具倒在地上的白晶座舱中。 那里躺着大统帅的遗骸，瘫倒在残破的机体中，早已没有了任何生命气息。 “完事了？”她问。 凭栏听雨还没从情绪波动中完全回过神来，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我们打倒了他。” Sparko一听立刻振奋起来，一拍手，欣喜地脱口而出：“那不就太好啦？大boss都死了，副本结束了吧？我们顺利通关了！” 只是四人眼前却没有任何系统提示弹出。 整层塔楼，出奇地安静。 “怎么回事？”Sparko不禁怔住，往周围张望了一圈，“不是吧？打都打完了，还不给奖励？” 盐烧鹅眉头微蹙，声音带着警觉：“不对劲。这种级别的BOSS，已经属于剧情节点核心，系统却毫无反应。要么是我们漏了什么，要么就是还未通关。” 她转头看向叶逸欢：“你怎么看？” 这个副本的最终任务是——。 叶逸欢心底有了一点想法。 她站在露天的塔顶，俯视着下方还在残光中摇曳的螺钉镇。 天际线之下，断壁残垣、废墟沙海，一切依旧破败。 “我觉得......我们还没完成‘真正该完成的事’。” 她好似是在喃喃自语， “比如说——选择。” “选择？” Sparko重复了一遍，茫然地看向几人。 “我也这么觉得。”盐烧鹅缓缓点头，“虽然你们俩合力打败了大统帅，已经足够表明了态度。但别忘了，这个副本真正的主题，从头到尾都是‘人类该何去何从’。” 凭栏听雨和Sparko细细想来，发现确实如盐烧鹅所说，从他们进入副本开始，系统反复通过剧情、战斗、角色引导他们思考这个问题。 “这个结局不会只属于某个人，它是整个存续人类的命运，是所有玩家共同推动的未来。”叶逸欢接话道，“我们必须达成一致，才能真正进入终章。” “是否定大统帅的遗志，还是在世界毁灭的最后三小时内，为人类寻找新的出路？” 凭栏听雨缓过神来，靠近叶逸欢，理所当然道：“我的选择和你一样。” 盐烧鹅也毫不犹豫：“我也是。”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Sparko。 少年瞬间被架在了炙热的聚光灯下。 他低下头，脸颊泛起肉眼可见的红。 然而，他的答案却让在场人一怔。 “......我、我不知道。”他低声喃喃道。 “我们只有不到三小时了，”叶逸欢缓缓说道，“不必纠结，副本有很多结局，并不是非黑即白。就算你选择继承大统帅的遗志，也是通关的一种方法。” “真的？”Sparko眼睛一亮。 “真的。”叶逸欢点头。 Sparko似乎松了口气，只是没等他下定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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