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勢_第47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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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天意提着的气也终于松了下来。这起绑架，他们也报告给赫尔文所在的实验室了。泰勒家族不重视赫尔文，但不代表别人不重视，所以O洲那边已经派专业人士过来了。现在看来倒是派不上用场了。 “警官。”裴天意没有看见精英小队的五个人，没忍住，又问了一遍，“他们到底是谁？” 警官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告知，也撤队了。裴天意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憋着一股气。他一边打电话通知实验室的人，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赫尔文送上车。嬴子衿和左黎跟着一起送赫尔文回到了酒店。 “还好还好。”左黎从房间里退出来，擦了把汗，“还是咱们这儿安全，办事速度快，嬴同学，你说是不是？” “嗯。”嬴子衿看了一眼他的头顶，若有所思，“左教授，我还有事，先走了。” “去吧去吧。”左黎挥了挥手，给她加油鼓劲儿，“嬴同学，你一定要努力学习，为国家做贡献啊！” 现在的人才太少了，而且老龄化趋向越来越严重。每一年，都有很多院士去世，急需新鲜血液来补充。他就很看好嬴子衿，说不定未来整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发明出来，他还能让她带他飞。听到这话，嬴子衿脚步一顿，转头，面无表情：“你的生发洗发水没了。” 左黎：“？？？” ** 酒店房间内。裴天意叫来了医生给赫尔文查看完身体后，彻底放心了。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了，裴天意看了一眼。是嬴玥萱打来的。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出去，接了电话。 “师兄，你中午急着走，是什么事？”嬴玥萱问，“事情解决了吗？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担心。”裴天意捏了捏眉心，控制着自己的语气缓和下，“玥萱，这次科研调查，你也帮了我们的忙，我准备把你的名字报上去，到时候你能拿些奖金。” 奖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在教授那里记上名。这样一来，嬴玥萱进入学术界就要轻松多了。嬴玥萱很惊喜，但也很不舍：“师兄，你是要回O洲了吗？” “对，必须要回去了。”裴天意按着太阳穴，“明年你去O洲那边参加国际决赛的时候，我们还能再见的，师兄等着你拿个好名次。” 赫尔文被绑架绝对不是偶然事件，日后的危险还会更多。裴天意甚至怀疑，实验室出了内鬼。 “我会的。”嬴玥萱说，“到时候还要多多麻烦师兄了。” “嗯——”裴天意沉默了很久，还是开口了，“玥萱，你那个妹妹，就是嬴子衿，她……” “师兄。”嬴玥萱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和你讨论她，你也知道，我们关系并不是很好。” 最重要的是，她很不希望，她身边的人再把目光放在嬴子衿身上。裴天意顿了顿，也就没再往下说了：“好，我尊重你的意见。” 他完全没给嬴玥萱提NOK论坛的事情。他欣赏嬴玥萱没错，可也知道轻重。以嬴玥萱的能力和地位，还不够资格知道NOK论坛的存在。结束了通话后，裴天意又去确认了一下赫尔文的安全，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想了想，打开了笔记本，下载了一个鲨鱼直播平台的电脑版。在听嬴玥萱说全球总榜第一竟然是一个主播之后，裴天意就一直想看看。这些天太忙，今天又经历了一场绑架案，他没能休息下来，现在算是得了空。他打开下好的鲨鱼直播软件，输入了嬴玥萱给她的直播房间号。 323 不听哥哥的话？裴天意，道歉！裴天意一向是看不上直播这种东西。在他看来，直播很低俗，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都是一群人在哗众取宠而已。这还是他第一次登陆直播软件。裴天意点击回车，页面跳转，就进入了一个直播间。但让他失望的是，直播间里并没有画面，只有一个公告。下方是观众们的留言。裴天意看了很多留言，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他摇了摇头，关掉了软件。希望在他离开华国之前，能够看到一场直播。 ** 赫尔文被绑架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 O洲那边，也是死死地把这件事情压住了。毕竟这件事要是爆出来，会引起不小的轰动，还会引起其他国际罪犯的注意。 IBI维护着世界和平，但地球这么大，也没办法面面俱到。嬴子衿在第二天下午，受到了壹字队的回复。虽然最后没有出人命，但可以想象，如果赫尔文死了，损失是不可量估的。最后一条消息，让嬴子衿的手一顿。她慢慢地抬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传你那了？” “嗯。”傅昀深颔首，“是传我这里来了。” IBI的局长，亲自联系的他。嬴子衿点头。她原本没想管，现在就更可以不管了。 “不过，夭夭——”傅昀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嬴子衿拍开他的手：“不许捏了，什么事？” 她发现她的记忆力是这样的。该记的不记，但是狗血剧的剧情她看一遍就能够记住。也挺神奇。 “我记得我好像说过——”傅昀深的手却并没有松开，而是按在她的头上，微微弯身，视线和她平齐，“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呢，第一时间先找我，我不怕麻烦。” 他狭长的桃花眼弯起，含着若有所无的笑，但分明添了几分危险的感觉。 “怎么这一次，你还找上别人了？嗯？” 他就这么看着她，大有一种她不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来，他就会干出什么事情一样。 “……” 嬴子衿沉默地回想了一下，发现好像是听过这么一句话。她一边将他的手再一次拍开，不紧不慢：“我心疼你，哥哥。” 傅昀深的神情微微一顿，慢慢地直起了身子来。这六个个字听起来平平淡淡，却宛如惊涛骇浪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的耳膜。他几乎是动用了他全部的克制力和忍耐力，才勉强平复了下来。傅昀深眉挑起，饶有兴趣：“嗯？” “所以舍不得你被麻烦，就麻烦其他人了。”嬴子衿打了个哈欠，很懒散，“他们累坏就累坏了，这样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行啊，小朋友。”傅昀深勾唇，“现在都会哄我开心了。” 他低笑，神情慵懒：“不过，我确实被哄到了，这次就先放过你，不过呢，再有什么事，记得下次找我。” 他并不是随便说的那句话。他希望，她可以去试着依赖他。所以上一次她在第五家的时候，选择把电话打给他，他的心情反而要好了不少。 “那好。”嬴子衿看着他，沉思了两秒后，开口，“我饿了。” “……” “就这点要求？”傅昀深看了一眼手表，“想吃什么？” 嬴子衿上车，系上安全带：“好吃的。” 傅昀深找了一家新的餐厅，定位之后，驱车过去。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手机上点了点，发出去了两条消息。看到这两条微信，手机那头以为有什么紧急事情的聂亦：“……” ** 三天后，赫尔文才醒过来。除了头还有些昏沉之外，没有其他的后遗症了。但为了防止再出什么事情，裴天意决定再等几天。这场绑架案，让赫尔文也暗自有些心惊。这种事情确实不是偶然的。去年的时候，他有一个同事在走访国外的时候，飞机坠毁了。后来经过调查，是人为。可到底谁干的，至今没有查到。 “嬴同学，太谢谢你了。”赫尔文心有余悸，“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报你，你看你要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办到。” 如果不是嬴子衿定位了他的所在之处，恐怕他的一条命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不用。”嬴子衿并不在意，她微微颔首，“我对量子力学还有一些不理解的地方，想请教您几个问题。” 一提起自己研究的课题，赫尔文的精神头一下子上来了：“好好好，你问。” 嬴子衿：“赫尔文教授，你相信有平行宇宙的说法么？” 听到这个问题，赫尔文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我相信的，其实科学在这方面，也有证明了。” 他推了推眼镜，从电脑上调出一份资料。 “你看，这是2007年的时候科学家研究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信号时，就发现了别的宇宙的存在。” 嬴子衿坐下来，认真地看着。赫尔文接着说：“而通过普朗克望远镜观测到的辐射数据可以发现，我们的宇宙可能是10亿个宇宙中的一个，这意味着除了我们所在的太阳系之外，还有很多宇宙同时存在。” “有的相似，有的不同，这些倒是还没有科学证明。”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存在的宇宙离我们很遥远，我们永远也不会和另外的宇宙发生接触，所以我们现在都无法观测到所谓的平行宇宙。” 世界上，光速最快。根据科学家的测量，太阳系所在的宇宙，直径大约在1600亿光年。光都要走几千亿年，可想而知有多么遥远了。也正是因为无法观测到，平行宇宙一直备受争议。不少科学家认为，根本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个上面。而且，平行宇宙的说法，也未免过于离奇，最多不过是存在于科幻电影和小说中。 “不过也说不准。”赫尔文想了想，“因为我们现在的科技还不是很发达，就连我们所在的宇宙，还无法用科学技术观测到全部，因为宇宙太浩瀚了。” “说不定未来的那一天，人类就可以畅游宇宙。”他很是遗憾，“只是不知道我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了。” 嬴子衿将文献看完：“嗯，会有那么一天。” “嬴同学似乎对量子力学和宇宙空间很感兴趣？”赫尔文稍稍思索了一下，“这样，我邀请你当我的特别助手，加入我的实验室如何？” “因为有些研究还没有公开，你加入了我的实验室，就能够一起研究了。” 一些研究是机密，除了实验室内部的人，外界是不会知道的。所以赫尔文这一次被绑架，才会被怀疑出了内鬼。 L型喷雾才制作出来，对方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教授！”裴天意听到这里，霍然起身，皱起眉，“教授，您怎么能让她加入你的实验室？那么多机密，随便一个影响都很大，万一她有什么别的目的呢？您就不怕她泄露出去？” 赫尔文面上笑敛起，声音冷下：“裴天意，立刻给嬴同学道歉！否则，你现在就滚回O洲。” 324 脸疼，IBI是为嬴小姐而来裴天意猛地抬头，不由愕然：“教授？” 他并不觉得他的担心有什么问题。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发生过。实验室的研究数据被一个新进来的助手泄露了，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最后追查发现，这个助手就是敌对势力派来窃取研究数据的。但是当时可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也没有人怀疑这个助手。因为这个助手是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被邀请进了实验室。在研究上很有天赋，也是天才。在O洲那边，实验室有着等级之分。赫尔文所在的物理实验室，是最高的S级，机密性很高，怎么能让人轻易进去？ “裴天意，如果嬴同学真的想要这些，她就不会还帮你定位我在哪儿了。”赫尔文的神情有些失望，“防人之心可以有，但你这么揣测别人，本来就不对。” 他还是那两个字：“道歉。” 裴天意的神经在一瞬间绷紧了。虽然赫尔文不是他的导师，也跟他所研究的领域没有任何关系。可赫尔文在学术界的地位很高，他的导师那也是不能够去比的。他一向是天之骄子，从小就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还没被这么说过。会议室内，另外几个老师的视线也落了过来。芒刺在背一般。裴天意抿了抿唇，站起来，对着嬴子衿鞠了一躬，三个字说得艰难：“对不起。” 嬴子衿并没有看他，又问了几个和量子力学有关的问题：“教授，我们继续。” 赫尔文的注意力也被这几个问题拉了回来，又兴致勃勃地开始谈天说地。裴天意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没有什么比完完全全的忽视更让人难受了。他坐在一旁，沉默着没有说话。但他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因为嬴子衿在，赫尔文才能够获救。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裴天意像是被解救了一般，出去接电话。打电话来的是O洲那边的实验室，来询问赫尔文的健康问题。裴天意一一作答之后，结束了通话。他没有再回到会议室，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 会议室内。赫尔文这么一讲，直接讲了四个小时。几个老师原本是留下来跟着学习的，结果听到最后听得头昏脑涨，脑子里全是什么宇宙航空母舰。他们都不得不佩服嬴子衿，还能时不时地接着提问题。这人的智商，真的就是天生有区别。 “哎，嬴同学，我的那个建议你要不要考虑？”赫尔文觉得自己找到了量子力学上的知己，很高兴，“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批了。” “在考虑。”嬴子衿稍稍思索了一下，“不过我的高中学业还没有完成，等毕业了，我或许会去。” 量子力学和宇宙空间，算是她现在唯一感兴趣的科学研究了。目前学术界，还没有人能在这个领域上超越赫尔文。 “不不不，你不用上高中。”赫尔文有些急，“你的水平，已经远远超过我带的那几个研究生了，你跳级，立马跳级，这个我也可以帮忙。” “教授，千万不用。”嬴子衿顿了顿，语气很委婉，“请让我再享受一段时间的轻松时光，养养老。” 赫尔文：“……” 他有些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他这六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想着退休，她都要养老了。 “好吧。”赫尔文勉强同意了，“我先进行备案，到时候你直接过来就行。” 把嬴子衿送出去之后，赫尔文给实验室那边打了个电话。 “对，到时候我的实验室会加一个人，现在先不用，她高中还没毕业，等毕业了，我再联系她。” 实验室那边接电话的研究员是真的被惊到了。赫尔文这个实验室可不同于别的实验室，因为研究的课题太难了，能进去的，至少都是教授级别。哪怕是赫尔文在大学里带的那几个研究生，都不被允许进入实验室。怎么突然心血来潮想着收一个高中生？研究员虽然奇怪，但也依照吩咐去准备了。能被赫尔文看上的高中生，肯定不会简单。 ** 又休息了几天后，赫尔文带着科研调查团启程回O洲。让裴天意很吃惊的是，国际调查总局IBI竟然派了一位探长，和五位高级探员一路护送他们。或许他们的武力值没有多高，但他们代表着IBI。 IBI，那是世界公认惹不起的地方。谁想动IBI的人，那也要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IBI的怒火。可以说，他们回O洲这一路都可以完全放心了。赫尔文只对学术感兴趣，对他来说是IBI还是其他的都无所谓。但裴天意很重视，他对此发出了自己的询问。 “你们的运气很好。”探长似是不经意地开口，“因为一位贵人，这件事情让我们最高执行长官知道了，所以上面专门派我们下来。” IBI维护着世界和平，这些探长探员们都满世界跑。在这么短的时间调用人手过来，一定是有着紧急调用令。这样的紧急调用令，只有最高执行长官有。赫尔文的确是受到国际保护的，可也不会让IBI这么快就赶过来。但裴天意不知道在IBI局长上面，还有一位长官的存在，他只想着是IBI的的局长，但也足够让人震惊了。 “贵人？谁？” 探长耸了耸肩，没有回答。最高执行长官的事情，他们这当手下的自然无法知道，更不用说外人了。他更是连最高执行长官见都没见过。不过最近IBI内部有着这么一则传闻，说是长官有了对象，正在讨对象欢心。他们这些当手下的，都特别特别好奇。 ** 12月14日，是ISC选拔赛的最后一天。这关键时刻，每一分每一秒排名都在飞速变动着，但不包括前十。前十远远的分数远远将后面的参赛选手拉开了，尤其是目前排在全球总榜第一的阿曼达，她的分数已经高达8000分以上了。而第二，和她有着一千分的差距。第十一和第十之间，更是有着一千五百分的差距。大部分人都原本都一直关注着那位隐藏了用户名的华国参赛选手，认为这位选手一定能够拿下总榜第一。可将近二十天的时间过去，这位选手的分数丝毫未动，一下子就排在了十名开外。这一下，全球各大社交软件，再次掀起了新一轮的嘲讽狂流，包括微博。网上一片骂战纷飞，伊兰公学这边，同样也十分关注最后的排名。因为先前好多排名高的，现在都已经掉到后面去了。其实选拔赛并不能代表什么，除了奖金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奖项，但这是一份荣誉。国际性的科学竞赛，事关整个国家。谁会那么轻易就放弃？可现在看来，这位让全球都轰动了的总榜第一，确确实实一直没动静。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几个老师看了一眼排行榜，发现分数变了。 “现在才开始，时间估计来不及了。”其中一个老师摇了摇头，“和阿曼达差了三千分，怎么补得回来？” 总不可能所有题一直连对，分数翻倍。又关注了一个小时，排行榜的分数彻底停止了变动，而原先那位神秘的总榜第一，依旧在十名开外排着。老师的神情一振：“锁榜了！” ISC选拔赛12月15日零点结束，但是在14日晚上八点的时候，答题系统就会对全球总榜和各个地区的分榜进行锁定。最后四个小时，哪怕是ISC组委会，都无法得知参赛选手的具体分数是什么。这更是让人焦急万分。别说四个小时了，就算是十分钟，都有可能出现很大的变化。四个小时的每一秒对于ISC的选手和观赛的人来说，都很是难熬。选手们疯狂地在答题，老师和教授们则坐在官网前等待着零点的到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终于跳了到了00:00的位置。 15日到了，最终的排行榜也完全出来了。 325 后悔，傅昀深：除了惯着，还能怎么？各个国家的带队老师、教授，以及一直蹲守在ISC官网前的观赛人员们迅速刷新了网页，点开全球总榜一看。这一看，所有人直接都疯了。 NO.1：用户名已隐藏，华国，14468分 NO.2：阿曼达，M国，8894分 …… NO.5：项瞬，华国，6644分这个排行榜一出，瞬间震动了全球各大社交软件。锁榜之前，他们看到了原总榜第一的分数，离着阿曼达差了三千分，连前十都没有近。可在四个小时内，又直接反超了阿曼达快六千分。这就证明，这位参赛选手不仅答题速度快，而且一道题都没有答错。选拔赛是有这样的规矩，连对的题越多，分数翻的倍数也就越高。这一下，有更多的人涌入了鲨鱼直播平台，来到了巧克力慕斯的直播间，纷纷留言。据粉丝们猜测，这位大神应该是个吃货，要不然不会取这么一个主播名。 ** 嬴子衿并没上网，也不知道很多人蹲守在她的直播间。因为她踩着点把最后一道题答完之后，手机就被没收了。她瞟了傅昀深一眼：“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当我爸爸？” 这一次她倒不是懒，只是一直很忙，没有时间专门去做题。她研究完赫尔文送给她有关量子力学和宇宙空间的书籍后，这才得了空。只不过很不凑巧的是已经到了最后一天了，所以她专门给温风眠说她今天有事情，要在外面住一晚上。要不然，温风眠肯定又会在十点钟的时候，把电源总闸给关了。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两样。傅昀深窝在沙发里，撩了撩眼皮，唇弯着，笑：“这个，还真不想，叫哥哥就够了。” “做题做兴奋了。”嬴子衿却发现自己丝毫没有睡意，“不想睡。” “躺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傅昀深站起来，“小朋友，再不睡觉，我可真的白养你了，这营养得流失多少？” “不要，现在不想睡。”嬴子衿靠在床上，几秒后，忽然转头，“你说我可以随便麻烦你？” “嗯？”傅昀深眉梢挑起，“这回终于想到哥哥了？” “那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吧，不要听童话。”嬴子衿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越曲折越好，别让我听了个开头，就能直接猜到结局。” “……” 傅昀深是真没想到，嬴子衿会提这么一个要求。不过他也算是发现他们家小朋友这个爱好了。自家姑娘，除了惯着依着，还能怎么办？事实证明，睡前故事的确很管用。傅昀深讲完没多久，嬴子衿就靠着床睡了过去。他上前，将被子给女孩盖上后，又静静地站了几分钟，这才离开房间。傅昀深拿出手机，回了个电话，接通之后，他神情淡淡：“讲。” 手机那头，是IBI局长。其实一个小时之前，这个电话就打来了，只不过傅昀深一直没接。局长想到了IBI内部的传言，忍着好奇，严肃地开始汇报工作：“长官，查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除了蒙德这位催眠师之外，另外三个人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不过奇怪的是，他们的真实身份系统里并没有录进去，指纹库和DNA库也进行了对比，并没有找到这么三个人。” “但我们在他们牙齿里发现了一个小型标记，是一个黑色骷髅，这个标记同样是一个微型炸弹和定位系统，不过现在已经拆除了，长官放心，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现在我们怀疑，他们隶属于一个暗势力，IBI已经调用了一部分精英，开始全球追查了，但人手不足，预计时间会比较慢。” 傅昀深低头，退出通话界面，打开了局长发给他的一条彩信。彩信上只有一张图，就是那个黑色骷髅标志。他的眼神渐渐冰封。当时，傅流萤被杀害的时候，他被藏在阁楼，只能通过木头的缝隙看。他没有看见那些人的脸，但是看见了他们衣服上的标志。也是这样的黑色骷髅。傅昀深走到走廊的尽头，沉默地望向窗外。每次回想起来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他的自控力就会一次又一次地消失，情绪失控。这么多年，他一直是靠着药物来压制的。但他也没骗喻雪声，和嬴子衿认识之后，这一年，他没有再进行催眠治疗，吃药的次数也很少。她像是一块浮木，能让他在无尽深海中浮起来。不管绑架赫尔文的人和二十年前那群人有没有关系，他必须去办点事了。 “云山，我离开沪城一趟，大概十天左右。”傅昀深又打了一个电话，声音缓缓，“保护好她，不能有任何损失，在这个前提之下，我允许你牺牲任何东西。” 听到最后一句话，云山心中一凛：“是，少爷。” ** 嬴家老宅。钟曼华送完嬴玥萱去上学之后，接到了管家的汇报。 “江家？”钟曼华愣了一下，“江家怎么会来？” 自从嬴露薇被送进重型监狱之后，江家再一退婚。嬴老夫人又和叶素荷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两家几乎撕破了脸面，几个月都没有什么交集。钟曼华也是庆幸嬴家和江家的产业不同，在生意场上没有什么冲突。要不然江家攻击赢家的话，可得不偿失了。 “不太清楚。”管家摇了摇头，“不过看样子是有什么急事。” 钟曼华皱了皱眉：“先请进来。” 叶素荷和她的岁数差不多，但因为嫁给了江老爷子，辈分生生压了她一辈。钟曼华再怎么不痛快，也没办法。管家点头，忙去准备了。十分钟后，叶素荷带着几个江家的佣人来了，她手上挂着一串佛珠，一进来，就开门见山：“打扰了，嬴夫人，我来，是为定一门亲事。” 叶素荷虽然并不想让江漠远娶一个已经被赶出豪门的养女，但既然来了，面子还是要做到的。 “亲事？”钟曼华又是一愣，“给谁定？” 叶素荷年轻，所以江漠远原本就要比他同辈的人小几乎一轮。所以当年，也就嬴露薇能和江漠远配对。现在嬴露薇这么一进去，江漠远这个辈分就很尴尬。同辈的，孩子都上高中了。可要是小一辈，正要结婚了，名声总不会有多好听。 “漠远从清水县带回来的那个养女。”叶素荷说，“他要娶她，所以我来下聘，挑个好日子。” 钟曼华惊愕万分：“什么？！” 江漠远，竟然要娶嬴子衿？ “不可能！”钟曼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都气笑了，“江家不要面子，嬴家还是要的。” “嬴夫人，我们两家原本就是亲家。”叶素荷并不在意，“再成为亲家，又有什么不好？我们还是能够强强联手的，只要够强，其他人敢说什么？” 钟曼华还是拒绝：“江老夫人，你要知道，她已经离开嬴家了，我是没办法让她听话，怎么定亲？” “而且，你别忘了还有傅家，傅昀深会允许？” 她也没想到，傅昀深会是Venus集团的高层。钟曼华也很后悔。如果她和嬴子衿没有闹得那么僵，嬴家不也搭上Venus集团了？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去惹傅昀深。原本要将嬴子衿接回来，也不敢了。除非有那么一天，傅昀深对嬴子衿厌烦了。钟曼华相信，很快就有这么一天。 Venus集团的总裁，多少名媛赶着去嫁？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就是通知你。”叶素荷淡淡，“人，我自然是能请来的，而且你说傅家，更没关系，傅昀深现在不在沪城，所以才是个好时机。” Venus集团亚太区的总裁，有钱是有钱，可是没什么武力值。钟曼华不敢，但她敢。叶素荷喝了口茶，就坐在沙发上等着。 ** 青致中学。下午放学后，嬴子衿和修羽、江燃以及19班其他几个同学去西街那边吃饭。刚从餐厅出来后，就被拦住了。足足三十个保镖挡在了路前面。嬴子衿抬头。其中一个上前一步：“嬴小姐，我们老夫人有请。” 虽然是这么说的，可他直接伸出了手，去抓女孩的肩膀。 326 虐渣，江漠远你也配？和傅明城一样，叶素荷在暗中也培养了不少古武有力的家臣，比一般的保镖强多了。只不过她要比傅明城藏得更好，自身一直在佛堂吃斋念佛，也一直都没让手下人干过什么事。在外人看来，叶素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寡妇而已。突然被拦住，修羽和江燃都是一怔。 19班的其他学生更是没见过这种架势，都愣在了原地。 “啪”的一声，那个江家家臣的手按在了嬴子衿的肩膀上，又说了一遍：“为了其他人的安全，请跟我们走吧。” 这不是请，根本就是直接绑人了。嬴子衿眉挑起，她眼一瞥，很轻地笑了笑。她很少笑，这么一笑，让人心尖都是一颤。一时之间，上前来的这个江家家臣猛地怔愣住了。而下一秒，他只感觉一阵十分突兀的天旋地转，“咚”的一声响，直接倒在了地上，快到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可路人一见到这么多来势不善的黑衣保镖，都跑着躲远了。修羽皱眉，上前踢了一脚地上的江家家臣：“嬴爹，没事吧？” “没事。”嬴子衿将外套脱了下来，淡淡，“可惜脏了，穿不了了。” 这句话停在江家的家臣们耳中，就是直白的羞辱。剩下的家臣们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倒是没想到这个嬴家养女还会点防身术，只是疏忽了一下，就让她逃脱了。还好叶素荷有先见之明，派了三十个人过来。江燃这时上前，冷笑了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狐狸精的人？谁给你们的胆子，在老子面前闹事？” 敢这么称呼叶素荷的，也就只有江燃了。 “江燃少爷。”那些家臣们自然是认识江燃的，“这件事情，与您没有关系，老夫人也只是请嬴小姐过去商量婚事，并没有别的恶意。” 如果江燃出了事，还是因为叶素荷的缘故，恐怕江氏集团会随之动荡。 “都动上手了，还说没有恶意？脑子被驴踢了？”江燃活动了一下手指，握的咯吱咯吱响，“嬴爹，用不着你，这些人，我自己收拾了。” 他稍稍地扭捏了一下，有些不自然道：“你现在出名了，打人形象不好。” 江燃一向是校霸，不需要什么名声。梦家那边一直送药过来，他体内的内劲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很久没有暴乱过了。 “燃哥，打！”身后，小弟兴奋地挥拳头，“欺负咱们爹，把他们往死里打！” 为首的江家家臣脸色更难看了：“江燃少爷，您最好还是不要——”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江燃一脚上去，又用一只手，把他的领子提起来：“你是再教老子做事？还想娶嬴爹，江漠远他也配？” 江家家臣张了张嘴，江燃却依旧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又是一脚踩下去，这一次直接将他踹晕了。其他江家家臣见情势不太妙，他们又不敢对江燃做什么，只能开始撤退。千算万算，他们没想到江燃会替嬴子衿出头。然而，江燃当然不会让这些江家家臣离开。他是古武者，虽然内劲并不深厚，但对付这些人轻松多了。十分钟的时间，这些江家家臣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江燃打了个痛快之后，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忘记留一个给狐狸精报信了，老子还没放狠话呢。” “扔那吧。”嬴子衿并没有看一眼，“走吧，会有人报信。” 江燃插着兜走了过来，哼着小曲。修羽觉得，她看见了一只在快乐摇尾巴的狗。 ** 远处，聂朝坐在车里，拿着个望远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卧槽，不妙啊！”他一拍大腿，“情敌，一定是情敌！” 想到这里，聂朝迅速掏出手机，开始通风报信。聂朝实在是想看看傅昀深动情之后是什么样子，更想看看这个男人发疯和失控。他最近就这么点恶趣味了。几分钟后，那边慢悠悠地回复了。聂朝摸了一把头，越来越觉得他谈的十几年的恋爱都喂狗了。他一个从小学就开了情窦的精英，怎么还没一个二十三年的苦行僧懂少男少女的心思？ ** 嬴家老宅。叶素荷听完了汇报。 “江燃？”她拧了拧眉，放下茶杯，淡淡，“倒是把这小子忘了。” 她一直没把江画屏放在眼里过。江画屏嫁的是好，嫁到帝都去了。只不过前一任江老夫人又瞒得太紧，江燃还随母姓，导致叶素荷到现在都不知道江画屏的夫家姓氏。她也专门查了帝都那几个大家族和中型家族，没有一个是江画屏的联姻对象。这就证明是一些小型家族，也就跟江家一个层次。叶素荷估计，大可能还不如江家。大家族可都是很重视血脉的，怎么可能让儿子跟这母亲姓？但是碍于江氏集团的那些老股东，她一直没对江画屏做什么。 “嬴夫人，真是遗憾。”叶素荷站起来，裹上大衣，“今天人没能请来，不过这婚事肯定是要定的。“ 江漠远这么多年，都没有求她什么，他这唯一所求，她自然是要满足的。嬴子衿是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不过这是在华国内，其他地方16岁就可以结婚了。她有的是办法。钟曼华把叶素荷送出去后，冷着脸：“我看江家真是疯了，这要是真的订婚了，外界真的不知道会说什么。” 小姑的未婚夫，转头娶了侄女？外人会怎么看？ “夫人，我觉得这或许是一件好事。”管家斟酌了一下，“露薇小姐没了，我们本来就和江家势同水火，现在他们愿意主动求娶，听江老夫人那话，是江三爷自己愿意的，所以肯定还会给嬴家带来更大的利益。” 钟曼华皱了皱眉：“这事，让江家自己去办，我们不要蹚浑水。” 叶素荷打得好算盘，她可不会上当。 ** 晚上，嬴天律回嬴家取东西。除非必要，他现在已经不会回嬴家了。从书房下来后，嬴天律也不想多待一秒，就准备离开了。却在路过厨房的时候，听见了交谈声。声音并没有任何掩饰，他听得清清楚楚。厨房里，是管家和两个佣人。 “我说，能嫁到江家去，真的是二小姐八辈子修不来的福气了。”管家哂笑了一声，“她一个乡下人，实在是不配成为江家主母，竟然还不愿意。” “还摆什么千金小姐的架子，要不是江三爷把她接了回来，她一辈子都只能待在那么个贫困县里，二小姐要是有点出息，夫人和老爷能不关心她吗？还是自己没用。” 管家笑着说完，离开厨房。一转身，就撞见了神情冰冷的嬴天律。他的手吓得一抖，差点把杯子打翻：“大，大少爷……” 大少爷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怎么今天…… “大少爷？”嬴天律眼神冰冷，“你还知道你是一个下人？嗯？” 管家一听这话，就知道嬴天律听到了他刚才的话，但也没露出什么畏惧的神情来。他又不是第一次说，早就说惯了，钟曼华也没有说什么。管家立马换上了一副恭敬的神情：“大少爷，夫人还在外面，您坐在沙发上等一等吧。” 嬴天律冷笑：“你平常也是这么乱说话的？你一个下人，你也不看你配不配？” 管家的手又是一抖，有些愕然。嬴天律平常虽然不会叫他叔叔，但也对他是长辈那一套礼节，还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东西不用收拾了，你吃穿用都是嬴家的。”嬴天律淡淡，“衣服鞋子也脱了，现在给我滚，一个不听话的下人，嬴家不需要。” 管家的脑子嗡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嬴天律会直接把他辞退：“大少爷，您、您开玩笑的吧……” 嬴天律不为所动：“都脱了，滚出去，另外，查一查他这些年有没有贪什么东西。” 后面一句话，是对着另外一个佣人说的。管家这下是真的慌了，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少爷，求求您别赶我走，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说二小姐的坏话。” 他抬手，猛地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哆哆嗦嗦：“大少爷，请您给我个机会，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嬴天律失去了耐心，他上前，也不管管家岁数都有五十了，直接抓住了他的领口。管家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呼吸也发紧：“大少爷！” “哥哥？” 背后，是嬴玥萱诧异的声音。管家像是见到了救星，松了一口气：“大小姐，你快劝劝大少爷，我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就要辞退我。” 他是看着嬴玥萱长大的，两人关系也很好。嬴玥萱叫他一声叔叔，去什么地方也会给他带礼物。只要她开口，他就一定能够留下来。难不成二小姐在嬴天律心中的地位，能高过大小姐？ 327 嬴天律虐嬴玥萱，无敌嬴神十几年的兄妹感情，怎么可能被一个外来人打破？何况他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嬴子衿听都听不到，能有什么损失？管家在嬴家都干了快三十年的活了，早就把自己当成了嬴家人。无论是嬴震霆和钟曼华，也都会听取他的意见。最重要的是，他在嬴家工作，包吃包住，一个月拿着五十万的薪酬，只需要指挥佣人们做事情，安排老宅内的一切事务。要是他被嬴家辞退了，又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工作？并且，嬴家可是四大豪门之一。四大豪门亲自辞退的佣人，其他家族避如蛇蝎还来不及，当然不会去用。无论如何，管家都不愿意离开嬴家。 “只是说了几句话？”嬴天律揪着管家的衣领，迫使他站起来，淡淡，“看来，你已经做过很多次了，都得心应手了，觉得什么必要都没有。” 管家的神色一变：“大少爷，我不是——” “所有人都过来。”嬴天律并没有看嬴玥萱，传唤老宅里的佣人，“挨个站好了。” 佣人们哪敢有任何造次，立刻跑了过来。有的轮休和放假，加上园丁，一共25个人。 “平常，你们还听他说了什么？”嬴天律视线一扫，“说出来，要不然，就跟他一起滚。” 听到这里，管家的脸色更白了，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佣人们也慌了，竹筒倒豆子，争先恐后地告状。 “管家说，二小姐也就长了一副好容颜而已，天天左勾搭一个，右勾搭一个，不要脸。” “管家还说，二小姐实在是不知礼数，活该不得夫人和老爷的喜欢。” “还有……” 嬴天律根本听不下去了，握起拳头，对着管家的脸砸了下去，“畜生！” 如果不是他今天碰巧听见了，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一年嬴子衿在嬴家，连下人都敢踩在她头上。 “大小姐！”管家被打得嘴角和眼角都裂开了，恐惧万分，“大小姐，您求求大少爷。” 嬴玥萱从来都没有见过嬴天律发这么大的火。她上初中的时候，被小混混调戏过，嬴天律也是二话不说地把那个小混混踹到，送进了警局。可没有这样暴怒。而且，这种发火，还是为了嬴子衿。 “哥哥，只是几句话而已，没必要这样。”嬴玥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里很难受，“管家叔叔他也知道错了，他在咱们家待了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嬴天律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但这么一眼，却让嬴玥萱感觉到了不对，她愣了愣：“哥哥？” “你知道当初嬴露薇的粉丝对她进行过多少次网络暴力吗？”嬴天律眼眸深沉，“她有双相情感障碍，这是一种心理疾病，病情严重会自杀，你知不知道？” 嬴玥萱的心猛地一跳，她抿了抿唇：“我、我不知道。” 最开始她还会想着帮嬴子衿提高成绩，后来发现她这个想法委实是个笑话。再后来，她就不想和嬴子衿有任何接触了。 “小萱，你一直给我说你很关心她，会把她当成亲妹妹看，但现在看来不是。”嬴天律笑了笑，很淡很凉，“你只是说说，并没有付出行动。” “你占着她的身份，用着她以前的名字和生日，她在外受苦十几年，这些你心里都清楚，可你却还能够任由别人辱骂她，说这都不算什么。” “我是把你当妹妹，但要说谁才是外人，你才是，你也不要叫我哥哥了，我有子衿一个妹妹就够了。” 嬴玥萱如遭雷击，几乎不敢置信嬴天律会这么说她。而且，还直接将她的身份就这么说了出来。不清楚内情的佣人们吃惊万分。原来，二小姐才应该是真正的大小姐？！这都是怎么一回事？管家却是浑身上下都凉了，脑子嗡嗡个不停。怎么会这样？嬴天律这才回来多久，他已经把嬴子衿看得比嬴玥萱都重了？ “而且苦劳？”嬴天律的视线重新落在了管家身上，“我看未必。”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等着先前派出去的那个佣人回来汇报。所有人大气不敢出，都很害怕。半个小时后，佣人回来了，给嬴天律递上了几张纸。纸上面清清楚楚地写了管家这些年从嬴家老宅顺走的财物，都不大，但加起来也足有上千万了。 “三千五百万。”嬴天律淡淡，“够立案了。” 他正愁怎么收拾管家，真是雪中送炭。管家没想到这些事也会被扒出来，彻底慌了：“大少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您给我个机会，求求您。” 他做这种事一直都很隐秘。他从嬴家老宅拿走的东西，也都是小件物品，钟曼华都不会在意的那种。佣人们又归他统领，二十多年了，都没有人发现。他把这些小件物品卖出去之后，自己挥霍了一笔，剩下的钱用来补家用。 “好，给你个机会。”嬴天律起身，“你指认出谁还这么说过子衿，超过五个，我就不报警。” “他，还有她！”管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这几个他们都说过，说得比我还难听！” 几个被点到名的佣人，腿一下子就软了，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全部收拾东西。”嬴天律的目光冰冷，“立刻滚。” 说完，直接拿起手机：“我要报警，有人偷盗。” “大少爷！”管家猛地抬头，“您不是说——” “说什么？”嬴天律挂断电话，又把他的领子提了起来，“走，去警局。” 大门开启又合上，冷风灌进。嬴玥萱一个人站在原地，怔怔地发呆。 ** 翌日。青致中学。 ISC的复赛赛开始之后，嬴子衿反而过上了很悠闲的养老生活。因为根本没人向她发出挑战。她摒除养老的想法，还主动发起过挑战，可包括排在总榜第二的阿曼达在内，全部都主动认输了。作为嬴子衿同桌的修羽，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班嬴爹什么都没干，积分依然稳固在第一不动。修羽：“……” 无敌，是多么的寂寞。一旁，小弟很不开心，跟着嘟嘟一起哼了起来：“我不想让嬴爹给其他班的讲课，我就是这么小心眼。” 嬴子衿从帝都的ISC训练营回来后，校长就一直想让她给高中年级上一趟大课。 “行了，反正就一节而已。”修羽不在意，“走，我们先去提前占位置。” 这时离着14：00还有30分钟，可大会堂里面几乎坐满人了。 19班的学生是万万没想到嬴子衿受欢迎的程度太高，他们别说占座了，连座位差点都没有。江燃拍了拍衣服，直接坐在了过道中。时间一到，大会堂人满为患。这等场面，比起上次商曜之来做讲座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还有很多人不追星，他们对学习更感兴趣。英才班的人也在，包括嬴玥萱在内，都坐在最左边。嬴玥萱看着嬴子衿走上讲台，再一想起嬴天律昨天对她说的那番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而她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女孩的身上。有一种人，只是站在那里，天生就会发光。为了同时照顾到文科和理科，嬴子衿讲的是英语。学生们都听得全神贯注。 “小萱，嬴神太厉害了！”嬴玥萱旁边的女生兴奋地说，“她这个系统学习方法，对咱们也很有用。” 嬴玥萱没说话。四十五分钟很快过去，临近下课，负责管理这趟课的老师拿着话筒开口：“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还有五分钟，我们请几个同学问问题。” 听到这句话，学生们都更兴奋了，但问的都是让老师哭笑不得的问题。诸如“嬴神，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嬴神，考不考虑交个男朋友”。 “我有一个不解的问题，想要问妹……嬴子衿同学。”这时，嬴玥萱举起了手，“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难，但我想，嬴子衿同学肯定能够解出来。” 328 江漠远被打她抬起眼，直视着女孩。会堂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连老师都没开口。整个青致中学没有人不知道嬴玥萱和嬴子衿的关系。这一个真千金，一个假千金，原本没得比。可偏偏，不管什么地方，嬴子衿都压了嬴玥萱一头。学习、体育、艺术和脸。青致学风严谨，更注重学习和学生们的身体健康，一向没有评选校花校草这种无意义的活动，只是学生们偶尔放松的时候会谈论。以前，青致公认的三女神，就有嬴玥萱和钟知晚。可从嬴子衿去19班后，这个所谓的三女神直接成了个笑话。论颜值，那是真没人能够和她打。 “没空，也不想。”嬴子衿把粉笔放下，朝着老师颔首之后。她也没理嬴玥萱，径直离开了会堂。修羽和江燃自然也跟着站起来，都纷纷出去。会堂内还是静悄悄的，越来越多的目光汇聚在嬴玥萱身上。只是好奇，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但嬴玥萱却第一次感觉到了难堪。她当众问，原是笃定嬴子衿一定会接下。可嬴子衿没有，轻描淡写一个“没空”，就将她后面的话都堵住了。一旁的女生觉察到她的脸色不对：“小萱？” “没事。”嬴玥萱起身，慢吞吞，“的确到下课时间了，我们也回去吧。” ** 今天晚上，钟曼华是和嬴震霆一起回来的。她之所以会出去，也是去接嬴震霆了。嬴震霆在O洲那边的事务已经全部办完，这一次是会常驻在沪城不离开了。钟曼华很高兴，夫妇二人专门在外面庆祝了一番，所以昨天只有嬴玥萱一个人在老宅住着。见到管家和几个佣人都不在，钟曼华有些奇怪：“小萱，你看见你管家叔叔了吗？” 管家一直在嬴家住着，只有周末才会回自己的家。嬴玥萱的手还有些发冷，她低声：“哥哥把他辞退了。” “辞退？”钟曼华一愣，“你大哥回来了？” 嬴玥萱抿了抿唇，将昨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什么？”嬴震霆皱眉，“竟然敢拿主人的东西？” 他重重拍桌，冷冷：“天律做得很对，这种吃里扒外的，是该辞退。” 他只字没提管家和那几个佣人私下里说嬴子衿坏话的事。 “你爸说得不错。”钟曼华一直都听嬴震霆的，也点头，“小萱，学习更重要，你没必要为这种事情烦心。” 嬴玥萱声音更低：“爸，妈，我知道了。” “小萱，你不是参加什么竞赛吗？”钟曼华想起了这回事，笑起来，“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嗯，选拔赛我已经过了，现在是复赛。”嬴玥萱说，“这是全球比赛，我在全球排名786。” “这么厉害？”钟曼华很高兴，“等周末，妈妈带你去买衣服。” 嬴玥萱捏紧了笔，道了一声谢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她的内心突然就涌起了某种迷茫和惶恐。她也知道钟曼华和嬴震霆这么看重她，本身是因为她足够优秀，可以长脸。钟曼华知道她在全球总榜第786，都这么激动了，要是知道嬴子衿直通国际赛，会是什么反应？嬴玥萱不敢往下想，只能逼着自己开始做题。 ** 与此同时。江家老宅。叶素荷从佛堂出来之后，看见江漠远坐在沙发上，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烦躁，眼下也是一片疲惫的青色。 “怎么了？”她走过去，坐下，“因为嬴子衿？” 江漠远将领带扯开，烦躁更甚。如果当时他没有把嬴子衿送回嬴家，让她给嬴露薇当活体血库，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行了，别烦了，带上这个。”叶素荷把一个小的香囊放进了江漠远衬衣的口袋里，“明天你去找她，她会同意跟你走的。” “不过她年纪还小，什么事情不该做，你最好明白，结了婚，几年后也不迟。” 她帮着江漠远达成愿望，可不想让他沉溺在温柔乡里。江漠远皱眉：“这是什么？” “一种特别的香料，我从一位古医手中买的。”叶素荷将茶叶放进，淡淡，“很珍惜，就剩这么一点了。” “香料？”江漠远眉皱得更紧，“对身体有伤害？古医又是什么？” 他听过中医，可没有听过古医。 “放心，没有。”叶素荷煮着茶，“只不过会在短时间内把你当成她喜欢的人。” 江漠远的神色变了：“妈！” “小姑娘，不过是喜欢一张脸而已。”叶素荷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今天能喜欢傅昀深，明天就能喜欢你。” “骗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妈很清楚，不会有事。” 江漠远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叶素荷端起茶具上楼了。他眼神变了变，还是没把那个香囊取出来。 ** 也是因为江家的动作，让江燃又关注了叶素荷。他将他知道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嬴爹，那个狐狸精心机很重。”江燃皱了皱眉，“她来到江家的时候，只有18岁，我妈都10岁了。” “我奶奶身体一直不好，病亡之后，那个狐狸精也堂而皇之地成为了当时的江家主母，四年后，她生下了江漠远。” “等等等。”修羽做了个停的手势，“那个时候江老爷子都五十多了吧？” 江燃说到这里，轻嗤了一声：“所以我说我爷爷也真是体力好，让人恶心。” 嬴子衿淡淡：“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大家族内的斗争，永远不是流于表面的那样。只是太麻烦了，她看戏可以， “管他是什么，反正我已经给我妈说了。”江燃冷笑，“要是他们真的敢娶你，我就让我爸派人把江家搞了。” 嬴子衿挑了挑眉。她可是知道古武界的规矩，这是各大古武家族约定俗成的。古武者，一向是不允许参加世俗界内各大家族和势力之间的斗争。毕竟古武者本身就是个太强的bug，古武者出手，普通家族还怎么活？修羽感叹了一声：“江燃，看来你真的不是亲生的。” 江燃：“……” 放学的铃声一打，嬴子衿将书包收拾好，出校门。温风眠给她立了一个规矩，八点前必须到家。修羽有赛车比赛，江燃去打篮球，就没跟着。校门外。于人潮之中，江漠远看见了女孩，是一个人。他皱着的眉数舒展开来，走上前去：“小衿。” 不论如何，叶素荷也不会骗他。他是商人，不择手段惯了。嬴子衿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往一个小巷子那边走去。江漠远怔了怔，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欣喜感涌上，大步跟上。这是一个死胡同，旁边还有着垃圾堆，没什么人过来。 “江先生，我似乎也和你说过一句话。”嬴子衿转身，“别让我看见你，要不然，我见你一次——” 她抬起脚，直接对着江漠远的腹部踢了上去。猝不及防之下，江漠远被踹到在地，剧烈的疼痛感一涌而上，他的容色瞬间苍白。女孩嗓音淡淡：“打你一次。” 一句话，让江漠远的心被锢紧了，竟然有些喘不上气：“你就这么恨我？因为嬴露薇？我当时没护着你？” “江先生，别自作多情。”嬴子衿半蹲下来，语调平缓，“哥哥不喜欢我打架，所以上一次，我没打你，我不想让他看见。” “哥哥？”江漠远只觉得荒唐，“你把他当哥哥？” 那天，他见到傅昀深，就发现傅昀深看嬴子衿的眼神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哥哥看妹妹，而是男人看女人。嬴子衿确认江漠远可以进医院了后，放下手，背起了包。就在这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若有若无，缭绕在鼻尖。嬴子衿低下了头，目光重新落在了江漠远的身上。 329 找死！傅昀深：没人能动她江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