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勢_第31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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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罐子：“这个什么？” “美白面膜。” 四个字，让莉塔果断收好了，她吹了声口哨，笑：“东方美人，有时间，我请你去我们那里吃通心粉。” 她挥了挥手，上了另一架飞机。 ** 五个小时后。飞机再一次抵达沪城。八月的天气十分闷热，火炉一般。 “走了，小朋友，送你。”傅昀深拍了拍她的头，“这几天也累了，回家好好睡一觉。” 云山很识趣地没有跟着，他借口要去办事，离开了。两人坐车回去。中途，嬴子衿看见见到路边有人在卖绿豆汤和酸梅汤，是个老奶奶。她坐在一个小板凳上，面前放着两个箱子。 “我去买一杯。”嬴子衿转头，“你喝不喝？” 她似乎没见过他喝除了养生茶之外的饮品。 “嗯。”傅昀深这次倒是没拒绝，把车停下，“你买常温的，胃重要。” 嬴子衿下车，走到摊前。她拿了两杯绿豆汤，就要扫码付款。老奶奶用毛巾擦了擦手，踌躇了一下：“小姑娘，你有现金么？” 嬴子衿抬头：“现金？” 现在一般都是网上转账，很少有人会带现金。 “也不是什么事。”老奶奶叹了一口气，“现在的科技太发达啦，我什么都不懂，这个收款码还是我儿子帮我弄的。” 她擦了擦有些泛红的眼角，有些不好意思：“扫码付的也都扫到他那里去了，我今天想买个菜，给老伴儿炖个汤，就想着问问你们有没有现金。” 嬴子衿的手一顿，她这才看见她对方的头像是一个中年人。显然不是老奶奶自己的微信账号。她双眸微微地阖了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见她沉默，老奶奶忙说：“没有的话，也没事，就转账好了。” “有的，奶奶。”傅昀深不知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从皮夹里拿出了十几张百元现金，笑了笑，“您拿好。” “太多了太多了。”老奶奶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她吓了一跳，忙推走，“一杯绿豆汤四块钱，八块就可以了。” “八块您连半只鸡都买不了。”傅昀深眼睫抬起，“这样，您要是觉得我亏了，您把剩下的都卖我。” 老奶奶有些手足无措。傅昀深已经弯下腰，拿起袋子开始装绿豆汤和酸梅汤，声音淡淡：“您儿子不给你钱？” 老奶奶低头，叹气：“他也辛苦，可能忘了吧，哪有父母和孩子计较的。” 嬴子衿看着两人的动作，抬手按了按心口。她一直清楚，身体有着一个很大的缺陷，她没有心。这个心，指的不是器官。是可以让人对外界外物产生感情波动的心。她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也有情绪，但她感知不到。在感情这一方面，她像是个机器人。但这一刻，她似乎能够感受到这种人间温情。看来，她在慢慢恢复。将所有的绿豆汤和酸梅汤都买了之后，傅昀深提着袋子：“够你喝很久了。” 瞧见女孩一直看着一个地方，他屈指在她额心上敲了一下，轻笑：“夭夭，你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嬴子衿回神，她看着他，忽然抬手抱了他一下，“谢谢。” 很平常的动作，并不怎么暧昧。跟朋友之间打招呼见面拥抱一下，没有什么区别。毕竟之前，他背也背了，抱也抱了。傅昀深的身子却微微绷紧了一瞬，但很快就舒展开来。他手指动了动，扬着桃花眼：“小朋友，你这算不算是调戏？” “不算吧，顶多算是——”嬴子衿从他手中接过一杯绿豆汤，依旧是冷缓的声调，“占你一下便宜。” “……” ** 青致中学的补课分为两种。第一种是学校统一，在考试后补课一个月放暑假。第二种是在统一补课完后，依照学生自己的意见，接着选择上课或者放假。所以八月之后，来学校的人就少了很多。不过英才班的人，倒是天天都来。 “玥萱，你想什么呢？”同桌的女生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这几天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嬴玥萱猛地收回思绪，垂下眼：“没什么，就是我好久都没见到哥哥了。” 虽然那天嬴天律没有听到她和钟曼华的对话，但嬴玥萱却能够感觉到，嬴天律的态度对她发生了变化。以前嬴天律没离开沪城创业的时候，都会送她来学校，这一次却没有了。嬴玥萱有些想不通。她后来想想就算嬴天律知道了她不是他亲妹妹，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钟曼华和嬴震霆一早知道，对她依旧很好。 “你哥？”女生也没怎么问，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可能有什么事要忙，你别放在心上。” 嬴玥萱应了一声，接着开始写卷子。女生还在说：“玥萱，你完全可以放心，虽然你们家收养了嬴子衿，她也很厉害，但你才是亲生的。” ”这收养的哪里能和亲生的比？她连鸠占鹊巢都算不上的。” 嬴玥萱猛地抬头，温吞的语气第一次严肃了几分：“这种话不许说。” 女生被吓了一跳，连忙转移了话题：“玥萱，我听说穆沉舟现在住在你们家了，怎么样？” 钟知晚带着穆沉舟来过几次青致，他们也都见过。确实是帝都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公子哥，一举一动都尽显名门风范。 “什么怎么样？”嬴玥萱没什么感觉，“男女有别，我没怎么接触过，我也不喜欢他。” 女生这下很不解了：“为什么？” 嬴玥萱写完了一张卷子：“因为他不喜欢妹妹。” “嬴子衿？”女生一愣，了解了，“估计是钟知晚在他面前也说了什么，唉，怎么当初就没看出来她是这样的人呢。” ** 温家。嬴子衿抵达小区后，傅昀深没走，而是送她上楼。她刚到门前，钥匙才刚插进去，眼神忽的一变。温风眠听到了钥匙插入门栓的声音，他走过来开门：“夭夭，回来了。” 嬴子衿抬头，目光在这个仅有六十平方米的房间里扫了一圈。没有温听澜的身影。 218 找死！嬴皇动怒嬴子衿敛眸，她转头，问：“爸，小澜呢？没回来？” 温听澜高三毕业之后，有很长的假期。诺顿大学的开学日期和华国这边不同，十月份开学，二月份放假。中间休息两个月，五月份开始第二学期，八月份放假。一年，四个月的假期。所以嬴子衿打算，九月底再把温听澜送过去。毕竟他从来没出过远门，也没和温风眠分开过，会很不习惯。她回看了一下这里过去一天的事情，只看到温听澜出门了。 “今天早上愈愈的同学来找愈愈。”温风眠点了点头，“说是同学聚会，晚上才会回来。” “我想着他的心理也是好不容易才恢复健康，医生也说多社交，就让他去了。” 嬴子衿眼眸深了深：“哪里的同学？” 英才班的学生，百分之九十都去了帝都大学，还都是实验班。剩下的百分之十的学生，被国外各大高校招收了。而帝都大学的实验班，不管是哪个院系，都一向有个小学期。所以这个时候，被实验班录取的学生都已经去帝都入学了。温听澜才来沪城这边一学期，因为人格障碍，在社交上很困难，除了英才班的学生，他还认识谁？ “也是夭夭你们学校的，还和你一届。”温风眠回想了一下，“愈愈给我说，他离开学校之前，把他的笔记借给高二的学生了。” “应该他同学还他笔记，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这件事情，嬴子衿倒是知道。温听澜其实不怎么爱写字，连课本都是一片空白。他的工具，就是他的大脑。一目十行，也能记得很清楚。不过因为英才班的学生都在帮助他克服心理问题，温听澜也就顺便整理了一下笔记，以及自己对各个科目的理解。所以，这一届英才班考的比往届还要好。分数恐怖到没有一个人下七百分！沪城前五十，全是青致英才班的。这在过去，根本没有过一次。上个月的时候，19班的几个学生还问她能不能买一份温听澜的笔记。 “夭夭，别太担心。”温风眠咳嗽了几声，“都是同学，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嬴子衿敛眸，眼睫垂下：“我去学校一趟。” 她转头，嗓音淡冷：“哥哥，帮我照顾一下我爸，在我回来前，绝对不能离开。” 傅昀深神情一顿，倒不是不愿意，是因为这一声称呼。他发现，他刚开始真不该逗小朋友。到头来被这么叫，受罪的还是他自己。 “你去。”傅昀深将手中的袋子放下，“我陪叔叔看回电视。” 嬴子衿的手又在门上按了几秒，这才离开。温风眠的神情也渐渐严肃了几分：“是出了什么事？” 傅昀深眼神微深，却是笑了笑：“没有什么事，我陪您进去吧。” 他和小朋友也认识这么久了，向来没见她的情绪有什么变化。不是冷漠，是仿佛什么事情都影响不了她。但是在刚才，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她身上的气压有了变化。恐怕是温听澜真的出了什么事。而她让他留在这里，应该是温风眠的生命也会有危险。傅昀深眼眸微眯，想起了一周前的一个电话。他偏头：“叔叔，最近有没有人来家里？” “还挺多的。”温风眠说，“愈愈不是没报志愿吗？帝都大学那边派了好几批人过来。” 刚开始知道温听澜竟然被诺顿大学直接录取的时候，温风眠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几天后，才终于接受了。毕竟诺顿大学在众学子的心中，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神一般的存在。帝都大学至少可以向往，但诺顿大学只存在想象中。诺顿大学的学员也跟迷一样，让外界完全看不透。听完，傅昀深的手指轻敲着沙发。随后，他低下头，发了一条短信。 ** 青致中学。英才班和理科实验班在第一轮补课的时候，就已经将高中的课程全部讲完了。普通班的讲课速度要慢一些，物理还在讲选修3-4。所以第二轮补课，是查漏补缺。学生们做题，到时候老师统一讲。一般每天最多也就讲两节课，剩下的时间都由学生自主分配，也很轻松。嬴子衿来到学校后，双眸一阖。又是一段过去的事情，在眼前浮现。眸底，有着霜寒一点一点地凝结。她径直去高三的楼。温听澜那一届毕业之后，她这一届就搬到高三那里去了。 “嬴神！” 有人叫了她一声。嬴子衿转头。那是一个女生。看见了她后，兴奋地招了招手，很高兴地跑了过来：“嬴神，好久不见，你来补课？” “不是。”嬴子衿微微摇头，“我找个人。” 这个女生，她有印象。是理科实验班的第一名。跑到19班过好几次，来问她问题。 “哦哦，那你去。”女生忙说，“等你不忙了，我再来请教你。” 她就说，嬴神这么懒，怎么可能还专门来补课。嬴子衿颔首，上楼了。这个时候，英才班的学生正在做一套模拟卷。是帝都大学附属中学出的，难度不低。帝都大学附属中学和青致中学同是全国最强三校之一，在国际奥林匹克竞赛上竞争了不少次。就在他们安安静静地写题时，门突然被一脚踹开了。门口的学生吓了一跳，手一晃，笔给扔了进去。蓦然被打扰，学生们都很不悦。他们抬头看过去之后，倒是说不出话来了。嬴玥萱微微惊愕：“妹妹？” 她回来的这一个多月，都没有见到嬴子衿一面。怎么这个时候，嬴子衿突然来英才班了？ “妹妹，我们正在考试。”嬴玥萱站起来，“我先送你出去，有什么事的话，等一会儿，可以吗？” 嬴子衿没看嬴玥萱，她径直走到倒数第二排。那里坐着一个男生，看到女孩过来后，眼神有些闪躲。忙低下头去，装作在看题的样子。然而，下一秒，他的领子就被拽了起来。 “嘭”的一下，男生被按在了墙上。这一幕，让班里其他学生都睁大了双眸。嬴玥萱更是不可置信。她上一次见嬴子衿，还是嬴子衿被带回嬴家的时候。那时嬴子衿连话都不敢说，怎么现在成这样了？背后传来的巨大疼痛，让男生大叫了一声，气急败坏：“嬴子衿，你干什么？！” “你都离开我们班了，还不安生？” 嬴子衿没松手，力反而加大了：“我弟弟呢？” 来到沪城后，她就雇佣了保镖保护温风眠和温听澜。为的就是她不在或者偶尔疏忽的时候，防止嬴家做什么。但是再严密的保护，还是出了差错。男生的神情一僵，有一瞬的慌张。但很快，他就镇定了下来，冷讽：“你搞不搞笑？你弟弟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弟弟不是都去上学了吗？” “高三年级第一，全国卷高考状元，理科满分，多厉害啊。” 其他同学都不明所以，有些发愣。然后他们就看到，女孩竟然一只手，把男生提起来了。 “我再问你一遍，我弟弟在哪儿？” 学生们都惊呆了。他们都是见过嬴子衿是怎么将应菲菲一脚踹进垃圾桶的，但是还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妹妹，停手！”嬴玥萱顾不得惊愕，她忙上前阻止，“你别掐他，有话好好说，他都快昏过去了。” 这句话，让女孩终于侧头，看了她一眼。嬴玥萱的身子一止，没再动了。旁边有女生拉她，小声：“玥萱，你别管，嬴子衿一般不怎么发脾气的，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你要是去管，她连你一块打。” 嬴玥萱的手一抖，怎么也不能相信：“她是这样的？” “唉，也是班里当初有些人太过分。”女生摇了摇头，“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 嬴玥萱抿了抿唇。她大概知道钟曼华为什么还是不喜欢嬴子衿了。 “我去找老师。”嬴玥萱平复了一下情绪，“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动手。” 说完，她离开了教室。女生想要叫，还是没说出口。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刑罚。”嬴子衿的视线重新落回男生身上，眼神淡淡，“先是把人的每根骨头敲断，包括小拇指。” “然后用铁链穿琵琶骨、脊椎，再到脚踝。” “最后——”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竟是微微地笑了笑。 219 知不知道温风眠是谁？她向来是不怎么笑的，永远都是那副冷冷清清的神情。这么一笑后，仿佛东风拂过，碧水荡漾。一旁的女生都不由看怔了。别说钟知晚和嬴玥萱都被青致的学生奉为女神，但是和眼前的女孩比起来，差了不止一筹。可这个笑映在男生的眼里，那就是催命符。嬴子衿这么随口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他莫名地相信，如果他真的敢隐瞒，她就真的敢这么做！一瞬之间，男生强压住的恐慌如同水流顷刻间喷涌而出，一下子就崩溃了：“我说！我都说！” 他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帮着他们把你弟弟约出去，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我真的就不知道了。” “我离开的时候，他们还在king会所的KTV包厢里，607！就是这个房间号，求求你，你放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砰！” 嬴子衿的手松了开来。男生跌在了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表情还很惊恐。他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嬴子衿会直接找上他。他还是托另一个学生给温听澜带的话，从来都没有去过他们家。嬴子衿拿出纸擦了擦手，嗓音淡淡：“你最好庆幸，他不会有事。” “不、不可能吧。”男生好不容易缓上来一口气，又恐惧了起来，“不就是喝喝酒唱唱歌吗？能有什么事？” 但这话，他自己说的都底气不足。嬴子衿没再看他，她转身。旁边的学生都下意识地给她让出了一条道。也是这个时候，嬴玥萱带着老师回来了。今天徐老师不在，值班的是邓老师。自从嬴子衿转到19班之后，邓老师也请了她几次翻译一些英语文件，彼此之间也还算熟悉着。眼下见到她这幅神情，邓老师一愣：“子衿，你这是？” “说来话长。”嬴子衿颔首，“邓老师，我先去找我弟弟了，找到了我再回来。” 邓老师知道她弟弟是温听澜，帝都大学都要保护的人，就催促她：“你快去吧。” “哎，等等！”嬴玥萱忙开口，“妹妹，你等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你——” 女孩忽然转过了头。一双凤眼微光明灭，如雪冰凉。 “我不来找你，你也不要烦我。”她眼神很淡，“有些事情，你心知肚明。” “你放心，你所求的东西，我一个都不会要。” 嬴玥萱还没来得及把后面的话都说出来，嬴子衿已经出了教室门。 “大家接着写卷子吧。”邓老师推了推眼镜，也没说什么，“学习委员，还有你，出来一下。” 学生重新回到位置上。那个男生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跟着学习委员出去了。同桌的女生扯了扯嬴玥萱的袖子，小声：“玥萱，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明白？” “没什么。”嬴玥萱收起心中的疑惑，慢吞吞，“可能有什么误会吧。” ** 十五分钟后。 King会所。嬴子衿刚抵达这家沪城最大的会所，就有人叫了她一声：“嬴小姐！” 她转头，看见有四个穿着便服的年轻人正在外面等候着。这是壹字队的四个队员。保镖的身手再好，也不能和壹字队的队员相比。聂亦移了一支小队给她，一队有十二个人。六个人负责保护温听澜和温风眠，另外六个人负责其他事情。因为不是公事，他们没穿制服。 “嬴小姐，听澜少爷在上面，还有另外两个兄弟在门外。”其中一个年轻人说，“我们看着呢，你放心，不会有人动的。” 嬴子衿眼眸微阖，两秒后，缓缓睁开：“不，他不在了。” 四个队员都是一愣。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女孩已经进去了。他们来不及询问，迅速跟了上去。电梯直达六楼，一行人一路来到了607包厢前，和另外两个壹字队的队员汇合了。 “嬴小姐。”那两个年轻人是半蹲在墙边的，见到女孩后，忙站起来，“里面的聚会还没结束。” “稍等。”嬴子衿的手按在门上，就要进去。旁边的几个侍者见到情势不对，立马上前阻拦：“这位小姐，这是私人定制包厢，您无权进去。” 又警告了一句：“要是您强行进去，我们就要报警了。” 嬴子衿没动，手在门把上一握。 “咔”的一声响，电子锁直接被内劲震断了。她抬起脚，踢开了门。包厢内，几个公子哥搂着各自的女伴，正在边喝酒边吼歌。一下子被打断，他们都很不悦。可抬头看过去之后，几个公子哥的眼神都直了。 “哟。”其中一个公子哥站起来，摇晃着身子走过去，抬起手，就要去摸女孩的脸，“什么时候，King会所还有这么好的……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他伸出去的那只手直接被折了。身后跟着的年轻人拿出一张证件，声音冰冷：“让开，壹字队办事。” 几个公子哥的酒瞬间就醒了，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也就出身于沪城的中小型家族，比起四大豪门差远了，当然不可能听过壹字队。可他们至少也认识这张证件上的一个章子。帝都直属！几个公子哥还没从这冲击中反应过来，就见到女孩上前，仿佛知道什么一样，直接按住了沙发的一个凸起的地方。 “吱呀”一声，后面的墙竟然移动开来，出现了一个通道。壹字队的六个队员都是一惊，也终于意识到真的出大事了。嬴子衿没管几个公子哥的震惊，她问：“从这里出去的那个女生是谁？” “是……是是方家的小姐，方若童。”一个公子哥喉咙滚了滚，艰难地吐字，“我、我们也只是被吩咐的，剩、剩下的一概不知。” 问题是，这个女孩怎么知道的？！ “走了四个小时了。”嬴子衿淡淡，“你们是中午一点来的，看来小澜刚一进来，他们就走了。” 她微弯下腰，指着那条通道：“从这里走不会，也不会去后门。” 六个壹字队的队员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他们坚守着King会所的前门和后门还有包厢门，但对方动手的时候，却完全避开了这三个地方。一个普通的会所，还会有这种机关？这根本是不被允许的。 “抱歉，嬴小姐。”六个队员都很羞愧，“我们甘愿领罚，这件事情，我们也会立刻上报总部。” “不怪你们，你们才来沪城没多久，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种玄机。”嬴子衿转身，“启用一架直升机，现在立马去宁川。” ** 宁川。方家。宁川是沪城和帝都之间的一个城市，虽然不是国际化大都市，但也是一线城市。而方家，就是宁川的第一家族。论综合实力，不比钟家和嬴家差。 “袁女士，我和夫人都要谢谢你。”方志成倒了一杯茶，“如果不是你的帮忙，我们还没办法这么快就把人带过来。” 钟夫人，姓袁。 “方家主，您太客气了。”钟夫人抿了一口茶，微微地笑了笑，“能帮你们办事，才是我的荣幸。” 听到这话，方志成也笑了起来：“听说袁女士已经离开了钟家，要我说，钟家还真是没眼光，不如以后，袁女士就在方家住下？” 够狠，也够果断。他们方家，就需要这样的人。 “这还是不用了。”钟夫人并没有接下这个橄榄枝，矜持地说，“我们开始说好了，我帮你们把人约出来，你们帮我对付钟家。” 她是真没想到，钟海岩能够那么绝情，不顾二十年的夫妻情分，执意要和她离婚。因为她是过错方，她还净身出户了。她的母家可不是什么大家族，她奢侈惯了，不能习惯不同的生活。 “自然自然。”方志成笑得跟一只老狐狸一样，“不过，不知道袁女士清不清楚，温风眠是什么人？” 220 钟夫人身体都凉了听到这句话，钟夫人的眼神一凝：“方家主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方志成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什么其他背景，万一惹上了什么事，这可就不好了。” 方若童有白血病。虽然不是太严重，但也会偶尔贫血出血，胸骨和腿骨也有慢性疼痛。方志成一直在找能够和方若童相匹配的骨髓。只可惜他在宁川这边的匹配库都匹配了一遍，也没有一个人能和方若童匹配的上。于是他把视线放在了沪城，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沪城这边有十个人。他儿子有三个，女儿只有方若童这么一个，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遭受病痛的折磨。于是他就联系了钟夫人，请她帮忙去找这十个人，最后看看谁的骨髓更加适合方家是宁川这边的第一家族，自然在生意场上也和钟家有过来往。只不过方志成联系钟夫人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已经和钟海岩离婚，被逐出钟家了。不过知道了后，方志成反倒是放心了。他做事一向不怎么光明磊落，方家能够成为宁川的第一家族，用的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因为和钟家来往过几次，方志成可是知道，钟老爷子和钟家的几个股东，做事太直，根本见不得什么阴险之事。所以，他才没有直接去找钟老爷子。 “背景？”听到这话，钟夫人笑了，“一个从清水县那边过来的乡下人，以前连饭都吃不饱，能有什么背景？” 要是温风眠真的有什么背景，还能生活在清水县那种地方？退一步讲，就算有，还能越过方家去？她离开钟家之后，直接失势，根本没办法对嬴子衿和温家父子动手。一旦她每次接近那个小区，就会有人高马大的保镖出来盯着她。她就算有办法能够把温听澜和温风眠带出来，也没什么事情能做。就在钟夫人不甘心要放弃的时候，方志成找上了她。恰巧，温听澜就是十个人选之一。所以钟夫人看都没看其他九个人，直接敲定了温听澜。又借着青致的学生，把温听澜骗到了King会所。骗温听澜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虽然他智商奇高，防备心也重。但因为这么多年的自闭和心理障碍，他缺少和外界的交流，用点小手段，就能够得手。不用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对此，钟夫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我就放心了。”方志成点了点头，“请袁女士稍等片刻，我们要先进行骨髓配型，看看到底能不能用的上。” 钟夫人又抿了一口茶，很优雅：“方家主自便。” 方志成起身，留下方夫人在客厅内作陪。他出去之后，去了书房。电脑上，是下面的人刚给他传来的资料，有关温风眠的。对于钟夫人的话，方志成也就信个一两成。他滑动鼠标，开始看这份资料。资料很短，就一页。看完之后，方志成皱了皱眉。资料显示，温风眠从小在清水县长大，出生于1974年，今年46岁。 1999年的时候，他和一个外县女人结了婚，诞下一女。 2004年的时候，两人又生下了温听澜。而同月，他的妻子带着大女儿跑了，连带着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之后的资料，都在描述温风眠这十几年的生活有多么的苦。但方志成却注意到，资料却没给1999年之前发生的事情，有些过于干净了。方志成又皱眉思索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暗暗一笑。他想的也太多了。如果温风眠真的还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还会没钱给自己看病？太干净，估计也是没什么好写的。方志成的心彻底放下来，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去看看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 另一边。这是方家专门给方若童建立的手术室，不比三甲医院的差。毕竟有些事情他们在私底下进行着，不好去正规医院。在这里，有私人医生会进行骨髓的配对。方若童今年19岁，因为患上了白血病，一年前休学了。她唇上涂了口红，也难掩面色苍白。 “这都多久了，你还在想呢？”方若童坐在少年身边，手上拿着他的手机，抛来抛去，“不就是捐个骨髓吗？又不是要你的肾，至不至于这样？” 温听澜没应。一双黑眸，冷沉冷沉的。方若童的心一紧，反倒是笑了笑：“你是不是没离开过家？想家人了？这样，我让我爸把你家人接来，怎么样？” 这句话，让温听澜终于有了反应：“说好的，不碰他们，我才跟你们来。” “好啊，不碰。”方若童伸了个懒腰，话语漫不经心，但却透着威胁，“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她指了指旁边的仪器，笑得活泼：“喏，咱们的配型结果还有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只需要在这份同意书上签字，我就不让我爸动你家人。” “当然，你要是不签，我也有办法让你签，不过到时候，你的损失会很大哦。” 方若童又凑近了一些，呵气如兰：“你不如看看，你姐姐和爸爸能不能抗得过方家？” 温听澜没让她成功接近，他避开，冷声：“恶心。” “恶心就恶心呗。”方若童不仅不气，反倒是笑得更欢了。她将一支笔，放在了少年的面前，环抱着双臂看着他：“签了，一切事情都没有。” ** 客厅里。一壶茶已经喝完。钟夫人擦了擦嘴，拿起手机：“我打个电话。” 方夫人没说什么：“请便。” 钟夫人按下了一串号码。这一次她学乖了，没给嬴子衿打，而是打给了温风眠。以方家的实力，查一个人的电手机号码轻而易举。 “喂？温听澜的爸爸温风眠是吗？”电话通了之后，钟夫人直接开门见山，冷笑“对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我是袁丽思，钟知晚的母亲。” “你女儿害得我女儿不得不出国，我也被逐出了钟家，我先前就提醒过她了，她要是不肯退一步，你们都要付出代价。” 说着，钟夫人笑了起来：“温听澜是不是给你说，他去和同学聚会了？还说晚上就会回来？” “真不好意思，是我让人把他带走了，他晚上不会回来，很有可能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这么一番话说完，电话那头却一直没有声音。 “喂？温风眠，你听得到吗？”钟夫人半是疑惑半是不耐烦，“你要是听到了，就给你那个好女儿说，让她最好立刻来给我请罪，再让老爷子把我迎回去。” “这样的话，我还能告诉你们，温听澜到底在哪儿。” 手机里忽然落下了一声轻笑。终于，那边开口了。是一个音色低沉的男声，话语里明明含着笑，却让人身体一寒。 “我是傅昀深。” “哐当”一声，钟夫人的手一抖，手机直接掉在了茶几的玻璃面上。方夫人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钟夫人只感觉浑身冰冷，愣愣地，一直没有回过神。接电话的人，为什么会是傅昀深？怎么回事？钟夫人的手还在抖：“没什么，没拿住手机。” “这样啊。”方夫人也没多问，只是摇头笑了笑，“瞧，这孩子，这配型结果还没有彻底出来，她就已经高兴地不行了。” 钟夫人勉强回神，压下心中的不安：“怎么了？” “忘了说，童童是一个励志博主。”方夫人很欣慰，“自从她不小心患上白血病之后，我们都劝她休息，她还在努力学习。” “听她说她还在做什么直播，收获了不少粉丝，不过小孩子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去插手。” 方夫人将手机递了过去：“你看，这是她的微博账号，都已经有三百万粉丝了。” 221 直接闯入！隐藏身份方若童作为一个素人，能有三百万粉丝，热度已经很高了。因为她人长得漂亮，又是出身名门。最重要的是在患白血病之后，依然坚持着没有放弃，努力学习，积极向上。这样的阳光人设吸引了不少网友的关注，有和她同龄的，更多的是中年人。家里有跟她一样大的孩子，所以很容易对方若童产生怜惜之情。每天方若童的微博下面，都会有粉丝鼓励她，祝愿她早日能够找到匹配的骨髓，战胜病魔。这条微博发出去之后，随着时间的增长，底下的评论也多了起来。粉丝们都在庆祝和贺喜。方若童看了一圈评论后。神清气爽。她等这一天很久了。毕竟白血病不像晚期癌症，它是可以医治的。只不过她和别的白血病患者不一样，她是后天得的，至今还没有查清楚真正的诱导病因是什么。据医院推测，大概就是在一年前的时候，她被什么东西辐射了，才诱发了白血病。方家对此展开了调查，但一直都没有结果。按理说，小剂量的辐射是不会引起细胞变化的，但方若童又没有条件接触大剂量的辐射。方家最后只能罢休。原本他们也找到了可以匹配的骨髓，但总是在检测的时候会出现严重的排斥。有可能是因为辐射，方若童的白血病出现了异变，身体的要求就更高了。私人医生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方若童也不急，就耐心地等。十分钟后，检测结果出来了。私人医生拿过一看，很高兴：“若童小姐，没有排斥现象！一点都没有，简直是奇迹！” “真的？”方若童也惊喜万分，“这么说，我真的可以恢复健康了！” “我这就去告诉老爷。”私人医生点了点头，”若童小姐，今天太晚了，您也等了很久，您先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给您做手术。” “好好好。”方若童挥了挥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等等，温听澜，听见了吗？你的骨髓能匹配的上。” “现在，你就把同意书签了，省的到时候说我逼迫你。” 温听澜依旧是一言不发，拿起笔，在骨髓捐赠同意书上签了字。的确，捐骨髓不会伤及到性命。用他的一点骨髓让方家不对温风眠和嬴子衿动手，很值很值。 “这才对。”方若童重新笑了起来，“你们，把他看好了，我就在旁边的房间里休息。” ** 沪城。温家。门在这时被敲响。温风眠要站起来，却被傅昀深按住了：“叔叔，您坐着就好。” 他起身，走到门口处。打开门后，外面站了三个人，都是一副西装革履。为首的，是一个老人。他上衣的左领口处，有一个徽章。帝都大学。计算机系。徽章是白金色的，这代表了老人是帝都大学的终身教授。这样的殊荣，每一个院系也就那么一个。傅昀深眉梢一挑，手指松了下来：“是你们啊。” “你怎么在这？”老教授显然是认识他，第一眼还有些不能相信，“不是我说，你为什么从帝都跑回沪城了？难不成我跪着求你进帝大才行？” “那倒不用。”傅昀深勾了勾唇，“我就一闲人，不想上学。” “滚滚滚。”老教授气得不清，“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我找另一个天才。” 门口的动静这么大，温风眠自然没可能听不见。他也走了出来，问：“昀深，是帝都大学的？” “是。”傅昀深单手插兜，“搞电脑的。” “什么搞电脑的，计算机！我们是计算机！”老教授重重强调，“被你一说，整得跟开挖掘机的一样。” 傅昀深撩起眼皮，笑了笑，没说话。老教授整理了一下领子，清了清嗓子后，正色道：“您是温同志是吧？哎，等等，我是不是在哪见过您？” “我的长相比较大众化。”温风眠微微地笑了笑，“您可能是认错人了。” “有可能。”老教授也没多想这个问题，他开门见山，“我就不多说了，您培养了一个出色的儿子，怎么没报我们帝大？” “没报也没关系，我可以直接让他当我的助手，进入我的科研团队。” 说到这里，老教授朝着男人抛去了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小样，真以为他找不到新的天才了。傅昀深靠在门边，长腿屈着，神情懒懒。 “实在是抱歉。”温风眠颔首，“听澜他会去诺顿大学，所以最后就没报志愿。” “什么？”老教授差点把胡子扯了，惊声，“诺顿大学？” 傅昀深低笑：“就是看不上你。” “你闭嘴。”老教授瞪了他一眼，痛心疾首，“来晚了来晚了，人被抢了。” 可前几届高考状元，诺顿大学也没跟他们抢。这次一抢抢了个大的。难怪温听澜会没报志愿。 “那这样。”老教授还是拿出了自己的名片，“如果有机会，我等他大学毕业来帝都发展。” 离开了温家之后，老教授还在想他是不是在哪见过温风眠。他虽然老，但也没有老年痴呆。好半天，他终于想起来了。 “嘶……不对。”老教授眉头一皱，喃喃自语，“他已经去世了。” 就算还在，也不会是在沪城，还住在这么小的地方。还真是他认错了。他摇了摇头，吩咐助手订返程的机票。 ** 宁川。方志成听完私人医生的汇报，也是喜上眉梢：“真的？” “是真的，老爷。”私人医生点了点头，“而且据检验，他的身体很好，也没有其他不良反应。” “那就好。”方志成舒出来一口气，“你现在，先去把他的腿弄断，防止他逃跑。” 私人医生应下。 “然后，等他把骨髓给小姐捐了，就暗中做掉。”方志成喝了一口茶，“顺便，把他其他有用的器官也摘下来。” “帝都那边不是有个贵人缺肾源吗？送过去看看符不符合他们的要求。” 就算不符合，也能露个脸。符合了更好，方家就能搭上帝都的家族，更上一层楼。方志成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了躁乱的声音。很大很吵，还有叫喊声。 “外面怎么回事？”方志成一拍桌子，“保安人员呢，吃干饭去了？！” 私人医生也很疑惑。方家的宅子很大。毕竟宁川和沪城、帝都这样寸金寸土的地方不一样，方家甚至还有一个很大的赛马场。这里是别墅，离着铁门有几百米远。一路上有很多保安人员，就算有人闹事，声音也不会传到这里来。而且，谁有那个胆子，敢闯入方家？ “你先去办事。”方志成朝着私人医生挥了挥手，“我出去看看，不能让他们打扰小姐休息。” 私人医生也就收起了好奇心，匆匆离开，回医疗室去了。方志成自己出去，他刚才下了台阶，还没去看是怎么一回事。 “砰砰！” 几声重物落地的巨响，七八个保安都被扔了进来，就扔在了方志成的脚下。太阳已经落山，夜幕下的灯映出女孩冰凉的容颜。一双冷清的凤眼此刻霜寒凝结，仿佛一柄凌厉的刀刃破空出鞘。她的右手上还拖着一个保安。手一松，脚一踹。保安倒地不起。方志成都惊呆了，腿肚子直打颤。他简直是难以置信，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能撂倒这么多大男人。嬴子衿没理方志成，微微地喘了一下，径直向后面的医疗室走去。从下飞机来到这里，她用上了内劲，将半个小时的车程缩短到了十分钟。还好身体撑住了。方志成终于回过了神，但他的牙齿还在颤抖，是吓的。见到女孩去的方向是医疗室，他的神色一变：“你想干什么？！” 他都已经查过温听澜的家庭了，都是乡下人。而且，方家是把温听澜秘密带进这里来的，怎么会有人这么快来？可顾不得他自己有多害怕和疑惑，方志成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遥控器，按下其中一个键。 “滴滴”的声音，急促地响了起来，在方家的大宅里回响了去来。一级警戒！ 222 虐渣，嬴子衿：姐姐在这还是方家在宁川北郊建立了这个庄园后，第二次发出了这样的警报。第一次，是因为方家惹了帝都的一个家族。那个家族只是派了几个打手来，就把庄园里的所有保安都打趴下了。虽然最后开启了防护系统，但方家还是大大地出血了。甚至，他的弟弟还因此废了一条胳膊。不过防护系统开启之后，那个帝都的家族也没有讨到便宜。这个防护系统，是方志成花了大价钱，请国外的一家科研公司安装的。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得罪过不少人。这人到中年，要开始享福了，仇人要是上门，有个防护系统能够轻松应对。从一级到五级，五级最低，一级最高。一级警戒，是会动用一些武器的。方志成也是极度恐惧之下，就这么按了。按了之后，他就后悔了。一个小姑娘，就算再能打，值得他动用庄园的防护系统？这一级警戒动用一次，他可就要损失上百万。方志成暗恼他太过胆小，刚才竟然被吓到了。但是他已经按了，也没办法取消了。方志成心中的恐惧已经全部褪去，冷冷地看了女孩一眼。这么仔细一看，倒是给愣住了。女孩穿着很简单的休闲短袖，黑色工装长裤，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她的长发被一根皮筋高高扎起，露出修长的脖颈。肌肤如瓷，白到晃眼。她的眉眼依旧是一片冷冷清清，可这种冰凉却丝毫没有压住她慑人的容颜，反而愈显绝丽。方志成倒吸了一口气。他去过帝都几趟，也见过不少帝都的千金小姐。那可是真正的名媛，百年世家培养出来的。不像方家，只有几十年的根基，在帝都那些大豪门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暴发户。帝都那些名媛的气质，根本不是普通的漂亮姑娘或者是娱乐圈的神颜明星可以比的。当然，方若童更是差远了。可方志成还没有见过一个帝都名媛，能比的过眼前的女孩。她只是站在那里，一个眼神淡淡地扫了过来。就犹如刀剑斩下。让人心生骇然。帝都名媛都是大家闺秀，身上自然没有这种凛冽的杀伐之气。但方志成却有些意动了。他在黑市上有人脉，如果他能把这个女孩卖给那些有需求的人，百万入账，那是少的！ “喂。”方志成咽了咽口水，手指颤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我这有个好货，绝对保您满意！” “不过她有点难驯，恐怕还是需要您亲自出手，才能收服。” 这种事情，方志成也做过不少了，还很得心应手。他冷哼了一声，躲在防护武器攻击不到的地方。然后按下了另外一个号码。这是打给医疗室那边人的。 “速度快点，有人来救那个小子了，童童的手术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不必等了，现在就开始做。” “做完之后，立马做掉那个小子。” 全部安排完毕之后，方志成还是困惑满满。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闯进方家庄园的女孩是谁，但依据资料显示，她应该就是温听澜的姐姐了。宁川和沪城相聚六百公里，她怎么来的这么快？而且，她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方志成懒得去想这些，他就等着一会儿卖家来了，把嬴子衿卖一个好价钱。 ** 而另一边。壹字队的六个队员还在往方家的庄园开着车狂奔。他们不是古武者，只是经过训练之后，体魄要远远超于普通人。一下飞机后，他们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嬴子衿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虽然壹字队的成员没接触过古武界，但在帝都那么久了，也至少听过一些古武者的传闻。队长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一会儿，一定要把我们经过的所有街道上的监控都清除了，这种事情，不能够传出去。” 沪城还好说，可能根本就没人信。但是传到帝都就不一样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队长，不用你多说。”其他队员点头，“不过我还挺想知道，嬴小姐和头儿打起来，到底谁厉害。” 队长想了想：“那倒是说不准，头儿的完整实力，另外几队一直跟着他的也不清楚。” 聂亦虽然是壹字队的领袖，但这几年都不在国内。 “还有多长时间？”队长看了一眼表，催促，“加快速度。” 和IBI一样，壹字队招的也是精英人手，管理帝都和沪城这样的国际大都市，人力才勉强够。不过，虽然宁川他们是没有来过的，但不代表宁川的家族就不在壹字队的执法监控范围之下。不管公私，单是方家擅自绑人，就已经违法了。做的这么熟门熟路，估计这一次这么一查，又能够查出不少问题来。 “油门已经踩到最大了，还有三分钟。”开车的队员紧紧地盯着路前方，“这什么破车，连嬴小姐走路的速度都赶不上。” 三分钟后，六个队员终于抵达了方家庄园。他们也来不及管门口倒下的那一片保安，匆匆地往里跑。直到来到了别墅前。看见眼前的一片狼藉后，队长神色一变：“好一个方家，竟然还敢安装这些！” 这根本就是大忌！一个队员忙开口：“队长，嬴小姐在那。” 其他人都看了过去。就见嬴子衿站在树下，一只手将方志成按在树干上。轻轻松松的，把他提了起来。而方志成彻底吓傻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他都已经动用了一级警戒，庄园的最强防护系统竟然也没能拦得住女孩。嬴子衿没看方志成。她听见了跑步的声音，转头，看向六个队员：“来得很快，这里交给你们了。” “嬴小姐放心。”队长神情严肃，却很是惭愧。他们至少晚了十几分钟。几个队员上前，从女孩的手中接过方志成，用麻绳绑住。方志成的腿上被踹了一脚：“老实点！” “不行！”方志成害怕归害怕，“你们不能打扰童童做手术！” 嬴子衿缓缓呼吸了几下，接着向里面走去。 ** 医疗室内。被叫醒的方若童很是烦躁：“不是说好，明天再动手术吗？” “出了点事，老爷让我提前给您做手术。”私人医生很歉意，“小姐，请您先在这里等一下。” 方若童勉强没有发脾气，她看了一眼温听澜那边，那边有两个保镖：“他们要干什么？” “敲断腿。”私人医生没抬头，在看检测仪器，“防止他逃跑。” “哦。”方若童得了答案，也就没再问，只是笑，“那他还真是有骨气，腿断了都没吭声。” 她无聊地直打哈气，昏昏欲睡着。私人医生准备好了最后一道工序，就准备进行骨髓的抽取了。但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响，紧闭着的门忽然被一脚踹开了。正要把温听澜右腿也敲断的那两个保安猛地抬头，厉声：“什么人？！” 可他们还来不及看清来人是谁，就直接被踹到了墙上。这两脚的力度太大，根本没有收力，两个保安直接昏死了过去。嬴子衿的目光落在了少年已经被敲断了的左腿上，眼神顷刻间冰封。温听澜怔了一下，显然是没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进来。他像是想起来什么，神色倏地一变，挣扎着就要起来：“姐，你怎么来了，你走，你快走！” 然而，他才有了动作，左小腿就有着撕裂般的疼痛。嬴子衿稍稍地平复了一下情绪，她按住少年的肩膀，不让他动：“别怕，姐姐在。” 温听澜的身子一僵，眼眶红了红。先前哪怕是小腿被生生卸了下来，他也没什么感觉。他一向不会哭，不是因为他是男生，是因为他知道哭什么用都没有。温听澜低头，声音压着，很闷：“姐，我不怕，我怕你——” 嬴子衿没管一旁惊呆了的私人医生。她蹲下来，手掌握住他的腿，稍稍地按了按：“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 223 招惹的是国际大佬！ “我不怕疼。”温听澜沉默了一瞬，“我怕你们苦。” 嬴子衿给他接骨的手一顿。她手指紧了紧，眼睫垂下：“不会了。” 又想了想，嬴子衿摸了摸口袋，还真就摸到了剩下的一颗糖。她拿出这颗糖，递给温听澜：“含着。” 温听澜接过，撕开糖纸，将糖放入口中。也是这时。 “咔嚓！” 是骨头移动的声音。这一声响，只是听着，都让人感到了疼。但温听澜硬是一声都没发出来。 “男子汉。”嬴子衿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从小就是，比姐姐厉害。” 温听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还是在担心：“姐，你还是离开这里，方家他们不好惹！” 他知道他姐的身手很好。但方家的势力很大，他们又怎么可能敌得过？ “没事。”嬴子衿淡淡，“你先休息，回去再去医院一趟。” 她这才转头，看向双腿不停地颤着的私人医生，上前了两步。 “扑通”一声，私人医生就瘫在了地上。 “和我没关系！”他声音颤抖，“我只是受雇于方家，一切按照家主的命令行事！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嬴子衿抬手，握住私人医生的肩膀，用上力，迫使他站起来。 “我也是医生。”她嗓音低冷，轻轻地笑了笑，“我知道哪里断了，会让人更疼。” 没等私人医生反应过来，“咔”的一声脆响，是骨头断裂的声音。疼痛在瞬间蔓延了开来，钻心钻肺。私人医生根本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疼得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随后，女孩看似没有用什么力，只是屈指在他身体的几个地方点了几下。顷刻间，疼痛就加剧了。私人医生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感觉他的五脏六腑都搅到了一起，眼前一阵发黑。嬴子衿松开了他的肩膀。没有了支撑力后，私人医生倒在墙边，气都喘不上来。嬴子衿终于侧眸，看着一脸惊恐的方若童。她微微颔首，嗓音很淡：“你，想要他的骨髓？” “怎、怎么？”方若童后退了一步，“难不成，你也想对我动手？” 她害怕的不行，但还在色厉内荏，手指着女孩：“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方家家主！你对我动手，那是得罪整个方家！” “不管你有多能打，你都要完蛋！” 因为方志成的行事风格，方家的仇人不少，方若童也不是没见过。甚至有一次，她还差点被绑架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她没见过？一个比她年龄还小的女孩，能有什么势力？听到方若童这话，温听澜的心又是一紧：“姐！” “不差你这点。”嬴子衿扣住方若童的手腕，“还有，别用手指我。” 方若童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也没吗明白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手腕就传来了一股阵痛。她尖叫了一声：“你放手！放手啊！” 哪怕因为辐射得了白血病，她的身体时常会作痛，可她还没有这么疼过。仿佛疼到了骨子里，连着心肺。再怎么样，方若童也只是一个19岁的少女，从小都被方志成宠着长大。又因为在家休学了一年，她的心性并不成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方若童直接就被吓哭了，一抽一噎的，撕心裂肺：“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我好疼，好疼！” “还有力气说话。”嬴子衿淡淡，“看来不怎么疼。” 她微俯下身子，瞳光冷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想要我弟弟的骨髓？” “不要了我不要了！”方若童大哭，“我不治病了好不好，求求你放开我。” “你们卸他一条腿，我卸你两条胳膊。”嬴子衿不紧不慢地放开了方若童，“别哭，你还比他大三岁，要坚强。” 她不再看方若童，转身：“小澜，先走，爸爸要等急了。”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瞒住了温风眠。温听澜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来，跟了上去。而刚走了两步，他诧异地发现，他的腿和先前没有什么区别。现在让他去跑1000米，也没什么问题。温听澜虽然生的身形挺拔，但因为从小多病，他的体能并不好。打篮球这种男生都会的天赋，他也不会。温听澜抿了抿唇：“姐，诺顿大学有什么格斗课么？” “嗯？”嬴子衿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有，格斗是必修课，只要你是S级以上院系的，都会学会。” 毕竟诺顿大学有时候让学生出去干的事，没点身手那还真不行。温听澜微微松口气：“那我一定要好好学。” “嗯。”嬴子衿没说什么，“走吧。” ** 姐弟两人来到院子里。方志成还在壹字队队员的控制下。他见到温听澜还是走着出来的，意识到方若童的手术肯定是没能成功，脸都气青了。 “嬴小姐，我们已经叫了帝都总部那边的人过来了。”队长说，“他们已经上了直升飞机，最多四十分钟，就过来了。” 现在都不用去查了，但是方志成私自在庄园里安装武器，就可以查封整个方家了。 “那你们留这。”嬴子衿微微点头，“我先回沪城了。” 她抬脚往前走，身子却是一晃。 “嬴小姐！” “姐！” 周围几人神色都是一变。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