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勢_第17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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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很快，显然是不想多待一秒。理综考试只有两个半小时，题又很难，时间是远远不够的。考试铃声一响，包括钟知晚在内的学生，都抓紧时间开始做题。嬴子衿先是展开卷子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哪一道题需要太费笔力，这才下笔。她做题速度很快，选择题十秒一个。没几分钟，就做到了物理实验大题。贺珣在巡查考生有没有写好姓名和学号，路过嬴子衿的时候，本只想看一眼就走。但他看见她就只看了卷子一眼，手中的笔在答题卡上随意地填图时，还是没忍住。 “要是随便写的话，你不如不考了。” 说着，贺珣直接去抽她手中的卷子。 126 让贺珣滚出考场贺珣工作恪尽职守，一丝不苟。教学生的时候也要求他们精益求精，认真严谨。所以在他的课堂上，绝对不允许出现学生走神的现象，更不用说上课睡觉了。考试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这么随便写？那还来考什么？浪费所有人的时间。他还以为，嬴子衿选择参加英才班的卷子考试，是真的有心想要悔改。看来不过是表面做做功夫，反正也考不好，到时候还能出去炫耀自己连英才班的卷子都做了。贺珣的神情十分冷淡，也不看嬴子衿一眼。可他的手才伸出，连卷子的边角都没有碰到。 “嘭！” 桌子猛地一震，直接撞在了他的腿上。单是听这声音，就知道力度有多大了。剧烈的痛感传来，让贺珣直接疼弯了腰。他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如果不是后面有桌子支撑着他，他连站着的力量也没有了。这动静把周围的学生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贺珣靠着的那张桌子的学生。他吓得手中的笔都掉了，答题卡还被多划了长长的一道。班里的学生们全部都看了过来，既惊诧又茫然，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另一个监考老师还在给学生贴条形码，也被惊动了。嬴子衿抬起了头。瞳光如雪，眉目生寒。仿佛是有冷风化为刀刃席卷而来，让整个教室骤然跌入了冰天雪地之中。然后英才班里的所有人就听到，女孩寡淡的冷感嗓音：“脑子没用，我可以替你摘了。” “……” 一句话，让教室里是一片死寂。钟知晚愕然不已。嬴子衿疯了？居然敢对贺珣这么说话？她难道不知道，贺珣是诺顿大学毕业的？诺顿大学的学生，不管在哪个行业都是佼佼者，没人会愿意去得罪他们。毕竟诺顿大学这个名头，委实很响亮。这么多年，青致也就聘来了贺珣这么一个诺顿大学的高材生，自然是一切都顺着。就连校长，事情也是先以贺珣的想法为主，其他人再后。贺珣来青致这两年，顺风顺水，还真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更没被这么顶撞过。他倒吸了一口气，金丝眼镜下的眸中蕴着怒意。嬴子衿却是没再看他一眼。她起身，拿着自己的卷子和答题卡，直接走出了考场，快到另一位监考老师都没来得及阻止。他只得看向贺珣：“贺老师，怎么回事？你怎么能在考场里和学生起冲突？” 为了能让学生们安静考试，他们走路的时候都不敢发出声音。贺珣没说什么，只是淡淡：“李老师，这事你别管。” 他想扶着桌子站起来，却发现腿部的疼痛更加剧烈了。如果不是还有知觉，他几乎以为他的腿被截断了。甚至他身上还有几个地方，也隐隐作痛。贺珣缓缓呼出一口气，神情更冷淡了。这么大的脾气，以后也走不长远。他也没必要再去指点提醒什么。也浪费他的时间。另一位监考老师又急又气：“贺老师，有什么私人恩怨，你不能私下里解决？” 贺珣的眼神冷了冷：“李老师认为我是因为私人恩怨？” “不然？”这位监考老师都气笑了，“难不成这个学生还主动惹你了？” 贺珣抿了抿唇，没说话。嬴子衿自然是没主动惹他，但他就是看不惯她的随意和不认真。贺珣也不再解释。反正嬴子衿已经自己识趣出考场了，结果没什么区别。钟知晚收回了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答题卡上，眸中的笑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了。她早就知道，就嬴子衿这个考试态度，迟早会和贺珣起冲突。理综考试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费，嬴子衿又负气离开，这门考试也就相当于作废了。但三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女孩回来了。不过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跟着匆匆而来的教务主任。一进来，教务主任面色就一沉：“贺老师，你什么意思？” 贺珣愣了一下，皱皱眉：“怎么了？” “你随随便便就要拿走考生的卷子，你还问怎么了？”教务主任声音冷下，“你别告诉我，你没想不让嬴子衿同学考试？” “想。”贺珣也没否认，“她不好好答题，随便在写，浪费一张卷子，我才要拿走。” 教务主任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人家乐意怎么答就怎么答，和你有关系？就算在答题卡上画个杜甫，碍你事了？” “怎么，卷子是贺老师你出的还是你掏钱印刷的？还是嬴子衿同学没交学费不能有卷子？” 考试卷子本来就是学生该有的，哪怕请假没来。还带随便就拿走的？他当教务主任二十年了，怎么就没见过这样的老师？还是说，从诺顿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都比一般人要傲气？贺珣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尤其是还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让他第一次有了一种颜面无存的感觉。另一个监考老师总算是明白了来龙去脉，也觉得不可思议。 “贺老师，这样，这场考试和后面的英语考试你不用监考了。”教务主任语气是讽刺的，“我怕你要是见到哪个学生在想题，会以为他是在发呆，也收了他的卷子。” 这一句话，让其他学生都惊了。教务主任也不看贺珣的神情有多难看，就去叫其他老师来这里。然后又转头，对贺珣说：“贺老师，现在请你立刻离开考场。” 贺珣的脾气也上来了，他推了推眼镜，转身就要走。可腿部的疼痛，却都无法支撑他站起来。最后是费了极大的力气，一瘸一拐离开的。考场里的不少女生都莫名的失望。贺珣年轻，比她们大不了几岁，长相又俊美，自然是不少女生的梦中情人。可今天这件事情，有些摧毁贺珣在她们心中高大的形象。 “其他人继续考试。”教务主任说，“耽误的时间，一会儿会补上。” ** 这一场理综考试，考的嬴子衿周围几个英才班的学生像是在火上烤一样。他们就看着女孩很随意地看了看卷子，就在答题卡上落笔。哪怕是耽搁了不少时间，从头到尾，她的答题时间也没超过三十分钟。可三十分钟，他们连选择题都没写完。即便几个学生知道嬴子衿在随便写，但这样的做题方法还是影响到了他们。下考铃声响的时候，几个学生选修部分的三道大题都还没来得及看，嬴子衿已经睡了一觉起来了。他们一边震惊，一边又庆幸。震惊于嬴子衿的心态这么好，庆幸她根本不会做。钟知晚抿了抿唇，心情有些差。这一次的物理难度超出了她的预想，哪怕她做了不少准备，估计也拿不到高分，勉强超出及格线十分。不过好在她的生物和化学不差，理综最后应该能拿个250分。钟知晚本想将理综考试上发生的事情给钟曼华说，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她抱着文具袋，离开了教室。 ** 中午，贺珣回到了办公室，面色依然难看。他去了一趟医院，医院却说他就只是被撞到了腿，其他什么问题也没有，最后只开了几贴膏药。贺珣像往常一样打开鲨鱼直播平台，但是订阅那一栏里，那个学习主播的头像还是黑的。他点进去后，发现上一次直播日期已经是13天前了，心里也乱了乱。他也联系过鲨鱼直播平台，想要得到这个主播的联系方式，却被鲨鱼平台以不可泄露信息拒绝了。贺珣也砸了不少钱买礼物，至少已经五十万了。可他给主播发过去的私信，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一个回复。离着诺顿大学考核的日期越来越近了，贺珣还不能够保证他一定能够通过。就在贺珣思绪万千的时候，黑掉的直播画面突然亮了起来。他看了过去。 127 诺顿大学来电贺珣一直很想知道，这位学习主播是谁。但奈何这位主播直播的时候，不露面只露手，让他都没办法去猜。华国学术界能有这种能力，还很年轻的，一个巴掌绝对数得过来。可贺珣却没办法把这位主播和那些学者对上号。不过，不会是诺顿大学的。即便是他这种D级学院的，也不会有人去干直播当网红。更不用说，A级以上学院的那些学生，普通行业是见都见不到的。在贺珣发现还是只有一只手的时候，失望了。他思索了一下，从皮夹里拿出了一张卡片。拍了一张照后，又给主播发去了私信。 ** 中午这个时候人大多是在吃饭，但是直播间的人气却不少。嬴子衿刚才打开直播没几分钟，弹幕就已经很多了。看着这些弹幕，嬴子衿顿了顿。她还是用着和她声音不同的另一种声线：“今天讲高中数学。” 嬴子衿拿出数学选修2-2，随口回：“期中考试，备考。” 弹幕全是一串省略号，飘了满屏。也在观看直播的贺珣皱了皱眉。期中考试？这个级别的学者，还有期中考试？就算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也没必要用这种一下子就能拆穿的借口吧？嬴子衿一边在纸上写着题，一边打开了私信箱。然后她就看见了青致英才班的理综考试题：“……” 是真的巧。做的卷子都是一套。嬴子衿打算关掉私信箱的时候，视线下移，却看到了引起她注意的四个字。诺顿大学。她点开那条私信。这条私信下面是一张图片。诺顿大学的结业证书。是结业证书，不是毕业证书。嬴子衿没再看了。她关掉了这条私信，删除，又把这个账号拉黑了。她现在神算能力还低，隔着网络确实是不可能算出网线那头的身份。并且，她也委实没有那个闲心情，见一个就去算一个。直播只是她挣钱的一个工具，她都没上过心。直播了一个半小时，嬴子衿关掉了直播，接着用两根笔去参加英语考试。前三十分钟是听力。因为有强迫症，嬴子衿听着听着，就被听力录音里念听力的录音员念得只想纠正他们的声调和顿挫。听完之后，她低头一扫，这才发现她没答题。稍稍地回顾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后，嬴子衿拿起笔，开始从第一道听力题答起。依然是很变态的答题速度。更不用说英语还都是选择题，速度更是飚出了天际。旁边英才班的学生还在做完形填空的时候，嬴子衿已经答完了改错题。她看了一眼作文，要写150个单词，挺想放下笔的。但是语文已经拿不到满分了，英语还是做一做吧。又用十分钟写完作文后，嬴子衿看了眼时间，打了个哈欠，埋头开始养精神。青致的考试一切按照高考来，只能提前十五分钟交卷。英语提前交卷的人不少，英才班的学生出来后，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我本来以为嬴子衿真的是在胡写乱画，但是我交卷子的时候路过她桌子看了一眼，她作文用的词汇，我见都没见过。” “这才证明了她是乱写的吧？你好歹也背了雅思的词汇，你都没见过，估计是她用字母现编的。” “可看起来还挺正经的，前面她的答题卡也都涂满了，我有印象，有几个和我做的一样。” “那你完了，你那几道题都错了。” 钟知晚没加入他们的聊天，只是抿唇笑了笑：“你们别这样说，我姑姑给表妹还请了英语老师呢，上一次她在课堂上回答的那个问题，我都不会。” “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陆放讥讽，“就让她在轻松三天，放假回来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的排名，可是会贴在学校公告栏的。当然，为了考虑到学生的心情，只会贴前一百。不过一般校园论坛会上传完整的排名，到时候，那就是公开处刑。因为心情很好，钟知晚说：“走吧，好不容易放个假，我请大家去吃饭。” ** 考完试是五点半，正好是饭点。嬴子衿坐上玛莎拉蒂：“我们今天去哪儿吃？” “今天不在沪城。”傅昀深懒洋洋，“带你去横店影视城。” 他侧头：“你不是想看真的好看的女明星？” 最后三个字，像是为了强调，他咬字重了些。嬴子衿系安全带的手顿了顿：“成绩还没出来。” “所以呢，先让小朋友你看看。”傅昀深挑眉，唇弯起，“这到时候要是看到哪个很好看的女明星被刺激了，也就有动力学习了。” “……” 有时候，她是真的不想和他说话。 “你上次说的那个要来青致做演讲的影帝，也在那边拍戏。”傅昀深神情散漫，“那么哥哥也就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看的男明星。” 嬴子衿闻言，侧头：“你是准备弯了？” 她觉得二十一世纪的一大发明，就是这新型潮语。还真的挺有趣。傅昀深神情一顿，他看着她，似笑非笑：“夭夭，怎么说话呢？” “实话实说。” “你看女明星，我看男明星，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弯了？” “网上说了，女孩手拉手，是姐妹。”嬴子衿靠在车窗上，不紧不慢，“男生手拉手——” 傅昀深顺着问了下去：“是什么？” “是夫妻。” “……” 傅昀深还是头一次听到有这种说法。他桃花眼扬起，空出一只右手把女孩手中的手机抽走：“小朋友，手机这会儿哥哥没收了，你少看点不正常的东西。” “小脑袋这么聪明，别变笨了。” 嬴子衿看了他一眼，也没把手机要回来。反正她这个时候，还要睡觉的。她拿出毯子把自己裹起来，就给傅昀深留了个背。 “……” 傅昀深稍稍无奈，浅琥珀色的瞳孔微光明灭，温柔蛊惑。他们家小朋友，可真是难哄 ** 一直到下班，贺珣都没等到那位学习主播的回信，有些焦躁。但是他明明看见了，这位学习主播在直播上还讲了另一个粉丝发过去的题。他皱了皱眉，又发过去了一条私信，然而却没有成功。他被主播列入了黑名单，以后连弹幕都发不了了。这是贺珣完全没有料到的事情。他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他的钱白花了。而在这个时候，青致的校园官网发布了一条新的公告。：针对于4.29日英才班理综考试的处罚公告。：今天上午9：40分，贺姓老师在考场与学生发生冲突，经调查，是贺姓老师一己之私而为，影响学生考试。处罚如下：禁止贺姓老师监考，停职一个礼拜，在升旗仪式上给学生道歉。特此公告。看到这条公告，贺珣的神情更难看了。诚然，这件事情他也确实冲动了，但也没必要这么严重吧？而且还挂在了校园网上，让他的学生们怎么看他？贺珣起身，就要去找校长。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停下脚步，拿出来一看。没有来电显示，很明显被隐藏了。他手机上自然是接到过这种号码，还不是一次。也只有一个地方给他打过来的电话，会是隐藏号码。诺顿大学。 128 你怎么和薇拉·霍尔比？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号码，是七年前他被诺顿大学录取时，诺顿大学招生办打来的。不过后来，他再也没有接到诺顿大学官方的电话。剩下几次，都是他导师打来的。所以别说外人了，就连他们这些曾经的诺顿大学在校生，都无法窥见诺顿大学的全貌。太神秘，也太让人向往。贺珣立刻接起：“喂。” “贺，是我。”电话那边，果然是他的导师，“本来这个电话，你应该是接不到的。” 听到这句话，贺珣的喉咙紧了紧：“导师？” “你应该知道的吧？”导师叹了一口气，“学校这边也在记录你的工作，以此来评判你是否可以不用考核就能够毕业。” 贺珣眸光一沉：“是，我知道。” 因为考核太难，诺顿大学给出了别的方案。如果学生在工作上满足了学校的要求，就可以不用考核，直接拿到毕业证。他选择来青致当老师，也是因为老师这个工作更简单方便。 “你今天的表现，学校很失望，尤其是还被处罚了。”导师很遗憾，“贺，所以你的考核难度加倍了，你教出来的学生，必须要有两个通过学校的面试和录取考试。” 贺珣的神色顷刻间就变了：“导师！” 这个录取考试可不是D级学院的，就算达不到S级，至少也要是A级。可要是谁都能进A级学院，考核还考什么？一个就已经难如登天了，两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考核是二选一，但另一个考核更难，要解出诺顿大学给的一道课题。所以他才会去求助那位学习主播，可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这样吧，贺。”老头儿是个信徒，“上帝保佑你，祝你好运。” 电话挂断，贺珣还在怔愣之中没有回过神。远在O洲，隔着一个大洋，不知道多少国家，诺顿大学居然也能够知道青致高中这边发生的事情。诚然青致是发出了处罚公告，但也没说详细是什么。这样贺珣想起来一年前，他的另一个同学。这个同学选择的工作是销售。选择不同，考核内容也不同。而有一次，他同学在推销的过程中对顾客辱骂了几句，也被公司惩处了。没多久，诺顿大学的电话就打来了，一样的措辞。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诺顿大学不知道的事情。贺珣抿了抿唇，也没去找校长，坐在椅子上发呆。 ** 陆芷导师的医术虽然不足以让嬴老夫人完全康复，但也帮助她调理了身体。近些天来，嬴老夫人已经能够下床了。在嬴老夫人的强烈要求下，嬴露薇只好去给她办出院手续。她带着帽子和口罩，就怕有人会认出她来。嬴露薇本以为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也就能磨平一切。但她偷偷拿小号上了微博几次，发现下面还是有很多网友在嘲讽她。她精心养出来的粉丝也被人人喊打，连评论都控不住了。导致她面也不敢露，工作室偶尔发她的日常，评论都必须开精选。嬴露薇把嬴老夫人送回家之后，就去了自己的独立琴房。琴架上摆着的谱子，还是薇拉·霍尔的《日与月》。嬴露薇按了几个音，就生出了怨气，将琴盖重重一摔。还有不到二十天，就是她开演奏会的日子了。她练了这么久，依然只能把《日与月》这首世界级难度的钢琴曲勉强弹下来二十四小节。磕磕绊绊不说，中间还会出错。如果是以这样的熟练度上台演奏，她剩下的粉丝肯定也会直接脱粉。可话已经放出去了，她不演奏《日与月》还能怎么办？嬴露薇心烦意乱，根本不想练琴。这个时候，经纪人的电话打来了，询问她的练琴进度。 “不行。”嬴露薇忍着怨气，“你说薇拉·霍尔什么意思？这人死都死了，为什么不把曲谱留下来？” 她也有感觉是好几个地方有音错了，可连O洲的那些钢琴家都没能改出来，她能怎么样？ “你这话可别让网上的人听见了。”经纪人皱眉，“薇拉就算是18世纪的人了，她的影响力至今还在，你和她比不了不想被撕，就谨言慎行。” “知道了。”嬴露薇很敷衍，“我在家呢，别人又听不到，可我的演奏会怎么办？” “我给你一个建议。”经纪人沉吟了一下，开口，“你现在的处境，是你们嬴家那个假千金一手导致的。” “你不如邀请她去你的演奏会，让她弹奏一首曲子。” 嬴露薇一愣：“让她弹？她又不会。” “就是因为她不会，才要让她弹。”经纪人笑了笑，“你还可以说，她的钢琴是你教的，但是怎么都教不会。” “你的意思是——”嬴露薇明白了，“让嬴子衿出大丑，帮我固粉？” 她喜欢聚光灯下的生活，所以才会在娱乐圈营销人设。同时，她也深暗怎么管理粉圈。 “就是这个意思。”经纪人说，“不过你得想办法让她答应，不然她不来，一切还是没用。” 嬴露薇意动了：“我有办法，你放心。” “反正还是小心为上。”经纪人又提醒，“你的演奏会门票已经卖的还不错，剩下的粉丝确实死忠，你没有像杀人放火这样的黑点，她们绝对不会脱粉的。” “你给我几张门票吧，要第一排的。”嬴露薇撩了撩发丝，“我拿去给我大嫂他们。” ** 横店影视城。玛莎拉蒂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这个时间点，剧组大多还在拍戏。还有不少游客来这里参观，为的就是能够在这里偶遇明星。嬴子衿下车，凤眼微眯，抬起了头。这是影视拍摄基地，但基本都是古装剧，所以也都是清一色的古代建筑。她看了一眼，兴趣就没了。毕竟她不在地球的时候，眼前天天都是这些，还要更宏伟更庞大。 “这边有家烧烤店不错，不过明天刚好是五一，今天过来这边玩的人比较多。”傅昀深微俯下身子，很自然的捏了捏女孩的脸，“夭夭，你在这边先玩一玩，聂朝他一会儿也来，哥哥去排队取号。” 想了想，他又把口袋里的每日坚果拿出来，放到她手里。 “你睡了一路，先吃这个垫垫胃。” 嬴子衿颔首：“我等你。” 傅昀深又重新上车，去找停车场。没几分钟，聂朝穿了一身骚包的粉色西装，从另一边过来了，一路上吸引了不少注意力。看到女孩后，他眼睛一亮：“大佬！” 嬴子衿回头，瞧了瞧他脚下的拖鞋：“……” 有点不想认。 “大佬，我真是太太太想念您了。”聂朝蹭蹭蹭地跑过来，“唉，可惜七少把你藏得太好了，我见都见不着。” “我就在学校。” “……” 怎么两个人都不开窍？聂朝挠了挠头，立刻转移话题：“大佬，我公司就在那边拍戏，你要不要先去看看？” 听到这话，嬴子衿打算多理他一下：“女的男的？” “男女都有。”聂朝已经得了傅昀深的话，“女的靓，男的帅，保大佬您满意。” 嬴子衿微微点头：“走吧。” 两人就朝着影视基地里走去。 “大佬这边。”聂朝殷勤带路，“我投资了个清宫戏，他们在明清宫苑这边拍。” 明清宫苑是横店影视城的一大景点和拍摄地点，1：1复制了故宫，又仿效了其他朝代的礼制，还融入了民国年间的建筑特色。嬴子衿想了想。她以前来华国这边的时候，确实还是古代，好像就是什么清朝。那就更没意思了。不过—— 聂朝他们公司拍的狗血剧，确实还挺合她胃口。 “这里是皇家园林。”聂朝边走边介绍，“一会儿好像有什么妃子之间的撕逼，大佬，椅子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您就看戏。” 这句话，让嬴子衿多看了他一眼：“我可以给你算一算你的桃花运。” 聂朝这下高兴了，他走到树下，就要把椅子搬过来。可他才把椅子拿起，另一边就有个工作人员匆匆赶来，劈手夺下。 “你干什么？”聂朝莫名其妙，“这可是我的椅子。” 工作人员回头，讥讽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你的椅子？这是剧组的。” “剧组的不就是我的？”聂朝气了，“把椅子给我。” “行了行了，没时间和你多说，洛小姐也要休息，你们就不能先等等吗？”工作人员原本就急着去送东西，眼下被拦住后，当即火气来了，“你们能跟洛小姐比吗？洛小姐那边出了什么差错，你们承担得起？还是你们没腿站着就不行了？” 129 老板，你怎么亲自来了？工作人员看都没多看聂朝一眼。语气很冲，含着浓浓的嘲讽意味，满心都是瞧不起。除去明星之外，横店影视城每个月也会接待不少贵客。这些贵客，可都是娱乐圈真正的金主。随手给他们的小费，都是几千上万。今天晚上他们负责的这个剧组虽然不大，但好几个演员都是前不久最火热的百人选修节目《青春101》里出来的。其中有一个公司投了大价钱，让他们好接待。这会儿，那边刚拍完了一幕戏，演员要休息，还要准备接下来的拍摄。但普通的椅子太硬，经纪人就让他去搬一个软的靠椅过来。工作人员根本不敢怠慢，立刻去找了。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群演谐星，居然要和主演抢座椅？还说这椅子是他的？这都晚上了，还做白日梦呢。工作人员又上下将聂朝打量了一眼，很不耐烦：“赶紧让开，耽误了时间，你把钱给我吗？啊？！” “给你钱？”聂朝忍了忍，还是没一脚踹上去，“我把你的钱都扣光！” 这可是他专门给人家妹妹准备的豪华座椅，坐垫都用的是上好的天鹅绒，专门用来看戏。这么一个椅子下来，已经上万了。给什么狗玩意洛小姐？配吗？聂朝虽然再怎么不学无术，但他也是聂家出来的，空手道还是黑带。更不用说，也在聂亦长久的威压之下训练出来了不少。先前工作人员能从他手里抢走椅子，是他根本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聂朝只用了一点巧力，就把椅子重新抢了回来。工作人员不可思议了。他伸手再去夺，根本不是聂朝的对手。 “完了，你完了。”工作人员急得直跺脚，“洛小姐的椅子你也敢拿，你是不想在横店混了？” 一个群演，想要封杀再容易不过了。聂朝可没工夫和他说话。他就抱着椅子朝女孩走过去：“大佬，今天晦气，明天再请你看戏，我还是带你去承天门那边的景点逛逛，那边夜景不错。” 他的椅子，他抱着也不给什么洛小姐坐。 “走吧。”嬴子衿也没看工作人员。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将工作人员视若无物。工作人员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但更多的是害怕。他这椅子没拿到，一会儿回去又怎么交代？这边的动静不小，离拍摄点又近。就几秒的功夫，有人来了。正是先前让工作人员去找椅子的经纪人。见到工作人员杵在那里，经纪人很是不悦：“子月让你搬个凳子，你在干什么？是想被扣工资？” “陈哥，我是在搬椅子。”无故遭殃，工作人员的心情也很差，“可不知道哪里跑来了一个群演，把椅子给抢走了。” “群演？”经纪人皱眉，“群演敢抢子月要的东西？” 这什么群演，还想挣钱？工作人员描述了一下：“还穿着拖鞋，一点素质也没有。” “算了算了，椅子的事情你不用管了。”经纪人摆了摆手，“子月想吃西边那家铺子的桂花糕，你去买点。” 工作人员擦了一把汗，又迅速离开了。 ** 另一边。烧烤店。傅昀深拿到号排完队，进到了包厢里之后，这才让聂朝带着嬴子衿过来。这家烧烤店没有其他家的炭火味，空气清新，地板干净。不少明星拍完戏之后，也会来这里用餐。傅昀深正侧身在和服务员说菜名，瞧见女孩进来后，腾出身边的位置让她坐下。 “七少，可是气死我了。”聂朝把他的豪华座椅放了下来，坐在对面，“你说我定做这个椅子花了不少钱，居然有人想白嫖我椅子。” “我和你说七少，我这暴脾气，我差点就没把这椅子直接砸到他头上。” “嗯，然后我就得去警局捞你了，你大哥还得多付一份保释金。” “……” 聂朝立马就蔫了。傅昀深点完了菜，转头：“夭夭，没事吧？” 横店影视城确实容易发生冲突，他本想着有聂朝这东道主在，至少能够规避这些事情。看来还是大意了。以后他带来的小朋友，还是自己看着比较好。 “我没事。”嬴子衿右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瓶子，扔给了聂朝。 “大佬，这什么？”聂朝拿起，打开一看后，可激动了，“是不是能让我有桃花运的仙丹？” “不是。”嬴子衿还没应，傅昀深慢条斯理地抬起眼睫，懒洋洋，“补肾的。” 聂朝：“？？？” 他正直大好年华，怎么就要补肾了？傅昀深弯起桃花眼，低笑：“是吧，小朋友？” 嬴子衿颔首。补肾，只是其中之一的效果。这么说也没错。聂朝心碎了。两个人合起伙来欺负他这个老被女人踹的单身狗。 “对了，哥哥还没问——”傅昀深将袖子挽到小臂中段，拿起一串鸡翅，“今天考的怎么样？” “还行。” “嗯，理综有把握上一百？” “三百吧。” “噗——”聂朝一口啤酒喷了，“大佬，这打架你很在行，可你学习上跟我一样，也是个学渣。” 他毕业挺久了，但也知道理综三百就是满分了。他又不是没打听过嬴子衿在青致的学习成绩，及格都困难。有些地方他还能和大佬一样，这让聂朝有了点安慰。傅昀深瞥了聂朝一眼：“不一样。” “啊？” “你没我们家小朋友乖。” 聂朝看了一眼认真吃烤肉的女孩：“……” 是乖。乖起来一手能打十几个大男人。 ** 吃完饭后，聂朝又开始炫耀了：“七少，大佬，我这边有一套阁楼套房，已经收拾好了，专门给你们留着呢。” “快十点了。”傅昀深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起身，“夭夭，该回去睡觉了。” “不，要看剧。” “明天看真人。” “那也不。” “……” 聂朝竖起耳朵在听，眼放绿光。 “行。”傅昀深放弃了，“只能看一集。” 三人往回走。走的时候，路过了先前的明清宫苑。这个时候，所有剧组已经收工了。洛子月拍戏拍了一天，还跪了很长时间，浑身都跟散了架一样。尤其是今天晚上连个软椅都没有，硬邦邦的板凳让她连食欲都没了。洛子月只想快点回去休息，吩咐一旁的工作人员：“把我的东西收拾好了。” 工作人员忙应下，一转身，就看到了一身骚包的粉色西装。洛子月见他不动，拧眉：“你快点。” “洛小姐，就是那个谐星。”工作人员不会放过在洛子月面前刷好感的机会，指着前边，“他手里抱着的，就是我给您找来的椅子。” 洛子月摘下墨镜，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但她首先注意的不是聂朝，而是站在一旁的嬴子衿。路灯的光影并不清晰，明明灭灭。可即便如此，也难掩女孩容颜如画，摄人心魂。洛子月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上次在奶茶店跟踪她的私生饭，还嘴硬不是，让她丢了脸面。看来这私生饭当的还挺称职，都打听到她在哪里拍戏，专门混进来当群演。洛子月冷了脸：“跟我过去。” 有人撑腰，工作人员自然也有了底气。聂朝正在给傅昀深说前一阵发生的事情，前面的路就挡了两个人。他被迫被打断，转头：“谁啊？会不会走路？” 洛子月理都没理他，看向正在吃圣代的女孩，冷笑一声：“怎么，上次我和你说得还不清楚，还敢再来一次？” 傅昀深抬眼，他上前，将身边的人护在身后。嗓音低下，在笑：“你说什么？” 洛子月这才注意到还有第三个人，这一看过去，却是愣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直到身后有声音传来，是制片人。 “洛小姐，明天你的戏在七点，一定不能迟到。” 洛子月很不耐烦，但却不得不应下：“麻烦您通知了，我会的。” 说完，她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嬴子衿和聂朝，抬了抬下巴：“这两个人，我以后不想在横店见到。” “要不然，这戏我不拍了。” 两个群演，地位根本没法和她比，随便找人都能替代，制片人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话，他愣了一下，望了过去。这一望，神经立刻绷紧了。 “老板？你怎么亲自来了？”制片人惊中带恐，就差跪下了，“我发誓，这一次的剧情真的没有上次狗血了。” 130 打脸，追悔莫及制片人现在看见聂朝，这腿就发软。虽说这剧本的统筹和拍摄都归他管，可他也不知道老板的喜好是什么。原本他就是按照当下的网剧潮流制作出来的小网剧，怎么狗血怎么来，什么失忆修罗场全部都用上了。当时制片人看见网上评论很多，还自觉不错。谁知道他们老板还亲自跑到工作室来，扬言说他们再拍这种狗血剧，就打断他们的腿。制片人内心惶恐。他们老板可基本上是不来横店的，这不会来真的吧？一旁。在制片人开口的那一刻，洛子月的脑子瞬间就空了，耳朵也嗡嗡作响。 “……” 她有些无法理解制片人在说什么，傲慢的神情僵在了脸上，木愣愣地看着前方，双眼无神。跟在她身后来的工作人员，笑也凝固了，简直是不可置信。这穿粉色西装配拖鞋的群演，是老板？！那他刚才，是要抢剧组老板的椅子，还放了狠话？工作人员打了个哆嗦，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就在他想向制片人确认的时候，制片人擦了把汗，又开口了：“洛小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投资商，聂朝先生。” “不敢不敢。”聂朝还抱着自己的豪华座椅，听到这话，阴阳怪气，“我可不是什么投资商，我是被横店封杀的群演。” 洛子月的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哪里还有先前的趾高气扬。她嘴唇颤了颤，想要开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聂朝这么一说，制片人也想起来洛子月先前说的话了，又惊又怒：“你说什么？你要把投资商赶出横店？” “不是，我……”洛子月难堪不已，心中羞愧难忍。脸上更是火辣辣得疼，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她耍大牌耍惯了，没出道前，在《青春101》里也是如此，其他选手敢怒也不敢言。毕竟她有后台，就算谁看不惯她曝光了，微博也会被删除得一干二净，到时候倒霉的，反而是曝光她的人。所以洛子月从来都没有考虑什么后果，谁惹她了，她就让谁滚。谁会想到，这么的大一个投资商，居然穿的这么不正经？ “聂先生，对不起。”洛子月只得硬着头皮道歉，声音嗫嚅，“先前不知道，冒犯了您，实在是……” “不要给我道歉。”聂朝不吃这一套，“刚才你怎么说我们七少妹妹的？你再说一遍？” 又上下将她打量一眼：“你什么东西，配让她为你来？” 能有这特权的，七少也只是勉强算一个。这小糊明星是什么玩意儿？聂朝挺想抡起椅子上去出了这口恶气。一句话，把洛子月羞辱得站都站不稳了，她白着面色，颤颤出声：“这位小姐，对、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私生，我这……” 女孩从头到尾都没理她，一个眼神都没有。这更让洛子月感受到了屈辱，唇上的血色也褪了个干干净净。她又看向聂朝，语气里第一次带了几分哀求之意：“聂朝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你爷爷我就是这么小心眼。”聂朝见过的娱乐圈美人多了，一个洛子月根本入不了他的眼，直接对制片人说，“让她现在就从咱们的剧组滚，别让我在横店见到她。” 制片人自然听聂朝的话，当机立断：“洛小姐，明天早上你也不用七点来拍戏了，我把这几天的片酬给你结算一下。” “拿上你的那一大堆东西，还有你的一堆人走，剧组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洛子月的身子晃了晃，脸色煞白煞白。后悔的情绪一波一波地涌上，还很憋屈，眸里都聚起了水雾。 “还有这个工作人员，解聘了。”聂朝又说，“什么工作态度，一点礼貌都没有，这还好碰到的是我，再碰到别的公司老总，我看你可以直接回家种田了。” 工作人员身抖如筛糠：“老板，我不知道是您，我要是知道……” “怎么着，知道你还不得爬我头上去？”聂朝哼了一声，“太晦气了，事情你看着解决，我们先走了。” 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七少，我帅吧？” 傅昀深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等你有点穿衣品味再说。” “我这穿衣品味怎么了。”聂朝嘟囔，“我要是有你和我哥那气势，我套个麻袋都行。” 制片人送走三人，扬声：“老板，放心，这一次的剧一定包您满意。” 他这句话刚说完，就见女孩停了下来，转头，又朝他走过来。嬴子衿拿出了一袋零食，说：“我觉得剧本不错。” 制片人一懵。 “还是怎么狗血怎么来，越多越好。”嬴子衿打了个哈欠，微微点头，“有前途，继续努力。” 制片人看着女孩给他的一袋薯片，陷入了迷茫之中。半晌，他挠了挠头，懵逼地回去了。 ** 被聂朝这么一顿羞辱，洛子月哪里还有脸去结算片酬。当天晚上，她就坐着保姆车匆匆离开了横店。路上，经纪人总算是知道了来龙去脉，气得想破口大骂：“洛子月，我和你说什么来着？让你收敛一点，不要再耍大牌了，现在不是你选秀时候了！” “这是公司好不容易给你争取来的剧本，没软椅坐你就要死了？非得跟别人去抢椅子？” 洛子月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一个老板，穿得那么滑稽，谁会知道？” 她耍大牌，当然也是看人。投资商她去献殷勤还来不及，怎么会得罪？ “洛子月，我警告你，你的出道位是买来的，本来就引起了网友的愤怒。”经纪人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强压着火气，“要不是公司给你立了个敢爱敢恨的人设，你连粉丝都没有你知不知道？” 洛子月不说话了，抿了抿唇。她当然知道她能出道，是她的金主在背后买票了。她这个出道位其实是属于真正的第九名，被她抢了，那个第九名自然就没出道。不过那个第九名是有不少粉丝在打投，在出道结果出来后，还跑到她微博底下骂她，鸣不平。可那又能怎么样？一个没有公司支持的素人，就算几次公演排名再高，又怎么和她比？洛子月对此也完全没有什么感觉。娱乐圈就是这样，有金主，爬的就轻松。 “先回去。”经纪人也没法再多说，毕竟上面让他好好带洛子月，“还有其他剧本，你选一个。” ** 今年劳动节是五天小长假，考完试的青致学生们不少都欢欢喜喜地去旅游了。除了高三还在补课，剩下的就是改卷老师了。老师们都怨声载道，这没了假期，还得看着朋友圈一众自己的学生发来的美食图片。校长实在是没有人性。不过这也是青致中学的传统了，第二学期的期中考试都在五一前，五一后来了直接贴排名发卷子。但这一次，一些科目的老师挺轻松。尤其是物理组的老师。选择题机器改，不用老师。剩下的就是一道实验题，两道解答题，再加上一道选修题，分一分其实也没有多少。最重要的是，这次的卷子很难。不管是英才班的卷子还是其他班级的普通卷子，都要比往年难得多，这就导致很多学生题都没写。原本一大早要起来改卷子，物理组组长还很不乐意。但改了十几张之后，他爽了。他分到的是选修题，包括英才班在内的五个班。可选修题竟然就没几个人写。为数不多写了的，也就写了个机械波公式，能给个两分。一眼看过去，全是一片白，他看都不用看，直接画个零。这卷子改得他真轻松，物理组组长坐在电脑前，高高兴兴批卷子，还哼起了小曲。这次的题目他也看了，普通卷子的选修题是物理竞赛的难度，能做出来的也只有理科实验班上物理竞赛的一些尖子生。至于英才班的卷子？他看答案都看了好久，才懂了解题思路是什么。物理组组长改完了一百份普通卷子之后，换成了英才班的卷子接着改。英才班这一届也有几个厉害的学生，说不定就把选修题做出来了呢？但结果依旧是空白、空白、空白。他也零分、零分、零分，手都不带抖的。物理组组长都爽歪歪了，想着他改完就能带老婆儿子去爬山，直到他翻到了最后一张答题卡。 131 满分！老师们裂开了这张卷子的选修题这一栏，是写了的。虽然没有写满整个卷面，但一笔一划，很是工整。字里行间看起来是透着一股随意，可绝对不是随便写的。物理组组长停止了哼曲，神情渐渐认真了起来。他凑近了一些，开始仔细地看。然后他发现，这答题卡上的步骤，除了前两步和标准答案一样，剩下的就不同了。标准答案一共有十六步，答题卡上只有七步。不过，最后算出来的答案都是一样的。物理组组长知道，这张答题卡选的是选修3-4的题，就是机械波和电磁波。但这道题还涉及到了相对论，所以很多学生都没做出来。答案并不是什么精准的数字，而是很长一串的方程。蒙都蒙不出来的那种，更别说一个字母都不错了物理组组长瞅着这张答题卡半天，整个人都裂开了。因为他发现他理解不了这种解题思路。又和标准答案不一样，他也不好给分，只得给教务主任打了个电话。 “喂，主任。”那边电话一接，物理组组长就忙问，“这次英才班的物理卷子是谁出的？” 英才班是他带，但能讲课，却不代表能出题。想要出题，水准还要再高。 “一直都是帝都大学物理系出的。”教务主任纳闷，“怎么了？” “那帝大那边就没给其他的答案了？”物理组组长皱紧眉头，“一道题，应该有很多解体思路吧？” 数学物理和其他科目不一样，尤其是证明题，基本上都不止一种方法。 “应该，你自己打电话问吧。”教务主任很敷衍，“我在海边呢，马上下海了，你别烦我。” 物理组组长：“……” 他生气地挂了电话，想把教务主任拖入黑名单。可没办法，他只得找出帝都大学物理系那边的号码，又打了过去。这一次出题的是一个青年教授。年纪也就三十出头，但他出的题很鬼，是那种看起来不难，下笔却不知道写什么。物理组组长将这张答题卡的解体思路发过去之后，没多久，那边就回消息了。物理组组长抹了一把汗，回问。看着这一串回复，物理组组长这下是真的裂开了。帝都大学的物理系，那可是世界排名前五的水平，比起国外的顶尖大学也不遑多让。别说主动招人了，都是学生抢着去报还不一定能被选上。物理组组长也想知道这是哪个学生，奈何改卷子的时候又看不到名字。应付完这个有些疯癫的青年教授之后，物理老师缓了缓，打了个满分之后，才颤颤巍巍地接着改卷。 ** 横店影视城。洛子月被赶走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一个白天就传遍了整个剧组，惹得不少人议论纷纷。 “应该是踢到铁板了，要不然也不会滚蛋。” “早就看不惯她了，天天摆着一张死人脸，不知道在给谁看，一个女二而已，整的全剧组上下都要供着她，脸皮厚。” “没办法，谁让人家背后有金主呢？连出道位都买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其他演员早就对洛子月很不满了，可他们又刚不过。以前就有一个女演员，只是因为顶撞了洛子月一句，当天就被赶出了剧组。天道好轮回，现在轮到洛子月了。 “都在嘀咕什么呢？”制片人威严地走了过来，“赶紧准备，要拍戏了。” 演员们立马噤声，开始整理衣服。他们拍的是网剧，不是大制作，时间耽搁不起。左右聂朝开公司也是玩一玩，真让他投资大剧，他还嫌麻烦。而且网剧过审要更容易，出品的速度也很快。一个月，就能完成一部。 “大佬，你看你想看什么剧？”聂朝喜气洋洋，“我直接让他们给你定做，这剧本、演员、类型，都大佬你说了算。” 嬴子衿撑着下巴在看现场版妃子撕逼，饶有兴致：“狗血剧。” 聂朝：“……” 不是，真有人爱看狗血剧？ “好！”聂朝一拍大腿，“我这就让他们去加两场失忆，三次跳湖，四回流产！” 说完，他起身去找制片人了。不远处—— 有一男一女正在往过走。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他身旁的女人蹙眉，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很冷淡：“曜之，看什么呢？” 商曜之没回答，直接走了。走到女孩面前时，他停了下来：“嬴神……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嬴子衿抬头：“巧。” 一个字也没多说。 “工作有点忙，一直没来得及亲自感谢嬴小姐。”商曜之咳嗽了一声，微微地笑了笑，“嬴小姐给的方子很有用，我的声带已经恢复了。” “不客气。”嬴子衿又看了他一眼，侧了侧身，让出位置，嗓音淡淡，“给你看。” 傅昀深正在玩她的头发，闻言抬起头：“？” “你要看的好看的男明星。”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只是嬴小姐的病人。”是商曜之先打破了沉默，解释了一句，“这次来给她道谢。” 傅昀深手指放下，忽然笑了：“嗯？” 嬴子衿没理他俩了，接着看撕逼大戏。 “商先生不必拘谨。”傅昀深往后靠了靠，“小朋友说得对，我是来看好看的男明星的。” “是我的荣幸。”商曜之下颌抬起，指了指右边，“我在那边拍戏，如果两位有兴趣，可以过来看看，现在就不打扰了。” 他又道了一声谢之后，这才离开。 ** 晚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今天横店有一场演出，还请了几个当下火热的年轻明星助阵。不少游客都慕名前来，买了票。嬴子衿对表演没什么兴趣，只是去后台参观了一下，就准备回去逛一逛NOK论坛，看看有什么悬赏可接。八点天黑了，傅昀深自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就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后，微一颔首：“夭夭，走吧。” 两人才走了几步，右边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嘈乱。有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在大喊：“舞蹈服呢？谁拿走了装舞蹈服的箱子？！” “怎么办？一会儿她们就要上台表演了，现在衣服不见了，还怎么表演？” “后台没有吗？快去找啊，离下一个节目还有五分钟，找一找还有时间，快点！” 工作组组长一发话，工作人员都手忙脚乱地去找箱子。可会场很大，人又多，一时之间也没头绪，都不知道去哪儿找。直到上面有领导下来，怒声开口：“蠢货，去查监控，箱子就在后台放着，还能不翼而飞了不成？” 这一下，才有工作人员去监控室调监控。傅昀深回头看了一眼，淡淡：“不是聂朝公司的。” 言下之意，不需要他们去管。可才又走了一步，嬴子衿就停了下来。她凤眼微扫，瞳光淡冷。傅昀深也停下：“夭夭？”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有工作人员大喊。 “监控，监控找到了！” “快，快看看是谁。” 另一个工作人员抱着电脑从后台出来，直接就开始放监控。看完之后，他抬起了头，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工作组组长急吼吼地赶过来，劈头盖脸地问：“怎么样，查到了吗？谁把舞蹈服拿走了？” “组长，已经查到了。”工作人员转头，指着女孩，语气很冷，“这位小姐，她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132 嬴皇：自扒马甲玩玩 “她离开后，装舞蹈服的箱子就不见了。” 两句话，让周围的嘈杂声渐渐歇止。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目光之中带着审视。尤其是将要上场的几个舞蹈演员，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这一次的演出对她们来说很重要，为的就是能被导演和制片人看上，以此踏入娱乐圈。毕竟，他们只是公司的练习生，还是最普通的那一档，连参加选秀的资格都没有。现在舞蹈服丢了，他们没办法上台，又怎么吸引圈内人的注意力？嬴子衿带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帽檐下压，遮住了她的眉眼，只露出了鼻梁和唇。又是晚上，灯火明灭，女孩的模样不甚清晰，只能看出一个轮廓。朦朦胧胧，却更显清绝。工作组组长也看了过来了：“这么说，是她拿走的了？” “监控里没显示。”那个用电脑看监控的工作人员说，“但确实是她最后一个离开的，而且她也不是组里的。” 不是工作人员，又不是演出者，怎么进的后台？工作组组长皱眉，快步上前，拦在了女孩面前：“这位小姐，麻烦你跟我们再去后台一趟。” 他抬手，就要去拽她的胳膊。可才刚一伸出，中途，就被另一只手截住了。男人的手指修长，指尖莹白，无暇如玉。明明是很轻的动作，但莫名的透着一股凌厉。凛人杀伐。工作组组长一愣，抬起了头。这离得近了，倒是被眼前人的容颜惊了一瞬。横店影视城离沪城有三百多公里，在一个小城市里。这边的人虽然对沪城四大豪门还是有概念的，但就是没亲眼见过，自然不会认识傅昀深。傅昀深扬了扬下颌，唇边带笑，语气很淡：“去查监控，完整的。” 工作组组长又是一愣，眉皱得更紧。按理说，人家也确实没必要拿舞蹈服。虽然那些舞蹈服很精致，但并不是什么奢侈品。工作组组长在横店见的人多了，一眼就能看出男人和女孩穿得衣服都是高定。犯得着去为难几个舞蹈演员？他拿着对讲机，叫了一个技术人员过来。嬴子衿抬眼：“嗯，我可以——” “不用。”傅昀深又替她将帽檐往下拉了拉，“又不是你的事，浪费时间做什么。” 他不在娱乐圈待，但也听聂朝说过娱乐圈的一些手段。挺龌龊的。现在，到了连素人都不放过的地步了。嬴子衿也没说什么，微微颔首。这种小事，发生的时间又很近，她看了一眼，就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有时候，狗血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那还……真就没有自己看有趣了。这边，技术人员匆匆赶来了，开始查看从监控室拷出来的监控。几分钟后，他抬头：“组长，这段监控确实被剪了，中间少了一段。” 工作组组长的神情这下变了：“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