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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是想看看你的手表那个出厂商产的，我想买一块研究一下。” “别看了，你买不到，而且激光算什么？还有好多你没见过的呢。”西奈短腿一翘，“我给你看——” 嬴子衿望这边看了一眼，眼神淡淡西奈立刻把话咽了下去，转了话题：“来来来，我们一起看剧，我发现你们的剧都好好看哦，我手表自动将画面转3D，动感十足。” 左黎看着西奈按了几下，手表就投影出了一个立体的浮空电影屏幕。真正的动感电影，还不用带3D眼镜，宛若在场景里面穿梭。左黎忍不住擦了擦冷汗。完了。不光是嬴子衿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这个小女孩也打击了他。他的三观在今天彻底崩碎了。 ** 翌日。上午。天体机构中心迎来两位客人。是伊丽莎白和她的私人管家。天体机构中心是一个民间组织，组织者和里面的成员都是这个领域有名望的教授。自然，这个领域内声誉最高的，就是赫尔文。这些教授也十分敬仰他。左黎送论文的时候也没有提及过嬴子衿和赫尔文之间的关系。他并不想因为这层关系，让这些教授失了公平性。嬴子衿就是嬴子衿。她本身就有实力，不需要靠着任何人。也因为宇宙航母这个实验项目的保密程度很高，外界都打听不到除了赫尔文之外的研究员还有谁。这些科研天才都容易被国际罪犯和不法分子盯上。又是宇宙航母这种级别的研究，要是哪个势力拥有了，征服的不止是国家，而是宇宙了。因此正式研究员的名单是，一点信息都咩有。所以哪怕是伊丽莎白，在没有转正之前，也不清楚项目里还有谁。但国际物理中心会长也提醒她了。有些是东方人挺不知好歹的，还是先让他们翻不了身再说。 “是这样的，我是伊丽莎白·洛朗小姐的管家。”管家上前一步，笑了笑，“这就是我们小姐。” 洛朗这个姓，就足以引起O洲所有人的重视。负责人神色一肃，立刻就变得恭敬起来：“您好，伊丽莎白小姐，您大驾光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伊丽莎白只是略略点头，并没有答话。她优雅地坐在沙发上，贴身仆人给她拿出准备好的茶杯。 “是这样的，今天来是想给各位看个东西。”管家拿出了国际物理中心那期科学期刊，翻到了伊丽莎白的那篇论文。负责人接过来一看，神色瞬间就变了：“这……” 旁边的几个教授在旁边，自然都看见了，也不禁变了脸。 “各位熟悉吧？我们小姐的这篇论文，在去年九月份就已经递交给了国际物理中心。”管家拿出几分文件，淡淡，“为什么贵机构会出现一篇和我们小姐一模一样的论文？但时间要晚呢？” 负责人没说话，仔仔细细地对比两篇论文。连词语的顺序，所用的从句都没有任何区别。就算是研究同一个领域的时候思路撞了，也绝对不可能相似到这种程度。不，这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只能是抄袭。几位教授们面面相觑，都有些震惊，不能相信今年举办了第二届ISC决赛，现在复赛刚结束，同样是1200人进入国际总决赛。但再也没有出现过像嬴子衿这样一骑绝尘的天才。教授们多多少少有些遗憾。可嬴子衿这样的天才，怎么会抄袭伊丽莎白的论文？伊丽莎白在科研领域也不算是新人了，她发布了三篇论文。嬴子衿目前一篇都没有。两相比较，确实还是伊丽莎白要更胜一筹。事实也摆在了眼前。负责人喃喃：“难怪左黎教授要求我们撤掉他学生的论文。” 管家继续微笑：“如果不是抄袭了，为什么他要撤掉，而不是辩解？” 伊丽莎白放下茶杯，淡淡开口：“这件事情我不计较，我只需要一个交代，向整个科研界告知，我的论文被抄了。” “你不计较？”一声冷笑从门口响起，“你当然不会计较，你这个小偷！” 伊丽莎白面色一冷，转过头。 “还让国际物理中心把我留下。”左黎走进来，“一个贼，也敢这么嚣张。” “原来你就是左黎。”伊丽莎白不置可否，“你们华国人就这么喜欢污蔑别人，我真是算长见识了，还好我一向不喜欢和华国人打交道。” 负责人见过嬴子衿的照片，一下子就认出了她：“嬴小姐，你的论文？” “你说这篇论文是我抄你的。”嬴子衿看向伊丽莎白，微微点头，“多元宇宙、代替宇宙、平行次元，这几个板块里我用到的公式，你都知道是怎么推算出来的？” “我为什么要和你在这里说？”伊丽莎白笑了笑，挺轻蔑的，“方便你接着抄我的思路么？” “我听赫尔加大学的几个学生说你电脑技术很厉害，但这也只能盗窃电脑里的东西，脑子里的东西，是没办法窃取的，你别想使什么花招。” 西奈听到这话，立刻反驳：“谁说没办法？” 这种技术，世界之城早都有了。左黎嘴角一抽：“小姑娘，这真没办法。” “我不要听小这个字，我说了我比她还大。” “……” 嬴子衿抬眼：“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什么证据和准备都没有？” 伊丽莎白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她直接从国际物理中心那里买了论文，又不是简单的抄袭。论文的名字就是她的，嬴子衿还能有什么办法？嬴子衿抬手，敲了敲桌子：“麻烦，用台电脑。” 西奈瞥了一眼负责人递过来的那台轻薄笔记本电脑，慢悠悠：“这都是我们上个世纪用的了。” 左黎：“……” 这小姑娘是有中二病吧？！伊丽莎白又笑了：“怎么，准备当着我们的面，展示一下你的电脑技术有多么高？” 嬴子衿没说话，调出了一个网页页面。点击了几下之后，摆在了负责人和教授们的面前。他们凑近一看。这是一个博客的私人文章。但现在已经从私密变成了公开。文章分为了两个版块，一边是中文，一边是英文。英文版和发布在科学期刊上的一模一样。最下面是发表时间。 2021年8月2日。比起伊丽莎白递交论文的时间，要早了一个多月。看着这串数字，伊丽莎白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凝固了，表情也碎裂了开来。这篇博客就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脸上。去年八月？怎么会有人把写好的论文先一步发在博客上？这是什么操作？就算是私密发布，也有可能会被盗走。网络永远都是不安全的。左黎也很懵，他没想到嬴子衿真的还有证据。但懵过之后，是委屈：“嬴同学，你居然骗我！” 他八月份问她要，她还说没写。结果，这早都写好保存到博客上了，只是加了私密。嬴子衿毫无心理负担，不紧不慢：“能推一会儿是一会儿，要不然我得写多少篇，我不想脱发。” 左黎：“……” 现在时间线发生了更改。天体机构中心的负责人和教授都看向了伊丽莎白，目光逐渐变冷。一位老教授冷冷开口：“伊丽莎白小姐，这你怎么解释？”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用电脑技术改的？”伊丽莎白手指发抖，色厉内荏，“怎么证明我是抄你的？” 左黎厌恶道：“我刚才进来前可听见了，我们的时间线晚于你，就是抄你的，怎么现在反过来，你就不认了？” 伊丽莎白的神情晦暗了几分，终于不耐烦了：“行了，我直接告诉你吧，我是赫尔文教授新实验的助理研究员，我用得着抄她的论文？” 这句话一出，教授们都不由一惊。负责人也很惊讶：“伊丽莎白小姐，加入了宇宙航母项目？！” 赫尔文已经停止了其他实验，专心研究宇宙航母。但因为困难重重，研究进展确实很慢。 “她加入了宇宙航母项目？”左黎也是一愣。伊丽莎白要是也在这个项目里，嬴子衿能不知道。嬴子衿按了按头。她终于回想起西泽给了她几个洛朗家族里几个科研人才的资料，因为她随口提过她需要大的研究员。不要求像黎寒一样天才，但物理和计算机知识不能差了。宇宙航母这个工程太大了，单单是动力核心和编程这里的研究员就得几百人。整个工程的研究员至少三千人。她很需要人手。于是她就把这几份资料都转给了赫尔文的助手，让他来帮着选。至于名字都是什么，她没仔细去看。后来赫尔文还给她打电话来，感谢她帮着找人。看着左黎震惊的表情，伊丽莎白微微地笑了笑：“我说了，这篇论文就是我写的，你们千万不要不知好歹，我最烦这些。” 这一下，负责人和教授们也都两难了。的确。要是伊丽莎白是抄袭的，还能进赫尔文的实验室？左黎回头，皱眉：“嬴同学，她……” “这是赫尔文教授的电话号码。”嬴子衿当着伊丽莎白的面，按下一串号码，然后将手机放在她面前，“你打吧。” 632 实验项目除名，执行长夫人伊丽莎白的嘴角边还挂着讥讽的笑容。她就知道，只要搬出赫尔文的名字，这些人就不会再怀疑她。赫尔文如雷贯耳，得众人尊敬。他的地位，能是嬴子衿这个才踏入学术界的新人能比的？然而，女孩这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伊丽莎白的笑容再一次凝固：“你说什么？” 她低头，颤抖地拿起手机，看见了上面的电话号码。赫尔文有专门的工作电话，她也知道，但都是助手再管，还是座机号。可嬴子衿按下的这一串，是O洲这边的手机号。伊丽莎白的手又颤了颤，迟迟都没有动，大脑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 “不打是吧？”嬴子衿微微点头，淡淡，“我帮你打了。” 众目睽睽之下，女孩按下了拨通键和免提键。 “滴滴”几声，电话很快就被接通。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很高兴：“嬴，你是来O洲了？还是找我有什么事？” “是，教授，我现在确实在O洲，找您也确实有事。”嬴子衿说，“实验室里的一个助理研究员，非法买走了我的论文，并在国际物理中心的期刊上发布了。“ 赫尔文这下不得不重视了，和蔼的声音第一次沉下：“实验室里的助理研究员买了你的论文？哪一个？” “伊丽莎白·洛朗。” 那边传来了敲击键盘的声音，显然是在查询资料。过了一会儿，赫尔文才又开口：“是有这么个人，不过她还没有接触到核心实验资料，既然抄袭你的论文，实验室不会再有她了。” 嬴子衿是什么人，赫尔文很清楚。他不用问证据，都会信他。嬴子衿颔首：“好，麻烦教授了。” 两人的通话到此结束。轻描淡写几句，就决定了伊丽莎白还能不能在实验室里待。 “……” 大厅里一片寂静。除了左黎，其他人都被震住了。 “你说这是赫尔文教授就是了？”伊丽莎白眼神阴沉，指甲掐着掌心，“随随便便找一个人来冒充赫尔文教授，你以为骗得了谁？你们华国人不最喜欢的就是玩山寨货？” “我说了，这篇论文，就是我写的！” 她虽然这么说，但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她听过赫尔文的声音。那个声音一模一样。而且，赫尔文的英语口音有自己的特点，不是谁都没模仿出来的。 “好。”嬴子衿眉目不动，依旧沉稳从容，“既然是你写的，你把论文的下篇也拿出来，如果你没有，我这里有。” 她拿过鼠标，再一次打开了一篇私密博客。发表日期，还是2021年8月2日。 “说啊！”左黎咄咄逼人，“不都是你写的吗？你不知道这篇论文其实只是个上篇？” 伊丽莎白的嘴唇颤抖了起来，面色一点一点地变白。她三亿美金买到的只是上篇？几个教授再一次将论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难免惊叹：“不错，这篇论文里有一些伏笔，不说看不出来，但指出来后，确实能够发现这只是一个论题的上半部分。“ 这一下，彻底锤死了。众人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一般，让伊丽莎白的脸都涨红了。极度的难堪让她羞愤欲绝，转身就走。但走到门口的时候，伊丽莎白突然又停了下来，回头：“我给你一亿美金，这件事情，给我烂到肚子里。” “哟，一亿美金就这么嚣张？”西奈掏了掏耳朵，“我就值十亿美金，没钱就少出来在别人面前晃悠，打肿脸充胖子，碍不碍眼？” 伊丽莎白这一次是再没脸待下去了。但因为过度慌张，狼狈到下楼的中途连着栽倒了三次，高跟鞋都掉了。负责人本来就不信什么用电脑技术更改了时间线这一说。他可以确定抄袭的人是伊丽莎白。负责人神情严肃：“左黎教授，嬴小姐，你们的意思是？” “刚才她怎么说的？”左黎冷笑，“不是要公开吗？那就公开啊，看看到底是谁在科研界的名声先坏了。” 有胆子做，就要有能力承受事情爆发后的后果。负责人点了点头，又犹豫了一下：“可洛朗家族那边……” 这伊丽莎白，再怎么说也是洛朗家族的本家小姐。她能顺利买到论文，也是因为国际物理中心那边畏惧于洛朗家族的权威。毕竟大实验室以及一些高级技术都在掌控在大势力手中。洛朗家族的确可以只手遮天。 “家务事而已。”嬴子衿淡淡，“不用担心。” “家务事？”负责人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应下了，“我们这就发布通告。” 在著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强行把论文买走，这件事情太恶劣了。嬴子衿和左黎离开天体机构中心。 “小孩，你这篇论文确实写的不错。”西奈一边看论文，一边吃棒棒糖，“这平行宇宙的确有，我们已经观测到了，只不过呢，我们也没有制作出来宇宙航母，还去不了。” 她想了想，又说：“但太阳系还是能出的，我没去过，听做过飞船的一些贤者院的护卫们说，咱们宇宙里其他星球上的生物文明都没有我们高，也没什么意思。” “嬴同学。”左黎忍不住了，他压低声音，“你这妹妹是不是有中二病？” 都说的是什么？平行宇宙目前暂无定论能够证明，科学家们只是推测有，这就观测到了？嬴子衿沉默了一下，声音缓缓：“显然，不是。” 左黎转头。西奈嘀咕了一声“有点冷”，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片状物。然后她又在这个片状物上到了几滴液体，用手甩了甩。左黎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小的片状物慢慢地变成了一件皮夹克。西奈悠哉悠哉地穿好，双手插兜，鞋子下的微型轮胎推动着她往前走。左黎：“……” 妈的，他瞎了！ ** 与此同时。 J国。 Venus集团总部。执行长办公室里。 “哥，不容易啊，你居然会主动上班？”伊恩搓了搓手，“那我是不是可以休息几天？” “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拦下国际物理中心这一期的全部期刊，一本都不能流出去。”傅昀深抬眼，嗓音淡淡，“所有资金停止投入，全部收回。” “在没有换掉会长和副会长之前，不会再有一分钱。” 伊恩听完，有些懵：“国际物理中心怎么了？科研这方面也也不归我管啊。” 他只负责批准财务申请。和科研有关系的联络，有专门的人负责。 “非法买卖论文。”傅昀深双手交握，桃花眼深沉如夜，懒懒的，“手脚动到我家姑娘这里来了。” 伊恩惊掉了下巴：“不是吧，他们怎么敢的？” 疯了？买卖论文买到投资者的身上？这不是为了小钱舍大钱？ “另外，查清楚他们的灰色收入，以及类似事件的受害者。”傅昀深眸光微眯，“单方面违反合约，按照当时签署的规定来来，十倍赔偿。” 十倍赔偿，能让会长和其他高层吞的钱全部吐出来。伊恩点头，神情严肃：“行，我这就去。” Venus集团的投资都是公开透明的，国际物理中心的高层不敢挪用。只能私自受贿。但这下动土动到太岁头上，可是踢到铁板了。国际物理中心得来一次大清洗。伊恩想了想，又问：“哥，另外几家机构是不是也查一查？” Venus集团麾下公司太多了，总是会有那么几个蛀虫，更不用说Venus集团还只是国际物理中心的投资方。天高皇帝远，总部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傅昀深淡淡地嗯了一声：“也都查一查。” 伊恩全部应下，走出去后，这才反应了不对。他不是要把工作交还给他们老板的吗？！怎么又让他开始忙了？办公室内。傅昀深处理了几分文件之后，出了门。他带着口罩，口罩下面还易了容。坐电梯下去，刚好碰见了同样下楼的O盟区总裁约瑟和他的秘书。全程零交流。直到电梯降到一楼，傅昀深离开。约瑟皱了皱眉：“我们楼上，只有伊恩几位首席总监和执行长的办公室吧？” 秘书点头：“是的，总裁。” 约瑟眉皱得更深：“奇怪。” 他没见过这个男人。但说是执行长又不像，那个男人的穿着打扮很普通，没一件是大牌。秘书迟疑了一下，犹豫：“我觉得他有点像亚太区的那位傅总。” “亚太区？”约瑟听见这三个字就笑了，“执行长要是重视亚太区，不会等北M区和南M区都建立起来两年后，才在亚太区设立分部。” 他们执行长是地道的O洲人。跟傅昀深有什么关系。约瑟也没再想。应该只是上楼汇报工作的，总部那么多员工，他不认识的人也多了去了。 ** 下午。国际物理中心。会长靠在床上，一条胳膊被夹板固定住。他面色狰狞：“该死，嬴子衿和左黎这两个华国人，我宣布他们完了！” 等他伤养好，他要让这两个人在物理界的名声彻底臭掉。会长喘了几口气，准备喝水的时候，门被一脚踢开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两个人粗暴地从床上拽了下来。会长惨叫了一声：“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没人回答他。他一路被拽到了一楼，这才发现国际物理中心的几个元老都出来了。这些元老原本就是半退休的状态，已经都回家养老了才是。会长哆哆嗦嗦地抬头，这才注意到了来的这一群人身上，有Venus集团的标志。伊恩亲自带队起来，拿出一份文件，淡淡：“国际物理中心的会长和副会长不换，所有涉及到非法买卖论文的高层不处理，以后国际物理中心不会再有一笔投资。” 元老们勃然色变。其中一个元老上前，猛地抓住会长的衣领口：“你居然买卖论文？！” 会长听得冷汗直流，脸都白了：“是……我是，但……” 他以前干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买卖论文在学术界内很常见，有大学生和研究生为了毕业也会去买。但确实又属于灰色交易地带，明面上是禁止的。可有人需求，就有市场，还有人会专门写论文去卖。因此构成了一个庞大的交易链。会长原本打算等科学期刊上市之后，给嬴子衿几万意思一下。谁会拒绝钱？伊恩没有丝毫同情：“带过来，我审问，你们直接搜查整个大楼，看看到底还有什么。” 两个人押着会长进了旁边的房间里。 “伊恩总监！”会长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连滚带爬地上前，“伊恩总监，我再也不敢了，绝对不敢了，给我一次机会，求您给我一起机会！” 怎么就惊动了Venus集团？！ “会长啊，胆子不小。”伊恩鼓了鼓掌，微笑，“买卖论文，买到我们执行长夫人头上来了。” 633 彻底疯了，大家长！连他们执行长都要小心翼翼地护着，能让别人欺负了？傅昀深不怎生气，见谁都是桃花眼带笑。但他要是生起起来，后果会很可怕。伊恩只能对国际物理中心会长的勇气表示敬佩，专门鼓掌表扬他。这一句话，犹如一个惊雷在会长的脑海中炸开。炸得一片空白，耳朵也嗡嗡直响。会嘴唇颤抖着，不敢置信：“执行长……夫人？” 嬴子衿一个二十岁都没到的小姑娘，怎么就成了Venus集团执行长的夫人？！但伊恩是Venus集团的首席财务官，也是最亲近执行长的人。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必然是事实。 “伊恩总监！不……伊恩大人！”会长是彻底吓疯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要是早知道，他怎么敢把嬴子衿的论文卖给伊丽莎白？伊丽莎白能不能掌控洛朗家族还是未知，但嬴子衿的地位绝对不会有变。会长冷汗直流。可他明明查过了，嬴子衿绝对不可能和Venus集团的执行长有接触。 “瞧瞧，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你这种人。”伊恩微笑，“你们像往常一样，借助权势来欺压平民，这一次没想到吧，谁的权势更大？” 他逼近，拿着本子一下一下地往会长脸上拍：“执行长夫人的真实信息，能让你查到了？你自己什么东西你不清楚？” “伊恩大人，饶了我，就这么一次。”会长拼命求饶，“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门在这时被推开，进来的是伊恩的一个手下。 “老板，账目都查清了。”他说，“五年内累计买卖论文三百二十篇，捞金至少几十个亿。” “涉及到的人员很多，还在排查之中。” 果然是一条庞大的产业链。三百二十篇论文，竟然都没有一篇被爆出来，可见牵扯到的利益有多大。伊恩累得直摆手：“好，给你们最快的时间整理完毕，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科学官网上有详细的条目。” 他一个首席财务官，活生生地成了管家婆。会长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 另一边。嬴子衿让直升机把左黎安然无恙送回华国，然后带着西奈去了酒店。总统套房里。傅昀深窝在沙发里，招了招手：“夭夭，过来。” 西奈也往另一个沙发上一瘫，扶着腰：“唉，逃了一路，终于彻底逃脱了。” 从世界之城刚进入O洲，她就没睡过一次好觉。 “嗯？真以为你凭自己的本事逃脱的？”听到这话，傅昀深眉挑起，“有些你是没遇上。” 他抬手，甩了五份文件在桌子上上面是照片和一些身份信息。西奈连名字都不用看，只看后面的数字就都明白了。 Hypnotist No.5（催眠师榜第五） Sharpsooter No.4（枪神榜第四） Killer No.9（杀手榜第九） Mercebary No.2（佣兵榜第二）猎人榜排在前十的猎人，实力和排在后面的猎人之间有壁的差距。显而易见，最厉害的这几个，全部都在要猎杀西奈之前，就被傅昀深挡下来了。在十亿美金和命之间，还是命更重要。自从帕齐家族那件事情之后，NOK论坛才又对Devil的武力值进行了新的评估。最后评估下来，Devil十项全能。谁能奈何得了？ “这个隐盟会是什么人建的啊。”西奈抓了抓头发，“这些猎人就算是放在我们世界之城，也是护卫队级别的武力了” 嬴子衿的手顿了顿，眼神却没有波动一下，依旧淡定。反正，她只是挂了名字。和她有什么关系。 “好吧，小孩，谢谢你救我，我送你个东西。”西奈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这里面有我们世界之城的美食，一共十道菜，我这次出门只带了十个。” 她表情沉痛，有些依依不舍。袋子利用了某种空间折叠技术。除此之外，还有保温、保鲜功能，随时都可以将里面的菜取出来吃。完全可以保存五十年以上都不变质。这一路上，嬴子衿见多了西奈随手就取出一个超出目前地球科技太多的产品来，已经习惯了。傅昀深没接，桃花眼弯起，若有所思：“夭夭，你看她像不像个人形多啦A梦？” 嬴子衿从时尚杂志前抬起头，端详了西奈一会儿，点点头：“是挺像的，要是有毛摸就更好了了。” 西奈：“……” “我不用你的东西。”傅昀深又拿出一份照片，是当时无人机拍摄下来那群上山来拜祭的人。他眼眸深沉，语气淡凉：“你见没见过这个人？他是不是也是世界之城的？” 无论是古武界和炼金界，都存在于地球上，并非完全和外界阻绝了，手机信号是通的。但当时江画屏都联系不上傅流萤。傅流萤去的只能是世界之城。傅昀深这时也回想起了一些傅流萤给他说过的话。虽然当时因为年纪小，他听得不太懂。有几句话他印象深刻。傅流萤说，以后要是有机会了，会带他去人类文明的至高发展地去看看。这个所谓的文明至高发展地，就是世界之城。 “谁啊。”西奈的小脑袋凑过来，“一个背影你让我认……不，等等。” 傅昀深抬眼：“认出来了？” “对，我看到他衣服上的花纹了。”西奈拧眉，“他是玉家族的大家长，他怎么会来你们这边？” 大家长。也就是一个家族的掌权者。傅昀深不置可否，淡淡：“可能是想斩草除根。” “你们……你们不会是要找他报仇吧？”西奈神色一变，“你们完全不清楚世界之城的势力！” 嬴子衿倒了杯果汁，很悠闲：“说来听听。” “贤者院掌控世界之城，贤者院之下，就是我们莱恩格尔家族和玉家族。”西奈沉声，“原本我们和玉家族并驾齐驱的，但我大哥无故失踪，大嫂又昏迷不醒，只能暂时被压着。” 莱恩格尔家族代表着绝对的权势。玉家族代表着绝对的武力。两相克制。傅昀深点了点头，唇弯起：“听起来不错。” 西奈盯着傅昀深，只感觉这个男人疯了：“别说你了，就算是我大哥还在，都不敢说能够杀了玉家族的大家长。” 她是真没想到，这两个人要报仇的对象，竟然是世界之城两大家族之一的玉家族。傅昀深没回答这个问题，抬了抬下巴，又取出了一份文件：“那这个标志，你有没有见过？” 西奈端详了一会儿，缓缓摇头：“没有。” 嬴子衿和傅昀深对视了一眼。她问：“和玉家族也没有关系？” 西奈很确定：“这种寓意不好的图标，世界之城是不允许出现的。” “就算地位如玉家族这么高，要是私自绘制还制作成标志，一定会被贤者院处罚。” 傅昀深颔首，笑了笑：“好了，你的房间在隔壁。” “喂喂，用完就扔啊。”西奈嘀咕。但她也知道她不能当电灯泡，哒哒哒地跑走了。客厅里一篇寂静。傅昀深摸着女孩的头，额头和她相抵。良久，他开口，声音又低又哑：“夭夭，前路凶险。” “我会陪你。”嬴子衿阖了阖眸，淡声，“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不怕什么。” “而且，不仅有你的仇，我也有。” 温风眠当年是运气好，被超绝的古武天赋救了一命。但要是她的意识和记忆再晚恢复几年，温风眠的性命也将不保。这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好。”傅昀深低笑，“等到那个时间，我们一起去世界之城。” ** 洛朗城堡。伊丽莎白一晚上都没睡着觉。赫尔文的那通电话，让她极其地不安。早上吃饭的时候，她心里还十分忐忑。管家反过来安慰她：“小姐，没事的，你是洛朗家族的，这里又是O洲，他们绝对不敢爆出去。” 伊丽莎白多多少少松了口气。管家忽然叫了一声：“何塞少爷。” 何塞·洛朗。洛朗家族这一辈有力的竞争者。伊丽莎白皱眉：“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恭喜你的。”何塞微笑，“恭喜你遗臭学术界。” 伊丽莎白手指捏紧：“你什么意思？” 这才过了不到一天，何塞知道了什么？ “自己看。”何塞也不多说，扔下了一份新闻报告。伊丽莎白猛地抓起。大标题映入眼帘。伊丽莎白的手一抖，接着往下看。 634 伊丽莎白你配吗？亲生父亲这个大标题下面，罗列了一长串的名字。排在第一个的，就是伊丽莎白·洛朗。清清楚楚地写明了她用三亿美金的高价，买了一篇论文，还倒打一耙嬴子衿抄袭她的事情。学术界有专门的报纸报刊，会发布一些实验课题的进展。还是第一次，用一整份报纸来报告论文买卖的事情。伊丽莎白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将这份报纸撕了个粉碎。 “你撕了也没有用。”何塞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模样，淡淡，“这份报纸全学术界发布了，各大网站上也有，洛朗家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又从掏出了一份文件，递过去：“我昨天在赫尔文教授的实验室那边，刚好，给你带来你的除名文件。” “因为你个人原因，赫尔文教授会追究责任，你好好等着吧。” 伊丽莎白猛地抬头，眼睛通红：“说！你是不是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主人，让他惩罚我？” 听到这话，何塞停下。他回过头来，有些讽刺的笑：“伊丽莎白，你不要把你看得太重。” 伊丽莎白猛地顿住，声音冷了下来：“何塞，你什么意思？” “别说你不是家主，就算你是家主，你的事情对于主人来说，也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何塞冷淡，“长老团觐见主人，也需要求请很久，你觉得你配让我专门去给主人打小报告吗？” “主人会专门抽时间出来管你？我劝你也不要去打扰主人，主动送死不可取。” 他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伊丽莎白还怔愣在原地。几分钟后，她猜想是想起了什么，立刻去楼上的书房里打开电脑。如何塞所说，官网上果然已经有了相关的新闻。那些学术专家和教授或许不看别的社交软件，但这些学术网站上的信息他们一定会看。伊丽莎白·洛朗这个名字，确确实实被钉在了耻辱柱上，遗臭学术界了。伊丽莎白的身子瘫软下来。她在科研上的这条路，完全被她自己堵死了。 ** 另一边，J国的酒店餐厅里。西奈吃不惯O洲这边的食物。她取出了那个食物压缩袋，把里面的十道菜都摆了出来。菜取出来就是热的，色香味俱全。嬴子衿沉思。其他科学技术她不感兴趣，这种食物保存手段她还是挺想学一学。她被傅昀深惯的一向有些挑食。西奈小手一挥：“吃吧，别客气，等我带你们去世界之城，请你们吃顶级美食。” 说着，她又落寞了几分：“要是我大嫂没有昏迷，我就可以让你们尝一尝她的手艺了。” 傅昀深抬了抬眼：“你大嫂是怎么昏迷的？” 西奈抿了抿唇：“精神受打击了，我大嫂以为她生下来了一个死胎，恰巧我大哥那个时候失踪了，所以丧失了求生的意志，到现在还是植物人。” 嬴子衿的手微顿：“以为是死胎？” “对，但我肯定不是，我侄女绝对还活着。”西奈垂下头，“可我找了十年了，还没有找到，要是找到了，她肯定可以唤醒我大嫂的。” 莱恩格尔家族找了各种催眠师、医生、炼金术师等等，都没有把大夫人救醒。曾经他们从地球找来的第二催眠师说，这是心病。心病还需要心药治。大夫人不想醒，靠着再强硬的外力也让她醒不过来。嬴子衿沉吟了半晌：“这样，我可以帮你大嫂看看。” 在找人和救人两者之间选择，她还是选择后者。毕竟没有任何信息，这样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西奈没抱什么希望，但还是点头：“好。” “十年？”傅昀深撩起眼皮，“你真实年龄多大了？” 西奈插着兜，抬了抬下巴：“我二十六了，比你们大吧？” “那可——”傅昀深懒懒，“还真不一定。” 嬴子衿眼眸微眯：“所以你是服用了炼金药物？” 西奈低头，沉默了片刻：“对，导致我到现在都恢复不了正常的年龄和身体，这种炼金药物将我的年龄和体型都固定死了。” 嬴子衿眸光微动。她现在知道地球的炼金术是从哪里来的了。显然易见，是从世界之城传进来的。因为西奈说的这种炼金药物，炼金界目前都没有。除去身体缩水和返老还童这一点，这种药物岂不是能让人达到永生？而且，当时大学城的那起爆炸案，也用的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炼金炸弹。嬴子衿思索了一下：“世界之城的居民，是不是经常来地球？” “不啊，九成九的人都不会来。”西奈耸了耸肩，“你们现在发展的科学，都是我们已经经历过的。” “比起世界之城来，你们要落后太多，就像你们会去原始社会吗？” “不过你提醒我了，是有人选择放弃世界之城的生活去地球。”她又说，“我听过一个人。” 嬴子衿抬头：“谁？” “不知道这个人你们认不认识啊。”西奈摸了摸下巴，“因为这都是几个世纪前的事情了，我也没专门了解过他的信息。” 顿了顿，她才开口：“这个人叫西蒙·格兰德。” 嬴子衿眼神微变：“你说谁？” “西蒙·格兰德。”西奈又重复了一遍，“他在世界之城也是很有名的科学家，但他后来要求去外面，也就是地球，贤者院没办法，只能放行。” “贤者院清除了他所有和世界之城有关的记忆，禁止他再踏入世界之城半步。“ 嬴子衿低声：“难怪。” 难怪西蒙·布兰德在十七世纪的时候，就能够绘制出宇宙飞船等一系列科技超前的图纸。因为他是世界之城的居民。地球的十七世纪，离着工业革命的开始还有一百多年，蒸汽机都没有。但世界之城已经拥有了登月的技术。远远超前。 “世界之城其实跟古武界一样，也在地球上。”西奈托着下巴，“但是我们习惯了称呼你们地球，我可不是什么外星人，他们太丑了。” 嬴子衿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哎，昨天高兴地忘记了，我有玉家族大家长的照片。”西奈转动手表，“给你看看，你别认错了。” 手表上的按钮按下去之后，就投影出了一个3D立体的人像来。西奈又在空中点了点，人像跟着转起来。保证嬴子衿和傅昀深可以看到从各个角度看到人像。男人穿着骑士服装，手握佩剑。眉眼凌厉，意气风发。浑身流露出来的气势，一看就是久居高位才有的。下面还有悬空的字。 “诶。”西奈看了一眼傅昀深，“我突然发现你和他有些像！” 傅昀深没说话。他看着“绍云”这两个字，浅琥珀色的眼眸逐渐深沉。原来如此。傅流萤给他取这个名字，不仅仅是因为有“深渊中的日光”的意思。也是她对挚爱的思念。现在可以完全确定了。玉家族的大家长，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好了。”傅昀深淡淡，“我确认了，是他。” “那你们可要努力了，找他报仇不容易。”西奈收回了人像投影，想了想，“说起来他还有一桩桃色花边新闻。” “二十多年前吧，我听说他的女人背叛了他，让他陷入了围攻之中，他伤重垂死，还是贤者院的人亲自出手，才将他救了回来。” “后来那个女人去了哪儿，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家族里的长辈说的，估计应该是死了。” 这种事情对于玉家族来讲，无异于一桩丑闻。莱恩格尔家族也只是有所耳闻，事情的具体真相他们并不知道。更不用说世界之城的其他居民了。嬴子衿眸光一凝：“是伯母？” 时间线都对上了。傅昀深眉微动：“在他们看来，是。” 傅流萤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她不可能做出背叛的事情来。 “事情或许有隐情。”嬴子衿拧眉，“我们需要先查清楚。” 傅昀深只是笑，没说什么。 “哦，对了。”西奈拍了拍脑袋，“虽然说你们肯定没本事找他报仇，但贤者院里的人可以啊。” “他们都有特殊能力的，我们两个家族的人在他们面前也就是普通人而已，他们挥挥手，整个玉家族都能覆灭。” 可贤者院里的人，能是那么好认识的？更何况，贤者院又怎么可能为了从地球来的居民，废了玉家族的大家长？西奈也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期待什么。 ** 世界之城。人类文明的发展至高地。玉家族。男人虽然已经将近半百了，但面容依旧很年轻。气势逼人，湛然若神。 “大家长。”管家很是恭敬，“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绍云跟着管家过去。露天阳台上，玉老夫人手中转着佛珠，淡淡开口：“听说，你几个月前去了地球，还是去的华国？现在还要去？” 绍云手一顿：“是。” “果然是这样。”玉老夫人闭了闭眼，声音冷冷，“二十多年了，我以为你心甘情愿接受了家族的联姻，诞下后代，以前的事情就忘了，结果，你还记得清清楚楚。” 绍云的手指缩紧，青筋跳起，一字一顿：“她给我生了一个孩子。” 他如果知道当时傅流萤还怀着孕，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她离开。玉老夫人握着佛珠的手猛地攥紧，冷笑一声：“一个孩子，就让你心软了？有多少女人排着队给你生孩子，你稀罕这一个？” “而且，你别忘了，你已经有嫡子了，你把他放在什么地方？” 绍云唇线紧抿着，下颌也绷紧。玉老夫人冷声：“她背叛了你，害你差点丢了性命，我没杀她，把她赶出世界之城已经是仁慈的了。” 她当初要是知道傅流萤是从华国来的，并非世界之城的本土居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绍云和她接触。绍云不置可否，但却没有改口：“我必须要把我儿子接回来。” 玉老夫人气得不轻。绍云起身：“我先走了。” “好，我答应你。”玉老夫人目光如炬，淡淡开口，“你可以把他接到世界之城来，也可以把他带进玉家族，但我有几个要求。” 绍云有些意外。玉老夫人一向固执，而且极其的不喜欢外来人。在世界之城的土著居民看来，就算贤者院亲自招揽进来的国际人才，也万万比不上他们。外来者就是低等人，血统不正。绍云的表情也缓和了几分：“您说。” “他不能入族谱，不能有玉这个姓。”玉老夫人闭着眼睛，“你可以对外宣布他的存在，但必须说他是私生子。” “他的地位，也无论如何不能越过你的嫡子，只能是世界之城的三等公民。” 635 当年旧事，自取其辱绍云神色骤变，声音冷下：“妈，你太过分了。” 世界之城的三等公民，跟奴隶有什么区别？世界之城的科技虽然很发达，但等级制度比起旧王朝时期还要严格。有贵族封号或者功勋的人为一等，平民二等，奴隶三等。高等居民可以随意处置低等居民。他和傅流萤的儿子，怎么可能成为三等公民？ “我过分？”玉老夫人将佛珠“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她害你昏迷了多久？三年！” “如果不是贤者院亲自出手，你还能活到现在？” 绍云深吸了一口气：“妈，我和你说过，她就算是杀了我，我都不怪她。” 虽然他在闭上眼的前一刻确看见了傅流萤离他而去。后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在床上躺了三年。医院确认他脑死亡。脑死亡就是包括脑干在内的全脑功能发生不可逆转的丧失。诊断脑死亡，等于宣判了一个人的死亡。炼金术都救不回来。是贤者院的一位贤者亲自出手，用特殊能力才将绍云救醒。可等他醒来之后，傅流萤已经不见了。时间也已经过了三年。玉老夫人说她因为背叛了他，离开了世界之城。绍云不信。他要出城。然而，这么多年来，在玉老爷子和玉老夫人的全面监视下，他别说出世界之城了，他连四个通道口都没办法接近。被迫联姻，被迫延续玉家族的香火。被迫一步一步地掌握权力，竞争厮杀。直到去年，玉老爷子去世。他打败了同辈最后的一个竞争者，这才坐上了大家长的位置，也终于没人能拦他了。但绍云没想到的是，等他去了傅流萤口中的家乡——华国沪城。没有找到人，只找到了坟冢。红颜化枯骨。什么都没有留下。也是这一次出城，绍云才知道傅流萤还生下了一个孩子。但在华国待了一个月，他都没有找到傅昀深在哪儿，只知道他是一个集团的总裁。很出色，很像傅流萤。因为世界之城所处的空间维度和七大洲四大洋并不同，通道并没有古武界那么稳定。所以出城容易进城难。每年从地球进入世界之城只有两个时间点。时间来不及了，绍云必须先回城。这一次将家族的事务全部整理好之后，他准备再去一趟。 “妈，这种事情没商量。”绍云很冷漠，“我不光要接他回来，我还要培养他。” 玉老夫人怒到了极点：“你还想让他当继承人？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就没这个可能！” “抱歉。”绍云只是抿唇。他挥手，叫来了一只护卫队，淡淡：“看好老夫人。” 玉老夫人气得大叫：“玉绍云！” 她见玉绍云醒来后这二十年都没有提起过傅流萤，以为他已经被伤透了，没想到竟然只是在隐藏。这一坐稳大家长的位置，就迫不及待地原形毕露了。真是她的好儿子啊。藏得够深。但大家长的命令就是绝对的权威，玉老夫人哪怕高一辈，都没办法反抗。护卫封锁住了玉老夫人的住处。绍云离开了露天阳台，下楼。迎面碰上了几个人。为首的华美女人给他行礼，柔柔地微笑：“大家长。” 绍云只是很冷淡地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女人的手一僵，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再次微笑：“恭送大家长。” 绍云带着护卫走远了。 “夫人。”跟在女人身后的女佣有些忿忿，“您都嫁进玉家族二十年了，还给大家长诞下了嫡子，可大家长还念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当初大家长能醒来，也是您说动了贤者院，大家长怎么能这样啊？” 实在是不公平。女人只是温柔的笑，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无所谓了，我们去看看老夫人吧。” ** O洲。一场买卖论文的风波，震动了整个学术界。除了国际物理中心，其他几个和学术有关的组织也都从上到下被清洗了一番。不查则以，一查惊人。确实牵扯到了不少权势，O洲四大财阀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但这件事情就是Venus集团负责了。嬴子衿应赫尔文的邀请去了新建的实验基地。实验基地很大，进行实验的研究员目前却只有不到八十个。参观完整个实验基地，办公室里。 “嬴，等我死了，这个实验基地就靠你了。”赫尔文拍了拍女孩的肩膀，“这是一个持久战。” 嬴子衿眸光微动：“教授，别那么悲观。” 一旁，西奈开口：“小孩，我觉得怎么也得研究一百年。” 去别的星系和去另一个宇宙根本是两码事。以世界之城的科学技术，载人飞船也只是飞出了银河系。而宇宙庞大到能容纳数千亿个银河系。 “对了，教授。”嬴子衿瞟了西奈一眼，“你别看她小，但对物理挺感兴趣，自己组装了一个智能手表。” 赫尔文一听，就来兴趣了：“智能手表？我看看。” 西奈高高兴兴地给赫尔文演示了一下手表的诸多功能。赫尔文张大嘴巴：“厉害！太厉害了！你的物理一定很好，来，我要和你探讨几个问题。” 西奈的笑一下子没了：“我不喜欢物理。” “不喜欢物理？你怎么能不喜欢物理？”赫尔文不赞同了，“物理是人类的智慧结晶啊，它可爱又美丽！” 西奈：“……” 她向女孩投去求助的目光。嬴子衿全当没有看见。她正在看世界之城各大势力的资料，眉微拧。资料显示，玉绍云和贤者院的一个女人联姻，并且诞下了一子。他们的儿子目前十八岁，是下一任大家长的竞争人选之一。只比傅昀深小了五岁。世界之城，确实很凶险。这时，门被敲了敲。 “教授。”助理小跑过来，低声，“洛朗家族那位伊丽莎白小姐又来了。” 赫尔文摆了摆手：“让她滚蛋。” 赫尔文一向不说粗鲁的话，可见这一次是被气成了什么样。助手会意，退了出去，来到门口：“伊丽莎白小姐，最后一次了，教授不会松口的，别自取其辱。” 伊丽莎白的脸白了白：“先生，我……” 助手“嘭”的一下就把门关上了。伊丽莎白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华国人！不就是一篇论文吗？她又不是不能再写？” 各退一步，有什么不好，非要死死相逼？陪着她来的布鲁尔也很不满，顿了顿，他说：“伊丽莎白，我们去找乔布管家，求请见主人。” “见主人？”伊丽莎白眼睛通红，“爸爸，主人不会管的。” “会的，到时候，我就说这篇论文是我帮你买的，你不知情。”布鲁尔思索了一下，敲定，“不管怎么说，你以前的那些功勋和荣誉不会被抹除。” 这话倒是没错。如果伊丽莎白的能力差一点，西泽当初也不会在十几个后辈里挑中她的资料。布鲁尔也很后悔。早知道事情会败露，他们就没必要花大价钱去买论文了。但洛朗家族其他几个同辈少爷小姐竞争力都不差，虎视眈眈，然而，不管怎么说，伊丽莎白好歹也姓的是洛朗。人总是会偏袒自家的。伊丽莎白抿了抿唇。的确，眼下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两人很快做飞机重新回到翡冷翠，找到了乔布。 “是这样的，乔布大人。”布鲁尔很是歉意，“我不了解学术界，所以自作主张买了一篇论文给伊丽莎白，没想到反而影响了她的前途。” 乔布皱眉：“买论文？这是违法的。” “乔布大人，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懂事。”布鲁尔赔笑，“我以为这样能够帮我女儿，您能不能给主人说一说，让他再联系一下宇宙航母实验项目的第一研究员？” 嬴子衿和赫尔文是认识，但关系还能比这位第一研究员亲密？ 636 嬴子衿和西泽·洛朗的关系如果伊丽莎白没有点真才实学，当初就不会被赫尔文的第一研究员选上。国际上最缺的是什么？科技人才。总不能因为一篇论文，就损失伊丽莎白这么一个人才。布鲁尔很确定，只要他把买卖论文的责任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就可以将伊丽莎白摆在受害者的位置。反正事情的具体经过，那位第一研究员也不会清楚。第一研究员身份信息的加密程度，比赫尔文还高。都没人知道Ta是男是女，跟别说联系上了。嬴子衿没那个本事左右第一研究员。只要第一研究员给赫尔文提一句，嬴子衿的电话算得了什么？乔布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问：“你买的谁的论文？赔礼道歉了吗？” “道歉了，当然道歉了。”布鲁尔忙道，“但是她要鱼死网破。” 乔布眉皱得更紧：“我问你买的是谁的论文。” 听到这句话，布鲁尔心中一喜。都问名字了，一定是家族要给他们撑腰了。洛朗家族掌权者亲自出面，还怕嬴子衿不退一步？布鲁尔迫不及待地开口：“是去年ISC国际决赛的总冠军，华国人，嬴子衿。” 伊丽莎白也说：“是她。” 乔布的神色瞬间变了，眼神倏然冷厉：“我再问你们一遍，是谁？” “嬴子衿。”布鲁尔很确定，“乔布大人，我不会认错的，就是那个华国人。” 乔布终于笑了：“好，你们别动，我去请示主人。” 他转身去城堡的核心地带。布鲁尔的面容是难以抑制的激动：“女儿，我就说了，主人肯定会帮你的。” 人都是偏心的。自己的后代，当然要偏袒。嬴子衿这下只能被迫屈服了。就在两人等候的时候，大厅里有脚步声响起。是何塞·洛朗。 “何塞，你等着。”伊丽莎白抬了抬下巴，“马上我就能重新加入实验项目了。” 何塞只是很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要上楼。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起。这一次来的是护卫队，以及去而复返的乔布。伊丽莎白内心惊喜，面上不动声色。连护卫队都出动了，可见主人完全被嬴子衿激怒了。布鲁尔上前，压下喜意：“乔布大人，我知道她在哪儿，我这就给您带路。” “带路？”乔布看了他一眼，“带你上死路？” 布鲁尔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乔布拿出西泽的亲笔签名手令，举起来， “主人有令——”他高声，冷冷，“从今天开始，布鲁尔、伊丽莎白这对父女不再是洛朗家族的成员。” “主人将他们驱逐出家族，并且剥夺他们的姓氏。” 布鲁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不敢置信地叫了一声：“乔布大人？！” 怎么一转眼，他们就要被逐出洛朗家族了？还被剥夺了姓氏？！剥夺姓氏的事情在洛朗家族的历史上例子也有，但不多。只有那些通敌叛国的人才会受到这样严重的惩罚。被剥夺的不仅仅是姓氏，还有名誉以及在O洲上流社会的地位。一旦伊丽莎白没了洛朗这个姓，她连O洲贵族圈都没机会再挤进去。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伊丽莎白也是不能相信，嘴唇颤抖：“乔布大人，主人这是什么意思？” 一篇论文而已，怎么还闹到这种地步了？乔布并没有和他们再多说一句，挥手命令侍卫，淡淡：“扔出城堡，永远不能踏入。” “你们吃的喝的，都是洛朗家族的，没什么要带的，身上穿的衣服，就算是主人送给你们的了。” 伊丽莎白和布鲁尔呆若木鸡，冷汗浸透了衣服。西泽亲自下令，护卫们二话不说，把两个人禁锢了起来。不顾他们的挣扎，架着他们往外走。何塞淡淡开口：“早说了，不要闹到主人面前去，只会更难堪。” 也不知道这对父女的脑子是怎么长得。伊丽莎白的脸涨得通红，火辣辣得疼，脸色灰败。这一下，别说东山再起，是彻彻底底地灰飞烟灭了。 ** 城堡核心地带。西泽也很生气。他抿着唇，深蓝色的眼眸里波澜翻涌，怒色渐深。如果不是布鲁尔和伊丽莎白主动找乔布，他还真的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老大，这有人抄你论文，还是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