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下子溃不成军。 这一次,不是青致的公开问答,更不是什么期中考试,也不是课堂上。 女孩坐在上面,分明不是俯视的眼神,可却让贺珣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卑微。 他引以为傲的骄傲和卓越,也在这一刻被击溃了。 被打击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 嬴子衿是诺顿大学的校董? 可她不就是嬴家的一个养女,从乡下来的普通人么?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诺顿大学有关系?! 贺珣只感觉浑身发冷,血液倒流,怎么都不能相信。 “贺同学?”问话的教授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儿,“贺同学,你别紧张,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贺珣机械地点了点头,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怎么出来的:“是,教授。” 但这一分钟的时间,让他更是如坐针毡。 尤其是他一向都看不起的人,现在成了他要去仰视的存在。 贺珣完全无法接受。 “贺同学,我提的问题和炼金有关。”一分钟的时间到了,教授开口,“在大四,你们有一门选修课,叫做炼金的起源。” “众所周知,炼金是中世纪的一种化学哲学思想和始祖,也是当代化学的雏形,历史上有不少著名科学家研究过炼金术,推动了化学的发展,但现在的科学否定了它的存在。” “第一个问题,请你说一下你了解的炼金术,第二个问题,在你看来,炼金术是否存在?” 为了这次考核,贺珣准备了很多资料。 但他完全没想到,上来会是一个跟炼金术有关的问题。 都是大四的选修课了,又和主修无关,谁还会认真去听? “我……炼金术,嗯,它……”贺珣费力地回想着,“它的目标是、是将贱金属转化为贵金属,然后,还有……” 听到这里,教授们都摇了摇头。 虽然他们是不会强迫D级学院的学生了解这些,但这种回答,实在是不像是从诺顿大学出去的精英。 “说话磕磕绊绊,没一点逻辑,态度不认真。”终于,嬴子衿的眼神再一次落在了贺珣的身上,“要是这么随便的话,你不如不用考了。” 她抬手,指着门。 无喜无怒,话里没含一点情绪,很淡。 “滚出去。” 这三个字一出,别说贺珣了,连四个教授都是一惊。 贺珣脑海中最后一根弦“啪”的一下断了,他猛地抬头:“凭什么让我滚?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我不用知道。”嬴子衿撑着头,神情疏懒,“你要是真有能力,你来做这个位置,你可以不用滚。” 没有比自己曾经说出来的话,被全封不动地奉还回来更有杀伤力了。 贺珣脸色惨白惨白的,神情更是狼狈。 他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连脚步都是虚的,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 “你们继续。”嬴子衿起身,从后门离开。 四个教授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便接着叫号。 ** 副校长在外面等着。 他也不怕,反正是没有学员认识他。 瞧见女孩出来后,副校长忙迎上去:“您怎么非要来D级这边的考核?我都说了,没什么好看的。” “是没什么。”嬴子衿偏头,轻笑,“帮人报仇。” 动她,还能忍。 欺负她弟弟,那不行。 副校长吃了一惊:“谁还敢动您的人?” 情况太过复杂,嬴子衿也没解释,只是说:“我会再在这里待两天,帮我把我的药炉找来,给你炼副药。” 虽然O洲的炼金术和华国的古医都是一样的存在,但差别还挺大。 炼金术救不了的,古医能救。 隔了两百多年,嬴子衿不清楚现在的炼金界和古医界是什么样子。 但是在之前,炼金界和古医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互相派人去彼此的领地交流。 “哎,好好好!”副校长一拍大腿,“我这就去准备。” 风风火火地跑了几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话说,您既然回来了,要不然就在这儿住下吧。” “学校里还有个SS级学院是占星系,要不然我给您个院长的职位,您教教学生?” 听到这话,嬴子衿把帽檐往下一拉:“哦,你其实没有发现,我已经死了。” “……” ** 因为有五百人,D级学院的学员考核持续了三天。 也如教授们所料,最终通过考核的只有九个人,剩下的全部都没有通过,要被撤销学位证书。 学员们虽然很失落,但也只能接受。 谁叫他们有些课没有好好听,考他们炼金术和占星一类的,那真是答不上来。 搬出学校临时住宿楼的时候,几个学员窃窃私语。 “不过贺珣是怎么回事?他的名字直接被挂在了学校的校园外网上。” “这不就是在给别人说,他被学校开除了吗?也太惨了。” 贺珣同样也不能接受。 他当然知道是谁授意学校这么做的。 可他要去见嬴子衿,却根本见不到。 “贺先生,别说你已经不是学校的学生了,就算你是,校董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门口的教授将他拦下,很公式化的笑,“请问你有什么资格,叫嚣着要见校董?” “她不公平!”除了羞辱和,贺珣更多的是感觉到了愤怒,“都是考核没通过,我和别人的待遇怎么不一样?!” 这分明是在向全世界告知,他不是诺顿大学的学生了。 “校董说,这就要问贺先生你以前做过什么了。”教授委婉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贺先生是华国人,这个道理贺先生懂吗?” 贺珣的神情一僵。 回想起他曾经在青致做的一件件事情,面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褪去。 一开始他不喜欢嬴子衿这样的学生,那是因为她学习差。 后来是因为她太清高,还跟着校霸欺负同学。 所以他会区别对待。 “哦,对了,贺先生,校董专门托我给你带句话。”教授推了推眼镜,又笑了笑,“她说,她的能力,比你想的要大。” “还有一个东西,也需要你看。” 说着,教授将一份文件的复印件放在了贺珣的面前,还提醒:“看完之后,记得还给我。” 贺珣的背脊绷着,好半晌,他才接过这份文件。 这是一份录取通知书。 和邀请函不同,录取通知书才是诺顿大学正式下发的文件,同时也会记录在学籍上。 邀请函只是邀请诺顿大学选中的学生来诺顿大学,经过考察之后,才会下发录取通知书。 这是比邀请函还要难得的东西。 贺珣神情僵着低下头,看到了录取通知书上的字。 诺顿大学SS级学院。 机械系,温听澜。 186 当场打脸,你也配? “……” 这个名字,仿佛带走了周围的一切声音。 贺珣的脑海再次被炸得一片空白,站都站不稳了。 握着这张录取通知书复印件的手指,也不停地颤着。 贺珣虽然是D级学院的学员,也无法接触到诺顿大学的核心,但他也知道,SS级学院已经很久没有招收过学员了。 所以,温听澜这是近三年来,诺顿大学招收的唯一一个SS级的学员! 教授见到贺珣一直在发愣,便直接将录取通知书的复印件从他手中抽走了。 手上一空,贺珣这才逐渐回神,声音艰难无比:“校董……就可以随便往SS级学院塞人?” 如果不是嬴子衿给温听澜开了后门,温听澜能进SS级学院,还是机械系? 即便他确信温听澜能够进入诺顿大学,也最多是个A级而已。 SS级? 根本不够格。 “贺先生,你是发烧了开始说胡话?”听到这话,教授都被气笑了,神情冷淡了下来,“学校的招生规则是校长定的,从来不会因为谁做出改变和退让。” 他索性搬过电脑,放在贺珣面前,指着一份文档。 “温听澜,智商228,仅次于历史上的那几位天才科学家,他的动手能力很强,能在三秒之内,就还原三阶魔方。” “五岁的时候,他已经能将坏掉的随身听拆卸开来,取出坏掉的零件,再进行拼合,随声听还能接着听。” 教授说到最后,也心平气和了:“贺先生,你倒是说说,这样的天才需要走后门进SS级学院么?” 如果不是很适合,嬴子衿也不会把温听澜送进机械系。 反正,炼金系和超自然系首先就被她排除在外了。 这两个院系,再正常的人进去也成疯子了。 诺顿大学的科技要领先于外界,机械系的学员和教授们功不可没。 贺珣看着文档上的记录,唇动了动,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拥有这样强大的分析能力,温听澜的确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对了,贺先生。”教授推了推眼镜,“听说你毕业之后,选择的工作是高中教师,教课的学校似乎是和温听澜同学一个吧?” 贺珣还是没应。 前所未有的后悔情绪充斥着他的心脏,憋得几乎要爆炸开来了。 他甚至可以想到,如果他没有把温听澜的面试资格拿走,而是带温听澜来诺顿大学。 那么他会是第一个教出SS级学员的老师。 他不仅不会被撤销学位证,而且还能获得留校的机会。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诺顿大学的学位,像青致这样的华国顶级高中根本不会录用他。 几乎是无处可去。 “话已经带到了,我还要去给学生们授课。”教授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贺先生,提醒你一下,今晚最后一班地铁是9点30,别错过了。” ** 诺顿大学的校园外网和内网是不同的。 内网只有在学校的学员和教授们能登,外网对全世界开放。 身为世界排行第一的大学,诺顿大学的校园官网自然是很受外界关注的。 哪怕只是一条撤销学位的公告。 去年也有,但没有放名字,只是放了数字。 而今年很与众不同,公告中有一句是这样写的—— 贺珣这个名字,一下子就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包括一些大佬。 不过也最多是有个印象,过不了几天就忘了。 一个被诺顿大学撤销学位证书的人,也值得他们去惦记? 根本不配。 但青致中学这边,因为贺珣还带着三个学生去诺顿大学面试了,所以关注就多了一些。 “校长,我们被骗了啊!”教务主任一拍桌子,愤愤不平,“这还是诺顿大学给了几年的缓冲期,要是没有缓冲期,贺珣连学位证书都拿不到。” “这么说来,他根本算不上是诺顿大学的毕业生。” 可气死他了。 学校的财务也是归他管。 当初青致是高价聘请贺珣来的,一个月的工资,开了18万。 教务主任感觉他把钱喂狗了。 “不是才好。”校长点了点头,“要是的话,我需要怀疑一下诺顿大学的素质教育了。” 要不是事情最后被曝了出来,他都不知道贺珣能逼着好几个学习差的学生转学。 教务主任越想越气:“不行,我要去告他诈骗!” 说完,他气哼哼地出了校长办公室。 ** 这边。 嬴子衿拿到了她的药炉。 药炉并不大,背包刚好能放下。 她又从药材系那边的药园子,拿了一些药材。 药材系是S级学院,但凡是药材系毕业的学生,就算再差也是世界各大医院的主治医师。 炼金术,也是药材系的必修课。 嬴子衿取完药材之后,终于抬头:“七天了,诺顿呢?” 外界不知,诺顿大学的名字听起来还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其实这名字就是当初某校长随手一挥,用了自己的名字命名。 “诶?我也好久没有见校长了。”副校长也像是才想起这件事来,“好像有几个月了。” 一直没有再招收新的SS级学员,也是因为诺顿这个炼金疯子老消失,都没把心放在开学校上。 “看来,”嬴子衿缓缓点头,很遗憾,“炼金术也治不了老年痴呆。” 心脏上被直直捅了一刀的副校长:“……” “不是,这不能怪我。”副校长真的觉得他是真的很无辜,“您又不是不知道,校长一旦开始玩炼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他那房间周围可是放了不少有毒的东西,我这也不敢靠近啊,久而久之我就忘了。” 他研究的是超自然科学,对炼金术那是一窍不通。 嬴子衿背上背包,没什么表情:“带我去看看。” 副校长知道,他眼前这位大佬,可是炼金古医都会。 不过最出众的,还是用毒。 于是副校长想都没想,立马就带着女孩去了地方。 那是一个很高的塔楼,哪怕是下午阳光热烈,也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嬴子衿看了一圈周围:“这边走。” 副校长连忙跟上,跟跳格子一样,跳着进到了塔楼里。 一层一层的旋转楼梯上去,两人来到了最高层。 嬴子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双白色的手套带上,才把手按在了门上,然后推开。 风从最顶上的窗户里卷了进来,吹动地上的废纸。 一个人也没有。 嬴子衿阖了阖眸,几秒后,转头:“人呢?” 她方才看了一下过去的十几天,这里没有什么变化。 也就是说,诺顿离开很久了。 副校长大步走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形后,也吃了一惊:“我发誓,我上一次见校长,他就在这里,他也绝对没出去过。” 嬴子衿淡淡:“他要出去,你也发现不了。” 副校长闭嘴了。 这倒是。 诺顿不仅仅是在炼金术上有着极高的造诣,他还会易容。 NOK论坛也有一个易容师排行榜,诺顿虽然没有位列其中,但他的易容术,绝对不下于前五。 这种级别的易容师,改变身形都轻而易举。 嬴子衿垂下眼睫,沉吟了一下:“塔罗牌,拿来。” 副校长愣了一下,忙跑出去,去占星系那边取塔罗牌。 市面上流传的塔罗牌是假的,但诺顿大学里都是真的。 没多久,副校长去而复返了。 他抱着好几个盒子:“您看看您要哪一种。” “无所谓。”嬴子衿随便拿了一盒,“不影响。” 塔罗牌一共78张,大阿尔卡纳牌22张,小阿尔卡纳牌56张。 她用的还是大阿尔卡纳。 洗好牌之后,22张牌在桌子上摆成了一排。 嬴子衿低头,抬手从这些牌的上空缓缓掠过。 三张牌,自动被吸到了手心上。 她将这三张牌放到旁边,一张一张地翻了开来。 看到前两张牌的时候,副校长还能镇定。 等到第三张牌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 187 哥哥抱,瞧不起大佬的都追悔莫及 他惊得跳了起来:“这这这……” 嬴子衿看着她翻过来的这三张牌,瞳光渐深:“别说话。” 副校长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屏住了呼吸。 第一张,倒吊者,序号“12”,大阿尔卡纳第13张,逆位。 第二张,战车,序号“7”,大阿尔卡纳第8张,逆位。 第三张,空白。 塔罗牌里是有空白牌的存在,空白牌一向是替补牌。 在其他牌缺失的时候,可以用空白牌来代替。 可先前,嬴子衿在用塔罗牌占卜的时候,分明没有将空白牌拿过来。 这就是真的塔罗牌和市面上流传的塔罗牌的区别了。 真的塔罗牌,才拥有着占卜的能力。 空白牌一旦成为了被选中的牌,那也是有意义的。 副校长不会占卜,但他也了解过塔罗牌。 无论是逆位的倒吊者还是逆位的战车,寓意都不好。 代表失败和劣势。 也就是说诺顿当前的情况很不好。 至于这张空白牌,副校长就看不出来了。 “两个月前,他离开了这里,去找新的炼金材料。”嬴子衿嗓音低冷,“但那个地方他也是第一次去,所以很不妙。” “不过,未来一年内,没有性命之忧,是个好消息。” 听到这里,副校长这松了一口气。 神算者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不过校长到底跑哪儿去了? 总不会是炼金界吧? 可炼金界诺顿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越来越多的人在关注着这里,我必须要离开了。”嬴子衿将牌收好,“学校的防火墙我帮你们加固过了,以后心别那么大。” 副校长还在琢磨着还有什么能获取炼金材料的地方,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吓得差点跌倒:“加、加固防火墙?” 女孩看了他一眼。 这眼神,像是在看一块废铁。 “太谢谢您了。”副校长擦着汗,“唉,这也是个问题,现在科技太发达了,您的身份恐怕迟早会被发现。” “嗯。”嬴子衿背好背包,凤眼微微眯了一下,“现在还不会。” ** 贺珣那事一传二,二传三,传到整个青致都知道了。 三个年级的国际班都觉得脸上无光。 他们以前也很尊敬贺珣,没想到他根本算不上是诺顿大学的毕业生。 不是,还那么高傲,给谁看? 今天高三也都回来了。 再过一周,高考成绩出来,就要填志愿了。 青致有专门的志愿规划师,分析每个学生的长处和劣势,替他们规划大学专业。 “听澜,听说了吗?”班长兴致冲冲地从办公室跑回来,狂笑着拍桌,“姓贺的那个小心眼居然被诺顿大学撤销学位了,活该,简直是活该!” 温听澜还是不习惯社交,只是点头:“听到了,谢谢。” “听澜,他就是一脑残,你就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班长想起嬴子衿给他说的话,又开始安慰少年,“你智商228,那是举世难见的天才,帝都大学也不差,分分钟碾压我们。”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问:“听澜,你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帝都大学物理系是世界顶尖的。” “不想学物理。”温听澜沉默了一下,“到时候等成绩出来再看吧。” “对了对了,还有高二的那个姓白的生物老师。”班长一拍脑门,“学校里说是她让人偷你的准考证,也自食恶果了。” “听教务主任说,姓白的被关起来了,听澜,你简直是自带反弹系统啊,这搞你的人一个个都遭了殃,不行,我也得拜拜你。” 听到这里,温听澜抬起眼睫,眸光迷惑。 他怎么觉得,都跟他姐有关系? 他姐在沪城这一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你们先聊着。”温听澜收拾了一下书包,“我回家一趟。” ** 嬴子衿是昨天回来的。 她去O洲的事情也只有温风眠、温听澜、钟老爷子和傅昀深知道。 她先回了趟家,才去钟家老宅那边看望钟老爷子。 今天是工作日。 钟知晚上学,钟夫人去做香精按摩。 钟老爷子本应该也在公司,听到她过来后,就将工作交给下面的人了。 “子衿,不是我说,你怎么就一个人跑了?”钟老爷子很头疼,“先不说你身体有没有好,你一个女孩子,遇到坏人可怎么办?” 他起先不知道,嬴子衿到了O洲那边的第二天,才给他打了个电话。 再去来不及,人还都找不到。 “那他们应该会进医院吧。” “……” 钟老爷子想了想,还是说:“子衿,晚晚对你的意见很大,但这是她的错,你不用因为我,就去迁就。” “外公,放心。”嬴子衿站起来,“我还约了人,明天再过来看您。” 钟老爷子挥了挥手,很高兴。 等女孩离开后,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会是傅家那个臭小子吧? 钟老爷子觉得也没其他可能了,他立马就不高兴了,拿起手机拨号:“傅老头,老子说了多少遍了,管管你孙子,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瞎扯淡!” ** 三十分钟后。 市中心。 嬴子衿下了出租车。 路口的一家酒吧前,男人倚着玻璃门,修长的腿微屈。 风流韵致,自是一种绝色。 他若有所觉地抬起头,眉目间的冷淡就褪了去。 一双桃花眼弯起来,恍若东风拂过,碧水微漾。 傅昀深抬起手,习惯性地在她头上揉了揉,嗓音压着笑:“小朋友,旅游完回来了?” 嬴子衿想起走之前,副校长顺便让她又加固了诺顿大学的物理防护系统。 她按着头,叹气:“算是吧。” “以后还是不要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傅昀深看了眼手机,按灭,“知道你也要自己的私人空间,不过外面坏人太多了。” 嬴子衿神情一顿。 这话说的和她外公真一样。 “先去吃饭。”傅昀深看了眼时间,“那边开了一家私房菜。” 路不远,两人就这么走过去。 走了有五分钟,嬴子衿觉察到她的身体不对了。 腹部有着阵阵的疼痛涌上,比起胳膊骨折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偏偏让人很难忍受。 她停下脚步,慢慢地坐在了路旁边的长椅上,缓缓呼吸着。 疼痛却更加剧烈,翻江倒海一般。 嬴子衿沉默了。 她一向是会忽视自己的身体。 刚开始醒来的时候,她因为气血亏空,消耗过大,身体到了极限。 睡不好,吃不好,例假来都不会来,更别说准时了。 这是把身体调整好后,她第一次来例假,导致她也忘记了这件事。 结果一来,就是汹涌澎湃。 会这么疼,还是因为以前身体太差。 傅昀深也停下,他见女孩的面色隐隐苍白,额头上还有汗珠沁出,神情倏地变了。 “夭夭,怎么了?身体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嬴子衿的手按在椅子上,气息微促,但语调还是那么平静,“痛经,缓缓。” 傅昀深也沉默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儿。 他周围也没有女性,也就聂朝会跟他说而已。 但是一些常识,他还是知道的。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人能痛得死去活来,有人吃雪糕也安然无恙。 傅昀深脱下自己的外衣,又弯下腰,将外衣系在女孩腰间。 “不能在这。”他说,“夭夭,起来,我抱你走。” 这里刚好是一处步行街,还在里面,车也进不来。 “真没事。”嬴子衿压着腹部,“一会儿就好了。” 她以前受过不少次伤,也都是放着放着就好了。 “怎么没事,一会儿要血流成河了。”傅昀深耐着性子,“这样,前面有世纪商场的分店,去那里休息,我叫车去医院。” 事情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他抬手,慢慢的把她横抱了起来。 傅昀深又看了一眼椅子,确定没什么痕迹后,才朝前走去。 原本就越来越疼了,嬴子衿也没什么力气。 她微微侧过头,闻到了熟悉的翡翠沉香。 沉稳而温柔。 有着强大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仿佛浸在温水之中,浮浮荡荡。 她呼吸平缓了一些,阖上双眸,缓缓定神。 ** 世纪商场内。 女人从试衣间出来后,立马吸引了其他客人的注意力。 “傅少夫人,这一身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制的。”柜台小姐发出惊叹的声音,“模特也没您穿的好看。” 苏阮矜持一笑:“过奖了。” 后天傅家有一场家宴,她才刚回来,不能失了颜面。 “傅少夫人,您看看要不要什么配饰?”柜台小姐殷勤地介绍着,却见苏阮蹙眉看向了商场的入口处。 柜台小姐也看过去,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八卦。 八卦说苏阮本是傅老爷子给傅昀深定下的未婚妻,但是苏阮看不上一个风流纨绔,转头嫁给了傅家嫡长孙,也就是傅昀深的大哥。 苏阮自然注意到了,男人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孩,眉间拢起了不悦。 她当初没选择他,那是对的,要不然能整出不少私生子。 “我不想看见他,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苏阮淡淡地别开眼,看都不想看傅昀深,“你们让他现在出去。” 188 傅少爷也掉马甲,大佬登场 柜台小姐这下是彻底愣住了,她试探道:“您是说,让七少爷出去?” “是,让他出去。”苏阮摆弄着一个钻石项链,语气很淡,听起来漫不经心,“我想,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她嫁进傅家,说好听点,那都叫下嫁。 别说傅昀深了,如果不是婚约定了,她连傅翊含都不会去嫁。 苏家是帝都的名门望族,也有着百年底蕴。 就算傅家是四大豪门之首,那也是远远不及的。 如果不是她爷爷执意要答应傅老爷子的请求,她根本不用嫁到沪城来。 苏阮是苏家本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儿,她上面有四个哥哥,从小都是被宠着长大的。 她一直想着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己做主,还能来一场书里写的浪漫爱情。 结果最后全部都破灭了。 一纸婚约,她要嫁的人是一个风流纨绔, 事情定了以后,苏阮也没去找苏老爷子,去找了傅翊含。 傅昀深要娶她,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资格。 她宁愿嫁给傅翊含,也要让傅昀深成为沪城的笑话,人们的饭后谈资。 这就是代价。 不过婚后这两年,苏阮也发现了傅翊含的好,日久生情了。 在得知傅老爷子偏心一个纨绔的时候,她对傅昀深那是真没有什么好脸色。 谁不觉得傅老爷子瞎了眼? 苏阮转头,轻轻地抬了抬下巴:“还不去么?“ 柜台小姐只是稍微权衡了一下利弊,就做出了决定。 傅昀深这个沪城第一风流纨绔,是受傅老爷子的宠爱,可实际上什么实权都没有。 但是傅翊含就不一样了。 傅翊含是傅家嫡长孙,未来要继承傅氏集团。 除此之外,他本身能力也不差,没有借用傅家的势力,就已经在帝都商业界崭露头角了。 “少夫人稍等。”柜台小姐笑了笑,“您是我们的贵客,我们怎么可能让您离开。” 苏阮这才满意,低头开始试项链。 柜台小姐快步走到商场门口,面带歉意:“抱歉,七少爷,大少夫人在里面,她不想看见你,请你尽快离开。” 一句话,让商场里其他客人也都看了过来。 目光之中有惊奇,有审视。 傅昀深这张脸太过出众,沪城的上流圈子,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人。 能进入世纪商场的,也都非富即贵 嬴子衿也听见了,她眼睫动了动,要抬起头。 “没事,夭夭,你休息。”傅昀深按住她的头,动作温缓。 他也没看柜台小姐,抱着女孩向商场里面走去。 柜台小姐又尴尬又难堪:“少夫人,这……” 苏阮蹙眉,冷声:“傅昀深,我不想见你,请你出去。” “你应该知道,你和我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外面会传出来一些恶心的言论来。“ 这一句话,终于让傅昀深停下了脚步。 他侧过头,桃花眼弯着,在笑,嗓音却冰凉冰凉,让人一颤:“嗯?什么言论?” 苏阮很不耐烦:“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无非是说傅昀深因为被退婚,但还心系于她,跟踪她进到商场里。 傅昀深空出了左手,拿出手机。 他臂力很强,哪怕是一只手,也将女孩牢牢稳稳地抱在怀中。 “傅翊含。”傅昀深看了眼墙上的表,“步行街这里的世纪商场,我知道你在公司,给你五分钟,立马过来。” 苏阮先是一愣,随后被气笑了:“傅七少,你跟你大哥说话就是这个态度?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尊敬?” 傅昀深没理她,他眼睫抬起,对另一个柜台小姐说:“去煮红糖水。” 那个柜台小姐什么都没说,匆忙下去准备了。 他弯下腰,将女孩放在沙发上,坐在另一旁。 “我好点了。”嬴子衿呼吸渐渐平稳,半晌,她低声,“还真有点疼。” 难怪修羽在来例假的时候,平常那么飒爽的一个人,也都蔫了。 明明也没有枪伤那么重,可偏偏疼在了骨子里。 也是奇怪。 嬴子衿转头,看见了脸色铁青的苏阮:“你大嫂。” “嗯。”傅昀深淡淡,“也是爷爷曾经给我定的未婚妻,算是第一次见。” 他那时根本不在沪城,也只关注着傅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嬴子衿收回了视线,眼神很淡,语气也没有温度:“她欺负你?” 傅昀深的手一顿,眼睫微动。 “小朋友,这话就不对了。”他眉梢挑起,屈指敲了敲女孩的额心,懒洋洋的,声调拖长,“除了你,还有谁能欺负得了我?” 另一旁,苏阮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这还是当着她的面,就开始和女人调情了。 要是私下里,还了得? 同父同母,怎么傅昀深和傅翊含的差距就那么大。 她真是太庆幸她当初的选择了。 苏阮简直不能想象,要是她真的嫁给了傅昀深,以后会有多少名媛嘲讽她。 “傅七少还真是脸皮厚。”苏阮冷笑,“也是,这商场不是我开的,你死赖在这里,我也赶不走你。” 傅昀深还是没理,他从柜台小姐手中接过煮好的红糖水。 也是这时,自动门打开。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额头上还冒着汗。 这是傅明城的长子,傅家嫡长孙,傅翊含。 今年29岁,两年前,他和苏阮成婚。 “来了。”傅昀深没抬头,他在喂嬴子衿喝红糖水,“带着你的女人,从这里滚。” 这话一出,傅翊含和苏阮的神情都是一变。 苏阮这下忍无可忍了,讥讽:“傅昀深,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以为你是这里的老板不成?还有,这是你大哥,不是你挥之即去的下人。” 然而,她这话才一说完,傅翊含就拉过她的胳膊:“小阮,走了。” 苏阮不可置信。 “昀深,她不懂事,我替她道歉。”傅翊含也没多说什么,“后天是家宴,没事的话,就回来吧。” 尽管苏阮再怎么不甘,还是被傅翊含拉着出去了。 嬴子衿喝完红糖水之后,又去了趟洗手间。 阵痛下去,人也累了,就慢慢地睡了过去。 傅昀深抱着她去里面。 这里虽然是分店,但他在这里也有休息室,不比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差。 将被子给女孩盖好后,他退了出去,打了个电话。 “嗯,准备一块牌子。”傅昀深神情懒懒,“对,没错,就这么写。” ** 第二天,沪城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最大的奢侈品商场世纪商场,无论是总店还是分店,都在外面摆了一块牌子。 上书—— 普通百姓不知道苏阮是谁,但千金公子不会不知道。 世纪商场可是他们常去的地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沪城各个豪门。 傅家自然也不例外。 “你们干了什么?”傅明城面色沉下,“看看报道,外面风言风语,傅家的脸都丢尽了!” 苏阮咬着唇,眼眶红着,不敢说话。 “爸,消消气。”傅翊含见妻子这个样子,不得不说,“小阮她也不是故意的。” “蠢货!”傅明城怒而拍桌,“你们难道不知道,世纪商场不是能撒野的地方吗?在那里赶人,你们以为你们是老板?!” 能够垄断沪城的奢侈品买卖,世纪商场的来头当然不小。 可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世纪商场的老板是谁。 就算是傅家,在世纪商场里面也没有特权。 傅明城怒极反笑:“这下好了,不是你能不能进世纪商场买东西的问题,是你跟狗一样了!” 苏阮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她又哪会知道,世纪商场还会把这么一件小事看在眼里。 牵扯进豪门纠纷做什么? “出去出去。”傅明城很不耐烦地摆手,“别在这里碍事。” 苏阮哭着跑了。 “爸。”傅翊含无奈,“您和您儿媳妇计较什么,都是一家人,别生气了,我去看爷爷。” 傅明城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去吧,多陪你爷爷说说话。” ** 晚上。 钟老爷子坐在餐桌旁,哼着小曲,刷着微博,等自家外孙女过来。 他也知道嬴子衿和嬴家彻底断绝了关系,索性也不让钟曼华过来。 前一阵,钟知晚在阁楼上跪了整整三天,眼下见到钟老爷子,也害怕地不敢说话。 穆沉舟也在。 因为钟知晚说的那些事,穆沉舟对嬴子衿的印象一降再降,失望透顶。 听到嬴子衿马上要到后,他站起来,很冷淡:“我就不见了,没必要。” 189 护短,穆家继承人嬴小姐说了算 穆家是帝都的顶级大豪门,别说沪城的家族,帝都其他家族也是比不上穆家的。 也是因为有穆鹤卿在,穆家的黑白是非几乎是没有的。 和同一辈的其他几个千金公子一样,穆沉舟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 他为人并傲慢,也不会因为他是穆家公子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这一点很难得了。 穆沉舟唯独不喜欢三观不正的人。 恰好,嬴子衿就是其中一个。 他对嬴子衿没什么好奇心,要让他专门去查,那还挺浪费时间的。 但都能让钟知晚那么说了,显然的确不会是什么讨人喜欢的。 听到穆沉舟这句话,钟知晚迅速低下头,压着嘴边的笑。 钟夫人没露出什么表情来,去厨房端了几杯鲜榨果汁过来。 而“啪”的一下,钟老爷子将手机放在桌子上,抬起了头。 穆沉舟只是点头:“失陪了。” “不错,的确没必要。”钟老爷子看了穆沉舟一眼,神情不辨喜怒,淡淡,“子衿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既然你这么说,吃完饭就从这里搬出去吧。” 这话一出,钟知晚和钟夫人都吓了一跳。 钟夫人脱口:“老爷子!” 穆家是什么存在? 他们四大豪门加起来都比不了! 而穆沉舟,可是这一辈的继承人人选之一。 未来有极大的可能性从穆鹤卿手中接过穆家。 钟老爷子这么说,岂不是直接断了钟家和穆家交好的路? 钟知晚的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咬了咬唇。 她是真没想到,在钟老爷子心目里,嬴子衿的重要性都已经超过钟家去了。 冒着得罪穆家的风险,也要维护嬴子衿。 还说不偏心? “你要知道,你是个外人,这是我家。”钟老爷子没理钟夫人,他也没发怒,“我外孙女要来和你没关系,你大可不必摆出这幅表情来,不想见,就出去。” 穆沉舟显然也没料到会被钟老爷子这么说,一时间脚步定在原处,还有些尴尬。 但良好的素养让他知错就改,立马道歉:“抱歉,老爷子,是我过了,我向您和嬴小姐赔罪。” “那就收好你的表情。”钟老爷子并不领情,“别让子衿看到。” 穆沉舟更为尴尬,但迅速摆正了神色。 “沉舟,你、你别介意。”钟知晚还是决定说一下,“我爷爷护短,他对我们都很好。” “挺好的。”穆沉舟也没生气,反倒是笑了笑,“要是我能见到我爷爷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钟知晚一愣:“你都没见过你爷爷?” 穆沉舟摇了摇头。 他从生下来,就是听着穆鹤卿的丰功伟绩长大的。 他对他爷爷很崇拜。 可是作为穆家的嫡孙,他却根本没见过穆鹤卿。 这一次来沪城,除了避避帝都的风头,也是看看能不能碰见他爷爷。 门铃声响起,一旁的钟管家忙去开门。 穆沉舟没什么表情地看了过去,这一看,却猛地怔愣住了。 女孩穿着休闲短袖和牛仔长裤,一双帆布鞋,头上还带了个棒球帽。 再普通不过的装扮了,但却难掩她周身的气度。 她这时抬头,露出了被帽檐遮挡住的眉眼。 瞳光如雪,浮翠流丹。 穆沉舟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他在帝都见过不少名媛千金,可还真的没有一个,能比的上眼前的女孩。 看到女孩进来,钟老爷子笑容满面。 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消失了。 “臭小子!”钟老爷子捂着心口,瞪眼,“你怎么也来了?!” 他外孙女来看他一趟,怎么猪也跟着跑了过来? 果然是要拱他家白菜! 傅昀深眉梢挑起,弯着唇,懒洋洋的:“钟爷爷好。” 钟老爷子很想把他轰出去,但终归是他兄弟的孙子,他也只是嘴上讨个便宜。 “不好,老子一点都不好。”钟老爷子斜了这个太过妖孽的男人一眼,冷哼,“你这次来,是来还你爷爷偷的零食的?” “钟爷爷好眼力。”傅昀深笑了笑,“搬了一车,给您放花园了。” “这还差不多。”钟老爷子摆了摆手,“坐下吧,马上开饭了。” 嬴子衿在钟老爷子身边坐下,傅昀深依次。 两人进来后,除了钟老爷子谁也没理。 钟知晚和钟夫人一下子就没了存在感,更不用说穆沉舟了。 仿佛那三人,才是一个家的。 钟知晚捏紧筷子,心里憋得难受。 一顿饭吃的她根本没有胃口,尤其是看见钟老爷子一直在帮嬴子衿夹菜。 另一旁,傅昀深还在帮着倒热水,甚至还在挑菜里的葱花。 虽说傅昀深是一个纨绔,可一张脸摆在那,他也的确是沪城不少名媛的梦中情人。 一个养女何德何能让他这么伺候? 好不容易等这一顿饭吃完了,钟知晚迅速上楼。 再看下去,她可能会控制不住把盘子扔过去。 穆沉舟抿了抿唇,先前嬴子衿带给他的惊艳已经被失望给掩盖了。 他来沪城这段时间自然也听了傅昀深的事情。 纨绔,风流,流连风月场所,喜欢玩女人。 难怪嬴子衿能把自己的亲姑姑都送进监狱。 原来是靠着傅昀深。 穆沉舟摇了摇头,礼貌地问候了一声钟老爷子后,也上了楼。 吃完饭后,钟老爷子把嬴子衿叫到书房里。 “子衿,你小心一点傅家那个臭小子。”钟老爷子痛心疾首,“他肯定对你心怀不轨,万一被他骗了怎么办?” “外公,放心。”嬴子衿顿了顿,安抚他,“他其实想当您的角色,或者我爸的角色。” 钟老爷子:“???” “不过,他现在当哥哥当的挺有成就感。” “……” ** 帝都。 穆家。 穆鹤卿的行程,只有穆承一个人知道。 所以每天都会有不少人,来向他打听。 “老爷。”穆承皱眉,整理着今天的来访,又想起来了一件事,“五夫人把沉舟少爷送到了沪城,应该是在沪城看见您的车了。” “看见就看见了。”穆鹤卿不怎么在意,淡淡,“她的脑子,全部都用在小算计上面了。” 穆承点头:“估计她以为您什么都不知道。” 穆家立足于帝都那么久,全靠穆鹤卿一人撑起。 穆鹤卿老了,但威严反而更高了。 “人老了,身体再好,随时也有可能进棺材。”穆鹤卿写完最后一个字,沉吟半晌,“穆承,准备一下,我要选继承人了。” 穆承吃了一惊:“现在?可嬴小姐给您治疗了,古医界那边说,您的身体再撑三十年是没有问题的。” 穆鹤卿今年七十有五,已经是高龄了。 所以在他听到古医界的诊断时,更加震惊于嬴子衿的医术。 “我看你是想累死我。”穆鹤卿放下笔,叹了一口气,“原本,我请小嬴来帝都,就是想把穆家交给她,后来想想,她没这个义务,我也就不求了,不过——” “穆家的继承人,还是需要她点头。” 穆承暗暗心惊。 这要是让穆家的子孙听见了,穆家就要变天了。 “所以这一次选继承人,不设嫡系旁系,有能力,谁都可以,去准备吧。” ** 6月20日,距离高考放榜还有3天。 包括英才班在内,学生们都很焦虑。 往年,沪城文理科前十,全是青致的学生。 文科状元和理科状元,自然也不例外。 温听澜考的时候虽然很轻松,但出成绩的这段过程,他还是有点紧张。 温风眠看他吃饭都会掉筷子,不由失笑:“愈愈,这么担心?” “没。”温听澜低头,“就是想知道作文考了多少。” 他考完之后想了想,觉得他作文有些跑题。 跑题的话,可能十几分就没了。 会与状元失之交臂。 “不用查了。”嬴子衿喝了一口果汁,“你想知道你考多少,我告诉你。” 温听澜一怔。 现在分数还没出来,连各大高校都没有得到成绩,她姐怎么知道的? 190 大佬就是大佬,找死的钟曼华 嬴子衿凤眼微眯。 几秒后,她声音缓缓:“你总分745,语文145,其余课满分,不仅是沪城高考状元,还是全国卷的最高分。” 沪城这一次用的全国卷,和另外十个省市一样。 考生人数加起来,有几百万。 高考状元,和全国卷的第一,还是两码事。 女孩说得认真,温听澜差点就信了。 他唇角绷着,神情郁郁:“姐,你别打趣我了。” “嗯。”嬴子衿微一挑眉,“那你就等一等。” 她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热水,靠在椅背上:“爸,手机准备好,这几天你会接到很多电话,话费我给您交过了。” “好。”温风眠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笑笑,“那爸爸等着。” ** 一个城市里,永远是八卦传得最快。 只是苏阮当初没料到,传出来的不是傅昀深想追求她撬傅翊含的墙角。 而是她被世纪商场列入黑名单,以后都不能进去。 世纪商场垄断了奢侈品交易,这样一来,苏阮根本就没办法买到当季的最新款礼服和饰品。 她甚至打了投诉电话,都没有用,气得她摔了手机。 那些名媛贵妇是怎么嘲讽她的,她也全都知道。 可她嫁到了沪城,都没办法跑回帝都去。 要是这么做,傅明城和傅夫人肯定会对她不满。 “傅翊含,你那天到底是什么意思?”苏阮眼眶红红的,“该走的明明是他,你为什么要拉我走?” 她遇见傅昀深,除了讨厌之外,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她是他的未婚妻,但他却得不到,还得叫她一声大嫂。 想一想,苏阮就很畅快。 傅翊含的神情滞了一瞬,只是说:“不论如何,昀深他也是我的弟弟,爷爷最喜欢的也是他。” “那我就不是你的妻子了吗?”苏阮说着,眼泪又留了下来,“我当初嫁给你,冒着多大的家族压力?” “小阮,我不是这个意思。”傅翊含揽过她,低声哄着,“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对不起昀深。” “怎么对不起他了?”苏阮一把推开他,“他能不能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能配的上我吗?” 傅翊含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在我眼前,就开始和别的女人调情。”苏阮神情更加厌恶,“他分明没把我这个大嫂放在眼里。” 她查过了,知道了那个女孩的身份。 是嬴家收养的一个养女。 嬴家还不如傅家,更不能和她比。 养女配纨绔,也是绝配。 傅翊含听到这话,倒是挺困惑:“可小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昀深他也是男人,不能和异性接触了?” 傅老爷子可是很希望傅昀深早点成家的,要不然也不会给他定下婚约。 苏阮一愣。 脸上像是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得疼。 “长嫂如母,我管一管又怎么了?”苏阮脸冷下,“他这个样子,还不是被你们惯出来的。“ 傅翊含显然不想跟她在进行这个话题,于是说:“过几天宴会的礼服和饰品,我已经托人从帝都寄过来了,我有点事,要和爸商量,你先休息。” 不等苏阮说什么,他快步走了出去,像是在逃避。 苏阮气得大喊:“傅翊含!” 门关着,什么回应也没有传来。 苏阮忍不了这种委屈,拿起电话给苏家打了过去。 ** 门外。 傅翊含松了一口气。 回来之前,苏阮都很正常。 一见到傅昀深后,就固执己见,完全没办法劝。 “大哥。” 有惊喜的声音响起。 傅翊含转头,点了点头:“一尘。” “大哥,我可算是见到你了。”傅一尘一见到傅翊含,几乎就要痛哭流涕,“大哥,你是不知道,我最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他先把他怎么被傅昀深虐待,又被傅夫人带着去全国各地看脑科医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谁知,越听,傅翊含的眉皱得越深。 听完之后,他冷声:“傅一尘,你确实要好好的反省一下了,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没再听,傅翊含转身上楼,去三层的书房。 傅一尘目瞪口呆。 怎么就没一个相信他的人?! “爸,一尘对昀深的敌意太大了。”傅翊含进到书房里,摇了摇头,“您不如直接告诉他,昀深根本没有继承权,威胁不到什么。” “没必要。”傅明城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冷笑,“他是没有继承权,但老爷子可是想把御香坊都给他。” “那也是……”傅翊含沉默了一下,“那也是他该得的。” 当年那事,实在是说不清。 “不提他了。”傅明城招了招手,“翊含,过来看看这个方案。” ** 温听澜智商很高,也远远超出了天才的水平。 高考对于他来说,那只是小儿科。 温风眠也知道,温听澜的成绩肯定不会差。 但他没想到的是,离高考出成绩还有两天的时候,他的手机就接到了无数个电话。 帝都大学、华国理工大学、华国科技大学、沪城交通大学…… 华国所有排在前十的985院校,全部都打过来了电话。 学校会比学生早知道成绩,所以在他们知道这一次沪城理科高考状元理科成绩满分,都迫不及待了。 理科满分以前也不是没有,但学校可不会嫌多。 第一个电话,是帝都大学物理系打来的:“温听澜的父亲是吗,我是帝都大学物理系的教授,请你务必务必要让他报物理系!” 还有帝都大学数学系的电话,也是一样的话,但多加了一句:“千万别信物理系的鬼话,都是假的,来数学系,奖金丰厚!” 连接了几十个电话,饶是温风眠,也都耐不住了。 更不用说,这几十个电话里,有三分之二都是帝都大学打来的。 一个院系,一个电话。 等再一次接到帝都大学通信工程学院的电话时,温风眠问出了一个他很关心的问题:“你们帝都大学,是散装的么?” “……” ** 就在全城翘首期待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钟曼华也十分欣喜。 因为嬴玥萱结束了O洲那边的学习,回来了。 管家打开门,很恭敬:“大小姐。” “管家叔叔好。”嬴玥萱微笑,“我给你带了礼物。” 管家受宠若惊:“大小姐太客气了。” “小萱,妈妈等了你好久了,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累了吧?”钟曼华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很心疼,“人都瘦了。” “妈,哪有。”嬴玥萱摘下遮阳帽,“我明明还胖了五斤。” 她望了一眼大厅,困惑:“妹妹不在吗?” 钟曼华瞬间就没了笑:“不在,出去了。” 她亲生女儿,和她断绝关系,这能说的出口? 尤其还是在小辈面前。 她不能丢了脸。 嬴玥萱还想问什么,但也确实累了,上楼去休息。 钟曼华看着地上的礼物,感叹:“小萱这孩子,真懂事。” 管家也笑:“我也没想到,大小姐连每个佣人都带了礼物。” 其他的千金小姐,哪个不是眼高于顶? 没几分钟,嬴玥萱从楼上走下来,神情第一次有些慌张。 钟曼华一愣:“怎么了?” “妈,你见到哥哥送我的粉钻了吗?”嬴玥萱很急,“我放在抽屉里的,可它不见了,房间其他地方也没有。” “粉钻?”钟曼华想起来了,那是去年生日,嬴天律给嬴玥萱送的生日礼物,“没了?” “没找到。”嬴玥萱有些丧气,“哥哥也要回来了,我弄丢了可怎么办。” “好好的在家里,怎么会——”钟曼华的脸色忽然一沉,“一定是你妹妹干的,只有她能拿到。” “妈,你胡说什么呢?”嬴玥萱微微惊愕,还很生气,“妹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不是她,还能有谁?”钟曼华冷笑了一声,“你的房间和她挨着,她想进去,随时都能进去。” 嬴玥萱离开了嬴家一年,她也会让佣人收拾房间,保证干净舒适,可以随时入住。 “妈,你真的对妹妹的偏见太大了。”嬴玥萱皱眉,“她哪里有理由这么做?你帮我问问佣人,是不是打扫的时候掉在哪里了。” “不用问,佣人怎么可能会动这么珍贵的东西?不想在嬴家做事了?”钟曼华想都没想,“你要是说她没理由,那是不可能的。” “你和她一天生日,你有礼物,她没有,还是你们哥哥送的,她不会嫉妒?” 钟曼华拿起手机:“我现在就让她过来,把粉钻还你,她不来,那就报警。” 191 嬴皇直接动手 她找不到嬴子衿,警察还能找不到? 偷盗这种事情传出去,都丢人现眼。 但凡是有脸有皮的,不可能还真的就避而不见了。 钟曼华说要报警,也只是吓唬一下嬴子衿。 只要嬴子衿能乖乖回来,做嬴家的二小姐,她当然不会报警。 嬴玥萱是真的不能理解钟曼华的行为,惊愕无比:“妈,你……你还没问清,也没有证据,就断定是妹妹做的?” 还能这样? “小萱,这事儿你别管。”钟曼华已经给青致那边拨过去了号码,去阳台打,很冷血,“她什么想法,我太清楚了。” 她早就想明白了,嬴子衿为什么会离开。 无非是因为她和嬴震霆没有顾及到嬴子衿的感受,更偏心嬴玥萱,心里不平衡。 可养了十几年的,能跟一年的相比? 嬴子衿回来的时候,她也早都说了,他们和嬴玥萱感情很深。 而且,为了能让嬴子衿更好地融入嬴家,嬴玥萱也去了O洲一年。 除了献血这事她是做的不道德,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结果嬴子衿就要断绝关系,让他们当父母的脸往哪里搁? 看着钟曼华离开,嬴玥萱眉皱得更深。 她踌躇了一下,压低声音:“管家叔叔,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离开前,妈妈还没这样。” 管家还不知道嬴子衿和嬴家断绝关系了,乃至连户口都迁了出去。 他犹豫着开口:“二小姐比较任性,让夫人操碎了心,大小姐您也知道,夫人原本就要强,不能没了面子。” “那也不能这样啊。”嬴玥萱不能接受,“妹妹是妈妈亲生的,又不是仇人,怎么就要报警了?” 管家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主人的事情,他一个做下人的又能干什么? “这还是妹妹,妈妈就要报警了。”嬴玥萱神色淡了下来,“如果换成了我,是不是直接要送进牢房?” “大小姐!”管家一惊,“大小姐,您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夫人和老爷会伤心的。” 嬴玥萱抿了抿唇:“那妈妈就不觉得她会伤了妹妹的心?” 难怪她这一次回来,没有见到嬴子衿。 其实她们见面也不算多。 先是嬴子衿被接了回来,她才知道她不是亲生的,是领养的。 她要离开,钟曼华和嬴震霆强行留住她。 说她从小也无父无母,离开了嬴家能去哪儿? 于是她只能退而求次,申请了青致的交换生项目,去了O洲。 “大小姐,事情也不能怪夫人。”管家劝,“反正,唉,二小姐怎么能和您比?夫人也只是好久没见她了,想见她。” 嬴玥萱没再说什么:“先去问佣人,我的粉钻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谁不小心带走装包里了。” 管家忙应下:“是,这就去。” ** 各大高校得到消息了,青致也不例外。 但自从青致建校以来,高考状元就没失手过,也就没有那么意外。 今年的全国卷难度要比去年高,还出了一个理科满分。 他们也看过卷子了,解题思路真是一绝。 所以校长也被一串电话砸晕了。 无外乎都是一定要让温听澜第一志愿填他们的学校,还许诺了不少丰厚的奖金和福利。 当然,帝都大学是个例外。 “唉……”校长放下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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