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勢_第65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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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静。媒体们都已经傻了，有记者手中的摄像机都掉到了地上。弹幕再一次清空，只有寥寥几个感叹号飘过。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终于冒出来了正常的文字。后进来的网友们大多是不认识童雨菲的。一个靠着一部电视剧小火了一把的小花，国民度也就那样，根本不可能和在国际赛场上一战成名的嬴子衿相比。童雨菲的面色一点一点地变白，掌心渗出了汗，背脊也是一阵阵发凉。如果没有再直播，她恐怕都要冲出记者发布会现场了。 “童女士，我们也把你认为的执行长请来了。”女秘书又开口，“真抱歉，他只是我们公司的理事长。” “不知道为什么童女士会认为我是执行长。”路理事长也拿了一个话筒，“但我可以发誓，执行长这个位置，我还真的不配。” “请童女士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我折寿。” 他是被Venus集团及时派过来的。爆炸发生之后，因为几位高层在O洲昏迷不醒，初光传媒也乱了一阵。那个时候，天行娱乐就已经开始对初光传媒进行工作上的打压了。后来初光传媒发现有人在查执行长的信息，还偏偏就是在这么紧张的一个时间段里。陆理事长担心是冲着嬴子衿来的，所以就自己顶了上去。童雨菲这下是完全不能镇定了，她神情慌乱，看向骆文斌。骆文斌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阴沉无比。他们的调查结果，竟然错了？！初光传媒竟然还摆了他们一道！骆文斌目光阴冷，将声音压得很低：“别慌，他们没监控录像，你说你认错人了。” 听到这句话，童雨菲这才惊醒。是啊，初光传媒没有录像，怎么证明清白？ “好，我承认，是我没本事，不够资格见执行长，认错了人。”童雨菲掐了掐掌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双眸寒光逼人，“但你们就能够掩饰他们侵害我的事实吗？！” 童雨菲的粉丝也抓住这一点，开始帮她说话。 “童女士，不要急，我们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女秘书知道自家老板一向懒得说话，很自觉地出声，“请大家都看一看。” 大屏幕上再一次发生了变动。这是一段监控录像，和童雨菲当时发的那张照片，很明显是一个地方。录像很清楚地显示—— 童雨菲进错了门之后，不仅没有出去，反而不知道在房间喷洒了什么东西。之后，几个高层包括路理事长在内，神情就恍惚了起来。紧接着，童雨菲开始脱衣服，进行了自拍。自拍完毕后，童雨菲又穿好了衣服，离开了包间。童雨菲的粉丝们也都被这一操作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看着这段长达三分钟的录像，童雨菲的面色“唰”的一下惨白：“监控明明——” 她及时把话咽了回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媒体们立刻捕捉到了这个特殊的点，纷纷把话筒递了上去。 “童女士，监控怎么了？是被你们删除了吗？” “童女士，请问你为什么要一直看骆总？难道是你们联合起来污蔑初光传媒？” “童女士，是初光传媒发现了你，并让你踏上演艺之道，你就这么没良心，反过来踩你的老东家一脚？” 童雨菲的面色更白，声音颤抖：“我……” “童女士，我们原本是想和你私下和解的。”女秘书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所以先前已经再三问过你，你是不是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毕竟你还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们也不想让你被骗了。” 这一下，童雨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她脸色惨白，耳朵嗡嗡地响。怎么会这样？骆文斌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只是个受害者，不会出任何问题吗？骆文斌也是气得脸色铁青。他是真的没想到，初光传媒竟然恢复了监控录像。难不成，他们真的请来了更厉害的黑客？ “童女士，你不仅伪造证据，还在网上肆意攻击我们，很不幸，你也违反了法律。”女秘书神情冷淡，“如果今天我们没有录像在手，恐怕路理事长他们都要进去了。” “到时候，所有事情法务部都会依次跟你交接。” 虽然有詹荷的前车之鉴，但童雨菲根本没想在她的结果也会变成这样。她这个污蔑罪，还伪造证据，要比詹荷的情节更严重。别说拿到《永恒骑士4》的女主角了，她都要进监狱去。童雨菲慌得不行：“骆总！骆总你要救我！” 骆文斌气得不清，很冷漠：“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救你干什么？” 他心里在大骂。简直是蠢货，还想拉他下水。 “别急，我们还发现了另外一些和童女士有关的事情。”女秘书看了一眼文件，冷笑，“很巧，这件事情还和骆总您有关系。” 突然被点到名，骆文斌的脸色变了变：“说笑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6月11日11点，童雨菲离开个人公寓，打车去天行娱乐。”嬴子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轻笑，“然后在总裁办公室里，待了足足一个小时。” 她抬眼，淡淡地看了骆文斌一眼：“美乐大酒店的录像被删除了，我请了人帮忙，才恢复了录像。” 骆文斌惊愕万分。然后他才猛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嬴子衿是学神，还是国际知名的学神，她一定认识不少学术界的大佬。确实有着强大的人脉，可以结识电脑技术强悍的人。失策了！骆文斌捏紧了拳头。他发现，自从嬴子衿来到记者发布会之后，事情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掌控。女秘书这时接口：“删除录像的，就是天行娱乐派来的人，骆总，您想做什么？” 媒体们也纷纷发言：“骆总，天行娱乐这是在玩仙人跳吗？你们是许了童雨菲什么资源，她才会背叛初光传媒帮你们？” 一把火，很快烧到了骆文斌的身上。但骆文斌在娱乐圈二十多年，心性自然不是童雨菲能比的，还算淡定：“我邀请童女士做客，有什么问题？” 合同在他的办公室里锁着，初光传媒还能进去拿？没有合同，一切都是空谈。 “希望骆总明天也能这么说。”女秘书冷冷一笑，“接下来，我们要解决的是剧本抄袭的事情。” 听到这里，骆文斌的眼神冷狠。不错，他还有机会。抄袭事件，初光传媒绝对没有办法再反转了。他会买下《红妆山河》这部小说的影视版权，不是为了拍剧，就是为了在日后打倒初光传媒。果然，这个时候的言论在水军的带领下又变了风向。 437 沉痛一击，凉凉天娱姝色是尚姝写《长歌天下》时候的笔名，连载于终点小说网。尚姝一向很宅，性子也内敛，并不喜欢社交活动。除了在终点小说网的作者专栏之外，她也没有开通微博和其他社交账号。所以抄袭事件爆发之后，《长歌天下》小说评论区全部都是刷负分的评论。导致《长歌天下》的总分一度下跌，跌出了总排行榜的前十。哪怕是原来的小说粉丝，也没办法说什么。毕竟时间线确实完完整整在那里摆着。骆文斌冷笑。他还真就想看看，初光传媒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初光传媒就算能够找顶级黑客恢复监控录像，总不能把两本小说的时间线也颠倒吧？嬴子衿还坐在椅子上，很倦懒地在打哈欠。一双好看的凤眼里敛着水雾，朦朦胧胧，似是泠泠雨落。忙了两天，她已经开始思考晚上要吃什么了。 “由于《红妆山河》的作者没有开通微博，所以我们私下联系了她，并把她请了过来。”女秘书后退了一步，“钱樱女士，麻烦您上前来，我们要给你一个交代。” 嬴子衿撑着头，忽然扫了很是亢奋的媒体一眼，开口：“别拍我。” 突然惊醒的媒体们：“……” 他们默默地调转了镜头，对准了钱樱。观看直播的网友们也是一阵：“……” 钱樱就是《红妆山河》的作者，也是尚姝的室友。现在在一家小公司当职员，每个月拿着三千块钱的基本薪水。她个子并不高，只有一米五，脸上架着一副很厚重的黑框眼镜。一开始，钱樱还有些不敢上去。直到骆文斌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她才咬了咬牙，快步走了上去。尚姝在下面坐着，看到钱樱之后，握紧了拳头。两年前，大学毕业之后，她就没再和钱樱交流过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钱樱居然会盗取她的小说大纲，并且提前写好发布。如果她的博客没有找回来，她真的是完全洗不清她抄袭这一名头了。 “钱樱女士，您好。”女秘书彬彬有礼，“很高兴能够邀请您到现场来。” 钱樱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场面，下面还有不少镜头都在拍她。一时之间，她手足无措，又激动又惶恐，脸都红了：“不、不客气。” “钱樱女士，我们公司在购买《长歌天下》之前，并没有看过你的作品。”女秘书把话筒递给她，“ “这事也不能怪你们。”钱樱结结巴巴，“因、因为我觉得我写的不好，所以就把我的小说锁了。” 终点小说网是有这样的功能。作者可以锁文。锁文之后，读者就看不到文了。因为《红妆山河》没有任何名气，网上连盗版都没有。骆文斌能发现《红妆山河》也很巧。是因为钱樱的一位亲戚在天行娱乐上班。他偶然一次视察公司基层的时候，听到钱樱的这位亲戚说《长歌天下》和她侄女写的《红妆山河》基本上一样。 “真巧，钱樱女士和尚姝女士是同一所大学出来的。”女秘书意味深长笑了笑，“还是室友，真是奇妙的缘分。” 钱樱的脸色变了变：“对，是室友，姝姝人很好，经常会给我们带老家的特产。” “先前几位的结果，钱樱女士也都看到了，所以我们也打算给您一个机会。”女秘书淡淡地开口，“您确定，《长歌天下》这部小说是抄袭，而您的《红妆山河》才是原著吗？” “嬴执行长，贵方这是什么意思？”钱樱还没说话，骆文斌先站了起来，神情嘲弄，“你不要告诉我，你看不见时间线。” 嬴子衿放下杯子，连头都没有抬，嗓音疏冷：“坐下，现在没你的事。” 骆文斌的面色一沉。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竟然敢对他这样呼前唤后。骆文斌冷哼了一声，坐下来：“钱樱女士，你直接说，别被他们吓住了。” 钱樱看见言论都往她这边倒，底气也足了起来，她抿了抿唇：“我知道我在写小说上没有什么天赋，自己的文笔没办法支撑这么一个庞大的故事。” 说着，她又笑了笑：“姝姝你能把她写火，也是一种本事，我没有什么怨言。” 尚姝震惊于钱樱的无耻和茶言茶语：“你……” 她本想着钱樱怎么都和她是室友，好歹也同窗了四年。只要钱樱承认错误，她就退一步，原谅钱樱。但现在，钱樱竟然还要反咬她一口。 “嬴神，是我把她想得太好了。”尚姝很是失望，她顿了顿，对嬴子衿说，“我请求公开我的博客记录。” 嬴子衿微微颔首：“好。” 她抬头，看了女秘书一眼。女秘书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工作，迅速让调控室把尚姝的博客调了出来。博客记录是从2012年开始的，一直到2014年。每一条博文都是一个片段，看起来零零散散，没有什么关联。有描写战争的，还有描写人物的，外加一些古代日常。然而，但凡是看过《长歌天下》的读者或者改编影视剧的粉丝，都能够看出来，这就是《长歌天下》里面的片段。只不过这些博文里的文字要更加稚嫩，远远没有《长歌天下》来的震撼人心。 “这是尚姝女士的博客。”女秘书指着大屏幕，解释，“尚姝女士在写《长歌天下》的大纲之前，就已经有了很多想法了。” “我们找回了她的博客，请大家来断定，到底谁才是抄袭者。” 尚姝握着话筒的手指颤抖，声音哽咽：“我一度以为我的作品就这么完了，直到嬴神给了我希望，我要在这里感谢她。” 钱樱已经听不见声音了，耳朵嗡嗡地响。她呆呆地看着那一条一条博文，脑子开始充血。骆文斌也震惊了，他霍然起身：“抄袭的竟然是你？！” 钱樱直接哭出了声：“骆总，我只是不知道……” 她怎么会想到，尚姝居然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在博客里写《长歌天下》的片段了？其实当时她也没有想拿尚姝小说大纲的想法。直到后来她问了尚姝好几次，怎么还不写《长歌天下》，尚姝说没时间，她才动了心思。钱樱很喜欢这个故事，只不过她确实没办法把故事很好地写出来。后来她发现《长歌天下》火了，惊慌之下把她写的《红妆山河》给锁了。钱樱想着尚姝也不会知道，但天行娱乐找了上来，说出一千万买《红妆山河》的版权，到时候要让她指控尚姝抄袭。她动了心思，就跟天行娱乐达成了合作。污蔑尚姝的时候，她是有点愧疚，但其他的也没什么了。 “尚姝女士，我们法务部可以帮你告。”女秘书看向尚姝，“你的意思是？” “姝姝，你别告我。”钱樱一下子就慌了，开始哀求，“我们是室友啊，我还把我的笔记借给你过，和解好不好？” 尚姝人很好，一向善良。只要她求一求，尚姝肯定就会答应。不就是抄袭吗，至于这样？ 438 直接动手，傅昀深：谢封，是吧？ “不，我要起诉。”尚姝抿了抿唇，很坚定，“我不接受和解。”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写《长歌天下》这部小说耗尽了多少心血。没有一个原创者，会接受被抄袭这一顶帽子。 “既然原作者不接受和解，她作为我们的合作方，我们也要遵循她的意见。”女秘书冷冷一笑，“钱樱女士，很不幸地通知你，你将成为继詹荷女士以及童雨菲女士之后，第三个要见我们法务部的人了。” 钱樱面色惨白，几乎要瘫在地上。 “好了，事情解决完毕了，今天的记者发布会到此结束。”女秘书让工作人员把钱樱送下去之后，又开口，“大家可以走了，我们执行长今天也不接受采访。” “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们的路理事长。” 最后一句，让媒体们很不甘心。但他们也只能撤退了。谁不知道嬴子衿现在可是国家和各大高校的宝贝？他们要是没经过同意就上前，别说国家和各大高校了，单单只是网上那群人，都能够把他们撕了。詹荷、童雨菲和钱樱三人，直接被等候多时的法务部带走了。 “骆总，你祈祷你最好没有做别的事情。”女秘书很温馨地提示，“你知道的，惹了我们初光传媒，我们能把你的老底都揭了。” 骆文斌脸色铁青，气得头昏脑涨。他的确还做了别的事情，就等着一步一步地爆料，然后让初光传媒再也爬不起来。其中就有针对商曜之的。女秘书这话，他信。只要是惹了初光传媒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走了。”嬴子衿也没看骆文斌，“转一会儿，然后去吃饭吧。” 女秘书立刻跟上：“老板，已经订了酒店了。” 初光传媒的高层和员工们也忙了两天两夜，是要安抚一下。 “送你一套礼服。”嬴子衿沉吟了一下，“不从你工资里扣。” 女秘书震惊：“老板，你居然这么大方了？发财了？” 嬴子衿挑了挑眉：“算是吧。” 她待的实验室那边，刚进了3000个亿的投资。虽然四舍五入算一算，还都是她的钱。 “老板，我宣布，我就是你的粉丝大头。”女秘书感动到哭，“我要去给你打榜！” 嬴子衿：“……” 大可不必。 ** 记者发布会结束之后，微博热搜直接爆了。 #嬴神，初光传媒执行长# #论嬴神那些年爆过的身份# #初光传媒，必胜客# 女秘书一边走，一边在实时微博里看。清一色微博都是“嬴神牛逼”，“嬴神我老婆”。她给前者挨个点了赞，给后者回“别白日做梦了”。直到有一条微博，吸引了女秘书的注意。下面配了两张图。第一张是男人坐在观众席第一排，头抬着，侧眸看向赛台。第二张是女孩站在赛台上，眉眼清浅，气场庞大。女秘书顺着点进了神药超话，认认真真地把所有帖子看了一遍，然后意犹未尽地点了个关注。 ** 嬴子衿并没有去参加初光传媒的宴会，她被19班的学生给包围了。说来也巧，高考结束后，江燃大手一挥，请全班去旅游。最后一站，就是帝都。眼下19班的学生看到直播之后，直接赶到初光传媒门口了。 “嬴爹！”修羽直接扑了上去，抱住女孩，“我想死你了。” 嬴子衿拍了拍她的背：“不是说了，我没事？” “那也没有亲眼见到好。”修羽声音闷闷，“真的太想你了。” 她和江燃其实都知道嬴子衿在古武界。但和凌眠兮一样，为了嬴子衿的安全，都没有见面，只是在网上聊天。小弟压低声音，眼里却闪烁着兴奋的光：“燃哥，你是不是也想抱咱们爹？” 江燃：“……滚。” 他敢吗？他要是敢上前一步，他今天脑壳都得掉到地上。不说傅昀深，江画屏会先把他吊起来打。江燃臭着脸。 “走，嬴爹，去吃饭。”修羽稳定住了情绪，松开手，“江燃那小子出血，随便吃。” ** 街角处。谢封带着他几个护卫，已经等候多时了。眼下见到嬴子衿出了初光传媒的大楼，护卫活动了一下手：“二少爷，我现在就去把她打晕？” 谢封皱眉，挥手止住：“人太多了，先等等，我们不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身份。” 当然，这些普通人威胁不了他。但是司法堂可以。司法堂有一条死规定就是，绝对不能够将古武的秘密暴露在大多数人面前。谢封虽然不关心任何新闻，但也知道嬴子衿目前在国际上的地位很高。不过这也就是外面，进了古武界，普通人一个，还不是任由他们谢家宰割？而且，等嬴子衿和谢钰完婚之后，她就是谢家的少夫人。这可是很多古武世家的嫡出千金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古武界和外界可是完全隔绝的，就整个国际开始找，那也找不到。护卫突然开口：“二少爷，他们好像要走了。” “走。”谢封挥手，眼神冰冷，“跟上他们。” 几个护卫跟了上去，也没坐车，速度很快。最后抵达了另一家大酒店。 “等着。”谢封收敛了气息，“我不信她不出来了。” 护卫们散在周围，不过这一次，他们没等多久。十分钟后，女孩从酒店门口出来，孤身一人。谢封又命令：“跟上她。” 护卫点头，然后跟着嬴子衿来到了酒店后门。后门并没有多少人，只有零星几个员工进进出出。 “上。”谢封冷笑，“打晕，直接带走。” 两个护卫迅速上前，身如残影。那几个员工完全没有注意到。谢封就等着。就在这时，一只手从他的背后落下，直接劈在了他的脖颈上。这一下，带了深厚的内劲。谢封虽然也是谢家的天才，古武天赋极高，可年龄在那里摆着，修为并没有多高深。他连吭都没有吭一声，直接晕了过去。同时，几个护卫也全部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嬴子衿朝着云山和云雾颔了颔首后，就离开了。 “蠢货。”云山拿出了一个麻袋，给晕过去的谢封套上，“可算是等到你了，真以为自己多聪明呢。” 比起云山，云雾更面瘫。他没说话，直接动手的，抬脚上去就是一阵猛踹。谢封昏得很彻底，都没有被踹醒。 “走，带给少爷。”云山把麻袋扎紧，直接抗在了肩上，“ ** 嬴子衿回到了酒店包厢里，擦了擦手，等着上菜。修羽坐在她旁边，忽然开口：“嬴爹，我下个月就要回修家了。” “我高考考的还不错，刚好700整，帝都大学昨天还给我姑姑打了电话。” 她脱离了修家，但唯一还联系的亲人就是她姑姑了。 “嗯。”嬴子衿点头，“需要我给你治手吗？“ 修羽怔了一下：“你看出来了啊。” 嬴子衿眼睫垂下，轻笑：“怎么会看不出来。” 早在她和修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知道修羽其实是左撇子。但修羽的左手出了严重的问题，所以才改用了右手。 “治吧。”修羽沉默了一下，才下定了决心，“我爸一直失踪，我也不能这么颓废下去了，刚好，借着高考，我重新回修家。”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我爸不是那样的人，他和我妈感情一向很好，八成可能性，修颜就不是我爸生的。” 只是她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加上左手受伤。后来她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才冷静了下来。嬴子衿微微点头：“你没找过你父亲？” “找过。”修羽低声，“我还去了古武界，也没找到。” 嬴子衿若有所思。等过几天她休息好了，可以帮修羽算算。 “不过我的左手现在还不影响我。”修羽摸了摸下巴，“嬴爹，等你有空再给我治，最近你太累了，好好休息。” 嬴子衿颔首。她确实有些累。做手术不比其他事情，必须要细致。修羽也就顺口问了一句：“对了，你刚刚出去做什么去了？” 嬴子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紧不慢：“钓鱼。” 修羽：“？？？” ** 谢封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脖颈处一阵酸痛，疼得他几乎抬不起头来。而且身上也有着痛感一波波地涌上。被暗算了！谢封回忆了一下先前的事情，却发现他没有什么印象。他又尝试着凝聚了一下内劲，结果完全凝聚不起来。连一点气力都没有。谢封猛地抬头，发现他在一个黑色的笼子里，神色登时大变。内劲说白了，就是人体中的一种力量。而古武者通过古武秘籍，学习了如何利用这股力量，来开发人类的身体极限。但只要是力量，那就可以压制。这种笼子，只有司法堂有。是很早之前，古武者的祖先发现的一种矿石打造而成。修为再高的古武者，被关到这个笼子里后，也没办法动用内劲。司法堂用这种笼子，来惩罚违反了规定的古武者。谢家在司法堂可是有关系的。谢封完全想不通他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他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发现这是一栋废弃别墅的地下室。潮湿阴暗，蚁虫横生。他的几个护卫也都昏死在一旁，同样被一个笼子关着。 “谁？！”谢封完全压制不住愤怒，“还不快把我放出去？没有逮捕令，就抓人吗？！” 这个时候，地下室的门开了。进来的是云山和云雾，两人都戴着面具。谢封目光骤然冷下：“干什么？还不快把我放了？知道我是谁吗？” 一声低笑落下：“当然知道。” 声音的来源却不是云山和云雾。谢封皱眉。他抬头，这才注意到地下室里还有第三个人。那是一个身姿高大挺拔的男人。同样带着一个面具，看不见真正的面容。但气场强大到可怕。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谢封在面对谢家的几位古武修为高达百年的长老时，都没有这种感受。傅昀深唇勾起，桃花眼里是凉薄的笑：“谢家，谢封，是吧？” 439 傅昀深，是司法堂那位 “你知道？”谢封神情冰冷，“你知道还不快点把我放了？不想在司法堂混了吗？” 他现在可以确定，他绝对是被司法堂的人关起来了。就像壹字队监管着帝都那些家族一样，司法堂管理着所有古武世家。和几个古武、古医大家族一样，司法堂也有着一个长老团。长老团里一共有十位长老，每一位，古武修为都不低于百年。当然，这个实力放在谢家、林家和月家，也随便就能够拿出来。然而，最重要的是，司法堂的手中也掌控着古武者的所有弱点。这个特殊矿石打造的笼子，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司法堂才能够震慑所有古武世家，维护古武界的规矩。只不过司法堂的内部也不太平，有不少派系之争。谢封也清楚，谢家在执法堂有关系的那一派，现在威望正高着。因此他们才能够随便批一个人选，去外界抓人回来。 “司法堂？”听到这话，云山环抱着双臂，都笑了，“你应该问问，你谢家还想不想在司法堂混了。” 谢封又皱起了眉，声音冷冷：“你们什么意思？你们在司法堂是什么职位？” 他去过司法堂几次，从来还没有见过这种装束的人。司法堂哪个派系，还是戴面具出来工作的？傅昀深在沙发上坐下，手指，淡淡：“带出来。” 云山和云雾立刻上前，把谢封从笼子里拖了出来。作为谢家最受宠的这一辈天才子弟之一，谢封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的屈辱。谁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就连叶家这样的古武世家家主，见到他那也得尊称一声“谢二少爷”。谢封神情更冷，刚开口：“你们——” “嘭！” 云雾上前，面上不带任何表情，一脚对着谢封的腿部踹了下去。谢封被迫跪在了地上，几乎都要气疯了。他行事嚣张，谁惹了他，他就会想也不想地直接动手。所以当时去嬴家的时候，他也才不会管钟曼华和嬴震霆只是普通人。这三个人，到底是谁？！傅昀深缓步上前，在谢封面前站定。也是这个时候，谢封终于发现了一个他忽略了的盲点，神情陡变。他的内劲都已经恢复了，为什么还是丝毫感受不到这个男人的存在？！这个感受，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内劲捕捉。古武者的耳朵灵敏，但也没有到顺风耳的地步。在外侦查的时候，都是靠着内劲去捕捉风吹草动。他散发出去的内劲告诉他，这个地下室里，只有两个人。而他眼前站着的，明明是三个人。这第三个人，在他内劲笼罩的范围内，是一个“虚无”。简单来讲，就是不存在。谢封终于惊骇了：“你……” 他感受都感受不到，证明这个男人的古武修为要远远在他之上，比肩谢家的那些长老。可这个男人，分明很年轻！ “我的人，少动。”傅昀深半蹲下来，唇边笑意冷凉，“她说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有因才有果。” “你动手了，你就要付出代价。” “我不介意，谢家一个一个地出动，然后，一个一个地覆灭。” 傅昀深轻笑：“挺好的，你们最好快点。” 谢家那边有大长老这样精通卦算一道的卦算者。卦算，是可以攻击其他方的。譬如改命。有的卦算者，就会给他们的仇家改命。把好的事情，全部变成坏的。仇家就会家道中落，破败穷苦。所以他们要等着谢家先动。这样一来，是谢家先跟他们有了因果牵扯。他们怎么反击，都不会有什么损失。谢封的耳朵嗡鸣一片，有些无法理解这些话。他在古武界到底动了谁？引得司法堂出动了这样一位人物？他动人的时候，也都看实力和其背后势力的。林家和月家的人，他肯定不会去动。 “送去司法堂。”傅昀深起身，淡淡，“一切都按照古武界的规矩。” 云山和云雾抱拳：“是，少爷。” 谢封还处在震惊之中，一旁，云山又抬起了手，对着他的脖颈再一次劈了下去。谢封又昏死了过去。云山重新用麻袋把他套了进去，抬起头，很迷茫：“少爷，嬴小姐说的因果？” 傅昀深眉梢挑起，勾唇，不紧不慢：“因是能生，果是所生，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由因生果，因果历然。” “贪念引起恶行，恶行招来痛苦，这就是因果。” 云山听到头昏脑涨。什么因果循环，什么定数变数，他听完这些，就感觉他是一个文盲。云山真的不得不佩服那些卦算者，天天在那里看罗盘，摆八卦，精神还很正常。太不容易了。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云雾开口了，很认真：“二哥，你可以，多看一些佛经。” 云山：“？？？” ** 这个时候。古武界。谢家。谢封在动手之前，就把消息传回古武界了。大长老在得知嬴子衿还活着的时候，也很诧异：“难不成，O洲那边居然还出现了可以更改老夫卦象的占卜师？” 因为那场长达三百年的女巫审判，O洲当时的占卜师全部死了。后来新出现的占卜师，其能力远远不如灭绝的那一批。但不管有没有女巫审判，东方的卦算一道一直要远远超过O洲。毕竟在夏商周之前，就有很多卦算者了。那个时候的卦算者，本领可要比现在高很多。谢夫人也很吃惊：“更改您的卦象？” “不，这个可能性不大。”大长老沉吟了半晌，却是摇头，“距离太远了，卦象本就容易出错，再加上老夫又被那边的占卜师挡了一手，是会算出这样的结果。” 就算是第五家族的家主第五川，也不可能直接改了他的卦象。大长老又开口：“不过既然还活着，大少爷就有救了，也是件好事。” “大长老。”谢夫人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苍白男人，“阿钰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封儿把那个普通人带回来，如何才能够完婚？” “夫人不用担心。”大长老摸了摸胡子，“要想让大少爷苏醒过来，走一个仪式就可以了，不一定要参加。” 古武界的婚礼，还是遵循古代延续下来的那些习俗。只不过也只有像谢钰、谢封这样的古武大家族嫡系弟子，或者是古武天赋足够高的后辈，他们的婚礼才会大肆操办。谢夫人点了点头：“既然封儿马上就要回来了，我去和老爷商量一下，还是尽快把请柬发出去，立刻准备婚礼。” 婚礼所用的东西，他们在上个月就准备好了，眼下终于能够用了。然而，谢夫人去找谢家主商讨完毕之后，都已经开始写请柬了。又接着等了一个小时后，都没有把谢封和他带出去的护卫等回来。反而等到司法堂的一位古武者亲自上门了。谢家主和谢夫人都很疑惑，但也都赶快亲自上前迎接了：“敢问大人这么晚来谢家，是有什么事情？” 司法堂的长老团一向不会出动，他们是司法堂的武力值象征，要坐镇总部。这位古武者，是司法堂审判部的部长。能让审判部部长亲自上门，那绝对不会是小事。 “没什么大事，也就是给你们说一声。”审判部部长淡淡，“谢家的二少爷，现在在司法堂关着，关多久，要受什么刑罚，你们就不用知道了。” 说完，他也没看谢家夫妇是什么表情，也不在多停留一秒，转身朝外走。这句话一出，谢夫人面色一白，差点昏过去。 “封儿怎么会被司法堂抓起来？”谢家主的神色一变，“他犯什么事了？！” “他犯什么事了，你们能不知道？”审判部部长停下来，淡淡地笑了笑，神色却是讥讽的，“要不然，他怎么会让那一位亲自审讯，亲自关押？” 440 高考成绩公布日，嬴家又要疯了谢家主的神色再变：“司法堂的那一位？” 审判部部长却是没有再回答了，自行离开了。谢夫人脸色发白：“老……老爷，怎么办？执法堂的那一位是哪一位？” “你不清楚，我也不怎么清楚。”谢家主目光沉沉，“他很神秘，更是神出鬼没，也不经常在古武界里。” “见过他的人不多，反正我是没有见过。” “他在司法堂的权力很大，要抓封儿进去很简单，一句话的事情。。” 谢夫人很慌：“那、那现在怎么办？封儿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暂时还不知。”谢家主摇了摇头，“估计是很早就被这一位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在去外面的时候被抓住。” “刚好封儿那个时候要把一个普通人抓回去，借口也直接有了。” 如果严格按照司法堂定下的法规，谢封确实违反过不少。导致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谢封被抓进去，到底是因为哪一件。 “从现在开始，谢家谁都不能动。”谢家主沉声开口，“不管是在外游历试炼还是家族内的成员，任何违反司法堂法规的事情都不能够做。” “除了生死斗之外，也少见血腥。” 如果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心里至少还有个数。现在司法堂不告诉他们，整个谢家都要提心吊胆。当然，谢家几百年底蕴，有老祖宗和其他几位长者在，肯定不会倒。 “可……”谢夫人眼眶红了红，“可阿钰怎么办？他要撑不住了。” 谢家主咬了咬牙：“带着礼物去林家，请林清嘉过来，她去了炼金界一趟，说不定就有新的法子救阿钰。” 如果不是谢钰太过重要，他们绝对不会去求林家。谢夫人擦着眼泪，点了点头，下去准备礼物了。 ** 另一边。酒店里。嬴子衿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在这时亮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嬴子衿沉思了两秒，回复。他昨天都抱着她睡了一个晚上，还能有什么奖励？傅昀深回得很快。嬴子衿：“……” 就像是听到有人在讨论它一样，嘟嘟从她的口袋里探出来了个小脑袋。嫩粉色的鼻子来回拱着，很是开心。嬴子衿在去O洲参加ISC国际决赛之前，把嘟嘟交给了修羽。修羽也一直随身带着，今天就还给她了。她伸出手戳了戳嘟嘟的小肚皮，另一只手把手机给按灭了，面无表情地拿起了酒杯。这有些人，对猪都不正经。 “嬴爹，你以前不喝酒啊。”修羽注意到了女孩的动作，“怎么今天还喝上了？” 她专门给嬴子衿准备的果汁。嬴子衿眉眼倦懒：“趁着他不在，喝一口酒。” 她的确并不喜欢喝酒，不论是白酒还是啤酒还是红酒。但是，这有时候这被人管多了，她就想反着干。 “你们古武者的鼻子可都是很灵的。”修羽摸着下巴，“他闻出来怎么办？” 嬴子衿顿了顿：“那他可真就跟他的猪宝宝一样了。” 修羽：“？？？” “嬴爹！”这时，小弟兴致冲冲地跑过来，“嬴爹，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昨天接到沪城大学的电话了！他们邀请我去他们的生物系呢！” 说着，他可骄傲地挺直了他的胸板：“嬴爹，我厉害吧？” 放在两年前，小弟是绝对不敢想他还有能考上大学的一天。但是这一次，他高考竟然上了685分。沪城大学也是华国的985大学，虽然和帝都大学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但综合实力也很强。嬴子衿轻笑：“恭喜。” 19班的学生，或多或少因为原生家庭、社交环境方面都有一些问题，但他们都很聪明。一年半的学习，再加上她给的那些复习资料，能够达到今天这个成绩，也很正常。 “对了对了，嬴爹，还有一个好消息。”小弟又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我女朋友说，英才班那个假凤凰，这一次连市前五百都没有进。” “结果她估分还估了720，这不是逗人呢吗？” “嬴玥萱？”修羽也听见了，有些惊，“她连市五百都没有进？” 嬴玥萱的成绩，那可是稳妥的市前三。 “可不是吗？”小弟幸灾乐祸，“嬴爹是高考状元，还是全国卷第一，嬴家这一次又要疯了，我就喜欢看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崩溃。” 嬴子衿淡淡：“和我无关。” 江燃发现了最重要的问题：“……你他妈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 小弟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就是高考完之后，我跟她告白了，然后她觉得我也不错，我俩就在一起了。” “今天是我们两礼拜的恋爱纪念日！” 江燃：“……” 他又一次自闭了。 ** 翌日，是6月24日，刚好是高考成绩全网公布的时候、这些天，嬴震霆还一直在第一医院里。虽然中途醒了几次，但更多的时候还是昏迷状态。钟曼华每天都在医院，也是闹铃声提醒她日期之后，她这才惊觉，今天都要出高考成绩了。她也才想起来很奇怪的事，这两天，她怎么都没有接到帝都大学的电话？钟曼华叫来了护工，让她看着嬴震霆，然后自己回到了嬴家老宅。嬴玥萱就在沙发上坐着。 “小萱，把你的准考证号和考生密码给我。”钟曼华开口，“我帮你查成绩。” 嬴玥萱的身子一僵，手心都出了汗：“妈？” “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钟曼华皱了皱眉，“对了，你应该提前知道你的成绩才是，多少分？” 钟曼华对高考也有所了解，省市前几名，在高考成绩出来之前，就会被学校告知的。 “妈，我还不知道。”嬴玥萱抿了抿唇，“学校这一次没有说。” “那我们就自己查。”钟曼华点了点头，“你的准考证号和考生密码呢？” “妈，我没记住，在、在学校。”嬴玥萱站起来，“学校下午才开门，妈，我下午去取。” “还要等这么久？”钟曼华眉皱得更紧，“行吧，我上去休息一会儿。” 她脱下外衣挂在衣架上，上楼了。嬴玥萱还在客厅里，手指捏着衣服，慌得不行。她考语文的时候，一直想着嬴子衿的事情。结果高考完之后，她突然发现她作文写跑题了，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下午写数学的时候，她总是念着早上的作文，做题的时候思绪一直没能回来。数学又很讲究逻辑，也需要细心，她好几道题的公式都少写了几个符号。第二天的理综，就让她更慌了。当时青致把学生召回去开会对答案，嬴玥萱都没敢看，但最后还是对了答案。这一对，她的心彻底凉了。别说700分了，就连600分，她都没有上。在她的学习生涯中，她根本没有考过这么低的分数。所以不管是英才班班主任徐老师还是钟曼华问她的时候，她都说她考了720分。她绝对不能够说她这一次高考考砸了。这些天她一直在安慰自己，但高考成绩公布的这一天，还是这么快来了。嬴玥萱捏紧自己口袋里的准考证，也回到了房间里。她缓缓呼吸着，努力平复着情绪。拖一会儿，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嬴玥萱迈着沉重的步子，也上楼去休息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到了中午。十二点整，高考成绩正式公布。嬴玥萱准备离开嬴家老宅，避开钟曼华。但她在下楼的时候，路过了书房。她下意识地一看。这一看，她浑身的血液几乎都逆流了，脑子也在瞬间炸了开来。电脑前，钟曼华已经把她的准考证号和密码，输入到了查询成绩的网页里，并点击了回车。 441 钟曼华：嬴玥萱，你对得起我吗？！嬴玥萱神情大变，脱口而出：“妈！” 她想也没想地立刻冲了进去，就要把电脑关了。可手在中途中，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多年来，她都是听钟曼华话的，钟曼华对她的掌控欲很强，强到她几乎窒息的地步。就连初中的时候，她每一天穿什么衣服，都是钟曼华说了算。高中稍微好了一点，但嬴玥萱还真的就不敢违抗钟曼华，哪怕她再不想让钟曼华看到。嬴玥萱的耳朵嗡嗡地响，除了惶恐之外，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她的准考证就在她自己的口袋里。钟曼华是怎么拿到她的准考证号和考生密码的？ “你怎么回事？”钟曼华盯着电脑，语气冷淡了很多，“连自己的准考证号和考生密码都记不住，还好我打给了你的班主任，他给我发过来了。” 嬴玥萱的掌心出了汗，心里越来越慌。她就看着网页不停地转，然后跳出来了一个框。心跳几乎都是一停。钟曼华皱眉，点击刷新了网页，重新输入准考证号和考生密码。然而，网页还是一样的提示。嬴玥萱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妈，这个时候查成绩的人太多了，网络拥堵了。” “那就再等等。”钟曼华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但也只能强忍着，“这网络整不好。“ 又等了十分钟之后，钟曼华再一次开始查询。这一次，没能如嬴玥萱所愿，成绩出来了。姓名：嬴玥萱考生号：1916xxxx2039 语文：102 数学：87 英语：140 理综：206 总分：535 全市排名：18239 高考成绩只有市排名和省排名，没有全国卷的总排名。钟曼华简直是不敢相信她看到的。她再一次的刷新网页，来来反反四次，还是这么个成绩。鲜明的“535”和“18239”这两个数字，刺痛了她的眼睛。沪城只有一个市，所以参加高考的人数没有一个省多。今年参加高考的总人数，一共是六万人。这几年，沪城的一本上线率是要比其他省市高，有31%。也就是说，所有参加高考的考生里，只有31%的考生能够上一本。嬴玥萱这个成绩的排名，也只是刚好踩着一本线。要是今年的一本上线率稍微低那么一点，一本都上不了。一旁，嬴玥萱看着，也手脚发凉。 535分。别说顶级大学了，连一本大学都困难。而985，那至少要高出一本线一百分才可以。帝都大学往年的录取分数线，往年都在695分朝上走。青致英才班一个班，都能够上帝都大学。所以才会被称为最强班级。嬴玥萱真的没想到，她会考这么差。她本以为，她怎么也要超出一本线几十分。钟曼华只感觉气血上涌，胸闷头昏。极度的愤怒之下，她猛地起身，抬起手，直接照着嬴玥萱的脸就扇了过去。嬴玥萱的脑子“嗡”了一下，都被打懵了。从小到大，钟曼华别说打她，就是骂她都没有过。嬴玥萱捂着脸，颤颤地抬起头来，是不可置信的语调：“……妈？” 这一次，钟曼华却丝毫没有要安慰她的意思。她目光冰凉，声音冷厉，几乎是歇斯底里：“嬴玥萱，你对得起我吗？！” 她培养了嬴玥萱18年，就等着高考这一天，嬴家能够出一个高考状元，光门耀祖。钟曼华思想传统，在她看来，什么都没有高考状元重要。她也并没有想把嬴玥萱送出国的想法，最多是游学做一两年的交换生。最好，还是留在国内发展。这一句话，直接诛心了。嬴玥萱的面色苍白了几分。 “535啊。”钟曼华说着说着，都笑了，“嬴玥萱，你告诉我，你这个成绩，能上哪一所大学？说啊！” “你能不能上一本，都是个未知数！” 嬴家的大小姐，连一本都考不上，传出去，直接成了个笑话。她更是连一点脸面都没有了。钟曼华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神情铁青。 “妈，我的成绩很有可能出错了。”嬴玥萱知道她慌也没有用，她抿了抿唇，“妈，我几次模考成绩多少，您还不清楚吗？” “就算真的发挥失常，也不可能直接低了两百分。” 听她这么一说，钟曼华想了想，也觉得有可能。但她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下来，语气依旧冷冷：“那现在就去学校，问问老师。” ** 青致这边。因为嬴子衿还在帝都，目前回不来，所以教务主任就给她打了视频电话。视频里，女孩坐在桌子旁，背后是一个巨大的落地窗。 “嬴同学，你看这个怎么样？”教务主任兴高采烈举起了两个横幅给她看，“这个要是不好看，这个呢？” 教务主任的审美堪称青致中学的一个奇葩，偏偏他又很喜欢搞艺术设计。每次运动会、艺术节等很多比赛的奖状和奖杯都是他设计的。又一次，他设计了一个螺旋奖杯，还把颜色做成了土黄色。学校的学生被他搞得有苦难言。校长早就知道了，所以又让其他几位老师准备了几个横幅。嬴子衿看了一眼都挂上了很多黄白色的花的红色横幅：“……” 这不是横幅，是灵堂。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儿去。上面挂了两个大红色的绣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古代娶亲呢。嬴子衿稍稍沉默了一下，指了指教务主任故意放远的一条横幅：“我觉得，那个就挺好的。” 那就是其他老师准备的。 “哎，好吧。”教务主任有些恋恋不舍地把他精心设计的横幅卷了起来，“你喜欢这个就这个吧。” 他把嬴子衿选好的横幅拿起来：“嬴同学，你打算去哪个大学？” 国外大学一向不看高考成绩，但嬴子衿是个异数。以她在ISC国际决赛上的成绩，全球的大学都是跪求她去的。嬴子衿并没有思虑，直接说：“我去帝都大学。” 她是看着诺顿大学建立起来的，也在里面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深觉得挺没意思的。她怕她去了，得被副校长催着去教炼金系和占星系的学生。而且，诺顿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她之后又算了几次，发现还是没有算出诺顿的具体位置。唯一能确定的，是没有生命危险。诺顿行事嚣张，性子又疯狂，但是还真的没有消失这么久过。嬴子衿抬手，按了按额心。 “去帝大也挺好。”教务主任说，“帝大这几年发展得真好，我去给你贴横幅去了，嬴同学，等你回来开宴会啊。” 说完，他结束了视频通话，高高兴兴地下楼了。 ** 二十分钟后。钟曼华和嬴玥萱来到了青致中学。除了他们，还有不少家长和学生。高考成绩出了之后，就要填志愿了。青致中学给学生配置了专门的志愿规划师，负责依照学生的兴趣爱好、性格、长处短处来填写志愿，防止报了错误的专业。以前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因为报考的专业和学生的能力出现了偏离，无法再进行下去，然后退学重新复读。不过现在这些家长都围在校门口，没有进去。 “妈，看，快看！”一个女生激动地拉着她妈妈的手，“我们的高考状元！” 女生的妈妈惊讶不已：“750分？满分，太厉害了吧？” “那是！”女生更激动，“她可是我们学习的动力，妈，我这一次能考670，就是因为我不能辜负她。” 钟曼华听见了，也很吃惊。今年的全国卷那么难，居然还有人能拿满分？谁这么厉害？钟曼华停了下来，好奇地跟着那群家长看了过去。那是一个很大的横幅，在风中飘舞。红色的，很显眼，上面的字是烫金色。就摆在钟曼华眼前，一眼就能够看见。 442 温风眠家人，全球疯狂庆祝沪城高考状元。全国卷满分。钟曼华看着“嬴子衿”这三个字，大脑当时就当机了。嬴玥萱也看到了，呼吸瞬间一窒。原来她那天没有看错，嬴子衿居然真的来参加高考了！而且，还是高考状元。嬴玥萱咬着唇，都已经尝到了血腥味。嬴子衿怎么醒得那么早？要是嬴子衿再晚醒几天该多好？最好，是永远都醒不过来。钟曼华还呆呆地站在那里，思绪都停止了。旁边，是家长们和孩子们交谈的声音。 “太厉害了，满分的高考状元，她的家长得有多光荣。” “嗨，爸，这就不知道了吧？去年的高考状元，就是嬴神的弟弟，估计家里人都习惯了。” “一门双状元，这家厉害啊。” 钟曼华浑身都颤了起来，脑子里止不住地想。如果她没有把嬴子衿赶出去，如果她一开始就好好对待嬴子衿，不偏心。今天这个荣誉，应该是她的！被这么多家长夸奖的人，也应该是她。和嬴玥萱一样，钟曼华也以为嬴子衿很有可能彻底醒不过来了。一个植物人，一个嬴玥萱，她肯定是选嬴玥萱。植物人再厉害，也没办法给她带来什么了。所以她才会松一口气，因为她要证明她的选择绝对没有错。但钟曼华没想到，嬴子衿不仅醒过来了，还拿下了高考状元。反而是嬴玥萱，成绩滑铁卢了。对比太大，她根本接受不了。 “上去。”钟曼华努力地维持住自己的语气，“看看你的成绩到底有没有问题。” 高考成绩出错这可是大事，以前也确实有过先例。教务主任听完钟曼华说的之后，迅速联系了帝都大学那边。很快，五分钟后，帝都大学就给了回复。钟曼华的心彻底凉了。 535分。真的是535分。嬴玥萱咬了咬唇，出声：“妈……” “你不要叫我妈！”钟曼华不仅生气，更多的是伤心，她声音颤抖，立刻打断了嬴玥萱的话，“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别让我看见你！” 她精心培养的嬴玥萱，比不上从清水县回来的嬴子衿。而现在，嬴玥萱有可能上不了一本线，但嬴子衿却是实打实的高考状元。这话，直接诛心。嬴玥萱更加不可置信了：“妈，你说什么？” “我说，要是没有你，我就会把子衿找回来，她也不会因为失望而走。”钟曼华越说语速越快，也越凄厉，“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赶走我的亲生女儿？” 嬴玥萱后退了一步，面色惨白：“妈，这能怪我吗？又不是我要你们赶的，而且我也是受害者啊，我……” 钟曼华却不想听嬴玥萱再说一句话了。她看都没再看嬴玥萱一眼，提着包自己离开了教务办公室。嬴玥萱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了神，捂着脸跑了出去。教务主任把门关上，呸了一声：“活该。” 这时候倒是想起自己的亲生女儿了？早干什么去了？教务主任冷哼，也懒得让嬴家破坏他的好心情。他拿出学校的官方号，开始发微博。教务主任很满意。这一下，来青致的学生肯定就会更多了。他是大功臣。今天出高考成绩，热搜全都被各个省市的高考状元霸占了。不光是青致发了嬴子衿的成绩，沪城官方也发了。 #嬴子衿，沪城高考状元，750分# 这个话题，直冲热搜榜第一，再一次爆了热搜。很快，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青致中学这条微博就被转发了几十万。然后，细心的网友们在转发那一栏里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一眼看过去，是这样的。加上帝都大学，足足十一所世界级名校，联合起来向嬴子衿发出了道贺。网友们直接疯癫了。世界前十的大学，分散在各个地方，基本上从来没有聚起来过。可以说，嬴子衿是第一个了。没有人能够忽视她在ISC国际决赛上的表现。当然，伊尔娜也不差，只是对手太强了。然而奇怪的是，伊尔娜那次昏倒醒来过后，却没有了之前的高智商，赫尔加大学的教授也只能放弃。高考的难度和关注人数，虽然比ISC国际决赛要低，但确实华国最重视的考试。更不用说，这还是一个满分的高考状元。学术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