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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嬴子衿停下来，扶着一旁的路灯，“消耗有点过大了，休息两分钟。” 动手倒是没费多少力气，主要是赶路。古武者体内的内劲，其实真就跟电视剧里演的古代轻功所用的内力没什么区别。是会消耗光的。现在她的内劲耗完，不敢保证能够顺利带着温听澜离开宁川。毕竟—— 嬴子衿缓缓抬头，看向了前方。没有人影，却有声音先传过来了。 “哟，方志成，你怎么成了一条癞皮狗了？不是请我来看货的？” 这句话落下之后，说话的人才慢慢地从小道口转了过来。那是一个中年人，身后还跟了足足四五十个打手。 “闫爷！”方志成大喜过望，“您来的正是时候，我要给您看的货物，就是她！” 闫爷的眼睛眯了眯，视线落在了女孩身上，顿时惊喜了：“好货物，好货物！我行走大江南北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种极品！” “方志成，你终于眼光不错了一回。” “那是。”方志成苦着脸，“闫爷，你看我这……” 闫爷这才注意到六个壹字队的队员，他吩咐一旁的打手：“你们，去把他们打残。” 四十多个打手，哪怕六个壹字队队员的身手再强，也不可能以一敌这么多。方志成终于松了一口气：“多谢闫爷，以后方家这边的生意，再多给您分一成。” 闫爷是他在黑市上认识的人，他也不清楚闫爷的具体身份。方家能够走到今天，也是因为有闫爷护着。 “不过，他们是壹字队的。”方志成犹豫了一下，“就是帝都那个。” “壹字队？”闫爷的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忌惮之色，却不怎么怕，“壹字队不是只管大小家族？管得了我？” 他挥了挥手：“尽管上。” 六个队员的脸色都变了变。壹字队不是IBI，是不管黑市上的走私交易的。而且，他们现在人少，完全敌不过对方。 “姐。”温听澜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在女孩面前，“姐，一会儿你先跑。” “不用。”嬴子衿抬手，淡淡，“我们等。” “等？”听到这话，闫爷笑了笑，很轻蔑，“你等什么，等人来救你？听没听过强龙压不住地头蛇？” “你人在宁川，就没人能来救你，你能等谁？” 就像是为了及时回应他一样，他刚一说完，脚步声再一次响了起来。那是一个年轻人，他走得很快，却不显匆忙。到了别墅前后，他对着女孩微微地鞠了一躬：“抱歉，来的有点晚了。” 温听澜的眼神止了止。他姐是怎么知道有人会来的？还能掐算的一秒不差？ “你？”在见到只是一个年轻人时，闫爷的神情又不屑了几分，“你以为你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IBI的高级探员。”年轻人拿出来一张证件，“刚到华国，还对这里有些不熟悉。”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你动他们，你的名字，会直接被挂在IBI的通缉名单上，享受国际追杀是什么感觉。” 说着，年轻的探员还往后退了一步，给他们让出了空间，笑了笑：“请吧。” 224 嬴小姐和IBI的长官有一腿他就是一个人来的，也没带什么帮手。甚至还是西装革履，因为来得匆忙，衬衫上多了几分褶皱。看起来完全没有什么威胁力。那些打手们也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群架都干过不少次，又怎么会被一句威胁吓到？还什么国际追捕，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最前面的那几个打手们理都没理，接着上前。一旁，闫爷皱紧着眉头，像是在努力想着什么。突然间，他冷汗涔涔，猛地喝了一声：“都住手！停下！” 打手都是跟着闫爷的，他这么一发令，他们自然必须要停，但都有些不解。年轻的探员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似笑非笑的：“停什么？刚才不是气势汹汹的要收拾人吗？去啊，都给你让道了，难不成还让我请你们？” “没有！我们就是来这里转转。”闫爷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话语艰难，“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这就走！这就走。” 听到这话，年轻的探员面上的笑一收：“走？你真以为，你玩，IBI也陪你玩？” 他指着脚下的路：“别怕，你今天走了，我们也能找到你。” 闫爷的冷汗流得更多了，握着佛珠的手都在打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只是按照往常一样，接到方志成的电话，来看一看货物，竟然会直接撞上IBI！ IBI是什么存在？专门打击国际犯罪的！只有国际上那些臭名昭著的罪犯，才会上IBI的通缉名单。他就宁川这边的一个小人物，能入IBI的眼，值得他们专门派一个高级探员下来？闫爷忽然觉得浑身发凉。他其实是见过IBI的探员和那些国际警察的，只不过当时他们追捕的对象不是他。所以正是如此，他才更加恐惧。当然，今天IBI只是派来了一个高级探员，他是有能力将这个高级探员留下。可要是这么做，他真的离死不远了。但凡是被IBI盯上的，没有人能够逃过。 “闫爷！”方志成却是还在求救，“闫爷，我给您保证，她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蠢货！”闫爷怒极反笑，他抬起脚，对着方志成的腹部就踹了下去。方志成痛弯了腰，气都喘不上来了，有些不可置信：“闫爷？！” 年轻的探员就站在一旁，背着手，微微地笑着，也没有什么阻止的动作。闫爷一把提起方志成的衣领，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愤怒异常：“你到底惹了谁？！IBI都要追捕你了！” 方志成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呆愣地开口：“I什么I？” 其实IBI这个简称，小学生也都知道。毕竟上过历史课本，也登过新闻联播。 IBI追查并解决过无数起国际犯罪事件，保护了不少人的安全，为维护世界和平作出了巨大贡献。尤其是前几个月，IBI竟然还注册了个微博，吸引了不少网友去关注。帝都的那些大家族，都和IBI有过对接。但方志成只是个暴发户，离着真豪门不知差了多少个层次，根本没资格去接触IBI。他听肯定是听过，但绝对想不到他会见到IBI的探员屈尊来到这里。闫爷因为他这个无知的样子更怒，他大声怒吼：“老子告诉你，你完了，你把老子带的也一块完了！” 他们做的那些事，也很肮脏。只不过一直做得很隐蔽，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但招惹了IBI，那就是彻底走投无路了。方志成依然没能反应过来，头晕眼花，浑身发抖。 “队长，这……这嬴小姐到底是什么人？”壹字队的队员也惊呆了，“IBI的人，我就在头儿那里见过一次。” 因为性质是一样的，壹字队和IBI也有过合作。 “不知道。”队长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哪个长官的亲戚？” “不可能。”一个队员说，“IBI没有一个长官是华国人，能随便派一个高级探员下来的，能是普通的探长？” “嬴小姐，让你们受惊了。”年轻的探员依旧态度恭敬，“飞机已经到了，我先派人送你们回去，这里的事情，我们会跟进解决。” “麻烦了。”嬴子衿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呼吸缓缓，“小澜，走了。” 温听澜跟上。闫爷和他的一众打手都没有动，根本不敢。 “兄弟。”队长上前，勾住那个高级探员的肩膀，“你们怎么会管这种事？” “总部紧急下达的命令。”年轻的探员认出了他们的身份，点了点头，也没隐瞒，“刚好我离得最近，就过来了。” “还是总部？”队长神情微肃，“那没说是什么原因？” “没说，就让我过来保护一位姓嬴的小姐和她弟弟。”年轻的探员回想了一下命令，回答，“总部说嬴小姐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所以我就第一眼认出来了。” “那还真是奇了。”队长莫名其妙，“难不成你们人手多了，很闲？” 要不然，还能专门跑到宁川这个城市来？就连帝都和沪城的一些灰色交易，IBI恐怕也没那个心情和时间管。 “哪有，O洲那边还在追捕好几个罪犯，我这是好不容易把活儿分给了别人才来。” “所以我怀疑——”年轻的探员咳嗽了几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八卦，“你看，嬴小姐长得这么好看，会不会是和我们的哪位长官有一腿？” “……” **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沪城。机舱内，嬴子衿裹着毯子，靠在窗边睡着了。温听澜也知道她很累，就没打扰她。他静静地坐在一旁，开始看诺顿大学那边给他发过来的教材。如果不是因为他太没用，他也不会被抓走，还差点连累了他姐。可是IBI？温听澜向来是很喜欢看新闻的，也关注国际层面发生的大事，知道IBI是个什么样的强大组织。以他228的智商，也不能理解为什么IBI会插手这么一件小事。他正沉思着，耳边响起了脚步声。男人身姿修长，如玉树挺拔。他穿着黑色衬衣，衣领处的两颗扣子解开，衬着妖孽的容颜，平添了几分散漫的慵懒。清清淡淡的翡翠沉香吹散开来，仿佛能让一切都安定下。温听澜一怔，刚要开口。傅昀深偏头，修长的抵唇，示意他别说话：“嘘——” 随后，他拿起手机，给温听澜看。上面是先前敲好的一句话。温听澜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走下了飞机。下飞机前，他还很警惕地看了一眼男人。而女孩还在睡梦中，侧颜对着她。她睡着了的时候，向来也是很安静的。双手和双腿蜷缩，小小的一团，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奶猫。这是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就连睡着的时候，她都是一副防护的姿态。傅昀深双眸垂下，眼睫微微地颤。他半弯下腰，手轻轻地抬起，想去摸她的头，但还是没有落下。最后，他把她抱了起来，往飞机下走。仿佛是感受到了风的吹拂，她往他的怀里稍稍地滚了滚，头埋在他的胸膛处，贴上了。但人还在沉睡之中，很熟很熟，并没有醒来。只是一个无心之举。傅昀深的手顿了顿，半晌，低笑。声音轻不可闻：“想太多了，还是个小朋友。” 得好好地护着，看着她长大。 ** 晚上。嬴玥萱虽然不想听钟曼华诉苦，但还是回到了嬴家。她回到家之后，先是走了一圈，没发现嬴天律的身影。 “妈。”嬴玥萱只得去问钟曼华，“哥哥这几天都不回来了吗？” 钟曼华的神情一僵，想起了那天嬴天律和她的对话，语气冷淡了下来：“他自己创立的公司，工作也忙，你又不是不知道。” 同时，她的心里也揪得紧。嬴天律说要公布嬴子衿的身份，一旦公布，对嬴玥萱和嬴氏集团来说都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听到这话，嬴玥萱放心了不少，她犹豫了一下，开口：“妈，妹妹今天来学校了。” “来了就来了。”钟曼华重重地放下茶杯，冷冷，“你别跟她接触，她会带坏你。” 嬴玥萱一下子就把后面的话给咽下去了。原本钟曼华就很不喜欢嬴子衿，她要是把嬴子衿欺负学生的这件事情说出来，恐怕更会增添钟曼华的厌恶。一提起嬴子衿，钟曼华就心烦意乱。她也喝不下去茶了，就要上楼休息，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钟曼华接了起来：“喂？” 225 哭着去求嬴大佬嬴玥萱见钟曼华在接电话，也暗暗地松了口气。至少，她可以不用听钟曼华跟她倾诉了。她准备回卧室休息。可才走了两步，就听见钟曼华反问，是不可置信的语气。 “什么？求嬴子衿？你疯了还是我听错了？” 嬴玥萱的脚步生生一止，困惑转头：“妈？” “什么IBI？”钟曼华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以为IBI是什么？是菜市场？你当我不知道IBI是国际调查总局？” “行了，我说，袁丽思，你都和我三哥离婚了，不是钟家人了，我凭什么要帮你？” “好，退一步讲，就算你还是我三嫂，我也不可能去求嬴子衿，这辈子都不可能。” 听到这里，嬴玥萱知道钟曼华是在和谁通话了。钟知晚的母亲，钟夫人。她也知道钟知晚被钟老爷子送出了国，而钟夫人是直接被逐出了钟家。毕竟要是没有钟夫人的那些“教导”，钟知晚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小的时候，钟知晚也不是没对她做过什么小手脚。 “你真好笑。”钟曼华彻底不想听了，“她要是有这本事，我就把头割下来给你，你让我去求她？我的脸往哪里搁？” 说完，她也不等钟夫人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小萱，你这个前舅妈，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开你外公家后，受刺激脑子给坏了。”钟曼华平复了一下情绪，嗤笑，“她竟然给我说，你妹妹让IBI来抓她，你说，好不好笑？” IBI，国际调查总局！只有国际上发生的大事，才能够惊动IBI的高层。出了钟家，在外面，都没几个人认识钟夫人。 “妹妹？”嬴玥萱微微愕然，“妹妹和IBI有关系？” “能有什么关系？”钟曼华神情冷淡，“你要说真有什么关系，最多不过是上次IBI帮着钟氏集团发了一个澄清声明。” “但那是因为涉及到了一起国际盗窃案，罪犯也是以前的惯犯，而且IBI是帮钟氏集团，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摇了摇头，接着说：“所以，我才说你前舅妈脑子坏了，她以为你妹妹是谁？能和IBI有交情？配吗？” 嬴玥萱想了想，觉得也是。 IBI，别说普通人了，沪城四大豪门也接触不到。或许只有帝都那几个顶级世家，能够有幸见到IBI的探员和国际警察。 “那舅妈是怎么回事？”嬴玥萱犹疑地问，“她真被IBI抓了？” “可能吧。”钟曼华不以为意地笑笑，“她原本就不是什么手段利落的人，谁知道又犯了什么事。” 嬴玥萱点点头，也就没再多问了。 ** 而另一边。宁川。被钟曼华挂掉了电话，钟夫人只感觉身体一寸一寸地凉下，冷得她直打颤。原本，她和方夫人在这里喝茶聊天，也听到外面的动静，但都没当一回事。要是哪天方家没有仇人上门，才是稀奇了。可钟夫人没想到，她没等来嬴子衿来求她，反而等到了她被抓捕的消息。下达抓捕令的，还是IBI！钟夫人听到的时候，差点昏了过去。她是有手段，但也只是一个贵妇而已，连生意场都没上过，根本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她也不知道嬴子衿和IBI有没有关系，但她想，只要嬴子衿不追究，IBI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钟夫人会打电话向钟曼华求救。可钟曼华不仅不帮她，还不信她。钟夫人的手在抖。她知道，她是不可能打电话给钟老爷子的。以钟老爷子对嬴子衿的偏爱，别说让嬴子衿放了她，一定会再添一把火。方志成也是心死如灰。他们被软禁在了这个庄园里，只等IBI的人手备齐，就会彻底执行命令。方志成混了这么多年了，却一遭栽了，完全不能平静。他猛地抓住钟夫人的肩膀，声音颤抖：“你不是说，温听澜他们什么背景也没有吗？啊？！” “为什么IBI会来？为什么？！” 钟夫人表情木然，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你到底怎么找的人？”方志成气得心肺都要炸了，“这下好了，不仅童童的病治不了了，方家也要跟着完蛋！” 以IBI的能力，只要注意到了他，他以前做的事情再隐蔽，都能够全部被调查出来。一桩加一桩，他肯定没办法逃脱。 “我怎么知道？”钟夫人的手脚发凉，“她就是小县城来的啊，她爸爸和弟弟都有病，要不是被嬴家接到沪城来，连饭都吃不饱……” 要不是嬴子衿离开了嬴家，没有了嬴家的庇护，她还不敢动手。方志成阴沉着脸不说话。这时，大厅的门开了。进来的，是那个年轻的探员。他的目光落在钟夫人身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袁丽思是吧，上面点名要你，走一趟。” ** 嬴子衿睡醒之后，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她眼睫动了动，几秒后，双眸才睁开。窗户被窗帘遮起，挡住了浓烈的阳光。她手扶着床边，坐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思绪慢半拍地回转，好久才想起来她在她自己的卧室里。一旁的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嬴子衿摸了一下，发现还是温热的。她喝了一口，觉察到了淡淡的咸味。是一杯淡盐水。喝完之后，她才下床，换了套衣服之后，打开门。客厅里。温风眠和温听澜坐在餐桌旁，旁边摆着碗筷。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嬴子衿按了按头，神情松了几分，走过去。 “夭夭，醒了。”瞧见她，温风眠招了招手，“坐下，昀深说你耗力过多，需要好好补补。” 嬴子衿神情一顿，目光这才在餐桌上扫了一下，发现没有猪肝之后，颔了颔首：“是我太不小心了。” 顿了顿，她又问：“爸，我走后，没人再来吧？” 她必须要少动用神算能力了，否则消耗会更大。 “有。”温风眠给她盛了一碗汤，“是帝都大学计算机系的教授，想招小澜进去。” 嬴子衿若有所思。她不是没看出来，温风眠一直规避着帝都这个地方。温听澜去诺顿大学，他能答应的这么快，有一部分就是这个原因。 “爸，我出去一趟。”吃完后，嬴子衿起身，“晚上回来。” 温风眠拧眉：“夭夭，你身体……” “已经好了，脱力而已，睡一觉补回来了。” 听到这，温风眠也不好再拦着她，便说：“好，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情，记得给爸爸打电话。” 他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眉却依旧拧着。半晌，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但愿，不要被帝都那边注意到才好。温风眠不知道的是，傅昀深的车就在下面等着。嬴子衿坐到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双眸微阖：“谢谢了。” 她预料到了她一个人可能没办法把温听澜从方家那边救出来，所以在坐上直升飞机后，给傅昀深发了一条微信。只不过她确实没想到，他直接让IBI派人来了。委实是大材小用过头了。傅昀深没应这一声，他转动方向盘，而是问：“夭夭，盐水喝了？” “喝了。”嬴子衿回想了一下，“不怎么好喝。” “良药苦口。”傅昀深勾了勾唇，散漫道，“小朋友，这个道理懂不懂？” 闻言，嬴子衿转头：“除了盐，你还加其他东西了？” 她起来的时候，头还有些昏，也喝得太快，味蕾上只有咸味残留。 “一味中药。”傅昀深颔首，笑，“对身体有好处。” 他也没说是什么药，又说：“袁丽思已经抓起来了，我带你去看看。” 袁丽思，是钟夫人的本名。嬴子衿的眼神这才有了少许波动：“好。” ** 三十分钟后。玛莎拉蒂停在了一栋建筑前。这栋建筑看起来很普通，但它实际上是IBI的一个据点。只不过一般的时候，这里连个值班的人都没有。钟夫人是昨天晚上被带到这里来的。一天一夜，她就吃了一块干面包，喝了一杯水，现在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而她的手机也被收走了，更是没办法向谁求救。钟夫人从来没有经受过这样的遭遇，就在她快被逼疯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来的人是IBI的国际警察。他冷冷地看着钟夫人：“长官要见你。” 听到这话钟夫人的身子一颤，更加害怕了。但她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出去，被带到了一个审讯室里。钟夫人强忍着恐惧，抬头看向对面。 226 马甲一掉，诺顿大学护短但在看到坐在那里的人时，她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面上是一片难以置信。钟夫人没想到，她会在这里见到她最不能想到的两个人。一个，是沪城第一风流纨绔。一个，是没权没势的嬴家养女。两个人，都被沪城的上层名流圈子所瞧不起。钟夫人自然也是。但当然，傅昀深还有傅老爷子罩着，明面上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在背地里嘲讽。连自己的未婚妻都留不住，算什么男人？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他会是IBI的长官？！钟夫人简直不能相信，耳朵都在嗡嗡地响，脸上血色尽失，肠子都悔青了。 “非法绑架，与人合谋索取他人器官。”傅昀深扫了一眼手中的文件，轻笑，“是挺严重的。” 钟夫人的身子猛地一抖，唇也颤了起来。她想要开口求饶，但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她的大脑现在已经停止了运转，死机了。 “放心，我们公正，按照律法来判。”傅昀深也没看钟夫人，而是偏头，桃花眼弯了弯，“一会儿吃点什么？” 嬴子衿打了个哈欠：“不要猪肝。” 她对猪肝的阴影实在是有些大。两人起身，一前一后出去，留下审讯室内还很恍惚的钟夫人。刚出了审讯室，没几步，嬴子衿停了下来。她偏头，挑挑眉：“你有花边新闻了。” 顿了顿，又慢条斯理地缓缓两字：“哥哥。” “……” 傅昀深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小朋友，欺负我上瘾了？” 嬴子衿抬眼，倒是没什么情绪：“你捏我上瘾了？” “嗯，你年轻。”傅昀深懒洋洋地直起腰，“胶原蛋白满满，好捏。” “哦，那我给你买个婴儿吧。” “……” 傅昀深的唇敛了敛，他侧头，就看到了NOK论坛上新鲜出炉的一条热帖。：惊！知道IBI那位神秘的长官吗？最顶级的那位，局长也要叫他老大。：传闻，只是传闻，我听我在IBI办事的一个死党说的。他说他们那长官专门调用了IBI的高级探员，只是为他对象端茶送水！还有更火爆的消息，你们等着，我再去问问，一会儿直播更帖。带了IBI的帖子，一向很火热。倒不是因为是什么大事，是论坛里的大佬们一天到晚太累，就等着看IBI的八卦来调节心情。更不用说，这条帖子提到的还是IBI局长的上司。很神秘，但没人不知道。只可惜，哪怕是国际上最顶级的那几个黑客，都无法查到这位长官的信息。哪怕是他出现在IBI总部大楼，也无法定位他的具体位置。一下子，就有不少大佬们闻讯赶来了。帖子下面的回复，也在迅速变多。傅昀深：“……” 他一直就觉得，NOK论坛和微博这种地方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微博是一群沙雕网友。 NOK论坛，是一群实际很牛逼内心很沙雕的大佬。 ** 下午。在给诺顿大学那边发信息的时候，嬴子衿接到了穆鹤卿的电话。 “小嬴啊，你回沪城了吗？” “嗯，在。”嬴子衿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敲打着，“您有事？” “是有个事。”穆鹤卿说，“沪城那边有个拍卖会，我拿到了清单，有一件青花釉里红瓷仓，我想请你帮我拍下。” “青花釉里红瓷仓？”嬴子衿打开了网页，搜索了一下这名字。然后知道这是一件元代的瓷器，另一件被放在了博物馆中，很是珍贵。 “对，那个卖主是O洲那边的一个商人，不过和穆家有些冲突。”穆鹤卿又说，“我不好出面，只能请你了，钱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转过去，只要能够拍下。” “好，穆老。”嬴子衿也清楚，只要有流落在外的古董，穆鹤卿都会花高价拍下，“拍卖会是什么时候？” “就在三天后，一个舞会上。”得了准信，穆鹤卿轻咳了一声，“小嬴啊，邀请函晚上就有人给你送过去了。” 听到这话，嬴子衿微一挑眉：“您这是料准了，我会答应？” “没有没有。”穆鹤卿哪会承认，很严肃，“我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 嬴子衿也没揭穿他：“我知道了。” 通话中断，同时，聊天框里，副校长也给了她回复。这是诺顿大学自己研发的聊天软件，必须要有学号或者校工号才能登的上去。诺顿大学的校园内网，一向是对外面封闭的。所以外界对于诺顿大学的了解，是少之又少。嬴子衿关掉了电脑，起身。客厅里，温听澜正在看一本格斗教学。昨天在方家发生的事情，更让他知道了武力值也至关重要。 “小澜。”嬴子衿走过去，沉吟了一下，“提前去诺顿大学那边，会不会不习惯？” “不会。”温听澜垂下眼，“姐，我会尽快修完所有的学分，早点回来。” “这倒不用。”嬴子衿顿了顿，“SS级学院的课程，和普通大学不同，除了理论知识和实验，还有别的课程。” “你第一次接触，一定不要被吓到。” 温听澜一怔：“什么课程？” 还能让他被吓到？ “去了就知道了。”嬴子衿淡淡，“爸这边有我，你在那边好好学，不要担心。” 她上次去诺顿大学，专门检查了他们的防护系统。虽然是在一座岛上，但这座岛却很牢固。只要不是毁灭世界那种级别的海啸和地震，就不会有事。更不用说，诺顿大学的防火墙，连匿名者黑客联盟的老大也攻不破。温听澜在诺顿大学，她很放心。她的神算能力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开着，留下来的人再多，总是会有疏忽的时候。 “我知道了。”温听澜微微点头，“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等他有了足够的能力，他就能够保护温风眠和嬴子衿了。 ** 宁川。方家。 IBI先去审讯的闫爷，方志成还得以在别墅里待着。只不过和坐牢没什么区别，佣人们早就跑光了，他们连一顿好饭都没得吃。这件事情，方志成是主谋。方夫人和方若童没有动手，顶多算是知情者，没有到判刑的地步。但方若童却接受不了，她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如何能接受这样的变故？尤其是，她的白血病现在又没办法治疗了，这让她的打击更大。 “爸，我还有微博，还有粉丝。”方若童咬着牙，气得直哆嗦，“他都已经签同意书了，这点他怎么也没有办法狡辩。” “而且我查了，他还是沪城的高考状元，我把这件事情曝光，就算他没错，他也得沾上污点。” 方夫人神色一变：“童童，你不要想不开，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 方志成却是在认真地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方家倒了肯定成定局了，连他也得进去。凭什么，温听澜还能好过？而且，说不定还能借着舆论，翻个身。方志成思索了一下，就说：“好，童童，你现在就发微博，就卖惨，让网友都看看，沪城的高考状元，是怎么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好。”方若童打开微博，就开始编辑微博。一分钟后，她的微博主页出现了一条新的微博。配图是一张骨髓捐赠同意书。清清楚楚地拍上了“温听澜”这个名字。 227 华国都要保护的天才，给你捐？在没查温听澜之前，方若童还真没想到，他会是沪城的高考状元。她休学之前，成绩只能算是普普通通，但上的也是宁川这边最好的高中。宁川用的也是全国卷，她模考过，最高一次考了560分。而去年，宁川的高考状元，可是723分。这种差距，方若童想都不敢去想。所以温听澜被逼着给她捐骨髓的时候，她有一种隐秘的优越感。但事情变化得太快，她治不了病，还要失去荣华富贵。反正微博上有不少网友都见风就是雨，谣言永远比辟谣传得要快。这条微博就算没办法真的对温听澜造成什么伤害，也能让他被骂一段时间。因为前天方若童才说她找到了合适的骨髓，马上就能够动手术了，方若童的粉丝们都很关心她的病。眼下见她突然发了这么一条微博，半是疑惑半是生气。当然，签了同意书又不捐，那也是别人改变了想法，不能够强制。可粉丝们不这么认为。方若童一个青春少女，深受病痛折磨一年，眼见着就要康复了，临到关头被放了鸽子，谁不气？高考状元这个词一出，就很不得了了。高考状元是不少人仰望的存在，更不用说，还是接近满分的。所以看到这条评论后，就有不少人去查了。方若童又登了几个小号控评之后，才满意地退出了微博。她抬头，很是自信：“爸，我还找了我的直播平台，让他们帮我买了个热搜，您就等着吧，到时候他们肯定得和我们和解。” 是他们逼着温听澜签的，可温听澜有证据吗？ “好。”方志成也重燃了希望，夸奖道，“不愧是爸爸的好女儿。” 这样，他就算是进去了，也能够给温听澜沉痛的打击。 IBI，那也管不了微博言论。 ** 也如方若童所想的那样，很快，热搜榜上就多出来了一条热搜。 #沪城高考状元，言而无信# 这条热搜点进去之后，就是方若童的那条微博。也有一个好心的营销号，把事件的经过总结了一下。这一下，不少一直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其他人的网友们都开始出动了。他们一看温听澜是高考状元，纷纷跑到了帝都大学的官方微博下面，要求帝都大学必须要退了温听澜的学籍档案。这样没有信用的人，绝对不能够进华国的最高学府。如果帝都大学不退温听澜的学籍档案，他们就会一直抵制。嬴天律一向是不怎么上网的，一般也忙得没时间，不会去关注热闻。但最近他都在收集和嬴子衿有关的事情，也就看见了这条热搜。原本嬴天律也就浏览一下，但他注意到了温听澜这个名字。而温听澜，是嬴子衿养父的儿子。嬴天律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当即驱车去了温家所在的小区。他去过好几次了，只不过那时嬴子衿不在，没能见上面。嬴天律这一次也没抱希望。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给他开门的，是他只在照片上见过的女孩。嬴天律猛地怔住。嬴子衿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打算：“有事？” 这种客气而疏离的态度，让嬴天律感觉领带有点紧。他抬手松了松，才低声：“我看见了一条和你弟弟有关的负面热搜，过来帮帮忙。” “嗯。”嬴子衿颔首，“我知道。” 她在给温听澜准备去诺顿大学要用的东西，没上网，还是钟老爷子给她说的。 “我在帝都大学那边有认识的朋友，让他帮着压一压热搜。”嬴天律想了想，“子衿，你放心，帝都大学不可能因为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就退谁的学。” 但有时候，舆论的作用确实很大。 “谢谢你的好意了。”嬴子衿说，“小澜原本就没有考帝都大学。” 嬴天律稍稍一怔：“没有？” 高考状元，不去帝都大学，还能去哪儿？而且就帝都大学那种连轰带炸的邀请电话，还有谁能受得了？嬴子衿也没隐瞒，毕竟这会是迟早会公布到官网上的事情：“诺顿大学。” 嬴天律微微吸了一口气：“厉害。” 诺顿大学，这么多年了，沪城都没有出一个。嬴子衿还是让开了门，淡淡：“进来喝杯茶吧。” 她径直走入了卧室，也没管嬴天律。但这对嬴天律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了。他薄唇抿了抿，在门口换了一双一次性拖鞋后，走了进来。前几次，他也没进门，只是远远地看着。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温家。这简陋的三室一厅，和嬴家带花园、游泳池、健身房的老宅根本比不了。但是却很温馨。这才是家。嬴天律转头，看到温听澜坐在餐桌旁，正在玩魔方。几秒一个，手速很快。确实是天才。 “你——”嬴天律不知道怎么称呼少年才好，他放缓了语气，“你别在乎微博上他们说的，键盘侠很多。” 温听澜没有理他。嬴天律沉默了一瞬，又开口，声音沙哑：“对不起，我才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你不知道。”听到这句话，温听澜抬起头，神情很平静，“你没有见过半年前的她，她的胳膊上都是针孔，我数都数不清。” 一年，嬴子衿一共给嬴露薇献了13次血，平均不到一个月就一次。但不论如何，针孔是很小的，愈合起来会很快，没有遗留。之所以会有那么多针孔，是因为每一次献血，嬴露薇派来的护士都会故意多扎好几针。嬴天律动了动唇，俊美的容色颓废不已：“抱歉，如果……”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没有如果。也可惜没有如果。等他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成定局了。他哪怕为此愧疚为此弥补，也终究晚了。 “我只是被骂两句而已。”温听澜偏过头去，淡淡，“姐姐经历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我这点算得了什么。” ** 嬴天律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温家的。他坐在车上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恍惚。好久之后，他才勉强平复了下来。虽然嬴子衿说不用他帮忙，但嬴天律还是给他在帝都大学的那个朋友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先是诧异了一下，才说：“你说温听澜？我知道，就我们院系的终身教授亲自去请，都没有请来，你知道终身教授是什么吧？” 嬴天律当然知道帝都大学终身教授是什么。这是一种国家级别的荣誉了。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那边又说，“就算他不在帝大，他也是国家都要保护的人才，帝大不可能坐视不管。” “你看看一个叫‘狗大壮’的微博账号，这是帝大招生部的一个老师，他已经发声明了。” 听到这个微博ID，嬴天律额角抽了抽，有些不忍直视。不过也用不着他搜，因为热搜榜上也很快出现了一条新的热搜，就接在温听澜那条热搜的后面。 #帝都大学回应# 而狗大壮这个微博ID，认证是—— 帝都大学一枚吃闲饭的。但网友们也都知道他负责帝都大学大学部的招生。所以他上一条微博下面，全都是这样的评论。复制一连串。然后就逼着他真的出来发声了。 228 诺顿大学：证据甩你脸上看着那些一模一样的评论，许川真的是暴躁了。他专门给他的私人微博号取“狗大壮”这么一个微博名，就是不想被打扰。但没办法，帝都大学招生部就是他来负责管理微博这一块。网友们顺着学校的官方公号一扒，就能够摸到他的私人微博号。最开始的时候，他的微博号是正正经经的名字——帝都大学许川。但后来，就前年，因为一个00后的明星也是那一年高考。这个明星的粉丝都跑到他的私人微博下来，说他们偶像多么多么努力，多么多么厉害。如果不进帝都大学，那是帝都大学的损失。许川当时就被烦得不行，但还耐着性子去查了查这个明星的成绩。结果，文化科的成绩低到根本没法去看。但粉丝们不听不听就是不听，连着在他微博下面好几天闹腾，还说要举报他徇私枉法。许川索性就把他的微博名字和简介都改了。谁知道，又给摊上了一件烦心事。温听澜，许川是知道的。别说他们招生部了，帝都大学所有院系的教授们，也都知道温听澜这个人。不管是计算机系还是物理系，都想把温听澜招进去。去沪城之前，几个院系之间还暗暗打赌了，看谁会赢。不过最后，都没能成功。所以许川更气的是，是他们帝都大学的招生部，又一次输给了诺顿大学的招生部。几年前，诺顿大学就从他手中抢走了一个他看上的学生。这一次，又来。妈的。阴魂不散。他这辈子和诺顿大学的招生部势不两立。许川怒喝了一瓶啤酒，开始噼里啪啦地回怼。更多的路人们被吸引来吃瓜了，不过他们都在看许川和方若童的粉丝们骂战。方若童一直关注着网上的动静，自然是看见了许川的回复。她眉头拧起，心里咯噔了一下：“爸，帝都大学说他们没有录用温听澜，温听澜是诺顿大学的。” “诺顿大学？”方志成没上过大学，高中就辍学了，更没关心过世界大学排名，不由困惑，“诺顿大学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诺顿大学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大学。”方若童的内心很是忐忑，“但是招生条件却很苛刻。” 听到这，方志成专门上网查了一下。查完之后，他笑了：“童童，既然这个诺顿大学这么厉害，连高考状元都进不去，你就放心吧，估计他是报了别的大学。” 方若童仔细一想，觉得也是。诺顿大学，那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就算温听澜是高考状元，那也不够格。方若童松了一口气，又联系了一下她直播的那个公司，让他们接着下水军。她没想到帝都大学的回应会那么快，但反而，有了帝都大学的回应，她就能够更好地卖惨。到时候，温听澜不想给她捐骨髓也得捐。 ** 一些网友原本就没有什么判断力，尤其是还有水军在带节奏，都在谴责温听澜。但统一的，不管是不站队还是战队的，都不认为温听澜是诺顿大学的学生。嬴子衿将微博上的这些评论都扫了一眼，神情淡淡。她重新打开了诺顿大学自主研发的聊天软件，给副校长发过去了一句话。副校长是秒回的，毕竟嬴子衿这个号是他的特别关心。诺顿大学是世界第一大学，很神秘，但是在各个社交网站却挺活跃的。招生部不仅在微博上注册了账号，ins、Twitter以及脸书上都有，横跨各个国家的社交网站。平常除了发一些校园里的景色外，就是招生讯息。不过这招生讯息看看就好，每次发布的大意都是今年我们又要招生了，其他什么信息也没有。而在诺顿大学的官网上，只有S级以下学院学员的名单。因为S级和SS级学院的学员，身份都是加密的。所以诺顿大学不会对外公布他们的名字，就算是公布了，也会刻意地把他们标注成A级或B级学院。嬴子衿敛了敛眸，给他发过去了几份文件。副校长接收了，还没来得及看，就立马回复。 ** 嬴天律也很关注网上的舆论。在发现情势又有些不对的时候，他皱眉，接着打了个电话过去：“虽然你们招生部发声了，可现在的舆论还是在一边倒。” 嬴天律接触网络不怎么多，所以他不懂水军，所以挺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大批网友都站的是方若童。 “我们也在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边说，“刚才有人去对比字迹了，发现确实不是作假，所以还需要时间解决。” 顿了顿，那边又问：“不过，你和温听澜有什么关系？怎么这么关心他？” 嬴天律没回答。挂断电话后，他手抵着额头，低低地叹气。他发现，他还是什么忙都帮不上。半晌，嬴天律又打了另外一个电话，他淡淡：“好几天了，人查到了吗？” “我说，嬴大公子，你就给我了一个名字，连年龄都没有。”电话那头的人在抱怨，“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嬴天律皱眉。他得知“井红贞”这个名字，也就是从那份亲子鉴定上看到的。的确没有更多的信息。诚然，嬴震霆和钟曼华肯定知道。但就算他去问他们，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而且，还有一个可能，这名字是假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又说，“如果是这样，那你真的是别想找了。” 嬴天律沉默了一瞬：“那你查一下，我父亲和母亲这几年都接触了哪些不是豪门的人。” “这工作量也很大，没几个月，查不清。” 嬴天律也没说什么：“尽快吧。” ** 另一边。方家。看着网上那些批评温听澜的言论，方若童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笑了起来，自言自语：“让你不给我捐骨髓，活该。” 因为还是有些不安，她还专门跑到诺顿大学微博下面去看了。下面也有不少网友在问，但诺顿大学官网却并没有给出什么回复。她就知道，温听澜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被诺顿大学录取。帝都大学那条微博是发声，但也就是夸温听澜多么天才。天才，品格就好了？刚编辑这条微博，她感觉鼻子一热，连忙仰头，点了一下发送之后，迅速跑去厕所。而这条微博刚发出去之后，又另一条微博紧随她其后。 229 大佬们的团宠：嬴子衿因为都不信温听澜是诺顿大学的，网友们也只是去诺顿大学的微博号观光了一圈就走了。只有少数几个网友闲得慌在蹲点。万一诺顿大学也回复了呢？还真就被他们蹲到了。但诺顿大学的热度太高，一条微博发出去之后，其他走了的网友也立马闻讯赶来了。一看到诺顿大学的声明，网友们都有些懵。尤其是方若童的粉丝和一些键盘侠，被这条微博一巴掌扇的都没回过神。温听澜竟然还真的是诺顿大学的学员？！而且诺顿大学还说，是方若童逼迫温听澜捐骨髓？好不容易等网友们从这一行字的震惊中回过神，他们发现诺顿大学这条微博下面，还带了一个视频和一个录音文件。视频里是一个KTV。完整地记录了温听澜进到KTV之后，方若童是怎么威逼利诱他，用他家人的安全威胁他的过程。最后，视频停到了一个暗道打开，方若童让两个保镖押着温听澜离开。而录音文件，记录的也是方若童的声音。一共四句话。 “就是捐个骨髓吗？又不是要你的肾，至不至于这样？” “咱们的配型结果还有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只需要在这份同意书上签字，我就不让我爸动你家人。” “当然，你要是不签，我也有办法让你签，不过到时候，你的损失会很大哦。” “你不如看看，你姐姐和爸爸能不能抗得过方家？” 这两份文件，一下子就让微博炸开了锅。方若童的粉丝们更是震惊到失语。先前他们还在替方若童谴责温听澜，转眼事情就发生了反转。他们都看方若童的直播，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音频里的声音是谁？粉丝们再傻，也知道自己的善心被挡枪使了，都开始了脱粉回踩。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微博上的风向完全变了。方若童刚好也吃完药回来。她看见她的消息一栏多出了很多红点，心想着是又有不少人安慰她，帮她骂温听澜，心情就很舒畅。可她点进去一看，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唰”的一下惨白。方若童简直是不能相信她看到的，她不停地刷新着消息，眼睛都出现了血丝。几分钟后，她猛地将手机砸在了墙上，跑了出去。方志成和方夫人还在客厅里，毕竟他们也出不去。 “爸、妈……”方若童忍不住大哭出声，“我搞砸了，又搞砸了！” “怎么了怎么了？”方夫人连忙抱住她，“童童别哭，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了？” “诺顿大学！”方若童的声音压着恐惧，“温听澜他真的是诺顿大学的学员！” 她崩溃：“诺顿大学放出了证据，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是我逼迫他捐骨髓了！他们都在骂我。” 她还只是一个19岁的少女，怎么能够承受这样的谩骂？方志成的手一抖，颤声：“什么？！” “哟，不得了。”有人走了进来，是那个年轻的探员，他还专门下了个微博，看了眼后，“你们好了不得，又惹了一个？” 国际上，公认惹不起的地方有三个。第一个，维护和平的国际调查总局IBI。第二个，掌控全球经济命脉的洛朗家族。第三个，世界第一大学诺顿大学。一下子，方家就惹了俩。 “了不得了不得。”年轻的探员拍手惊叹，“诺顿大学可护短了，你们小心点，动了他们的学员，他们是真的能派人来追杀你们。” 诺顿大学是公认的护短。曾经，IBI有一个探员是诺顿大学毕业的。而这个探员在南极洲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被一个跨国罪犯给杀害了。诺顿大学得知消息的第一时刻，当即派出了行动部的学员，跨了几个洲，将这个跨国罪犯逮捕了，亲自送到了IBI。所以，外界根本不知道，诺顿大学不仅仅是学术界的第一，综合武力那也是高的可怕。年轻的探员可以断定，诺顿大学的校长和那些高层们，绝对在NOK论坛那些排行榜上赫赫有名。就连SS级学院的那些学员，也都是一群战斗力爆表的疯子。方志成根本听不明白年轻的探员说什么，他耳朵都出现了嗡鸣声。一旁，方若童更是哭得死去活来。方夫人的身子也在颤抖。 “唉，算了，你们这些无知者，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年轻的探员耸了耸肩，笑得和蔼可亲，“方志成，到你了，走吧。” ** 两天后，嬴子衿把温听澜送到了飞机场。诺顿大学为了温听澜的安全，是亲自让机械系的教授派专机来接的。这样一来，就不用再转机还要坐地铁了。负责接温听澜的那位机械系的教授上前，握住温风眠的手：“感谢您，培养了一个天才。” “您放心，学校专门给他配了相应的心理导师，如果有什么问题复发，会在第一时间联系您。” 温风眠担心的也是这个。听到教授这么说后，这才彻底放心。 “愈愈，在那边好好的。”温风眠叮嘱少年，“不要担心爸爸，爸爸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温听澜压了压唇角，嗯了一声：“爸，我会用最快的时间回来的。” 温风眠微微地笑了笑：“爸爸等着你。” 轰鸣声响起，飞机起飞，冲向云霄，很快就消失了。嬴子衿望着天空，又站了一会儿后，才离开。她先把温风眠送回了家，这才下楼。玛莎拉蒂在楼下停着。等她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后，傅昀深侧头：“一会儿的舞会，穆老已经给过你邀请函了？” “嗯。”嬴子衿眯了眯眼，打着哈欠，“老狐狸了。” 穆鹤卿能够将穆家带领到如今的位置，那可不仅仅是靠着一身胆魄，智谋也不差。傅昀深眉梢挑起，唇边勾着笑：“走，小朋友，先去试礼服。” 试礼服的地方，是世纪商场的总部，还是最高层。沪城的夏天太热，有空调也很闷。嬴子衿思考了很久，还是勉强选了一条黑色的裙子。她试了一下后，发现版型挺合她心意，若有所思：“就这件吧，到那边再换。” “等等。”傅昀深看了看，“拉链卡住头发了。” 他低头，手指勾住拉链的头，慢慢地往下拉了一点，将头发取下来后，又给她拉了回去。嬴子衿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有浅浅的呼吸轻掠脖颈处的肌肤而过，留下一抹余温。周身都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翡翠沉香萦绕着。她垂了垂眸。 “好了。”傅昀深后退一步，微微紧绷着的身子也终于松了下来。嬴子衿进试衣间把礼服换回去之后，提着袋子下楼。舞会是在Queen酒店举行，世纪商场离着那边不远，也就十分钟的车程。玛莎拉蒂再次停下后，嬴子衿解开安全带。 “夭夭，我去停车。”傅昀深把一个首饰盒递给她，“你先进去。” 嬴子衿颔首，下车。现在是五点。来的人不算多。所以她顺便在Queen酒店订了一个房间，累的时候还能上去睡觉。嬴子衿抬了抬帽檐，上了台阶。虽然参加舞会的人还没来，但侍者都已经准备就绪了。今天这场舞会，来的可都是豪门贵族，还有帝都的贵客，是不能怠慢的。穆沉舟很早就到了，他在和几个公子在聊天。眸光在不经意间一瞥，就看见了酒店外的女孩。她穿着休闲服，带着一顶棒球帽。长发披散下，在肩头和腰间随风跳跃。明明没有刻意的点缀，但依旧让周围的其他人成了背景板。穆沉舟先是怔愣了一下，旋即眉心轻轻地皱了起来。这场舞会，表面上只有沪城和周边城市的豪门贵族来了。但实际上，举办的却是帝都那边。穆家，也算是其一。所以宴请的，自然都是名媛公子。哪怕是小家族，都没有进入这场舞会的资格，何况是已经离开嬴家的一个养女？ “你。”穆沉舟没再看女孩了，他淡淡挥手，对着一个侍者说，“告诉她，这里她不能进来。” 230 这是穆鹤卿亲自给的请帖穆沉舟没觉得他这个做法有什么不对。原本，要参加这次舞会的前提就是豪门出身。开舞会前，名单上的大小豪门，穆夫人也专门从家族那边拿了一份给他。是有嬴家。但嬴家，也只有钟曼华、嬴玥萱和嬴天律三个人被邀请了。嬴震霆不在沪城，也回不来，拟名单的时候就没有把他算进来。嬴家的人选，自然是钟曼华报上去的。当时穆沉舟还在奇怪，嬴子衿在钟家都那么受宠的话，钟曼华怎么可能唯独漏了她？然后他才从钟曼华口中知道，嬴家已经把嬴子衿逐出去了。原本就只有一个养女的身份，离开了嬴家，那是真的和沪城的上流圈子无缘了。更不用说，Queen酒店门口也已经挂上了横幅，嬴子衿不可能看不到今晚这里包场了才是。当然，如果这是沪城豪门自己举办的舞会，谁进来都不关他的事。但是事关帝都，绝对不能乱了套。侍者顺着穆沉舟所指的方向看去后，先是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是那位小姐？” “是她。”穆沉舟点了点头，“她不进来的话，你就不用管。” 侍者刚应下，就看见女孩已经走到了大厅跟前。玻璃门是自动的，在感应到有人的时候，自动就开来。侍者一想起穆沉舟的叮嘱，忙上前，挡在了门口：“这位小姐，这里在举办，都是一些大人物，您不能进去。” 嬴子衿的脚步一顿，她先是看了看侍者。随后，目光落在了前面五六米远处的穆沉舟身上。只是片刻，连一秒都不到，就收回了目光。穆沉舟却是敏锐的注意到了女孩看他那很轻很淡的一眼。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穆沉舟拧拧眉，索性走了出去。他是那种很客气很礼貌的态度，但语气疏离：“是我让他做的，你要是有什么怨气可以冲我来，没必要为难一个打工的。” 他可是知道，嬴子衿一言不合就会动手。 “说笑了。”嬴子衿抬头，第一次理穆沉舟了，她声音还是惯听的冷缓，不紧不慢的，“发脾气挺伤身体的，没必要。” 穆沉舟自然不可能听不到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他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