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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么久。更重要的是，因为那次庭审，吴家直接被查封，导致给她导师也引来了不小的麻烦。也幸好吴家比梦家要差得太远，大家族大多不愿意得罪医生，最后才没有什么大事。可便是如此，她在帝都的工作也泡汤了，只能在沪城就近找。然而，像第一医院这种大医院，是不会要她这么年轻的中医师的。陆芷没办法，只能去别的医院试试。听第一医院的医生们说邵仁医院最近需要很多人手，她便来应聘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嬴家那个养女。一见到女孩，陆芷憋着的一肚子气就上来了：“你学过《中医学》和《中医基础理论》么？知道怎么辨别有毒的药材么？懂什么叫‘望闻问切’么？” 她语气嘲讽：“我可听露薇说，你学习成绩在青致垫底，数学和英语个位数，还想着学医？” 医，可不是谁都能学的。学精更是难上加难，医学生的大学，都是五年制。陆芷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引得其他几个应聘者都看了过来。目光之中有惊奇，还有审视。嬴子衿抬了抬眼，似乎是才察觉到这里有陆芷这么个人。她微微侧头，眸光浅淡。仿佛直抵人心。陆芷的心一滞。就在她愣神的这几秒功夫，女孩已经走了，理都没理她。陆芷一拳打在空气，气得要死，又不能做什么，只能青着脸坐在那里。几个应聘者只感觉陆芷莫名其妙，压低声音窃窃私语。尤其是先前嬴子衿一回头，素颜带给了他们很大的冲击。又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几个应聘者都是三四十岁的年龄，家里也有孩子，好感更是倍增。 “这个女的有病吧，人家小姑娘又没招惹她，她这话也真是难听。” “学习差也只能说是不擅长学习，我当年数学英语也不好，不还是学医了吗？” “真服了，希望她不会被录用上，或者我不会，我是真不想和这样的人当同事。” “唉，谁说不是呢……” 陆芷听见了，冷笑：“关你们什么事？少在背后说别人坏话。” “那你们最好别被录用上，否则你们天天看见我岂不是会很心烦？” 她有帝都中医药大学的毕业证书，学历就已经压了一筹。绍仁医院那么缺人手，不录她录谁？陆芷从冷哼了一声，包里拿出了化妆包，开始补妆。 ** 医院外。傅昀深还在车里，瞧见女孩从台阶上下来后，把副驾驶一边的车门打开了。嬴子衿坐了上去，系好安全带：“七点的时候，我要面试应聘者。” “穆老应该感谢你。”傅昀深闻言，撩起眼皮，“他把这么一个烂摊子甩给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方。” 穆家麾下产业众多，绍仁医院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穆鹤卿选择把绍仁医院赠送给嬴子衿，其实也思考了很久。因为他也知道，他送别的东西，嬴子衿不会收。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绍仁医院就算是以前的老样子，流水收入也比一般的小医院多。嬴子衿倒是不怎么在意：“可以挣钱。” 听到这四个字，傅昀深微微沉默一瞬，而后笑：“夭夭，你呢，还没成年，真的不用考虑钱的问题，缺钱了，直接问哥哥要。” 单单只是她给他的那几瓶药，价格绝对都在百万以上了。可她却拒绝了他给她的卡。 “哦——”嬴子衿喝了口水，缓缓，“不要。” “怎么？”傅昀深手指敲着方向盘，“说了，不要客气。” 嬴子衿慢条斯理地看了他一眼：“自己挣钱，有成就感，你，没意思。” “……” 傅昀深一手抵着额头，无奈了。小朋友这是把挣钱当乐趣呢，看样子他要是打扰了，就成罪人了玛莎拉蒂启动，去离绍仁医院最近的商城。顶楼有一家老火锅店，是川渝那边的厨师开的，味道正宗。一人一个小火锅，干净卫生。这一次，嬴子衿成功地点到了红油锅。傅昀深不吃辣，给自己要了一个清汤锅。这个时候正值饭点，火锅店里人很多。两人的容貌绝伦，气质出众，哪怕是在吃火锅，都如同O洲中世纪时期的贵族。一举一动，尽显优雅。自然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视线之中大多带着惊艳之色。除了才从火锅店外进来的一个人。他明显认识傅昀深，是在看到傅昀深之后，才改了主意，进来了。 “哟，瞧瞧，我看了见了谁？”那人似乎很讨厌火锅店的味道，捏着鼻子，话中的嘲讽意味很重，“这不是我们沪城第一风流纨绔，傅家七少爷傅昀深么？” 嬴子衿放下筷子，慢慢抬起了头。只是一眼，就得知了这人的全部资料。傅一尘。傅明城的二儿子，也是傅家二少爷。今年二十七岁，大龄未婚。现在在傅氏集团的分部当总经理，手上却没有什么实权，每年靠着傅氏集团的分红生活。傅一尘的注意力只在傅昀深身上，他冷讽：“怎么，爷爷没给你钱，你都沦落到吃火锅了？” 傅昀深神情淡淡，仿佛没听见一样。他侧头，在给女孩剥虾。修长的手指将虾线出，再将虾仁放入碗里。嬴子衿也没再看傅一尘，但她的右手按住了筷子。 “啪”的一下，筷子受力一挑，上面的调料碗直接飞起，冲着傅一尘的脑门就泼了下去。 “我艹！” 傅一尘根本没料到，躲闪不及，不仅额头被调料碗给砸了，脸上也全部都是麻酱和香油。穿着的衣服，也直接遭殃了。傅昀深的手一顿，桃花眼抬起。筷子还在嬴子衿的手中，纹丝不动，仿佛调料碗是自己飞出去的一样。至少在旁边的服务员看来，是这个样子。 “夭夭，以后见到他呢，绕路走。”傅昀深突然笑了笑，“怕你伤到手。” “嗯。”嬴子衿重新拿了一个碗，“太丑了。” 傅一尘脸都绿了：“服务员，服务员呢？看看你们的店，怎么回事？！” 一旁的服务员也很懵，但很快回神：“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没有在这里用餐，还是来……” 找茬两个字并没有说出来。周围有人发出了笑声。 “滚！都滚！”傅一尘气得要命，他脱下外套擦了擦脸。扔进垃圾箱后，怒气冲冲地走了。傅昀深看着正在吃肉片的女孩，眼神微微定了定。而后，桃花眼弯了起来，懒懒地叫了一声。 “夭夭。” 嬴子衿抬头：“嗯？” “忘了谢谢你。”他拿出一颗糖，放在她的掌心，动作轻柔，“谢谢你给哥哥撑腰。” ** 晚上七点。绍仁医院的面试接着进行。陆芷拿到的号码是第一个，她趾高气扬地看了一眼那些应聘者，走了进去。只要她表现得正常，其他应聘者就绝对没有机会。面试室里有三个面试官，人力资源部主任和两个专家医师。陆芷没有露怯，大大方方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陆小姐，麻烦等一下。”人力资源部主任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客气道，“还有一位面试官没来，需要您再等几分钟，您先喝杯水吧。” 陆芷一愣：“还有一个面试官？是院长么？” “不是。”人力资源部主任笑了笑，也没有隐瞒，“是让邵仁医院起死回生的神医，不知道陆芷小姐有没有听说过。” 陆芷吃了一惊：“就是那位将第一医院医生也束手无策的病人救活了的神医？” 人力资源部主任点了点头，超级骄傲。陆芷当然听说过，甚至她导师还给她特意提起过。说绍仁医院的这位神医了不得，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以这位神医的医术，去帝都，那各大医院也是抢着收的。说不定，还能够进入梦家，这可是不少医师梦寐以求的事情。陆芷激动了起来。只要她在这位神医面前好好表现，她一定能够进入绍仁医院。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向这位神医学习医术。这样一来，她以后去帝都也就方便了不少。七点五分，脚步声响起，面试室的门打开了。陆芷挺直了背，坐好，然后抬起了头。 101 陆芷哭着求，追悔莫及因为过于紧张，陆芷还专门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衣领。面试的时候，给面试官的第一印象最重要。也不知道，这位神医是男是女。陆芷这么想着，就看到嬴子衿走了进来. 她身上穿的甚至还是青致的校服，蓝白相间，普普通通。陆芷的笑一下子就没了，冷了脸：“我就说你刚才怎么一声不吭的，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怎么，以为进了这里，就能破坏我的面试了？” 她就知道，会咬人的狗不叫。陆芷又转头，很烦躁的样子：“我们等的不是神医吗？她来是什么意思？你们就要这么没水平的应聘者？” 如果是这样，绍仁医院还真不配聘请她。人力资源部主任却是根本没理她，他猛地起身，带着凳子都动了，态度很恭敬：“嬴小姐，您来的正是时候，位置在这，您请坐。” 嬴子衿颔首，在最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那两位专家医师，也都往旁边挪了挪，确保有足够的空位。陆芷看着就坐在她对面的女孩，脑子瞬间停止了转动：“……” 她耳朵嗡嗡作响，几尽失聪，有些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幕，整个人都呆滞了。见她这样，人力资源部主任皱了皱眉。但出于礼貌，他还是给陆芷介绍了：“陆芷小姐，这就是我们绍仁医院的神医，你们……是已经见过了吗？” 这一句话犹如惊雷落下，让陆芷的脑子直接炸了开来，连思考的能力都丧失了。亲眼见到，却远远没有亲耳听到人力资源部主任亲口承认来得冲击力大。陆芷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孩，手都在发抖。嬴子衿居然是邵仁医院的神医？是救活了连第一医院都治不好的病人的那位神医？连她导师都称赞不绝、敬佩有加的神医？这怎么可能！嬴子衿今年才多大？刚过完十七岁生日，成绩比她弟弟陆放差了快三百分，作为青致的学生，连一个211大学都考不上。又怎么会突然成了神医？陆芷身体僵硬，思绪乱糟糟一片，完全忘记了反应。人力资源部主人眉皱得更深：“陆芷小姐？” 足足用了一分钟，陆芷才勉强定下心神。她抿着唇，将手中的文件递出去，声音颤抖：“你好，我是陆芷，这是我的简历。” 人力资源部主任没有接，他看着女孩，意思很明显。今天晚上的面试，是嬴子衿话事儿。陆芷却难堪至极，手指捏紧了衣服。她到现在还不能接受，她找一份工作，还需要一个养女的首肯。嬴子衿翻都没翻陆芷递上来的简历，她靠在座椅上，抬眼，淡淡三个字：“不要你。” 人力资源部主任和两个专家都有些诧异。他们知道陆芷是帝都中医药大学毕业的，这份学历，就已经很厉害了。陆芷羞怒不已，更多的是气愤：“你连我的简历看都没看，凭什么说不要我？公报私仇，也不是这么报的！” 私事和公事，难道不能分开？何况，她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听到这话，嬴子衿终于正眼看了看陆芷。 “多虑了。”她压着声线轻笑一声，缓缓，“你还没有这么重要。” 言下之意，还是不要自作多情。这一句话，让陆芷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嘴唇狠狠地颤了起来。她被羞辱到浑身发抖，声调都不稳了：“嬴子衿，你、你……” 然而，陆芷后面的话却是没能说出来。 “陆芷，2012年考入帝都中医药大学，2017年毕业。”女孩嗓音冷淡，“同年升为研究生，2020年的毕业答辩，论文抄袭严重，没有拿到学位证。” “其间，你在帝都第三中医院实习过，错将有毒的腐炭菌当成无毒蘑菇，混入药材中，除此之外，你至少引起了六项医疗事故。” 陆芷这下是彻底变了脸色，她苍白着脸：“你……你怎么知道？！” 她的履历上，可没有写这种东西。嬴子衿没答，神情漠然：“让下一个进来。” “不……不行！”像是想起了什么，陆芷浑身哆嗦了起来，竟是开始了哀求，“嬴子衿，求求你，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我可以从普通医师当起，试用期的工资我都不要，你让我试一试吧。” 陆芷急得想哭：“我以前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真想嘲讽你，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行不行？” 要是她早知道嬴子衿会医术，还是神医，她怎么可能不去讨好？嬴子衿不再看陆芷，淡淡两字：“出去。” 强烈的羞辱感，让陆芷终于到了崩溃的临界点。她再怎么厚着脸皮，也无法再待下去了。陆芷提起包，连简历也没拿，飞快地出门了。人力资源部主任在一旁听着心惊胆战，暗暗抹了一把汗。他总觉得，他们这位神医神的不仅仅是医术，还有别的。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怀着疑惑，人力资源部主任让下一位应聘者进来。 ** 吴家的事情落幕之后，陆芷的导师这才脱身，得以空闲，做飞机来到了沪城。一落地，他就直奔了沪城第一医院。嬴老夫人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但因为病没有彻底医治，一天有十五个小时都是睡过去的。嬴露薇等了半天，才等到陆芷的导师出来。她忙上前，问：“请问，我妈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乐观。”导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很惭愧，“恕我医术不精，实在是看不出老夫人头疼的病根。” 西医查不出，中医也查不出。倒是奇怪了。 “那怎么办……”嬴露薇有些慌乱，“我妈难道就得这样下去？” “露薇小姐不用太担心。”导师摘下护目镜，“我已经用银针封住了老夫人的几个穴位，暂时让她感受不到疼痛。”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尽快找到老夫人头疼的病因。” 嬴露薇抿着唇，更烦了。嬴老夫人这头疼的毛病不是短期的问题了，两年前就开始了。直到最近，越来越严重。嬴露薇烦得厉害，忍着躁意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抱歉，露薇小姐，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导师说，“你们也已经找了帝都其他医师，他们也没办法，这就证明这个病不是普通医师能治的。” “恐怕，得请梦家。” 嬴露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笑：“你这就是在胡扯。” 梦家，是帝都的大家族。梦家的人，哪里有那么好请？导师也很为难，他看向一旁的陆芷，皱起眉头：“小芷，你这两天怎么了？” 陆芷魂不守舍，都没听见这句话。 “小芷？小芷！” 陆芷猛地从思绪中惊醒：“老师。” “小芷，你怎么回事？”导师有些不悦，“行医最忌跑神，你的工作找到了吗？” 一提起工作的事，陆芷咬着下唇，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罢了，看你脸色也不好，还是先好好休息吧。”导师挥了挥手，又对嬴露薇说，“露薇小姐，我给老夫人开了点药，您过来跟我拿药方吧。” ** 三天一共面试将近五百位的应聘者，绍仁医院最后留下二十个人。这二十人，还有经过三个月的试用期，才能够转正。嬴子衿扫了一眼名单，确认无误后，就交给人力资源部主任了。人手多了起来，她就可以完全甩手了。毕竟疑难杂症，也不是每天都有。除了要给19班的那群傻小孩讲课，嬴子衿对她目前的养老生活很满意。生物课过后，是体育课。江燃一手拿着篮球，带着一群小弟先去操场了。嬴子衿带上耳机，落在后面慢慢地走着。最开始的时候，修羽还会去分一只耳机，现在她不会了。因为她简直无法理解，他们嬴爹听得不是歌，而是英文广播。语速极快，听得人头都疼了。大佬果然不是一般人。修羽不知道，嬴子衿听得其实不是英文，而是拉丁语。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人会去学拉丁语了，因为这门语言很变态，除非想不开了要去跟教皇辩论。但是在古O洲时期，拉丁语是很多语言的起源。很多古籍，都是用拉丁语写的，因为过于难学，很多都没有翻译出来。包括一些世界机密。 “啊啊啊啊！”这个时候，修羽忽然抓住了女孩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有些疯狂，“嬴爹，你看，你快看。” 102 大佬的小弟也是大佬这晃动幅度太大，嬴子衿停下了脚步。她摘下耳机：“嗯，怎么了？” “你看，你看那里！”修羽很激动，“右前方，快看！” 嬴子衿按着头，顺着她所说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是一块大屏幕，青致经常在上面播报获奖以及获得处分的学生。但这个时候，却放了一个人的照片。一个穿着蓝色西服的年轻男人，大约二十四岁的样子。旁边有名字和简介，但嬴子衿没看。没什么特别之处，她兴趣不大。 “啊啊啊啊！”修羽依旧疯狂，“商曜之，商曜之要来咱们学校了！啊啊啊啊我死了！” 嬴子衿抬手按住修羽，防止她晕过去：“嗯，谁？” “商曜之啊！娱乐圈最年轻的影帝！”修羽有些惊奇，“嬴爹，你不是玩微博么？你居然不知道他？” 嬴子衿稍稍沉默。她上微博，更多的时候是在看美食直播和菜谱，或者宠物博主。顺便给钟老爷子剪辑的视频增添转发量。 “哇，不行不行，嬴爹，我要给你安利我偶像。”修羽指着大屏幕，“商曜之，今年二十四岁，出道七年，去年拿到了金花奖。” “95后的小生里，他是唯一一个拿到影帝宝座的，是不是很厉害？” 嬴子衿没接触过过这些，就应了一声：“是挺厉害。” “没想到他竟然会来咱们学校做演讲，校长最近怎么这么壕。”修羽突然一拍额头，“我忘了，他就是咱们学校艺术班毕业的，后来升入了帝都戏剧学院。” 算了，她收回夸校长的话。 “我以前在帝都的时候，都没见过他。”修羽又说，“嬴爹，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听讲座，我帮你抢票。” 嬴子衿神情顿了顿，还是把她不想去的话收了回去。反正讲座也可以睡觉，就是没枕头不舒服。修羽兴高采烈：“嬴爹，你肯定还不知道，商曜之其实是个三栖明星，这个暑假就有他的一部剧，我一定要追。” 三栖明星，指的是在电影圈、电视剧圈和音乐圈都有涉猎。听到这话，嬴子衿多瞧了一眼大屏幕。长得没有傅昀深好看。算了，不看。 ** 傅家老宅。傅老爷子的身体最近好了不少，不会经常昏迷过去了。但因为毒素没清，还存在不小的隐患。嬴子衿替傅老爷子医治的时候，他是睡过去的，也就不知道治病这回事。傅昀深的本意也是瞒着傅老爷子，让他不要过度担忧焦虑每个月的十五，是傅家家庭聚会的日子。这一天，哪怕是表面上再不和，也必须要回到老宅里和傅老爷子一起吃饭。傅老爷子虽然身体不好，但手上还有着不少傅氏集团的股权和几个大产业。这让一些心怀鬼胎的人就算想动，也只能在暗地里搞搞小动作，明面上还得安分守己。傅老爷子一共有四个儿子，单是他这一脉，到傅昀深这一辈就有十个兄弟姐妹了。这还不算其傅老爷子几个兄弟家里的人。所以每个月的家庭聚会，傅家老宅都会聚几十个人。傅明城是很不喜欢家庭聚会的，因为其他几房每次来到傅家老宅，都会拉着他问东问西，少不了谄媚和逢迎。但他又是傅老爷子的长子，必须得招待这些人。 “明城，你那几个儿子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出息。”说话的是一个贵妇，语气艳羡，“我听说，翊含可是自己成立了一家公司，还不小呢，听说，都和帝都的大家族搭上关系了？” 傅翊含是傅明城的长子，也是傅家大少爷，傅老爷子的嫡长孙。傅明城很不耐烦，可又不能说出来。但夸奖傅翊含，让他很受用，只是淡淡点头：“过誉了，翊含只是随便做做，他那家公司不过是小作坊而已，见不得人。” “哎，哪里是过誉啊。”贵妇笑了起来，“翊含这么厉害，以后傅氏集团在他手里肯定会发扬光大，老爷子也会高兴，不像这有些人……” 她说着，话锋一转，很蔑然：“这天天游手好闲，去风月场所，也不知道哪一天，就做出什么伤风败俗，让傅家蒙羞的事情。” “也真是奇了怪了，同一个爹，同一个妈，怎么相差就这么大。” 这句话一出，客厅里的人都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自然不会不知道贵妇说的是谁。除了傅昀深，还能有谁？傅明城听前面的话时，还没什么反应。但在听到最后一句，面色一变，阴沉得摄人。 “我说错了，说错话了。”贵妇心里一咯噔，忙补救，“明城，我这人说话直，你千万不要介意。” 傅明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这次是根本没搭理。贵妇脸色不太好。饭点将至，傅家人都在餐桌旁坐好，等着傅老爷子下来。六点整，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傅老爷子扶着楼梯慢慢地往下走，傅昀深跟在他一旁，时不时地扶一下。看见这一幕，傅一尘冷哼了一声：“就会讨爷爷欢心，一点本事也没有。” 旁边的傅夫人听到这话，让他住嘴。傅一尘也没再说了，冷眼看着傅昀深在傅老爷子右手边落座。那个位置，只要傅昀深在，傅明城都不能坐。饭吃到一半，傅老爷子忽然放下了筷子。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着，他一停，其他人既然也停了。 “今天大家都在，刚好也说一些事。”傅老爷子咳嗽了一声，淡淡道，“我这身体也渐渐地不行了，所以有些事情，我最近就会交代下去。” 听到这句话，餐桌上的傅家人都不禁变了脸。但好几个，都是面露喜色。 “爸，您说什么呢？”傅明城眉头皱起，不动声色道，“您这还好好地在这里坐着，说这些丧气话做什么？” “是不是丧气话，你自己也知道。”傅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今天，就先宣布一件事情。” 他招了招手，一旁等候多时的职业经理人会意，立马上前，递上了一份文件。傅老爷子戴上老花镜，翻着文件，又说：“我准备把几个产业都分出去。” 闻言，傅明城都意动了，但还克制着。老爷子要分产业，自然是从他这个长子开始。然而，傅老爷子的下一句话，就让傅明城脸色瞬间难看了 “这御香坊，就交给昀深了。” 别说傅明城，傅家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傅一尘直接就暴躁开口了：“爷爷，你老糊涂了吧？御香坊可是咱们傅家的招牌，你给一个纨绔？不怕他直接败光吗？” “一尘！”傅夫人呵斥，“有你这么说你弟弟的？” 又对傅昀深道：“昀深，别介意，妈帮你训他。” 傅老爷子看了过来，眼神很淡。 “爷爷，没事。”傅昀深抬眼，笑得玩世不恭，语气散漫，“我不要，你老人家还是给别人吧。” 傅一尘冷笑，只敢压低声音嘲讽：“你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 “小七不要，那就暂时放着。”出乎其他人的意料，傅老爷子没打算把御香坊再分给别人，“那今天就先吃饭吧，改天再说。” 这顿饭吃得每个人心里各异，吃完饭之后，其他几房就匆匆离开了。傅一尘跟着傅明城进了书房，一下子就炸开了。 “爸，我实在是不明白了，大哥哪里不比他傅昀深好？而且爷爷凭什么越过爸你，把御香坊给他？” 傅明城没说话，紧锁着眉头。 “爸，你说爷爷他为什么这么喜欢一个纨绔？”他百思不得其解，更多的是气愤，“爷爷瞎了眼吗？大哥的好他都看不到？” “这种话，以后不许说。”傅明城声色严厉，“尤其是在你爷爷面前，你老大不小了，说话能不能先过过脑子？” 傅一尘气焰顿消：“我就是看不惯他。” 傅明城摆摆手：“至少你爷爷今天没把御香坊给出去。” 顿了顿，他又道：“你给你大哥打个电话。” 傅一尘眼睛一亮，高兴地出去了。傅明城还坐在书房里，半晌，他拿出钥匙打开抽屉，拿出了一张纸，神色渐冷。 ** 傅老爷子歇息下后，傅昀深也没在傅家多待。他坐上玛莎拉蒂，准备回市里的单人公寓。手刚搭在方向盘上，放在座椅上的手机响了。不是智能机，而是那个纯黑色的大哥大。没有来电号码显示。傅昀深看了一眼，接起：“怎么了？” 那边呼吸急促，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傅昀深桃花眼敛起，笑渐隐：“说。” 103 嬴大佬不是学霸，是学术专家那边顿了好久，才犹犹豫豫地开口了：“哥，出事了。” “嗯。”傅昀深淡淡，“我让你说。” 很平静的四个字，却让那边压力倍增。 “哥……”老式大哥大那头的人又是沉寂了很长一阵，“NOK上悬赏的药材已经全部拿到了，兄弟们也正要给你寄来，但是——” 顿了顿，声音艰难道：“在海关的时候，我们的药材被劫了。” 听到这话，傅昀深眼睫动了动，声音平缓：“我知道了。” 那边不由一愣：“哥，你不意外？” “不意外。”傅昀深插入车钥匙，一手转动方向盘，“你似乎忘记了，你发布悬赏的账号是谁的。” 那边一下子就寂静了：“……” 诚然，NOK账号注册起来很轻松，只要有一个登录程序即可。隐藏版块是大佬遍布的地方，他们也会经常浮上来水贴。但是想让这些大佬们接下悬赏，可还是要看账号ID的。一般的ID，大佬们看都不会去看。即便NOK论坛对每个登陆者的身份都进行了层层加密，可毕竟ID不会换。尤其是傅昀深的这一个账号ID，目前还在悬赏榜上挂着。十亿美金的悬赏额，不少猎人垂涎不已。但悬赏榜也证明了被悬赏者的实力，排名越高，实力越强。不少猎人，也都在悬赏榜上待着。那位最神秘的悬赏榜第一，就一个孤零零的代号——神算者。被悬赏者的账号ID在NOK论坛里是标红的，一眼就能够看出来。药材被劫，证明又有猎人动手了。 “哥，早说啊。”那边终于又有了声音，很懊恼，“我们应该换一个账号。” “不用。”傅昀深轻笑，“换一个账号，悬赏不一定会有人接。” 深海和沙漠，也只有各个榜上前二十的猎人才会去。他们接悬赏的时候，除了金钱之外，还会考虑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利益。普通ID发布的悬赏，哪怕金钱很高，也根本吸引不了他们。 “也是。”那边又是一阵沉默，“哥，你放心，兄弟们已经追踪到对方了，保证把药材安然无恙地送到华国。” 其实，连他们也不知道，傅昀深到底在什么地方。每次送东西，也都是送到华国离O洲最近的一个海关。 “不用，你们盯好就行。”傅昀深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我亲自去。” ** 书房里。傅明城还坐在座椅上，眉头紧锁着。傅夫人敲了敲门后，推门进来：“明城，刚切好的水果，吃点吧。” 傅明城抬起头，注意力倒是不在水果盘上：“他走了？” “走了。”傅夫人的动作顿了顿，没了在外人面前对傅昀深的母慈，神色很冷淡，“老爷子睡下后，他就走了。” “老爷子真是太糊涂了！”傅明城将手中的一沓纸重重一摔，“一尘他们不清楚，老爷子自己还能不清楚？居然要把御香坊都给出去？” 御香坊是傅氏集团的第一大产业，也是华国排在前十的香水品牌。虽然和国外的奢侈大牌还比不了，但已经能够跻身全国五十强企业了。御香坊要是这么一给出去，傅氏集团就相当于没了半壁江山。一个纨绔公子，干什么都不行，凭什么接手御香坊？傅老爷子这么做，分明就是没考虑到其他子孙的想法。 “好了好了，明城，别生气了。”傅夫人给他按摩着肩膀，放柔了声音，“他最后不是没要吗？老爷子也还健在，最后怎么也要考虑整个公司，不会那么莽撞的。” “不会。”傅明城话语里的嘲讽意味太重，“一遇到他的事情，老爷子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跟瞎了一样。” 傅夫人叹了一口气：“老爷子也是因为愧疚。” “二十年的弥补，已经够了。”傅明城冷笑了一声，“真不知道老爷子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明城，说起这个，我瞧着老爷子最近挺不对的。”傅夫人皱了皱眉，“三年前，医生就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了，但现在老爷子的身体反而转好了。” 对此，傅明城倒是没有多想，但怒意更甚：“你以为老爷子撑着一口气为谁？还不是为了他傅昀深？” 顿了一下，他缓和了口吻：“不过老爷子身体亏空太久了，也没办法撑太多时间，我们要在老爷子健在的时候，让他把注意力放在翊含身上来。” 傅夫人点了点头，又离开了书房。 ** 翌日，中午。嬴子衿看到傅昀深给她发来的微信后，眸光敛了敛。自从她跟19班的傻小孩们熟了后，他中午找她吃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似乎只要她有人陪，他就放心了。修羽边给自己画眼影，边问：“嬴爹，今天还去食堂？” “不了。”嬴子衿拿着手机，起身，“约好了，我出去吃。” 修羽点了点头，也没多问。嬴子衿走出教室。三分钟后，她出了校门。这一次傅昀深没开车，靠在树下等她。阳光透过树叶落在他深邃迷人的眉眼上，散下淡淡的金色，愈显俊美。仿佛遗落在人间的神祇。听见脚步声后，傅昀深直起腰。他转过身来，望着女孩笑：“夭夭，我看见你们学校的公告栏上说，有明星要来演讲。” “在月底。”嬴子衿颔首，“听说是个影帝。” 她不关注娱乐圈，都是修羽给她灌输的。譬如什么现在的年轻明星大多靠流量，唯独商曜之有颜又有实力，是一众明星中的清流。 “嗯？”傅昀深眉梢挑起，“小朋友，你看剧，居然不追星？” “太累。”嬴子衿沉吟了一下，“而且，我应该更喜欢好看的女明星。” 傅昀深侧头，忽然笑了一声，“女明星？” “好看的女孩，没人不喜欢。” “……” 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性别貌似不对。 “好了，说个正事。”傅昀深顿了顿，笑，“出了点事情，哥哥呢，需要出趟国，大概四五天的时间。” 嬴子衿抬眼。他微微弯下腰，目光和她平齐：“所以这几天内，小朋友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趁着我不在，每天中午就只吃西红柿。” 嬴子衿没应，稍稍拧眉。她的能力没恢复，不仅仅是观测的时间受到了限制，连距离范围也被影响到了。她能够看到的，也就是沪城发生的事情。如果再远，她必须要去那个地方，才能够看到。更不用说，傅昀深这一次去的还是国外。上次在她家门口，都有人要杀他。她还真挺想知道，他这一出去，有多少人在等着。 “不是什么大事。”傅昀深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很快就回来了，不过呢，小朋友，还有一件事情。” “好好学习。”他揉了揉她的头，“这次期中考试，有一门考试及格，我就带你去现场看你喜欢的好看的女明星吧。” “……” ** 和傅昀深分开，回到教室后，嬴子衿还在思考着她到底要不要好好学习。不过一门考试及格，证明她只用参加一门考试。倒是还可以，不会累着。一门及格，看一次现场版。那她学吧。决定了之后，嬴子衿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打开了手机。她找到她那天看的网剧后，点进了女主角的微博。 “好无聊啊。”一旁，修羽唉声叹气，“我为什么要来听这个公开课？平常我都是在外面飙车的。” 今天下午一堂公开课，整个高二年级都参加。按理说，19班向来不会到场，但连江燃都给来了。而且要命的是，这个公开课是一个大学教授，为人很严厉，不允许课堂上有人有小动作。修羽听不懂，还想睡觉，只能撑着眼皮盯着黑板直打转。英才班的学生们也没怎么听，毕竟公开课就是给做做样子，更不用说其他普通班的学生了，不少低着头在玩。 “那边那个同学！”一个粉笔突然扔了下来，“你上来，给我做这道题！” 修羽一个激灵，才发现老教授叫的人是他们嬴爹。阶梯教室里，学生们都看了过来。陆放一下子就笑了，是讽刺的：“老师，你可别让她做题，她估计都不知道化学反应原理是什么。” 这话一出，就是一阵哄笑。 “哈哈哈哈，一己之力拖英才班后腿，到了19班后，估计成绩更差了吧？” “老师，别浪费时间了，还是接着往下讲吧。” 钟知晚没有发表言论，她抿着唇，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笑。老教师更生气了：“学习不好还不听，到后排罚站去。” 104 持续掉马陆放顿时幸灾乐祸，故意大声说：“听见没，老师让你去后面罚站。” 这堂公开课一共有两个小时，现在才刚开始了十几分钟。被罚站，还是当着全体高二的面，嬴子衿这下丢人丢大了。就她那垫底的学习水平，会做什么题？还想和钟知晚比？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阶梯教室里，学生将近一千个，嘈杂声越来越大。 “安静！”老教授拍着桌子，很生气了，“这位同学，要么，你上来把这道题写出来，要么，就站后面。” 英才班几个跟陆放关系好的男生，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普通班和重点班也凑热闹，都要吆喝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嬴子衿站了起来。修羽想要拉住她，却被她抬手止住了。然而，她走向的并不是教室后面，而是黑板的方向。 “……” 教室中的声音歇止了一瞬，旋即是更大的爆发。其中，不少声音都来自英才班。 “不会吧不会吧，学渣也敢上黑板做题了？” “啧啧，那是因为以前在咱们班上，老师们看她睡觉都不想管她，难怪被赶出了英才班。” “我看，19班是挺适合她的，垃圾配垃圾，一个垃圾场。” 江燃抬起头来，拿起手中的化学书，直接朝着说这句话的英才班学生砸了过去。他眼眸透着几分红，冷笑一声：“闭上你的狗嘴。” 几个学生顿时噤声了。惹谁，都不能惹江燃。江燃在学校里已经算是收敛了，在外面才是真的一霸。他脾气很爆，加上他背后势力神秘，学生们大多不愿意和他对上。尤其江燃还是跆拳道黑带，真生气了，那是会打人的。钟知晚咬着唇，看着江燃给嬴子衿出气，内心难受得要命。她就不明白了。嬴子衿就一张脸，要什么没什么，怎么她周围的人，都开始围着嬴子衿转了？修羽扶额，无语：“嬴爹这什么运气，这么多人都有小动作，怎么就单单盯上她了。” 就旁边，还有一个学生已经睡死过去了，还发出了呼噜声。老教授都没看见，见鬼了。 “羽姐，这你就不懂了吧？”小弟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书里写了，厉害的人总是会被惦记上，嬴爹这么厉害，所以被惦记的是她。” “牛逼的解释。”修羽比起一个大拇指，“高人竟在我身边。” 小弟：“……” 他怀疑羽姐嘲讽他，但他没有证据。 ** 黑板前。嬴子衿拿起了一根粉笔，后退一步。一双凤眼半眯着，在看老教授写在黑板上的题。这是一道化学反应原理题，要算化学反应速率，是化学选修四的内容。但很明显，这道题涉及到了大学化学的知识点，已经远远超纲了。老教授原本就是大学退下来的，出的题难度自然也大。钟知晚同样也在看题，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很快又舒展了开来。这道题对于英才班的学生来讲很容易，但是嬴子衿不可能做出来。英才班一向单独出卷，还会扩展大学知识。可嬴子衿智商不够，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又听了什么？思至此，钟知晚前一阵在艺术节上还有钟老爷子那里受到的憋屈之气，终于吐出来了。一秒，两秒……五秒过去，嬴子衿还拿着粉笔站着，没有什么动作。见此，陆放嗤笑：“做不出来，还要在上面丢人现眼，脸皮够厚的。” 嬴子衿抬起了手，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3.479mol/(L·min）写完之后，她放下粉笔，回到了座位上。这个答案，议论纷纷的声音更大了。 “这什么见鬼的数字？编也编一个整数吧？” “钟女神才写了公式，还没算，她这就能把答案写出来？真是够装的。” “这位同学写对了。”老教授推了推眼镜，声色都和蔼下来，很欣慰，“但请注意一下，下次最好把步骤也写上，否则其他同学会看不懂。” “……” 所有讽笑声一下子就没了。陆放更是一僵，不可置信了。对了？！钟知晚惊愕，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草稿纸，唇抿了抿，心乱如麻。她的确只写了两个公式，数据都没带入，更别说算出答案来了。这道题很复杂，至少需要五分钟才能解出来。怎么嬴子衿一上去，五秒就写出了答案？蒙的？但未免也太准了。 “请睡觉的同学都起来，我们接着讲课。”老教授用三角板敲了敲桌子，“你们多向这位同学学习，做题快一点，别磨磨蹭蹭。” 这句话，让先前嘲讽最厉害的英才班几个男生脸躁得慌，埋下了头。但还是不怎么认同。 “这题反正也不难，我们又不是做不出来，是吧？” “她肯定是蒙的，谁能算那么快？” “恰巧蒙对了，运气好而已。”一个女生撞了撞钟知晚的胳膊，“是不是，知晚？” 钟知晚心不在焉，闻言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论怎么说，表妹她也进步了，不像以前，上课只会睡觉。” “这能叫进步？”女生挺厌烦，“这是每个学生应该做的好不好？” “别这么说。”钟知晚蹙眉，“表妹她身体不好，才会在课上睡着。” 女生啧了一声，没再说了。公开课很快结束，各班都散了。嬴子衿慢慢地伸了个懒腰，准备后回去睡一节自习课，养足精神。 “走，嘟嘟。”修羽拍了拍茶杯猪的尾巴，“给你准备了上好的玉米粒。” 19班一众人也跟着回去。就在这时，陆放气喘吁吁地跑来，拦在了女孩面前。 “嬴子衿，你不许走，我有话和你说。”他说得很快，生怕被拒绝，“四月底就是期中考试，我要和你打个赌。” “理科七门，你要做英才班的卷子，要是有一科能及格，我就在校园论坛直播吃粪，怎么样？” 陆放完全没注意到，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后，19班的学生都看了过来。看他的眼神，跟看傻子没什么区别。小弟犹豫了一下：“那什么，你……你脑子还好吧？” 长得人模狗样，怎么是个智障？ “管你什么事？”陆放不理小弟，冷笑，“嬴子衿，你答不答应？你要是不答应，你以后不许欺负知晚。” 陆放本以为，他还是会被忽视。谁知，这一次，女孩竟是停了下来。她侧头，阳光柔和了她的面部轮廓，但那张脸依然美得攻击性十足。一双凤眼微抬，浮光微转，已是惊心动魄的瑰丽。让人呼吸不禁一窒。嬴子衿看了他一眼，声音缓缓：“好，记得直播。” “嬴爹，你怎么就答应他了？”回到19班后，修羽还是很不解，“平常你可真的是都不理的。” 但她知道，他们嬴爹看起来高冷，实际上还挺好接触的。而且她给嬴子衿一块饼干，嬴子衿会送她一款新出的口红色号。 “哦。”嬴子衿喝了一口可乐，不紧不慢道，“因为我比较喜欢狗血的戏码。” 修羽：“？？？” “你说——”嬴子衿沉吟了一瞬，，“我把他到时候吃那东西的视频送给我外公，转发量会不会大大提高？” 修羽：“……” 敢情是因为这？ “能提高就好。”嬴子衿按了按头，“我就不用给他老人家买转发了。” 也不知道钟老爷子是什么爱好，新一条微博的转发一定要比前一条高，但他还不要僵尸粉。希望陆放能够给钟老爷子提一提微博业绩。她还省了一笔钱。挺好。 ** 经历了整整五天的心理折磨，陆芷的精神依然处于极度的崩溃之中。从早到晚，她都过得浑浑噩噩。只要一想起那天她在绍仁医院所受到的屈辱，还是她以前一直瞧不起的嬴子衿带给她的，陆芷就觉得心如蚁噬。她去了别的医院面试，但大多不要她这么年轻的中医。又因为她上次故意抬高药价，药店被陆父收了回去，导致她都已经没工作了。她之所以没再帝都留下，就是因为她的研究生没有成功毕业。陆芷焦躁难安，后悔得要命。要是她当时没有给嬴子衿使绊子，她是不是就能留在邵仁医院了？可是后悔也没用了，木已成舟。陆芷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给嬴露薇打了个电话过去。嬴露薇正在医院照顾嬴老夫人，她看了一眼电话，走到病房外面接起：“喂？有什么事？” “露薇。”陆芷抿了抿唇，“你知不知道，你们要找的神医是谁？” 嬴露薇拿出口红，漫不经心：“是谁？” 105 未来男朋友，得管着一听嬴露薇这语气，陆芷就明白了。嬴家也是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可陆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焦急道：“露薇，我求你帮个忙，你给你侄女说说好话，让她把我录用了好不好？” “我真的很需要绍仁医院的这份工作，帝都那边我又去不了，而且……” “等等。”嬴露薇拧着眉，打断了她，“你在说什么？” “神医！”陆芷缓了口气，“嬴子衿她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位神医啊！” “陆芷，你还真是会说笑话。”嬴露薇涂好口红，对着镜子照了照，“她有几斤几两，我这个当姑姑的还能不明白么？” 话里添了分轻蔑：“你真的大可不必抬举她，我记得你不是也很讨厌她么？怎么还帮着她说起话来了？” “露薇，是真的！”陆芷听她不信，更急了，“嬴子衿真的就是神医，我在绍仁医院见到她了，她还是我的面试官。” 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她也是不可能相信的。可事实摆在了眼前，现实给她了狠狠的一巴掌，让她现在都无法接受。陆芷又说：“露薇，你去帮我求求她，以前的事情能不能不计较了？你们总归是亲人，她会看你的面子的。” “好了，陆芷。”听到这里，嬴露薇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但声调还是温柔的，“我要练琴了，有什么事情，等我演奏会完了，再说。” 说完，也不等陆芷再说什么，她直接挂断了电话，开启了免打扰模式。 “你说好不好笑？”嬴露薇挽了挽发丝，看向一旁的经纪人，“陆芷也不知道是不是事业上太受挫，居然给我说嬴子衿是神医，还要去求她，太好笑了。” 嬴子衿要是神医，又怎么会在那一年内心甘情愿给她献血？经纪人也笑：“你那假侄女就是从一个小县城来的，还是个贫困县，就算真的会什么医术，估计也是民间偏方。” “是啊。”嬴露薇笑着叹气，“就是那种生个病，要去庙里吃神土的，然后就吃死了。” “你别管这些了。”经纪人摇摇头，“你就照顾好老夫人，再把演奏会要演奏的曲目练好，口碑很快就会回来。” 一直到现在，网上对嬴露薇的厌恶还没有消减。提起这个，嬴露薇怨气就很大：“我真是受不了了，《日与月》这首曲子真的是人能弹的？” 她到现在都没办法完整地弹下来，也真不知道薇拉·霍尔是怎么把这首曲子写出来的。 “据国外的那些钢琴家说，《日与月》其实是没有原谱的。”经纪人皱眉，“所以，很有可能几个音有地方不对。” 又安慰道：“不过，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人知道当时的曲子是什么样，你只要弹得像，就可以了。” 现今，国际上只有几位钢琴家弹奏过《日与月》，无一不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但是据那些曾经听过薇拉·霍尔演奏会的人笔录中写到，还要差了原版一点。 “我就怕我到时候弹不出来。”嬴露薇很烦，“算了，先练着，到时候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经纪人颔首：“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 第二天，青致的校园论坛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帖子。：听说，嬴子衿和英才班的学生打赌了！：楼主围观了这一场打赌，激动得不行，特地上来给大家分享一下，起因是这样的。因为某陆姓男生喜欢钟女神，看不惯嬴子衿欺负钟女神。于是冲冠一怒为红颜，打赌说如果嬴子衿这一次期中考试有一门课能及格，他就直播吃粪，要不然嬴子衿以后就不能欺负钟女神，还要当众给钟女神道歉。你们猜，谁会赢？很快，这一条帖子就被顶到了首页最上面。：这还用问吗？她肯定及格不了，我听了，他们打赌的是英才班的卷子，英才班卷子什么难度，不用我说了吧？：难到爆表，我让我哥，他一个大学生，还是学工科的，都有做不出来的题，嬴子衿？算了吧。 …… ：我赌嬴子衿能及格，因为我想看这位陆姓男生直播吃粪。：楼上，加我一个。 …… ：已经截图了，就等着结果出来，我也挺想看陆姓男生直播吃粪的。：我就不一样了，我想看嬴子衿出丑，毕竟她那个成绩……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英才班的学生也看到了这条帖子。 “知晚，陆放没病吧？”女生无语，“他要是输了怎么办？真吃粪？” 钟知晚神色淡淡，并不关心。但她倒是还挺想知道，期中考试嬴子衿能考成什么样子。会一点艺术，学习不好，也成不了大器。钟知晚也没看帖子，很认真地在学习。物理是她最薄弱的一门，她也不是没有竞争对手，她必须要保护好她年级第一的位置。 ** 19班。 “这楼主谁啊？这么没有公德心。”小弟愤愤捶桌，“要是让我抓出来，就让燃哥打爆他的头。” 校园论坛都是匿名的，甚至连昵称都没有，是随机生成的一段数字和字母组成的乱码。每一次回帖，都会不一样。 “行了，别生气。”修羽很悠哉，“反正到时候，是陆放吃粪，你担心什么。” “就是看不惯他们瞧不起我们嬴爹。”小弟一手拿着八个号，开始回帖，“等成绩出来，吓死他们。” 他们嬴爹连课都能讲，区区一个考试算得了什么？嬴子衿也不关注校园论坛，她在教室外面接电话。 “大佬，你吃了吗？” “挂了。” “别别别，我错了大佬。”聂朝不敢再说废话了，“我有事，真有事！” 嬴子衿看了眼时间：“给你一分钟。” “大佬，你知不知道七少出国去了？”聂朝立马进入了正题，“你没问问他去哪儿？” “知道，没问。” 被四个字堵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聂朝：“……” 他终于明白了，嬴妹妹一直不话多。只是偶尔看看说话对象，再取决要不要多几个字。 “大佬，你怎么不问问？”聂朝心塞之余，也不忘说，“你未来男朋友，你得管啊！” “……” 嬴子衿不想再和他说话了，直接挂了电话。重回地球这么久，她当然不会不知道男朋友是什么。但是她没这方面的想法，养老生活养猪就够了。至于傅昀深？一心想当她哥哥。有时候，还想抢一抢爸爸的工作。顺便精细到连妈妈都当了。他也不累，还乐在其中。她觉得，这样的关系似乎也不错。嬴子衿按掉了聂朝再一次打过来的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跟着修羽往楼下走。对于高中生来说，最愉快的日子，莫过于体育课了，尤其还是自由活动的时候。青致中学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开展了不少特色课。除了篮球足球这些常见的运动，还包括击剑、台球、空手道和器械健身等等。有特定的活动场地，旁边还配了更衣室，男女分开。江燃换好了篮球服，肌肉线条流畅，散发着蓬勃的少年朝气。也难怪不少女生明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校霸，但依旧还是芳心暗许。 “啧，这家伙，明天有一场跆拳道比赛。”修羽耸了耸肩，“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竟然想不开和他打，真以为都是嬴爹你呢。” 表面上，江燃是跆拳道黑带。实际，他还修了古武。虽然只是入门，平常也不会动用内劲，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嬴子衿颔首，没说什么。一旁，小弟提着鞋子高高兴兴地过来了。 “燃哥，你的新鞋。” “这么丑，还花了我几万块。”江燃有些嫌弃地接过，但还是准备换上了。嬴子衿正在看操场，眸光倏地顿了一下，她回头：“别穿。” 106 嬴子衿：准备好叫爹了吗但是，这两个字还是迟了。江燃的右脚已经伸了进去，并踏在了地上。神情顷刻间就变了，额上青筋跳着。 “怎么了？” 修羽敏锐地觉察到了不对劲，快速弯腰，拿起了另一只鞋子。这一看，她知道是什么原因了。鞋子的前半部分，竟然被贴上了密密麻麻的针。由于在最里面，被遮挡住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江燃咬着牙，硬是没发出一声来。他强忍着这种锥心的疼痛，自己把鞋又脱了下来。白色的袜子上，鲜血很明显，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小弟都吓傻了。也幸好更衣室门口配置了药箱，嬴子衿拿着纱布和剪刀走了过来。江燃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他接过剪刀，牙齿咬着纱布的另一端，开始给自己包扎。修羽眼神很冷：“谁干的？” 虽然她和江燃是从小就不对付的发小，但再不和也是兄弟。 “不……不是我。”小弟有些慌，“我发誓，我绝对不可能伤害燃哥。” 江燃是校霸，但也不会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身边人也很好。现在更是从良，连课都开始听了。 “知道不是你。”修羽皱眉，“你不可能干这种事，你是从哪里拿到鞋子的？” “学校的快递点。”小弟急得想哭，“燃哥，怎么办啊，你这脚还怎么参加比赛？” “我没事。”江燃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一口气，额头沁出了汗，冷笑，“我就是一只脚，也能把他们废了。” 嬴子衿打完了120，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