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当他受伤,每当他快撑不下去,他便会拿出看看,在冰冷的秋夜里将它贴在自己炙热的胸膛前。 但这样得知阿凝的信息还是太少了。 沈景钰不满足。 于是他抓了姚明川过来,姚明川这个倒霉的纨绔虽然埋怨,但也不敢吱一声,于是便把阮凝玉每日在文广堂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全都事无巨细地报备给了沈景钰这个大爷。 所以阮凝玉每天的日常沈景钰都是知道的。 今日他刚好在骁骑营闲散,得知她在望江楼后,他便骑着马从百里开外赶过来了,却也没事先告知她,为的便是给她一个惊喜。 没想到刚过来,她和谢家三姑娘便出事了。 就在卢照波刚跑到卢府门口打算潜逃回家里时,沈景钰带着侍卫便一齐堵住了他,拿了个布袋子就将他兜头套着就给捆走了。 卢照波先是被他蒙着头拳打脚踢了好一会,卢照波的鼻梁骨都被他踢碎了,沈景钰这才肯将他带到谢凌那边。 收拾完卢照波后,沈景钰回来便听说阮凝玉在望江楼的雅间里,便过来寻她了。 但也没有想到少女换了身潮湿的衣裳后便变得心事重重。 沈景钰最看不得她蹙眉,不想看见她两条柳烟眉染上忧愁。 如果他在她身边还会令她蹙眉的话,他便会觉得是自己无能。 阮凝玉之所以会选择今夜跟他坦白,是因为她落了水湿了身,这样的狼狈让她又想起了在侯府的那夜。 那时的回忆什么都回想起来了,包括她胸前那些密密麻麻的吻痕。 很多时候她都不愿去提及,而是选择装傻充愣,她以为这样就能避免尴尬,可她现在意识到,很多事情不是她选择了遗忘就能过去的。 它一直都存在。 故此她觉得还是跟沈景钰说清楚比较好。 今晚正是个很好的契机。 沈景钰听完,握着茶盏的手却是一顿,他目露迷茫。 负责,负责什么? 阿凝在说什么? 那天晚上又发生了什么。 但看阮凝玉的神情专注严肃,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 沈景钰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更何况她说的那些话,什么夜里,还有什么“负责”…… 一句比一句更要地考验人的耐性。 他垂着眸,敛去眸里的暗光,食指拇指的茧子一起摩挲着白瓷茶盏。 他正在斟酌着,该如何说,又该如何问话。 也不是问话,他在想他该如何不露声色地打探出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是什么样的事才会让她动用“负责”这一词? 一想到有人曾对他的阿凝做了什么事,沈景钰便不能控制地攥紧手,茶盏的沿口已经出现了细细的裂痕,但好在他中途收了力,否则话,那茶盏便要化作齑粉了。 同样不好受的何止沈景钰一人。 站在门口的男人身姿挺拔。 他明明听了这些话,知道了阮凝玉将他误认做沈景钰的事情,可过了半晌,谢凌手里端着是姜汤竟纹丝不动,汤面连片浅浅的水纹都不曾出现过。 竟让人不禁想象,他的承受力该有多强大。 可只要走近,便能发现原来终年平稳不动的泰山并不是只会静止不动的。 谢凌如同一尊鬼魅站在原地。 他的眼角骤然发青发紧,浑身流动的血液似乎在此刻停止流动,他觉得全身冰冷,像有人在一瞬间将他打入深渊。 他不敢想象自己适才听到了什么。 原来表姑娘一直以来都认错了人…… 此夜,他有了两个发现。 一个是她没看信。 她不屑于看他的信,她也不关心。 一个是她认错了人。 若说前者令他难受,但尚还有接受的余地。 可这次表姑娘错把他认做沈景钰,却是让他浑身僵冷,心漏得跟筛子似的,冷风嗖嗖地直往里面灌。 他觉得自己的身上多了处缺口,心血不停往外流淌。 他似乎察觉不到肉体的存在了,只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在颤栗。 亏他担心她,亏他还给她送来了姜汤。 可她却把自己错认成了其他的男人! 谢凌觉得自己的心就被什么铰着,他气得嘴唇发白发抖,只能紧咬着牙关,才能勉强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守在附近的苍山明显发现了不对劲。 不知道表姑娘在屋里说了什么,竟然让大公子有这么剧烈的情绪波动。 苍山忙上前,下意识想去扶住男人,他张口,刚想说什么。 他想劝男人离开。 每次在表姑娘身边,大公子都会格外煎熬,伤身又伤心,不值当。 可抬头却对上了谢凌冷锐无情的眼神。 ——闭嘴! 苍山将快到喉咙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谢凌回过头,连眼眶都跟着发红,更是出现了红血丝。 他终于能明白……为何,为何阮凝玉经过了沈小侯爷的生辰之后,为何跟沈景钰的关系会变得那般好了。 原来…她以为沈景钰是他…… 谢凌感觉喉咙尝到了血腥味,脖颈也凸出了青筋,原来竟是这样…… 莫大的懊悔铰着他的心——他当初就不该! 谢凌在心里冷笑,他很想听听,他们在里面还会说什么。 什么负不负责的。 要负责也是他谢玄机的事,与他沈景钰何干? 他更想知道,若是表姑娘知道了那天夜里的人是他这个表哥,又会如何作想。 有种强烈的冲动,让他很想推开门闯进去,将真相告知于众。 可是他不能。 世人都言他是圣人,偷听这一桩便已然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嘴里已经尝到了血味,但谢凌依然不曾动过,而是用一双墨海翻涌的黑眸紧盯着眼前的那扇门、那道透出微弱烛光的门缝。 过了一会。 谢凌便听见坐在里头的小侯爷带着几分轻佻道。 “倘若……我非要负责呢?” 第350章 他要对她负责 负责?负责是他说的么,他知道了什么? 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负责? 谢凌觉得好笑,他从未遇到过这么荒唐无稽的事情。 负责也是他能说的? 沈景钰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稚气未脱的,他又能负什么责? 仿佛有烈火在煎烤着他的心,直到后来,谢凌才知道这是名为嫉妒不甘的情绪在作祟。 一门之隔,谢凌却觉得自己被困在了密不透风的暗室,叫他快呼吸不上来。 沈景钰起初是迷茫的,只觉云里雾里的。 他只想着趁着今夜没被老侯爷发现偷溜出来,他打算带她去吃老街的馎饦,吃完便跟她躺在楼阁的屋顶上,跟她看一夜的星星,告诉她他们没见面的日子里他一天到晚都在骁骑营里干些什么。 在骁骑营里除了忙碌的时候,剩下的时辰都是在想她。 沈景钰不知道阮凝玉发生过什么,但只是一瞬间他便大脑运转了过来。 沈景钰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于是他单手摩挲着茶盏,一边眉眼微翘,在那慵懒地微笑。 ——倘或我非要负责呢? 他知道了,侯府那晚,在阮凝玉被下迷药还没被人发现前的空隙,她可能遭遇到了什么。 沈景钰终于明白了,为何他先前投入那么多精力人力去调查给阿凝下药的幕后人,为何迄今都调查不到。他还托了阮凝玉的表哥谢先生一起调查,但谢先生那边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要更为复杂。 沈景钰在笑。 他没有坦白自己并不是她所说的那个人。 可他此刻非要默认,他就是。 他不否认,为的便是打探出阮凝玉和那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已经猜到了,或许阿凝被非礼了,又或是轻薄,又或是—— 沈景钰合上了眼。 ——阿凝到底是被谁占了便宜?! 他不敢去想,明明他心里已经愤怒到了极致,胸膛里的火山即将喷发。他随时随地都能爆发出来,他恨不得现在就发疯地质问她,那个人是谁? 你们又做了什么让他伤心的事?! 可他却只能在笑,他的眉眼都在笑,他多悲哀?心上人被人占了便宜,他却只能眼角堆着笑意,用着最轻描淡写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心痛。 他不能表现出任何不对劲来让阿凝发现。 他只能用不正经的邪魅来掩饰。 因为他的话,阮凝玉顿了一下。 沈景钰笑着说出这些话,正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就知道,小侯爷不会这么简单地说放弃就放弃。 何况,她已经与他有了肌肤之亲,而他本来就喜欢了她好久。 见阮凝玉不说话。 沈景钰仍旧微笑,他笑着问:“阿凝……你那天回去之后还好么?” 他似笑非笑的。 阮凝玉以为他是在说他留在她身上吻痕的事情。 即使她两辈子经历了很多事,可一想到那些暧昧的红印,阮凝玉也不由在心里骂了他句混帐。 阮凝玉道:“那些印记早就消了,你也别放在心上。” “那晚你只是醉了,两人都没有意识,不必当作一回事。” 阮凝玉怕自己说得不够清楚。 她又语气轻缓地道:“总归是没有到最后那一步,你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她已经决定了,这辈子不成婚,一个人自由自在地活,老了便养几个奴仆给她养老送终,也没什么不好的,真要离世了,她连具棺材都不需要,直接烧成骨灰撒在深山野林里,也算落叶归根了。 沈景钰这时却不笑了,唇抿成了一条冷酷的直线。 她的话像把尖锐的匕首锋利地剖开了他的心脏。 他已经问出来了。 没有到最后一步,那最后一步前面呢。 是什么都做过了么? 沈景钰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他身边的兄弟哪一个没有通房和侍妾的?这些人都是早早便初尝禁果。他虽然没有过,但听姚明川他们说过,他们描述得堪比无上仙境。 有时候姚明川和贺阳之他们还会调侃他贵为侯府世子,却是个童子鸡。 他们还故意会将那些个中细节告诉给他听,然而沈景钰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有很强的心理洁癖,他只能接受一生只有一个人,也唯有那个人。 但沈景钰听久了,便也了解那些是个什么过程。 阮凝玉看见少年的手攥成拳,一撮齑粉便从他的指尖飘落了下来。 她看见他的眸子又黑又沉,有墨云翻涌,看起来像头危险的豺狼。 正当她害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时。 沈景钰却是轻弯唇角。 “凝凝,我都说过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北昭近来频频挑起事端,北昭刚立了新君,很快便要开战了。我会与父亲一起上战场厮杀,凝凝,你要等我回来。” 等他回来娶她,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到时他倒要看看,谁还敢议论她一句不是? 北昭皇的野心很大,而且近十年来的和平让北昭兵马充足,牛羊肥壮。 相反,大明国昌运隆,每年国宴都有各附庸国前来进贡,十几年来都没有战争,反而让军队士兵都开始怠惰,更何况这代帝皇比起武官更要重文,故此如今军队看似强盛,实则外强中干。 北昭皇也是察觉出了这一点,所以他想借此打一把胜仗从而立下自己新皇的威严。 沈景钰心里只有懊悔。 他不会怨恨阮凝玉同别人发生了那些。 他只会恨自己,明明当时她就在侯府里,他却没能保护好她,若非他没有时时刻刻在她的身边,又如何会有让她被人轻薄的机会? 可沈景钰不会告诉她真相。 他怕她伤心。 尽管他比她知道了后要痛苦个千倍万倍,他也宁愿永久地掩埋着真相,他不舍得看见她蹙眉落泪。 虽然阮凝玉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沈景钰这样纠缠,还是让她觉得头疼。 阮凝玉并不知道沈景钰独自承受了什么,为何用尽全力地在笑,可眼里却只剩下空荡荡的悲伤。 她方还要说什么,可沈景钰却受不了心脏的绞痛了。 他不敢再呆在这里,一见到她的脸,他便懊悔得万劫不复。 他好悔,好愧疚…… 沈景钰觉得需要先让自己冷静冷静,他需要先去外面透透气,再回来…… 于是他起来了,他不敢去看她的眼,他怕她看见他猩红的眼后而吓到她,于是他撂下一句“我去去就回”的话,便走了。 他得先去和自己已然掀天动地的情绪和解一下,他现在没有个好的状态来面对她。 屋里便只剩下了阮凝玉一人。 她微蹙眉,莫非是沈景钰接受不了她的拒绝才匆匆离开的,如果是旁的原因,那会是什么? 少年走了之后,四周重新陷入静谧,窗牖前红木架子上的烛光在轻晃,表姑娘坐在罗汉床上,素手慢慢端起参汤,唇瓣翕动,浅浅地喝了起来,姜汤还是温热的。 在一片静谧里,阮凝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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