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无人可窥见。 阮凝玉想,陪着老太太的男人应当没听见才对。 她适才的声音很小,而且她也不愿意被他给知道。 若是被谢凌知道了,对她而言无异于是再度回到那受辱的祠堂,又被他重新鞭挞了一回,再度皮开肉绽,对她是第二次的精神侮辱。 谢妙云现在倒能理解阮凝玉为什么那么的怕堂兄了。 自己总觉得堂兄温雅,可没想到他竟会对表姑娘做出这种事来。 回去之后二房姐妹极心疼她,于是谢宜温给她的海棠院送来了她喜爱的檀香木手串,而谢妙云把她最舍不得的那套玉石棋子也送给了她。 阮凝玉觉得无奈,又好笑。 夜晚丫鬟侍候她沐浴时,春绿捧着她的胳膊,看着上面的疤痕,“看,连大姑娘三姑娘都心疼小姐。” “要不让奴婢再去问问偏方,看看能不能祛疤……” 阮凝玉却道:“不用了。” 既然淡不了,就没必要祛掉。 这样留在她的身体上,还能让她时时刻刻记得对谢凌的恨。 春绿想想就来气,“今儿小姐去听曲子的时候,奴婢总觉得大公子应该是听到了。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当真冷血。” 沐浴完后,婢女又给阮凝玉身子涂抹化玉膏。 从前她当上皇后精致惯了,如今虽然待遇差了很多,但还是会让丫鬟去买名贵的乳膏用来保养身体,尤其是入秋后天气渐干,阮凝玉更是会每晚都涂。 为小姐涂上冰凉的化玉膏,春绿和抱玉对视了一眼,感叹:“小姐细皮嫩肉,肌肤胜雪,尤其是常年带着体香,真不知道小姐以后会便宜了哪家府上的郎君。” 阮凝玉正在对着镜子梳着半干的青丝,闻言却心里微痒了一下。 明明她努力克制着不再去回想跟沈景钰在侯府的那夜。 可经两个小丫头一提,她便又回想了那夜的疯狂,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红痕。 阮凝玉眯起眼来。 虽然只有模糊的印象,可她依稀记得那晚男人的身材很是不错,体力也很好,看她的眼神深沉又滚烫。 再想起少年给她写的那些不含蓄又热忱表达情意的书信,阮凝玉的手就抖了抖。 也不知道沈景钰在骁骑营怎么样了。 想到上次见面他身上便带了伤,阮凝玉有些担心。 临睡前,阮凝玉在床榻上翻身,睁开眼睛,问着在她塌边守夜的春绿。 “我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春绿知道她在说许清瑶,于是乖巧回答:“许姑娘自从出事了之后,便被那许大人勒令着不准出府一步。” “现今风波已平,但还是没有见到许姑娘出来过。” 阮凝玉合上了眼睛。 许伯威乃御史台的柱石,御史大夫最重名誉,故此许伯威这段时间不会再让许清瑶出来以免再引起流言蛮语。 可是难保许清瑶不会偷溜出府。 重阳登高,便是个她再度见到谢凌的好时机。 在初九的前一日,阮凝玉总算在文广堂见到了七皇子。 再次见到慕容深,是少年读完书刚刚从谢凌斋房出来的时候。 学了一天的慕容深怎么也没想到在门口竟见到她,天色微暗下来,他还险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眼。 阮凝玉身着鲜红的石榴裙,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的艳。 那张脸在夕阳下,神圣不可直视,她望着他的眼眸中依然带了难以言说的柔情。 慕容深紧张得攥了手,可仔细一看的时候,却发现阮凝玉身旁还跟了位旁的姑娘,正是她的大表姐。 他记得……这位姑娘叫做谢宜温。 慕容深不可抑制地皱了眉心。 待确定这不是他的幻觉后,他忙上前,阴沉的眼亮了起来,“阮姐姐。” 又对着女人的表姐作揖。 “谢大姑娘。” 谢宜温对着七皇子万福,尽管她面色冷淡,但眸光却要显得温和得多。 见他比之前眼底乌青更重了,阮凝玉更是心疼。 她摸了下他的手,一片冰凉。 她叹着气,柳眉蹙着,“天冷了,我再叫人给你做两件披风。” “你只管用心读书,早日进文广堂,有我跟谢先生在,其余的便不用想。” 谢宜温见到自家表妹的动作,心里微惊。 男女授受不亲,表妹行为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可是阮凝玉给她的感觉却很光明坦然,而且看起来她对七皇子也不是那种心思。反而更像是对待一个亲人,弟弟之类的感情。 偏生七皇子也神色淡淡的,早已习以为常。 两人都这样,向来被世家规矩管束的谢宜温突然也觉得阮凝玉的行为极正常了。 被阮凝玉的手捏着,这些时日呆在谢凌身边的压抑感被一扫而空。 少年身上抑制的暴虐戾气也得到了安抚,一颗心也渐渐平复。 连傍晚间的秋风也不再寒冷。 慕容深乖顺地低着头,“好。” 这样看来,两人的关系很像她对待谢氏其他族弟的关心照顾。 于是谢宜温也没觉得什么了,静静地看着。 她过来,主要就是想见见这位七皇子…… 明明她是谢家嫡长女,心高于天也慕强,可眼前这位默默无闻的七皇子却莫名地吸引着她的注意,也让她生了想帮助他的心思。 就是不知道……他对她有没有好感,愿不愿意跟她交朋友。 阮凝玉在海棠院闲来无事便酿了菊花酒,这次过来为的就是把菊花酒带给慕容深。 “明儿便是重阳了,这菊花酒你带回去。” 重阳有饮菊花酒的风俗,其实就是菊花和糯米一起酿造的米酒。 酒能祛百病,菊解制颓龄。《西京记》中有记载重阳这日饮菊花酒,可令人寿长。 明日便是初九,文广堂会放假。于是阮凝玉赶在重阳之前给七皇子送来了酒坛,为的就是讨个好意头。 民间忙着拜神祭祖,宫里的娘娘都在吃花糕,皇宫也会举行大型宴饮活动。 可是明天过节,那么身为七皇子的慕容深……便会孤独了。 宫宴自然不会邀请他这个皇帝不喜的皇子,而他的生母早就不在了,加之文广堂放了假,阮凝玉知道每逢佳节便是这个敏感自卑的少年最孤独的时候,和她在谢府的时候很像。 所以她才会特地来给他送这菊花酒。 慕容深手里捧着酒翁,微笑,“谢谢阮姐姐。” 这时苍山正好从斋房里走了出来,他本是要将男人的茶具拿出去洗的,这时见到她们,尤其是见到大小姐,于是过来行礼。 然后便要走。 阮凝玉却叫住了他:“站住。” 苍山回头,“表姑娘,有什么事么?” 阮凝玉想了想,便让春绿将手上的那只酒坛递过去。 “这是我酿的菊花酒,特意送来给表哥,还请你替我将它拿给表哥。” 阮凝玉是这样想的,毕竟慕容深成了谢凌的学生。故此每到过节,她最好送些礼给男人为慕容深攒点好感,这也是人情世故。 苍山愣了愣,看着她的目光一时复杂。 他是画舫那夜的目睹者,虽然他不知道当时二楼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却能嗅出来不对劲。 那时谢凌抱阮凝玉下楼时,女人身上还多了件衣裳,盖得严严实实的,所以他这个侍卫才会觉得后怕。 表姑娘这会儿反而过来“亲近”长孙,他险些站不稳身子。 “怎么了?”阮凝玉警觉,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苍山忙回神,“属下现在就替表姑娘将东西给公子送过去。” 他捧着酒坛,转身便进去了。 须臾,便从里头出来。 苍山道:“公子让属下过来传话,说是谢过表姑娘酿的酒,姑娘的心意他收到了。” 阮凝玉这才放心。 她也知道谢凌在别人面前会给她留下几分情面。 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喝,但是既然他收下了,便是承了她的情。 慕容深却抿了抿唇。 时候也不早了,谢妙云还在马车上等着她们。 于是阮凝玉与谢宜温便和他道别。 走之前,阮凝玉在日暮下回过了头,明眸笑了笑,里头碎光点点,“七皇子,明儿过节你便跟冯公公在宫里吃糕喝菊花酒吧,再去登高台。” “祝你祛病消灾,岁岁重阳,安康常伴。” 她的笑颜带了夕阳的光辉,眸弯弯的,唇红红的。 慕容深望着阮姐姐,深了眼。 而后少女便转了身,跟表姐牵着手离开了。 只留慕容深站在原地捧着酒坛,静默不语。 两位姑娘已经不见身影,慕容深看了看天边的霞光。 若他得了权势……便能随意地出府,也能和阮姐姐一起过重阳了。 有些念头一旦萌芽,就再也抑制不了,只会疯狂地生长。 到了翌日,便是重阳了。 第280章 玉女桃花粉 晨起,露珠凝结在枝叶上。海棠院的庭院花木扶疏,角落的无患子已变得金黄。推开纱窗,满目尽是橙黄桔绿,秋的气息吹入香闺绣阁。 因是重阳日,就连空气中都洋溢着热闹的气息。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春绿就在小姐闺房的门口悬挂了个葫芦,以求吉祥。 阮凝玉此时在更换衣裳,抱玉给她系着腰带,一个面生的丫鬟正在窗前换花瓶子里的水。 今早三夫人给每个院子里都送去了堆叠成宝塔的九层花糕。 阮凝玉看见的时候,便想起了从前与父母在襄州过重阳的日子,当初年少不知事,并不知道那样的团圆是极难得的,那样悠悠惬意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 前阵子谢家过中秋的时候,满府张灯结彩,她怕去凑热闹心里会更冷清,于是中秋节的时候她是在自己的院里给两个丫鬟过的。 阮凝玉触景伤情,最后还是拿了块重阳糕吃。 九月初九现在大多变成文人雅士聚会饮酒的节日,但谢家还保留着重阳祭祖的习俗。 天还没亮,谢宜温她们便在祭祖了,还有祭拜她们的母亲。 阮凝玉刚梳妆完,便见抱玉笑着进来,“小姐,你猜谁来看你了?” 先听到的是客人的声音。 “表姑娘,你应该欢迎我吧?” 回头,便见白薇雨手指正在取下披风,曲眉丰颊,正对她笑。 阮凝玉也没想到她这么早便来谢府了,于是忙招待她坐下,又问她为什么早过来,还没到大家约定的时辰。 眼见白姑娘在她面前微红了脸。 “我是想过来早点见谢公子的……可他侍卫却说他还在祭祖,于是我便来找你了。” 阮凝玉经历过很多事情,怎么说前世她还生了个女儿,于是见着白薇雨这般少女含春,她仿佛灵魂也跟着年轻了几岁。 于是她免不了戏谑白薇雨几句。 两人年龄差不多,在罗汉床上打闹了一番。 白薇雨却余光瞅着她屋内的陈设,暗暗掩盖着自己内心的嫌弃。 她是太师的女儿,闺房各处都铺设得奢华富丽,故此她真的瞧不上阮凝玉的屋子。 阮凝玉情绪一直淡淡的。 这会儿白薇雨却看了看她发髻上的首饰,缠着她跟自己一起戴那只白玉兰簪子。 其实阮凝玉并不是不知道白薇雨那些小心思,或多或少知道点。 她前世贵为皇后见多识广,自然看得出两只簪子的区别。 但她想着,白薇雨不过是个小女孩,有点心眼儿其实也没什么,至少心地还是个善良的。 于是阮凝玉索性跟她戴一样的。 见她戴了,白薇雨便抱住了她的胳膊,撒娇道:“表姑娘,你最好了。” 两人在屋里坐了几刻钟,便要去跟谢宜温她们会合了。 谢易墨出来之前被何洛梅叮嘱着要跟白薇雨打好关系。 结果一过来,见到白薇雨还是跟阮凝玉如此亲密,她的脸都绿了。 她在那捏着帕子,谢易墨向来心高气傲,便也不愿去向白薇雨示好。 那边,二房姐妹很快过来了。 谢妙云穿着桃红撒花袄,色彩活泼。而谢宜温一如既往地穿着低调的裙子。 阮凝玉也见到了谢凌。 他今日穿的是玄色直裰,比之以前都要的深沉,眸底死水无澜,看一眼都要觉得心惊。 可白薇雨却不怕他。 一见到她,她便带上女儿家的娇态,丢下阮凝玉便提着裙摆小跑着地过去寻他了。 “谢公子!” 见她出现在了跟前,谢凌颔首,嗯了一声。 白薇雨恨不得时刻都观察着男人。 这会儿她却发现谢凌的目光越过了她,落到了身后的阮凝玉身上。 白薇雨心里顿了一下。 便听男人道:“你们二人都是戴的一样的簪子。” 白薇雨微怔,这才发觉原来谢凌是在看阮凝玉发髻上那支白玉兰簪子。 她那颗攥紧的心这才松开,她唇角微勾。 原来谢公子是看见了她的发髻,这才留意到阮凝玉头上的簪子。 她就说嘛,谢公子怎么会去在意阮凝玉,还不是沾了她的光。 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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