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还尝出来了里头加了鹿茸阿胶等稀有药材。 好像还有……百年人参。 阮凝玉面露不解,他让她喝这些干什么? 但窥着谢凌那深沉冰凉的脸,阮凝玉也不愿去问他。 阮凝玉只好皱着脸,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但她实在不喜药材的味道。 主要是,闻到药材……她就想到了死亡。 她前世最后的时日,便是在病榻上痛不欲生地度过的,每日都要闻那恶心的药材苦味。 阮凝玉强忍着不适,喝了半碗,便想搁下。 苍山见了,冷漠道:“表姑娘,你必须都喝完。” “一口都不剩。” 没办法,阮凝玉只好当着他的面全都喝完。 喉咙里全是苦味,她差点反胃。 苍山见她都喝完了,说了句“多谢表姑娘配合”,便端着药碗离开了水榭。 接下来又剩阮凝玉跟谢凌单独相处。 虽然对方不曾言语,但也许是男人极强的存在感让她回想起了前世不寒而栗的回忆,于是执笔抄写时,她放在案上空着的另一只手不由地紧紧捏着块帕子。 帕子渐渐被水痕濡湿。 她五指在上面死死地攥着,仿佛绢帕是她溺水时遇到的救命稻草一般。 似乎只要这样紧攥着,方能减少她心中的恐惧。 阮凝玉额头泌出薄汗,就在这里写了一天。 午时自有婢女送午膳过来,她连回海棠院一趟都不行。 而亭阁里那道不食烟火的清逸身影,便这么雷打不动地出现在那,逼得她不敢抬头,只能全神贯注地在那抄书。 转眼间,便到了黄昏。 不得不说,虽然谢凌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水榭里,但是……她写的确实比前几日都要的快些。 写到不知时辰,阮凝玉抬眼一看,才发现凭栏眉眼如画的男人单手支撑着额,竟合上了眼,睫毛落下一小片阴影,而唇色微红。 他不知何时睡着了,而身后的湖面倒映着夕阳,几朵白莲在他身后轻轻摇曳,小心翼翼地碰着他的衣袖。 光阴似乎在此刻变慢了。 水榭四周飘荡着宜人的莲香。 然阮凝玉却无心欣赏美人美景这一幕,她实在是忍这些莲花忍了很久。 于是趁男人睡着时,她嫉恶如仇地揪下了她旁边的几朵莲花。 揪下来了还不够,还要一片一片的扯下花瓣,在手中揉得稀烂。 谢凌醒来睁开眼睛时,便见红色鲤鱼在水里荡漾了一下,激得湖面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波光粼粼,那样圆的夕阳碎裂后又开始愈合,依旧将满湖的水染成女子脸上的胭脂色。 而玉栏边的少女,着一袭豆绿色素软缎衫裙,云鬓楚腰,一湖的莲花在她容色的映托顷刻黯然失色,她今日未敷粉,只娇唇上抹了点口脂,白莲依偎在她的脸边。 谢凌突然想起了一个词,濯清涟而不妖。 第54章 谢凌让她捡起来 然而女人这清纯温顺的一幕前提是,谢凌没有看到她在辣手摧花。 只见她素指纤纤,每根的指尖都透着初荷般的粉,然而这双美人的柔荑正在摧残着他庭兰居里的莲花。 一片又一片的白色花瓣掉落在她的裙摆边。 花瓣打着卷儿,好不可怜。 阮凝玉越揪越起劲,她又从旁边折下一朵莲时,却发现周围的气息似乎有些不对劲。 明明是炎夏,为何这水榭楼台上却凉飕飕的,如能滴水成冰。 阮凝玉刚抬头,便跟对面一双墨黑凝肃的凤目对视上了。 她想,她完了。 谢凌启唇:“捡起来。” 她有点被发现的恼羞成怒,微垂着眼帘,只好依他的话,将地上的花瓣一片一片地拾了起来。 丢掉……又好像不太好。 阮凝玉沉默片刻,便双手捧着,将它们放在了案头展开的书卷上。 很快随着地上雪色衣摆的轻晃,男人起身了,见他起身要走,好像也没有要责罚她揪了他庭兰居莲花的意思。 阮凝玉刚想松一口气。 谁知谢凌临走前道了一句。 “接下来几日,都来庭兰居扫院子。” 阮凝玉:??? 然而她看到的却是男人冷艳的一道背影。 想到接下来几日都要到庭兰居扫地,阮凝玉的脸都黑了。 她当了十几年的皇后了,十指不沾阳春水,早就忘记做活儿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想到要在炎炎烈日下暴晒,洒扫院子,阮凝玉就想杀人。 而那书卷上被她摧残的莲花,她也不敢乱扔,要是被男人发现了她摧残了他的心爱之花后还随意丢置,她的下场那就不仅如此了。 阮凝玉只好带上东西,连同那些莲花带回了海棠院。 春绿已经办完事回来了,见到阮凝玉摊开的这些莲花,“小姐,这莲花是哪来的?” 还不等她回答,丫鬟又眼睛一亮。 “小姐,莲花还可以做菜呢!刚好我会做清蒸莲花鸡,给小姐补补身体……” 阮凝玉脸更黑了。 她哼了一声,“随你!” 春绿眉开眼笑地抱着这些莲花出去了。 一想到今晚要吃自己最厌恶的植物,阮凝玉心口郁闷。 明日便是姚国公府小公子的十岁宴了,今日几位姑娘院里都格外热闹,都在打点着要送什么礼,几位嫡小姐更是隆重些,光是换衣裳便换了好几套新的,纠结着穿哪条裙子去参宴。 满府的姑娘,只有表姑娘一人没收到请柬。 春绿和抱玉瞧着府上这么热闹,都瞒着小姐,怕小姐听到了伤心。 熬好的清蒸莲花鸡端上桌了。 面对着春绿期待的眼,阮凝玉蹙眉,只好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唇边浅尝。 谁知这个时候,外头来了个荣安堂的老嬷嬷。 说是老夫人请她过去。 于是阮凝玉问:“敢问嬷嬷,老夫人叫我是为何事?” 嬷嬷只犹豫了一会,便如实回答。 “老夫人是说明日……要让表姑娘也去国公府。” 阮凝玉一听,眉紧蹙,饭还没吃完,便带着春绿去老太太的荣安堂了。 不曾想半道却遇上了刚试完裙子便出来闲逛的谢易墨。 “阮凝玉,站住!” 主仆二人停下碎步。 一回头,便见到了在月下也难掩绚丽夺目的谢易墨。 谢易墨踩着云头绣花鞋朝她走了过来,摇曳间,百褶裙更是流光溢彩。 “阮凝玉,验身的滋味是什么样的?要是被小侯爷知道,你定会被厌弃!你呢,就乖乖回雍州嫁人去吧!你若是能哄我开心,我便让我母亲为你多添点嫁妆,让你到了那边日子好过些。” 不等阮凝玉有反应,她身后的春绿却是气得瞪圆了杏目。 “小姐,这明明是二姑娘上次抢走你的布料!” 谢易墨身后的菱香立即扬声:“什么抢?!那是我们主母没收的!” “表姑娘杨花水性,勾搭小侯爷还三番五次地收小侯爷的东西,夫人是怕表姑娘一时被钱物蒙蔽了双眼,才暂时代表姑娘保管的!至于我们家小姐身上的这件衣裳,不就是匹布料,我们小姐金枝玉叶,想用便用了,都是表姐表妹,表姑娘何必斤斤计较?” “再说三夫人管家,费心劳力的,也处处照顾表姑娘的海棠院,夫人对于表姑娘可是恩重如山也不为过,不过是匹布料,京城里哪个铺子没有?表姑娘送给夫人的嫡女,不是应该的么?” 春绿气得想跺脚,“你们真是不要脸!” 什么叫三夫人总是照顾小姐? 小姐的月例一直是府里最少的,这便算了,还时不时地被克扣。 阮凝玉却笑而不语。 前世沈景钰待她很好,赠了她很多金银财宝,有首饰,摆件,文墨……应有尽有。 然而每次都被何洛梅扣下了,说是要代她保管。 阮凝玉逆来顺受,虽不情愿,也不敢反抗。 她前世好几次看见谢易墨戴着她的簪子,出席各种宴会,也在她跟前晃眼。 而这些……这一世她都会通通要回来的。 因为她要把沈景钰赠她的东西,尽数返回,物归原主。 仿佛想到了什么好戏,阮凝玉红唇一勾。 见她笑得有些森然,谢易墨觉得头皮发麻,“阮凝玉,你阴森森地在笑什么!” 阮凝玉莞尔一笑:“自然是觉得这匹布料很适合墨姐姐。” “想必姐姐穿着这条裙子出席国公府,定是光彩照人,无人可敌姐姐容色。” 谢易墨见她今夜不仅不抵抗,还如此低三下四地舔着她,于是连眉眼都透着沾沾自喜。 “哼!算你识相!” 然而阮凝玉目光下移,意味不明地望着谢易墨身上的这条裙子。 何洛梅谢易墨她们可能认不出来,可她前世乃皇后,什么名贵之物没见过? 这可是稀世的浮光锦,夜间也可光彩动摇。 世间难有几匹,而一匹便在沈景钰的手上,他为讨她欢心,便转赠给了她。 何洛梅和谢易墨只以为沈小侯爷送给她的东西是贵重了些,却不曾想过这匹布料竟如此的稀珍。 既然谢易墨喜欢,那就穿吧。 明日的十岁宴,便有好戏看了…… 第55章 让表姑娘嫁给谢易书当妾室 这厢,谢易墨见阮凝玉主仆二人伏低做小地对自己福身后离去,少女细挑的身影在夜里犹如丧家之犬,谢易墨只觉得称心,她回院子里换了衣服,便去泌芳堂寻母亲去了。 岂料,她却听到了一个令她大为震惊的消息。 “你说什么?!阮凝玉明日也要去国公府?!” 谢易墨刚在阮凝玉面前奚落完,可眼下却告诉她,阮凝玉也去十岁宴? 谢易墨咬紧牙根,这叫她如何不气愤。 何洛梅也觉得烦躁,只道:“为娘也没办法,这是你祖母的意思。” “祖母疯了?” 谢易墨瞪眼,不敢置信,“祖母不是向来不喜阮凝玉吗?就连验身时,也不见她出来过。而且阮凝玉刚在京城丢人现眼,玷辱了谢氏满门!” 老夫人又怎么会让阮凝玉明日也去那全是达官贵人的国公府的筵宴。 “而且沈小侯爷届时必定在场,母亲!万一小侯爷见到阮凝玉,万一还对阮凝玉……” “墨儿,为娘不是教育过你,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冷静么?” 何洛梅要歇下了,她穿着件秋香色寝衣,坐在铜镜前任由丫鬟取下高髻上的簪钗。 她也不清楚老夫人为何要让阮凝玉也过去。 何洛梅用篦子梳着胸前的头发,道:“那便让她去吧。” “母亲!”谢易墨面色焦急。 “你怕什么?如今她是京城笑柄,去了便是大家的话茬,让她去备受冷眼,不挺好的么?再者,她被验身破处的消息,明天便会被宣扬出去,她去了,便是自取其辱,届时别人都不知道会用什么目光瞧她。自然,小侯爷定不会对她再另眼相看。” 她已经打听过了。 沈景钰从洛阳被抓回来,受罚解了禁足后,便跟没事人般出入京城各种场地,吃酒游逛,又恢复了往日纨绔不羁的样子。 据说别人在他跟前提到“阮凝玉”此名,他的脸便沉了下去,锋利的眉眼尽是戾气与恹色。 后来,沈景钰禁止任何人再到他面前提阮凝玉的名字,似乎对这个女人厌恶到了极致。 连提及都觉得倒胃口。 何洛梅虽然不知道沈景钰同阮凝玉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这是一个好兆头。 谢易墨听她所言,脑袋瞬间开阔了很多。 是啊,阮凝玉去了便是人见人嘲,被嬷嬷验身夺了处子是女人一辈子的耻辱。 这样想着,她就巴不得阮凝玉去了才好! 谢易墨眸色微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也别担心,她首饰衣裳不及你谢氏嫡女的华丽金贵,又来不及置办,去了也是黯然失色,定不会抢你风头。” 何洛梅又道:“对了,阮凝玉跟雍州姓陈人家定亲的事,千万别宣扬出去。” “为什么。”谢易墨不解。 将此事传扬出去,不更好么? 那寒酸小户在雍州的宅子可能都不及他们谢氏府邸一个门额金贵,阮凝玉的未婚夫陈世楼也是个市井无赖的酒色之徒,据说十岁时院里便有了好几房陪房,阮凝玉要嫁这样的浪荡子,就应该明日让大伙都知道,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才好。 何洛梅却说不行。 她思虑得更多,眯眼道:“此事也不易宣扬,沈景钰虽看似厌恶了阮凝玉,但也不乏有二成可能对阮凝玉余情未了。”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知道了阮凝玉要嫁那样的登徒子,一定会出手。而就算没有了感情,但毕竟是年少喜欢过的人,见到她订了如此恶劣的婚事,说不定也会抱有责任心地相助……” 以宁安侯府的权势,那姓陈人家压根没有力量反抗。 沈景钰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所以……绝对不能被沈景钰知道。 阮凝玉的婚事,要确保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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