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给七皇子送去她做的吃食的事。 谢妙云连续吃了两枚精致的花果子,可她却一口也没吃,茶盏放在膝盖上方,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叶脉纹。 声音轻轻的。 “表妹,七皇子接过我的食盒,过后可说了什么?” 阮凝玉差点被茶水呛到。 她没有想到谢宜温到现在还惦记着慕容深。 她觑着谢宜温冰美人的脸蛋,心里有个不愿相信的念头:大表姐不会真的对七皇子有意思吧? 阮凝玉道:“我那日忙着考校,大表姐的吃食我是让丫鬟送过去的,之后我便没有再见到七皇子。” “若大表姐想知道的话,过后我会问一下七皇子的。” 谢宜温低头喝茶,没说话了。 阮凝玉心里更复杂了。 原来,真的有人两辈子都能对同一个人动情么……即便对方这一世成为了穷途落魄失意潦倒的丧家之犬? 阮凝玉自私利己,她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她上辈子也对慕容深保留着爱意,不愿过多付出。 她没法两辈子都喜欢上同一个人。 这时,她放在茶盏上的手指微动,看向了坐在她斜对面的谢凌。 那谢玄机呢? 他这辈子也会爱上谢夫人吗? 谢凌对上了她的视线。 阮凝玉不避不让,不成想男人这次却偏过了目光,唇角下压。 似乎是故意与她避嫌。 阮凝玉眼皮动了动。 奇怪,谢玄机与她避什么嫌?? 她紧了紧茶盏。 今日的表哥……有些奇怪。 谢妙云五个花果子入腹,再饮了两杯花茶,现在肚子鼓涨得像个球。 她没形地后仰,靠在椅背上。 呼,舒服了。 想起今日打探来的消息,她没忍住道:“姐,表妹,你们可听说了?” 谢宜温:“听说什么?” “文菁菁禁足都没十日,她竟然都能出府活动了!我在路上还见到她来着……”谢妙云是包子脸,说话时很有喜感。 “还是祖母疼她这个表姑娘啊,明明犯了这么严重的事,说没事就没事了。” 谢宜温淡漠道:“那是她活该,谁让她觊觎谁不好,觊觎长兄。” 谢妙云又道:“听说祖母又叫她过去荣安堂膝前孝顺了。” “不过,我觉得文菁菁跟变了个人样,她早上不冷不淡地给我行礼,人看起来沉稳了很多,可那眸子看着有些渗人。” “她还跟祖母说,不会再心怀不轨了,今后等着安安分分地嫁人。” 谢宜温和阮凝玉都沉默了。 听着怎么就不像是文菁菁的性子。 而对面的谢易书和谢凌对姑娘们的话语没听清,反而是听到了“嫁人”的字眼。 瞧着谢家姑娘们好似在讨论着今后嫁人的事,说着真命天子。 谢易书不由上身下意识往前倾去。 他想知道表妹期盼的如意郎君究竟是怎么样的,什么样的标准,才会合她的意。 见他今日不仅特地来海棠院示好,现在又在偷听阮凝玉喜欢什么样的郎君。 再想起他们这对表兄妹曾经青梅竹马般的要好过。 谢凌喝完龙井起身,离去前,便对着表姑娘的这位二表哥投去淡淡的一眼。 “书儿,三叔给你安排的功课可做完了?” 谢易书脸蛋僵硬,面对堂兄严厉的眼神,不禁慌了。 “还,还未……” 说完,便羞愧地低下了头。 “那还不快跟上来!这般在内宅里游手好闲,哪有一点谢家嫡子的样子?” 男人冰冷说完,便挥袖离去。 谢易书惭愧无地,紧忙跟上。 可是他怎么觉得,今儿堂兄好似看他有些不爽……? 第207章 她为何想杀他? 谢易书在海棠院坐了没一会,还没同表妹说上一句话,便被堂兄叫了出去。 他来到男人的书房。 他本还想同妹妹们谈天说地,但见谢凌进了屋后便沉心静气地坐下来看着些公文,眉目专注。 堂兄很忙,还要担心着他明年的会试。 谢易书见着这一幕,不免更加惭愧,觉得羞于堂兄平日的教诲,于是便开始戒骄戒躁,也静下心来读书。 这一呆,便呆了两个时辰。 谢易书揉着酸涩的眼,看向窗外,此刻酉时,还没天黑。 他又有点想去寻表妹了。 他将书放好,便起身对着屋里的堂兄作揖:“堂兄,已是傍晚,那书儿便先回去了。” 谢凌看了他一眼,便低头继续看公文。 “庭兰居晚膳已做好,书儿如若不嫌弃,便留下来跟为兄一起用膳吧。” 这…… 谢易书受宠若惊,又觉得奇怪。 如果他用完膳,到时都已经天黑了,海棠院的凝妹妹定是沐浴要歇下了。 夜晚他也不好再去叨扰表妹,旁人也会误会。 不能给表妹献殷勤了。 谢易书心思复杂下,便还是同意了。 罢了。 堂兄性子冷,平时也从未有过留他用膳的时候。 他在庭兰居用膳,还能跟堂兄多亲近亲近。 谢易书又坐回原来的交椅上。 又看了一刻钟的书,谢易书便同堂兄移步去用膳了。 卷云纹桌上摆放着精致膳食,谢易书记得堂兄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于是低头拘谨地吃着,想在堂兄面前表现好一些。 谢易书刚夹了块东坡豆腐,便见一道微凉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抬眼,便见谢凌手里端着黄釉碗,眸子正意味不明地盯着他。 谢易书突然觉得这块豆腐有些难以下咽。 他吞咽了口水,终于没忍住,问:“堂兄,怎么了么?” “我脸上莫非是有什么东西?沾了米粒?” 谢凌看了他半晌,又缓慢摇头,而后继续用膳。 谢易书:…… 男人的态度让他极为难受。 叫他如坐针毡。 谢易书在想,自己近来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堂兄失望的事情?? 这顿晚饭便这么诡异地吃完了。 丫鬟在廊下提着灯笼,谢易书向男人道别,“堂兄,书儿便回院了。” 谢凌点头。 便看着少年蓝色的身影慢慢在走廊上渐渐远去。 一想到谢易书种种表现都在指明着他还对阮凝玉有意思。 想到谢易书可能在追求表姑娘…… 谢凌叹了一口气。 改日,他找书儿好好谈一谈吧。 回到书房后,香炉燃着的安神香也始终没能让他静下心去。 闭眼合眼,眼前便是表姑娘初到谢府,与她的二表哥形影不离的画面。 而今日她站在秋千旁见到他,脸上的笑靥淡了去,妩媚的柳叶眼都变得冷淡。 她见到他这位表哥。 却始终是疏离的。 一想到那日叫她来庭兰居,他坐在夜里故意假寐,夜里却发出拔刀鞘的冰凉咔嚓声。 美丽的匕首在月色下冒出冷光,气氛更冷清了。 谢凌知道她当时握着匕首站在他面前足有一阵。 直到听到庭院外面的声响,她才惊醒,慌张地收好匕首。 谢凌这时伸出手,拉开了一旁的抽屉,净白修长的手指取出了放置在里头的铜鎏匕首。 铜鎏金光熠熠,美丽而华贵。 男人忽的捏紧,眸子也沉了下去。 她为何想杀他? …… 午后,大表姐和三表姐与她玩了两个时辰,这对二房姐妹便离去了。 春绿见她坐在春榻上,过来帮她捏肩。 “大姑娘三姑娘一母同胞,可母亲却早早离世了,可是怪可怜的。” 阮凝玉沉默。 二舅父谢诚安虽是个好父亲,可毕竟都是女儿家,有些闺阁间的话还是需同生母说的,可大表姐三表姐自幼便是父亲养着长大的。 也怪不得大表姐性子如此冷,身为长女,自当早熟懂事。 而三表姐在谢宜温的保护下,却变得颇为天真活泼。 这一动一静,瞧起来像欢喜冤家,可细想下去却觉得可怜。 春绿道:“据奴婢听二房那边的丫鬟说,二老爷有点想娶个继室,这样也有个母亲可以照料她们两个闺阁女子,出嫁的时候母亲也可以替她们打点相看。” 谢诚安毕竟是男子,有些话也不好同女儿们说。 而表姐们若是谈到婚事,有些话对父亲不及跟母亲说的方便。 谢府大老爷和二老爷都丧偶。 而谢凌的父亲谢诚居是思念亡妻,终生不愿再另娶。 但一个中年男人,还是有伴侣需求的,谢诚宁便是例子。 “也不知,二老爷如若真的娶了续弦,继室会不会对大姑娘三姑娘好。” 想起前世的事,阮凝玉更是沉默。 春绿担忧的没错。 谢诚宁娶了续弦后,中年得子,宴席欢天喜地的大办,在续弦的挑拨离间下渐渐忽略了两位原配所生的嫡女。 最后,竟随便听信续弦的话随意让谢妙云嫁了个进士。 导致谢妙云婚后被家暴,还堕胎了一个孩子。 而后面便是谢妙云的丈夫宠妾灭妻,婆家不作为,还偏向着亲生儿子。 那宠妾最后给府里生了个长子,那老太婆开心得不行,越发嫌弃儿子的糟糠之妻,天天嘲讽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谢妙云最终郁郁寡欢,每次想和离回谢府,到了谢家却每次遭到继母的拦截,见不到谢诚安,谢妙云落空回去后更是遭到了婆婆的打骂。 结局便是谢凌从妹夫家领回了堂妹已经冰凉的尸体。 她这个皇后娘娘,也出席过三表姐的葬仪。 当时一身缟素的谢大人与她站在冬天萧索的廊下,他眉眼的温度比堆盖在檐角的白雪还要的冷。 阮凝玉也一改往日的奢华风气,慵梳髻上只戴了只白玉兰翠玉簪。 宫女给她递了个汤婆子,阮凝玉却没接过。 她刚要辞别谢大人时。 谢凌道:“皇后娘娘,觉得妙云堂妹怎么样。” 阮凝玉不知如何开口。 她跟谢妙云没什么交集,曾经谢妙云在宫宴上当众顶撞她,往后更没交集了。 因她闺阁时的那些事,她自是知道谢家的表姐都不喜她。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位三表姐的讣告,她还是从宫里冒着风雪来了谢家。 谢凌背对着她,声音没有感情,平静陈述。 “堂妹并没有娘娘想象中的那么厌恶娘娘这个表妹。昔人已逝,谢娘娘今日冒风雪来看望三堂妹。” 阮凝玉静默,更是说不出来是什么的心情。 她有点逃避面对这样的感情。 于是她垂睫,便要离去。 谢凌这时侧身,“娘娘,你会想三堂妹吗?” 阮凝玉雍容华贵的身影顿住了。 她周身是庄重高贵的香气,但此时被朔风一吹,冷清清的。 谢凌薄唇干出裂痕,眸里冰冷。 “玄机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点去接回堂妹,让她身为谢家姑娘却惨遭曹家欺侮。” 听见他话里头要叫嚣而出的杀气,阮凝玉眸光一动。 谢大人对她行臣礼,便转身离开了。 那道白色的背影陷在园林雪景里,竟冷清得吓人。 一个月后,她在皇宫里听说,谢凌以科举舞弊的罪名带头抄家了开国伯府家。 阮凝玉靠在春榻上,眼睫如柔弱的蝴蝶栖息在她的眼窝处。 她不忍心让天真善良的三表姐这辈子再遇人不淑。 夜里再晚些,便听说庭兰居的丫鬟又过来送东西了。 春绿端进来,阮凝玉才知道是套“月顾清影”的青瓷茶具。 书瑶对着她万福。 “是大公子下午见表姑娘屋里太过简朴,因公子在海棠院喝了一盏茶,便让奴婢给表姑娘送来这套青瓷茶具,不是什么贵重的心意,表姑娘便收下吧。” 书瑶离开后。 阮凝玉望着放置在茶几上的这套“月顾清影”,青如玉,莹澈剔透,被透过纱窗纸的月华一照,更漂亮了。 新月眉蹙得更深了。 她忽然觉得,这辈子的谢凌跟前世的有些不一样。 似乎变了,又好似什么都没变。 想起昨日文广堂男人的所为,阮凝玉更觉得奇怪,不由的心乱如麻。 难不成,就因为谢凌这辈子对她好了那么一些,她便要摒弃前嫌么? 可那全是她前世血淋淋经历过的。 他在凛冬雪地端坐于马车上说的一句“夫人喜静”,又该如何忘? 她忘不了。 阮凝玉不愿看见这套青瓷茶具,觉得碍眼。 “春绿,收起来,放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春绿忙收去库中。心里却是觉得长孙宅心仁厚,待表姑娘与谢家嫡女无不同。 阮凝玉困了,便让丫鬟们打热水给自己沐浴。 浴桶里水雾蒸腾,水面洒落一层红色的玫瑰花瓣。 水汽晕得阮凝玉精致的鼻尖冒出细小汗珠,双颊也变得绯红,姝色更艳。 每每伺候小姐沐浴时,都会让抱玉和春绿两个小丫鬟脸红心跳。 春绿帮小姐擦背,这时却不由握着阮凝玉纤细如藕节的胳膊,眼睛酸涩,止不住的心疼。 “小姐这处伤疤一直留到现在……” 阮凝玉低头看去。 便见原本雪白的胳膊上留下了道虫子似的浅粉色伤疤。
相关推荐:
和徐医生闪婚后
仙尊的道侣是小作精
丫鬟小可怜成了少爷的心尖尖花容
靴奴天堂
主角周铮宫檀穿越成太子的小说无错版
当直男穿进生子文
被前男友骗婚以后[穿书]
[综漫] 当隐队员的我成为咒术师
浪剑集(H)
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