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侍卫跪在了他的面前。 慕容深眸底掠过煞气,便将宝箱给抢夺了过来。 冯公公过来的时候,心头大惊,怕秦王藏起来的几件女裙被发现,无论是被人误以为他好服妇人之服,还是殿下有婚约在身屋里头却私藏着别的女子的裙裾,都是足够要了殿下的命的。 要是被万贵妃知道了,以娘娘泼辣的性子,岂能容忍自己的亲侄女受这等委屈? 地上的侍卫抱拳。 “殿下,宝箱没事,但是里头的几件衣裳,已经被烧毁了,已在大火中化为灰烬,如今只寻得这几片布料……” 冯公公眼珠子一瞪,听了总算把提起来的心放了回去,还好,还好。 慕容深将黑糊的布料抓在手上,灰烬底下,隐约也看见上面流动着的绸缎丝线,以及阮姐姐爱穿的芍药花样…… 慕容深又看了眼屋里,壁橱立柜皆损坏不大,又没丢什么贵重东西,他一下便明了。 是冲着他的宝箱过来了。 却偏偏,那几件华服女裙被烧毁了。 慕容深抓着布料,冷笑。 没想到谢凌,也会有坐不住的时候。 可至于么?不过是阮姐姐给他订做了几套衣裳,他小心爱护着,平日里碰都不碰,他明明已经退让了很多,这几日他也没再去叨扰阮姐姐,可就连这样,谢凌连一点念想都不能留给他么?竟就这么容不进他的眼。 几块破布,在他手里变成了齑粉。 冯公公在边上看着,想起常胜大将军所说过的话,心头微惊。 若是真能成的话……秦王殿下日后也不是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 那个旁人提都不敢提的位置。 眼见秦王额角青筋突突跳动,仿佛要发动雷霆,似要现在便去谢府,讨要一个公道。 谢凌凭什么能处理阮姐姐给他的东西?他有什么资格?又何德何能? 冯公公急了眼,对他使眼色。 不成啊!殿下! 谢大人是什么人物,再说了,谢大人还是他的先生,这倘若是闹大了,这,这…… 慕容深眸底的戾气却一点一点平复了回去。 总有一日,他要向谢凌讨要回来。 慕容深过分不过,便忙打开宝箱查看。 他里面放了好多阮姐姐的东西。 可打开一看,里头除了三件衣裳在大火里灰飞烟灭后,其他的物件皆还在,安然无恙的。 慕容深脸色沉了下去。 谢凌今夜这番大动干戈,不惜惊动到夜里巡逻京城安危的禁军,便是为了烧毁那几件衣裳? 这般看来,谢凌倒真是个骨子里透着原则的人,这方大度,除却衣衫,他竟连指尖都不愿多碰对方的其他物什,更不屑于毁了其他东西。 谢凌此举,倒让慕容深高看了他一回。 第521章 她算计了他 放完那场大火,负雪从秦王府侍卫的重重包围下逃了回来。 回到谢府,他脱去了那身黑衣。 苍山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变了脸色:“你受伤了!” 抓住对方胳膊一看,只见蜿蜒如蛇的伤口纵横在上面,刀口极深,王府的侍卫下了狠手。 苍山忙将烧酒取来。 处理完伤口,层层叠叠的纱布下早已被血浸透,看得触目惊心。 不仅这里,负雪的身体常年留着其他可怖的伤痕,都是他先前护着大公子而留下的。 谢家是大族,入朝为官,怎么可能没有仇家?而谢凌又是嫡长孙,从小便遇到了不少刺杀,谢家养着他,便是让他卖命护着公子安危。 苍山皱眉,“我去同大公子说……” 负雪却拦住他,皱眉,“一点小伤而已,不要去打扰公子。” 苍山红了眼。 他们俩兄弟之中,对谢凌最忠心的便是负雪。这些年,不知暗中为公子抗下了多少伤。 “我的伤口不能说出去,秦王的侍卫砍伤了我一只胳膊,秦王明天说不定会在京城里找人。” 负雪抓住他的手,皱紧眉心,“表姑娘最在意的便是秦王,若是被表姑娘知道了是大公子派我去放火的…定会对公子不利……” 苍山叹了口气,“那这几日,你便好好养着伤,公子有什么嘱咐便让我去,你别逞强,这几日你的手都不能再举着剑了。” 负雪勉强一笑:“哥,我明白。” 苍山点点头,又去外面烧水。 可苍山很快发现,自从负雪今夜回来了之后,便一直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 苍山来到榻前,用陶盏递了热水过去,“怎么了?你今夜怎么这么怪?” 负雪捧着陶盏,紧抿唇。 “哥,大公子当真……喜欢表姑娘?” 苍山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苍山将地上的纱布捡起来,再收拾下屋子,“可能吧。” 负雪攥紧手指。 “老夫人知道了定会生气的,大公子他怎么……” 公子怎么会喜欢那轻浮无状的表姑娘?阮凝玉怎配? 负雪也不傻,这几次他给公子办事,便渐渐看出来了端倪,公子竟然对表姑娘动了心…… 苍山却听不出他心里憋着的火。 只是纳闷地瞥了他一眼,“你今日怎么开始议论公子的私事了?” 这可不像他。 苍山回头,继续干活。 “公子喜不喜欢,喜欢谁,都不是我们这些下人能非议的。别想了,时辰不早了,赶紧睡吧。” 负雪满口的话只能憋了回去。 他只是觉得此番并不像公子的作为,公子定该死被表姑娘勾引了,迷惑了双眼! 大公子对着表姑娘死心塌地的,这次还费力地给表姑娘送去了几盆花。 那……许姑娘怎么办? 许姑娘倘若知道了,怕是会伤心吧? 负雪觉得庭兰居以后的少夫人,只能是才德兼备的许姑娘才对。 “许姑娘能诗善绣,又懂烹茶插花,公子为何……” 而且负雪也是为了大公子着想,万一公子和表姑娘的事情一旦败露,老夫人发火,受牵连的只会是公子。 眼见苍山心大,对着这件事不闻不问,黑暗中负雪的脸更是沉了下去。 …… 昨夜秦王府走了水,翌日秦王带着禁军在宫外巡逻时,忽然一支冷箭从空中射出,害得他从马上跌落,所有人看过去时,便见堂堂秦王狼狈跌落在地,闹了一顿笑话。 慕容深没什么表情,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此事恰好落入了安王的耳中。 故此安王慕容晟今日在宫里遇到慕容深时,便没忍住幸灾乐祸了一句。 他本就看这个七弟不爽很久了,慕容深从小在太监堆里长大的,凭什么跟他平起平坐?凭他也配? “我道是谁踩着满地狗尾巴草就进了宫,原来是七弟。正阳门大街的地砖可有磕疼七弟给父皇请安的膝盖?” 慕容深表情平平无奇:“不劳大皇兄费心。” “历代以来,不立嫡便立长,大皇兄眉眼又生得与父皇极像,真是可惜。不过,长兄如父,二皇兄登基后定会敬着你的。” 慕容晟适才还得意的脸,一下便阴沉了下去。 身为长子不如慕容昀,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恨。 明明先帝便是将皇位传给了庶长子的父皇,凭什么,他连跟慕容昀竞争的机会都没有,慕容昀小他几月生下,出生便被封为了太子,凭什么? 慕容深乖顺垂目:“皇弟还要去给父皇请安,来日再跟大皇兄叙旧。” 慕容晟沉沉地盯着他离开。 本以为这事便这样过去了,谁知他刚到宫门要骑马回王府时,父皇却将他叫了过去。 明帝坐在高堂上,面色难看。 “深儿说你不满朕封他为秦王,便故意叫人对他放箭,害得他当众出丑,可有此事?” 慕容深向明帝说了今日安王见到他便露出得意之色的事。 慕容晟顿时瞪大双眸,他怎么也没想到慕容深竟然敢栽赃嫁祸给他! “父皇,不是儿臣干的!” 慕容晟指向慕容深,目光带恨,“是七弟栽赃嫁祸儿臣!请父皇明鉴!” 明帝目光一眯,“深儿说,那日朕赐给他一张铁梨象纹翘头案,你便当众刁难他,可有此事?” 慕容晟嘴唇嗫嚅:“确,确有此事……” 他不敢撒谎,当日来来往往的都是朝廷官员和禁军。 慕容晟额头落下冷汗来。 “七弟见到儿臣礼数生疏,恐损皇家颜面,儿臣只是想替父皇管束下皇弟,绝无他意!今日正阳门大街上的那支冷箭,也不是儿臣命人放的!” 明帝眉都不曾皱一下,一张威脸便让人腿抖。 “他是你七弟!自幼遭人欺凌,连筷子都拿不稳的年岁,却要在冷宫里学着看人眼色!”帝王袍袖扫过堆积的奏折,“他不过刚学了数月礼仪,礼数生疏,你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他骂得脸色煞白、双腿打颤!” “你这般折辱幼弟,当朕看不出你的心思?分明是不满朕封他为秦王,才故意当众给他难堪!” 慕容晟白了脸,当即跪下。 慕容深也跪在了他旁边。 有他上回折辱秦王的事在先,导致陛下对他现在是狐疑重重。 然而无论他再怎么解释,明帝都没有打消心中疑虑。 “父皇息怒,皇兄许是一时心急,还望父皇念在骨肉亲情,从轻发落……”慕容深磕着头。 明帝看着眼前恭顺的幼子,神色缓和几分。 慕容晟都快将牙齿咬碎了。 事已至此,他已明白,若自己再死死咬住是慕容深不放的话,只会更加深父皇对他的厌恶。 慕容晟只能吞下了这哑巴亏。 …… 秦王府昨夜走水的时候,很快传进了谢府。 阮凝玉原本做着绣活,闻言那根细针不小心扎进了指腹里。 谢妙云正说着,知道她担心。 “不过没事,秦王府只是烧毁了一些东西。” 阮凝玉还是拧眉。 那还是有人对他动手了,是谁? 慕容深才刚被封为秦王,就有人这么急不可待地就想要杀他了么? 是安王,齐王,还是信王? 信王应当不会,他如今仍是明帝膝下最得宠的幼弟,篡位野心尚未显露分毫…… 但有人反应比她还大。 闻言,谢宜温捏着绣菊蝶手帕的手才渐渐松开。 “堂兄来了。” 她们这会儿齐聚花厅,姑娘家说笑逗趣呢。 文菁菁也在场,听到这声音,她立马坐直了起来,忙拉着婢女整理着头上的珠花。心里正懊悔,没想到表哥会过来,而今日她只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郁金色绫子裙,上面绣着的穿枝花纹也不够亮丽,早知道表哥会来,她今日也不会戴这么素的玉耳坠子了。 谢凌从外头的芳水池那处走过来,穿门而入,便恰好见到表姑娘被绣花针扎了一下,而后六神不安的画面。 谢妙云眸光灵动,见堂兄拧眉向表妹看去。 谢妙云也看向阮凝玉。 她“呀”地一声。 “表妹,你的手被针扎到了……” 阮凝玉这才感知到指腹的疼意。 她蹙眉,“不碍事。” 而后,距离几步之遥的谢凌便看见她挽着松松的头发,这时启开了那抹了胭脂的檀口,疑似娇喘微微,两瓣红唇便这么含住了她指腹上的细小血珠。 谢凌心一紧。 别开了目光。 阮凝玉吮完血,眼如秋波,双眉还是蹙着。 谢凌平静地看着。 她就这么担心。 意识到他的目光,阮凝玉含了担忧的眼眸便这么望了过来。 谢凌撇开目光,他不喜欢她用眸中只有他人的一双眼来看他。 烧了那几件衣裳,也是为她好。 倘或慕容深真有什么危险的心思,他拿出那几件衣裙招摇过市,那么她便不得不嫁给他了。 自己已经尽他所能,做到最好的了。 既没伤极慕容深,也没碰旁的东西。 只是他没想过慕容深竟会如此狡猾,竟然将这两件事栽赃给了安王。 谢宜温这才站起来,见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的他竟来到花厅,便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便站起身问:“堂兄过来是有何要事?” 谢凌摇头。 “我来寻子文。” 谢宜温:“二堂兄正在三叔房中。” 谢凌颔首,玄色广袖被穿堂风掀起一角,抬步离去。 原以为表哥会多留一会的文菁菁失望地坐了回去。 只是阮凝玉却发现,他临走前朝自己身上落下来了一眼,那目光是落在她手上的。 而她的手里,正绣着片墨竹的叶子,绣了半片,还没绣完。 她在描花样。 大庭广众之下,表姐们都在身旁,手里那片薄薄的绢布,却出奇的烫手。 谢凌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眼里只有大表兄的文菁菁此刻却闻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表哥和阮凝玉之间的氛围……好像有些古怪,含糊不清,但又让旁人插也插不进去。 而且,表哥和阮凝玉好像有眼神互动了! 表哥看了阮凝玉一眼,阮凝玉见到了,却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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