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反正,她就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好了,难不成谢凌能看出来她在装傻么? 她就顺其自然地继续干着往常一样的事,任由他在背后命人监视。 他妄想将她一举一动攥在掌心,殊不知他这样做,却是将自己的情绪给她拿捏,任由她来影响、操控。 也好让她瞧瞧,谢大人究竟是如何为情所困,失了分寸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刚走了没多久。 谢凌身边的暗卫飞剑便拦住了她们。 阮凝玉顿住脚步。 飞剑道:“表姑娘,大公子有请。” 没人知道,大公子本是想与表姑娘一起回景明宫宴席的,可大公子心里有火,开不了那个口,等了半天,结果表姑娘转头便走了,飞剑只能自己来寻表姑娘。 阮凝玉于是移步。 只见男人正在太湖石边上等着自己,附近的湖面结着层薄冰。他优越鼻梁似雪峰,侧脸如寒玉精心雕琢而成,冷若玄冰,拒人于千里之外,风吹起他鬓边几缕碎发。 然而阮凝玉过来,如同男人前面的暗流涌动都不曾发生过,她亲近地仰头望着他,眉眼弯弯。 “表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隔了很久,谢凌却才施舍般地侧过眼,正眼看她。 “所以,表妹要将你的衣裳给七皇子?” 阮凝玉怔了一下,下意识皱眉。 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 他忽然欺身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将她逼得后背紧贴上那冰凉硌人的太湖石。 男人的眼神如同淬了毒般,身上的沉香裹着冷气扑面而来,“阮凝玉,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阮凝玉疼得低叫了一声。 谢凌这才见到她手腕已经被自己勒出了一圈红印,瞬间松开,心疼不已。 他适才失控了,游走在暴怒的边缘。 眼下暴怒荡然无存,眼底只剩滔天的懊悔与心疼。 谢凌放软声音,“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阮凝玉不吭声。 谢凌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要沉得住气,心平气和地表姑娘讲道理,她会听进去的,自己不能让她讨厌。 他温和了目光,他从未像此刻这般耐心地说话过:“我也是一时气糊涂了,是表哥莽撞了,不该冲你发火。” 谢凌斟词酌句,尽量用她可以接受的话语。 “表妹,往后别再跟七皇子玩了,他竟要学女子扮相,着裙裾,视礼法何在。堂堂皇子,传出去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男子应顶天立地、阳刚大气刚才是,男子就该有男子的样子。” “你心地纯善,哥生怕你被他带偏了,到时候受了委屈可如何是好。乖,以后别再跟他玩了……” 谢凌亲眼见识到了少年的无底线,他绝对是不会再放任慕容深出现在表姑娘身边的。 男人竟在她眼前低眉垂睫,耐心地哄着她。 “听表哥的话,离他远些。” “表妹若是觉得无趣,以后表哥抽闲来陪着你。带你去听最有名的戏班子唱曲,或是去城外策马奔腾,看遍这大好河山,好不好?” 唯有慕容深,绝对不行。 谁知阮凝玉听了,却是不敢置信地抬起头,“谢凌,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第474章 他被她逼疯了! 话到嘴边,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大言不惭地说出了谢凌的名,但已经收不回去了。 果然,谢凌敛下眼眸,里头如同笼上了一层暗色,带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阮凝玉于是换了个言辞。 “表哥……”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难以压制内心的愤怒。 “你怎能如此说七皇子?!” 阮凝玉很震惊,她没想到谢凌竟是这样想慕容深的,可慕容深分明是极敬重他这位先生的!可他却! 阮凝玉深吸一口气,蹙起的柳眉扎疼了他的眼。 “表哥可知道,适才七皇子送我离开时,他还说了你这位谢先生的好话!七皇子言你治国方略令人钦佩,说你是心怀天下的能臣,而他打心底钦佩,说今后定要好好读先生的文章,不辜负表哥的期盼才是!” “他将你视作师长,你却把他贬得一文不值!” 她虽然面上水波不兴,但眼神却是充满了浓浓的嘲讽。 正因为她被谢凌那些古板的规矩毒害过,所以她不希望他也这样对慕容深! 他自己好为人师,不见得别人就喜欢听! 反正,她就是见不得谢凌说慕容深! 阮凝玉很不耐烦,她根本不想听这些。 见到她脸上浓浓的厌烦,仿佛他所有苦口婆心的教诲在她眼中都是一种负担,如同他束缚了她的自由,耽误了她的广阔天地。 谢凌松开了她的手,慢慢的,慢慢地后退了一步,如同跟她撇开关系。 任由沉默在两人之间疯长成密不透风的高墙。 谢凌眼里的情绪渐渐变淡,温和如同从未出现过。 他冷冷盯着她,“所以你当真要将你的裙裾给他?” “你穿过的衣裳,竟要披在那不男不女的东西身上?” 风卷着雪粒迷了视线,她看见他指节暴起的青筋,那双手曾经写过最工整华丽的文章,此刻却像是能捏碎喉骨。 那阴柔谄媚的东西,偏偏她还喜欢! 七皇子甘心沦为取悦她的玩物,那她呢!她又做了什么!又想做什么! 她待七皇子那么好,几乎没有了底线!谁知道之后会不会就心软,一时鬼迷心窍地将她的衣裳给了他! 要是七皇子真的将她的裙裾穿上身,那便是荒诞不经!大明礼法都被他踩在了脚底下,这是守旧的谢凌绝不能允许的,无论有没有涉及到阮凝玉,他都会出来维护传统礼教。 可如若七皇子拿她的裙裾用作别的用途,以此来发泄欲望…… 谢凌眸底猩红。 到时管慕容深是不是她心底重要的人,他也定要让对方碎尸万段!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即使她会恨他,他也在所不辞。 谢凌沉静的眉宇出现裂痕,冰冷的目光仿佛要刺穿她,“你不觉得自己眼巴巴送他贴身衣裳恶心?” 话音,周遭的风声突然变得死寂。 谢凌的话,惊落了旁边树枝上的细雪,簌簌地掉落下来。 阮凝玉抬头看他,他说什么? 她有点不敢置信自己所听到的。 说完后,谢凌心脏猛地一抽,他……后悔了。 他实在是气怒到了极致,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了,那一刻他的心脏好似透不过气,面色阴骇至极。 他何尝不知那些话会刺痛她,可当嫉妒与占有欲如潮水般涌来时,理智早已被冲得支离破碎。 他没想到事到如今了,她还在维护着慕容深! 阮凝玉先是震惊,最后缓缓气笑了。 “原来表哥竟是这么想我的。” 他竟然羞辱她,说她恶心,好,好。 “没想到在表哥眼里,我依旧是过去那个不知廉耻的浪荡女子。” 谢凌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抿唇:“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 阮凝玉眼露嘲讽,那一刻她望向他的眸中,决绝得让人心惊,“那表哥下一步呢?又要做什么?” “是不是又要大发雷霆,以你的礼法,又命人来剥去我的衣裳验身,验我清白?!” 谢凌心猛地一抽,脸色骤然苍白下去。 阮凝玉的话就像是扯下了块遮羞布,她剜开了自己的伤口,突然将那件令两人都伤心痛苦的事又揭露了出来,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下。 两人最隐秘的伤口再度豁开。 谢凌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连他都无法共情当时的自己。 自己竟然为了巩固所谓的礼制纲常,竟没有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兄长的怜爱,竟冷眼旁观,眼睁睁地看着她落入那些老嬷嬷的手中。 那些老嬷嬷是三婶的奴仆,出手绝不会温柔,甚至是狠辣。 而他当时,是起怜惜之情了,可却觉得她有过,便要受过。 他的种种天人交战,在他沉默的不作为面前,显得是多么的虚伪可笑。 他如隔云端看众生,是既得利益者,而表姑娘私奔行为却是挑衅了他背后世家的礼教与权威,也就是她触动到了他的利益,所以他选择了沉默,任其发展。 后来,结局便是他看到了那方雪白帕子上,落了一滩鲜血。 谢凌多么恨不得回到当初,如果他当时拦下了,那么整个谢府都无人敢动她!可他没有!没有!那时候,他以为那是一个习以为常的平凡日子,艳阳高照,日暖风和。 谢凌衣袍在朔风中猎猎作响,身子就像是定格在了原地,心痛到说不出一个字来。 见他沉默,神色晦暗不明,阮凝玉却误以为他没有任何悔意。 于是冷笑一声,上前,竟是来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他这般亲近。 阮凝玉却是将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解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刺人眼。 阮凝玉扬眉轻笑,眼底尽是讥讽,“表哥是不是还要继续验我的身?既如此,不若我现在便脱给表哥看吧,免得回府再验明,兴师动众的,倒省去了麻烦!” “还请谢大人用你那把规矩尺子,量量我哪里脏了!” 寒风卷着她的嘲讽灌进耳膜。 那些在心底反复演练的解释,那些挣扎着想要挽回的念头,此刻都成了自我感动的遮羞布。 眼见她真的要解开衣襟。 谢凌被消耗了太多心神,声音无力,“住手。” 在一片烦躁的混沌中,他的心神被击溃了,但他努力先稳住她的情绪先,尽管他要让自己抛却掉正确的观念,挖心剖腹般,以好去迎合她,“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也不该那般说七皇子……” 谢凌声音像是被砂纸反复磨过,他生生咽下了刀子般,喉咙被扎得血肉模糊,遍体鳞伤。 “若他真能让你开心,我……不再过问便是。” 只求她别再用这般眼神看他。 阮凝玉指尖勾着半褪的衣襟,雪白肌肤在冷风中泛起细密的战栗,“表哥当真不验么?” “莫不是要等回府后,再寻个由头说我不守妇德?轻浮放荡?” 睫毛低垂如帘,却掩不住唇角讥讽的弧度。 谢凌怒吼:“够了!” 风停,树止。 整个天地仿佛被他的怒火震慑,陷入死寂。 谢凌的太阳穴发疼得紧。 苍白的指尖在袖中死死掐进掌心,血丝顺着指甲缝蜿蜒而下。 他听不得表姑娘用这般不堪的词来作践自己!那无疑是往他原本已千疮百孔的心口再捅上一刀! 心口每道裂痕都在流血,渗着血珠。 但如果她的目的,便是为了报复他当初对她视而不管的行径,以此来绞碎他残存的理智,将他给逼疯的话。 那么,她成功了。 谢凌长长的睫毛垂下去,眼尾弧度也是下压的形状,遮住了里头所有的悲凉。 第475章 表姑娘的第一次 景明宫。 阮凝玉刚踏入花园,就被一直窥探着她的文菁菁给捕捉到了她的身影。 文菁菁见到她,跟野猫一样,眼珠子都变绿了。 阮凝玉去了这么久,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 她去做了什么?! 不久前大表哥也离开了。 表哥是不是去找她了! 一想到这样,文菁菁就恨不得咬碎帕子。 但是……阮凝玉知不知道表哥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她是知情了,还是不知情? 察觉到文菁菁那讨人厌的黏腻目光,阮凝玉皱眉,下意识冷眼扫了过去。 她很讨厌背后有一只老鼠一直在窥视着她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潮湿的青苔,阴森森的,很不舒服。 文菁菁被当场抓包,跟她对视上了。 一想到谢凌,文菁菁便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战栗。 表哥已经警告过她了,如果她再对阮凝玉作妖,表哥会将她连皮带骨剜出来晒在屋檐上。 文菁菁吓得身子发抖,不!她不要!表哥真的动了杀她的念头! 于是阮凝玉见到,文菁菁瞄了自己一眼后,就吓得收回了眼神,就仿佛怕跟她对视上一样,仿佛她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阮凝玉皱眉。 文菁菁这是怎么了? 谢妙云旁边的位置已经留给她了,阮凝玉要过去。 这时,她眼前走来了两个大家闺秀。 阮凝玉起初没在意,刚想避开。 身后却有人突然狠狠地推了她一下,阮凝玉向那两人倾去,转眼,她跌倒在地,清脆的碎裂声惊得在场众人纷纷侧目。 还未等她从眩晕中缓过神,头顶便砸下刺耳的尖叫。 “大胆!你竟敢打碎贵妃娘娘心爱的琉璃盏!这可是西域进贡的珍品,你拿什么赔?!” 嗓音还隐隐带着幸灾乐祸的恶意。 …… 谢凌在景明宫附近的园子里处理伤口。 他倚着身后的一棵枣树,任由福财用素白绢帕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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