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 谢凌怎么会在此地?! 谁不知道名门谢氏的嫡长孙谢玄机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眼下他金榜题名走完科考路了,朝廷上不知道多少个官吏在打着寒噤,就怕有朝一日铁面无私的谢公子出入朝堂,成为一把清剿腐败的利剑。 他们三个都知道,完了。 恰好这会儿有另一位要去讲书的夫子经过。 吴夫子看向一身青袍的男人,“玄机,发生了何事?” 见谢凌淡然地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道来,那几个弟子见状全都抖如筛糠。 吴夫子一脸为难:“这……” 他看了看这三个弟子,都是京城有头有脸世家的子弟,其中一弟子的父亲与他有利益往来。 吴夫子训斥道:“你们三个,在背后嚼人舌根,说三道四,岂是君子所为?!你们过去读的书全白读了么!” “还不快跟谢先生和阮姑娘道歉!岂有此理,我回去定好好惩治你们!” 那三个弟子见状,忙战战兢兢地低头道歉。 “谢先生,我们知错了!我们回去定好好悔改,绝不会在背后再嚼一句舌根!” “阮姑娘,对不起!我这嘴就是贱,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行行好,原谅我们吧……” “我们定改过自新,绝不再犯!” 见他们都在低声下气地道歉,吴夫子这才讪讪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玄机,你看……” 阮凝玉仍站在身后的庭院里,她双手抱胸,一脸看好戏。 她早就说过,对验身这种事不在乎。 沈景钰如若强行要娶她,侯府也不会让他娶一个因犯了族规而被嬷嬷验身的私德败坏的姑娘。 但很快,她便意兴阑珊。 她不认为谢凌会为自己出头。 她衣袖动着,正想回去学堂上课。 而这时,那两片微红凉薄的唇动了动,“既然要知错,小惩才能记教训。” “文广堂收纳的皆是品行正直的子弟,而这三位弟子显然与学堂师训背道而驰,将这三位弟子逐出文广堂,让外头更具资格的人得以进学堂,我想吴先生应该不会有异议吧?” 吴夫子脸蛋僵硬住了,觉得啪啪打脸,老脸很疼。 可对方是新晋的文科状元郎,谢氏望族的嫡长孙,而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 他的决定,自己能有什么置喙的权利。 吴夫子表情管理很快,他认同地点头,厌恶地看向面前那三个弟子,“这样的人,是该逐出学堂。” 那三个少年全都面无人色,有一个甚至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 他们都是世家出身,好不容易进来文广堂,可没成想进来不过几天,却被逐了出去,京城里的人会怎么看他们?! 吴夫子恨铁不成钢地甩袖,“那愣着干什么?!还继续呆在这丢人现眼么?同我过来!” 等头顶的枝条因停了只麻雀而在轻晃日影,谢凌就在这时候在低矮的木门旁转过了身。 第157章 慕容深的过去 “表姑娘,回去上课吧。” 话落,谢凌便将庭院的木门轻轻合上了。 这扇木门不过半人高,于是阮凝玉能看见男人向斋房离去的清绝背影。 花枝摇晃。 还有一道曦光落在男人的青袍上。 不知为何,阮凝玉觉得此刻的谢玄机跟以往有点不太一样。 如同静水流深,在极力隐忍着些什么。 这样的谢玄机,跟前世后期当上首辅的谢大人有些相似,身上仿佛藏了许多隐秘的过往,那深幽的墨目以及岁月留下的眼尾纹可窥探其一二。 阮凝玉盯了他的背影半晌,便离开了。 不关她的事。 宫内,景辰宫,院里杂草丛生,连屋檐上都结了几个蛛网,可见这里有多久没认真清扫过了。 慕容深回到住所,小心翼翼地将阮姐姐送给他的笔墨书砚藏在他平时放东西的木柜里。 刚将柜门合上,“啪”地一声,房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屋内光线黯淡。 冯公公进来看见角落里一道黑黝黝的身影,上去就握着鞭子甩在他的身上。 从慕容深记事起就最害怕冯公公手里的鞭子,每每看见时他都会瞳孔紧缩,吓得浑身发抖。 “小贱种,我又一下午没找到你的人影,又给我死哪去了?!” 慕容深下意识地就要躲在角落里。 冯公公这时却“咦”了一声。 “这是什么?” 慕容深下意识紧张了起来,抬眼却看见冯公公看的是他放在桌子上的食盒。 这黑漆刻花食盒一看就很精致,冯公公在心里惊叹,打开一看,里头竟是上好的点心。 一看就是主子们才能吃的精细糕点。 “哪来的?”冯公公眼珠子冒出精光。 还不等慕容深回答,便自作主张地将食盒抢了过去,“咱家要了!” 这上好做工的食盒,能卖出去不少银子呢! 慕容深一刹那间攥紧了手指。 但想到这是阮姐姐的表姐送的,于是手指慢慢松开。 他旋即露出了一个献媚的笑容,“这是奴才下午在路上遇到了贵人,贵人见我可怜,便将糕点赏给了奴才。” “奴才这不是马上拿回来孝敬孝敬冯公公?” 冯公公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他很快将鸳鸯饼拿出来,接连吃了两块,也没想着要分给慕容深一块吃。 他不耐烦地道:“还不快去干活!这两天积攒了多少衣裳你不知道吗?!” “干不完今天的活,就别想着吃饭了!” 所谓的饭,便是早晨他跟其他公公们吃的剩饭剩菜。 “是。”慕容深声音讨好。 他还贴心地给冯公公倒了杯茶水送过去,奴颜婢膝,“公公吃得开心,奴才心里也跟着舒坦了。” 说完,转身便去干活。 冯公公放下茶盏,目光鄙夷。 真是个下贱命。 还是皇种呢,我呸! 不还得跟他们这群太监一样穿着太监的衣裳。 慕容深在院子里足足洗了两个时辰,一直洗到天色擦黑。 他下午起便开始滴水未沾,身子骨也差,脸上根本没什么肉,很难想象这是个十七岁的少年,看起来更像是十四十五岁的。 慕容深干完杂活后,便觉得眼前发晕,几近虚脱。 他走回自己的屋里,想喝杯水。 谁知刚进去,便见冯公公和另外的一位钱公公正在他的屋里翻找着什么。 慕容深怔在了原地,手里的木桶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小杂种这几天总偷偷溜出去,下午还带了贵人赏的糕点,说不定他还私藏了什么……” 这时,钱公公打开柜子,眼睛都亮了,“这是什么?” 说完就将下午阮凝玉送给慕容深的东西全都一骨碌给翻了出来。 一看,竟然是竹料纸、端砚和貂毫笔。 还有几本书。 这小杂种,有这等好东西居然不想着他们? 冯公公手都在激动地颤,正打算跟钱公公一起瓜分了。 谁知钱公公把手放在一本书上,取出了夹在里面的一张纸。 这上面好像有字…… 可还没等他看清上面写着的什么时。 门外的身影突然跟疯狗一样地冲了进来。 “小贱人你疯了吗?!” 钱公公突然被慕容深扑倒在地,少年还死死地咬着他的胳膊,急得他用手去狂打慕容深的头。 冯公公也急了,拿起鞭子就继续打,不要命地打。 可今儿不知怎么了,少年忽然间就不怕他的鞭子了。 打得他皮开肉绽也不吭一声,只是死死地咬着钱公公的手臂。 那样猩红的眼睛,身上的那股狠劲,似乎恨不得从对方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才肯罢休,看得冯公公和钱公公毛骨悚然。 冯公公后退了一步,都不敢继续鞭打了,只觉得诡异。 钱公公也吓得松开那本书,“行了行了,小贱人!还你还你!” 那本书连同一张纸被甩在角落里,少年睫毛惊颤,忙扑了过去。 慕容深被打得眼前发黑,可他还是捡起了阮凝玉那张手写的纸,用袖子在上面擦了又擦灰尘。 映入他眼帘的是少女的簪花小楷。 正是阮姐姐一遍一遍耐心教会他的字…… 他死死地攥着,护得很紧。 “小贱人,敢咬咱家,你是不要命了吗?!” 钱公公忍着疼起身,看到这一幕,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咕噜吞咽了口水,“这小贱人今天怎么怪怪的,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魂了吧……” 冯公公也觉得诡异,刚才他抽打七皇子的时候,对方的眼睛黑不溜秋的,没有一点光。 “算了算了,这东西咱们就别抢了。”冯公公一下子觉得玄乎。 钱公公却见钱眼开,走出屋子时,急了,“那怎么行!” 冯公公:“行了。” “你没瞧见他方才那样吗?他以前饿极了连宫里的老鼠都吃,谁知道有没有扒拉着别人的尸体去果腹呢……” 这话一出,就连钱公公也哑巴住了。 是啊,慕容深整日看起来阴沉沉的,谁知道背地里都在干些什么。 他们还记得慕容深小时候被他们发现躲在角落里吃老鼠肉的画面。 两人想着,越发觉得适才的画面邪门,很快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 两人哆嗦了一下,都走了,谁都不敢再打慕容深东西的主意了。 第158章 表哥送的簪子 岁月如流,很快阮凝玉便在文广堂又上了好几天的学。 只不过七皇子并不是每次都来找她。 最近几天,阮凝玉就没有看到过他那道瘦弱的身影。 她不免有些担心。 于是她便去找了沈小侯爷。 由于谢凌来文广堂的第一便大刀阔斧地要求男女分座,导致每日沈景钰只能坐在她的对面两眼泪汪汪,活像一个望妻石。 此时的沈景钰见到她过来,就像只见到主人的狗狗,尾巴都恨不得摇成螺旋。 “凝凝,你来找我了!” 但想到了什么,他嘴角按捺下去,语气冷淡,仿佛跟她不熟:“阮小姐,有什么事吗?” 见他不太像会帮她的样子,阮凝玉扭头就要走。 沈景钰急了,跟上去便抓住她的胳膊,“你怎么就走了呢?” 他头戴青玉冠,一身瑞兽纹织锦袍,唇红齿白,风流恣肆,俨然是京城里随处都受欢迎的美少年。 他烦躁地挠挠头,但还是服软了,“算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想让你帮衬一下七皇子,不需你出多大力,你只需同宫里的人吱一声,让他们平时多多照顾下七皇子就可以了。” 她思考了下。 “这个人情,我可以用银子跟你交换。” 沈景钰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让我去帮别的男人??好!很好!” 而且她找他帮忙,还需要付银子??他跟她这么见外吗?! 沈景钰捂着自己的心脏,感觉连中了好几箭。 一下子气闷,恨不得拂袖便走。 谁知阮凝玉却道:“你不愿帮没事。” 既然如此,没有办法的话……她只能去找谢凌了。 虽然她跟谢凌有宿仇,但还没沾上杀伐前,他待旁人还是圣人心肠的。 谢凌说不定肯帮。 见她就走了,沈景钰呆在原地。 很快他又气急败坏地跑到她面前,将她拦住,“本世子不帮你的话,你是不是要去找别人?” 阮凝玉蹙眉,这不是很正常的道理吗? 她没反驳,在那轻轻地点头。 沈景钰:……感觉自己要被气死了。 又气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沈景钰又怕她去找别人,于是咬牙:“可以,但是人情要用别的换。” 阮凝玉点头,这个要求不过分,“你说。” 谁知沈景钰却抬高了精致下颌。 “人情先欠着,等本世子想到了再说。” 阮凝玉蹙了眉。 但还是慕容深的安危更重要些,谁知道他是不是在皇宫里出了什么事,他要是病了死了她都不知道。 “只要不是很过分的就行。”她妥协。 沈景钰唇勾着,笑起来灿如星辰,“成交!” 要了她一个人情,沈景钰便去替她办事了,他给宫里一个地位不低的大太监说了一声,对方见他是宁安侯府的世子,巴结都还来不及呢,自是应下,保证这事给世子爷办得稳稳妥妥。 阮凝玉不久便知道慕容深并没出什么事情,只不过是管着他的两个奴大欺主的太监阻拦着他出去罢了。 沈景钰叫人把那两个太监收拾了一顿。 阮凝玉这才放心了些。 因谢玄机来了学堂讲书,受伤最严重的人便是她和沈景钰,他们这两个纨绔子弟都不能在男人的课上光明正大地睡觉了。 自从那日过后,谢凌再也没有叫她过去过,对于她和慕容深的事,他似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课堂上他一身月袍坐在上面讲着经书,也从未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阮凝玉终于放心了。 甚至有一次谢凌讲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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