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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含着止不住的怒火,无形的气势也向我压迫而来。 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话,这个大的也一逗就炸。 我向后靠在亭柱边上,故作不解道:“叫我干什么?莫非你还想跟我打一架不成?” 说着我伸手试图去拔乌鸦身上的羽毛,却被他差点一爪抓伤手腕。人类意识降临的他实力不凡,我不可能再如白天那般随意对他动手。刻意的攻击性动作也没能让他将对我的那点杀心付诸行动,我只得微微退开,遗憾地收回手。 “你是人类吧。”我环胸而立,手指一下又一下点着臂膀,看着他转而安慰翅膀下的小妖,试探道,“你怎么不以人类的样貌出现?一只鸟的形态多不方便。” 他没理我。 行吧,放任他们父子上演安慰的戏码。我支着下颌,百无聊赖地看着庭院中的景象,直到他将那只小妖送走我也未曾出声。 待到他再度回转之时,我们之间的气氛陡然沉寂下来。 “千手扉间。”他沉下声叫着我的名字。 “我听得见,你不用三番两次叫我的名字。”我应声道,还不忘顺势怼了他一句。 他无视了我挑衅的话,开门见山道:“你是故意弄哭阿元的!” 他真了解我,我心下想着,面上不动声色道:“他哭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孩子哭才好呢,哭了才会一股脑把心中的委屈全部说出来。我还真有点好奇我是如何收那孩子为徒的。可惜方才他在边上看着,那孩子再委屈也只是抽噎着重复“我不要他了”这类指责的话,没能说出更多的信息来。 “你想知道什么何不直接问我?” “你好像不太想跟我说话?”我直言道,“而且你还想杀了我。这么说来,我们应该算是敌人了。一个敌人说的话我该相信吗?” 他很奇怪。在我明晃晃地说出“我们是敌人”的时候,身上的气势刹那间变得恐怖起来,面前摆着残棋的石桌石椅都为这气势所迫,悄无声息地化为齑粉,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棋子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信不信由你。”含着怒气的声音合着乌鸦特有的嘶哑嗓音,听着十分压抑。 “好吧。”我拍去身上沾染的石桌粉末,索性整个人都坐在亭边的围栏上,盯着乌鸦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紫眸评估了片刻,才竖起一根手指问道,“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从黄泉追着我来此?我好像跟你也没什么仇怨吧?” 乌鸦煽动翅膀,庭院中便也刮起了一阵微风,他不满道:“你毁了黄泉界门,打破了黄泉的结界,我不该找你吗?” 撒谎。在我看来,这方庭院中的结界都比黄泉那处的结界高深,所谓界门更只是个一直维持着的术而已,随意便可修补。 想到刚认的便宜大哥,我提议道:“那你去找千手柱间好了,弟弟闯祸哥哥赔偿也是很正常的事吧。你想要多少赔偿都去找他,我看你们关系还不错,你还可以给他打个折。” 我好心好意的提议却只换来他愈发勃发的怒火:“千手扉间,他是你的哥哥,你怎能直呼他的姓名?!” 他的重点是不是错了?怎么还装着一副长辈的模样教导起我来了。我无意与他在这一点上起争执,顺着他的话附和道:“好,是我说错了。我毁掉的那些东西你去找大哥赔偿吧。” 可惜我顺从的话也没有安抚到他,他的怒火依旧:“你究竟拿柱间当什么了?!” “他不是我的大哥吗?”我反问道。 “你拿他当大哥了吗?” 他真敏锐,能猜到我心中所想,也能看破我如今顺从的表象下冷眼评估的真实。 “我都乖乖地叫他一声‘大哥’了。”我点着唇意味深长地说道。 “千手扉间,你惯于遵循人类世界的生存法则。”他沉声道,“你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但你根本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不过一声‘大哥’而已,即便你再叫上一千声,一万声,也无法掩盖你内心根本不认可他这个大哥的事实。”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不可置否道,“总之你想要赔偿就去找他好了,想必他很愿意帮我处理这件事。” “不可能!”他再次拒绝了。 “那你想怎么办?”我好脾气地问道,“你不想要赔偿,难道是单纯地想找我打架?还是想杀了我泄愤?” 此话一出,他身上的气势更加凌冽,杀气铺天盖地地朝我压迫而来。他死死地盯了我好一会儿,才含着几分杀意道:“千手扉间……你真的是千手扉间吗?” 我沐浴在这杀气中面色如常,甚至还有心思换了个姿势坐着:“我是不是千手扉间重要吗?他们觉得我是,那我就是千手扉间。” 第三百九十五章 话音未落, 一道紫芒闪过,我坐着的位置无端裂出一道空间裂隙,狂暴的时空乱流瞬间蹿了进来。我的身形化作黑雾, 在紫芒袭来的瞬间便换了个位置,再度凝出身形的我坐在池塘中的假山石上,了然道:“所以你跟着我是想看我是不是你记忆中那个千手扉间吗?既然如此,就不要拿我毁掉的那些东西当借口了。” “我决不允许有人替代他的存在。”乌鸦嘶鸣一声,挥翅间又是数道紫芒袭来。 察觉到他的杀意勃发, 但朝我袭来的攻击却十分克制, 好似对这里十分看重。我索性站到了这座小院的结界节点边上,这里的确有着防御性质的结界, 然而脆弱的节点决然经受不起两位领悟规则的强者交手。 此番动作成功地让他投鼠忌器, 见他立在亭子顶上没有再攻击,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你觉得我极可能不是之前那个千手扉间呢?要知道千手扉间的哥哥嫂嫂都未曾有过这个想法。你肯定知道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的消息。” 他没有回话。 看来他对我真的很警惕。我心下无奈, 这种被敌人看透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想套话都套不出来,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我继续试探道:“你知道一些事,但你却没有告诉千手扉间的哥哥嫂嫂, 可你与他们的关系又很不错。这就十分奇怪了。什么情况能让你隐瞒下来呢?是之前的千手扉间的意愿吗?他应该不会无聊到特地叮嘱你这些事吧?那应该就是出于你自己的意愿了。” 他仍旧没出声, 漆黑的乌鸦立在亭子顶上宛如一尊冷冰冰的雕像。 想到他先前隐晦的打量与评估, 想到他杀意浓重却十分克制的攻击举动, 我自顾自推测道:“你如今也拿捏不定我究竟是不是之前那个千手扉间吧?” 这就好玩了。他说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替代之前的千手扉间的身份, 却又一力瞒下了这件事, 甚至对这个身份的亲人都未曾透露。看样子他似乎想独自一人探寻我的真实身份。 我刻意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假设道:“乌鸦先生, 你如此瞻前顾后,要到何时才能确认我的真实身份呢?等到我真的完全融入了千手扉间的身份, 这个身份的家人、朋友、他的一切社会关系,会选择相信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呢?” 我先前多方挑衅都未让他失去理智,但这句话一出,他瞬间爆发了。那些顾及着此方庭院的心思,那些原先束手束脚的攻击,彻底变了。 乌鸦身上浮现出一瞬巨大的武神虚影又随即消失,然而砰然破碎的结界、缺了一处大口的池塘、被连根拔起的花圃都昭示着那紫色的虚影仍旧存在,只不过被他用某些手段隐去了而已。 明明前方空无一物,然而我却觉得面前有着无数隐含着杀意的凌厉攻击朝我呼啸而来。我的身体彻底化作黑雾,强硬地将遍布小院的紫芒逼退。在黑雾之中,那些隐形的剑芒才初次现身,护着它们的微缩空间被毁灭的力量切碎,剑芒便也直至出现在我们所处的世界中,将这一片空间都切割成无数碎块,宛如一面被打碎的散落一地的镜子。 “看来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不一般。”我一边与他交手,一边继续刺激他道,“一个失踪已久的人再度出现,然而这个人却极可能不是他,可是天下人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只知道,他们等待已久的人回来了。随着时间的流逝,由我创造的新的关于千手扉间的记忆会覆盖旧的那些,到了那时——” 我刻意拖长了语调,直到他的瞳孔越缩越紧,直到他身上的杀意越来越浓厚,直到我们互相对抗着的僵持的力量将这一方天地彻底撕裂,才语调轻松道:“恭喜你,乌鸦先生,你一直等待着的千手扉间恐怕只能活在你一个人的记忆中了……” “轰!”“轰!”“轰!”“轰!”“轰!” 此方天地彻底被毁了,小院里的一切都被摧枯拉朽般碾碎,那些精心设计的结界也在力量对撞间损毁,连带结界中存蓄的自然能量都在力量相抗的飓风中化作最锋锐的刀剑向着四周炸裂而去。 小屋早已不见了,原地只余一个数百米深的深坑——这是我和他默契地将力量向下引导所致,毕竟这座小院虽说不在木叶的中央居民区,但周围数百米的范围内还有人居住,我与他之间的战斗没必要波及旁人。 见他被激怒,我的兴致愈发高涨,在与他过了数十招之后,将长剑深深地插在地上,张开双臂对着飞在半空的他挑衅道:“这种程度的攻击想杀了我还远远不够啊!不如我帮你一把?你的名字叫‘斑’对吧?所以那个千手扉间是怎么称呼你的?斑?宇智波斑?斑君?” 随着我一个又一个称呼的出口,他最终忍不住高声啼鸣了一声。这声仿佛能撕裂灵魂的凄厉鸣叫深深地在我的灵魂中回荡,带出数不尽的血色虚影,在我的灵魂上肆虐。刹那间,我仿佛身处血海之中,那翻覆的血浪打在我的灵魂上,轻易便将我的灵魂刮去一层。 我的精神化作利剑冲破这重重的虚影,最终血色的画面褪去,我再度回到了现实。是幻术?还是异空间?抑或者是我先前的回忆?我心中飞速地罗列着可能,同时操纵着银白色的剑身上伸出千万几近透明的细丝,将那些冲我袭来的万千紫芒拦住,也将那被他操控的凝滞流转的时光挡在了我的身前。 “啊,称呼太多了,那我暂时先随便选一个好了。”我拄剑而立,抬头看着天上飞着的乌鸦,不大的声音却被风清晰地送到他的耳边,“姑且叫你斑君吧。” 想到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忽然出现该如何与老相识打招呼,我思忖片刻,开口道:“斑君,好久不见了。” “你该死!”这句话才真真切切地触到了他的逆鳞,时空变换,漆黑的夜空被紫色的光芒彻底吞噬。某种可怖的存在似乎要从夜空中降临了。 我紧了紧手中的长剑,紧紧盯着一反常态再未露出更多情绪的乌鸦,手中力量蓄势待发。他究竟要召唤出什么东西?抑或者他选择真身降临于此? 我舔了舔唇,眼眸不自觉眯了起来,即将与强敌交手的兴奋让我有些克制不住自己高涨的战斗欲望了。 可惜,虽然我刻意挑起了乌鸦的怒火,他也应景地决定与我开打,但木叶到底还是有清醒的人在的,譬如我那位新认的便宜大哥。 我们之间的交战不仅彻底毁掉了原本小屋周围繁复高深的结界,连带护着整个木叶的结界都被这可怖的力量交战的余波冲击得现了形,距离我们最近的几处结界节点更被毁得彻底。 本就实力高强,且又身为火影的便宜大哥自然要忙不迭地赶来阻止了。 “住手!”眼前再度出现了那些遮天蔽日的植物枝条,将我们向外逸散的力量余波都全数拦住,我们周身也故技重施地出现了枝条编织而成的囚牢。 可我先前便说过了,我与乌鸦能被这囚牢所困,只不过因为我们懒得对囚牢出手而已。在我们皆蓄势待发的现在,那些欲围困我们的枝条在靠近我们时便被我们身上激荡的力量消灭了。 但这也足够乌鸦恢复理智,收敛了他自身的力量,天空中隐隐散发着压迫感的紫芒随着他落在枝条上的动作缓缓缩回他的身体里。我见势也拔出了深深插在地面的长剑,将蓄势待发的力量收回体内。 “扉间,斑,你们怎么突然打起来了?”大哥这一次神情严肃,丝毫没有我先前见他时傻兮兮的模样。 看来他也隐约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猫腻,我和乌鸦先生一次动手还能用“以为对方是敌人”这种理由来搪塞,但在明知对方是友非敌的情况下,第二次、第三次动手,甚至动手时乌鸦先生还亲手毁了自己建立的小院,这就足以说明我们之间的确出了一些事情。这事情足以让乌鸦先生毁掉自己的心血也要攻击我,乃至杀死我。 我抱胸而立,只看着乌鸦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会告诉大哥自己的怀疑吗?会告诉大哥我可能并非他们苦苦等待着的失踪已久的千手扉间这件事吗? “切磋而已。”乌鸦微微摇头,明显一副想要回避这个话题的模样。 看来我猜对了。他因为某些缘由并不想告诉他人关于我的猜测。 从乌鸦那得不到答案,大哥又转而看向我,严肃的神情明显在催促我回答。 我摊着双手无辜道:“不知道,他叼来一支岛锦给我看,随后又将那支岛锦送走了,再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 “什么?!阿元也来了吗?”大哥明显知道那只小妖,严肃的神情瞬间笑开了,“斑,你怎么把阿元送走了?让他跟着扉间不好吗?” 第三百九十六章 我刻意提起那只小妖的举动让乌鸦又瞥了我一眼, 眼中满是隐晦的警告和杀意。 乌鸦低声道:“阿元需要修炼。” 借口。明明就是不想让那只小妖与我待在一起,怕我对那只小妖出手。 “修炼也不急在这一时嘛!”大哥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斑, 你拘着阿元的时日太久了,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现在扉间在这里,阿元肯定也想待在扉间身边。不如你把阿元接过来吧!见到扉间之后又要跟他分开,阿元说不定会委屈到哭鼻子!” 想到那只小妖哭得抽抽噎噎满桌打滚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引得他们二人都下意识看了过来:“好像哭得确实挺惨的。”虽然是我逗哭的, 但是大哥不知道啊。 因而大哥随着我的话煞有其事地附和也就不是什么天方夜谭之事了:“斑,你看!扉间都说阿元哭得很厉害了, 你还要拘着阿元修炼。”说着说着他的神情逐渐变了, 一脸谴责道, “你们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打起来的吧?!斑, 不是我说你……” 好了, 接下来好像没我的事了。大哥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对乌鸦先生的洗脑中,从小孩子就要跟亲近的人在一起,到小孩子不能长时间拘着不让他玩耍……虽然漆黑的乌鸦模样让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我却有一种预感, 他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可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却没有反驳大哥的话, 只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任凭大哥数落, 甚至之后还被大哥按着头答应下来将阿元送到我身边的事。 还真是奇怪的人。明明之前那么忌惮我对那只小妖出手的, 可他此时却什么都没有解释, 甚至没有拒绝大哥的提议…… 察觉到我在一旁的视线, 意犹未尽的大哥才转过头冲我笑道:“好啦!扉间,你们下次就不要因为这种原因打架了!我帮你把阿元要过来了!” “帮我要”?我眉头微动, 也没反驳大哥的话,只颔首应道:“多谢大哥了。” 那一晚的事情就以我的身边多了一支岛锦为终结。顺便,那些被我们打架毁掉的结界,轰击的地面,消失的小屋,都在那一晚乌鸦离开之前遍布那一方天地的逆转的时光中再度出现了。能够逆转时空,将已经消失的物什从时光的长河中再现……我对那只乌鸦的真身越来越感兴趣了。 *** 在木叶的时光无疑是无聊的,那天之后,那只乌鸦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承载着的人类意识消失了,就连只有兽性本能的那一半也不见了。 满大街的平民,以及在我看来弱的可以的忍者实在提不起我的兴趣。虽然据说木叶是由我一手策划建立的,但那好像是十分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失踪之前的我都未曾长久地在木叶待过。也因而我对此地十分陌生,明明我的年纪比手中这只小妖大上不知几轮,但在木叶行走还须得这只小妖帮我介绍。 “师父,去那家那家!那一家的小蛋糕最好吃!” 又来了,按照惯例点了一满桌甜品,我看着面前的这支岛锦大快朵颐,心中十分无奈。满大街的人好似对桌上的甜品凭空消失一点也不惊讶,对我手上的这支岛锦也不陌生,甚至有些相熟的还会亲切地与这支岛锦打招呼。 譬如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家甜品店,老板据说是个千手族内出来的被人称呼为阳斗叔的人。短暂的接触之下,我深切地了解到了粘着我的这只小妖看似随和,但也并非是会搭理所有人的和气性子,也因而能从他口中听到一声客客气气的“阳斗叔”就让我十分惊讶了。 在我们最近逛过的店中,能得到他如此客气对待的店家不足一掌之数。尤其这个店老板还总是有意无意地从我面前路过,更甚者给我们上的甜品都明显比橱窗中摆着的那些分量足上许多。 大约这又是曾经的我的熟人吧。我无奈地想道。 “师父,快尝尝这个!”一块小蛋糕凭空飘到我面前,我伸手接过,咬了一口便将其放到一边,“阿元吃吧。”这种甜腻的味道我果然还是适应不下来。 用桌上的茶杯漱了漱口,我向后靠在椅背上,临窗的座位边是大块的透明玻璃,暖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晒得我身上懒洋洋的。蓝色澄澈的天空,雪白蓬松的云朵,繁华美丽的街道,空气中飘散着的各色食物的香味,耳边孩童撒娇的稚音……一切的一切都让我十分提不起劲来…… 在这个暖洋洋的下午,我十分懒散地决定睡一个午觉。阿元的声音也应景地低了下去,周围鼎沸的人声,店内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从屋檐下掠过的飞鸟的啼鸣,都渐渐地远去了…… 再度醒来时,膝上不出意外地落了一只岛锦。和缓到几近消失的力量波动让我知晓,阿元也睡着了。 我小心地换了个姿势,单手支着下颌看着窗外点起无数夜灯的街道,还有隐约的节日游行在人群中穿行,指着外面明显在彩排的队伍头也不回地问道:“那是干什么的?” 悄然侍立在我身后的甜品店老板低声回道:“扉间大人,那是为几日后的中元节准备的。据说这一天是安眠于黄泉的灵魂回归人世间,与亲朋好友相会的日子。” 中元节?在黄泉的时候不是已经过了吗?不对,两个时空的时间流速不一定相同,也许黄泉过了数年,这方时空才过了一年也说不定。 我了然地点头,察觉到身后的人还想说些什么,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止住了他的话头。膝上的岛锦因着这一番简短的问话有苏醒的趋势,我安抚地顺着岛锦的花瓣,他身上的力量波动又再度沉寂了下去。 我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起来。再度出现时,我已回到了那座小屋的庭院中,将手中的岛锦插在石桌上刻意摆着的一束岛锦中,周身黑雾逸散,将亭子彻底遮掩。因着周身都是熟悉的力量,阿元并未因着我这一番动作惊醒,反而深深陷入酣眠之中。 阿元是个小孩子,对我又丝毫没有防备心。平日让他带着我在木叶闲逛时几句引导性的话语就能让阿元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譬如,他虽然叫我师父,但实则他应该算作我的孩子,我和那位乌鸦先生的孩子。行吧,之前的我竟然已经有伴侣了。虽然被这个消息给惊到了,但想到那位乌鸦先生知道一些连我的哥哥嫂嫂都不知道的消息——这大抵也只有更为亲密的伴侣才能做到这一点,我也就觉得我与他的伴侣关系一点也不出格了。还有他对我是否是之前的我这个问题十分在意,也能从中看出他的确与我关系不菲。 又譬如,他还有一个师兄,只不过这位师兄十分不受乌鸦先生的待见,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被乌鸦先生丢到哪里修炼去了,至今未归。不过先前的我与这位师兄的关系十分不错,听说我还十分宠溺这个大徒弟。“当然,师父最喜欢的还是阿元。”——来自小心眼的小妖怪。 林林总总,从阿元口中得知的一切都让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原先刻意激怒乌鸦先生的问题在无形之中也有了答案,没有替代、没有认错,我就是那个失踪已久的千手扉间。 这真是……这些时日随着阿元在木叶闲逛,我却几乎打听不到关于先前的我的事情,无论是大哥口中的一手建立木叶,还是推动天下归一,这一切都仿佛被人刻意掩藏了。 可那些我曾经熟识的人明里暗里的装作不经意间与我碰到,还有他们各种忌惮、崇拜、好奇、仰慕的情绪却又做不得假。而这一批人正是如今站在木叶权利顶峰的高层,更甚者有些已退居幕后,其中不乏执掌一族之族长…… 这也让我心底有了计较,他们是最初建立木叶的核心人物,我肯定也是其中的一员,甚至我极可能将他们全部压制住了,否则他们不会摆出那种隐隐透着尊敬的态度。可是这么一批经历了真实历史的人物都还在,他们于我而言也是友非敌,那么为什么那一段真实的历史被刻意掩藏了呢? 越是接触曾经或许熟识的人和事,我对木叶的现状就更是疑惑。在心中推敲着最近一段时日的所有见闻经历,我的思绪逐渐沉了下来,连带围绕着亭子漫卷的黑雾也如流水般布满了整座小院。 阿元的力量很奇特,他修时空之道,但却带有能够吞噬一切力量的特性。在他沉睡的期间,随着他身上力量的流转,些微黑雾也悄然没入他的身体,在我的刻意压制下化作最纯粹的力量被他吸收。 见此我也没有唤醒他,只继续维持着这满院的黑雾,等待着他于沉睡中蜕变醒来的一日。 第三百九十七章 直到大哥的声音遥遥穿透黑雾传来:“扉间!中元节到了, 我们去庆典上玩吧!”几十岁的人了说话却还是如小孩子一般。 黑雾如摩西分海般向两旁流散而去,我的身影逐渐从雾中显现出来。看着大哥一身庆典打扮的模样,明显我今天是逃不掉了。 这丝想法也在下一瞬被验证了, 大哥见我出来神色愈发兴奋:“扉间,你已经在屋子里待了好多天了,今天节日总要出来逛逛吧!还有阿元!” “他在睡觉。”身后的黑雾将我走出来的那片区域重新覆盖,我接过大哥递过来的衣物,须臾之间便换好了, 旋即向他示意道, “走吧。” “诶,可是庆典很难得啊!要不把阿元叫起来吧?”大哥看了一眼黑雾, 神色纠结。 “不用。”我摇头拒绝了, 如今的阿元想叫都叫不醒, 体内流转的力量强制令他的灵魂陷入沉睡, 只余吞噬的本能在庭院中对着这满院黑雾大快朵颐。只有当他的灵魂被蕴养到能够承载体内骤然增长的力量时, 他才会苏醒。 见我拒绝,大哥也没再多言,带着我便往庆典中行去, 路上不出意外地碰见了大嫂、侄子还有另一个我。 从另一个我眼底无奈的神色可以看出, 他也是被强制拖出来的。据我了解, 他对实验的狂热已经到了几乎吃住都在实验室的地步, 那些超越时代的知识, 那些明显不属于此方世界自然衍化的人类族群创造的知识, 都令他深深沉迷其中。除了大哥会定时强制拖着他出来, 其余时候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影。 大哥虽然十分不着调, 但他的火影当得不错,在木叶居民中的声望相当高, 以至于我们一行人逛庆典必须带着面具才行,否则围着大哥的居民会将街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不过原本就挤挤囔囔的庆典在花车游行开启之后也有好几处街口彻底堵死了。对喧闹的人群、鸣响的礼炮、绽放的烟花、各色歌舞剧都无甚兴趣的我,在察觉到前面的路口堵死之后,便悄然脱离了大哥一行人,向着远离喧嚣的方向行去。 直到来到远处被密林覆盖着的小山坡上时,我才停住了脚步,坐在树干上看着远处排成一条长龙的灯火,看着天上时不时亮起的烟花。夜晚的凉风吹过,远处喧闹的人声传到这里时已极为微小,因而凉风拂过树叶的婆娑声便也十分明显,在这其中还夹杂了几处跌跌撞撞的凌乱脚步踩碎落叶枯枝的声音——有人来了。 我坐在树干上直直地盯着密林中传来声响的地方。隐晦的力量波动出现了一瞬又消失了,只余下浅淡的死亡气息消散在天地间。随后,属于活人的气息便清清楚楚地被我感知到了。 从黄泉归来的活人? 这一路行来我看到无数鬼门开启,看到无数鬼魂向着自己的家人朋友涌去,却最终只能哭嚎着穿透他们的身躯。 一些被绝望彻底吞噬的鬼魂,浑身都染上了漆黑的色彩,被地面上凭空伸出的无数双手拉回黄泉;另一些堪破红尘的鬼魂则笑着放下执念,彻底消散在人世间,化作天地间最纯粹的能量;然而更多的则是放不下、却又怀着些微祈愿的鬼魂,他们哭着与家人朋友相会,又在自顾自叙说完自己堆积的挂念之后,不甘不愿地透过鬼门回到了黄泉。 换句话说,中元节这一天,有鬼魂来到人间不过寻常之事而已。但现在却有活人自黄泉而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心下疑惑,又察觉到来人不知是早有预谋,还是歪打正着,正巧直直朝着我所在的方位行来。怀着对来人的好奇,我好整以暇地坐在树干之上,并未闪躲。 然而来人却只是两个满身防备的小孩子……我能感知得出来,不同于阿元异于人类的成长期,虽然阿元仍是小孩子,但他的年岁却不比那些成年的人类小,可这两个自黄泉归来的人却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小孩。 稚嫩的灵魂丝毫没有经历漫长岁月的痕迹,矮小的身体也确确实实是人类孩童幼年的身体,只不过他们警惕的神色、预备战斗的姿态,还有细微的杀气,让我知晓,他们与我在木叶见到的孩童十分不一样,更有可能是从小便接受忍者训练的孩童。 不准备打扰这两个孩子犹如幼兽匍匐捕猎一般的前行,我悄然起身,预备离开这里。结果却被其中一个孩子敏锐地察觉到了我起身的细微动静,他警觉地抬头,手中削尖的树枝也朝我掷来,还有他警惕的喝问:“谁?!” 这一声喝问自然也引起了他的同伴的注意,另一个头发半黑半白的孩子也循声抬头,手中的树枝已蓄势待发,却在看到我的瞬间愣住了。 “哥哥?!” 我怀疑我又一次幻听了……好像大哥也没提过我有弟弟吧?怎么在中元节这天一下子冒出两个来?我站在树干上沉默地盯着这两个孩子没有回话。 他们却几下跃上树干,直直扑过来试图抱住我,同时还满脸激动地问道:“哥哥你也死了吗?!是不是宇智波干的?” 虽然我也是从黄泉来的,但我与他们完全不一样,我并未死亡,如今退化成幼年的身躯也只是力量尚未恢复造成的,这与他们被复活的状态截然不同。我向后跃出几步,仍旧沉默地看着他们。 这举动似乎让他们会错了意,浅棕色头发的孩子率先又凑到我身前,小心翼翼道:“哥哥,你不记得我们了吗?我是瓦间啊!”说着指了指紧随其后也跟着奔到我身边的头发半黑半白的孩子道,“这是板间!是我们最小的弟弟!” 柱间、扉间、瓦间、板间……谁家父母取的糟心名字?我现在有点相信这两个孩子的确是我的弟弟了,但是怎么会这么巧?他们实力这么低,绝没有可能是他们自己来到人间的。肯定有人送他们过来,连带着他们的复活都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我直直地盯着他们,直到他们颇有些手足无措才慢吞吞地开口:“我失忆了。”所以我不认识你们。 他们很聪明,瞬间领悟了我的话语中隐含的意味,并在下一瞬给我找好了理由:“是宇智波干的对不对?!”说着他们脸上都露出一致的厌恶神情,其中一个一拳锤上身旁的树干,不大的年纪已然初步掌握了查克拉。这种将查克拉聚集在身体的拳头部位攻击的手法与我见到的那些千手如出一辙。 他们是我弟弟的可能性更大了。就算不是我的弟弟,大概率也是千手的人。 “我就知道!宇智波对我们千手早有预谋,哥哥你在漩涡的时候肯定被他们盯上了!”半黑半白头发的孩子一脸愤恨道。 可是现在的木叶里千手和宇智波好像是敌非友?他们死的时候年岁不大,听说以前千手和宇智波是敌对家族,难道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死亡的时候吗?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在树干上重新坐了下来,准备问问这两个孩子他们的经历。 “不知道。”他们一致地摇头,脸上是明显的茫然神色,“就好像做了个梦。上一秒眼前还是死亡时候的景象,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一个漆黑的通道中,沿着通道走出来就到这里了。” 我沉吟片刻,还是选择问了出来:“你们是怎么死的?”战乱时期的死法大抵不会好,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一点他们的情况,即便这可能引起他们痛苦的回忆。 此话一出,浅棕色头发的孩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畏惧、怨恨、憎恶、痛苦的神色如一罐打翻了的七彩颜料糅杂在他脸上,他整个身躯都开始颤抖,却还是咬着牙低声道:“我是出任务的时候,被五个宇智波的忍者虐杀的。板间是在宇智波联合羽衣进攻千手族地的时候被宇智波杀死的。” “虐杀”?我心下一沉,指尖状似不经意间拍过孩童沾染了些许树叶的肩膀,拂去了他身上逸散出的丝丝缕缕的黑气,也隔绝了他的灵魂不自觉吸引的晦暗气息,同时也惊醒了沉浸于死亡时的场景的他。 他呆愣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扑上来抱着我嚎啕大哭,连带旁边看着的半黑半白头发的孩子也一同抽噎着扑了上来。 一左一右接受着两道穿刺性颇强的童音灌耳,我委实有些不太好受。可他们哭泣的原因却是我造成的,这让我也不太好故技重施地再次避开他们。 一时间,密林中的虫鸣鸟叫都被这两道响亮的哭嚎彻底覆盖了。好一会儿之后,直到他们将心中的恐慌与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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