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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就是他口中所谓的“玩”。 我没有问他明明有木遁在身, 为何却只将种子催生到小小的幼苗阶段。然后剩下的种植、修剪、浇水、除沙等事情, 都需得由我们二人来完成。 我知道, 他并非喜欢侍弄花草,他只是想与我待在一起,与我一起干一点事情——无论那事情是什么。 在我们慢悠悠地侍弄花草的时候, 那些我经由花匠处学来的经验, 那些我在现代又学到的侍弄花草的知识, 都经由我们之间的一问一答化作实际侍弄花草的手段。 而在这些时光中, 那些我曾经历过的岁月, 那些我未曾经历过的岁月, 都在我们的话语中交织。 我知道了大哥一直在想法子养一院子的岛锦出来, 然而这活却只成功了一半。岛锦虽有, 却全都是如莲花一般散落的花朵,并未出现像绣球一般挤挤挨挨的, 将艳丽和鲜妍都半遮半掩起来的我所喜爱的花型。 我知道了他在木叶准备了一个小院子,那里种满了他和大哥想办法高价收集来的据说品相都极为不错的岛锦,而在这个过程中,二殿下也出了一份力。否则,即便如今的木叶威震天下,但贵族中的一大部分人大抵还是瞧不起一群打生打死的粗鲁忍者,只有二殿下才有足够的身份去收罗诸多被一众贵族奉为珍品的岛锦。 我知道了他和大哥在那段他们将将掌权之际,钱财捉襟见肘,族内也有人死盯着他们,令他们不能肆意接取任务的时候,是大哥提议去赌场一试,看看能否通过赌场来获得足够的能够买上许多岛锦的金钱。 我知道了其实忍界修罗和“白鬼”早已离缘,早在那次我以化身回归木叶之时,这一切都在私底下悄无声息地办完了。大哥同意他追寻我而来的条件就是让“白鬼”脱离宇智波。 为什么呢?因为我身为他的弟弟,身为各色势力最初的引导者,不应被冠以一个男人的夫人这种可笑的名头。宇智波斑想追我,可以。但必须先让我摆脱这种可笑的身份。 “看来你们瞒着我做了不少事。”对此,我只能再次感叹一句。 这些事在我待在木叶的那段时日,分毫未曾让我察觉。却又在我离开木叶的现在,一点一滴地展露在我眼前。 “当然了。”他笑得一脸肆意,“千手扉间,我都说过了。那些名誉、荣耀、权柄,你不在意也就算了。但我不行,你该有的必须一样不少地让你得到。相应的,那些毫无理由的诋毁,那些带着恶意的赐予,我都要帮你一一扫除!” “嗯。”我应了一声,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我与他之间还有一个赌约存在。他在为此努力着,甚至有许多人——大哥、水户姐、二殿下……都天然地站在他那边,都自发地成为他的助力。 人类蓄积起来的力量可以反抗神明吗?没有理由的,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然而,记忆中的那些流传下来的神话,那些人类一点一滴创造出来的历史,都告诉我:可以。 夸父逐日,大禹治水,精卫填海,愚公移山……那些神话流传到后世已然变了模样,然而其中明晃晃的反抗天地意志的信念却亘古不变。 我拍了拍手上的沙尘,拂去刚种下的花苗的叶子上被风沙吹起的几粒沙尘,看着它们悄无声息地落在沙地中,就好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一般,转瞬间就找不到它们的踪迹了。明明刚才这几粒沙尘在绿叶的映衬下,还是那么地鲜明又刺目,如今在沙漠的怀抱中却丝毫显不出它们的身影来。 “怎么了?”他起身的动作一滞,旋即便重新蹲在我身边,也看向我盯着的那一小片沙地。 “只是发现刚才在绿叶上十分刺眼的沙粒落到沙地中,就一丝一毫的踪迹都找不到了。”我拨了拨花苗幼嫩的叶子,感叹道,“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只是换了个背景,就能让别人一点异常都察觉不出来,真是奇怪的事情。”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被我逗笑了,“沙地本来就是沙子堆积而成的,沙子落到其中当然看不见了。” “说的也是。”我随手抓了一把白沙,又任由它从指缝间滑落。 找了个伴侣之后好像的确不一样了,以往我从不会思考这些无意义的问题,也不会花费时间在这些明知道注定养不活的花苗身上。然而大抵是因为身边的人的意愿,只单单陪着他做这些事,在我看来,就足够让我将时间花费在这些上面了。 在这段时光中,过程变得比结果重要。即便最终一无所得,但一起经历过的时光也足以为无果的结局垒上足够的筹码,使得它扭转为胜利的硕果。 *** 他的身体是被大哥的细胞强化过的,即便伤势很严重,在半月之后,也足以让他行动自如。那一战的感悟也在受伤的时日中被他消化完全,我们该离开虚圈了,该离开这个世界了。 那些注定死去的花苗没有如我预想中的一般被丢弃在虚圈,甚至连我们居住的木屋都没有像以往那样被他沉入沙漠,他难得拿出封印卷轴将这一切都封印起来,然后打包带走。这样做就好像连同我们居住在这里的时光都一起封印了一样。 他在这场旅途中成长了许多,而我也触摸到了曾经的自己隐约布下的棋局,一切只待我们回到我们的世界,所有的事情都将有一个结局。 “千手扉间。”他背着我在轮回眼开辟的时空通道中急速前行,难得戳破我们先前默契地不去提起的话题,“你一定要去见他吗?” “对。” “见了他之后呢?要去那个破败的轮回?再一次面对世界的毁灭?” “对。” “我……”他踯躅了片刻,还是忍不住侧过头看着我,“我想和你一起去。” “不行。”我看着他被我否定后有些黯然的神色,难得没有安抚他。 这一点,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分歧,我不会允许他跟着我走这段路。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变强。即便我打算帮他处理掉那些可能威胁到他生命的存在,也无法改变他自身仍旧还不够强的事实。 明知道他随我去了绝地只会落得死亡的下场,在以往我单纯地看着他演出的时候,我就不会允许他追随我而去;在如今我们关系改变的现在,我更不会允许我的伴侣就这么去送死。 他被我干净利落地拒绝也没有露出失落的神色,反而一脸预料之中地点头道:“虽然我心里知道你会拒绝我,但不问出口,不亲耳听到你的答复,我心里总会抱一点不切实际的期待。” “啊。”我环着他的脖颈,趴在他的背上,将头埋在他毛糙的长发中,开门见山道,“你又想阻止我了吗?看来你心里已经有章程了。” “是啊。”他颠了颠我的身体,将我有些下滑的身体重新摆正:“千手扉间,你这么固执,我劝不了你,就只能亲自出手阻止你了。” “嗯。”我应了一声,忽然提起了我们之间的那个赌约,“好像我们之间还有一个赌约没有完成?” “不错。”他点了点头,带得长发从我的脸颊上滑走,那种痒意直直泛到我的心底,“原来你还记得那个玩闹似的赌约,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毕竟你到如今为止一点动作都没有。” 又是隐晦的试探。我笑了笑,含糊地回道:“你都说那是‘玩闹似的赌约’了,我为什么还要当真呢?” “不当真最好。”他侧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道。 反过来说,当真就不好了。然而这世间的事情十有八空格九是不好的,因此这一个“玩闹似的赌约”,我自当全力以赴。我从来都不喜欢输,即便对手是我承认的伴侣。 我哼笑一声,没有再回话。 直到我们距离我们的世界已经不远时,我才重新开口:“带我去月球,先处理掉辉夜姬。” “为什么这么着急?”听上去他十分不情愿。 也对,就算他心里有章程了,但那也需要准备的时间,然而我如此决定却丝毫没有给他这点他急需的时间。 我将手伸到他面前,看着手臂上出现的隐隐约约的裂纹,平静地说道:“最初的封印快到极限了,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 “怎么会?”他神色一惊,倏然将我抱在怀中,大片大片的裂纹隐约布满了我的身体,在衣物的遮掩下,情况只会更为严重。 “我给这具身体设下的封印是加深我的灵魂与身体的联系,再其次就是防御可能会有的攻击,然而这身体最初的能够维持它在世间行走的封印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子了,就算我在上面叠加再多的封印也无济于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26 07:51:59~2022-05-26 17:14: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3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你早就知道了, 对不对?!”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瞪着我的眼睛含着怒火,“你在虚圈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只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后来设下的封印,对不对?!因为真实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你像往常那样不眠不休的活动了,所以你才会被迫进食睡眠,对不对?!” “都对。”我淡然地拉好被他猛然撸起来的袖子。 “千手扉间!你又瞒着我!”他的脸扭曲了一瞬,呼吸声也明显粗重了起来, 抱着我的力道更似要将我的骨骼捏碎一般, 然而却又在视线中随着他的力道倏然扩大的裂纹中猛然放轻。 他停下了回归世界的步伐,反而在时空通道中如同一只困兽般逡巡着, 周身散发出丝丝缕缕压抑庞大的查克拉气息。 “你又骗我……” “你又骗我。” “你又骗我!” 啼血的质问一声比一声响, 一声比一声尖利, 一声比一声急促。痛苦、不甘、绝望的情绪充斥着这方空间, 伴随着向四周压迫开来的气势, 稳定的通道泛起涟漪,好似下一秒就要破碎一般。 然而他猛然散布出去的将试图探进来的时空乱流都击碎的气势又表明了即便这片通道开始不稳,但我们也仍有余力行于虚空之中的事实。 “带我去月球。”我待在他怀中, 又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像为一切行动着的事物按下了暂停键, 他逡巡着的脚步停止了, 空间的涟漪消融了, 爆发的气势收敛了。 然而他的沉默却是一种无声的拒绝, 安静的反抗。 “我和世界的契约不可违背, 你想让我背上一重完不成契约的惩罚吗?”我淡淡地反问道。 “什么叫‘和世界的契约’?!”他目眦欲裂, 一字一句地慢慢重复着我的话, 像是不能理解我所说的事情一样。 “辉夜姬是窃贼,主人雇佣我当抓贼的助手,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摩挲着他的脸颊,安抚道,“也许以前的我硬抗一个世界的反噬不会死,但现在就说不定了。你想保住我的性命的话,还是尽快带我去月球吧。” 世界何其浩渺,区区一个星球意志怎么可能代表世界呢?它顶了天只能算作世界出现一点小问题时纠错的存在。 我大抵能猜到我曾经面对的星球意志是从何而来的了。千手扉间的绝望、怨恨、不甘,引得我出现在此。然而缺失了千手扉间的轮回却并不能像以往那般顺利地循环往复,世界这才催生出一个所谓的星球意志来处理星球运转停滞的因素。 结局就是,以我的出生为起点,轮回上新的花朵慢慢绽开,恢复运转的世界自然不再需要这么一个处理掉问题的星球意志,因此这才是我每一次见祂,祂都愈发虚弱的原因。 然而星球意志又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世界的意志,祂的行为都是世界意志的体现。这么说来,我与祂的交易被称作我与世界的交易也没什么问题。 只不过这一点就不适合让眼前的人知道了。一个注定消亡的存在,一个偶然间才诞生的意识,哪里值得我去细细解释呢?至于我与祂的契约,原本就没有定下期限,是我擅自为这个契约订下身体消亡前的期限。欢愉的时光有过那么一段就够了,决不能成为我沉溺于其中,不愿向前行走的理由。 然而他并不需要我如此安抚,与我的动作形成鲜明对比的残酷话语,也让他根本察觉不到安慰。 稳定的时空通道内流转的力量一滞,旋即便犹如破碎的镜子一般布满裂纹,又在主人的放任下被通道外的时空乱流轻易击碎,只余些微残存的力量勉强护着我们不受时空乱流的攻击。 “千手扉间……”他看着我,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你好狠呐……啊……” “我们之间算什么……在虚圈像普通人一样渡过的时光又算什么……”他痛苦地弯下腰,将我放了下来,自己也承受不住一般单膝跪地,捂着心脏几乎栽倒在地,剧烈的喘息从他口中发出,散发出的气势却愈发沉重压抑。 “又是一段以你的生命为代价的时光……”两行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流了下来。 我依旧如往昔一样,慢慢地帮他拭去颊边的泪水,然而这一举动却并未让他的眼泪流得更凶。无它,只因从我的指尖开始,细小的碎屑洒落了下来,身体的崩解——开始了。 他不再迟疑,抱起我就飞速往我们的世界赶去,流淌着的泪水也在这沉默的赶路中慢慢地止住了。他的脸上重归于一片平静,然而这种平静却更趋近于死寂。就连我试探性地用手掌摸了摸他脸上干透的两行泪痕时,他也没有说话。 “你还能撑多久?”直到我们站到我们的世界外围,他才再度开口,神色冰冷,话语更冰冷。 “两三天吧。”我不甚在意地晃了晃消失了一小段指节的手掌,甚至还有心思提醒他去做他的小动作,“你还有时间去进行你那些私底下的安排。” “闭嘴!”然而换来的却是他愈发冰冷的神色,以及强自压制下来的低声叱责。 行吧,我闭嘴。 我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不再多言,他半分时间都没耽搁,径直开出空洞带着我穿越世界的壁垒,直接来到月亮之上。旋即他便分出数道影子,向四周奔去。很罕见的,就连留在我身边的这个都是他的影子。 然后我就看着这道影子带着我来到距离辉夜姬封印不远处的另一大片封印场所,那里有早早就备好的诸多封印。在影子的操控下,四方结界竖起,高耸的鸟居从天而降,金色的锁链将我重重束缚。 嗯,现在这个的确是金刚封锁。我打量着将自己死死束缚住的锁链,甚至还有闲心对比这里的封印与虚圈曾经见到的有何不同。 “这原本是为辉夜姬准备的。”影子蹲下身轻轻抚着我的脸道,“千手扉间,你太不乖了。我只能这么做让你安分一点,不要去做那些可能会惹我生气的事情。” 我试探着挣了挣,现在这具濒临破碎的身体根本无法挣脱这重重封印,然而却丝毫不妨碍我放狠话:“宇智波斑,你觉得这些封印能困住我吗?” “不能。”他摇头否认道,“让如今的我来看,这里处处都是破绽。接触了你的道心,见识过了那些毁天灭地的手段,我清楚地知道,这里的封印在你看来大抵如同玩具一般吧?” “所以?”我微微歪头,看着他明知困不住我,却还是要做无用功的行为,十分不解。 “所以我只能在这重封印上继续加码了。”他叹息一声,俯身环抱住我,原本凝实的身影倏然间变得虚幻起来,虚幻到我能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四方高耸的结界,看到黑色的天空。 “你——?”就在这一瞬间,他给我的感觉瞬间不一样了。原本查克拉流转的痕迹褪去,灵魂的气息重了起来。这哪里是他分出的影分空格身?这根本就是他分出的一片灵魂! 我眼神一凝,便想耗费灵魂力量脱离这具身体,挣脱束缚住自己的重重封印,然而这个打算却被感知到的,身后突如其来的怀抱给打断了。 我明明是躺在地上的,但我却能清楚地感知到身后有人抱着我。我的灵魂明明乖乖待在身体的囚牢中,然而我却觉得这囚牢内无端多出了一个人。 “呵呵!”察觉到我突兀地停下来的动作,身后的人笑了,然后带着掰回一局的笑意的嗓音响了起来,“千手扉间,我领悟道心的时间还太短了,那些高明的手段也没有学几样。但如何分出自己的灵魂,以及以自身灵魂为祭的封印手段却都让我学会了。” “宇智波斑,是我小瞧你了。”我的手掌扣上从身后环抱住我的人的手,与他十指交握,虽然被威胁了,然而我却并不觉得生气,更多的是为他竟然能学会这么多手段而感到骄傲。 “所以你就乖乖呆在这里吧。”他将下巴搭上我的肩膀,在我耳边似抱怨似威胁道,“我将自己的灵魂与这片封印融合到一起了,不想让我的灵魂受损的话,就别用你那些暴力破阵的法子。” “那辉夜姬怎么办?”我问他的语气就好像在问“今天吃什么”一般寻常。 他回答我也是如此:“我已经去找柱间了,辉夜姬让我们来处理,总不会让你受惩罚的。” 的确,如今的他已经这么强了。原著中的那群人都能将辉夜姬再度封印,没道理现在这两个远远强过原著的人,会对辉夜姬束手无策吧?顶多他们杀不了辉夜姬,但他们想封印辉夜姬应该不难。 我淡然的点头,承认了自己的失算:“刚才拖着我说话也是为了自己发动阵法留出时间吧?” “是啊。”肩膀上的下巴往下压了压,随即便是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千手扉间,你对那些不致死的威胁反应总是慢一拍,而这点放到我身上,便扩大了无数倍。只要我不当面捅你刀子,你总有心思跟我慢慢说话。” 说着他又渐渐难受了起来,因着又一次算计到我的雀跃心思也低沉了下去:“虽然这种利用你的信任行事的手段很卑劣,但我除了这么做之外,一点办法也没有。千手扉间,你会生我的气吗?” “我说过了,胜利者只要怀着雀跃的心情享受胜利的果实就足够了。”我再一次提醒他,我曾经教过他的事情,“斑同学,你好像没有将这句话学会,这可不是一个好学生的身上该发生的事情。” “好。”身后的胸膛震颤了两下,他重新笑了起来,“扉间老师,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会再犯了。” 第三百五十章 虽然是威胁者与被威胁者, 封印者与被封印者的关系,然而我们之间另一重伴侣的关系却将其中应当有的剑拔弩张的氛围给消融得一干二净,与在虚圈渡过的那段时光一般无二的脉脉温情流淌在我们之间, 好似我与他的分歧只犹如“喜欢的食物不同”这样微小。 “唉……”他叹息一声,将头埋在我的颈侧,“千手扉间,什么时候我们两个人才能步调一致地前行,不再为了这些事算计来算计去呢?与自己的伴侣作对, 实在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那点微小的胜利的喜悦也抵不过我们如此争锋相对的悲哀事实。” “当我将前路上的障碍一一扫除, 当你变得与我一样强、甚至比我还要强的时候。”我给了他答复。 “好吧。”他不满地嘟哝着,“真不甘心啊……这片分出的灵魂明明是为了完整的道侣契约准备的, 结果到头来竟然用在了束缚自己的伴侣身上。” “呵!”我轻笑一声, 不客气地揭开他的短处, “谁让你只能勉强剥出这么一小片灵魂碎片的?若你随手便能抽出一缕魂息, 何至于此?” “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了!” 真是厉害的反驳, 如此理直气壮又带着隐约的懊恼,让我一丁点继续揭短的心思都生不出。 然而,人力终究有限。他的确如他自己所说“很努力在学了”, 学得的成果也颇为不错, 将我封印在此, 让我束手束脚不能强行冲破。但是, 以他如今的境界, 想从星球意志的手底下截人, 也太天方夜谭了些。 我既已回来, 有些存在, 有些人,也该主动来找我了。 我缓缓地垂下头, 顺着身体内崩解的封印的指引,循着冥冥之中的感应,意识已然再度重归那片虚无。 “时空的旅人……”缥缈到几近于无的声音响起。 “我早该想到的。”我看着眼前一明一灭到几近消失的光球,感叹道,“就连六道仙人都直呼我为‘千手扉间’,只有您从最初到现在为止,对我的称呼半分都没有改变。想来,您肯定是因为有另一个千手扉间的存在,所以才不以此名呼唤我。” “你发现了。”缥缈的声音在四处回荡。 一明一灭的微小的虚弱到不足巴掌大的光球飘到我面前,我伸手将其拖住:“您是这片虚无吧?大概只有在您的封锁下,我才感应不到您所说的填补我灵魂的另一个千手扉间的灵魂。” “不错。” “那这颗光球又是什么?”我微微挑眉,手指轻轻碰了碰这颗光球,感知中像是纯粹的查克拉的集合体,就好像召唤六道仙人时出现的那颗光球一般。 “是指引。”温和又飘忽的声音重新响起,“他想见你一面,这是最后的钥匙。” 是他自己想见我一面,还是曾经的我留下的后手让“他想见我一面”? 我在心中玩味地打量了光球片刻,倏然笑开了,任由它融入我的灵魂,没有丝毫反抗。 “您要死了吗?”虽然用“死”来定义一个星球意志般的存在十分古怪,但我能想到的最贴近于祂此时的状态的,也只有这一个词。 “吾感知到了,辉夜姬即将死亡的命运……吾的使命也即将终结。”飘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了起来,和着这片虚无开始泛出无数裂纹,“吾即将回归星球……重新化作……星球的本源。” 真是伟大又可悲的存在。生,为了世界的运转;死,化作世界的本源…… 我微微低头,躬身一礼,算作对这位伟大存在最后且唯一的祭奠。 虚无碎裂,黑暗褪去,意识流转,我已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千——手——扉——间——”下颌传来刺痛的感觉,眼前是他恨不得噬骨啖肉的扭曲愤怒的神情,耳边是他含着恐慌的一字一句的问询,“你——去——哪——了——!” 脆弱的下颌被他捏碎了小半,也让我顺利挣脱了他卡着我下颌的动作,我微微摇头,冲他小小地勾起唇角:“宇智波斑,哪有赌局开始之后,还问对手有何筹码的道理?” “你去见他了?!” “……” “你从他那里拿到某些东西了?!” “……” “你是不是随时可以去那个破败的轮回了?!” “……” 对于他失去方寸的质问,我只一概含笑不语。 虽然他努力与我对抗的样子十分好看,我平日放些水也无甚大碍。那些能轻易使我沉溺的幻术,那些精心布下的让我踏入的小陷阱,在我怀着几分好奇甚至期待他会如何出手的过去,对我的确十分有用。 可一旦我认真起来,当我将他彻彻底底地视为对手,对他的每一次动作、每一句问话、每一个笑容都有所防范时,他的那些小手段也就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 “千手扉间,你乖乖待在这里好吗?” 面对他方寸大乱之后近似于祈求的话语,我仍旧没有回应。 “宇智波斑。”在一阵沉寂之后,我伸手覆上他的脸,明明我们都是灵魂的状态,他也没有哭,然而我却觉得那里应该有两行温热的眼泪流下来,但手指覆上去却是干燥的触感。 “轮回眼中的规则似乎在复苏?” “那又有什么干系?”他带着几分怨恨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那之前就会离开。就算它复苏了,大约也找不到你的踪迹。轮回轮回……届时你身处另一个轮回之中,你让它如何追杀你?!” “……” 其实我想问的并非是这件事,我想问他能不能趁着与辉夜姬对战之时,将复苏的规则彻底压制下来,毕竟一旦将辉夜姬体内的半数规则还于星球。有着愈发强大的世界做后盾,轮回眼中寄宿的规则也会愈发强大。届时,它只会变得更难以对付。 不过,他现在好像并不想听我说这些,单单我注定要离开的事就让他愤怒恐慌异常,他大约没有心思去想自己将会遇到的诸多问题。 算了,反正还有我呢。 我总会帮他处理好的。 我拍了拍他的头,没有再火上浇油。 “唉……”他忽然间失去了那种愤恨的力气,无力地靠在我背上,“千手扉间,你总有办法安抚我。”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不过如果这能让他的心情变好一点,那也不错,我更没有必要去特地解释了。 灵魂间的交流短暂却又漫长,他知道不能拖下去,因此去找大哥的速度也很快。好像距我们来到月球才不足半日,我便听到了大哥的声音。 “扉间——!”熟悉的恐慌到破音的声音,与他那时见到我被黑绝穿心而过后从树上跌落的嘶吼一模一样,与他后来见到我狠绝地将自己钉在地上困住黑绝的嘶吼毫无二致。 闭上眼眸,纯粹的灵魂上的视角褪去,身体的感官开始复苏。再度睁眼时,我就看到了一脸茫然又恐慌地跪在我身边的大哥,看着他试图将我抱起来,却又碍于重重的封印和我这具只消一碰就会落下细细小小的碎屑的身体,只得无助地将手僵在空中,露出一副想碰我又不敢碰的样子。 “怎么回事?!”见我睁眼,他愈发焦急地凑近问道,“斑只说你要走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怎么被封印在这里了?身体也一碰就碎?!” 大哥还穿着火影袍,看上去好像是被宇智波斑从火影办公室拖过来的。 我却没第一时间回答大哥,反而将视线放在了紧随大哥之后行来的宇智波斑身上。他的衣物看上去很整洁,然而我却闻到了一丝血腥味,黑色的半指手套的确能够遮掩住血迹,然而露出的半截白皙的指尖却往下淌着鲜血,而这鲜血的来源—— 我将视线凝在了他胸口那一片晕染开来的潮湿的地方。 他顺着我的视线低头看了看,冲我笑了笑,随手理了理自己的半指手套,顺便将指尖流淌着的鲜血抹去,胸口潮湿的地方也被一个小型火遁烘烤得干干的,只有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能昭示着他曾经做过什么——比如自己给自己的心脏上设下能够控制自己的禁锢符咒,而这符咒的发动者大概率就是大哥了。 “禁锢符咒?”我没头没脑地吐出四个字。 “对。”他却瞬间领悟了我的疑惑,并且好脾气地解答道,“我怕规则搅事,所以做了一点小小的准备。” 一点也不像他分出的灵魂碎片。 我仍旧能够感受到被人环抱着的触感,也能感受到从身后的灵魂碎片上散发出的浓浓的悲伤绝望的情绪,然而面前的人看上去却正常极了。他有心思冲我笑,甚至还有心情和气地解答我的疑惑。 “看来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还是做了一点准备。”我了然地点头,这才将视线移到大哥脸上,“大哥,我没事。虽然身体要坏了,但于灵魂无碍。时间紧迫,你们先将辉夜姬处理了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怎么回事?”大哥一贯傻笑着的脸也沉了下来, 周身气势正欲爆发却被宇智波斑先一步按住肩膀,压制了下来。 “柱间,我们劝不动他。”原本和气地笑着的人也敛了笑容, 锋利的目光直直刺向我。 “身体里的封印到时限了,这具身体的寿命到头了。”我平静地回视着他们,“履行契约之日来临了。” 我微微偏头避开从我脸侧直直轰下来的一拳,只是被拳风擦过,我的脸颊上就开始落下细细小小的碎屑, 随着微风漫卷飘扬在封印之中。 我仍旧觉得如此说实在太含糊了, 于是又开口道:“宇智波斑,不论是我与祂约定的契约, 还是我和你设下的赌局, 都将迎来结局。” “契约是什么?赌局又是什么?!”大哥缓缓收回拳头, 目眦欲裂, 话语更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一般。某种他始终恐慌着的事情发生了, 然而他对此一知半解,然而他对此毫无办法。 大哥默许宇智波斑跟着我是为了什么?我能猜到,宇智波斑喜欢我是一部分原因, 他自愿追寻我是一部分原因, 更大的原因大抵是他不想他的弟弟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事, 他不想他的弟弟永远地离开他。 然而他这点微末的期翼在今天就要被打破了。 “哈哈哈哈哈——”宇智波斑忽然笑了起来, 笑得忍不住捂着刚遭受剜心之痛的胸膛, 笑得弯下了腰, 笑得双眼泛起泪花。 只见他用指尖拭去眼角的泪水, 留下了几丝鲜血的痕迹, 原本俊逸的脸庞合着眼角拉长的血迹竟有几分妖异之感,他脸上露出悲哀又愤恨的神情, 连话语也十分刺人:“柱间,你的弟弟始终想死啊!我们以为的肉空格体的生死在他的心里算什么?他想死得干干净净的,干净到这世间再无他存在过的痕迹,干净到我们的记忆中都再无他这一号人。” “……”我执意去往那个破败的轮回一事在他看来就是想寻死吗?我有些无言,然而却没反驳他。九死一生的事情,大抵可以与寻死划等号吧? “为什么?!”大哥头一次褪去了一贯傻呵呵好糊弄的神情,脸色阴沉,“扉间,千手无法留住你,木叶无法留住你,斑也无法留住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看吧,谁说千手柱间是傻瓜的?他一点也不傻,超强的直觉天然便让他能下意识地规避很多事,然而当他将这直觉用在漫长的岁月中来关注他的弟弟时,他轻易就能察觉我的动向。 以往面对大哥的问题,我多是顾左右而言他,或者随便转移个什么话题,总能让他的注意力从我身上移走,然而这一回,我却并不想用出曾经的那些手段,大哥也大抵不会顺着我的心意放弃这个问题。 因而,我看着他,直视着他隐含着祈求的目光,毫不犹豫地击碎了他的那点幻想:“就像你和宇智波斑互相战斗以提升实力一样,我这么做也只是想变强而已。” “你抛弃一切也要走上这条路吗?”大哥塌下身体,跪坐在我身边,倏然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是的。”我镇定地颔首,恍若不察另一个站着的人几欲喷火的目光,“我已决心走上这条路,我知道自己即将遭遇的事情,我明了自己可能会落得的下场,我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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