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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再笑我保证你的头发看不到明天的月亮。” “真是厉害的威胁啊!”他半捂着唇,带着笑意道。 又一个纸团被我砸到他身上,他这才渐渐收敛了笑意,只唇仍旧半捂着,一看就是心里还在偷笑的模样。 我瞥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开口,反而将手中正在折的纸张收了个尾。忽略我身边积了一小堆的废纸团,我的成果还是很不错的——凭着模糊的记忆摸索着叠了只纸鹤出来。 “叠这种小玩意做什么?”宇智波的护短是出了名的,即便在这里我们带的纸不多,他也无视了我随手丢弃一堆废纸团的动作,只指着我手中那只纸鹤问道。 我倾身上前将那只纸鹤别在他脖颈那根丝带上,退身打量片刻,又上前调整了一下纸鹤的位置,确保不会卡到他的脖颈,这才开口:“一个小法术,算作我的眼睛。让你们打架的时候,我能在边上看着。” 他伸手碰了碰丝带上别着的纸鹤,了然地点头:“你的神识现在探不远了,所以才需要动用这些小手段吧。我会小心的。” “不用。”我否认道,“战斗最重要,纸鹤毁了就毁了吧。我能看到最好,看不到也罢,若因为一只纸鹤让你打得束手束脚就不好了。” “好。”仍旧是十分和缓的声音。 “对明天的战斗没信心吗?” “不。”他缓缓摇头,“封印中的心魔虽然强大,但我也能感知到他的强弱,还不到我无法应付的地步。” “那怎么这副样子?让我想想你之前是怎么说的?”我托腮看着他,回响着他曾经在战场上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扬了扬下巴,学着他的语气道,“‘杂碎,你也想起舞吗’?” “如何?”我笑了两声,恢复到平时的样子调侃道,“我学的还算相似吧?” “一点也不像。”他脸上带了点笑意,也支着下颌懒洋洋道,“我的对手可不是什么杂碎砂砾之流,我与他的战斗更不能用起舞这种玩闹似的词语来形容。” “诶?你和大哥不是挺喜欢在战斗的时候放狠话吗?”想到他们战斗时候的光景,我嫌弃道,“打架之前还要啰啰嗦嗦说一堆话,打架的时候恨不得当场写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用什么招式都还得喊出来,打完架了还得互相吹捧几句。” “你也说了,我和柱间之间只是打架而已。”即便我当面吐槽他和大哥打架,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包容地笑了笑,“打架跟战斗怎么能一样呢?面对真正的战斗,我可没有心思说那些话啊。” 他变了,之前我在他面前将他与大哥之间的战斗说成打架,他可是十分激动地反驳了我。 “怎么就没心思了?”我开门见山道,“你在畏惧自己的失败?还是在担心我会被杀死?”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倾身过来捏了捏我的脸,带着些许泄愤的意味道,“千手扉间,有些事情你猜到了就别说出来,让一个男人亲口承认自己极有可能没有能力保护好心上人,可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可是你畏惧和担心的事情都不存在。”我拍掉他的手,擦了擦脸颊,“宇智波斑,失败没什么好怕的,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只要我在这里,他就不会离开。你有充足的时间,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战斗打败他。你打不过他,还不能逃跑吗?” “那你呢?”他没有被我安慰道,神色冰冷下来,原本被我拍开的手重新覆上我的脸颊,从力道能感受到,他这时真的有些动怒了,“千手扉间,你是不是又要说,一切有你?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对付他,但你自己又会好到哪去?” “但我不会死。”我的神色分毫未变,只平静地吐出这句话,“宇智波斑,我足够强。我亲自出手,是我们最后的选择。所以你畏惧和担心的事情都不存在,你该将心神全部放在这场战斗上,而不是去担心一些根本没必要担心的事情。” 我本想说“无关紧要之事”,但又想到他先前强烈反驳我说什么“与我有关之事就不能算作‘无关紧要之事’”,遂才作罢,转而换成“根本没必要担心的事情”这种轻飘飘的词语。 下颌感受到的力道猛然变大,随即又在主人的控制下着意放松,他的气息乱了一瞬,随之而来的便是周身愈发压抑的气势。 “你想揍我也没用,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我试着掰了掰他的手,没掰开,只维持着这种下颌被钳制的别扭姿势火上浇油道。 看的出来,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但气势爆发了刹那又瞬间收起,根本没让我感到不适,只有面前悄无声息便化成一地木屑的桌子昭示着他的力量有刹那间的泄出。 “千手扉间——”他的脸上显露出痛苦又不甘的神色,说话的声音也仿佛从齿缝间挤出来一样,“我有的时候真的无法接受你这种丝毫不在意自身安危的态度。” “但你不得不接受。”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声音连分毫波动都没有,“我的计划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最优解。” “是啊,完全无视自身安危的最优解。”他忽然绽开一个嘲讽的笑容,“我算什么?我如今得到的一切都是踏着你的尸骨得来的。辉夜姬在你眼中是窃取星球之力的窃贼,那我呢?我与她有什么区别?” “从结果上来说没有区别。”我慢悠悠地起身绕到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从过程上来说,至少我的道心是我自愿给你的,我抛弃的过去也是我让你去杀的,这样说来,你反倒在帮我的忙,的的确确当得上你当初所说的身为我的的助手一职。” “千手扉间,你所谓的‘自愿’你我心知肚明。” 真是一丝一毫的敷衍也不愿意接受啊……我俯身凑到他面前笑了笑:“那又如何?我比你强,你找不到其他更好的路。想改变如今这种境况,就努力变强吧,强到即便未来的我也无法反抗的地步。到了那时,你自可以按照你的心意来行事。” “我们还有未来吗?” “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心里好受一些的话——”我停顿了一下,碰了碰他有些干裂的唇,直到唇间一片濡湿才退开,“有。当你足够强的时候,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没有回答,此时我也不在意他的回答,只将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手指卷着眼前的一缕黑发慢慢说道:“虽然我对人类的那些怨恨、不甘、绝望的情绪并不喜欢,但我不得不说,往往抱有这种情绪的人类总能在绝境中挣扎得久一点。你在怨恨自身的弱小,不甘于自己必须踏着心爱之人的尸骨向上爬,对我们的未来感到绝望,怀着这些情绪去战斗的你,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惊喜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22 21:24:49~2022-05-24 07:1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0821445 9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 “闭嘴。”他侧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脸上那些痛苦、不甘、愤怒、怨恨的情绪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然而我却知道,他愈发生气了。 “不行。”我反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抵近他的额头,感受着我与他互相交织的鼻息,一字一句道,“宇智波斑,如果你还未做好战斗的觉悟, 如果你还不知道该如何与那个心魔战斗, 那么我来教你!听好了。你们的目的本就不一样,他的目的是杀死我, 你的目的是杀死他。因此, 必要的时候就连我都可以作为你战斗的工具。” 感受着掌心下愈发紧绷的肌肉, 我环住他的脖颈, 散去脸上刻意露出的轻松笑容:“记住你是一个忍者, 忍者条例里面不就说过吗?在必要之时可以利用一切事物,包括同伴的性命、尸首等等。” “不要拿忍者条例说事,我们现在并非身处任务之中。”他硬邦邦地顶了回来。 “怎么不是了?你可以把它当成我对你下达的任务。”话刚出口, 我便摇了摇头, 自己反驳了这句可以让他有空子可钻的话, “不, 不是‘可以当成’, 这本就是我对你下达的任务, 道心算作我提前支付的报酬。至于任务级别嘛……就定为超S级好了。相信任务完成率一向是百分百的斑君不会让我失望的, 对不对?” 我掰开他死死攥着的拳头, 看着掌心掐出的几个清晰的血印,又在他强大的身体素质下很快便愈合了。然而他仍旧没有说话, 板着脸像一尊石雕,紧紧抿着的唇拒绝吐出一切话语。 好像这次的战前动员失败了?我打量着他这副样子,看来他真的极不情愿拿我当诱饵啊……他不忿我对自己的性命如此漠视,却又没有办法,只能以沉默来抗争,然而这种近似于软弱的反抗又让他更为难受。 我微微叹了口气,直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准备吧。”反正有我在,总不会出问题的。 他现在大概不愿意看见我,想了想,我还是朝室内行去,就让他独自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然而正欲离开的我却被他抓住手腕,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千手扉间,纸鹤真正的作用是什么?如果我不按照你说的做,你是不是又要出手操控我的身体了?” “不。”我回身缓缓地摇头道,“这是你的战斗,我不会插手。” “真的吗?”他的手拂上那只纸鹤,试探性地往外扯了扯,却发觉纸鹤牢牢地附着在丝带之上。 “放心,我从不骗人。”我拨开他的手,警告道,“别用力扯,我现在力量不多,折的纸鹤经不起你折腾。” 纸鹤的确如我所说,是我预先安放的眼睛,方便我观战。我现在没什么力量,只有一具躯壳,散不远神识,也用不出那些强力的法术。然而,那些规则见证下的等价交换的法术我却是能用的。只要我许出同样的代价,自然能得到相应的回报。规则总是公平的,因此我没有告诉他的是:纸鹤还有另一个作用——替命。 毕竟宇智波斑只有一个,要是死在这场战斗中了,那我上哪哭去? *** 我能感知到,他又出去了,也不知是去加固封印还是去干什么了。直到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将睡欲睡时,身旁忽然传来一阵凉风,随后便是他贴上来的有些寒凉的身体。 然而这寒凉很快便被被窝内的温度驱散,再加上他最初身为火属性查克拉的持有者,身体本就比常人温热些许,惹得我在瞬间的清醒之后又陷入迷糊之中。 “还没睡?”他有些讶异。 我眼睛都没睁开,只循着记忆中的位置翻身滚到他怀中,含糊道:“太冷了,睡不着。”贴着他的身体,听着他一下又一下平稳的心跳,感受着他温热的身体,让我愈发昏昏欲睡起来。 “睡吧。”他没有多说,只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 第二天醒来时,入目是熟悉的下颌线,还有他闭目养神的脸庞。如今我与他的境况反倒掉了个个,我需要如常人一般进食睡眠,他却可以连续多日不眠不休,因着灵魂上的进益,对食物的需求也大幅降低,像极了我们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样子,只不过我们二人的身份换了一下。 “醒了?”在我抬头的瞬间,他也睁开眼低声问了一句。 我坐起身捂着额头没有回话,任由他在身后帮我把发辫重新编好。我揉了揉额头,罕见地有些睡眠不足的疲惫。 “醒了。”缓了一阵后,我才有心思搭理他。 简单洗漱之后,我随着他跨出木屋,木屋内的诸多用具都被他重新收了起来,整座木屋内只余空荡荡的框架,丝毫不见有人生活在其中的痕迹。对此,我没什么好说的,大战之后恐怕这里的地貌都会被改变,又遑论这座木屋呢?即便外面设了许多重封印,但以那只心魔的实力,想破开也不难。 “准备好了?”任由他抱着我跨出木屋外围亟待发动的一重又一重的封印结界,我拨了拨他丝带上的那只纸鹤,力量完好无损,他没有对纸鹤做手脚。 “好了。”他微微颔首,随手划破空间带着我步入其中,再度踏出断界时,我们已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但周围漫无边际的白沙,白色石英石铸就的枯木,天上的弯月,无不昭示着我们仍旧还在虚圈。而我之前猜测的他一身风沙、衣物破损地回来,也有了答案。 密密麻麻的封印阵符以这片区域为中心向外交织叠加,防御类的、禁锢类的、封印类的……让我恍然想起那年在羽衣基地中见到的被重重守护着的神树残骸。 “我好像小瞧了你?”眼前这副景象,显然不像一夜之间就能完成的,他恐怕将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这上面了。 “这是我的战斗。”他牵着我往封印中行去,最中心赫然是被封印起来的身体和轮回眼。 “所以?” “所以你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他随手洒落一片植物种子,须臾间便结成了一张圆桌并一把藤椅,又在其上摆好了茶点,一副让我在这里就着这些茶点打发时间的架势。 “好。”我顺着他的力道坐到那把椅子上,还有闲心拿了块茶点塞到嘴里。 然而下一瞬间,藤椅上乖乖收拢的枝叶被主人催发,以一种我绝对挣脱不了但也不会让我窒息的力道将我重重束缚了起来,自胸膛之下密密麻麻地缠着藤蔓,双手也被紧紧束缚在椅子扶手上。 “千手扉间,你不会骗人,但你总会用一部分真相来误导别人。”他蹲下身,抚着我的脸淡淡地说道,“保险起见,我还是做一点防备好了。” “你想做什么?”我试探着动了动身体,藤椅仿佛在沙地上生了根,以我如今的力道丝毫撼动不了它。我能感觉到,这把椅子与这片区域密密麻麻的封印都勾连了起来,想必即便我动用些许刚领悟的毁灭的力量,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破开这里。 “你说过的,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将你当成工具。”他随手划破我的手腕,接取了一小盏鲜血将之收好,又用医疗忍术医治好那道伤口。 “是这样没错,所以你要怎么进行这场战斗呢?”任由他取走我的鲜血,我饶有兴致地问道。 看上去他准备了很久,他能动用的助力有哪些?轮回眼、他的身体、设下的结界、我的本尊、鬼道、借助道心领悟的手段……他要怎么将这些东西都化作自己胜利的筹码呢? “你乖乖在这里呆着就好。”他拢了拢我有些松散的头发,将其重新束好,之后凑上来碰了碰我的唇,这才退后几步,以他为中心密密麻麻的封印阵符随着他往脚下的土地注入的力量而启动。 最先升起的是四赤阳阵,几个从他身上分出的影子飞速往结界各处赶去,在一处处节点按下查克拉晶石。不止一重四赤阳阵随着他的动作升起,淡红色的力量结界重重叠加之下,一眼望去恍若无边无际的血海,其上因着不断击打的风沙自发地透出红色的火焰,乍一看去就像血海之上翻涌着的鲜血组成的浪花。 不过这个数量……我眯了眯眼,看着不止四面的阵符,现在应该并不能叫做四赤阳阵了,诸多六面、八面、十二面的结界交织在一起,明显是以四赤阳阵为基础衍生出来的防御性能更加强大的阵法。 在无数面结界升起之后,地面开始震颤,金色的锁链从他脚底下翻腾而出,一部分贴着地上的白沙向四处蜿蜒而去,另一部分腾空而起,恍若腾龙一般重重缠绕在竖起的结界内壁上。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响起,诸多锁链紧绷了一瞬,整座封印中的锁链上均附着了一层浅淡的紫色灵力,又在他的意志下凭空消失,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地从场景中擦除。 好像是幻术?我微微歪头,看着眼前只余重重结界的场景有些不确定,我能确定那些锁链仍旧存在,但是我却不能确定它们是被他藏到另一个空间了,还是只单纯用幻术掩藏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5-24 07:18:47~2022-05-24 19:25: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3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ce欧洲大佬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 只见他一挥袖,面前便凭空出现九颗查克拉晶石,从我能感受到的气息来看, 竟然是一尾到九尾的?! 我盯着那九只以查克拉晶石为核心,化成的一尾到九尾的傀儡,心下愈发满意。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竟然能用出一点傀儡术的手段,连带粗浅的阵法都学了些许。 不过对于这九只尾兽傀儡我并不看好, 它们都是可以轻易毁去的存在。傀儡强大却也脆弱, 只消破坏它们的核心,便能令它们全部失灵。单纯由晶石点化的, 没有躯壳的傀儡更易被破坏。目前的我尚且看不出来这九只尾兽傀儡有何用处。 九只尾兽傀儡在他的操控下向着结界各处行去, 待到它们就位之后, 或尖利、或低沉的咆哮声音响起, 原本割裂的结界、锁链、埋在地底的尚未被触发的封印、九只尾兽, 这诸多单独存在的手段竟然被勾连到了一起。以九只尾兽傀儡为核心,整座封印霎时间活了过来,其中力量流转, 结界隐现, 锁链游动, 阵符旋转, 就连我都能从中察觉到一丝威胁。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起来, 唇也退去健康的红润, 泛着些淡紫。我能感觉到, 他虚弱了很多, 之前启动互不相干的阵法都在其次,最耗费力量的是最后那个令傀儡与整座阵法勾连的举动。 “千手扉间——”他向我走了两步, 却不自觉踉跄了两下,待他稳了稳身形才几步跨到我身前,依旧是先前蹲下身看我的姿势。 “你要干什么?”总觉得他还有事要做。 “呵呵……”他低下头捂着唇笑了两声,再度抬头时唇边带了一丝血迹,掌心中也有血迹的残留,即便黑色的半指手套也遮掩不住他指尖的血色。 “你乖一点。”看得出来,他想伸手碰一碰我的脸,却又看到自己指尖的血色时顿住了动作,最终轻叹一声,扶着我的膝盖微微起身,将脸凑到我面前。 “好好睡一觉吧……”我说过的,身为一位幻术大师,他想对我下一些无碍生命的小幻术再容易不过了。轻柔的含着韵律的话语,凑到面前的黝黑深邃的眼眸,唇角浅浅勾勒出的笑容……都可以成为他施术的媒介。 而在我被他束缚的现在,在我的灵魂都隐隐受到限制的封印中,他想对我下手就更容易了。 大意了……心中划过一丝烦躁的情绪,却还是抵不过忽然席卷而来的睡意,最终我还是慢慢合上了眼眸,眼前所见的最后的景象就是他扶着椅子扶手起身,将我缓缓低下的头摆正的画面。 *** 再度醒来会看到什么?我设想过,可能会看到一片狼藉的沙漠,会看到无数战斗余波激出的漫天扬沙,会看到被破坏得七零八落的结界,会看到身前浴血奋战的他,但——都没有! 太平和了!太安静了!太沉寂了! 眼前的结界完好无损地竖在那里,风沙与火焰在结界壁上勾勒出繁复的花纹,虚空中悬浮着的、地上四处蔓延的锁链也分毫未变,四周的沙漠丝毫没有战斗的痕迹,连绵起伏的白沙恍然间让我回到了之前那段每次醒来看向窗外都能见到的景色。 不对!我眼神一凝,结界的数量不对!之前他设下的结界很多,不可能只有这么几面结界,而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的锁链以千百数!绝不可能只有这么点!然而这结界肯定是他设下的,如此场景只能让我想到一个地方——我们先前居住的木屋!那里他虽预先设下了封印,但却从未在我面前发动过。 此时我虽回到了原先木屋所在的地方,但我却仍旧被束缚在椅子上,想自由活动也无法。眼前的结界与其说是防御可能出现的威胁,更多的却是对内的压制,譬如限制我想动用力量从这里出去。 在明知道两处的结界有联系的情况下,我也不敢肆意破坏,以免对另一处极可能正在战斗的他造成影响。这算什么?仗着我不敢破坏结界,所以这边根本就懒得费心力布置吗? 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被他如此耍赖的举动给弄得破了功,然而面对他这种纯粹的信任,我却又无法做出打破结界的事情来。我怀着些许郁郁的心情闭上双眼,开始循着冥冥之中的联系将意识投射到那只纸鹤上,然后卜一恢复意识的我就被迎面而来的一蓬鲜血给浇蒙了…… 先前设想过的场景全部都展现在我面前,被剑气劈得七零八落的沙漠,被力量的余波激荡得泛起道道涟漪的空间,各处空间裂隙中肆虐的时空乱流,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结界,面前杀意盎然的心魔,半身被血浸透的他…… 迎面而来的鲜血是谁的?是他的吗?是心魔的吗?我不知道。 我只看到——被狠厉的一剑穿心而过的他,被长镰腰斩的心魔,以及四处蔓延着爬上心魔的身躯试图束缚住心魔的锁链…… 然后这金色的泛着紫色灵力的锁链就被心魔自身携带的狂暴的力量给侵蚀了,自束缚住心魔的部位开始,锁链以肉眼可见地速度被侵蚀,不消片刻,即便心魔被斩成两半,也轻易便从锁链中挣脱。 这须臾的喘息时间,将将令他拖着被穿透心脏的灵魂重归他的身体,令他只来得及将那对轮回眼安上自己的眼眶。 就在他失去视觉的刹那,心魔已追了上来,又是竖直劈下的狠厉的一剑,只是些微泄出的气势,便能压得这一片漫卷的扬沙纷纷飘落到地上,松散的沙漠更无端向下沉了几米,地面被压得紧紧实实的,即便他被这气势压迫得单膝跪地,也没有在坚实的地面上砸出痕迹。 “咳——”他低着头咳出大片大片的鲜血,却还努力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嘘……” 我静静地看着他如此狼狈的模样,没有动作。 “千手扉间……咳……”一只染血的手伸到纸鹤面前,轻轻点了点纸鹤的头,“偶尔也……相信一下我吧……” 我有点生气,明明我都告诉他更好的办法了,他却还是倔强地按照自己的法子来,以至于将自己弄到如此狼狈的境地。但我又没有立场生气,因为他这么做是不想让我受伤,我实在没有道理谴责他。 “做给我看。”我有些寒凉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事已至此,就让我看看他想做什么吧。我察觉到了,被扭曲的因果,被遮掩的本尊,被改换的身份……这一切都在刚才那蓬鲜血中,都在刚才他以穿心一剑为代价束缚住心魔的行动中,都在轮回眼被按入眼眶的刹那,完成了! “啊……呵呵……”他抬头看着那毁天灭地劈过来的一剑,突兀地笑了,没有反抗,没有瞬身离开,也没有用须佐能乎去抵挡,只是安静地看着,就那么看着……伴随着他主动沉入身体深处的意识,伴随着重新运转的轮回眼,伴随着势必要灭杀面前的千手扉间的规则的复苏…… 半跪在地的身体重新站了起来,沾染鲜血的白沙重新变得洁净,四处洒落的鲜血在他的身体面前汇集,须臾间便重新没入他的身体,那当头劈来的一剑恍若穿梭了无数的空间,明明近在咫尺,却丝毫感受不到应有的威势,道道空间涟漪在他的面前泛起。 是他,是规则操控下的傀儡,短暂地逆转了这片空间的时光,让这具身体的伤势复原,并且在那一剑劈来之前便层层叠叠地布置了无数层空间来阻隔那狠厉的一剑。 被规则锁定决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心魔虽强,但那些狂暴的力量也抵不过轮回的侵蚀;会的法术虽多,但也经不住时光的流转;剑术超绝,但也无法在忽快忽慢的时间流速下顺利施展出来。 然而心魔到底只是心魔,即便被压着打到濒临消散的地步,也丝毫没有退缩的念头,反而死死地盯着纸鹤,一副势必要将我斩杀在此的样子。而这种状态下的他,想伤到我,就只有用修道者玉石俱焚的那一套法子——自爆。 差不多吸收了我三层力量的心魔自爆会怎样呢?面前延绵数千里的空间被撕扯开来,虚圈的天空应该永远挂着一轮弯月,然而此时虚圈的天却黑了。 这黑暗以我们战斗的地点为中心,迅速向四周蔓延,结界被吞噬了,被拆得七零八落的九只尾兽傀儡被吞噬了,远处纵横蔓延深达上万米的道道沟壑被吞噬了……所有的一切,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空间中抹去,直面心魔自爆的轮回眼中的规则更遭受了重创。 即便它能躲在层层叠叠的空间后面,也抵不过时空乱流并着自爆的力量侵蚀空间的速度,即便它躲过了自爆,扛过了时空乱流的攻击,也还有世界的惩罚在等着他。 攫取白灵山的生机都能让我背上一层业障,那么身为一方世界的规则呢?它应是完完全全拥护世界的一方,此时却做出了试图毁灭一方世界之事,此方世界的规则,凌驾于小世界之上的至高规则,都将对它作出惩罚。 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降临了……这个世界的时光在倒流……像碎裂的镜子恢复到以往光洁的模样,空间的碎片从时空乱流中显现,像一块块拼图一样被重新拼合,在世界之内肆虐的时空乱流被驱逐,地上蔓延千万米的沟壑被填平,凝实板结的白沙重新变得松散起来,因着战斗引发的狂风也柔和下来。 一切看上去都很好,只除了宇智波斑头顶降下的毁天灭地的雷劫……这雷劫既虚无又凝实,虚无在它看着声势浩大,却穿透了此方世界的一切事物,丝毫没有让它们受到损伤;凝实在宇智波斑——不如说是规则的傀儡的气息骤然衰落下去,因着时光倒流而完好无损的身体重新开始咳血,附着在他身体表面的幽幽的紫光愈发稀薄,最终不稳定地闪烁了几下便彻底消散了。 寄宿在轮回眼中的规则在蒙上了一层业障之后,彻底沉寂了下来。 第三百四十五章 直到我们头顶的雷劫彻底消散, 直到他支撑不住栽倒在地上,又艰难地翻身,搭着手腕看着虚圈重新悬上的一轮弯月, 直到微风吹起的白沙将他半个身体都埋住,我才慢慢地开口:“真是精彩的战斗。” “啊……”他虚弱地应了一声,搭在额上的手腕向边上滑落,砸出一个小小的浅坑,连带纸鹤上都溅了些许沙尘, “这下它应该会安分一段时间了。我能察觉到, 它变得虚弱了许多,虚弱到我都能隐约探知到它的深浅。” “那是自然。身为规则的一部分, 做出与世界作对之事, 受到的惩罚自然也会更严厉。”我淡淡地说道, “宇智波斑, 你该庆幸至高规则十分公正, 刚才的雷劫没有找你的麻烦。若是心魔对世界的伤害再小一点,惹得世界自身出手,那种低层次的雷劫可不会甄别罪魁祸首, 它只会连我们一起劈。” “可是我们还活着。”他笑了起来, 胸膛震颤间又咳出几口鲜血, 然而这也无法阻止他带着笑意的声音, “千手扉间, 这一战重创了轮回眼中寄宿的规则, 灭杀了你的心魔, 改换了你的因果, 这实在再好不过了。就连我先前都未曾想过,能够达到这么多重目的。” “宇智波斑, 你瞒不久的。”我低声道,“我们身处异世,轮回眼中的规则独木难支,这才让你改换因果的手段得逞。一旦我们回到自己的世界,有着整个世界做后盾的规则,轻易便能发现你做的小手段。” 回头看去,那把束缚我的藤椅,两处结界中密密麻麻的让我误以为是金刚封锁的锁链,他取走的一小盏我的鲜血,都是为了扭曲我和心魔之间的因果,让轮回眼中的规则误以为心魔即是我,从而使得他可以放心将自己的身体交付出去,让轮回眼去对付心魔。 然而在心魔死后,扭曲的因果会逐渐拨正,我的存在会重新显现出来,当轮回眼中寄宿的规则再度感受到我的存在时,当我这具身体不能再遮掩我的气息时,新一轮的追杀便会开始。 “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他难得说出这种任性的话。 在躺了一会儿之后,身体里的伤势在逐渐被修复,他才有力气拿出一卷封印卷轴发动——是稳定的传送卷轴。须臾间,我们便被送回了原先木屋所在的地方。 束缚住我身体的藤椅早已枯萎,我的身体无力地栽倒在地上。纸鹤中的意识消散,我的意识重新回归身体,我坐着缓了一会儿,才缓解了这种意识转移的不适,撑着身体走到他身边,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宇智波斑,你可以啊。”我捏着他的下颌晃了晃,“伤成这样都还能一声不吭?体内被剑气搅得一团糟,骨骼多处粉碎,脏腑十不存一,经脉更破烂得连查克拉都难以容纳。” 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试图偏头挣脱我的手,却实在没那个力道,最终只能忍着痛抱怨道:“千手扉间,知道我受伤这么重你就不要动我啊!被你晃来晃去我也会疼的!” “快,弄一座木屋出来。”我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脸。 “有你这么指使伤患的吗?”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腕上,阻止了我将他的脸拍得啪啪作响的举动。 “有。”我淡淡地看着他,往他脖子上泼了一层沙子,毫不留情地催促道,“快点!” 虽然这场战斗很精彩,该达到的目的一个没少,甚至还附赠了一个重伤的被业障玷污的规则,但我还是很生气,特别在看到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后,我就更生气了。 “怎么这样?”他不满地嘟哝着,又拿出一卷封印卷轴递给我,“你来吧,我实在没力气了。” 熟练地解开封印卷轴,平地而起的是与我们以往居住过的木屋一般无二的建筑,甚至连其中的摆设都一模一样。好吧,肯定又是他提前准备的。 我将他抱进木屋,处理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势,顺便帮这个动一动都艰难的伤患洗漱了一下,随后才换上常服也躺到他身边。 “生气了?”一只手忽然探了过来,覆上我的脸。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待我睁眼看去时,这个本应平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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