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那是你离得太近了!”声音愈发大了起来,震得我的耳朵都嗡嗡作响,他的身躯也开始挣扎。 行吧,算我的错。 我微微坐直,下巴从他肩膀上移开,手却仍旧松松地环着他的腰腹:“好吧好吧,我离你远一点。我们回去吧,你既然都会飞了,那操控黑龙送我们回去应该也没问题吧?” “我会飞了?”他停住了动作,语调诡异地绕了个弯,“我什么时候——” 说着他下意识看向我们周围环绕的黑雾,补充道:“不是你带我飞的吗?” “不是。”我微微摇头,“我一点力都没出。如今我们身在半空,都是斑君的功劳啊!” 随着我的否认,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原本探出的那缕精神细丝倏然收回体内,周围环着我们的黑雾开始剧烈波动,随即重新化作黑龙盘绕在他的脖颈间。 我们瞬间从空中掉了下去。 “千手扉间!”他在空中借力转身,面对着我下意识抓紧我的肩膀,语气十分惶恐,“我怎么可能会飞?!你快接住我们啊!” 说着体内查克拉涌动,紫色的查克拉眨眼间便包裹住我们,俨然一副要召出须佐能乎的模样。 “不接。”说着我紧紧抱住他的腰,本源之力侵入他的体内打乱了他的查克拉运行,迷蒙的紫光在高空中闪烁了一瞬便熄灭了。 随着我们身体飞速向下落去,柔和的清风也传染了他暴躁的脾气,从我们的耳边呼啸而过,我贴近他的耳畔大声道:“斑君,可不能用查克拉来作弊啊!” “千手扉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收回你的力量!”他也大声在我耳边吼道,神色愈发紧绷,抓着我肩膀的手下意识用力,仿佛要将我的肩膀捏碎一般。 “不收。”我泰然自若地反驳道,“大不了我们一起摔死好了。” 说到此我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忍界修罗和‘白鬼’在不知名的时空双双从天上掉下来摔死,这个死法如何?” “烂透了!”他大吼道,“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还不快出手!” 短短几句话间,我们已向下落了半程距离,眼看着再过数秒就要重重砸到地上。 我仍旧不为所动,也没再出言,只微笑着冲他摇了摇头,禁锢他的力量没有半分减弱,一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用出查克拉的样子。 “可恶!”抓着肩膀的手紧了紧,他偏头骂了一声,神色一变,开始闭目循着我之前交给他的方法来操纵黑龙。 数息之后,些微冷汗从他额头上渗出,他睁开眼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千手扉间!我真的做不到!这么点时间根本不够!”说着他还不时偏头透过我的肩膀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从他瞳孔的倒影中我甚至能看到地面星星点点的逐渐扩大的灯火,在他的双眸中下着一场暖红色的灯火幻化而成的流星雨。 “宇智波斑,你做得到。”我冲他笑了笑,没再出言。 三天之内就能堪破一丝轮回眼的奥秘,短短三年就能领悟些微因果规则,寥寥数语的指引便能顺利分出精神细丝,称一句天纵奇才也不为过。 如今只不过驾驭一条只有空壳的黑龙而已,又有何难?! 他咬了咬牙,脸颊肌肉随着他的牵引活动了一下,一副想说什么又憋回去的样子,急躁的情绪却奇异般地平复了下来。 他不再闭着眼睛,只死死盯着我,余光不断扫视着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地面,屏息间他的神色愈发冷凝,最终在我都能闻到身下土腥味的刹那,黑龙活了过来! 眨眼间,黑龙便游到我们身下,却并未完全散作黑雾,而是盘起龙身险险垫在我们身下,之后才慢慢化作黑雾托着我们缓缓落地。 此时我们距离地面仅仅只有数十厘米。 这时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气,随手拭去额间的冷汗,瞪着我道:“千手扉间!现在可以撤回你的力量了吧!” 我颔首应下,不再压制他体内查克拉的流动,贴着我的背脊暗中打开的空洞悄然扩大将我们二人吞噬,转瞬间我们便回到了国都的宫殿中。 此时我才松开抱着他的手,任他翻身而起,愤愤不平道:“千手扉间!万一我没成功,我们就真的要摔死了!你就算想让我学会飞也不至于用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吧?!” 怎么可能?左眼中的轮回眼早就蓄势待发,暗中打开的空洞随时都能将我们重新传送到半空。就算略有差池,也还有我这具躯体当垫背,断不至于让我们两将小命都丢在这里。 “啊咧,我只是十分相信斑君的能耐而已。”我冲他无辜地摊手。而且这效果不是很好吗?一次就学会了。本来我还准备花一天时间来教的,现在看来还是小瞧他了。 “那我还得谢谢你的信任?!”他偏头骂了一句什么,随后便转过头来气冲冲地警告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的好的。”我好脾气地安抚道,“我们忍界修罗天纵奇才,区区飞行而已一学就会,肯定不会有下次了。” “你这家伙不要乱说啊!”说着他瞪了我一眼,随后便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他跑一般匆匆走了,从重重的脚步声可以听出,他好像还真的挺生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01 13:40:10~2022-04-01 22:23: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2个;大蛇丸本丸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蛇丸本丸 2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三十六章 傻狍子真的生气了。 第二天也没出现, 神识感应中一早就出去了,连带西国的小殿下也没来。我十分怀疑他们两在外面碰上又凑到一起吵架去了。 我已不再需要睡眠,自然也不会再如人类那般找个床铺舒舒服服睡一觉, 昨晚回来后我便将飞蛾妖的茧挪回庭院中,继续躺在茧上开始吸收飞蛾妖的妖力。 号称拥有无穷无尽的妖力的飞蛾妖也不过如此,那“无穷无尽”的妖力更多地是与同为大妖怪的存在相比,飞蛾妖由于能够通过仪式将妖力一代又一代传承下去的特性,妖力比之同为大妖怪的其他妖怪确实雄厚许多, 但也不过多了数倍而已。 至于什么从中国大陆漂泊而来的记忆…… 即便我将飞蛾妖的灵魂一寸寸搜寻, 也翻捡不到相关的画面。只能找到飞蛾妖在这片大陆上建立北国,与此地妖怪不断斗争的记忆, “从中国大陆而来”这一点更像是某种存在植入飞蛾妖脑海中的认知。 不细想还好, 一旦寻根究底, 飞蛾妖的记忆便模糊起来, 根本不能回忆起半点关于中国大陆的事迹, 或者说半点与这片大陆无关的记忆。 何时出生?何时成长?所属妖族在何处?何时东渡?一概模糊不清。 探寻完飞蛾妖的记忆,我便三两下将他的灵魂吞噬。以前吞吞魔物也就罢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 连这种事都开始轻车熟路起来, 真不知叫我该开心还是警惕。 总觉得食谱已经完全脱离人类了。之前三年根本不曾进食也没出问题, 光靠龙脉中的魔物便能存活下去, 如今换了个世界没有魔物就拿妖怪来凑数, 体内的力量也没出现排斥之感, 照吞不误。 连带身上的温度都开始降低, 除却附身的这具死尸——不, 也不能算作完完全全的尸体,毕竟还有些力量维持尸身不腐, 如今这半具残躯内细胞的状态与将死之人的细胞状态差不多,即将死去却又被本源之力吊着一口气,更类似于被迫陷入休眠的状态。 我将左手伸到眼前,看着阳光照耀下愈发惨白的手臂。掌心摊开,灿烂的阳光照在上面,我微微眯眼挡住阳光。手臂的阴影下,白皙的手掌周围散发出一圈圈柔和的白光,看着愈发虚幻。五指合拢,将阳光挡在掌心之外,还能感受到阳光残留在手掌心的些微温暖。 还有灵魂,森冷、阴寒、暴虐的灵魂,比之宇智波一族阴冷的查克拉有过之而无不及。 温暖的灵魂啊……还真是让人垂涎的存在。 如果吞了他会不会让我整个人都变得温暖起来?就好像现在晒太阳晒得全身暖洋洋的感觉。 抬起的手掌啪的一声拍到我的脸上,我使劲揉了揉脸,打起精神从茧上翻身坐起。 我大概脑子有毛病。 我板着脸开始反思自己,无缘无故我对他下手干什么? 人家勤勤恳恳辛辛苦苦带着木叶奔小康,然后我一剑就把人家捅了? 左手按了按额头,我随手将散落下来的些微白发耙到脑后,这已经不是大概了,这百分百是个神经病。 打起精神将这种想法丢到脑后,我开始全力吸收飞蛾妖的妖力,还是尽早将他送回去吧。之前语焉不详的一番对话,虽然我没细问,但是从他的寥寥数语中也能听出木叶出问题了。 无非是那几点原因。 大哥掉链子,狠不下心对付其他四国,导致火之国吞并其他几国的动作十分不顺;或者大哥对平民太过优待,导致木叶的平民得寸进尺,忍族怨声载道。 傻狍子手段不够高明,木叶诸多明争暗斗暴露在他眼前,想处理却手段粗暴搞砸了,导致木叶高层对他生出嫌隙。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他兄弟都在,宇智波空和宇智波泉奈又不是吃素的,找补找补也能给他圆回来,维护好形象又是伟光正的暗部部长一枚。 木叶高层目光浅短,为了眼前那点利益互相使绊子,从而大大拖延了火之国吞并其他几国的进度,甚至使木叶诸多忍族与木叶离心,木叶战斗力下降,对付其他四国开始吃力起来。 木叶本身出了问题,忍者瞧不起平民,平民惧怕忍者,忍者与平民一同生活矛盾重重,而木叶高层却无力解决,或者说这种局面就是木叶高层不恰当的政策造成的。 不管是哪一点,肯定有人在其中捣鬼。大部分的普通人都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无非谁给的好处多,谁的话说得漂亮,谁的面子工程做得好,他们就跟着谁混。 啧……这种事只要杀一堆人就解决了。 木叶说到底还是忍者统治的村子,不听话揍一顿比什么都好使。这些问题都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需要长期的潜移默化让他们的观念改变过来。但,解决不了问题可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杀鸡儆猴让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安分下来就行了。 我漫不经心地想着木叶可能遇到的问题,那点子杀心反倒被激了起来。大哥和傻狍子还是心太软,或者说他们为了维持和平,反而不太愿意用那些战场上的粗暴手段,这怎么能行呢? 和平可不是光靠一厢情愿的感化就能达成的,追寻和平之路充满着暴力、鲜血、战争。有些人根本没有资格享受他们努力维持的和平,对这些人不断退让只会让他们愈发不知天高地厚,对那些真心渴望和平之人也是一种伤害。 我的情绪不高,黑雾也带上了几分杀意,庭院中的花草、树木、游鱼、莺鸟都为这股杀意所慑,失了几分生机,原本还能听到几声啼鸣、几簇水花飞溅的声音,如今只余一片死寂。 阳光被黑雾隔绝,熟悉的冰冷的感觉回归,我换了个姿势,将腿搭了起来,用脚碾了碾身下坐着的茧,裂纹从我脚底下蔓延,不消片刻便布满了整个巨茧,随后又被我的力量修补。 好想破坏点什么,心中有些烦躁。我又用手指戳了戳身下的茧,戳出几个手指印,随后又将其抹平。反复几次后,我意识到这种行为实在幼稚,才单手支着下颌望着茧上的几个印子微微叹气。 有点烦。 不能杀人。 也不能打架。 木叶那群杂碎现在想杀也杀不了。 龙骨精和豹猫也让给傻狍子了,想反悔都不行。 早知道应该拒绝的,自己的小点心竟然让他人代为捕获,真是捕猎者的失职。 心情不好,吞噬飞蛾妖的速度也就加快了许多,不再优哉游哉地等着第二道小点心出现,我直接暴力地将飞蛾妖的妖力分成好几部分粗暴地吞入体内,任由本能地抗拒被吞噬的飞蛾妖的妖力与体内的本源之力对抗,虽然有些损耗,但比起炼化之后再吞噬的速度要快上许多。 当然,对本尊的伤害也强上许多,毕竟有好几团妖力在体内翻江倒海嘛。 庭院中的黑雾似是感应到我体内两股力量正在激烈对抗,也随之翻涌起来。无风无云,却有黑雾翻覆,不客气地吸取了庭院中诸多活物的生机。 “千手扉间?”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逐渐从黑雾中浮现,略微急促的脚步彰显着主人不平静的情绪。 “什么事?”感知到面前站了个人,我连神识都懒得散出去,眼睛也没睁开,只懒洋洋地开口。 “你没出事吧?”手腕被扣住,一丝阴之力探入我的身体,在残躯内逡巡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 身体当然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的精神海,里面飞蛾妖的妖力和我的本源之力正在打架。 “怎么这么问?”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有些焦躁的模样。 “我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迟疑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这种感觉。” “忽然就有这种感觉”?大概是不完整的道侣契约传递给他的。他虽不通神识,但强大的精神力量也能隐隐约约察觉出异常。 “好像没事?你检查过了。”我无辜地摊摊手。 “不,我觉得你不对劲!”他的语气坚定起来,摇了摇头笃定道,“你不正面回答就是在回避这个问题。你的身体确实没出问题,但你的灵魂呢?精神力量呢?” 说着他便生疏地分出一缕精神细丝朝我探来,我下意识便要阻止,可不完整的道侣契约却默认他这丝精神力对我没有伤害,任由它擦着我分出的神识没入我的体内。 我只来得及险险在我们面前竖起一道精神屏障,免得飞蛾妖的妖力与我的本源之力战斗的余波将他这丝精神细丝震碎,却也让他乍一探入我身体的精神细丝直面了一瞬两方交战的威压。 初生的脆弱的精神细丝如何受得了这种威压,当即就有些碎裂的趋势,面前的人也闷哼一声直直倒了下来,将我砸了个满怀。 ……傻狍子的胆量我是服气的,刚学会一点运用精神力的皮毛就这么鲁莽地侵入其他人的精神世界。 分出一缕神识缠上他的精神细丝,细细地将他那缕精神细丝修补好,我这才引着那缕细丝感知了一下我精神海中的情况,虽未出言,但我想说的话却已经经由交缠的那缕精神细丝直接传递给他了。 “宇智波斑,你太鲁莽了。精神力量何其精妙?你不过掌握一点皮毛怎敢侵入他人的精神世界?若这战斗再激烈几分,你这缕精神细丝怕会被当场湮灭。” “这是什么?飞蛾妖的妖力和你的力量在战斗?” “在外界慢慢炼化太慢了,所以我将他全部吞了。”我解释了一句。 “所以你现在脑子里在打架?而你面上却还一片平静?!” “嗯。” “……这种战斗。”他沉默了片刻,精神细丝又试探着向两方交战的区域探了探,却又慑于战斗的余波缩了回来,“你的精神也会受到损伤吧?” “是啊。” “千手扉间,你今天不对劲,很不对劲。你的灵魂是不是出问题了?” 好像从来就没有没问题的时候。我想了想,含糊道:“没有吧?” “那就是有了。” “那就有吧。”这么刨根究底,真难招架。 一向无往不利的激将法也失效了,他没有如往常那样一点就炸,反而精神细丝中传来些许烦躁的情绪。 “千手扉间,你是故意的。双方气息连我都察觉到天差地别,飞蛾妖的妖力怎么可能在你的精神海中掀起这么大的波澜?你什么时候开始自虐了?任由它不断冲击你的精神海,你根本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啧,被发现了。 脑子有点不清醒,我索性给自己来点疼痛刺激一下。 “哦。”被他点破,我的情绪丝毫没有波动,只应了一声。精神海中两方“激烈”的战斗仍在持续。 感受到他传递而来的情绪愈发气恼,我抚了抚那缕精神细丝:“别生气啊,疼痛是保持清醒的最好的办法。” “怎么回事?什么事需要你保持清醒?” 那可就多了,最近的一条就是——如何忍着不吞噬面前耀眼的灵魂? 搂紧身上温热的身躯,暖洋洋的感觉逐渐蔓延至全身,浸润了整个灵魂,连那丝缠着对方的精神细丝都懒懒地伸了伸,识海中翻覆的战斗渐消,本源之力在主人的意志下从散兵游勇变为坚甲利兵,轻易便镇压了飞蛾妖的妖力反抗。 “那可就多了。”我懒散地出言道,眼睛也重新阖上,感受着面前温暖的灵魂传递来的温度,心中杀意渐消。 任由他的精神细丝在战斗平歇之后在我的精神海中四处逡巡,我只注意着别让本源之力把这么点微弱的精神力当成餐后甜点给吞了。多用用精神力是好事,虽然随便探寻别人识海这种事很犯忌讳,但除了我估计也没第二个人来让他实验精神力的运用。 直到他的精神细丝支撑不住从我的精神海中抽出,面前的身躯动了动,我才出言询问:“感觉如何?” 他一脸沉思,拧着眉形容自己之前感知到的存在:“阴寒、冰冷、凶戾、狂暴……比宇智波的查克拉森冷邪恶百倍的存在。” “嗯。”感知不错,我的精神海的确如此。 肩膀上传来些许触感,他将手绕过我的脖颈,将我整个人抱住,有些不确定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千手扉间,你冷不冷?” 第二百三十七章 冷? 冷是什么? 冷是人类的皮肤接触到外界客观环境之后将感受传递给大脑产生的认知, 由人类自身将其定义为“冷”。 而以我如今死人的身躯,冷、热、温、寒种种感官皆已失效,我是绝不可能察觉到冷的。 至于最本质的灵魂种种阴寒、冰冷形容, 那也只是人类对于感受到的客观事物所下的定义,所给定的词语。 察觉到我的精神海中这种气息给人的感觉与人类认知中定义的“阴寒”、“冰冷”类似,因此他也用这种词语来形容我的灵魂。 但这种客观上人类的感受,于我自身而言却并不能让我产生主观上的冷热与否的认知。他人主观上的冷不冷与否,于我而言没什么意义。相应地, 我对于这种“冷不冷”的问题, 也没什么理会的兴趣。 若还有活人的感官,冷热与否直接照着当时的感触回答就行, 但这种关于灵魂上的感受的分辨, 我却本能地回避去思考。 “千手扉间, 你冷不冷?”执拗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仍旧安静地阖着双目, 抱着面前温热的身躯没有说话。 “千手扉间, 说话!”扣着肩膀的手紧了紧,温热的鼻息打在我的脖颈间。 我掀起眼皮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便垂下眼睫, 仍旧没有说话。 “你冷不冷?”他不依不饶地继续重复道。 有点烦。 傻狍子今天真啰嗦。 跟大哥有得一拼。 我不耐烦地回视过去, 他却不闪不避地紧盯着我, 一紫一红的眼眸中带着些灼热的温度。不知道为何我却忽然想到了正在燃烧的壁炉, 壁炉内温度很高、空间很大, 然而人们却只看得到投进柴火的那一面燃烧着的熊熊火焰, 只感受得到从这一面跳跃的火焰中传递而来的温度。 一双冰冷的手向壁炉边伸去, 试图借着这散发着暖橘色光芒的火焰温暖自身, 却不知火焰背后——壁炉中的温度是能将人烧掉的存在,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只能从壁炉熄灭后扫出的灰烬中拿出一捧,权当做骨灰来埋葬。 “你觉得我冷吗?”我慢吞吞地回道。 “不要逃避话题。”他的手贴上我的脸颊,神情严肃道,“千手扉间,我在问你!” “……” “说话!”温热的鼻息打在脸上,他的语气愈发严厉。 “不知道。”我缓缓摇头,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不知道灵魂的感觉应该是什么样子,不知道作为自身本质存在的灵魂应不应该有感觉,更不知道在接触到这种能够浸润灵魂的温度之前,自身的灵魂对自我的认知应该是什么。 “……”肩膀上的手下意识用力了一瞬,五指用力到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的声响,随后又被主人刻意地放松。 庭院内爆起冲天的查克拉气流,撕裂黑雾,轰击院墙,片刻间规整的庭院被道道凌厉的查克拉气流切割得七零八落,院墙上更布满了斑驳的裂纹,只消再加一点外力就会轻而易举地崩塌。 庭院中一片狼藉,只有我们身下的茧尚且还算完好,却也在边边角角的地方布满了查克拉气流切割的痕迹。 “怎么又生气了?”我摸了摸他的头,对他突然的爆发和忽然泛红的眼圈有些不解。跟河豚似的,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一戳就炸。 “千手扉间。”他声音有些抖,能听得出主人极力维持平稳的语调,却失败了,“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感官上的认知……刨去那具身体带来的肉空格体的感官的话,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一直如此。”想了想,我如实道。 “那你,你——”面前的人喉结动了动,颤抖着唇努力道,“柱间说你从小什么都会,连刚出生的幼儿——你的两个弟弟你都能照顾好。你是怎么做到的?” “模仿。”我言简意赅道,却见眼前的人听到后的瞬间神情更加悲伤,眼眶逐渐湿润,眼睫上蒙了一层水珠,最终温热的眼泪止不住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我的脸上。 我轻轻按住他的头,将其按在我的肩膀上,察觉到脖颈间传来的湿意,耐心道:“没有人一出生就什么都会,大哥认知中的‘我什么都会’也只是我模仿他人的成果。” “疼痛、冷热、温寒这些感官只是我的身体对于外界环境的反馈,一旦我的灵魂与身体脱节,只余灵魂的我对于这些主观上的认知并不能像还在躯体里面的时候那样,感同身受。下次就不要问我这种问题了。” “怎么会这样?!”耳畔的声音愈发悲伤,“千手扉间,你是个人啊!” “哦。”这他还真的说错了,我可能大概也许有那么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可能不是个人。 “你连自身的感受都不能切实地感知,那你是怎么做到对他人如此照顾的?”脖颈间的湿意愈发扩大。 “接触的多了就知道了,我只是对自身的诸多感知不甚明了,对于他人的认知却可以通过观察他人来进行相应的回应。”我微微用力掰开他埋在我肩膀上的脸颊,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珠,“比如现在,我看得出你很伤心,我需要安慰你。” “千手扉间,你一直以来对他人如此包容都是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吗?你认为他人需要你的安慰?!”面前的人悲伤的面容一滞,哭得有些红润的脸颊瞬间褪去血色,薄唇更是死死抿着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一般。 “不是我认为,是你们的确需要。宇智波斑,我在鬼之国时就跟你说过,对你们我须得徐徐图之,不能全按我的意思来,这就是原因。”我勾着他脖颈上的丝带,指尖滑动,轻易便带出一丝血色。 将指尖的血迹抹到他紧抿着略微泛白的唇上,直到他的唇变得一片殷红我才停手,转而冲他微微笑道:“你看,我轻易一划就能划破你的皮肤。宇智波斑,鲜血的味道尝着如何?这种味道对我的吸引可不小。你说,我要是照我的意思来,你的血液会不会流尽?呼吸会不会停止?灵魂会不会完整?” 感受到怀中的身躯僵硬了一瞬,我恍若未觉,只将他的头轻轻用力压了下来,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相似的一紫一红的眼眸相对,我的神情倏然变得冰冷起来:“宇智波斑,不要拿人类的那些认知来定义我,也不要试图用人类的认知来束缚我。” “为什么?”温热的吐息打在我的脸上,眼前的面容有些呆滞,看得出来主人的思绪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只下意识地回道。 “没有意义。”我将五指插入他的发间,语气微缓,“我不需要那些,无关紧要的事物没有必要花费时间去理会。人类的喜怒哀乐我非无觉,但更深层次的感情对于我来说没有了解的必要。”比如眼前的人突如其来的关心,没有必要,实属多余。 “我不信!”眼前的面容瞬间活了过来,主人一脸不甘,下意识舔了舔染上鲜血的唇,随即便咬紧牙关重重磕上了我的唇。 能听到牙齿相撞间清脆的咯噔声,随即便是宛如野兽撕咬一般的舔吻,身上的身躯散发的温度更高了,心脏跳动都雀跃了一瞬,噗通噗通的,甚至让我也有了一瞬间我的心脏也在随之跳动的错觉。 血液的味道经由遍布全身的神识传递到我的灵魂之中,卜一接触到这充斥着活人味道的带着些微阴之力的鲜血,我的灵魂都颤抖了一下,下意识便要分出力量将眼前的小点心给吞噬掉,却又被我的理智强压下去,本源之力躁动了一瞬又安静地蛰伏下来。 牙关也在这瞬间的接触中松开,之后感受到的便是他温热的舌头伸进来强硬地在我的口中搅动,缠绕上我的舌尖。我微微偏头,却换来他更用力的噬咬,头也被温热的双手固定,动弹不得。 不完整的道侣契约中传递来高昂的情绪,连带我的情绪都被带动得兴奋起来,那个之前被按耐下的想法又冒了出来——想杀了眼前的人,啃噬他的血肉,吸吮他的骨髓,不知道残躯沐浴着他温热的血液,神识吞噬着他温热的灵魂,肠胃包裹着他温热的皮肉,会不会让我整个人也变得温暖起来。 直到口腔中充斥着血腥味,感受到的呼吸声微微重了起来,他才喘息着退开,舔了舔自己唇上的流血的伤口,眼神狠厉,像一只盯着猎物的孤狼。 “千手扉间,你刚才有什么感觉?!” 我神色平静,眼神古井无波,只摇了摇,没有说话。 “好!”他随手抹去唇上的鲜血,掐上我的脖子,不依不饶道,“我换一种问法,我不问你假如你作为人类应该有什么感觉,我只问你刚才心里在想什么?!” 我有什么想法?那可就多了。比如眼前的人跳动得愈发剧烈的心跳,混乱的鼻息,温度急速上升的躯体,粗重的喘息声,道侣契约中传来的亢奋的情绪……而这种种迹象汇总到一起,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宇智波斑,你发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4-02 12:08:43~2022-04-02 22:1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I-W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雪恋之夏 10瓶;大蛇丸本丸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话音刚落, 眼前的面容扭曲了一瞬,随即长发又重新散落下来,也像他的主人那般, 尖尖的发梢扎得我有些痒,但却没什么攻击力,只能给人以一瞬间的疼痛,随手一拨就能拨到一边。凶狠的吻也落了下来,带着野兽啃噬食物的力道撕咬着我的脖颈, 恶狠狠的声音含糊不清地从脖颈间传来:“千手扉间, 你在激怒我!” “我说错了吗?”我平静地反问。 人与动物有什么区别?除了会思考的大脑之外,体能甚至还比不过动物。而一旦这点思考的能力都被丢弃了, 那与动物何异?此时此地他对着一具残缺的死尸发情, 明显已经将这点思考的能力抛在脑后了, 竟然被最原始的性冲动支配大脑, 实在是让我不能理解。 “呵!”脖颈间传来温热的舔舐感, 被咬出的伤口在罪魁祸首的故意撕裂似的舔舐下愈发扩大,而舌头的主人显然有意识地在让这点伤口刻意感到疼痛,舌尖微微钻入伤口之中, 声音却带着些微亢奋。 “千手扉间, 如果你想, 你会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 最会察言观色, 最会揣摩人心的人。毕竟你可是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周围人的反应, 你只是无法对他人感同身受, 又不是没脑子。发情是什么玩意?人类用来形容动物的词语, 你拿这种词来形容我?” “……”啧,长脑子的傻狍子真的有点烦。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还没说什么配种、交尾、发春之类的词?”眼前的人见我没有回答, 冷笑着出声道,脖颈间卡着的手也在瞬间用力收紧,“千手扉间,说话!” “……宇智波斑。”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着出口,“我觉得你心理可能有点问题?”毕竟对着一具残缺的尸体发情这种事……这简直比那些什么猎奇的“冰恋”还离谱。至少人家看上的是一具完整的尸体,图的是一个乖顺的怎么摆弄都不会反抗的对象,而眼前这位……他图什么呢? 而且他之前还说什么被我这副尊容吓到,转头就给我来这一出。我很怀疑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难道那丝精神细丝被战斗余波震慑时真的让他的灵魂出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他面容扭曲了一瞬,随即镇定下来反问道,一副看我还能说出什么屁话的表情。 “你对一具残缺的尸体起反应是不是有点不太正常?”我委婉地说道,自认为很给他留面子了。 却没想到眼前的人十分之直白,以往的薄脸皮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如今的他微微点头,对我的话不仅没反驳,反而万分赞同,甚至神情都带了些莫名其妙的欣喜:“不错,我是不正常。我现在就对着千手扉间的残躯发情了,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掰开他的脑子瞧瞧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吧?沉默片刻,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你憋了二十七年导致你心理变态了吗?” 面前的人反而听笑了,笑得一抖一抖的,连带掐着我脖子的手都略微放松下来,长发更是不客气地顺着肩头滑落,披散到我脸上,发梢随着主人身体颤抖的动作一荡一荡的,撩得我的脸有些发痒。 待到他笑够了,甚至眼角都笑出些许泪花,他随手用指尖拭去,泰然自若地开口:“不错,我的确是个心理变态,我就看上你千手扉间这半具残躯了,你要怎么办呢?千手扉间。” 孩子大了,听不进劝了。 我无端有些烦躁,周身弥散的黑雾都随着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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