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睡大魔王_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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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一样被逼的女孩一起跳楼，这样一来才能被注意，但是又有多几个人能舍命与他们对抗呢？死都不能一了百了。活到23岁，林爱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活得这么无奈，无能为力。直到快上班的时间，林爱这才无力的从椅子站起来，然后有气无力的回了公司。 ...... 同时，周扬回到公司之后，就去苏慕白的公司跟苏慕白汇报刚才的情况了。他说：“苏总，刚刚那伙人确实是来找林小姐要债的，想逼迫他给人做小的，代生孩子，这些是我刚刚查到的。” “机构的事情林小姐也知道了，她让我向苏总转达，非常感谢苏总。” 苏慕白听着周扬的话，呵声一笑：“这些人还真猖狂。” 周扬说：“那可不是，坑了不少人，关键真正幕后操盘手都在国外，而且都是有实力的，然后这些借债人也都落了证据在他们手上，所以这事往明处走也不占理，这已经是一种大型诈骗。” “被这种人盯上，他不光是骗你的钱，还能让你家破人亡，家里每个人都要被榨干最后一滴价值，而且这类人只盯着中小企业这些稍微有点实力的，林爱家算是被骗规模比较小的了。” “他们给了林爱三天时间考虑，要是没办法，林爱可能会被逼上绝路。” 这种事情，要么你妥协，要么你玩命，再有一种可能，从天而降一个菩萨帮你，只是最后这种可能几乎也属于不可能了。周扬说着这些事情时，苏慕白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倒不是头一次听闻，只是没想到自己公司里的员工还有摊上这种事情的。偏不巧那个人还长得很像程简。听完周扬的汇报，苏慕白说：“知道了，你去忙你的。” 周扬走后，苏慕白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林爱，程简。十八年了，老天爷还真是会玩他，又给他闹了这样一出。 ...... 楼下的办公室，平时上班很专心的林爱，今天却魂不守舍了。那么大的事情摆在她眼前，她再淡定的地人，眼下不也不淡定了。那帮人，就是要把他们一家人往死里逼。心专不下来，林爱的工作效率就慢了，所以今天本该可以下个早班，她又在加班了。晚上十点多，终于忙完手头上的工作下班时，精疲力尽关上电脑，有气无力按开电梯的按钮时，电梯门打开了，看到苏慕白两手揣在裤兜，独自站在电梯里，林爱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又打起了精神。打起精神，倒不是因为苏慕白是老板，更是因为自己想起了今天中午的事情，想到了周扬告诉自己的那些事情。 “苏总。”林爱客气的打招呼。苏慕白见她一惊的看着自己，他从兜里拿出右手就按住了电梯的开门键。林爱见状，向苏慕白道了一声谢谢，然后就进电梯了。电梯一直在往下行，一下午没想周扬那些话，林爱这会儿又想起来了。于是，转脸看向苏慕白，很真诚的说：“苏总，谢谢你。” 说对苏慕白陌生，上回也坐过苏慕白的车子，被苏慕白送回去过一次，所以也不算那么陌生。林爱的道谢，苏慕白只是说：“不客气。” 但是林爱家的那些事情，苏慕白也只字未提，心里也知道，提了她肯定尴尬。这人嘛，多多少少都会好面子。没一会儿，电梯到了一楼，林爱客气的和苏慕白说过再见之后，她便先走了。苏慕白则是往露天停车场走了去，去开车。独自一人走在马路上，林爱的心情百转千回，中午的事情，她还是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一阵冷风吹过，林爱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吹凉了。 “上车。”这时，苏慕白的声音突然又从旁边传了过来。 “苏总。”林爱转身看向苏慕白，她没有马上上车，也不能总要老板送她，多不好意思。再说，他已经帮了她很大的忙，把他们姐弟俩的资料都从机构撤下来了。看林爱没有上车，苏慕白说：“你就不怕那些人再来找你？不怕他们直接把你绑走？” 苏慕白这么一说，林爱二话不说，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就上去了。比起被他们绑走，那还是再欠苏慕白一个人情吧。林爱上了车，苏慕白踩着油门启动了车辆。一路上，林爱看了苏慕白几次，但也不知道再该开口说什么，说谢谢吗？她今天已经说太多次谢谢了。即便如此，林爱最后还是看向苏慕白，真诚地说了句：“谢谢苏总。” 苏慕白两手搭在方向盘上没有说话。要不是她这张脸长得像程简，他也不会多管这些闲事。苏慕白没有开口说话，林爱便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静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长到这么大，向来独立的她是第一次欠别人人情。车子一直往前开，苏慕白不用林爱指路，他也知道林爱家住在哪里，知道该往哪里走。没一会儿，车子停在林爱家楼下，林爱打开车门下了车，仍然客气地朝苏慕白说道：“谢谢。” 除了谢谢她也没话可说。苏慕白说：“没事。” 紧接着，又说道：“先走了。” “嗯，苏总再见。” 林爱说完再见，苏慕白踩着油门就走了。楼房的大门口处，林爱没有马上转身回家，她目送着苏慕白的车子离去，觉得这老板确实很不错，送了她两回，在没有提任何条件的情况下，就把他们姐弟俩的资料都是机构撤下了。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直到苏慕白的车子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林爱才转身上楼。只是想到那些人今天中午说的话，今天中午给她的时间期限，林爱的心情一下就沉重了。今天是躲过了，可是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三天后怎么办？打开房门进了屋，林爱把不安和担心收了起来，笑着喊了声：“妈。” 林爱她妈见她回来了，一脸笑地说：“小爱回来了啊，肚子饿了吧，我把饭菜给你端出来。” 把饭菜从厨房端出来，林爱她爸马上也从卧室出来了：“小爱回来了。” 她爸今天的精气神不错，看上去挺高兴的，好像是碰到了好事情。林爱见状，看着她爸说：“爸，你今天心情好像挺不错的。” 她爸说：“还行。” 她妈见她爸卖关子，笑着把碗筷递给林爱说：“你爸今天找到工作了，在他原来同学的公司，待遇什么的都还不错。” “现在这市场就业太困难了，别说你爸现在这样快奔五的，就连那些三十多都不好找工作，这中国他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年轻人多，年轻的大学生多，外头的竞争力太强了。” 林爱她爸今年四十八岁，要不是这样，之前也不会想着说再拼一把，毕竟自己的孩子都还小。林爱今年也不过23岁，林辰也16岁。结果这世道处处都是坑，他这样也算经历过事情的人，也都抗不住被人陷害了城。不等林爱开口说话，她妈又说：“小爱，以后你就不用给我们生活费了，你爸工资还可以的，我们省着一点，一家人过日子，供小辰读完大学是没问题的。” “你自己才刚刚上班不久，你自己手上有钱你就存着。” 说着这些话时，林爱妈妈心里还是挺难过，觉得对不住女儿。他们做父母的以后恐怕也给不了她什么，她都要靠自己了。换在前几年，家里情况还好的时候，林爱父母对他们姐弟俩还是很舍得的，从来也不重男轻女，林辰有的东西，林爱全部都有，还打算林爱结婚时，给她陪嫁一套市中心的房子，再给她一笔钱，好让她底气更足的嫁人。现在可好，前几年那一场惊慌，这后续几年经济一蹶不振，别说给林爱陪嫁什么的，就是以后他们也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是没有那笔债，这日子倒还可以过，一想到那些人以后还会上门来讨债，林爱母亲就高兴不起来。听说父亲已经找到工作，林爱一下就笑了：“爸，恭喜你。” 林父说：“这以后我也没敢想太多，先把工作做好，先让林辰把书读完，那些人我再去和他们谈谈，总会想到办法的。” 林父提到那些人，林爱点了点头：“嗯。” 对方今天找自己的事情，林爱在家里只字未提，她不想让父母担心。三天后的事情，三天后再说吧。她那几天就请个假去林辰学校外面守着，那些人要是敢去学校，敢找林辰她就报警。之前拿他们没有办法，但他们总不能真拉着平民老百姓去做违法的事情吧，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商品。晚上，林爱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以前的时候还没这样的担心，这次却真的担心了。 ...... 与此同时，苏慕白也回家了。前脚刚进屋，苏夫人就说：“苏慕白，你什么意思啊？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兑现，你现在还连我电话都不接，连亲都不去相了是不是？” 听到苏夫人的声音，苏慕白就脑仁疼。他现在是活活怕了他妈，简直是无理取闹。他说：“开年公司这么忙，事情多得做不完，谁有时间去相亲，妈，你办事也要看着点时间行不行？” “我没看着时间？是谁去年给我拍着胸膛打包票，说今年肯定让我抱孙子，这都三月份了，你要是能有那么一点点动静，我能给你安排相亲的事情？” “你以为我到处托人给你物色对象就容易？我看你也别挑，别等着看了，就这个女孩了，你明天抽个空去和别人把结婚证领了，然后你俩在一起搬出去住，这住着住着感情就来了，我的孙子也就在着落了。” 这会儿，苏夫人是想把宫泽和温柔那套直接搬过来。反正苏慕白喜不喜欢别人，她也已经不在乎了，他只要有孙子。再说外面现在已经有一些不好听的风言风语，他还是赶紧把婚结了，赶紧把那些人的嘴巴堵住。听着他妈的话，苏慕白眉心一下沉了下来：“妈，你别瞎胡闹，我这连人都没见过，我去拿什么结婚证？这婚能随随便便的结？” 她以为是过家家？每天回家看着一张陌生，且毫无感情的脸，这一点苏慕白还真将就不来。倒还不如一个人来得痛快。苏慕白没答应这事情，他妈一下就恼火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苏慕白我告诉你，我也懒得管你了。” “我就今年给你一年的时间，你要是没能让我抱孙子，没能把婚结了，以后这件事情全都由我说了算。要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说完，苏夫人没有给苏慕白回应的机会，气乎乎地就上楼了。即便知道今晚的谈判不会有任何结婚，苏慕白不会答应她结婚，但眼下看到他的态度，苏夫人还是生气了。别人的儿子都结婚了，别人都有孙子抱，就她没有。她心里能平衡吗？抬头看着他妈离开的背影，苏慕白哑口无言。小老太太，脾气越来越大了。只是结婚这事，他不想将就。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慕白一眼又看到了书架上的那幅相框，看到了自己和程简的那张合影。他知道，他妈只问他要孙子，都没逼他结婚的事情，已经也是做了最后的退步。结婚？这么多年来，苏慕白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相过得亲不少于一百次。所以对于结婚这件事情，他似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这么些年，他就没有对谁动过心，没有喜欢过谁，他似乎没有喜欢人的能力了。盯着自己和程简的合影看了好一会儿，苏慕白最后从兜里拿出手机，给周扬打了过去。电话那头，周扬接通电话就喊了一声：“苏总。” 这一头，苏慕白也没含糊，直截了当地说：“周扬，你去问问林爱的意见。” 尽管苏慕白只是这么模糊的一说，周扬立马也明白了苏慕白的意思，知道苏慕白刚刚肯定又被她妈施加压力了，所以他还是想孩子了。于是，连忙回着苏慕白说：“好的苏总，明天去公司了，我就问问林小姐。” 想到自己以后大有可能不会结婚，那孩子的事情还是早点解决吧，相过这么多亲，周扬上次也给过他很多资料，苏慕白想了一圈，也只有林爱能让他看得上眼，能让他觉得可以做他孩子的妈。也许，还是因为他和程简长得相似。挂断电话，苏慕白在落地窗前点了一根烟。他抽着烟，想着孩子的事情也许将要解决，他以后也不用听他妈这样唠叨，苏慕白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至于为什么这么有自信林爱会答应这件事情，那是因为他也知道林爱已经被逼到绝路上，她不答应也没有其他办法。不是趁虚而入，只能算得上各取所需。答应跟他合作，总比被那些人威胁要好，那她一辈子都会毁了。想到这些，苏慕白把烟掐灭在烟灰缸，然后转身就去洗手间了。 ...... 第二天中午，林爱忙完工作正准备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林爱接通电话，是周扬打过来的：“林小姐。” “周秘书。” 听着林爱的这些周秘书，周扬说：“林小姐，方便能见一面吗？” 电话这头，林爱沉默了半晌，然后说：“可以的，那我去周秘书的办公室吧。” “好的，那我等林小姐。” 片刻，林爱来到周扬的办公室。周扬给林爱泡了茶，林爱说：“谢谢周秘书。” 林爱坐在办公里的那张三人沙发上，周扬则是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看着林爱，尽管不是要谈什么好事，周扬还是开口了，他说：“林小姐，你家里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听着周扬的问话，林爱把端在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然后抬眸看向了周扬，开门见山的说：“周秘书，是苏总让你来找我的吧，是苏总让你问我意见的吧。” 刚刚接周扬电话的时候，问她能不能见一面时，林爱基本就已经猜到周扬找他是什么事情了。多半是要和她谈孩子的事情，毕竟他们是在机构里看到她的资料，得知她家里的事情，那苏慕白肯定还是想要孩子的，而且苏慕白还两次送过她，他多少有往这方面想过。所以看到周扬的难为情，林爱自己先把话说穿了。听着林爱一下就把他的来意点明，知道他是为了谈代生的事情，周扬不得不佩服这女孩确实很聪明。更让他欣赏的是，林爱直接，她不拐弯抹角，和这种人谈事情是舒服的。不累。看周扬抬头看着她，眼里还有几分惊诧，林爱说：“周秘书，我可以答应这件事情，可以接受手术给苏总代生，只要和苏总能帮我解决我家里的事情。” 不等周扬再次开口，林爱自己把话都说了。周扬不好开口，但她心里还是感激他能找到自己，能帮她这个忙。并且她也知道，周扬来找她谈判，肯定是拿她家现在的困难当筹码，既然都是谈事情，那就摆在桌面上谈吧，无需其他多言。她要的，只是解决她家里的现在的困难，让那些人再也不来找他家里的麻烦。除了和苏慕白达成合作，除了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筹码，林爱已经别无选择。和苏慕白合作，总好过被那些人没完没了的利用，好歹也是为自己和家里人寻了一个保护伞。那些讨债人的出现，那些人提的要求也让林爱看到了这个社会黑暗的一面，她现在能做的，是尽可能让自己不跌进那无尽的深渊，能她和家人还有一丝丝‘生还’的机会。然而，苏慕白是最好的先择了。刚才说感激苏慕白和周扬，那不是因为她贱，她从来也未想过高攀谁，感激是因为苏慕白的身份地位，他是可以有很多选择的，很多人都愿意为他生孩子。他选了她，多少因为自己是公司里的员工，帮她解个围。至于苏慕白为什么要代生，是像传言所言，他不喜欢女人，还是其他原因，那都跟她没有关系。林爱这么直接把所有事情说开，周扬那叫一个佩服啊，这女孩真好，一点都不矫情做作，都不用他难为情的开口。看着林爱，周扬说：“行的林小姐，那我去跟苏总汇报这件事情，我晚点再联系你，你家的事情你放心，苏总肯定会解决的。” 林爱都答应了孩子的事情，那苏慕白肯定也会答应帮她家处理事情，这事也算得上公平了。虽然总体来说，对林爱还是有影响，但也算是把伤害降到最低。她和苏慕白有过这一段，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她还这么年轻，身体很快就能恢复的。于是林爱离开他办公室之后，周扬就去苏慕白的办公室把这件事情汇报了。他说：“苏总，林小姐真的非常聪明，为人也很爽快，不用我开口把事情说开，林小姐自己就把事情点破了，说只要帮她家解决事情，她可以答应这件事情。” “林小姐也没有提出任何其他的事情，苏总，这个女孩挺有个性，挺让人欣赏的，而且特别拎得清是非。” 周扬对林爱的赞不绝口，苏慕白不紧不慢抬头看向他：“你好像对她挺有意思的。” 周扬见状，连忙解释：“欣赏。苏总，我是欣赏林小姐，觉得林小姐挺直爽的，也很沉得住气。” 周扬的解释，苏慕白说：“行了，你先去把她家的事情解决。” 至于自己和林爱的事情，苏慕白也没说具体的。等到了晚上忙完工作下班时，苏慕白在电梯里又碰到林爱了。电梯门口，林爱再次看到苏慕白的时候，她已经都不诧异了，而是很镇定的打招呼：“苏总。” 苏慕白照旧从兜里拿出右手，然后按住了开门键的电梯。林爱进了电梯：“谢谢苏总。” 两人并肩站在电梯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林爱转脸看了苏慕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最后都欲言又止了。能说什么，还是只能说谢谢。每次碰到苏慕白，她除了谢谢好像没有其他的话。一旁，苏慕白见林爱几次看了自己，几次想说什么最后把话都咽了下去，他先开口了。他说：“你家里的事情，周扬已经在处理，那些人以后不会再为难你，也不会去你家，那笔债已经不存在。” 没有想到苏慕白这么快就把事情帮她解决了，没想到他没有和她谈谈具体的事情，就先帮她把问题解决了。一时之间，林爱还是挺感激的。转脸看着苏慕白，林爱说：“苏总，谢谢你。” 苏慕白说：“不用，公平交易。” 虽然林爱在这件事情上会有点吃亏，但是对于现在的林爱而言，跟他合作是最好的选择。两人讨论到这件事情上面，林爱也不含糊，直接问：“苏总，那我应该只代一次就可以了对吗？后续不会再有了对吗？这件事情我们要不签个协议什么的？” 虽然到目前为止，她很相信苏慕白的人品，但还是白纸黑字签个东西比较好，怕以后说不清楚。听着林爱的话，苏慕白有点想笑。这种东西能签协议，签了协议能作数吗？但是林爱有担心，怕以后说不出清楚，会有其他的麻烦，苏慕白说：“你想签个协议也行，我让我周秘书准备。” 一个孩子应该够了，应该能堵住他妈的嘴巴，让她不再念叨。听着苏慕白的话，林爱说：“那谢谢苏总了。” 林爱话音刚落下，电梯的门开了。两人下了电梯，不等林爱开口说什么，也用不着再等车子去门口堵她，苏慕白直接说：“送你。” 这一次，林爱也没客气：“好的，谢谢苏总。” 都已经让人送两次，而且也答应了代生的事情，她也没必要跟苏慕白那么生疏，拒绝也显得矫情，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等孩子生了之后，他们就会再无瓜葛了。那时候，她肯定也会换份工作，不会留在苏氏集团。中午和周扬谈过之后，林爱就已经把以后的事情都想清楚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解决她家那笔债务问题，让那些人不再来找麻烦。跟着苏慕白来到停车场，苏慕白打开车门上了车，林爱也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一切好像都那么有默契。明明和苏慕白才见过几次，却又感觉两人像认识了很久。他知道她所有的事情，甚至她的狼狈。车子启动了，气氛很安静，安静到两人不说点什么，不聊点什么觉得尴尬。车子停在红绿灯处的时候，林爱转脸看了苏慕白一眼，苏慕白正好也在看她。四目相望，林爱皮笑肉不笑地扬了一下嘴角。紧接着，她说：“好巧，都碰到好几次了。” 回头一想，她和苏慕白确实还挺巧的，这已经都碰到第三次，还是第四次了。第一次碰到她的时候，她以为就那样碰到过一次，两人以后就不会再有交集，不会再碰到。没想到，这才没多长时间，苏慕白已经是第三次送她回家了。听着林爱说好巧，苏慕白没什么情绪地回应：“嗯。” 嘴上说的嗯，心里却在想，哪有那么多好巧的事情，除了第一次在电梯里的偶遇是碰巧，后来几次都算不上。后来那几次确实算不上，基本上是他掌握了林爱加班的时间点，然后在差不多的时间下楼了。苏慕白更不会说的是，有两次没掐准时间，错过了。苏慕白‘嗯’了一声，林爱不再说话了。直到车子停在她家楼下，她才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朝苏慕白说：“谢谢苏总。” 苏慕白不动声色的说：“不谢。” 他和林爱偶遇，送林爱回家又何尝没有自己的私心，又何尝不是为了看一下这张熟悉脸。还是和上次一样，目送苏慕白的车子离开身后，林爱这才转身回楼上。想到苏慕白刚才在电梯里说的话，想到他说她家里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林爱不由得长长呼了一口气，心里悬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解决了，那笔天价外债的事情总算解决了。虽然把自己搭了进去，但是和苏慕白达成协议还能望得到头，总有结束的时候。被那些人威胁，林爱总觉得有一阵浓雾罩在上空中，怎么都挥之不去。这辈子都没有盼头了。于是回到家里的时候，她的心情和神情也比之前更加愉悦。天无绝人之路吧，苏慕白是她们家绝处逢生的一条生路。眼下，林爱想太多以后的事情，只觉得要先把眼前的困难解决了。与此同时，苏慕白的车内，他双手握着方向盘，想到自己和林爱达成了协议，自己再过不久也得有个孩子，苏慕白觉得这事挺离谱的。挺让人鄙视，又不可思议。但他就是和林爱达成了协议，这事还真有眉目了。前些日子，苏慕白是被他妈逼的没辙，才在周扬跟前没轻不重的提了一嘴，没想到周扬还把这事情当真，还真帮他去解决这事。更没想到，公司里还有一个长得像程简的女生。这生活，它还真会跟你开玩笑。想到最近这前后种种发生的事情，苏慕白不由得笑了一下。看来，他单了这么多年，老天也总算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没想着绝他的后。明明只是一件交易的事情，苏慕白的心情却好了很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总算给他妈有个交代，给他自己有个交代。 ...... 林爱和苏慕白提过协议的事情，苏慕白第二天就让周扬去准备协议了。周扬听到这个任务时，有点哭笑不得了。林爱很聪明，但是又完全不耍心机，苏慕白都把她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她要是想反悔这件事情，她也不是不能够。最主要的是，她可以借这个机会和苏慕白发展关系，可她想到的只是公事公办，白纸黑字按流程，按事先说好的办事，也不愧是搞审计的。周扬想的这两件事情，林爱都没想过，没想过爽约于苏慕白，毕竟苏慕白的实力在那里，她爽约了肯定落不到什么好下场。借机和苏慕白发展关系？林爱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感情这事要门当户对的，而且苏慕白在什么地方知道她的事情，知道她这个人，她心里也很清楚。再说了，家里的事情就已经够让她头疼，她哪还有时间和精力去算计其他的。等这件事情解决了，她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继续学习。下午，周扬把协议准备好之后，就拿去给苏慕白了。苏慕白翻看了一下周扬准备的协议，看着里面的条条例例，只觉得离谱，但这就是他要和林爱做的事情。大致看完合同，他说：“叫林爱上来把协议签了。” 就算觉得离谱，苏慕白还是顺了林爱的心意，还是打算把这份协议签了。周扬听着苏慕白的吩咐，他拿起自己的手机就给林爱打了过去：“林小姐，你现在可以过来苏总这边签协议了。” 电话那头，林爱说：“好的周秘书，我正在回公司的路上，我到公司了就上去。谈着这事，林爱就跟谈工作一样认真。等挂断周扬的电话，林爱便看向司机说：“师傅，麻烦你稍微开快一点点好吗？” 司机听着林爱的话，踩着油门就把车速提起来了。回到办公室，林爱处理完手上的工作，然后就乘着电梯去楼上了。敲开周扬办公室房门的时候，周扬抬头就看向了她：“过来了，林小姐。” 紧接着，又跟她说道：“苏总一直在办公室，我带你过去。” 刚刚是周扬联系她的，所以林爱这会儿回来的时候，就过来找周扬了。毕竟苏慕白的这些事情，都是周扬在处理。 “好的，谢谢周秘书。” 林爱道完谢，周扬便带着林爱敲开了苏慕白的房门：“苏总，林小姐过来了。” 苏慕白没有抬头，只是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他还在忙工作。苏慕白没有抬头，没有提起协议的事情，林爱和周扬两人就站在办公桌跟前不敢吭声，连大气都没敢喘，两人都在等苏慕白先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林爱是审计部的工作人员，偶尔往楼上跑，偶尔和秘书部打交道还是挺平常的事情，只是来苏慕白的办公室，还是第一次。签完手头上的文件，苏慕白抬头就看向了站在自己办公桌跟前的两人。眼神落在林爱身上的时候，苏慕白抬手拿起周扬刚才给他的合同，不动声色地扔到林爱跟前：“你看看协议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苏慕白扔到她这边来的协议，林爱伸手就把协议拿起来了。虽说是扔过来的，但苏慕白并没有态度不好，不过是办公桌大了，随意的一个动作。低头看着协议，内容挺简单的，就是她昨天晚上的担忧，苏慕白都让周扬写在协议里，他帮她处理她家里的事情，这事以后不会有后患，林爱帮他生一胎孩子。孩子出生之后由苏慕白抚养，和林爱无没有关系，也无需她承担任何抚养责任。看到这条协议内容时，林爱的心脏不由得抽了一下。虽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这个孩子出生之后只属于苏慕白一个人的，林爱的心还是微微被牵扯了一下。看着协议，她只是能告诉自己，她也是没有办法了。她告诉自己，孩子生下来就给苏慕白，她应该不会有太多感情，不会太难过。她还在安慰自己，她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应该没有对不起这个孩子，虽然自己不能给他母爱，但是苏慕白的条件好，他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缺爱，这个孩子出生之后所拥有的，是绝大部分人奋斗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拥有的。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来享福的，苏家肯定不会让他吃任何苦。想到这些安慰自己，林爱心脏的牵扯没有那么重了。要不是走投无路，她怎么着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以为自己把孩子生下来交给苏慕白，就不会有太多的难过，此时此刻，林爱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当然，这是后话。看完苏慕白递给她的协议，林爱说：“苏总，我没有自己单独的住处，到时候怀孕了你能给我提供一下住处，然后让公司给我开个证明，说我是被调到外地去了吗？不然我不好跟我父母解释。” 要是自己有房子，她就不会向苏慕白提出这样的要求了。只是现在家里除了那套小房子，真的是一无所有了。林爱的难处，周扬在旁边连忙解释：“林小姐，住处和工作证明你放心，这个是我疏忽了，我马上重新拟一下协议。” 林爱见状，气定神闲的说：“也不用另外准备的，我在下面手写两行补充一下就行的。”说着，又看向了苏慕白：“苏总，你看这样好吗？” 已经够麻烦苏慕白和周扬，这协议也只是针对她和苏慕白两人，就不用那么上纲上线，彼此心里有数就行。听着林爱的话，苏慕白说：“行。” 实际上，这份协议签不签，拟不拟出来他都会按上面的内容来办事，而且这玩意根本也不能见人，他就是让林爱图个安心，让林爱放心而已。苏慕白说行，林爱弯下腰就在两份协议上把刚才的要求手填上去了。她这态度一点都不马虎，就跟搞工作一样。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林爱，看林爱在自己跟前签协议，苏慕白的心莫名其妙安定了很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松弛感。也许是因为孩子的事情有着落了，他以后不用听他妈唠叨，不用再有这方面的压力，所以心里轻松了不少。把刚才两条意见补上去，林爱在乙方签上自己的名字，拿桌上的印泥按上自己的手印之后，就把签好的协议递给了苏慕白：“苏总，我签完了。” 接过林爱递过来的协议，苏慕白看都没看，直接在两份协议的甲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苏慕白的爽快，周扬只觉得苏慕白对林爱很纵容，这么过家家的事情都陪林爱做了。这要换成任何另外一个女人，他肯定不会签这份协议的。不对，这事如果换成任何另外一个女人，根本就不可能开始。签完字，在自己名字按上手印之后，苏慕白就将其中一份递给林爱说：“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和周扬说一声就行，他带你去医院。” 说到这里，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那天有时间，我会跟你一起过去。” 他俩签订的协议里，是试管受孕。这可真是纯纯粹粹的合作关系，毫无其他。林爱听着苏慕白的话，点了点头：“嗯，那我看一下时间再和周秘书联系。” 想到自己就要给人生孩子当妈，林爱感觉在做梦，感觉一点都不现实。可事实上，她刚刚就是签了这么一份协议。此时此刻，林爱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家的那笔债务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解决。说完，林爱又说道：“苏总，那我先下去了。” 工作还没有做完，等下还得回去加一下班。苏慕白听后，‘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忙他自己的事情。一旁，周扬有点像电灯泡，有点过于显眼了。林爱拿着协议离开苏慕白办公室的时候，周扬随即也离开了。乘着电梯下楼，公司里的员工已经都下班了。电梯里，林爱看着自己刚刚签订的那份合同，她甚至都不知道，这是属于一种幸运，还是不幸。应该还是幸运吧。毕竟家里的事情现在已经都解决了，那些人再也不会来骚扰他们。于是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林爱拿起桌上的台历，就看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安排。现在已经三月，明年春节是二月份，如果现在趁早怀的，那她能赶在春节前把孩子生下来，还能回家过年。那这事，她要找时间和周扬说一下，让周扬来安排手术的事情了。在台历上圈好时间，林爱把台历放回去就继续工作了。到了八点多钟，林爱忙完手头上的工作，伸了个懒腰，然后关上电脑收拾着就下班了。左肩上挎着包，林爱踩着小高跟来到候梯间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前几次在电梯里碰到苏慕白的情形。今天晚上，该不会又碰上他吧。这段时间，林爱自己都觉得碰到苏慕白过于频繁了。抬手按着电梯按钮，林爱目不转睛看着电梯门打开，她盯着电梯里面，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碰到苏慕白，还是期待遇不上。直到电梯门打开，看到电梯里面空空的没人，林爱这才迈开步子进了电梯。按着按着把电梯门关上，林爱突然也笑了一下。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在期待什么呢？只不过，每次想起苏慕白，林爱还是挺感激的。 “林小姐。” 下了电梯，前脚刚刚离开公司大厅，身后就传来了有人喊她的声音。林爱转过身，看到是周扬过来了，她一下就笑了：“周秘书。” 周扬朝她走近了过来了，问她：“在加班？” 林爱客气地问着她：“是啊，白天出去了一趟，有点事情压着没做完。” 再次和周扬见面，林爱也没有那么生疏，那么客气了。毕竟，他也是帮过自己的人。周扬见状，说：“那送你一程吧。” 林爱连忙回道：“不用的周秘书，我搭地铁回去挺方便的。” 周扬见林爱客气，他说：“你不用那么客气的，大家都是同事。” 周扬都这么说了，林爱也不好再推托，便说：“那行，那谢谢周秘书了。” 眼下，林爱觉得自己每次碰到苏慕白和周扬，说的最多就是谢谢。和他们两人说过的谢谢，比她这辈子跟人说过的谢谢还要多。两人到了停车场，周扬很绅士地帮林爱打开了车门，而且刚刚说要送林爱，是因为早就把林爱的底子查得一清二楚，早就知道林爱没有车。片刻。车子启动，坐在周扬的车内，林爱没有坐在苏慕白的车里那么尴尬，毕竟两人都是苏氏集团的员工。周扬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林爱聊着公司的事情，两人还挺聊得来的。林爱的遭遇，周扬是同情的，所以压根也没有因为她和苏慕白达成了那样的协议对她有不好的看法。再说了，她和苏慕白达成协议，这中间还少不了他的手笔。两人聊完公司的事情，林爱觉得周扬这人还挺好的，也挺会照顾他人的感受。怕两人气氛冷场，他刚才一直都在找话跟她聊，这一点倒是比坐苏慕白的车子轻松。转脸看了周扬一眼，林爱说：“周秘书，我家的事情谢谢你了。” 虽然事情都是苏慕白安排他做的，但是林爱也知道周扬在里面出了不少力，他也是想帮她的。林爱的感谢，周扬说：“不用这么客气的，这件事情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周扬说她是最大的受害者，林爱便看着前面的路不说话了。眼下，她只想解决问题，受不受害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想到这里，林爱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脸看向周扬说：“对了周秘书，手术的事情我这边已经看好时间了，你可以尽快安排的。如果可以的话，在这个月内进行是最好的。” 不等周扬开口，林爱又跟他解释道：“这个月内手术的话，那我在年前就可以把孩子生下来，这样一来我过年还可以回家。” 听着林爱的话，周扬只觉得她真耿直，说是谈生意，她还真是一本正经的在谈生意，苏总都没她这么干脆。两手握着方向盘，周扬先是笑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了片刻，跟她说道：“林小姐，这个手术可能并不是一次就能够成功，而且对女生而言还挺伤身体的。” “如果你不是太介意的话，我个人建议还是自然怀孕会比较好，这样对你是把身体伤害降到了最低。” 周扬说提议的自然怀孕，是让她和苏慕白像平常夫妻那样发生关系，然后自然受孕。和林爱说这些话，周扬已经不仅仅是拿她当苏慕白的合作对象，而是在一定情感上把她当朋友，而且林爱家碰到的事情，着实也无辜，她自然是更加无辜。所以周扬多多少少也有同情在里面。既然孩子都要生了，那和苏总自然怀孕肯定是对她更好的，所以又何必去医院折腾一趟。周扬是男生，而且年纪还不到三十，所以在情感方面他的有些想法比较直观，没有那么细腻。严格来说，男人是权衡利弊更多，情感需求较少。他跟林爱提这样的建议，纯粹就是为她的身体的着想，把伤害降到更低，压根就没想到这对女生又意味什么。周扬这番话，平日挺大方的林爱，此时此刻，脸颊唰的一下就红了，耳朵也红了。不是不好意思。她就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虽说已经23岁，已经大学毕业，但她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交过男朋友，别说跟人有过关系，说是除了她弟和小朋友之外，她都没跟男的牵过手。周扬突然跟她说自然怀孕，她光是想一下她和苏慕白那样的画面，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平日里，林爱挺大方的，做任何事情心里的底气也很足，很少会不好意思，也没遇到过什么让她不好意思的事情。这会儿听着周扬的话，她是真不好意思了。可能是因由于脑子里联想到一些不该想的事情吧。转脸看向周扬，林爱皮笑肉不笑地说：“周秘书，还是按协议上的来比较好。” 知道周扬是好心，但是他也不知道苏慕白的想法，人家苏总可也是白字黑字签了走试管模式，她还不是占苏慕白便宜了。林爱说按协议上来，周扬说：“按协议也可以的，我刚刚只是个人建议。” 周扬说只是个人建议，林爱笑笑没再说话了，知道周扬是在她为着想。只是那样，那真就尴尬了。她和苏慕白两人会尴尬。没一会儿，车子停在林爱家楼下，林爱下车向周扬道了谢，而后便目送周扬的车子离开了。转身回家时，想到周扬刚才的建议，建议她和苏慕白自然怀孕，林爱便摇了摇头便笑了一下。和周扬说了这个月就可以手术的事情，周扬这边很快也把事情在办理了，第二天就和苏慕白汇报了这件事情。苏慕白听了周扬的汇报，只让他去联系医院，然后把具体时间告诉自己。苏慕白发了话，周扬这边办事也丝毫不含糊，在周二就把这件事情安排了。星期二这天，苏慕白正好有时间，就陪着林爱一起去医院了。医院里的事情，周扬早就已经安排妥当，医生也帮他们约好，还有林爱的身体检查，上个周末也已经都查过了。苏慕白和林爱的手术，那肯定是在正规医院。医院做试管需要是正常夫妻，然后其中一方有疾病无法正常怀孕，提供相关证明材料之后，就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和正规手术进行备孕。苏慕白和林爱的证明材料，周扬早就在其中操作好了。两人这天去医院的时候，是苏慕白载林爱过去的。车子里的气氛很安静，好在苏慕白偶尔会接到工作电话，所以两人也都没觉得尴尬。这会儿，周扬已经提前到了医院，提前在给两人安排。接完眼下的这通工作电话，苏慕白转脸看向林爱的时候，林爱正好也在看他。淡然的把眼神收回来，苏慕白说：“手术后可能要在医院住几天观察，你父母那边都沟通好了吗？” 林爱也看向了前面的路：“到时候和他们说出下面公司出差了。” 除了拿工作当借口，她也找不到其他的借口。 “嗯。”苏慕白淡淡地应了一声。两人说陌生吧，多少还是熟悉，但也还是很陌生。没一会儿，车子停在医院的露天停车场，两人便一起下车了。旁边有一行人经过，苏慕白伸手就将林爱拽了一把，拉到了自己跟前，直到那一行人离开之后，苏慕白这才松开林爱的手臂。那一行人有七八个，其中一个年轻男孩背着一个年老的老太太，想必是奶奶或者外婆，一家人陪同过来治病的。看着那一家人离开，林爱转身看向苏慕白的时候，只见苏慕白很镇定的松开了她的手臂，然后把两手又习惯性的揣回兜里。 “谢谢苏总。”林爱习惯性的道谢。苏慕白没说什么，迈开步子往前面走着，林爱便迈开步子也一起往门诊那边走了去。这时，周扬已经在门口等他们：“苏总。” 片刻。周扬把两人带到产科的时候，他说：“今天周二，医院的人有点多，刘院长已经在这边的办公室等苏总你们。” 经过检查室，还有手术室时，林爱看到旁边有很多孕妇，也有很多是来做检查的。 “这都第二回手术了，怎么还是没有成功，还是没有怀上？我感觉身体都快撑不住了，老公，要不我们算了吧。” “你要是能想明白，要是以后不后悔，那就不做吧。” 听着那对夫妇的对话，林爱转脸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女人的脸色非常苍白，看上去没有一点血色。一时之间，林爱的心都跟着提上来了。从小到大，她最怕痛了，就算只是打针她也害怕。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一直以为，有点感冒发烧什么的她都是吃药为主，不会选择打针。紧接着，抬头看着从手术室走出来的女人，看到对方眼泪婆娑地掉着眼泪，林爱觉得自己的两腿有些发麻了。手术的过程她简单的在网上查过一下，看到一半害怕就不敢看了。此时此刻，虽然旁边还有很多孕妇，她们都是很幸福，可林爱已经没有办法去关注，心里剩下的只有害怕。她身体好好的，她非要让自己去遭这趟罪吗？想到这里，林爱又想起了周扬上次对自己的建议，建议她和苏慕白自然怀孕，说这样对她的和孩子都好。想着这些的时候，林爱也已经不知不觉跟着苏慕白和周扬来到院长办公室。 “苏总。” “刘院长。” 院长见人来了，热情的起身和他们打招呼，苏慕白则是客气回握对方的手。周扬在中间简单说了一下事情之后，院长看向了林爱说：“女生吃亏多少是有点吃亏的，只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不过手术成功率也是很高的。” “当然，这也看个人的体质，有些人一次手术可以成功，有些可能要两三次。” “......”院长说着这话时，林爱哑口无言。两手紧紧拽在一起，手心都在冒汗。她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就要来做这样的手术，想想都头皮发麻了。与此同时，又想起自己和楚玥之前聊天时说过的事情，说有些女孩为了钱去卖卵，结果后面导致了意外，林爱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了。一旁，苏慕白两手揣在裤兜，听着院长的话他转脸看向林爱的时候，只见林爱脸色已经无法直视，他光用看的都能看出她在发抖。她在害怕，而且很害怕。林爱的情绪反应，苏慕白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一下。她是害怕手术？还是后悔跟他签的协议？ “苏总，如果你们夫妻二人已经商量好的话，今天是可以手术的。” 听着院长的话，苏慕白的眼神没有看过去，只是看着林爱回着对方的话：“刘院长，我太太好像有点不舒服，我先和她谈谈。” 两人是以夫妻的身份来问诊的，所以苏慕白这会儿称林爱是他的太太。虽说是第一次这样介绍林爱，也是第一次向人介绍自己有太太，苏慕白还挺淡然，似乎也没有任何不习惯。说完，他也不等院长和周扬说话，拉着林爱的手臂就离开医生办公室了。走廊右边的尽头是一个阳台小花园院，苏慕白拉着林爱到那边的时候，就把林爱的手松开了。两人是签订了协议，他也已经帮林爱处理完她家里的事情，但他同样没想过逼迫林爱，没想过拿这事威胁她。手腕被苏慕白松开，林爱不好意思了。她揉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继而抬头看向苏慕白解释：“苏总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害怕。” 怕苏慕白误会她，她又说：“我怕痛，所以刚刚听到手术过程，我心里怵不过。” 要不是因为害怕，林爱也不会和苏慕白说这番话。平时，她还是挺能扛事的，这会儿是怕得有点六神不无主了。林爱话音落下，苏慕白的神色也松了一些。林爱见状，又顶着一张发红的脸说：“苏总，要不我们换种方式生这个孩子呢？我身体是正常的，我可以正常怀孕。” 要不是太害怕，这话她是真说不出口。眼下，想来想去，再想着刚刚那两个女人的脸色和眼泪，还有院长说的话，林爱觉得周扬上次的提议是比较靠谱的。她都已经怀孕，要生孩子了，还讲究这些做什么？让自己少吃一点亏才是最真实的，别因为这场手术给也落下什么病根才好。林爱没有直接把话说明，苏慕白顿时也听明白了。看来，她是真的害怕了。垂眸看着林爱，苏慕白这会儿都还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恐惧。回头再想想她刚才那两句一本正经的话，一时之间，苏慕白觉得林爱还挺好玩的。就这样垂眸看了林爱半响，苏慕白问：“你想好了？” 苏慕白的问话，林爱朝他点了点头：“嗯，我想好了。” 想好了，刚才那会儿时间，她已经彻彻底底的想明白了，还是自然怀孕吧。紧接着，又很认真的看向苏慕白说：“那到时候就辛苦苏总了。” 没等苏慕白明确的回答她，林爱直接就说了辛苦。她也不想等苏慕白答应了，不管怎样，他如果想要孩子那还是吃点亏吧，总不能一点力气都不出吧。反正她是不敢上手术台，不敢去想象，不敢去经历手术了。林爱说到时候辛苦他了，苏慕白忽然没忍住，扬起嘴角就笑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笑意，他别过脸想调整一下情绪，结果笑意迟迟没有停住。他有什么好辛苦的，只要她不怕，不觉得委屈就行。苏慕白一笑，林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继而又看着苏慕白问：“苏总，那这样应该可以吧。” 林爱再次开口询问他，苏慕白这才回过神。两手依然揣在裤口袋，苏慕白不动声色地说：“可以。” 然而，答应了林爱这事之后，他居然还有一点期待这事了。不觉之间，苏慕白那颗如死水一般沉静的心，眼下好像突然有了一点点波澜，有了一丝丝和从前不一样的感觉。一直以来，总觉得自己的眼前被笼罩了一层浓雾，不管做什么，想什么，都觉得意义不大。每天这么按部就班，觉得人生无聊。明明拥有了很多，但又感觉一无所有这会儿，心情倒和以往有些不一样了，觉得这人生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了。苏慕白说可以，林爱右手按在胸口上长呼了一口气，还好苏慕白答应了。他要是不答应，她还不知道要受怎样的罪。林爱的如释重负，苏慕白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说：“回公司了。” 手术都不做了，那他们留在医院也没有意义。苏慕白说回公司，林爱‘嗯’了一声答应，然后就跟着苏慕白一起走了。今天是星期二，医院里的人有点多，妇产科这边也不少，看着那么多的孕妇挺着肚子，林爱觉得挺奇妙的。要不是家里这一遭事情，她哪敢想象自己这个年纪就来妇产科转悠。前头人多的时候，而且都是孕妇，苏慕白走在前面，他下意识伸出左手，就把走在她左手边的林爱拉住了。拉住了她的手腕。好像林爱也是怀了孕的孕妇，生怕林爱被人撞到。苏慕白如此自然拉住她的手腕，林爱抬头就看向了他。苏慕白长得很好看，五官轮廓非常明显，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要不然怎会把公司里的那些女同事迷得神魂颠倒，而且还有很多人来苏氏集团上班，就是冲着他来的。没有把手抽回来，林爱只是走在他旁边，然后看着他。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苏总这人都挺好的。没一会儿，两人到了停车场，苏慕白这才把林爱的手腕放开，自然的刚刚好像没有牵过林爱的手。苏慕白打车驾驶室车门上了车，林爱便打开副驾驶室上了车，她已经习惯了坐苏慕白的车。车子启动，苏慕白的神情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白跑一趟医院有所不耐烦。林爱自己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说：“苏总，不好意思啊，让你白跑一趟了。” 关键的是，后面还要麻烦他，还要耽误他时间，希望她一次就中招，不要耽误他太多的时间。就是不知道传言是不是真的，苏慕白看到她会不会有那方面的感觉。希望有吧，要不然到最后她还是得手术，千万别折腾来折腾去，她还是要吃这个亏，还是要做手术，她会崩溃的。车子开了一段路程，停在一个红灯跟前的时候，苏慕白这才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拿起旁边的电话就给周扬打了过去：“周扬，手术取消不做了，你跟刘院长说一声。” 电话那头，周扬问：“苏总，那是今天不做手术，还是以后都不做这个手术了？” 苏慕白气定神闲的说：“都不做了。” “好的，我这就跟刘院长说。” 电话那头，周扬挂断电话，回头一想，手术不做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协议取消？还是换个方式兑现？算了，这事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他就不多嘴的去问了。副驾驶座，林爱听着苏慕白的这通电话，不知道怎么着，她忽然觉得这样待在苏慕白旁边挺有安全感的，好像都不用再害怕什么了。虽说苏慕白是她的老板，但是人怪好的。碰到他几次，他都挺绅士的，也挺为她着想，今天她闹乌龙让他白跑一趟医院，他也没有半句怨言，也没有责怪她半句。或许换一个人都要骂她了。不对，如果真换一个人，别人从头到尾都不会搭理她，不会帮助她。想到这些，林爱还是挺感激苏慕白的。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快到公司的时候，林爱沉默了一路，然后才说道：“苏总，要不你把我放在路口下车吧。” 白天公司里进进出出的人多，如果被公司的同事看到她从苏慕白的车子下来，那肯定会引起‘腥风暴雨’，她以后连工作都别想安宁。林爱的顾虑，苏慕白不问也知道。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把车子靠在路边停下来了。解开安全带，林爱说：“谢谢苏总。” 道完谢，她正准备下车时，突然又抬头看向苏慕白说：“苏总，那孩子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我等你通知。” 林爱这话，一本正经的就像在谈工作。她这样一说，苏慕白又被逗笑了。他是真第一次见到把这事，说的如此正儿八经，他甚至很期待真到紧要关头的时候，她又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脸红？会不会心跳？笑过之后，苏慕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