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处,温言心里多少有点留念,但他却高估了他在温言心里的分量。 温言压根没有拿他当回事。 笔筒砸过之后,宫宣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脑仁疼。 温言这次太不听话了。 宫宣不讨厌别人做错事情,但他非常讨厌自己叮嘱过,提醒过的事情,对方还执意的去做。 所以温言去相亲,是踩了他两条底线。 眉心紧紧的拧着,宫宣没有意识到,温言没有做错事情,她只做了她这个年龄应该去做的事情。 —— 下午五点半,温言下了班,刚刚走出公司大门口,只见宫宣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她旁边停下来了。 开车的不是宫宣,是李司机。 看着那辆熟悉的车子,温言不用问也知道,宫宣出差回来了,他又要‘召幸’她了。 只是这样的宠幸,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刚刚还挺开心的一张脸,看到宫宣的车子,温言瞬间就不快乐了,打开车门上车的心情,比她清明上坟的心情还要沉重。 没一会儿,车子停在南湾楼下,温言气无力的便上楼了。 白天上班,晚上和周末还要加班,她这早就不是996,都把自己卖给宫宣了。 下了电梯,刷着指纹进了屋,温言以为宫宣还没有回来,谁知道她刚进屋,就看见宫宣穿着家居服从卧室走了出来。 温言先是被吓了一跳,而后假笑地打招呼:“你已经过来了啊!” “嗯。”宫宣轻描淡写地回应,走近帮温言把包接过挂起来。 温言换了好鞋,看宫宣情绪今天好像不太高,她说:“那我先去洗澡。” 宫宣见温言要去洗手间,他伸手拉住了她:“不着急。” 手臂被宫宣拉住,温言没有往前走,只是转身看向了宫宣。 半个月没有见,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热烈的亲吻她,但也没看出来他不高兴,就是情绪不高。 盯着宫宣看了片刻,温言试探地问:“宫宣,你是不是不高兴?是不是碰到什么事情了?” 宫宣一笑:“没有。”说着,他拉着温言的手臂,让温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自己则是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的面对。 两人相对而坐,宫宣看着温言的眼睛问:“半个月没有见,你过得怎样?” 温言:“我过得很好啊!”看着宫宣,温言有点摸不着头脑,有点莫名其妙。 宫宣拉住温言的手,轻轻地揉捏,温和地问:“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跟我汇报?” 这会儿,宫宣其实挺生气的,而且气了一天。 但他没有冲温言凶,还是心平气静的和她沟通,只要她坦白,只要她态度好,只要她保证以后乖乖听话,那他这次就不跟她计较。 想了一天,琢磨了一天直到现在才找温言,宫宣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因为心里很明白,他和温言的关系,他其实不占理。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温言是有脾气的,自己如果跟她硬碰硬的杠,她不会妥协的,她会和你犟到底。 所以,他还是选择哄她。 宫宣不明白的是,他就算再哄温言,他也给不了温言婚姻,给不了她正常的正活,哄的再好也不是温言想要的生活。 宫宣的问话,温言抬起眼眸,就这么看着他了。 眼下,她不用问也知道,宫宣肯定知道她去相亲的事情,他是在套她的话,看她主不主动坦白。 既然他都知道了,温言自然不会隐瞒。 看着他的眼睛,她坦白说:“我去相亲了,我爸妈让我去的,我拗不过他们就去了。” 温言如实坦白相亲,宫宣的火一下窜了起来,特别是相亲两个字眼,让他听着很刺耳,很不舒服。 仍然握着温言的手,宫宣没有再揉捏她,只是握着她,看着她的眼睛,眼神很凌厉的问:“你把我交代你的话都当耳边风了?” 宫宣很清楚的记得,自己那天晚上和她讲了很多道理,说现在没几个男人靠谱,让她把结婚的念头先打消了。 他话还没有放,温言却跟他唱反调。 听着宫宣的话,温言也不高兴了,特别是宫宣的眼神,温言很不喜欢。 只是这次,她没有那么害怕。 但她也没有跟宫宣开杠,而是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我找不到理由拒绝我爸妈,而且只是跟别人吃顿饭就没有联系了。” 温言的话刚刚说完,宫宣一下就火了:“他妈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的女人吃饭?” 忍了一天的怒火,宫宣终于还是爆发,还是不高兴了。 接着又说:“那个男人姓方是不是?行,他有种,他连......” 宫宣的恼怒,温言的脑子瞬间也炸了,猛地甩开他的手,立即从沙发站起来:“宫宣你想干嘛?你不要乱来,也不要无理取闹。” 本来就心情不好,温言这一反应,宫宣更恼火了。 自己还没怎么着,刚才也不是冲她发火,只是火那个男人,她就这么不依不饶? 不紧不慢也从椅子站了起来,宫宣冷声一笑:“我无理取闹,我想干嘛?温言,看你这态度,你还护他了?只是我先提醒你一下,想护别人的时候,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宫宣越说,温言就越炸。 她不喜欢宫宣威胁她,可宫宣老是威胁她。 而且她没有护那个男生,她只是不想宫宣无中生事,不想他把事情搅复杂。 于是仰着头,怒气冲冲的看着宫宣,怼着他说:“那我也提醒提醒你一下,我从来就不是你的女人,要不是你找人灌我酒,要不是你强了我,我跟你之间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我要跟谁吃饭,要和谁相亲,都跟你没有关系。” 温言这番话,宫宣的脸色可想而知,气得发笑的说:“行,温言,看来你还真有二心。” 宫宣说她有二心,温言懒得搭理他,冷不丁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他现在就是无理取闹,她不想跟他吵,不想陪他发疯。 温言要走,宫宣长臂一伸就把她的胳膊抓住了。 温言转过身,命令:“你放手。” “放手?”宫宣冷冷笑了一下:“放你出去给我带帽子?” “宫宣,你是不是......”温言话还没有说完,宫宣一下就把她扛在肩膀上去卧室了。 后背重重的跌在床上,没有前戏,没有任何温柔,宫宣带着浓浓的报复性和惩罚笥,就这样狠狠的冲了进去。 两手抓着床单,温言的眼圈一下就红了,眼泪一下也出来了。 好痛,钻心的痛。 直视着温言,宫宣也没有好哪去。 他心疼。 尽管如此,与他四目相望,温言硬是没有发出声,没有求饶。 她越是憋着,宫宣就越气,就越发狠的弄她,越想让她跟自己服软。 后来,温言实在没忍住,眼泪把床单和垫被湿透,还是哽咽的出声了。 温言一哭,宫宣心里又一阵阵难受。 他伏在温背后,狠狠的撞她,捏着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问:“温言,知道错了吗?下次还听话吗?”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温言憋着一股劲说:“我没有错。” 她没有错,她本来就没有错。 他们之间,错的人一直是宫宣,他不仅错,他甚至都算犯法。 只是自己拿不到证据,自己没有人脉资源斗不赢他,自己也要脸不敢把这事撕开。 她没有错,她从来都没有错。 如果非要说她有错,她便错在认识宫泽,认识了宫宣。 温言的倔强,宫宣怄的要命,她跟自己说两句软话,答应她以后不去相亲会死啊?她非要杠? 温言犟,宫宣气,于是握着她的腰又是一阵猛烈。 实际上,宫宣还没有用手段折腾她,他要是真虐她,她扛不住的。 宫宣的报复,温言两手抓着床单,一直在落泪。 温言刚开始哭的时候,宫宣还气,还故意弄她。 后来她一直哭,宫宣也不忍心了,速度慢来下之后,他就出来了。 心情很糟糕。 看着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温言,宫宣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而后走到落地窗跟前就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他没想折腾温言,可她不听话。 宫宣没有意识到的是,不是温言不听话,而是温言没有错。 杜秘书给他的暗示也没有错,温言这样的女生,她不可能给他当一辈子的情人,她不会这样一直下去的。 如果他再把温言逼下去,那温言只有两条路,要么疯,要么死。 烟圈从嘴里吐出来,宫宣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刚才那一通撒气而变好,反而更加憋得慌。 他就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不被打扰的过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结婚有什么好的,她为什么非要相亲,非要结婚? 自己对她,又有哪不好了? 除了不想结婚,不想负责任,宫宣确实算个不错的情人,只不过温言不是那种女人,他给温言的,不是温言想要的。 床上,温言一动不动的趴着,整个人仿佛没有魂了。 宫宣刚才的粗暴,她不仅仅身体疼,心里更疼。 沉默了好久好久,直到宫宣一根香烟快要抽完,温言才有气无力的开口。 她说:“我没有怀孕,是因为我一直在背着你吃避孕药。” 温言突然提起她吃药的事情,宫宣先是怔了一下,而后掐灭了手中的香烟,转身就看向了她。 这时,温言又接着说:“宫宣,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我不会给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生孩子。” 暴风雨既然来临了,那就让它们来的更加猛烈,让宫宣的那把火烧的更彻底,把他们这点关系也烧得一干二净吧! 她绝对不会让宫宣榨干她最后的身体价值,不会让他如愿。 温言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无疑又在宫宣的心口捅了两把刀子。 此时此刻,温言毫不遮掩的心思,宫宣看的一清二楚。 她想分手,她想和自己撇清关系。 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温言好一会儿,宫宣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这样看了温言好半晌,宫宣淡漠的说:“行,温言,你这么想散伙,我成全你。” 她要散就散吧!他也累了。 想到这里,宫宣又补充了一句:“我成全你。” 平时宫宣没有这么幼稚的,今天是被温言气不过。 宫宣一连两句成全她,温言沉重的眼皮一下就闭了下来。 一直悬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放下来。 不想继续待在这个让她受尽屈辱的地方,不想再看到宫宣,于是在床上趴了一会儿,温言还是吃力的爬了起来。 看她手臂颤抖的捡起衣服,两腿落在地上的时候差点摔倒,宫宣下意识的想扶她一把,但想到她和自己倔,他一下别过脑袋,也懒得过去了。 不过,温言一瘸一拐走出卧室的时候,宫宣还是跟着她出去了。 两人到了地下停车库,宫宣帮她开的车门。 一路上,温言没有开口讲话,宫宣两手握着方向盘也没有开口讲话。 温言心情不好,宫宣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去。 车子停在温言家楼下,温言头也不回的走了,宫宣见状,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一脚油门也走了。 她想和自己撇清关系,他还不想大半夜的接来送去。 再说了,他难不成还会缺女人?还找不到人睡觉? 没一会儿,爬了三楼,两腿发软的回到家里,温言脸色苍白,整个人好像在大病。 她妈见状,一下过来扶住了她:“言言,你不是说和同事逛街吗?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手臂被黄丽君扶住,温言怕她会看出自己身上的痕迹,连忙把手抽回来:“妈,我没事的,我就是逛街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言言,我是不是有哪不舒服,我和你爸陪你去医院看看。” 温言进了自己的房间,没有力气的说:“妈,我没有不舒服,你让我休息一下吧!我明天早上就好了。” 说罢,不等她妈进来,温言就把卧室的房门关上了。 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妈,但她今天真的好累,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她都好累。 此时此刻,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于是澡都没有洗,温言就倒在床上了。 发抖,她的两手两腿仍然还在发抖,浑身都好痛。 但想到自己和宫宣终于散了,温言终究还是松了一口气。 她不喜欢宫宣,她一点都不喜欢宫宣,江媛的分析是错的,因为她一点都不难过。 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以为自己休息一个晚上就会恢复,结果到了第二天早上,她非但没有恢复,还高烧了。 在家吃了几天的药不见效果,她爸妈再也不听她的,直接把她送医院了。 医生一检查,已经是肺炎,身体很虚弱,免疫力和抵抗力也降了很多。 最后,只好办理了住院。 病房里,温言她爸妈看她脸色苍白的坐卧病床上,两人既心疼又生气她的倔强。 她妈说:“那天晚上就跟你说了,让你来医院看一下,你非不听,遭罪的还是你自己吧。” 温言她爸见她一声不吭,在旁边劝她妈:“丽君,你少说两句算了,这回就当是长记性,再说言言自己估计也没想到会病的这么严重。” 从小到大,温言的体质都很好,不是那种易生病的。 坐卧在床上,温言见她爸妈担心,她说:“爸妈,我没事的,你们都去忙吧。” 不是倔强不肯来医院,只是自己为什么生病,温言心里清楚,她怕做全身检查,怕被人看到身上的痕迹,怕解释不清楚。 所以,才不愿意来医院。 还好医生没有别处想,没有检查她心虚害怕的项目。 听着温言的话,她妈说:“都病成这样还没事,你就跟你爸一样倔,一样逞强。” 温言哭笑不得:“妈,医院有医生和护士,再说只是发烧,没事的。” 这几天在家里没日没夜的躺着,温言做了很多梦,梦见了她和宫宣这两年,梦到了宫泽。 所以昨天,她已经和部门经理部递了辞职报告,不想再和他们叔侄有任何牵扯。 实际上,辞职这事,温言早就想辞,只是被宫宣拿捏威胁,所以没有辞。 一旁,她爸妈见她说话都没有多少力气,便没再唠叨她,交代了她几句就去学校了。 他俩一走,温言便落了个清静。 就这样坐卧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温言觉得自己这两年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梦,一场噩梦。 等打完针,温言便滑进被窝里继续休息了。 尽管在家休息了几天,可她依然觉得很累,很疲倦。 —— 温言病了,宫宣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表面上风轻云淡什么事情都没有,这几天的脾气却格外暴躁,心情格外差,整个秘书办和高层都提心吊胆。 谁都不知道宫宣这几天是怎么了,他们不管做什么都是错,不管做什么都会被骂。 以前的时候,他们的宫总可不是这样。 尽管不是善茬,但不会在明面上发脾气,现在的宫总,好像女人到了更年期。 这天上午,杜秘书向宫宣汇报完工作之后,没有马上离开宫宣的办公室,而是小心翼翼把一份薄薄的A4纸文件递给宫宣说:“宫总,这是我刚刚在人事部看到的辞职报告,人事部还没来得及审批,我先拿过来了。” 其他人不知道宫宣为什么突然脾气不好,杜秘书却一清二楚,知道他这几天是和温言闹掰了。 面无表情接过杜秘书递过来的辞职报告,看到温言两个字,宫宣脸色一沉。 一时之间,心里也不是滋味了。 他那天都答应她了,她还辞职做什么? 看了一下温言的辞职报告,宫宣拿起手机就给温言拨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温言没有接。 宫宣再次打过去的时候,温言关机了。 宫宣阴沉的脸色,杜秘书站在办公桌对面,摒气敛息。 挂宫宣的电话,把他拉黑关机,除了温言,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换了个手机打过去,那头还是关机,宫宣啪嗒就把手机扔开了。 狗东西,脾气比他还倔。 扔开手机,见杜秘书还在办公桌跟前站着,宫宣面无表情的说:“报告不用给人事部了,温言的任何事情都由我批。” “好的,宫总。” 回应完宫宣,杜秘书马上离开了宫宣办公室继续去工作,生怕殃及池鱼。 只是,照这情况看来,宫总还是舍不得放手,这事还没完呢。 杜秘书一走,宫宣的脸色顿时难看的不要不要了,再次抓起手机便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号码。 —— 与此同时,医院里。 温言刚刚睡着没一会儿,就被枕头旁边的手机吵醒了。 看电话是宫宣打过来的,她想都没想就挂断了。 宫宣再次打过来的时候,她干脆拉黑关机。 说了散伙,那他们现在就毫无关系,也不用有任何联系。 自己病这一场,温言对宫宣就更不待见,完全没有江媛分析的舍不得,至少这几天一点都没有。 辗转反侧在床上翻来覆去,晚上的时候,她爸妈过来送饭,温言简单的吃了一点就让他们先回去。 医生也说温言不是重病,不需要陪护,只需要打几天针观察一下,她爸妈在医院陪她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回去了。 于是,病房里又只剩下温言一个人。 白天睡得太多,这会儿睡不着,温言便坐在床上看电视,脑海里却都是自己和宫宣的种种纠缠,还有宫宣那天晚上的脾气。 遥控器不停的换频道,温言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觉得自己这两年很冤枉,这次生病也很冤枉。 关掉电视,温言正准备的睡觉的时候,病房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以为是她爸妈不放心又回来了,温言转脸看向门口处,只见是宫宣来了。 宫宣突然的出现,温言先是一惊,而后脸色不太好了。 白天他打她电话的时候,她预感就不是很好,所以没有接他的电话,没想到他来医院了。 盯着门口看了半晌,温言很快把眼神收了回来,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没有开口说话。 温言没有说话,宫宣反手关上房门便进来了。 温言住的是双人病房,另外一张病床没有人。 看温言盯着自己看了半晌又闷不作声的把眼神收回去,宫宣走近过去,拉开旁边的椅子就在她跟前坐了下来。 抬手摸了一把温言的额头,他说:“病了怎么没告诉我?” 宫宣话音落下,温言就这么看着他了。 宫宣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得了失忆症,忘了他们已经散伙了? 一时之间,心也凉了大半截。 温言盯着他不说话,宫宣抬手抚着她的脸,一笑的说:“傻了?”又说:“这病房的条件不好,换一间住好不好?” 此时此刻,宫宣的温和,仿佛他们那天晚上没有吵架,他也没有答应散伙。 宫宣的手一直抚在她的脸上,眼下,温言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抓着他的手腕,无力的看着他,几次想开口说什么,却几次都不知道从何说起,眼圈一下也红了。 他怎么说话不算话?他那天明明都答应她了。 看温言红了眼圈,宫宣抚了一下她的眼睛:“姑奶奶,我进来可是什么都没有做,没有欺负你的,怎么眼睛就红了?” 温言没接他的电话,宫宣打听到她生病,马上就过来了。 只是她父母一直在病房没走,宫宣便一直在外面等,等到她父母离开,宫宣这才下车上楼。 他倒不怕和温言撞上,不怕被发现,但他怕温言哭,怕温言跟他闹。 他答应过她保密关系,特别是不会让她父母知道。 宫宣嘴角的宠意,还有他言语的温柔,温言都要急死了,问他:“你来医院做什么?” 温言一开口,宫宣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早就猜到温言的态度,心里多少却还是有点憋屈。 手依然抚在温言的脸上,拇指蹭着她的脸,宫宣没有冲温言发火,没有和她上纲上线的吵,只是温和的笑说:“过来看看你。” 说罢,他的手来到她的脖颈处,抚了抚她的脖子,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宫宣的好脾气,温言的头皮发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说:“我们都分开了,你还是回去吧!” 她不喜欢宫宣,所以宫宣的探望,温言觉得压力很大,也很害怕。 温言让他回去,宫宣也没生气,只是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捏的说:“分开了就不能当朋友?再说气话哪能当真。” 分开? 温言想多了。 自己那天就是太生气,才顺着她的话说。 这几天没有找她,也是因为在生气,却没想到温言生病了。 宫宣心疼了,也后悔自己那天不该跟她较真,不该跟她动气。 她小他六岁,又不是精明的人,自己跟她置什么气? 宫宣说那天晚上说的是气话,温言顿时要被气哭,着急的说:“宫宣,你这么大的老板,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温言的着急,宫宣握着她的手,一笑的说:“这也是给你上一课,再大的老板只要是男人,他们嘴里的话都不能听的。” 只要不散伙,不分手,说话不算话又算什么? 再说,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散伙的事情。 宫宣的不以为然,温言一下把手抽了回去,气气的看着他说:“没有分开,那我们吵的架算什么?我这病一趟,遭了这么多罪又算什么?” 千算万算,温言是怎么都没有算到,宫宣最后给她来这么一招。 说话不算话。 温言的着急,宫宣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好,隐隐也有些不开心。 依然握着她的手,他说:“和着你生病,你跟我吵架都是为了散伙?” 看着宫宣,温言正准备回他的时候,宫宣先说话了。 他说:“算了,你这都生病了,说的也都是气话,我跟你怄气什么,吵架什么。”说罢,又继续揉捏她的手:“其他事情等你好了再说。” 心里是不痛快,是憋屈。 但温言在生病,宫宣怎么着都不忍心跟她吵,所以先哄她,让她把病养好。 宫宣不谈散伙的事情,温言却气的要命,但宫宣这会儿的态度,温言知道他是不会跟她吵,不会答应散伙的。 所以别过脑袋,干脆不搭理他。 温言的小傲娇,宫宣看在眼里,还是舍不得分啊! 握着她的手,他轻轻挠她的手心:“前几天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凶,不该发狠劲,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你要是不高兴,要打要骂都任你,只是别再跟你自己过不去,不然病了,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宫宣不道歉还好,她还没有那么委屈,没想哭。 宫宣眼下一道歉,温言心里突然一阵酸楚,怎么想怎么难受,怎么想怎么委屈了。 刚刚一直发红的眼圈,顿时也蓄了半眶眼泪,只是怎么也不肯落下来。 吸了一下鼻子,她没有回应宫宣的话,只是把自己的手从宫宣的手抽回来。 温言别过脑袋不理他,还把手抽回去,宫宣是又心疼又无奈,他说:“好好好,我做了错事,我不拉你的手,就当是罚我了,但你已经都生病了,千万别哭,不然对眼睛不好。” 温言本来没哭的,结果宫宣话音落下,她眼泪唰唰唰就从眼眶落了下来。 这会儿,宫宣越是安慰,她反倒越难过,越委屈。 温言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宫宣心疼坏了,起身坐到病床旁边,就轻轻把眼泪给她擦拭了,嘴里还说:“怎么越提醒你不能哭,你还越哭了,你真是我的祖宗。” 宫宣的无奈,温言抬起手臂,自己就擦了一把眼泪。 紧接着,抬眸便看看向了宫宣。 四目相望,看着温言布满红血丝的眼泪,宫宣抚着她的脸:“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宫宣再次的道歉,温言吸了一鼻子,看着他的眼睛问:“宫宣,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怎么一会儿一个变?” 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宫宣说:“我还能想做什么?我对你的心思最简单了,只是刚刚已经说了,等你把病养好了我们再谈其他事情。” 随即,马上又转移了话题:“这病房的条件确实不好,我们换一间好不好?” 宫宣从小锦衣玉食,所以眼下这间普通病房他觉得委屈了温言,所以早就让人准备好了VIP病房。 宫宣第二次提起换病房,温言这才说:“你给安排的不是我家的消费水平,换了没法跟我爸妈解释,就这样住。” 温言没有宫宣心眼多,很多时候,她都会被宫宣带偏话题。 他们俩一起,她从来都不是宫宣的对手,一直都是宫宣在把控节奏。 温言说没法解释,宫宣便没有为难她,哄着她说:“好好好,都听你的,你说不换就不换。” 宫宣的好脾气,也承诺等她好了再谈其他事情,温言也不好意思跟他闹。 她也是个温顺乖巧的,要不然也不能够被宫宣欺负到这个地步。 偏偏她这样的性格,宫宣却越舍不得放手。 如果换成个精明的女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把宫宣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温言看了一下病房里的条件,确实挺朴素简单,别说和宫宣平时住的地方比,就是和南湾也没有办法比较,难怪他说了两次换病房。 多半是在这里待不习惯,觉得普通病房住的人多,不干净不卫生吧! 于是,便看着他说:“你先回去。” 温言让他先回去,宫宣拉住她的手:“你都病了,我还回去做什么?万一晚上有哪不舒服,找人都找不到。” 宫宣这样子,好像他是温言的男朋友,还是二十孝的那种。 温言低头看了一下两人的手,她说:“医生说问题不大,不需要人陪护。” 眼神看回宫宣的脸,宫宣深情的眼神,温言一下又把眼神挪开看向别处。 她看不懂宫宣了,一点都看不懂。 宫宣有一点却说的没有错,除了没有答应她散伙,其他事情他几乎都是顺着她。 紧接着,她又提醒:“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宫宣听着温言的话,起身拿她的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之后又给她倒满放在床头柜,他说:“我留在这里陪你。” “不用,再说你在这里不习惯,你回去。” “行了,都别倔了,就当是罚我那天晚上不该凶你,不该折腾你。” “我罚你做什么?我们本来......” 温言话还没有说完,病房的房门被推开,杜秘书拎着饭盒过来了,先是看向宫宣打招呼:“宫总。”又看向了温言:“温主管。” 宫宣‘嗯’的回应了他一声,杜秘书把饭菜放在旁边的边柜,和宫宣打了招呼,然后就先回去了。 病房的房门被轻轻关上,温言收回目送杜秘书的眼神,继而看向宫宣:“我吃过了。” 宫宣拿起饭盒:“我还没有吃,你陪我再吃一点。” 这会儿,宫宣用脚趾头都能够想到,温言这几天肯定没有好好吃饭,再加上生病,她爸妈给她做的清淡,她肯定更加没有胃口,不然短短几天时间,都瘦了一小圈。 宫宣猜的没有错,那天从南湾回来之后,温言确实没有认真吃过饭,几乎就是清粥温水对付肚子。 心情不好,吃不下。 身体不好,更吃不下。 宫宣说完,舀了一口汤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她嘴边:“都是厨师单独做的,不影响你的恢复,张嘴。” 温言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还是把嘴张开了。 确实有些饿,也没有力气跟他吵,所以不想再因为吃饭吵架。 温言的温顺,宫宣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笑意,继而又给她喂了一个肉丸子。 片刻,温言肚子快填饱的时候,宫宣忽然说:“温言,辞职报告我给你收起来了,这事你先别着急。” 宫宣提起辞职报告,温言猛地抬头看向了他。 自己一个普通员工,辞职报告怎么到他那里去了?还是说公司有什么风吹草动? 想到自己和宫宣的事情也许被人发现,一时之间,温言的脸色煞白。 温言骤变的脸色,宫宣不紧不慢的解释:“现在经济没有那么景气,外面的工作不好找,工资待遇也都不是很好,你等找到合适的了,你再辞职。” 温言刚刚的眼神,宫宣不用问也知道她要爆炸,所以没等她爆炸,他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只是温言想离开公司,这事恐怕不容易,他哪能那么容易让她从自己身边离开。 宫宣这只老狐狸,温言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这是宫宣第一次处心积虑的对付女人,而且目的还是想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 果不其然,抢来的还是香一些。 宫宣这么一说,温言便没有那么生气,只是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辞职的,辞职报告怎么会在你那里?” 宫宣继续给她喂饭:“杜秘书在人事部看到的,顺手就拿过来了。” 知道温言在担心什么,宫宣一一替她解答。 得知是杜秘书顺手拿的,温言松了一口气,只要没有被曝光就好。 温言不再说话,宫宣也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喂她吃饭,两人不吵架的时候相处,还挺像小两口过日子的。 两人吵架的时候,就更像小两口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没有胃口的,可是宫宣刚刚喂她的时候,她还是吃了很多,也觉得好吃。 等温言吃饱,宫宣这才扒了几口她吃剩的饭菜,然后把碗筷收拾了。 病床上,宫宣吃饭的时候,温言一直在看他,看他平时那么矜贵的人,吃她的剩饭,一时半会儿,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几次想阻止,却都不知道怎样开口。 温言和宫宣之间,她的话始终比宫宣少,也很少主动跟他说话聊天。 宫宣把残羹剩菜扔到外面垃圾桶回来时,看温言一直在盯着他,他走近过来,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吃饱?” 宫宣问她,温言才开口说:“宫宣,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他不用来看她,不用喂她吃饭,更不用吃她剩下的东西,温言不喜欢看他这样,她还是习惯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 这样一来,自己也好恨他。 要不然,她都快心软,都快不恨他前几天的残忍。 温言真挚的眼神,宫宣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右手抚在她的脸上,一本正经的说:“温言,那天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那天晚上,她流了很多眼泪,也说了最狠的话,说不给他生孩子,说不喜欢他。 宫宣气,但心里也知道,她那天也是在跟他赌气,才跟他说了那些气话。 宫宣突如其来的对不起,温言有点意外。 躲开他的眼神,她说:“都过去了。” 她想恨他,想说狠话的,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而且他刚刚答了好了再谈,所以温言没杠。 但怕他又以为自己是和好如初了,又提醒:“你刚刚答应我了,等我好了跟我谈。” “嗯。”宫宣拇指蹭了蹭她的脸,依然很温和。 接着,他问:“我那天是不是把你弄伤了?有没有让医生检查一下?”不等温言开口说话,又说:“你肯定害羞没让医生检查,明天给你安排个女医生,还是检查一下。” 又很认真的看着她眼睛:“温言,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那天晚上,他也是气得厉害,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甚至都不能够冲她大小声,所以一时没忍住就在床上发了狠劲。 眼下,宫宣要有多后悔就有多后悔。 活到这把年纪,宫宣是第一次对人产生这么重的内疚感,觉得自己浑蛋。 尽管这跟他以前做过的浑蛋事比起来不值一提,但他就是对温言内疚了。 人家就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硬生生被他拉扯到和宫泽的战争中,还被他折腾到医院,他确实不是个东西。 宫宣一直的愧疚,温言都被他搞的不好意思了。 拿开宫宣的手,温言说:“都过去了,医生说没大事,明天也不用再检查了,不过确实很痛,你以后不要那样弄我了。” 想起宫宣那天晚上的粗暴,温言还是后怕的,所以叮嘱了他一句。 温言的话,宫宣一下眉开眼笑,右手挪到她的后脖子,把她拉到自己跟前就吻上了她的唇。 到底还是个单纯的啊!到底不是他的对手,终究还是被他绕进去了。 温言让宫宣以后别那样弄她,宫宣心情别提有多好,心想,她还是舍不得自己,还是想到了以后。 想到这里,宫宣含着温言的唇舌,就更加肆意品尝了起来。 “嗯呜......”被宫宣霸道的亲吻,温言忍不住叫了两声,好几次想推开宫宣,却被他吻的越来越猛烈。 直到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宫宣才把她放开。 抬手擦了一下自己被亲红的嘴唇,温言微微拧着眉心,抬眸看着宫宣说:“我病都没有好,传染给你,我不管的。” 他刚刚吃她剩下的饭菜,温言就想说了。 宫宣一笑,把她抱进了怀里:“就是要把它传染给我,这样你好的快。” 温言脸一红,钻进了被窝里:“我睡觉了。” 不管是宫宣,还是宫泽,温言觉得他俩的脾气都还可以,宫宣这样,宫泽更是这样,她甚至没见过宫泽大声说过别人,冷眼看过别人。 实事上,宫泽是脾气真的好,宫宣他是很有脾气的,只不过情商高,懂得为人处世,懂得拿捏人。 温言躲进被窝之后,宫宣也跟着钻进去,从她身后把她抱住。 “......”温言被他抱得哑口无言,转脸看着他说:“旁边有一张空床,你睡那边吧,不然挤一起怎么睡?” 宫宣把她搂了搂紧:“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温言。 她要信这话,那她真是傻子了。 温言嫌弃的看着他不说话,宫宣把脸贴在她的脸上,闭上眼睛说:“这几天晚上都没有睡着,特别是想你说那么狠的话,脾气也不好了。” “杜秘书他们天天被我骂,骂的都不敢进我办公室了。”把温言哄好之后,宫宣就开始跟她哭惨,说自己被影响了。 温言听在心里不吭声。 其实,她在工作群看过别人的聊天,说宫宣这几天脾气特别不好,谁去找他都会被骂。 这会儿,公司上上下下人心惶惶。 温言把头回过去闷不作声,宫宣吻了吻她的脸:“温言,我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影响过情绪。” 这话,宫宣没有撒谎。 背靠在宫宣怀里,温言说:“你是自尊心作祟,因为平时都是别人讨好着跟你玩,我没有讨好你,你心里不平衡。” 宫宣一笑,搂着她腰腹的手顺着她胸前摸上去:“你这么了解人性,那你还非得跟我闹散伙,你是......” 宫宣的话没有说完,温言打断了他:“我是忍无可忍,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心思,我也没有想过放长线钓大鱼。” 说罢,她拽住宫宣的手腕:“你别捏我,我不舒服。” 宫宣身子微微往上一抬,看着她关切的问:“胸也不舒服?那明天一起查查。” “......”温言:“我是说被你捏的不舒服。” 宫宣一下就笑了,继续把她抱住:“多抱一下,多捏一下就习惯了。” 后来,宫宣又和温言聊了很多,他很喜欢这样抱着温言聊天,很喜欢亲亲她,摸摸她,让他内心很平静。 聊天的时候,温言又提醒了他两次,说等她出院了,他们好好谈一谈。 宫宣答应了。 谈是可以谈,但她如果是奔着谈散伙,那基本没得聊。 因为到现在为止,宫宣都没有想过散伙的事情。 -- 第二天上午,温言醒来之后,还是没能拗得过宫宣,还是做了全身检查,好在身体各方面都很健康,肺部炎症也在慢慢好转。 和温言聊过之后,宫宣的脾气也好了。 回公司上班的时候,春风满面,弄得大伙又是一头雾水,大BOSS怎么突然又好了?太玄学了。 医院里,温言看着大伙的聊天,她没有想太多。 总而言之,她肯定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影响不到宫宣。 他那样说,只是哄她而已。 后来的几天,宫宣一直都在医院陪温言,只是和她父母过来的时间错开了。 要不是两人才闹腾了一场,宫宣是想和温言父母见一面,毕竟他们这次的争吵,是他们给温言安排的相亲所引起。 这天傍晚,温博学和黄丽君来医院的时候格外高兴,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病床上,温言正在看电视,看她爸妈过来了,手里还拎着平时舍不得买的高级水果,她狐疑的把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发财啦?买那么多的进口水果。” 她妈见状,一脸笑的把水果放下,而后看着她说:“言言,咱们家今年真是行大运,你爸的职称前不久评下来,今天又被正式通知提为校教务处的主任。” “今年这风水真顺,事事都称心如意。” 温言她妈说这事的时候,满脸都是高兴和骄傲,没想到温博学那么老实的人也有被赏识的一天。 坐在病床上,温言的心却咯噔一响,脸色下意识沉了沉。 这件事情,是不是又跟宫宣有关? 他当初答应过她,不插手他们家的任何事情,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温言不想拿宫宣的好处,特别是不想牵扯到她父母,因为很明白和宫宣闹掰那一天,这些都是要还回去的。 所以不想被人先捧高,然后再狠狠的摔下来,这是件很伤人的事情。 特别是她的父母,他们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重视,更不会知道为什么被冷落。 眉心紧拧,吞了口唾沫,温言心情很沉重,怎么都高兴不起。 黄丽君见状,看着温言问:“言言,怎么你爸升职了,你还愣着不高兴?” 直到听见黄丽君的声音,温言这才皮笑肉不笑的扬起嘴角,心不在焉的说:“怎么会呢!我高兴,我就是太高兴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高兴? 她都提心吊胆死了,哪还高兴的起来。 于是,假装很开心的陪他们聊了一会儿,温言就找了借口让他俩先回去了。 眼下,她是一下都高兴不起来,只想找宫宣问清,这件事情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 病房的房门被关上,温言看了一下父母买过来的水果,拿起手机就给宫宣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宫宣没有接听她的电话,直接给挂断了。 温言眉心一紧,正要给宫宣发信息的时候,病房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宫宣手里拎着两袋东西进来了。 看温言坐在床上弄手机,宫宣笑着说:“你爸妈才走,就等不及想见我了?” 宫宣的调侃,温言没有心情跟他闹,直奔主题的问:“我爸升职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温言的直接,宫宣不紧不慢把拎来的东西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继而拉开旁边的椅子,在她旁边坐了下去:“你爸爸升职了?恭喜你爸爸了。” 说话的时候,宫宣把温言的手拉住了。 他很喜欢和温言说话的时候,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捏她的手。 宫宣的满不在乎,温言着急的说:“宫宣,你别逗我玩了,我是很认真的。” 温言一脸的认真,宫宣握着她手,不急不躁的跟她说:“温言,我在别人跟前提过你爸爸,对方多少会留意的,只要岗位合适,他会给你爸爸机会。” “温言,你要说有多大的关系,那也只有一两句话的关系。” 不等温言开口,宫宣接着说:“温言,我能够给你绝对保证的是,不管我们两人将来如何,都不会影响到你的父母,不会影响到你的亲朋友好,你看这样可以吗?” 温言那点小心思,她不用开口,宫宣一清二楚。 所以,不用温言着急,他就把定心丸先给她吃了。 宫宣一本正经的保证,一时之间,温言觉得自己有点儿小题大做,把问题看严重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她终归还是怕,毕竟两人的身份悬殊在那里,宫宣捏死她和她的家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一动不动的盯着宫宣看了一会儿,温言说:“我是怕我把你得罪了,你拿我父母报复我。” 温言的软肋,早在第一天认识宫宣的时候,就完全暴露出来。 温言的担心,宫宣无奈的一笑:“就不能想我一点好?不能把我们往好处想?” 宫宣的心情还不错,温言便不扫他的兴,转移话题的说:“好了好了,是我小人之心了,我跟你赔罪,我们不聊这个话题。” 温言说她赔罪,宫宣眉开眼笑,他问:“只有一句口头赔罪?” 温言脸一红,声音小了些的说:“我都还没好全,还没出院。” 宫宣想要的,温言比谁都清楚。 温言的害羞,宫宣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凑近就吻上了她的唇。 没有推开他,也没有闭上眼睛,温言就这么看着他一往情深的吻自己。 只要他不发疯,以后不拿她父母报复她,温言心里便松了一口气。 一阵热吻,宫宣把晚餐拿出来,坐在旁边给温言喂了起来。 温言见状,伸手去接碗筷:“我自己吃。” 宫宣舀了一口拌着菜的米饭递到她嘴边:“你还没有好全,我喂。” 其他的不说,照顾温言这方面,宫宣很细心。 仿佛,照顾温言是一种享受,一种放松。 宫宣执意要喂,温言便懒得和他争,在医院的这些天,她感觉自己都被宫宣宠的矫情了。 不过,也只在他跟前才这样。 温言大口的吃饭,宫宣看在眼里,眼睛直发光,这种感觉比他拿下大项目还要高兴。 给温言喂汤的时候,宫宣说:“小姑奶奶,以后少折腾一点我,不准再跟我说那么狠的话了。” 宫宣再次提起她那天晚上的话,温言几次想开口跟他解释,却几次无从开口。 那天晚上,她不全是气话,而是实话。 如果宫宣现在能放她自由,尽管当初是他强迫了她,她也不会恨他,不会怪他的。 只是生孩子,她做不到。 而且,他和宫泽到底是怎样的恩怨,让他非要这样报复宫泽? 一脸心事的看着宫宣,病房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小护士进来了,给她复查体温。 看宫宣今晚又在这里陪温言,小姑娘一脸羡慕的说:“温小姐,你男朋友对你真体贴,真好,而且还长得这么帅,真羡慕你。” 小护士说宫宣是她的男朋友,温言抬眸就看了宫宣一眼,只见他跟没事人似的,丝毫不在意别人的误称,还在给她喂饭。 温言见状,说吃饱了。 宫宣抽了两张纸巾帮她擦嘴,小护士则是给温言探着体温说:“温小姐,你看你男朋友多细心,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要抓牢了。”又说:“36.5度,已经稳定的退烧了,等明天早上检查一下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小护士说完,收拾着东西关上房门离开,温言的眼神缓缓从门口收回来时,宫宣说:“你看别人多精明。” 看了宫宣一眼,温言漫不经心的说:“她看到的都是表象,她不知道实情。” 宫宣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了自己,好笑的问她:“怎么都是表象?怎么不是实情了?我不好?” 宫宣突然的认真,温言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了。 看了他好一会儿,她很认真的说:“宫宣你没有不好,可是你能给我爱情?能给我婚姻吗?” 他是好,可他的好只限于逗她玩,只限于拿她报复宫宣,拿她好玩而已。 四目相望,宫宣被问的哑口无言。 是的,他给不了温言爱情,更不会给她婚姻。 他就是图个好玩,图个轻松自在,图她年轻睡着舒服。 宫宣被自己问的不说话,温言突然也觉得尴尬。 她没想给宫宣压力,更没想要他的爱情和婚姻,她只是想要自由而已。 抬起右手,拿开宫宣捏在自己下巴的手,温言一笑的说:“好啦好啦,我也没想问你要这些东西,我睡觉了。” 宫宣回答不了她的问题,温言很识趣的给了台阶。 她在给宫宣台阶,也是在给自己台阶。 一溜烟钻进被子里,她用被子遮住了下半边脸,看着宫宣说:“你收拾碗筷哈,我睡了。” 说罢,就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脸都捂住了。 宫宣见状,伸手拉了拉被子:“医院的被子不干净,别捂住鼻子和嘴巴。” “好。”温言答应着就把脑袋放出来了,还挤着眉眼冲他笑了一下。 温言的笑,宫宣也笑了一下,继而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一时之间,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温言没有咄咄逼人,没有借机逼迫他,没有问他要什么,宫宣就越觉得她无辜。 可是,温言越这样无辜,他就越不想放手。 把手从温言头拿开,宫宣收拾着残羹剩菜就去外面扔垃圾。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温言转脸看了一眼门口,想到宫宣刚才的发愣和尴尬,想到他从来没考虑过给她保障,却又不想放她自由。 温言突然笑了一下,笑得很无奈。 宫宣给她钱,给她房车,那是因为他有很多很多的钱,而他从她身上索取的,都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这场交易,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也是被迫的。 翻了个身,背朝门口那边,温言的心忽然有点疼,揪得疼。 她只想当个正常人,只想过正常的人生活,只想正常的谈恋爱,正常的结婚生子。 闭上眼睛,她心里忽然也空落落。 尽管宫宣等下会回来,尽管他还是会抱着她睡觉,温言心里很明白的是,这些都是过眼云烟,都是他们自己骗自己。 片刻,房门再次被打开,温言一下就把眼睛闭上,假装自己睡着了。 回来病房之后,宫宣一直在看温言,看她背对门口,他在病床旁边坐了半晌,而后脱下自己的外套就从温言的身后把她抱住了。 病床被压的微微往下一沉,宫宣搂着温言,轻声问:“温言,睡着了吗?” 温言没有睁开眼睛,没有回答,宫宣吻了一下她的脸。 陷入了一阵沉默之后,宫宣把下巴搁在温言的肩膀上,平静的说:“温言,除了婚姻,其他的我都可以给你。” 刚才扔垃圾的时候,宫宣在外面抽了一根烟,想了一下温言刚刚说的话。 爱情? 那个东西过于虚无缥缈,而且年过三十的男人,哪还有什么情爱,更多的只是生理需求。 婚姻?他和温言,他没有想过,而且他们不适合。 所以在外面想了一会儿,宫宣才进来。 宫宣迟来的回答,温言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同时,心里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她是想结婚,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和宫宣结婚。 她比谁都清楚,他们之间不可能。 温言没有回应,宫宣沉默了半晌,接着说:“结婚,我们不合适。” 宫宣的话音落下,一时之间,温言更加没有想法,心也凉了大半截,觉得有点可笑,又有点讽刺。 不合适? 他应该是看不上她,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嫁给他,从来没有妄想过当宫太太。 不过话说回来,她确实配不上,不论是他,还是宫泽,自己和他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 吞了口唾沫,温言的喉咙忽然一阵酸楚,她刚刚就不该问宫宣那两句话的。 沉默了好一会儿,温言气定神闲的说:“我刚刚就是顺嘴一说,宫宣,我没想问你要什么,也没想给你压力,你别想太多。” 不等宫宣开口说话,温言又说:“睡觉吧!有什么事情等我出院了再说。” 这里是医院,温言讲究体面,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吵,她也怕争吵会传到他父母那里,所以没有较真他刚刚的回答,心想,等出院就把事情说清楚。 只是,再次面对宫宣的时候,她不如前几天晚上亲密,下意识的保持了距离。 心的距离。 温言没有借题发挥,没有跟他吵,宫宣把她搂了搂紧,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堵的慌。 明显的感觉到,温言不在乎他,就算她想要给不了感情和婚姻,她也不在意。 背对着宫宣,温言一直闭着眼睛,眼睫毛颤抖的湿润了。 不是在意宫宣给的答案,不是在意宫宣说的不合适,只是心里委屈。 委屈他这样欺负她。 —— 第二天早上,温言醒来的时候,宫宣一如既往的照顾她,温言没有拒绝,但明显多了几分客气。 这份客气,宫宣是不痛快的,但又不能责备她。 毕竟她这回生病住院,跟他脱不了关系。 八点半,宫宣离开医院没一会儿,温言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她爸妈过来接她的。 昨天晚上值班的小护士见宫宣没在她身边,顺嘴问了句:“温小姐,你男朋友没有来陪你吗?” 小护士话音落下,温言猛地抬起头,心跳都快给吓停,脸色一下也白了。 这时,她爸妈转脸也看向了她,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好几遍,看她的眼神狐疑了。 温言见状,皮笑肉不笑把小护士搪塞过去之后,拉着她爸妈就赶紧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爸妈没有问她话,没有让她为难。 直到一家三口回到家里,温言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还没来得及喝进口,她妈就问:“言言,刚才在医院,那个护士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我跟你爸,还有人来医院看你,有人照顾你?” 温言是小病住院,父母没有声张,家里的亲戚朋友都不知道,所以几乎没人到医生来探病。 两手捧着水杯,温言一本正经的摇了摇:“没有,没有人照顾我。” 黄丽君显然不相信,看着她的眼睛问:“那刚才护士的话是什么意思?” “辞职。”温言两手把水杯捧得更紧,说:“辞职,我跟领导递了辞职报告,说生病不想上班了,领导就让同事过来看看情况,所以护士误会了。” “对,就是这个情况。” 东拉西扯的,温言觉得这个借口还算完整。 至于相不相信,那就看她妈的选择。 听说温言递了辞职报告,黄丽君一下睁大了眼睛,注意力也被转移了, 之后,眉心一紧的看着她问:“你怎么想辞职了,怎么也没听你说这事?” 温言喝了一口水,走向客厅的说:“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温言从毕业就在宫氏集团,她找这个借口也说得过去。 黄丽君听温言说太累,说是想辞职,便觉得温言没有撒谎,觉得是护士误会了,人家领导就是看她工作累病,所以让派个代表过来安抚一下情绪。 她们学校经常有这事情。 若有所思想了一下,黄丽君说:“在一个公司待久了可能是有点累,我和你爸看学校有没有合适的行政岗位,给你争取一下,不过先给你打好预防针,工资肯定没有你现在高,你自己要换工作要考虑好,毕竟这几年不是很景气。” 黄丽君没有关注男朋友的事情,温言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嗯,我会考虑好的。” “行了,那你休息吧,我给你做饭。” 黄丽君说着,打开冰箱,拿着菜和肉就去厨房给温言做午饭。 转脸看着厨房里忙碌的黄丽君,温言偷偷地呼了一大口气,总算把这关忽悠过去了。 心想,她是辞职了,宫宣确实是同事,她也不算太撒谎。 只是想到宫宣昨天晚上的那番话,说除了婚姻什么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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