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看了眼熟睡中的母亲,她最近吃了周琛给的特效药,气色好了些。 我轻手轻脚地打开母亲的抽屉。 她有个小铁盒,里面装着些老照片和证件。 我从未仔细翻看过,但现在,我需要线索。 铁盒里大多是我的成长照片,还有几张父母的结婚照——母亲穿着简单的红裙子,裴凛则是一身廉价西装。 最下面有个信封,已经泛黄。 我小心拆开,里面是一张借款合同复印件,字迹模糊,但能辨认出“林建军借款给裴凛人民币伍拾万元整”的字样,日期是二十五年前。 借款人签名处被墨水涂掉了,但出借人签名清晰可辨——林建军,我外公的名字。 五十万! 在当年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迅速拍下合同,放回原处。 —— 下午的律师咨询像一场洗礼。 陈律师是周明的老同学,专攻婚姻财产纠纷,听完我的叙述后,他眼镜后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 “这案子很有希望。”他推了推眼镜,“如果能证明裴凛故意隐瞒婚内财产,并且有转移资产行为,林女士至少能追回三成到一半的共同财产。” “多少?”我声音发颤。 “保守估计……五十亿左右。” 这个数字让我头晕目眩。 “但有个前提。”陈律师补充,“需要林女士本人提起诉讼。而且越快越好,裴凛可能已经察觉我们在调查。” 我咬住嘴唇。 告诉母亲真相等于撕开她最深的伤疤,可不告诉她,我们永远活在谎言和贫穷中。 “给我三天。”我说,“我需要准备。” 离开律所,周琛带我去了附近咖啡厅。 “你打算怎么跟阿姨说?”他搅动着咖啡。 “不知道。”我盯着杯中旋转的液体,“每次我想开口,就看到她抱着我爸的旧衣服睡觉的样子……” 周琛突然握住我的手:“昭月,你不能一个人扛所有事。” “我习惯了。”我轻声说,却没有抽回手。 —— 当晚回家,母亲反常地坐在客厅等我,手里攥着手机。 “妈?怎么了?” “你爸……你爸刚打电话来。”母亲声音发抖,“他说明天要来看我。”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他说为什么了吗?” “说听说我病了,担心……”母亲眼中闪着我不敢相信的希望光芒,“昭月,他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我强忍怒火,挤出一个笑容:“可能吧。明天我陪你。” 第二天,裴凛果然来了,穿着那身破旧工装,胡子拉碴,与我在江雪生日会上见到的精英形象判若两人。 他手里拎着一袋廉价水果,表情局促。 “秋儿,你瘦了。”他假惺惺地摸着母亲的脸。 母亲像个初恋少女般红了脸,忙前忙后给他倒水。 我冷眼旁观这场表演,手机悄悄开启了录音功能。 “昭月都这么大了。”裴凛转向我,“听说你复读了?” “嗯。”我低头假装温顺,“家里没钱上大学。” 裴凛叹气:“是爸没用。”他转向母亲,“秋儿,这些年苦了你了。等我这个工程款下来……” “爸,”我突然打断他,“你还记得我外公吗?” 裴凛的表情瞬间僵硬:“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拿出那张陈旧的借条:“外公借你五十万,你花哪里去了?是不是用来开公司了?” 裴凛脸色一僵,随后慌乱的说:“都亏光了!我还有事要忙,要走了!” 他起身要走,我拦住他:“爸,你知道妈妈为什么突然病重吗?” 裴凛不耐烦地推开我:“关我什么事?” “因为她卖了一个肾。”我一字一顿,“为了救我。而你,给别人的女儿买跑车。” “那又怎样?”裴凛满眼嘲讽扫了我一眼,“你配不上!” “你们在说什么?裴凛你给别人买跑车?” 母亲脸色惨白的抓住裴凛的手,嘶声质问,浑身发抖。 裴凛一把推开她。 母亲撞在桌角,痛苦地蜷缩起来。 我心疼地扶起她,检查伤势。 裴凛迅速离开。 母亲泪流满面,却不是因为疼痛:“昭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一直都是这样,妈。”我轻声说,“只是我们太善良,不愿相信。” 7 我将所有证据摊开在床上: 许棠的日记照片、外公的借款合同、裴凛承认装穷的录音、他给江雪买奢侈品的消费记录…… 每一件都像一把刀,割开他伪善的面具。 明天,这些就会出现在陈律师的办公桌上,然后递交给法院。 “昭月!”母亲的尖叫声从客厅传来。 我冲出去,看到母亲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身下一滩鲜血。 “妈!”我跪在她身边,手忙脚乱地找手机。 “不……不要叫救护车……”母亲抓住我的手,“太贵了……” “别说话,妈。”我拨通120,声音发抖,“坚持住,求你了……” 救护车的鸣笛划破夜空。 我握着母亲的手,看着她呼吸越来越弱。医护人员冲进来,迅速给她戴上氧气面罩。 “失血性休克,需要立即手术!”为首的医生喊道。 我跟上救护车,一路上紧盯着监护仪上跳动的数字。 母亲被推进手术室后,我才发现自己满手是血,衣服上也沾满了暗红的痕迹。 “家属?”一个穿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病人胃部大出血,需要紧急手术。先交五万押金。” 我双腿一软,扶住墙壁才没倒下:“多……多少?” “五万。现在。” 我翻遍所有银行卡,加上现金也只有八千多。 颤抖着拨通周琛电话,却提示已关机。凌晨三点,他可能在手术中。 “医生,能不能先手术?我马上去筹钱……” 医生摇头:“医院规定,没办法。” 我跪下来,额头抵在冰冷的瓷砖上:“求求您,我妈会死的……” “抱歉。”医生转身要走。 “等等!”我拽住他的衣角,“我……我有办法。” 手指颤抖着拨通了那个我最痛恨的号码。 响了七八声,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人接时,一个慵懒的女声传来:“喂?” 江雪。 我喉咙发紧:“我找裴凛。” “谁啊?大半夜的……”背景音里传来裴凛模糊的询问声。 “爸!”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妈快死了!医院要五万手术费!”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动静。 裴凛的声音终于传来:“怎么回事?” “胃出血,医生说再不做手术就……”我的声音哽咽了,“爸,求你了……” 又是一阵沉默。我听到江雪撒娇的声音:“裴爸爸,谁呀……” “你在哪家医院?”裴凛终于问。 半小时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缴费处。 他自称是裴总的助理,刷卡付了五万,还额外预存了十万。 “裴总说,不够再联系。”助理递给我一张名片,“手术结束后,他想见你。” 我攥紧名片,看着母亲被推进手术室。天蒙蒙亮时,手术灯终于灭了。 “暂时脱离危险。”主刀医生疲惫地说,“但病人肾功能严重受损,需要长期透析,最好尽快做肾移植。” 我瘫坐在长椅上,眼泪终于决堤。周琛匆匆赶来时,我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抱住。 “为什么不打给我?”他轻声问。 “打了……关机……” 周琛自责地叹气:“刚做完一台手术,手机没电了。”他看了看缴费单,“这钱……” “裴凛付的。”我冷笑,“他怕我妈死了,没人签字放弃追诉权。” 周琛握紧我的手:“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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