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要污蔑欧阳晨还真的非常困难。 可是,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明知道敌人的下一步想要如何走,明明按照欧阳晨的手段,他一定有方法自保,只要在能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 欧阳晨甚至能够慢慢的抽丝剥茧,终有一日一定能够找出那个内鬼。 明明还有着无数更好的方法解决问题,欧阳晨为什么偏偏要选择釜底抽薪,将自己置于死地? 不惜放弃几十年的高位,不惜失去几十年的声誉,一朝之间,声名狼藉,从高高在上的灰人部门掌控者, 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叛徒。 陈凡不理解。 欧阳晨看着陈凡眼中的不解,他缓缓露出一抹苦笑。 “疑惑吗?” 陈凡点头。 欧阳晨缓缓将藏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然后在陈凡的面前展开,上面是刺眼的殷红。 “咳咳!” 欧阳晨再次咳嗽, 这一次他没有掩饰,张开嘴,陈凡揪心的发现,欧阳晨咳嗽出来的不是口痰,而是殷红的鲜血。 “局长!” 陈凡惊呼。 欧阳晨咳嗽了好几声,终于舒服了一些。 他看向陈凡。 苍白的脸上强撑一抹笑容:“看见了?癌症........肺癌.....晚期.......” 欧阳晨说得非常平静,甚至还有一丝轻松, 仿佛他说的不是癌症,而是平常的感冒。 轰! 欧阳晨的话音落下,陈凡的脑海中瞬间炸开,他张大了嘴,身体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 他颤颤巍巍的看向欧阳晨。 嘴唇蠕动了好几下,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老头, 他的喉咙哽咽着,双眼通红。 “局.......长........” 他先前还疑惑,仅仅是几个月不见,欧阳晨怎么会消瘦得这般的厉害, 高大伟岸的身影更是宛如缩小了一圈,身上的肌肉也萎缩了一般紧紧贴在骨头上,上面包着一层皮。 原来, 欧阳晨居然是得了癌症,而且还是晚期。 他不知道得了癌症会多么痛苦,可是他见过无数被癌症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病人。 得了癌症晚期, 就相当于是被宣布了死刑。 而这个瘦小的老头,居然拖着病痛的折磨,从大夏辗转流亡到了佤邦。 这几个月以来, 陈凡不知道欧阳晨是如何度过的,他需要一边躲避祖国的追捕,一边还要和病魔作斗争, 他不敢想象, 眼前这个瘦小的老头到底遭遇了什么, 他不敢想象,这个瘦小的老头宛如丧家之犬,狼狈逃离,躲避追捕, 他不敢想象, 他病痛之时,是躺在哪个偏僻的角落,咬牙无力的哀嚎.......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欧阳晨会选择釜底抽薪破釜沉舟,不惜露出破绽让内鬼得逞,将他污蔑成叛徒。 因为, 他得了癌症,他也许不久就要面对死亡,他没有时间了。 他只能选择这一条路, 只有这样, 他才能引诱内鬼出手,虽然他还不知道内鬼是谁,但是只要是对他出手了,那就一定会留下证据, 只有这样,以后其他人去查的时候,才能有一个突破口,才能有找出内鬼的可能。 只是为了留下一个突破口,为了一个可能。 他选择牺牲掉自己几十年来用命换来的荣誉。 他选择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选择了背井离乡....... 第118章 请你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 “别哭,孩子........这都是命啊,而且相比于其他人,我能活到现在,已经知足了,能够看着祖国越来越繁荣昌盛,看着人民的生活越来越富裕幸福........ 我死也能瞑目了!” “只是.......孩子,我请你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好吗?” 欧阳晨任由陈凡握住自己的手,抬头露出慈祥的笑容看向陈凡。 陈凡强忍泪水, “局长,您说,您说!” “你答应我!” 欧阳晨倔犟的看着陈凡,嘴巴一瘪,居然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在撒娇, “好,我答应您,我答应您!” 陈凡的心中一疼,连忙点头, 欧阳晨这缓缓开口:“我希望...........你能亲手........杀掉我........” “我希望,你能够亲手杀掉我......”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所有穷凶极恶的毒贩的注视下,你扣动扳机,将子弹射进我滚烫的胸膛.......” 欧阳晨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陈凡。 陈凡却是身体猛的颤抖着, 他看向欧阳晨, 惨白的脸上满是不知所措,还没开口,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同一时刻, 整个审判庭外, 无数观众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 有的人更是瞪大了眼睛,脑门上全部是汗水。 特别是人群中,一些不起眼的角落, 几个身影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和震撼。 其中一人死死握住了拳头, 牙齿将嘴唇几乎都要咬出血来。 和欧阳晨有着九分像的脸上满是痛苦和复杂。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是这样的......” 欧阳钦, 欧阳晨的唯一一个儿子,也是当初幸运存活了下来的灰人之一, 在他的记忆中, 一直都是陈凡这个叛徒忘恩负义杀掉了自己的父亲,这几十年以来,他一边暗中调查大夏缉毒总局灰人部门中的内鬼, 一边在黑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想着总有一天能够杀了陈凡报仇雪恨。 可是, 这十几二十年以来,陈凡在坤萨集团地位增长之快,让他望尘莫及, 到了后来, 陈凡更是成为了坤萨集团之主,陈凡的身边高手如云, 他更是连陈凡的边都挨不到。 无数次的暗杀,都让陈凡轻易的躲了过去。 这一直是他心中无法抹去的痛苦。 可是, 直到今天, 陈凡终于被大夏抓住,虽然不是他亲手杀掉陈凡,可是看着陈凡被放在记忆审判器里面受尽折磨,他的心中也是解恨不已, 但是, 当从陈凡的记忆里面,他听见了欧阳晨所说的一切, 他才明白, 原来, 这一切, 都是欧阳晨的计划。 他的嘴唇都在颤抖着,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原来...........原来是父亲让陈凡杀死他的........” 欧阳钦的声音中满是悲哀和痛苦。 这个坚强了十几二十年,从青年蜕变成了中年人的可怜人,这一刻连甚至连毛孔都在颤抖。 在他的身边, 几道身影同样脸上满是痛苦。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局长的计划,原来局长早早就已经得了癌症,这已经是他孤注一掷的最后一步棋....” “怪不得,怪不得啊,原来,都是我们冤枉了陈凡.......” “陈凡心中最尊敬的人之一就是局长,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有时候,局长待陈凡却是比之亲人更甚, 在陈凡的心中,局长就是他亦师亦父的存在,当初局长要求陈凡杀掉自己,陈凡的心中该是如何的痛苦啊!” “是啊,亲手杀掉局长,他本就够痛苦的了,可是,我们却还要一遍遍的将这个伤口揭开在上面撒盐,我们不是人!” “我们身为兄弟,身为战友,我们本应该和他并肩战斗,可是,这十几年来,我们做了什么?” “陈凡,兄弟,我错了........我们错了啊......”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几道人影捂着胸口,眼中的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 他们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要被撕裂了一般, 好痛啊!感觉要呼吸不过来了一样, 他们无法想象, 当初的陈凡在听见欧阳晨喊陈凡杀掉自己的时候, 在陈凡亲自动手将子弹射入欧阳晨胸膛的时候, 陈凡该是如何的痛苦啊, 他到底是如何的坚强,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将自己最尊敬的亦师亦父的局长葬送在那片冰冷的土地上, 他们无法想象, 欧阳钦心中积蓄了几十年的仇恨,瞬间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愧疚。 他那挺拔的脊背, 瞬间弯了下来,好像瞬间失去了力气。 他这时候才知道, 陈凡背负了什么,陈凡承受了什么。 他才知道, 他冤枉了陈凡。 他转过头,看着记忆审判器中,痛苦抽搐的陈凡, 他紧紧的咬住牙齿。 忽然, 他抬头,一咬牙。 “我要救他!” 其他人一愣, 有人开口:“可是,记忆审判器只要开始了,就无法停止!” “我不管,陈凡,我一定要救........即使是死,我也不要他的尸体再躺在着审判器里,躺在这是对他的侮辱.......” 欧阳钦红了眼。 当初是兄弟对不起你,现在,兄弟来救你......... 即使是死,也要做! 其他人听到这里, 立即红着眼重重点头,他们要救陈凡。 即使陈凡已经活不成了,他们也不要陈凡再受这份耻辱的审判。 “等一下.......” 而就在这时候,一道人影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他忽然开口。 欧阳钦等人转头看向他。 “我听说,国外也有一位教授在研究记忆提取器,我想要搏一把,看看有没有停止记忆审判器的方法.......” 欧阳钦等人一愣,旋即狂喜。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做两手准备,灰三,你现在立刻亲自出国,寻找那个教授,灰二你亲自开始召集人手, 若是真的有拯救陈凡的方法那就好,若是没有,即使是捅破了这天,我也要将陈凡救下!” 第119章 大夏总是被他们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 欧阳钦的眼中一股戾气忽然爆发。 他冤枉了他兄弟一辈子,他愧疚了他兄弟一辈子, 现在,他要救他的兄弟。 “是!” 两道低沉的声音响起,他们转头重重看了一眼透明玻璃后面记忆审判器中痛苦的陈凡, 然后转头离去。 欧阳钦几人则是继续将目光投向了大屏幕, 此时的大屏幕中, 陈凡流着泪,宛如手无足措的孩子,茫然的摇头。 可是这时候, 一道如雷的声音落入他的耳中。 “孤狼!” 陈凡下意识的立正,低声喊道:“到!” “你是灰人,你是老子手下的灰人,你是老子亲自培养出来的灰人!” “听从指挥,听从我的命令是你的天职!” “现在,是祖国考验你的时候,是我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能不能做到?” 欧阳晨须发皆张,对着陈凡怒目圆瞪。 陈凡流着泪,看着欧阳晨的眼睛, 嘶哑着声音,撕心裂肺的低声喊道:“能!” 听见陈凡说能的那一刻。 欧阳晨紧绷的脸笑了。 他轻轻拍了一下陈凡的肩膀一下,转身就要离开。 “局长!” 陈凡颤抖的声音响起, 欧阳晨的脚步停住,转头看向陈凡。 “我...........我想抱一下你!” 陈凡颤颤巍巍的开口。 欧阳晨愣了一下,平时最讨厌这一套的他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朝着陈凡伸出了双手。 陈凡走上去, 一把将欧阳晨给抱在怀中,欧阳晨不高,在他小时候,受个饥荒,所以个不高。 只有一米七三左右的身高。 可是在陈凡的印象,以前的欧阳晨虽然不高,可是背影却是一直非常的伟岸。 那腰杆永远挺得笔直。 可是, 现在的欧阳晨佝偻着腰杆,身上几乎没有二两肉。 被陈凡抱在怀中,就好像是抱着一个小孩一样。 欧阳晨被陈凡紧紧的抱在怀中,他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将脑袋枕在了陈凡的胸膛上,听着陈凡胸膛里那有力跳动的声音, 他笑了。 他知道,他即将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可是,还有无数像陈凡这样的人继续走下去。 一个他倒下了, 可是还有千千万万个他还活着,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代替他,传承他,站在黑暗中,继续守护这个他牵挂了一辈子的国家。 欧阳晨忽然记起一个人, 漂亮国前,国,务卿,基辛格, 他在大夏和漂亮国建交中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2011年基.辛格发表著作《论大夏》。 讲述了他与大夏亲密接触的几十年,以及大夏成立以来的重大.外.交事件等。 基辛.格在纪录片《冷战.风云.录》说到, “大夏总是被他们最勇敢的人保护得很好!” 不知道怎的,看到这句话的时候鼻子有点酸酸的。 因为这句话的背后,是无数人不惧牺牲,不惧困难,不惧面前阻隔的山海。 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独有英雄驱虎豹。更无豪杰怕熊罴。 勇敢的大夏人,从盘古开天,后羿射日,夸父逐日,钻木取火,女娲补天,大禹治水,愚公移山的生生不息,百折不挠,永不言败,永不屈服。 是大夏文化最强大的生命力,五千年积累的坚韧不拔,才是我们精神信仰挺立。 国家被保护得很好,与一个人被保护得很好,是一个道理。 勇敢的人为了让自己在乎的人过得好,所受得委屈,所承受的压力,是你无法想象的。 人们常羡慕被保护得很好的人,却鲜有人去心疼勇敢的人,有这种经历的人,在读这句话的时候,一定可以感觉到心痛。 欧阳晨还清晰的记得,他年轻的时候,一次前往佤邦解救一批被拐大夏人员的行动中, 他们在一个深山老林的工厂里找到了那批被拐人员, 那些大夏人受尽了苦楚,身上全是被虐待的伤痕,他们只等被剥削殆尽的那一刻,就要被残忍的杀害,剖挖器官。 他们的精神已经被虐待到麻木,因为他们在离开了祖国的大地上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们除了逆来顺受,接受注定的命运,他们别无他法。 可是, 那一天, 那一批大夏警察宛如神兵天降。 当看见那一个个大夏面孔,听见那熟悉的大夏语言。 听见那一句“别怕,我们是大夏警察,我们来解救你们了”的时候, 所有人都哭了, “他们来了,我就觉得我们有救了” 这是所有被拐大夏人员心中的话, 那一刻,他为他们的祖国有这样让百姓心安的jc力量感到无比骄傲。 若有战, 召必回, 战必胜! 这就是我们国家的人民子弟兵!这就是我们国家的jc! 从很早很早开始,在大夏遇见困难的时候, 不管多么危险,多么紧急的险情, 不管我们多么张皇失措揪心难过,总有那么一批人, 他们被冠上“最勇敢的人”的称号, 不顾自己的安危,冲锋陷阵,为了千万同胞生的希望而挺身而出,奋力拼搏。 大夏有一位95后护士提交了请.战书时写道:“如有不幸,我愿意捐献我的遗体研究攻克病.毒。” 父母得知消息一度哽咽,但还是对女儿说:“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等你回家!” 是啊,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以前有人总觉得战争离我们的国家很远很远, 却没有人知道,有的人站在黑暗中正在经历一场无形的硝烟。看似和平的年代,他们依然在流血,他们依然在牺牲。 记得曾经网络上聊过这个话题, 就是如果现在有.战争的话,还有人愿意去打仗吗? 我记得那个时候讨论出来的答案是谁也不知道, 但大概就是偏向“不愿意”的结果。 毕竟现在人人衣食富足,请战出征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个遥远的概念; 毕竟就算在之前的战争年代,很多家里比较富足的人很多会选择远走高飞,逃离是非。 可是,当祖国真的需要我们的时候, 一个个勇敢的人站出来了, 第120章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他们有的人同样衣食富足,他们与敌人之地相隔万里,完全有机会置身事外,可他们却已义无反顾地背上行囊, 奔赴一线,不顾生死! 欧阳晨清晰的记得,当几十年前,上面决定组建灰人队伍的时候, 一份份请战书、一枚枚红指印、一个个温暖的“逆行”背影在用最直观的方式记录着战士们的决心, 他们是父母、丈夫、妻子、儿女, 但在祖国保卫战打响的那一刻,他们毫不犹豫地递上请战书、穿上战衣 第一时间冲向了前线。 欧阳晨笑了。 他轻轻的从陈凡的怀中重新站起来,他伸苍老而干枯的手,给陈凡将歪的领子扶正,又将他胸口处的褶皱抚平,宛如一个老父亲一般。 陈凡的泪水落下,大滴大滴的打在他的手背上,滚烫而冰冷。 这一次, 欧阳晨没有呵斥陈凡作女儿姿态,他的脸上依然带着那抹欣慰的笑容。 将陈凡的衣服抚平, “保重!不要忘了,当初你的誓言!” “我不会忘!” 陈凡重重的点头。 他还记得欧阳晨的话:以后.......你可就真的要面对全世界了, 以后,你沉入黑暗的大河中, 没有人能在你要溺死的时候随时拉你一把了! 以后,你可能就要和全世界为敌了........ 即使你完成任务,再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你的身份,你只能在黑暗中苟延残喘,或者接受所谓正义的审判, 生于阳光下,存于黑暗中,最终你还得死于阳光下, 陈凡大声的重复着他那天的誓言:“只要我还能喘气,只要我的身体中还流淌着热血,只要我的身体还有温度,我就不会忘记!” 欧阳晨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他可以放心的走了。 “我会在山顶......等你.......” 欧阳晨转身,再没有一丝留恋,头也不回的走了, “局长!” 陈凡忍不住再次喊了一声,撕心裂肺。 欧阳晨的身体再次停住。 陈凡看着欧阳晨的背影,颤颤巍巍双手抱拳,重重一拜。 这一拜 ,春风得意遇知音 ,桃花也含笑映祭台 。 起身, 再拜, 这一拜 ,报国安邦志慷慨 ,建功立业展雄才 。 起身, 再拜, 这一拜 ,忠肝义胆,天地日月壮情怀, 起身,再拜, 这一拜 ,生死不改,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四拜过后, 欧阳晨停住的脚步又动了起来,大步大步虎虎生风,坚定而有力的朝着山上而去。 苍老但是浑厚而有力的声音响起。 “断头今日意如何? 创业艰难百战多。 此去泉台招旧部, 旌旗十万斩阎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首诗念完, 欧阳晨的背影消失在了丛林之中,只有那豪迈和不畏生死的声音依然在陈凡的耳中回荡。 陈凡看着欧阳晨消失的背影, 双眼逐渐模糊, 彭! 他双腿跪下,重重的朝着欧阳晨的离去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此时屏幕外的观众看见这一幕, 一个个红了眼睛。 “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欧阳局长,真英雄也!即使化作?魂,也要在九泉之下带领雄兵,生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这是欧阳局长心底迸发出的铮铮誓言,气壮山河,动人心魄!可歌可泣.....” “呜呜呜,以前我不相信有人不畏生死,我更不相信有人明知前路是死路,也义无反顾走下去,可是现在我信了!” “欧阳局长.........” “.........” “爸爸!” 此时审判庭上无人的角落,欧阳钦痛哭流涕,看着消失在大屏幕上的身影, 他忍不住朝着欧阳晨的背影遥遥伸出手....... 即使知道了这只是陈凡的记忆, 即使知道了欧阳晨早已经牺牲,可是这一刻,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拉住欧阳晨。 他多少个日日夜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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