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的!” 半卧在贵妃榻上,唐婉婉一想到今天子时的惩罚,心里发怵! “皇后娘娘。”春喜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跪在脚踏上为皇后捶腿:“皇后娘娘,方才奴婢昨日去给那三公子送礼,瞧着一同来的七公主,还瞧着眼熟,如今奴婢想起来了是谁了。” 唐婉婉心中烦闷,偶然听春喜说这样的话,倒觉得奇怪:“什么?” “那七公主,长得至少有七分像那个侍卫。”其实春喜刚开始也想不到一块,只觉得那个七公主眼熟。 没想到今日去了承乾宫,再看到那个侍卫立即就想起来。 “那个侍卫?”唐婉婉坐直起来,那个侍卫与陛下的关系瞧着不一般,可又怕出岔子,再问:“你确定?” 春喜举起手起誓:“千真万确的,奴婢断断不会看走眼。”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就该评估一下,到底是三公子有用些,还是那个七公主有用些。 若是真的像,那可算是意外之喜,思索再三后,唐婉婉点点头:“春喜,你去备份厚礼,送到庆华宫,给七公主,邀她明日去御花园赏菊。” “那三公子呢?”春喜问道。 听到这个,唐婉婉微微皱起柳眉,先前是瞧着他实在美丽,想必是个有用处的,如今看来还不如那个七公主。 那个七公主比三公子来的蠢也张扬,若是能为自己所用的话,那也算是好事。 “陛下,不喜欢皇后娘娘送来的菜吗?”下午的时候,莫之阳坐在他身边,手里还捧着一盘蜂蜜绿豆糕。 听到这话,亓官彦很疑惑,放下手里的笔,转头看他:“何出此言?” “那皇后娘娘亲自做了菜来,陛下却不吃。”莫之阳说着,把吃剩下的半块糕点塞进嘴里。 见他腮帮子鼓鼓的,像是小松鼠,亓官彦心痒难耐的:“朕不吃其他人送来的吃食。” 结果,这家伙嘴上这样说,手上可不是这样的意思,一把扣住他的后颈,俯身亲了上去,开始吃糕点。 半点不落,用舌头席卷完他嘴里的糕点,意犹未尽的放开他:“真甜。” 见他被自己吻得懵懵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se气的伸出舌尖舔干净。 老流氓! 莫之阳心里吐槽,桃花眼瞪了他一眼,整个人都软进他怀里:“那陛下,怎么吃我送来的?” “你不同,你是我心尖的宝贝,若是你给的,毒药我都愿意吃下。”亓官彦搂着他的腰,倾身轻轻咬一下他的唇珠:“明日带你去箭亭,可好?” “真的吗?”莫之阳眼睛亮起来,箭亭是平日里皇帝皇子练习骑射箭术的地方。 “自然,君无戏言。”亓官彦见他欢喜,心里也跟着高兴些,将人往怀里搂了搂。 微不可闻叹口气:愁、情皆为他,只是这孩子还不知他在自己心里多重吧。 说的那么好听,要不是自己送进嘴里,你也不敢吃吧,莫之阳吐槽,算了管他的,爱咋滴咋地吧。 反正任务完成就好。 也有一个多月,陈伯言身上的伤也好了,但却迟迟不肯离开,为的确实儿女情长,早就将那两个牺牲的同伴抛之脑后,一心只有他的婉婉。 “婉婉?” 唐婉婉耐着性子哄骗他,自从那一夜他们做过之后,这厮一直喊着要对自己负责。 但其实,唐婉婉并没有这样的心思,那时中药,已经忍不住又不能随随便便寻个人,干脆就找到他,借此刷满好感度,至少能得点好处。 哪知这厮,就这样赖上,也不愿离开,说是要保护自己,可如今哪里需要他保护,他在这里自己才危险。 “伯言,你……还是走吧,我不愿害你。”唐婉婉依偎在他的怀里,最后还是忍痛将人推开:“伯言,你不该为儿女私情,害了自己。” “可我又怎能看你在此虎狼之地,被人陷害践踏?”陈伯言现在已经将人默认为自己的人,毕竟做都做了,自然需要负责。 完全忘了这里是皇宫,她的身份是皇后。 这厮怎么听不懂? 唐婉婉耐着性子坐直起来:“你该明白此处是皇宫,若是被人发现你我都得死,伯言,若是你为了我那就该离开,但是我在宫里等你,等你推翻皇帝,我便抛下这皇后富贵,随你天地逍遥。” “当真?”陈伯言被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一把握住她的柔荑,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对皇帝的恨越发强烈。 唐婉婉左手抚上他的脸颊,郑重的点头:“当真!” 见她如此情真意切,陈伯言感动的一塌糊涂,誓要杀了狗皇帝,将自己心爱的女子救出火坑。 应付完陈伯言,终于说动他明日跟随母亲的轿子离宫,出了假山石洞,嫌弃的拍打身上的灰尘,若不是他还有用,自己也懒得去找他。 这箭亭也不是亭子,是一块空地,可骑马练箭习武,高高院墙围起来,也有休息的亭子。 “慢点。”亓官彦此时也换上一身明黄色短打,脱掉九龙金丝发冠,用一条明黄色的发带扎起头发,显得英姿飒爽。 莫之阳刚到,就抱着弓撒丫子的往射箭的那块地方跑去。 从三岁开始练习视觉和听觉,以至于现在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自己的感官。 不管是原主还是自己,都爱这种羽箭离弦的快感,那种破风而去的感觉,很爽。 亓官彦背着手走到射箭场,就看到一只羽箭正好命中靶心,且箭头已经破开靶子,不由得赞一句:“好箭!” “那是。”莫之阳被夸,喜上眉梢,漂亮的眼睛盛着点点星光。 走到他身旁,微微俯身笑看他,丹凤眼带着不明的意味:“阳阳教我射箭可好?” “好啊!”莫之阳兴奋的点点头,看爷不把你虐死,叫你在床上折腾我! 见人上钩,亓官彦露出得逞的笑容,像极了一只老狐狸。 所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莫之阳喘着粗气想不通。? 大皇帝的小暗卫(十四) 耳边羽箭击中靶子的声音,让莫之阳回神过来,正想说什么,但那大金毛就掰过自己的肩膀亲了上来。 “唔~” 半晌才被放开,莫之阳水汽盈盈的桃花眼瞪了他一眼,控诉道:“陛下明明自己箭术高超,怎么还要我教?” 这厮就是在耍自己,刚才可怜巴巴的说什么自己不会,射的不准,怎么样怎么样,愣是把自己贬到尘埃里,真是个白痴样。 然后说,要是射中靶心一次,那就亲一下,也没想太多,还以为他真是如此,就应下了。 结果…就这啊? 莫之阳擦着嘴唇的水渍,又狠狠瞪他一样,气鼓鼓的像只小奶猫。 “不是吧不是吧,真有人信皇帝不会射箭啊?不是吧!”系统看戏高兴的不行,现在算是看明白,宿主和这个NPC,算是势均力敌,你骗我我一次,我诓你一次。 “唉,朕本不擅此道,但一听射中靶心就能亲阳阳一下,这手也不知怎么,就百发百中起来。” 亓官彦笑得像只老狐狸,哄骗小狐狸上钩。 就不该听他胡说八道!皇帝向来都需学习这些技能,只怪大金毛太狗,演的太像,才让自己着了道。 莫之阳也不理他,径直走向靶场的另一边,开始泄愤。 见他小孩子脾性,亓官彦只觉得可爱,这时高五分匆匆跑进来。 “陛下!”高五分行了礼就凑过去,在耳边说了一些话。 莫之阳转头就看到这场景,暗自调侃:这俩家伙还挺配。 听完高五分说的话,亓官彦挑了挑眉,点点头:“知道了,退下。” “诺。”高五分正打算退下,就听到啪的一声,箭击中靶子,突然觉得脖子有点凉,怎么回事? 凉的应当是亓官彦,莫之阳是将靶子当成他泄愤来着。 正事办完该哄媳妇了,亓官彦走向他那边,站人旁边站定,看着被射 成刺猬的靶子:“阳阳好箭法!” 莫之阳瞪他一眼,气还没消,你别以为夸一句就好。 “阳阳箭法真好,不像朕,侥幸才能中靶心。”说着,亓官彦还真的煞有其事的叹口气。 侥幸到每一箭都中?又来了,干啥啥不行,茶艺第一名! 莫之阳还是不理他,搭箭拉弓,微微眯起桃花眼,紧盯着靶子,把他想象成大金毛。 见人如此,亓官彦张开怀抱,左手握住他拿弓的左手,右手则包住他拉弓的右手,将整个人包在怀里:“还在生气?” “没有。”莫之阳口是心非一下。 嘴上说没有,但那嘟起的嘴可不是这意思,偏生亓官彦知道怎么哄他:“过几天秋围,朕带你去,骑马射箭围猎,陪着你好不好?” “真的?”莫之阳感兴趣了,来那么久,从未出过宫,确实有点吸引力。 “自然。”亓官彦说着,突然松开握住他的手,羽箭离弦,正中靶心,惊叹:“真厉害,若不是阳阳教导我也不会百发百中呢。”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莫之阳挣开他,转身面对人,认命的踮起脚一把环住脖子,这就把自己的软软甜甜的唇送上去。 妈的,为了去秋围,拼了! 亓官彦笑着搂住他的腰,毫不客气的开始品尝,老狐狸,就把小狐狸给诓了。 高五分远远瞧着一黑一黄,纠缠拥吻,臊得脸都红了,可脸红归脸红,还是忍不住偷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满足,真心满足。 这大概就是磕cp吧,而且幸运的是,你在现场。 下午,皇后约着七公主品茶赏菊,一起说说笑笑的,倒也有趣。 回去路上,七公主一直在想皇后说的话:“七公主这般姿色,陛下一定喜欢。” 是啊,在殿上,云国的皇帝也多看了自己几眼,有何不可呢?而且,皇后娘娘都那么说,那必定是真的。 做了宠妃,就能扬眉吐气,哼! 两个人的对话,却一字不差的传到亓官彦的耳朵里。 莫之阳早间耍累了,下午就在卧榻上休息,枕在亓官彦的腿上睡觉,时不时砸吧砸吧嘴,好像梦里吃到什么好吃的一样。 “大抵便是这些,陛下,可要奴才动手?”跪在地上的男人,压着嗓子小声禀告,无非就是怕惊动陛下腿上的那个人。 亓官彦左手抚着怀里人细软的发丝,右手拿着一本书,靠在引枕上,听完这些话,只觉得唐婉婉这个人怎么能那么蠢。 她是要让七公主爬上自己的床?就因为他长得有几分像阳阳? 自己的宝贝,岂是随随便便一个东西能替代的?轻柔的捻起一段发丝:“不必,只需要看着那个男子,一旦离开未央宫,就跟着他,瞧瞧人到底在何处落脚,查出来,一网打尽。” “喏。”男人不小心声音大了一些。 莫之阳睡得迷糊,被一个声音吓了一激灵,只是翻个身,继续睡。 见人没被吵醒,亓官彦手上的书直接朝男人砸过去,压着声音骂:“不长脑子的东西,小声点不知道?” 男人也委屈,头被砸了个正着,把书双手捧起来,放到榻上的矮桌,小心退出去。 高五分见一半出来,还摸着头,捂着嘴笑了:“怎么着?被陛下罚了?” “一大声,差点把那小娃子吵醒。”一半说到这里,那个书角硬硬的,真砸下来,还是疼的。 高五分拍拍一半的肩膀:“陛下把人当宝贝似的宠着,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要悉心照拂。” 这一觉,愣是睡到傍晚,睁开眼睛,看到大金毛那张脸,突然觉得不高兴,重新闭起眼睛,人就很奇怪,一旦睡到傍晚才起来,不管在如何,总有点失落。 “醒了,却不肯睁眼看朕?”亓官彦捏住他的鼻子,逼迫睁开眼睛。 莫之阳打掉他的手,揉揉自己的鼻子:“没有,只是睡得有点久,刚起有点疲倦。” “我五岁前,母妃还活着,她告诉我,每到傍晚时,人总会低落,是因为傍晚阴阳交替,鬼魂穿过你的身体,便会引人伤怀。” 这话怎么怪渗人的,莫之阳想到有东西从自己身体穿过,一下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角。 亓官彦说着,低头看他,脸上带着笑意:“可害怕?” 看这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在骗自己,莫之阳一骨碌爬起来:“不怕。”怕才叫你得逞。 庆华宫的七公主,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映出来的脸,左看右看:“碧螺,你说云国皇帝会喜欢我吗?” “我觉得,皇帝不会无缘无故的看公主,想必是真的有点喜欢,那三公子这样好看,皇帝都没看他一眼,偏偏看您.....” 碧螺说到一半,看到公主骤变的脸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扑通一声跪下来:“公主息怒。” “那个男人跟木头似的有什么好?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他长得好看,好看又怎么样?”七公主随手拿起一盒胭脂就想往地上砸。 可想想,却还是收了手,但凡有他在的地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临行前父王也是拼命的劝说他要伺候好云国皇帝。 哼,自己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能做宠妃,为母国带来荣光! 唐婉婉放下手里的筷子,接过递来的茶盏,见到春福回来,便问:“那衣裳可都送过去了?” “回娘娘的话,都送过去了,只是我们就帮着七公主,若是她届时翻脸该如何?”春喜递上毛巾,接过茶盏。 这问题,唐婉婉不是没有考虑过:“她是质子,一旦她不听话,随便扣上一个窃取云国机密的罪名,她再得宠又如何?若她能生下皇子,本宫也有法子,让陛下将孩子送到未央宫来。” 春喜福身:“娘娘说的是。” 今日天气极好,秋高气爽的,天都格外的蓝。 乌蓬端茶水进来,见三公子又看着纸鸢发呆,多嘴说一句:“七公主也出去放纸鸢,公子一同去吗?” “放纸鸢?”三公子听这句话,抬起头,此前是因此事遇见他,那今日他会不会也在,想着放下手里的纸鸢匆匆出门去。 看着又飘起来的纸鸢,莫之阳蹲在屋顶上:“你说宫里的女人,是不是除了放纸鸢之外,也没什么娱乐活动了?” “宿主爸爸,她们唯一的娱乐活动是伺候大金毛,你抢人家饭碗了。”系统有些不屑,要不是皇帝整天缠着你,她们还至于放风筝? 每天绞尽脑汁想怎么争宠才对。 “公主,云国皇帝来了!”碧螺在不远处看到仪仗,小跑的过来报信。 听到这句话,七公主点头,皇后没骗自己,皇帝今日会经过这里,理理身上的衣裳,假装认真放风筝。 不远处的碧华亭,唐婉婉就看着远处桃林前的空地,一个娇俏少女放纸鸢,另一边明黄色的仪仗摇摇而来。 三公子看见纸鸢的方向,快步朝那边去。 皇帝坐在龙撵上,提醒自己得让渝州选几个厨子,给阳阳做菜。 七公主强忍着心跳,巧笑嫣然的放纸鸢,铃铛似的笑声,飘到天上。 “一出好戏啊!”莫之阳站在不远处的墙上,将底下所有人一览无余。? 大皇帝的小暗卫(十五) “高点,再高点!” 银铃似的笑声,飘飘荡荡的飞到蓝蓝的天上去,地上是七公主身着娇俏粉色宫装,一蹦一蹦的拉着风筝线。 亓官彦靠在龙撵的上,合着眼睛闭目养神,听到少女娇俏的笑声,睁开眼睛,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粉色身影,隔着不远蹦蹦跳跳的。 原来是安排这一出啊,唐婉婉是知道今日初一,自己会去祈年殿给母妃烧香,这才叫人在此候着。 随即重新闭上眼睛,好整以暇的休憩,想看看唐婉婉到底吩咐这蠢货做什么,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像极了一只老狐狸。 莫之阳坐在屋顶上瞧着,将底下的状况一览无余,手撑着下巴,眼角眉梢带着笑意,像只小狐狸,看着底下这一台戏。 “真好看,再高点!”七公主虽然眼睛看着纸鸢,可是注意力一直在后方遥遥而来的轿撵,虽然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 原本是在桃林前的一处空地上,结果慢慢的随着脚步,七公主移到路边,就在假山和槐树的中间,皇帝会路过的那个地方。 按理说皇帝的轿撵,会拐过这个弯,然后朝右边的承乾宫去。 可这时却出了意外,七公主一直往后退,故意的一下扯断风筝线,崩的一下,自己也故意的往后一倒,娇弱的摔倒在地,刚好拦住轿撵的去路。 “哎呀!”七公主摔倒,不由得娇呼出声。 远远的三公子瞧见这一幕,竟心惊起来,这才明白为什么她要来放纸鸢,一时间站定在原地,不敢过去。 她心存做宠妃的梦,太小看云国皇帝了。 被打搅的亓官彦睁开眼睛,得见一粉色娇俏少女,就栽倒在自己轿撵前,不由得有些失望,原来就是这样的把戏,是自己太高看她们了。 七公主匆匆起身,装作可怜后怕的样子,跪在轿撵前,用少女独有的悦耳声音请罪:“宁儿,宁儿不是故意的,宁儿有罪,请陛下责罚。” “何罪之有?”亓官彦坐直身子,微微倾身去看跪在面前的女子,突然觉得粉色穿在她身上,可真难看啊。 当然,穿在阳阳身上必定是不同的,思索着倒有其他的心思。 莫之阳在屋顶,一阵秋风吹过来,突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一样。 “宁儿一时贪玩,不小心冲撞了皇上。”七公主期期艾艾的说着,声音略微颤抖,甚至带上哭腔。 若是寻常人看见,必定是会生起疼爱之情。 可亓官彦这只老狐狸,也不是寻常人,疼惜之情都给了自己家宝贝,所以脸一黑:“知道自己有罪也好,就在此处跪着,不到晚上不必起来。” 这...... 这和自己所想大相径庭,七公主原以为皇帝会怜惜自己,轻言细语的安慰,没曾想居然让自己跪着。 一下子抬起湿漉漉的杏眼看着皇帝,欲落未落的泪珠子,真招人疼。 亓官彦被她看的眉头一皱,心里的厌恶多生出几分,真真是让人恶心,也不管她,抬抬手示意。 高五分了然,高喊一句起驾,那仪仗又动了起来,越过七公主,径直往承乾宫去。 这轿撵一动,莫之阳就知道没有戏看,觉得无趣,转身顺着方才纸鸢飞走的方向,追纸鸢去了。 等轿撵离开,三公子才敢走过去,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跪在青石板上,此时羞愤的表情,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活吃了自己。 看着她的眼神,要劝的话都憋回去。 三公子虽说貌美,可是从小到大不得宠,母亲无势,最先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在看到皇帝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 原本还念着她也是一同来的,想劝劝,可方才那一眼就知道,哪怕自己劝,她也会恨,那就这样吧。 莫之阳追纸鸢回来,又看到那位极好看的男子,他正要回去,于是从屋顶上一跃而下,就站在他面前,不由分说把纸鸢递过去:“呐。” 他来的突然,倒是把三公子吓了一跳,可再见他笑得灿烂,那心也似被投下一块大石,砸出层层波澜,伸出手接过纸鸢:“多谢。” 见他收下,莫之阳转身又跃上屋顶离开。 人一走,三公子才从惊喜中回神过来,懊恼的拿着纸鸢:“又忘了问他姓名。” 这一切,都被在碧华亭的皇后看的一清二楚,原本因为七公主失败的不满转化为欣喜:“没想到竟有这样的收获。” 掐着点,莫之阳得回去了,不然大金毛找不到自己肯定又不高兴,他不高兴也不明说,平日里该怎么样怎么样,但就是床上折腾你,闹得你腰都直不起来。 但还好,到承乾宫时,大金毛还没回来,缓口气。 “你不对劲!”系统知道,刚刚他无缘无故拿纸鸢给那个三公子,肯定不简单。 莫之阳转头,就看到远处,大金毛的仪仗遥遥而来,很是显赫:“怎么说?” “那个三公子,和任务无关叭?”系统想不通,但觉得宿主有他的想法。 这个三公子,是真的石锤惨,在南楚被从小欺负到大,来云国之后,也被他妹妹欺负,后来唐婉婉夺得皇位,第一个就把人收做男宠。 他不知情趣,虽然绝美但渐渐的唐婉婉就不喜欢了,后来羌族攻入皇城,他……被羌族给,总之他生于乱世,拼命想活下去。 拼命活下去的人,都值得被温柔以待,世间很难的,所以要努力活着。 莫之阳看着大金毛下轿撵:“嗯呐,是无关的。” 还有,刚刚唐婉婉应该已经看到自己送纸鸢,现在就等她送人头。 亓官彦觉得自己身上有檀香味,换好衣裳之后才把人唤进来。 可从进来之后,阳阳就一直出神,亓官彦将人抱在怀里,明明就坐在腿上,却忍受不了他不注意自己,凑过去含住他的耳垂:“阳阳在想什么?” “陛下,我在御花园里看到一个和我很像的女孩子耶。”莫之阳说着,侧过头看他:“也不知道叫什么,她放的纸鸢我给送回去了。” “你……”亓官彦搂他的手紧了紧,笑着用沙哑的声音问:“阳阳看到她了?” “嗯!”莫之阳说着,从人怀里挣出来,跳下椅子,转头看他:“然后我看风筝飞出去,就给她捡回来,但是不敢拿给她,就给了她认识的一个男的,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 亓官彦眯起眼睛,虽然笑着但眼神泄出危险的信息:“阳阳,从方才就一直想着那女子?” “对啊,想问她纸鸢有没有收到。”莫之阳歪着头,却看皇帝笑得危险,假装没发现,又叹口气:“陛下你觉得她纸鸢收到了吗?” “我猜收到了。”亓官彦强忍着恨意,伸出手把人又抱到腿上坐着,这一次力道大很多。 不仅收得到,朕还会烧很多很多给她,让她在下面放个痛快。 莫之阳笑得很高兴:“嗯呐。”像一只小奶猫一样,牵起他的一根手指,崇拜的感慨:“果然陛下什么都知道!” 可以预知,那个七公主的下场。 夜里,亓官彦搂着他两个人在床榻上说着悄悄话:“阳阳喜欢粉色吗?” “粉?”莫之阳把埋在他胸口的脸抬起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喜欢啊。”最喜欢螺蛳粉、酸辣粉和桂林米粉。 亓官彦低头亲一下他水润润的红唇,满意的点点头:“那便好。” 阿巴阿巴? 看着大金毛用一条粉色的轻纱将自己的手腕绑起来的时候,莫之阳有点奇怪,不是说粉吗?拿这玩意干嘛? 把冰皮月饼剥干净,放在明黄色的床单上,然后再给月饼盖上一层薄薄的粉色轻纱,这个过程月饼会反抗,所以需要绑住月饼的手。 隔着轻纱反而不真切,莫之阳想要挣扎却被死死的压住,本来应该肌肤相亲的,却被一层轻纱阻隔,轻软细腻的纱布在身上肆虐,总叫人不由得哼出声来。 轻纱变得皱巴巴的,莫之阳的声音也似轻纱一般,被蹂躏的沙哑,像是猫儿一样。 “阳阳,以后不要想其他人,只想着朕,只看着朕,只与朕一起可好?”亓官彦俯身,双手撑在他头的两边,沙哑性感的声音,总带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偏执。 莫之阳手腕被绑着,因为力道的缘故,手已经伸出床帐外,悬空在外边,皱巴巴的粉色轻纱推到胸口处。 脑子混乱得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受不住才哼出声:“陛下...轻些~~” 唐婉婉卸下妆容,见春喜回来,懒散的抬起眼皮子问:“可把事情都告诉她了?” “都说了娘娘,那七公主气得脸发白,说是一定要对那暗卫下手。”春喜说着,走过去扶起娘娘往床榻走去。 借刀杀人,这是唐婉婉想做的,走到床边坐下:“她有这个心思,我们也得给机会不是,后日,且看着那七公主有什么手段。” “皇后娘娘圣明。”春喜点点头,这下就可以除掉两个眼中钉。? 大皇帝的小暗卫(十六、十七) 莫之阳已经睡过去,手腕上还有一条粉色的勒痕,淡淡的不深,像沾上初春刚开的海棠花。 “下一次穿红,必定是嫁与朕的凤冠霞帔。”亓官彦轻声低语,爱惜的吻了吻手腕的痕迹。 睡梦中感觉手腕痒痒的,莫之阳反手一个巴掌就想起打蚊子。 还好是亓官彦手快,一把握住拍过来的手,否则脸上还得挂个巴掌印,可也不恼,反而将手藏进被子里,让秋夜的寒意染不上他。 九月初三那一日,是秋神祭,皇帝得去相国寺上香,来回一个上午也就足够。 莫之阳原本想跟去的,可亓官彦不肯,只好呆在宫里。 亓官彦是怕,按照阳阳的脾性,说不定看到花花世界,便不愿再回到自己身边。 “大金毛也不肯带我出去玩一下。”莫之阳坐在承乾宫寝殿的楼顶,望那延绵无尽的宫殿,天空万里无云,琉璃瓦被秋日的太阳,照的波光粼粼,好看是好看,但也闷。 看得闷,闭上眼睛休息一下,耳边徐徐风声,却突然夹着轻盈的脚步声,气息平稳,脚步声若是自己不仔细听也听不出来,是个高手。 莫之阳猛地睁开眼睛:“有人!” 马上站起身来,抄起弓寻脚步声而去。 原以为是未央宫,但不是,未央宫和承乾宫离的不算远,可奇怪的是,那脚步声却是往西北角区的,所以……那里住着什么人。 今天皇帝不在,还是先看清楚,谨防有人埋伏,把大金毛宰了。 顺着脚步声跟上去,却来到一个小楼阁,莫之阳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站在楼阁屋顶上,仔细听下面的动静。 要是一群人那自己也去喊一群人,要是一个人…还是得去喊一群人来! 虽然自己轻功极佳,百步穿杨,但手上功夫几乎没有,不然也不会被大金毛压着为所欲为。 半蹲在屋顶上,仔细听下面人的声音,但是很奇怪,屋里没有人,连呼吸声都没有,难不成是出事了? 直接在里面死掉了? 思索着,从屋顶上跃下来,可脚步刚一点到地,身后一个身影一掌打过来,莫之阳反应及时,一个闪身躲过。 知道是陷阱,不敢有丝毫的犹豫,脚尖轻点就想跃上屋顶:你给我等着,我去叫一群人来捶你! 结果还没来得及上去,脚踝被人一拽,后颈一痛,被一个手刀,打晕过去。 相国寺上完香的亓官彦,也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事牵绊,静不下来,本应该在寺里斋戒一餐的,现在也没有停留,匆匆回宫。 “唔唔~”莫之阳没有昏睡多久,毕竟是学武的,底子比寻常人好一些,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嘴上绑着布条。 这屋子看起来简陋,地上都是灰尘,只有一桌一椅一衣柜,看起来是宫里哪个偏僻的角落。 是唐婉婉吗?哇呜,她倒是长进了,还知道绑架自己。 见宿主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系统有点无奈:“你好歹也装一装,人家多辛苦啊,又是陷阱又是啥的。” “哎哟,我好害怕。”莫之阳不走心的配合一下。 正和系统说话呢,门就被推开,莫之阳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荷叶色衣裳的女子,长得倒是娇俏可人。 “她怪好看的吼。”莫之阳逆着光看她,还是能把人的脸看清楚。 系统暗戳戳吐槽一句:“真不要脸,她长得像你,夸她不就是夸你自己?” “你就是莫之阳?”七公主快步走到地上躺着的人面前,微微弯下腰,确实长得很像自己,恨恨的啐一口:“真恶心,你一个奴才居然长得像本公主!” 七公主自小在家里都是被宠着的,在南楚之时,更是刁蛮出了名的,如今一看一个奴才长得像自己,心里越发厌恶。 说着直起身来,退开好几步,嫌恶的拍拍身上的衣物,好像方才的凑近,就沾上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 皇后娘娘说,正是因为这个侍卫,才害得皇帝不喜欢自己,只要自己杀了他,那陛下会因着这张脸高看自己。 到时候皇后娘娘,再从中调停说好话,那皇帝自然是不会杀自己,还会因为这张脸得宠。 其实七公主也想过此事可为不可为,但春喜说的太诱人了,宠妃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宠妃可为所欲为,宠妃能安心的享受俊美的皇帝给予的宠爱和恩赐。 可以过得比在南楚更风光,前呼后拥的,无上的荣宠和所有人敬仰艳羡的目光,这绝对是对七公主最大的诱惑。 所以,哪怕知道可能有危险,还是做了,只想赌一把,毕竟自己身份特殊,云国皇帝会看在母国的面子上,不会太为难自己。 况且,只是一个侍卫,没必要为一个侍卫,害得两国交战。 “唔唔!”莫之阳嘴巴被堵住,也说不出什么话,只能呜咽的发出声音。 七公主是打定心思要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也就拇指大小,薄薄瓷白的瓶身,可以看出里面盛有半瓶液体。 “你也别怪本公主,怪只怪你长了这样的一张脸。”七公主终究是第一次动手杀人,谁都没敢叫,就独自过来。 身上的绳子绑的极有技巧,莫之阳根本挣不开,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朝自己走过来:“唔唔~” 走过去才看到他嘴里还绑着布条,既然要把这药灌下去,自然也得把布条解开:“这东西叫孔雀胆,吃了不会太难过就会死去。” 说着,伸出手把他的布条解开。 解开的一瞬间,莫之阳张嘴就喊:“来人啊,救命啊!” 原本看七公主鬼鬼祟祟的出门,三公子心存疑虑,就跟上来,一直跟外围宫墙的一个小屋子里,亲眼看着她进去,也不敢靠近。 这下突然听到呼救声,还是这样熟悉的声音,立时警惕起来,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就闯进去。 七公主想速战速决的,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趁他张嘴的空隙,把手上的白瓷瓶塞子拔掉,整个瓶子塞进他的嘴里,堵住嘴。 这股子狠劲儿,可不像是一个娇俏可爱女子该有的。 莫之阳立时屏住呼吸,不敢再张嘴,那玩意要是下肚,可就死翘翘,怕毒药和唾液混合,赶紧用舌尖堵住瓶口,拼命挣扎。 “快喝,快喝啊!”七公主看毒药不停的从嘴角流下来,就知道他没有吃下去,直接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用力一掐。 三公子闯进来,却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被她强迫喝下不知道什么东西,立即呵住:“你做什么?” 有人突然闯进来,把七公主吓得手抖一下,自然也就放开他,药瓶子失去依托,仓啷一声掉在地上,碎成好几块,那毒药也在青石砖上摊开。 可方才七公主掐住莫之阳下巴的时候,多少也吞一点进去,脱离控制,马上就把嘴里的唾沫全部吐出来,干呕的想把方才的不小心喝下的一点点吐出来。 “你来做什么!”七公主虽慌乱,却用身形遮住躺在地上的人,心虚的扬起下巴质问,以为先声夺人就能掩盖罪行。 三公子胸口郁闷,没有回答直接走过去推开她,半跪下来查看地上的人:“你可还好?” “我!”莫之阳察觉到不对劲,方才虽然抵抗,但多少还是喝下去一点点,所幸服用不多:“帮我扣喉,吐出来!” 就知道那药瓶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公子赶紧伸出比瓷瓶还白的食指,忍着心里的异样伸进他嘴里:“好!” 被扣喉,莫之阳呕了两下,拼命的把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一时间没控制住,都吐到三公子的身上。 七公主瞧着不对劲,事已至此,自己根本没有余地,突然抄起一旁的鼓凳,狠狠的朝三公子的后背砸去。 后背狠狠挨了一下,三公子直直倒地。 现在这个情况,七公主已经没有退路,赤红着眼睛,哪里还有之前的娇俏,已然被欲望蒙住眼睛,抽出自己头上的一根玉簪:“我要当宠妃,我要当宠妃。” 杏眼赤红的,双手紧紧攥住玉簪的头,朝莫之阳走过去,皇后说:只要能杀了他,她就可以帮自己成为宠妃,对,一定可以! 这女的杀红眼了是吧? 莫之阳吐完酸水,看到已经昏迷过去的三公子,再看她朝自己过来,拼命想要挣脱绳子,可是那绳子越挣扎越紧,把手腕都勒住血丝来。 “杀了你,我就可以当宠妃!”七公主此时已经猪油蒙了心,高高举起玉簪,狠狠的朝那人的心口处刺去。 “唔~”一个闷哼泄出来,莫之阳方才拼死闪躲,虽然是躲开致命地方,但肩膀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多亏何统领之前布防换过,皇宫极大,怕宵小渗入,所以在角落也有人巡逻,听到这边的动静,都赶过来。 大皇帝的小暗卫(十七) 可到的时候,那玉簪已经插进皮肉里,七公主看见血从伤口渗出来,整个虚脱一般,瘫坐在地:“我杀了你,可以变成宠妃。” 几个侍卫进来,看到这副场景急忙把行凶者压制住,另外两个人去查看伤者,这一通闹的。 其中有一个曾经见过莫之阳和何统领说话,突然出声:“这不是陛下身边的一个暗卫吗?” 毒药的作用,让莫之阳昏昏的闭上眼睛。 因着是陛下身边的暗卫,侍卫也不敢压着,就赶紧让人去禀报何统领,问该如何。 也正巧皇帝仪仗回来,何统领跟着也回了宫,就跟在高五分身边,一起在明黄色的华丽轿子左右服侍。 轿子里的亓官彦,也不知怎么总是心里忐忑,揉着额头舒缓一下精神。 侍卫迎着轿撵匆匆跑过来,凑到何统领耳边,压低声音禀告:“何统领,莫之阳受伤了。” “什么?!”亓官彦掀开轿帘,脸色发白。 “陛下,陛下!”高五分看着直接从轿子上跳下来的人,看的是心惊胆战,想伸手去扶,根本没有机会,陛下撒开腿就跑。 一堆人在后头跟着跑,高五分也紧张,但是更紧张陛下的身体。 亓官彦此时满头大汗,可脸色惨白,头上的冠冕也已经凌乱,颤抖着从侍卫手上接过已经昏迷的人,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 “阳阳,阳阳。”亓官彦轻声唤了两句,像是羽毛一样轻柔,生怕碰碎怀里的人,呼吸还在但十分微弱:“快去请太医,把所有人都给朕叫来,快!” 死死将人抱在怀里,亓官彦第一次觉得绝望,自己不过离开半日,为何会如此? 承乾宫的寝殿乌泱泱跪了好些人,太医,侍候的宫人,明明有那么多人,但却静的连掉根针都听得到。 太医院医术最高超的就是太医署令,赵太医把完脉,心中大石落地:“启禀陛下,莫侍卫虽被喂食毒药,但所幸剂量极少,又及时催吐,所以并未有大碍,只是昏迷过去。 肩膀上的伤口,虽见血,但也不深不会危及性命,待微臣开过药方煎药服下,也就无大碍了,只不过孔雀胆药性猛烈,可能会昏迷几日。” 坐在床边,亓官彦死死握紧的拳头总算松开,掌心还渗出血丝,修剪整齐的指甲也染上红色:“快去开药。” “诺。”赵太医松口气,看方才陛下那样子,若是这孩子救不活,这一寝殿的人都被想活。 古今的太医,都是高危职业。 一屋子的人,呼吸声都令人害怕,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的宝贝给弄坏,亓官彦挥挥手:“下去。” 这殿里又只剩下两个人,看着昏迷的人,亓官彦心如刀割,若早知道留他一个人在宫里,会出这样的事情,定是要把人带在身边的。 牵起他的手,手腕也被绳子勒出很深的痕迹,轻轻的用唇过这些伤痕,轻柔得像是羽毛拂过:“都怪朕。” 又自责又心疼,亓官彦心被细绳死死纠缠缠住勒紧,喘不过气起来。 也不知睡多久,莫之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神有些不聚焦,慢慢看清楚眼前景象,这里好熟悉,再转头就看到坐在床边的人。 但是亓官彦的状态明显不对劲,看起来憔悴又疲惫,连下巴都长出胡渣来。 看起来反倒他才像是昏迷的人,慢慢的抬起手,用干涩的嗓音,柔柔喊一句:“陛下!” 亓官彦这几天都在陪着他,饭也不吃朝也不上了,一个人呆坐在床边,也不知想什么,满脑子囫囵,像是陷入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境。 这个梦,被一句轻轻的陛下唤醒。 机械性的转头,看到朝自己伸过来的手,下意识的握住,手掌传来温热是如此不真实,这好像假的一样,亓官彦试探性唤一句:“阳阳。” “嗯。”莫之阳觉得大金毛的情绪不对,乖乖的回应。 得到回应,亓官彦那悬着三天的心终于是放下,像是绷紧的弦一下放松,俯身想把人死死搂住,融进骨血里,可是又怕弄疼他。 就只好咬紧牙龈,全身颤抖,一边克制自己汹涌的欲望,一边温柔的在他耳边低语:“我再也不许你离我,我们要生生世世一起,同生共死,永不分离。” 大金毛估计是吓坏了,莫之阳伸出手回抱住他,用脸颊去蹭他的脸颊,像只小奶猫一样撒娇:“不离不离,阳阳一直保护陛下。” 但亓官彦这三日都不曾理会自己,下巴有些胡渣子,刺得莫之阳白嫩的皮肤红起来,反而像是雪地里散了梅花瓣。 拥在怀里的温度才是最真实的,亓官彦慢慢的竟搂着人睡过去。 身上的人睡死过去,莫之阳叹口气,把人挪开,让他躺在床上,给盖上被子,叹口气:这一次是自己失算,只防着唐婉婉,却忘记七公主这个NPC。 这一觉亓官彦睡得昏天黑地的,猛的睁开眼睛,一伸手就摸到熟悉的人,心口大石落下。 “陛下,醒了吗?”莫之阳睡得太久,浅眠被这一闹也醒过来,黑夜里伸出手搂住身旁人的腰身,安抚道:“不怕不怕,阳阳在这里。” 亓官彦松口气,反手抱住他:“阳阳,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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