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吧?” 他费尽心思搜罗那么多美女过来,甄大人看不上就算了,怎么还看上这个鳏夫啊? “那不好说。”薛老夫人看向房里,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 外面都在商讨怎么办,屋里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大人,这位公子受寒发热,但发热得有点严重。” “确实。”这一点他知道。甄乔生方才扶的时候,就察觉到对方浑身滚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着火了。 “灌下i药,再闷一身汗就好了。”大夫在一旁端来一碗药,擅作主张的将药端给大人,“大人,药好了。” 甄乔生茫然的接过药,怎么端到他跟前来? “这。” 很显然,大夫也是个不懂眼色的。见大人茫然,指一指药又看向床上躺着的人。意味很明显,他一个大夫就不照顾病人。 “快啊。” 甄乔生了然,但他也从未伺候过人。 一时间两人都僵住,也不知该怎么把这一碗药给灌进病人肚子里。 最后还是甄乔生妥协,他本就是心善。看这人身着孝服而且生病,一时心软才决定出手相救。 只是没想到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嗯。”甄乔生将昏迷的人扶起来,一小口一小口的灌药进去。 莫之阳没意识,但确实渴。有水灌进来,也不管是药还是水就咕咚咕咚喝进去,格外乖巧。 没让甄乔生费什么劲,就把药给灌下去。 喝完之后,甄乔生将被子盖好。这才放心下来,“好了。”病中那么乖巧,真是让人省心。 “服下i药一晚上便会好的。” “嗯。”甄乔生将碗递回去,也站起身。今晚赴宴身穿便服,起身才发现衣角的污渍。 也不知弄到什么脏东西。 “你在此照看一晚,劳烦了。”甄乔生临走前,还看了眼床上昏迷的人。他并没有过多的时间去留意,抽身离开。 “大人!”薛老爷一直在门外等候,见大人凑上来忙迎上去,拱手道:“那是我家的仆人,冲撞大人我们马上把人打死,给大人出气。” 听说要打死他,甄乔生脸色一沉,“本官刚救他,你就要杀了他?” “不敢不敢!” 甄乔生见天色已晚,便离开了。 好好的一场晚宴,就全给毁了。 薛老爷长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啊。” “若是让那玩意儿傍上甄大人,我们只怕死无全尸。”其他的不说,就那狗儿在薛府所受种种,还有此前的家破人亡。 薛夫人就知道这玩意定是饶不了他们,若是他得势,薛府都不知道怎么死。 “确实如此。”薛老爷也担忧。 “趁着如今,将这厮打死或是发卖。”薛夫人做事向来狠辣,“若是大人问及,只说病太重没救回来也就是了。” “嗯。” 薛老爷也觉得这事儿办的好,“只是里头,里头康大夫还在呢。” 只是里头还有个大夫,这个大夫是江南小有名气的大夫,若是这人出事不好交代。 “我去支开他,你们将人裹好丢到水里或是乱葬岗都好。”薛夫人自告奋勇,上前去敲门。 里头的康大夫正想找个地方眯一会儿,就听到敲门声烦得很。 “谁啊?”嘴里一直嘀咕抱怨,都那么晚还有谁来打搅,真是麻烦。好不容易想眯一会儿。 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老妇人站在门外。康大夫有些不耐,“何事?”他医术好但脾气差。 鳏夫门前是非多啊!(五) “康大夫,今日我头疼得很,可否帮我也瞧瞧?”薛夫人说着,故作娇弱的捂住额头,“也不知怎么了。” “进来吧。”见是病人,康大夫脾气稍稍收敛,转身要进去。 “等等!” 若是进去还怎么把人弄走? 薛夫人拦住康大夫,颇为为难,“还是去我房中,我房中方便点。” “方便?”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膈应人? 康大夫打量一眼这妇人,“我的药箱家伙事都在这房中,收拾完去你屋中看病和在此处有何不同?何况,我家中可有妻儿。” “不是,康大夫您误会了。”薛夫人一时间不知该找什么借口,“我真的头疼,跟着去看完病便能直接就寝,所以方便。” “你就寝就就寝,我去你房中做什么?”康大夫扫视这人,“我看你说话中气十足,气色旺盛,就算是有头疼也是没有休息好。你赶紧回去多睡睡,少吃点补品便好。” 说完康大夫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他医术好,自然也看得出这妇人什么病都没有,也不知想闹什么幺蛾子。他家中有妻有儿,儿女双全,可不能碰上这些事情。 江南富庶,多的是商贾巨擘。这些人有些辛密之事他看的不少,可不能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 门啪的一声关上,薛夫人再去敲门,里头的康大夫便发怒,叫人离开。 “这人,这人怎么这样!”薛夫人气得跳脚,“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怎么样?” 这边薛老爷带家丁过来,却看夫人一脸羞恼。便也猜到肯定是没将人引出去,安抚道:“也不必这样担心,等里头的人睡着我们悄悄的把人弄走,也无妨。” 闻言,薛夫人冷哼一声。 一直等啊等,等到四更天里面才敢进去。 “小心点,把人裹着就走不许发出一点声音,听明白了吗?”薛老爷指着里头,“快去。” “是。” 几个家丁蒙上面,慢慢的推开门钻进去。 屋里的康大夫在左边耳室的矮榻那边休息,离得有点远也方便他们动作。 家丁抹黑往右边的卧房钻过去,怕引起注意,四个人都脱了鞋。 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的人先摸到床边,右手拿着一条方巾,先摸到人再把方巾捂住脸,他是那么打算,但手摸上去没摸到人。 “在找什么呀?我帮你一起找。” “在找一个人。”那个摸床的人下意识回答。回答之后突然觉得不对劲,怎么有人跟他说话呢? “什么人呀?” 几个人抬头往上看,就看到一个人站在床上。 他们没想到这个人会醒,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默默的往后退出去。 “别走啊。”莫之阳笑吟吟的唤住要退去的四人,“来都来了,什么都不干多说不过去啊。” 说罢抄起被子朝外面一丢,被子盖住两个人。莫之阳一抬脚踹过去,跳下床又是一拳。 把靠近的两个人打蒙。 那边休息的康大夫听到异动,猛地睁开眼睛,“何事?”赶紧从矮榻上下来,小跑过去。 但走到中间的那一间,一个裹着被子的东西就朝他砸过来。吓得康大夫往后躲,“这,这是何物啊?” “没事,就是些不长眼的人。”莫之阳大病初愈,腿软脚软。但对付这几个烂番薯臭鸟蛋还是绰绰有余。 康大夫都吓蒙了,站在原地愣神。 四个人被好一通打,一个个逃命似的跑出去。 “再练个十年八年再来老子面前丢人现眼吧!”卷起地上的被子一起丢出去。 莫之阳上前把门关上,转身背靠着门板喘粗气。到底也是刚退烧,他现在有点体力不支。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康大夫人都吓傻了,许久才说话,“这些人是怎么了?” “他们是来杀我的。”莫之阳时刻遵守职业操守。说起这话,欲语泪先流,“他们,都是来杀我的。” 这还说的蹊跷。 “他们为何要杀你?”康大夫赶紧去取火折子,点上一盏蜡烛。黑漆漆的室内有一丝亮光,也照清楚病人脸上的泪痕。 一秒落泪,是基操。 “你你怎么哭了呀?”康大夫是一脸茫然。这哭的小模样,确实让人心疼。 这人看起来和他孩子一样大的年纪。 “那些人要杀了我。”莫之阳垂头,浑身轻颤慢慢从门板滑下去,抱住不怎么胖的自己,“他们要杀我。” “为何如此?我明明都做了,为何还是要杀我。” “你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啊。”端着蜡烛走过去,康大夫弯腰用蜡烛照这位小公子,“可是遇到什么委屈?” “薛家人,将我害得家破人亡还逼我入赘娶他们家的二姑娘,如今又要杀我。”莫之阳抬起头,鹿儿似的眼睛泪盈盈的,好不可怜。 “你就是,你就是那个鳏夫?” 这事儿康大夫听说过,那二姑娘他也给看过病。先天的不治之症,好多大夫都是这样说的。 后来听说是找人冲喜,喜还没冲完,人死在花轿上了。 这人就是那个入赘薛府的?那就是个死了妻子的鳏夫咯。 “他们打死我父母打死我兄长嫂嫂,还摔死我未满月的外甥。”莫之阳凝噎,除了眼泪一直往下掉之外,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我恨,想着报仇才苟延残喘,不曾想他们连我都要杀!” “我的天爷呐,这群畜生啊。” 听这遭遇就觉得难受,尤其是听到摔死未满月的孩子,康大夫真的义愤填膺。这孩子的年级本就和他大女儿差不多。有听这样的可怜身世,他也是心疼。 “可是他们要杀我,怎么还给我请大夫?”莫之阳觉得不对劲。 “因为给你请大夫的不是那群狗东西,是另外一个人呐。就是宿主你着急忙慌撞到的那个人。”系统提醒。 着急忙慌撞到的一个人?那也不至于让薛家放弃杀他的意图,转而给找大夫啊。 不对不对!其中必定有隐情。 “给你请大夫的可不是薛家的人,是知府大人。”康大夫将哭得哽咽抽噎的孩子扶起来,“是知府大人请我过来的,只不过借薛家一个屋子罢了。” 知府大人? 那时候莫之阳烧得迷迷糊糊,那边看着一个人背对他站着。不像是薛家的人,才壮着胆子冲上去求救。 难得运气那么好,找到一个知府大人。 那个甄公子也不必烦费心,这个知府大人权势更大,更能方便行事。 “原来如此。”莫之阳苦笑,“我就知道那群畜生不可能会救我,真是要谢谢知府大人了。” 民不与官斗,何况这地界士农工商,商就更不敢与官斗。 “只是我不知该如何是好。”莫之阳将困境和盘托出,“我独身一人,在这虎狼窝里,都不知该怎么活。若不是遇到好心的知府大人,还有大夫,我只怕已经魂归九泉,与我可怜的一家团聚了。” 小白莲抹着眼泪,“不过也好,若是真的死了,在九泉下团圆。” “不可如此说!”做大夫的平日里就悬壶济世,如今看有一个这样被迫害的可怜人,康大夫又怎能坐视不理? “孩子你放心,我一定禀明知府大人救你一命!你若是死了,可不是遂了那群畜生的意?万万不可啊。” 莫之阳垂泪点头,“多谢大夫,你救我一命便是我的再生父母。”抱大腿,肯定不会有错。 “哎哎哎,莫要如此。”康大夫扶起莫之阳,“你且先坐坐,我瞧着有什么法子出去请知府大人来给你主持公道。” 平日康大夫都会带一个小药童,只是这一次因出诊匆忙又是半夜,故而没待人过来。 但他若是离开,保不齐这薛家人会对这少年做什么。 “我能躲好。”莫之阳知道康大夫什么意思,赶紧道:“我能躲好,他们找不到我。” “那你躲好,我寻思今日再过来让知府大人出面带你走。毕竟我只是个大夫,也没在薛府带走人的本事。” 这才是最要紧的,康大夫知道知府大人能做的事情,他可做不了。 “嗯。”莫之阳点头,“多谢大夫,您可真是活菩萨,您对我真的有再造之恩。若不是遇到你,只怕我真的,真的活不了了。” 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该捧起来就要捧,好话多说肯定不会错。最后再表示一下处境,加强一下对方的正义感。 这一套流程下来,那肯定没问题。 但也得看什么人,再用什么办法。 “哎呀,你别这样说。”果然,康大夫被捧得飘飘然。安抚对方,“你放心吧,我一定救你。” “多谢。” 外面的人被打出来,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去复命。 “被打出来了?”薛老爷一拍桌子,“那狗玩意儿真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家丁动手。” “也无妨。”薛夫人安抚丈夫,摆手叫这些人下去,“方才是你我太急,其实可以等康大夫离开后再把人带走。等康大夫离开,府中没有外人,我们做什么谁敢说出去?” “确实。” 薛夫人喃喃自语,“方才是我们真太怕知府大人知道什么,如今想来是我们太莽撞了。” “嗯。” 鳏夫门前是非多啊!(六) “等康大夫离开,我定将这狗玩意儿四条腿都砍断,才能消心头之恨。”薛老爷一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能闹出风浪,心里恨得牙根痒痒。 薛家就一个女儿,而且从小聪明伶俐只是身体不好,全府上下都十分宠爱。 若不是莫之阳这个臭读书人不知进退,居然不愿意入赘,闹腾那么久,最后还是没能冲喜救下女儿。 “老爷等等。”薛夫人给老爷顺气:“别为一个死人计较。” 康大夫一直在房中拖到下午才离开。 等人离开之后,莫之阳就从窗户逃走。他得躲起来,否则那群人找到他,还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康大夫前脚走,后脚就有人闯进来。只是房中空空,要抓的人已经逃走。 康大夫回去后先回一趟医馆,给妻儿报平安之后马不停蹄的赶完甄府,他得赶紧去搬救兵,否则那孩子真的得被薛府那群畜生弄死。 甄乔生已经将昨夜之事忘却,听有人禀告康大夫求见,他才恍然忆起。 “请。” “是。”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康大夫小跑进来,礼数也没忘先跪下行礼,“知府大人,大事不好了。” “何事?”甄乔生从书案后起身,绕到跟前,“可是昨夜那男子有何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啊!”康大夫一拍大腿,“那薛家的一群畜生,不仅杀了他全家,如今还想杀他哩。” 甄乔生蹙眉,“那人是何身份?怎么薛家的人要杀他。”若是仆从,手上有卖身契的,被打死也顶多说薛家人不仁慈,也不犯法。 “这人就是之前要入赘薛家给薛家二姑娘冲喜的可怜人,一家子都被薛家人给害死,如今更是要杀他。我昨夜守着时,他们就明目张胆的来杀人!” 康大夫越说越气氛,“知府大人,我也是看不下去才来您这求情的。” “那个鳏夫?” 甄乔生有印象,这人莫不是弟弟看上的那个鳏夫?若是这人,他不怎么想救。 “就是他就是他。” 闻言,甄乔生拂袖转身站到书案前,“那是薛府的家室,本官不好插一脚。”随意拿起一本书翻看。 “知府大人,您都救了他一命便再救救吧。”康大夫不曾想大人居然无动于衷,“是您吩咐我去救他,如今我妙手回春救他,却又眼睁睁看着他死。” 康大夫见知府大人不为所动,只好声泪俱下的讲述那孩子的身世,“那孩子也是命苦,一家都被薛家人害死。” 甄乔生本不愿去救,但听完康大夫的话心有戚戚。听起来确实是个可怜人,“既如此,本官不好出面,叫幕僚与你一同前去。” 他一个知府出面要一个鳏夫,这话传出去不好听。 “那也好。”康大夫连连道谢。 莫之阳已经收拾东西从柴房跑了,带着一些吃食躲起来。他不确定康大夫什么时候才能搬来救兵,有备无患。 “宿主,那康大夫会不会来救你啊?”系统担心。 “肯定会的。”其他人不好确定,但这位康大夫是个热心肠的人,他既答应便不会食言。 “宿主躲起来,有人路过了。” 莫之阳一猫腰躲进草丛里,顺利躲开来寻人的家丁。 这时候不得不夸一句:还好薛府够大,否则莫之阳也不能躲那么久。 等康大夫带着幕僚过来时,已然是下午。 薛老爷特地出来迎接,见是知府的幕僚还以为昨夜的宴会有进展,但看到康大夫他心里一沉:那该死的玩意儿跟康大夫说了什么? “薛老爷。”幕僚上前周旋。 康大夫是不知怎么应付,故而站在一边等着。 幕僚巧舌如簧,又有知府大人做靠山,自然是将薛老爷列出的种种不妥一一反驳回去,一直说到对方无奈。 “知府大人若是想见他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那人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今日寻找一日,都没见到人。” 薛老爷故作无奈,“我也没法子啊。” “我知道哪里找到他。”一旁的康大夫终于有机会说话,“我知道他在何处。”今早都已经商量好。 薛老爷沉声,“康大夫怎么知道的?” 康大夫:“昨日我诊治的时候,与他聊了会儿天。说起他最爱去的一个地方。”还好那孩子机智,否则要被这畜生糊弄过去。 “是吗?”薛老爷脸色极差,但当着幕僚的面也不能拒绝,“好吧,那便走吧。” 薛府有三个花园,一个就在靠近前院的小花园。那地方其实不大,但假山很多,莫之阳就躲在一个假山洞里。 这个洞,薛家都鲜有人知道,很是安全。 莫之阳猫在洞里吃完鸡腿,就开始啃瓜子。他真的不担心康大夫不来吗?倒也不是,他还有B计划。 但没多久,他就听到三声乌鸦叫。 “啊——啊——啊——” “宿主宿主,你和康大夫约定的py交易的暗号!”系统感慨:“没想到那个康大夫真的会来救啊” “你要相信人的闪光点,比如诚信和仁慈,并且加以利用。”莫之阳拍掉身上的瓜子壳,从洞里爬出去。 “康大夫,我在此处。” 听到回应,康大夫赶紧过去。果然看见莫之阳一脸病容未褪,身上还是那一身素服,“你没事便好。” “我躲在此处绕过那些人的抓捕。”莫之阳都不敢去看薛老爷,躲在康大夫身后,很害怕。 康大夫:“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既然人已然找到,那我便要带回去跟知府大人交差了。”幕僚微微颔首,转身正欲离开。 “慢着。” 薛老爷可不会让这个人就这里离开,叫住幕僚,“这人是我薛府的人,好歹也是我薛家的姑爷,您说带走就带走,是不是太唐突了?” 哪怕心里再不快,薛老爷还是不敢说重话。 “薛老爷何出此言?我们并非将人带走不还,只是有些事情知府大人想要审问。怎么?大人要审问也不行?” 幕僚至始至终都没说不还人。 薛老爷被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他可是害怕得很。这狗玩意一张嘴不知道要怎么颠倒黑白。 “走了走了。”康大夫也不想在此多留,赶紧拉着人要离开。 薛老爷恨得咬碎后槽牙,但也没办法。最后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二姑爷啊。”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一声二姑爷,叫的他恶心反胃。 “你可要记得回来给家里人上柱香啊。”这是薛老爷的要挟。 当初为让莫之阳乖乖在薛府给他女儿守灵,手里捏着莫家 一家人的牌位和骨灰可都在薛家人手里。 闻言,莫之阳只是回头睨了对方一眼,跟着离开。 要拿捏我?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等坐上马车后,幕僚又发话,“康大夫,这人是救出来日后怎么处置什么出路便自行决定,知府大人说了能做的就是这些。” “能否让我见一面知府大人?”莫之阳撩开衣摆跪下,“请大人成全,我确实有冤要诉。” “县官还在呢,怎么也轮不到知府大人操心是吧?”幕僚婉拒。他可不想惹这个麻烦,大人说只要把人救出来便好。 至于其他?自行去吧。 对这位装可怜没有用,莫之阳得想另外的办法。 幕僚将人放到康家医馆门口,也就驾马车离开。 一下马车,莫之阳就感受到窥伺的视线。只怕是薛府的人派来的,想看他的行踪,然后动手。 “你随我一起去吧。”康大夫想牵着人进去医馆,到里面休息休息,“你大病初愈,不该那么劳累。” “康大夫,您已经救了我,我不能再害你。” 他拒绝是为了保全康家一家,他若是跟着康大夫离开,必定会给康大夫惹事儿。人家救了你,又怎么能害他? 薛家再不济也是富商,走江湖的人只要给钱什么人都敢杀。若是莫之阳康家的话,势必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人家一家老小呢,不能干那么缺德的事情。 “何出此言啊?”康大夫茫然。 “薛家已经派人来看着我了,若是我留在医馆只怕会连累你们。”莫之阳要趁着对方还在看,让薛家的人确定他没有在医馆里。 “可是?可是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又能去哪里?” “自然是去安全的地方,康大夫放心。等我报仇雪恨后,必定回来拜谢。”莫之阳撩开长袍跪下,先给康大夫磕了三个响头。 随后当着薛家监视人的面离开。 至于小白莲说的安全的地方? 当然是那个地方。 康大夫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离开,长叹一声。他虽然将人从虎狼窝里掏出来,但也什么都做不了。 “唉,好人好报吧。”康大夫转身进医馆。 莫之阳借用闹市的人,甩开跟在身后跟踪的人。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后,准备晚上的行动。 “果然是富庶之地。”莫之阳大口大口吃着小馄饨,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等入夜之后,他潜入那个最安全的地方。 这地方的守卫可比薛府来的森严,潜进去莫之阳也是小心翼翼。 “宿主,你小心一点翻墙哦。”系统突然察觉到脚步声,赶紧提醒。 “有人有人!” 鳏夫门前是非多啊!(七) “知道啦~”翻过一堵墙,莫之阳总算来到这府邸的中心。但他不知道这地方是哪一边,就看到一个身着天青色华服的男子。 他昏迷之前晕晕乎乎的,什么都没注意只看到也是一身浅色衣裳。 又看这男子身姿挺拔,衣着华贵。若不是这里的主子,也不能这么晚闲庭信步,又一身华服。 莫之阳猜测这位就是那个知府大人。 “宿主冲冲冲!” 小白莲没有擅自上前,你一不是府中客人,二不是府中的奴才,为什么那么晚会出现在这里? 这件事就够你解释的,要是人家给你定一个擅闯官邸的罪名,你可是要被流放的。 所以,莫之阳决定不贸然上前,就躲在身后跟着。 前头走的华服男子,他没走几步突然脚步停下,随后继续往前走。 “宿主,他跑了他跑了!” 见男人拐进一个小院子,莫之阳没有贸然追上去,而是在月亮门后边蹲一下,看有对方有没有发现。 “大.....”小院子里就有几个家丁,刚才一闪而过的他们看到了。 华服男子摇摇头示意这些人先稳住,他倒是挺好奇,那小贼一直跟着他意欲何为。 家丁点头,将灯笼交给大人后慢慢退下。 莫之阳确定没人发现之后,他才闪身进月亮门到这个无人的小院落。但人也已经不见,找不到。 “完了,不见了。”系统难过过。 莫之阳也懊恼,但这地方看起来不像是主子会住的地方,“这下不知道哪里去找了。” “跟着本官?”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莫之阳心道不好。转身就要跑,可是没跑两步,身体一轻就被人就揪着领子提起来。 两条腿在空中晃荡一会儿,随后放弃。 “大人,您救救我吧。”既然都被抓到,那干脆直接跳入正题。莫之阳的赶紧解决完薛家,去找老色批。 小系统要妈妈。 “救你?你夜半三更潜入府邸,意欲何为!”华服男子手一松,直接将人摔在地上。抬脚踩在小贼的胸口,将人压制住。 “唔——” 莫之阳闷哼一声,本来就瘦弱的小身板被这一脚踩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他奇怪:这知府大人不应该是个文官吗?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那么漂亮的身手。 “说!”华服男子不打算就这样将人弄死。 这小贼手上功夫没有,透着一股子激灵。能翻到这里来,还不被人发现,看来这府中守卫不怎么样。 “我说我说!”莫之阳连连求饶,如今是人家砧板上的肉自然要如实相告,“我就是来请青天知府大老爷来替我伸冤的!” “伸冤不去敲鸣冤鼓,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到这里,你是在骗谁?”说罢,华服男子脚上用力,“快说。” “咳咳——我真的是来伸冤的。”莫之阳被踩得差点吐出来,“我真的是来伸冤的,我一家都被人所害,甚至连未满月的侄儿都惨遭毒手,被人活活摔死。县官和那人沆瀣一气,我,我只能来求知府大人!” “可笑,你以为本官会信?” “我的命都在大人脚下,又怎么敢骗大人?”莫之阳抬头去看对方的长相,却不怎么看得清,只觉得是个俊朗男人。 “你姓甚名谁?” 莫之阳:“我姓莫名之阳。” 这名字他不曾听过,华服男人并没有就此收回脚,反问道:“你有何证明?” “我身上的伤就是证明全都是被那家人打的。”莫之阳怕对方不信,赶紧撸起袖子,身上大大小小青青紫紫都是被打的痕迹。 细胳膊细腿上都是伤痕,有棍棒也有烫出来的痕迹。有些看起来已经有些时日,不像是说谎。 华服男人也是料定这人对他没有威胁,收回脚,“说。” 莫之阳慌忙爬起来,跪在知府大人跟前。声泪俱下的开始讲诉血泪史,“大人,我本是以为教书先生,家中和睦父母慈爱兄友弟恭,奈何被贼人所害,家破人亡。我也不是没敲过鸣冤鼓,只是那县官和那贼人勾结,将我侄儿给摔死,后来又拿我家人排位要挟。” 小白莲跪着磕头,“求大人帮草民伸冤。” “证据。”华服男子也没有偏听偏信。 这话可是稳住莫之阳了,证据?身上真的没有什么证据。 “我,这。”一句话被问懵了,莫之阳没想到这知府大人也不好糊弄,“我有证据,证据就是从前我被薛家打伤的学生,还有我曾经上县衙递得状纸,都是罪证。我家中街坊邻里也都是证据!” “薛家?” 华服男子打量对方一眼,随即想到一个可能性,“你便是薛家那个鳏夫?” “是。”这人怎么知道他的?莫之阳跪伏在地上,也只看到对方的鞋子。 是一双黑色官靴,还缀着一颗水灵的翡翠祥云坠子。穿着官靴,应该是知府大人才对。 莫之阳正想偷偷看一眼来人,就被呵住。吓得他一哆嗦,不敢再偷看。 “呵。”华服男子也恍然,这小贼便是那个水性杨花的鳏夫。 看来,这人不仅水性杨花还胆大包天,居然敢擅闯知府官邸。 “来人!” 华服男子一声令下,原本就藏在小院外的家丁鱼贯而入,一把将人围住。 “在” “不是!知府大人您听我解释,我!我真的是来伸冤的,知府大人!” “宿主,啧啧啧。”系统不忍心说什么,只能叹气,“宿主,你说这事儿闹得?没想到那个知府完全半点面子不给啊。哎呀,宿主你这职业生涯滑铁卢啊,马奇诺防线也不是那么被攻破的啊?你嗦是不是这个理儿?” 莫之阳没回答,蹲在角落老大爷揣手手,就差一把瓜子儿,牢里都能给你磕出个大吉大利的年味来。 “不是我说啊宿主,伸冤翻墙这事儿,不是说你不行。上过课的读者们都知道,这事儿难度太大搞不了,没这个能力,你知不知道?你看你现在?不就被关起来咯。”系统恨不得也揣着手蹲在旁边。 两个人蹲着,才有喜感。 “你说刚才跑过去的那只蟑螂和那只老鼠,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两只虫,大概齐有一腿。” 系统:“宿主,它们不是同个物种。” “爱情是可以跨域物种的。”莫之阳蹲着,一点也不慌。 其实他知道翻墙一定会被抓,但这也是在意料之中。他要的是一个薛家进不来的地方躲起来,牢里也算安全。 “但是卵生和脊椎动物,不可以。”系统想到上个位面。 莫之阳也没接话,一屁股坐到草堆上准备睡大觉。 在薛府就是草堆上睡大觉,现在也是在稻草堆上。只不过牢里更安全,可以安心睡个大觉。 “等我睡醒再说。”莫之阳闭上眼睛蜷缩成一团。 甄乔生得知巡抚大人在府中遇刺,吓得他都不敢歇下,赶紧去问怎么回事。巡抚大人在府中遇刺,那是他的失职。 “巡抚大人。”甄乔生紧赶慢赶,总算是看到要出门回去的大人。 “是臣下失职。”撩开袍子跪下,甄乔生叩首请罪,“请巡抚大人责罚。” “无妨,那小贼说是来伸冤的。”话顿了顿,宋巡按又道:“那小贼便是你弟弟看上的那个薛家的鳏夫,本官不想看到你徇私枉法,明白吗?” 甄乔生跪在地上,“是。”他都不敢抬头,听到巡抚大人的脚步声离开后才被扶着站起来,“你们干什么吃的!有人潜入府邸尔等不知?” “奴才该死!” 这时候质问他们也没什么用,甄乔生沉吟半晌后道:“随本官去看看。”总该看看那个鳏夫到底意欲何为。 怎么会闯入府中? 等甄乔生赶到时,就看道牢房最里面那个缩在草堆上宛如弃婴的犯人。身上的衣裳还是昨夜赴宴见到的那一身,他能轻易辨认。 “别,别打我!” 缩在角落的人,睡觉也不安稳。明明都已经蜷缩成一团却还是不够,睡得极不安稳又很恐惧。 也不知平日里过得有多提心吊胆,任谁见了都会心疼。 甄乔生的心其实也是比较软的,否则也不会在薛府初遇,会出手相救。只是他不明白,巡抚大人说他潜进来伸冤。 有何冤屈可伸? “大人,可要叫醒?”一旁的衙役问道。 大人一进来,就盯着这位看,也不知要不要审问。 “叫醒。”甄乔生倒是要好好问问看,对方到底意欲何为。 其实莫之阳早就醒了,人一进来系统就把他叫起。之所以没起身,就是要让对方看到他有多无助可怜。 小白莲们一定要记住,人都是先入为主的。一定要让对方先入为主,这样能很好的牵着对方鼻子进到你的设定的情绪陷阱之中。 只要对方情绪拿捏住,那怎么引导都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起来了起来了!”衙役用手上的刀把敲敲木质围栏。 发出的声音也不大,但足够把浅眠又害怕的人吓醒。 “我,我马上去给二小姐诵经,别,别打我。”莫之阳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被吓醒之后拼命的想找地方躲起来。 “别打我。”一直喃喃别打别打之类的话语。 鳏夫门前是非多啊!(八) 听得甄乔生微微蹙眉,他不是那个什么二小姐入赘的夫婿,薛府的二姑爷吗?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还会被打? “大人问你话呢!”衙役一声低呵,将惊慌失措的小鹿叫回神来。 莫之阳揉揉眼睛,在确定周围不是柴房是牢房之后,居然肉眼可见的松口气。在他心里,大概觉得牢房才是安全的。 牢里怎么会是安全的呢?真令人奇怪。 奇怪就对了,就是要你奇怪。 这一波意料之外的举动,果然把甄乔生的好奇心勾起来。 “你可还记得本官?” 这话问的?你刚才还用脚差点把踩得吐血,怎么可能不记得? 莫之阳赶紧爬到围栏前,二话不说开始磕头,“大人。”但他好像察觉到不妥,为什么声音好像有点不一样? 这个声音和刚才踩他的那个声音,虽然有点类似,可是细听之下好像有点不同。 “系统,你觉得呢?”小白莲不好确定,只能问系统。 “不是一样的吗?”问这个那系统可就要去睡大觉了,他迄今为止唯一能真的记住的就是主管和宿主的声音。 其他人?老色批一个位面一个声音,哪里记得住。 莫之阳为谨慎,还偷偷再看一眼那双官靴。就跟方才看的一样,大概率是这位了? 算了,先把戏演完。 “大人,大人明查。”莫之阳眼泪一滴一滴的掉,那眼泪跟珠子似的,一滴一滴的掉,鼻头红红,哭得很有美感。 虽然哽咽,但该说的话却字字清晰。 场外的学员纷纷记笔记:果然,台词功底很重要。一边哭一边还能口齿清晰,否则哭得再好看,也没有用。 “你叫我明查什么?”口口声声说明查,甄乔生却不知道他到底要查什么? 虽然也可怜这人,但也不是是非不分。 不是吧? 老子刚才那一大堆的台词,你是一个都没听进去?你要不要那么聋啊,我的哥! 行行行,我再说一次好了吗? “来人,music!”系统推推眼镜,开始准备打击乐。 “小人我家住在莫县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在这个节骨眼,莫之阳不得不致敬一波星爷了。 听犯人声泪俱下的说完遭遇,甄乔生微微蹙眉。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治下呢? 不对,按照时间来说,两年前他还没到江南上任。 也是,若是他治下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发生。 “但你说这些,可有证据吗?”办案若是没有证据,听信一人的一面之词就去追责,那也是昏了头。 甄乔生虽然动容,但也明白证据。办案定罪都是要证据,既然你是来伸冤,那就要将证据。 “当年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莫县的人都知道。而且,而且他们为了拿捏我,让我给薛家二姑娘守灵,藏起我莫家人的骨灰和灵位。”莫之阳抹掉眼泪,刚才说的这些眼泪已经够多。 接下来就是要塑造一个忍辱负重,为家人报仇雪恨的形象。 “大人,若是我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莫之阳突然挺直脊背,“这两年半,我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逃出薛家,能替我家人讨回公道。大人,我也是个读书人,若非如此,我真的,真的受不了这样的折辱。” 真真的是把忍辱负重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闻言,甄乔生却不回答,只是打量对方一眼,“本官会让人去查,若是有半句虚言,你可知是什么罪?” “草民明白,草民若是有半句虚言,大人便依法办事。”莫之阳眼神坚定,但身形瘦弱。 有一种在狂风中却坚强的小白花。 这样孱弱受尽苦难的人,抬眸时眼神的坚定让甄乔生微微一怔。那双鹿儿眼里闪着泪光,漂亮动人得不像话。 甄乔生手握拳,掩住嘴边咳嗽一声掩盖方才的失态。 “好。”甄乔生可以帮忙,但也不会将人放出去。毕竟巡抚大人临走前说过,不能徇私枉法。 作为一个官员,他有责任去查清事情真相。但一桩归一桩,擅闯府邸的罪责要追究。 “你且先在牢中等着吧。”说罢,甄乔生转身背着手离开。 等人走之后,莫之阳擦掉脸上的泪痕。确定人离开之后,缩回原来的地方打算睡大觉。刚才本来都已经睡着,但被系统叫起来演着一场戏。 “我觉得这个甄乔生看起来好说话了不少。”莫之阳在思考刚才觉得异常。 声音?态度?都是怪怪的。 “你想想,在你家里遇到一个小偷,肯定会生气啊?等把小偷抓起来,发现人家不是来偷东西,又有这样悲惨的身世,肯定又会换一种态度。你说是不是呢?”系统自认为分析得非常有道理。 莫之阳打个哈切,点头道:“或许吧。” 反正其他的不管,这位知府大人能帮他搞定这件事就好。等完成任务,他就要去找老色批。 到时候再求着人放他出来,凭他这张嘴,分分钟搞定。 甄乔生离开之后,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吩咐衙役,“这牢中湿冷,你给他准备一床被褥,另外给点吃食。” 若真的如这个鳏夫所说,那他也是敬佩的。为了家人沉冤得雪,忍辱负重,也有读书人的气节。 “是。” 莫之阳捧着衙役送来的被褥,感动到流眼泪,“这是我那么久以来,第一次睡到被褥,在薛家都是睡草堆的。多谢多谢。” 只是一床被褥就这样开心? 衙役都不敢想这人从前过得日子多难,“你好好休息吧,知府大人是好人,若是真如你所说,必定会帮你伸冤的。” “多谢,多谢。”莫之阳千恩万谢的送走衙役大哥。 他的谢都是真情实感的,毕竟人家本可以不送来的。 “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莫之阳把被褥铺在稻草上。他真的是穿越过来那么久,第一次睡到被褥。 虽然也不是很软和,但已经比稻草好不止几个档次。 “晚安啦宿主~~” “晚安,系统。”末了,莫之阳又悄悄补一句,“晚安,不知道在哪里的老色批。” 甄禄生新得了个心头好,也将莫之阳抛之脑后。哪里还去记得那个惹人怜的鳏夫,一直在跟那粉头厮混。 等到兄长命人来请他过去,甄禄生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温柔乡。 “兄长,你寻我做什么?” 甄乔生将一份名单交给弟弟,“你这几日太荒唐了,什么事儿都不想干了?”这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好色也靠不住。 “不是,新得了个美人而已。”甄禄生笑吟吟的接过名单,打开之后也就几个听过,“这几位可不是什么富商,甚至名字都没听过啊。” 甄禄生站起身,“这些是不是巡抚大人写错了?” “没有,便是这些人。”甄乔生转身走到书案前,沉声嘱咐道:“这几位看着是布衣百姓,但绝非看着这般简单。你若是要接近,可要小心一些不能打草惊蛇。” “好吧。” 甄禄生将名单揣回胸口里,正要站起来离开时,又被大哥叫住。 “禄生。”甄乔生还珠弟弟,“你可曾查过薛家那个鳏夫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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