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里便能抵达对岸,湖中的一座亭子于风雪中静默。 天与云与山与水,此际上下一白。 冰面上的确很冷,但杭锦书仔细观察过,荀野好像只要稍微活动一下,便能热气腾腾的。 这种体质,让她这个数九寒天里常是针刺肌骨的人,第一次生出了一种真实的向往。 爱出汗也并非是没有好处啊。 难怪荀野行军作战如此勇猛,在北疆行军克敌,犹入无人之境。 马车独独载着陆韫一人,与其余马匹一起,不紧不慢地跟随在荀野与杭锦书身后。 陆韫在车中,打起帘门,探出视线,便能看到风雪中同行的一双人影。 她穿着一身猩红亮眼的连帽斗篷,一圈雪白的毛压在帽檐领边,堆砌在精致柔美的脸蛋两旁,光看背影都知晓有多风风韵韵了。 陆韫的心口像是打翻了陈醋坛子,怨气混杂着浓涩的苦味一股脑在舌尖蔓延,在温暖舒适的马车中,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命令老郭迅速停车。 老郭呢,在一旁不咸不淡地把车停下,任由他下来,口中开始嘲讽:“我们陆郎君风一吹就倒、雨一淋就坏的甜美可人儿,怎么能下车吹雪呢?” 这厮,这段时日一直百般阻挠自己与阿泠相处,看在他一身臭味的份上,陆韫不想惹他,但也不容人蹬鼻子上脸,轻笑一声,温文有礼地回:“阿泠身为女流,尚有恤我之情,我身为须眉,自当引以为傲,望其项背。倒还是不如有些人,天性粗糙,竟无一点怜香惜弱之心,教一女子于风雪中跋涉,若传出去荀家军的声名可能经得住天下英雄议论?” 老郭的眼睑抽了一抽,“谁体恤你了?你还真当自己是头蒜了。” 不愧是远近驰名的茶缸子,说话就是尖酸刻薄。 翊卫最近围着篝火吃肉开玩笑时,都在议论这个病弱风流有南朝遗风的陆郎君。 “这陆郎君颇懂得兵法里以退为进的路子,在杭娘子面前好一顿装柔弱、扮可怜,我都分不清真假。” “是也是也,我看我们殿下那大老粗,装相都不会,伎俩蹩脚得要命,你们还记得上回将军装受伤?杭娘子一眼就识破了……” “啧啧,这样下去,我们太子拿什么和茶缸子斗?” “这茶缸子可真能装啊。” 这群翊卫还都是小年轻,年纪要么和太子一般大,要么比太子还小几岁,大部分都没有妻室,对这男女之间的事情很有兴趣。 老郭听得火冒三丈,怒吼:“你们懂个屁!” 一群乳臭未干、毛还没长齐的半大孩子,也讨论起太子的私事来了。 挨上几顿军棍就老实了。 风声凄紧,雪花被拂到杭锦书脸颊上,在温热的肌肤上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但杭锦书竟没有觉得冷。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冰湖中央。 眼看着岸边近在眼前。 更近一点,还有百步,就要上岸了。 悬着的心至此放回腹中。 杭锦书抬起视线,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尖锐的马的嘶鸣声响起。 热血飞溅在牵马的人脸上。 杭锦书听到人群里有人大喊了一声“刺客”,这支卫兵当即警觉拔刀四顾。 “有埋伏。”老郭喊了一声,用目力极目远眺,此地出于山脚,对岸刺客埋伏在灌木丛中,借用雾气和巨石掩盖,露出了张弓搭箭的一颗头颅。 老郭是队伍里目力最好的人,他拔出刀警惕,同时让弓箭手准备。 石棱后,一支羽箭破风而来,穿透冰湖上茫茫的雾气,旋凝的雪花,一箭射向杭锦书。 杭锦书眼睑急遽发抖,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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