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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这样雅致的姿态——半年前临安初见时,他笑意温醇,想来就是翩翩公子,不染凡俗。她在这半年总是回想起周琅,但她对周琅又知之甚少,只将自己最喜欢的模样都加诸到他身上——风雅公子,举案齐眉。 半年之后,她又见到了周琅,发觉他又不是自己想的哪个模样。他如同天下所有的男子一样,风流浪荡,甚至已经娶妻…… 他也有心仪的人。 南凤潋的目光太强烈,叫一直昏昏沉沉的周琅都若有所觉的抬起头来——他这几天都没有睡好,眉目间总有掩饰不住的倦意。但他抬眼望过来的姿态,又叫南凤潋想起了半年前,周琅将她丢失的东西递过来的场景。 她贵为公主,见过数不清俊逸非凡的男子,但只有这一个,叫她心心念念至今。 周琅看到扶着院门望过来的南凤潋,为她为何出现在侯府里而诧异。 南凤潋和他目光撞在一处,像是受了惊吓,惊惶的转身离开了。 周琅见她掉头跑走,以为是自己脸上沾着什么东西,还拿着镜子左右看了几眼,最后也只发现,他只是脸色苍白一些。 那南凤潋为什么看见他,要跑呢? 或许是上一次拒绝的太过直接,伤了女孩子的心吧。周琅这么想着。 …… 迷津渡口的画舫之中,谢萦怀和南凤辞对立而坐,共赏歌舞。 南凤辞看着将身旁依偎的舞女推开的谢萦怀,意味深长道,“听闻谢小侯爷是个眠花卧柳的风流人物,现在看来,与传言不符啊。” 谢萦怀饮下一杯酒,“小侯已有心仪的人,自然就不能在外面胡来了。” “哦,什么样的人,能叫谢小侯爷浪子回头?”南凤辞兴味更甚。 谢萦怀却已不想在从这个话题上延伸下去,只问眼前跪着的人,“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 跪在眼前的女人抬起头,不是云妆是谁,“但听谢小侯爷差遣。” 谢萦怀微微一笑,抬手,身后的人抱出一个梨花木箱箧来,当着云妆的面打开了,里面是金光闪闪的珠宝,“这些都是给你的。你不是想从那扶春楼里脱身么,事成之后,本侯就替了抹了贱籍,至于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 云妆抬手将拿箱珠宝抱进怀里。她虽然是临安名噪一时的艳妓,但就如谢萦怀所说,她只要是妓子,便注定要矮人一等。与其等着年老色衰遭人抛弃,不如放手一搏寻一条生路。 “回去吧,明日他还会来。”那个他,自然指的就是南凤宇。 云妆行了一礼,戴上遮住脸的帷帽,被奴才引出去了。 而云妆刚出去不就,一个侯府的奴才就进来了,他附在谢萦怀耳边说了几句,谢萦怀的脸色就微微一变,起身向那南凤辞拱手,“事情既已安排妥当,三皇子静候佳音即可——小侯府上还有些事,先行告退。”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令狐柔:悲情女配,没有眼泪 渣作者:以后给你找个绝世好男人 令狐柔:嘤嘤嘤 周琅:凄惨男主,满脸是泪 渣作者:以后给你找几十个绝世抖S 周琅:????!!!!! 第104章 周郎顾(104) 谢萦怀赶回侯府,问门口的奴才,“公主呢?” 为首的奴才回答,“公主方才已经走了。” “走了?”谢萦怀是听奴才禀报,说那南凤潋闯到他侯府里,他是怕出什么岔子才赶回来的,“她说是来做什么的了吗?” 几个奴才对视一眼,“公主说要找周公子。” 谢萦怀脸色一变,甩下袖子进了府,留下门口的奴才面面相觑。 谢萦怀是知道南凤潋的心思的,却不知为何她还没回宫里,还来他府上找周琅。他赶到院子里,正看到枕着手臂靠在窗户上的周琅。之 本来是心烦意乱的,不知为什么却忽然静了下来,轻手轻脚走过去,将趴在窗边的周琅推醒,“外面起风了,进去睡。” 周琅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睁开眼时,眼中还有未散去的雾气。 谢萦怀一颗心仿佛泡在温水里,他将周琅抱起来放到床上。 周琅那一丁点睡意都被吓没了,坐在床上看着谢萦怀去点了灯。屋子里有了亮光,就照出周琅这副疲倦的姿态。 谢萦怀挟着周雍,才逼的周琅主动,但也因为他挟着周琅的家人,所以吓的周琅整日都不得安眠。 “我只是想透透气,没有出去。”周琅说。 谢萦怀看见他这副可怜可爱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将他整个拥在怀中,“明天给你爹写封信,让他回来吧——广陵虽然是一处福地,但也始终不比临安。” 周琅不敢接腔。 “令狐胤的事,是令狐柔求你,你念着旧情,不怪你。”谢萦怀将周琅面颊捧起来,“只是这件事了了,你要答应我,以后都不许见令狐柔。” 周琅没想到谢萦怀会知道此事,他急急道,“好!”只要谢萦怀能消气,放他回周府,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 但谢萦怀下一句,又叫他忽然一懵。谢萦怀说,“你爹回来之后,你就搬来侯府,和我住在一起,想见他时,我就让你爹来我侯府里小住几日。” 周琅惊惧的望着谢萦怀,他以为谢萦怀只是拿他泄愤,没想到却是要让他长长久久的呆在侯府里。 “你爹若是想传宗接代,我就按你喜欢的,挑个女人给你。”这已经是谢萦怀最大的让步,从前他并不觉得什么,但真正与周琅在一起之后,无论男男女女,但凡在周琅身边的,周琅多看一眼他都嫉妒的很,“但你现在也还没到那个年纪,想来你爹也不是很急——等再过几年。”他将周琅面前的头发挽在手中,“你有喜欢的女人了么?” 周琅被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谢萦怀的性子,他和他在一起这么些年,都没有摸透彻。 谢萦怀说到女人,就想到了那南凤潋,“刚才你在府里,见到谁了么?” 周琅不敢隐瞒,“有个女子来了院子里,只是看见我就跑掉了。”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个女子。 那女子就是南凤潋无疑了,“你从前见过她吗?” “半年前见过一回。” 谢萦怀听南凤潋说过,现在又从周琅口里说出来,那么这件事就是真的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被问到的周琅又是一愣。他能想什么? 谢萦怀试探周琅,“我知道她,长的颇是秀美,身世也是清白的很——” 周琅听他这要牵线做媒一样的话,心里一抖,“不了,谢小侯爷好意,我心领了。” 谢萦怀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 周琅看他面色缓和,就继续说,“谢小侯爷,我想回周府。” 谢萦怀将他掳到侯府来,哪里还会让他回去,“怎么,你不想和我住在一起?” “我与谢小侯爷相交多年,知道谢小侯爷喜爱美人。”谢萦怀是真真男女不忌,虽不知这些传言是谁传出来的,但他这几日在侯府的遭遇,就是证实了那传言是真的,“此次我放走了钦犯令狐胤,谢小侯爷大人不记小人过,还……”夸赞的话周琅实在说不出来,只能点到即止,“谢小侯爷恩情,我铭感五内,只是我觉得,我与谢小侯爷既然引为知音,便不要再掺杂些其他的东西。”那其他的东西,就是谢萦怀将他往床上压的事。 谢萦怀听周琅说完,一双眼里的温度又冷了下去,他将手收回来,借着烛火望着眼前的周琅,“你觉得我男女不忌,看你长的合我胃口,才借着这件事将你压上床的?” 周琅心里腹诽,难道不是如此?但他看谢萦怀脸色,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只得婉言道,“我从前与谢小侯爷志同道合,有如那伯牙子期……” 谢萦怀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抵进床榻里,他几乎咬牙切齿一般,“谁与你志同道合?谁与你伯牙子期?” 周琅,“……” 谢萦怀瞧见他这副模样,就只想狠狠咬他惹人厌的嘴,“几年前,我回来临安,你我相识在一场宴席上,当时你穿着一件白色衣裳,我同你说话,你第一句就是问我的席上的酒叫什么。” 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周琅早已忘掉,经由谢萦怀提起来,才模模糊糊的翻出一些影子来。 “那时你相好的女人叫白若,是迷津水榭的头牌。”谢萦怀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记得这么清楚,但好像但凡有关周琅的事,他都记得特别清楚,“她赠了你一块蟠龙玉,被你贴身收着。” 那玉周琅也记得,谢萦怀同他讨了几回,当时他念着是白若所赠,一直不肯送出来,直到…… 谢萦怀抬起手,将拇指上那枚扳指给周琅看,“后来,你为了令狐柔,将这蟠龙玉送给了我——我叫人打磨成了这枚扳指。” 周琅看那枚扳指,因为从前雕刻过多,如今改成扳指,上面也还有几片栩栩如生的龙鳞。 只是,谢萦怀为何…… “我等了你四年。”谢萦怀也是在周琅离开临安的这半年才想清楚。 他为何和周琅这样亲近,为何将他手上有关别人的东西一件一件的都要过来,为何对他有求必应,为何独独对他狠不下心……还不只是因为,他一直是喜欢着周琅的。 只是当时这好感太过朦胧,他为了能叫周琅喜欢,便硬要装作自己和周琅是一类人——只是他装的太好,险些连自己都糊弄过去了。 谢萦怀闭上眼,而后又睁开,“现在,我已经不想再等了。” 谢萦怀眼中浓烈的情欲叫周琅悚然一惊。 “我和你说话时,就想亲你的嘴唇。我和你下棋时,就想绑住你的手腕。我和你饮酒时,就想将你灌的烂醉——然后抱你。” 谢萦怀此话出口,饶是周琅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都禁不住老脸一红——这些东西,调戏起女子来,看女子绯红娇羞的面颊是种乐子,但套到自己身上,怎么就那么…… “你教了我很多花样,以后你和我住在一起,我们都可以玩。”谢萦怀即使说出这样淫亵的话,面色也一如平常。 周琅,“……” 天知道那里面绝大多数周琅都是编的,虽然同女子厮混,但重口味的他从来没玩过,但是为了图个嘴巴快活,他连sm这种破廉耻的都和谢萦怀讲过啊! “天色已晚。”谢萦怀想到往事,又看周琅在自己身下这副柔顺模样,心里一热,伸手按住周琅腰带。 周琅连忙捉住他的手,一脸央求之色,“我,我还疼的很!” 谢萦怀的目光落到周琅的嘴唇上,“那嘴巴呢?” 周琅,“……喉咙也疼。” 谢萦怀掰开周琅的嘴巴,看他喉咙确实还肿着,就叹了一口气,“那就没办法了。” 周琅正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谢萦怀已经将他腰带解开,抓着他的脚腕将他双腿并住。 周琅,“……”这样都不放过他…… 谢萦怀解了腰带,避开周琅的伤处,安抚他道,“今晚只做一回,明天就让你好好休息。” 周琅还没来得及张口,谢萦怀就将他整个掀翻在床榻上。 谢萦怀覆在周琅的耳边,低低的笑,“还记得在边陲的时候吗,我去找你——那时候,我就想狠狠的进去。” 趴在被褥里的周琅好像知道他并不想知道的真相,他那时还以为谢萦怀是真的与他情深意笃,没想到那个时候…… “咝——”红肿的伤处被碰到,周琅回过头。 谢萦怀身子整个压了下来,他回头看见的,便只是谢萦怀的胸膛。 谢萦怀咬着他的耳垂,“今天说不碰你,就不碰你。” 双腿间挤进了一个东西,周琅脸色由红转青。 “要是这一刻钟不叫这刀鞘掉下来,本侯爷就不打你了。”谢萦怀今夜的话,就是那一夜在边陲的房间里,教训周琅的时候说的。 周琅此时此刻听见,只觉得羞耻莫名。 那时,他也是这么…… 可笑他还真真蠢的以为那,只是刀鞘…… “不要走神啊。”谢萦怀的舌尖从敏感的耳垂后轻轻舔舐过去,“不然我就要打你了。” 周琅今天第一千次后悔救令狐胤…… “打的红红的。”谢萦怀的声音也如同他此刻所做的事情那样暧昧。 周琅,“……”这简直比在令狐胤手下还要难捱,起码那令狐胤不会贴在他耳边说这样羞耻的话。 周琅伏在榻上,听着靠在他肩上的谢萦怀或深或浅的喘息,只觉得心里升起了一股子悲凉之感。 这大概就是,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睡我的真实写照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南凤辞:妹妹,这是C药,去吧 南凤潋:哥哥,又是我绑人你捡漏是吗 南凤辞:啊,我的好妹妹,哥哥永远爱你 南凤潋:啊,我的好哥哥,妹妹想送你一句MMP 第105章 周郎顾(105) “张公子,您今儿个怎么来这么早。”扶春楼的花娘见到进来的那人,堆出满脸谄媚的笑容。 “我来找云妆。”从这门口进来的,就是化名为张羽的南凤宇,他堂堂一个皇子,自然不好将自己的身份在这青楼楚馆里抖出来,但得势的常钟云来找了他几回,这扶春楼里的花娘就知道他身份不凡,对着他的态度愈发恭敬。 花娘将他迎进来,“哎呀,云妆在楼上等着您呢。” 南凤宇闻言,丢下一锭金子,抬脚就上了楼。到了云妆房里,本欲直接推门进去的,但不知为何又踌躇了一下,抬手去敲门,“云妆,我来看你了——” 面前的门被打开,一个矮矮小小的女童站在门口,“张公子,云妆在里头等您呢。”说罢,她看着南凤宇走进来,自己一个闪身就带上门出去了。 南凤宇进到房里,看屋子里被金钩挂起来的床幔又放了下来,女子婀娜的身段隐隐绰绰的映在薄纱上,他急不可耐的撩开床幔,见面前还有一层,正欲伸手去拨的时候,那纱幔就被一双玉足拨开。 “绣鞋儿刚半拆,柳腰儿勾一搦,羞答答不肯把头抬,只将鸳枕捱,云鬓仿佛坠金钗,偏宜松髻儿歪。”纤纤十指拈薄纱遮面,只露出含情双目,云妆靠在床上,用绑着金铃的脚点着南凤宇的胸膛,“我这里软玉温香抱满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间花弄色,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折,露清牡丹开。” “来让我看看你这朵牡丹——”南凤宇就是爱极了她这样勾人的模样,握着云妆的玉足就要倒在床上,行那翻云覆雨的事。 云妆却忽然将脚收回来,揽着怀间的衣衫。 “好云妆,你是在气我昨天没来看你么?”南凤宇看出了云妆是在耍小性子。 云妆眼波一转,“奴哪里敢生张公子的气。” 南凤宇抱住她的肩膀,“前天我答应要带你出去游玩的,但昨天有事耽搁了。” “耽搁?”云妆用手肘撞了一下他的胸膛,“张公子是在别人床上耽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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