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谢小侯爷为何神清气爽风采更甚昨日? “时候也是不早了,该回去了。”谢萦怀系好腰带,又将衣裳扯好,就又是一副贵公子的模样。 周琅点点头,和谢萦怀一同走出了扶春楼。 扶春楼外面有谢萦怀一早准备的软轿,谢萦怀亲自送周琅回了周府,自己才折返离开。 周琅回了周府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两股间还是疼痒难当,就拉下床幔,躲在床上看了看,但那一处毕竟是私密的地方,他自己看不见,又不好用手指去触碰,只得作罢了。正在他捡衣裳要穿起来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娇柔的女声。 “幺儿——我听外面的奴才说你回来了。” 周琅听见那道女声就是一抖,跪在床上去捡掉下去的衣裳。 “怎么青天白日的就躲进了屋子里,是身体不舒服么?姨娘进来看看你。” “梅姨娘,我身体无碍。”周琅一边手忙脚乱的穿衣裳一边回答。 “哎呀,听你声音就虚浮的很。”音落,门叫人推开了。 周琅心里叫苦不迭,他衣裳都还未穿好,怎么将这个女人招来了呢。 “怎么还拉着帐子。”周琅才捡起腰带,面前的帐子就叫人掀开了。 他现在衣裳都还没有穿起来,亵衣都露了出来。 周琅抬起头,就看那丰腴女子站在床头,眼也不眨的盯着他,偏偏他心底有再大的怨气,也不好呵斥他爹的女人,“梅姨娘,你先出去,有什么事我衣裳穿好再——”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女人就坐在了床边,因为太过丰腴的缘故,周琅感觉床都一震。 梅姨娘伸手将腰带从周琅手里抽了出来,“幺儿长大了就和姨娘不亲了。” 周琅往后挪了一寸。他从前不愿意回家,总和谢小侯爷在烟花柳巷里流连,也是因为家中这些女人——凡是他爹娶进门的女人,最后都被他周家的风水养的丰腴是其一,更要命的是,这些个姨娘知道他是周雍的独子,周雍又不许她们生孩子以后和周琅抢家产,所以一个个都生了些别的心思出来。况且周琅长的比那周雍不知道俊美千倍万倍,于是这一众姨娘就从巴结变成了想方设法的往周琅床上爬——以后周雍死了,自己又舍不下荣华富贵,和这周琅在一起,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么? “来,姨娘替你穿衣裳。”梅姨娘本来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其身份也在周家一众姨娘里是最出挑的。 周琅连腰带也不要了,矮着身子从这梅姨娘的胳膊下钻了出来,捡了地上的靴子,来不及穿就匆匆的从屋子里跑出来了。 他爹的女人,打不能,骂不能,更碰不得。他不就只剩下躲了么? 周琅在周雍书房里穿好两只靴子,又叫奴才拿了根腰带给他,自己系上腰带,就又出了周府。 但离开了周府能去哪?周琅想起以前自己在外面买的一处宅子,他悄悄过去看了一眼,瞧见他离开临安的时候收留的紫苏正从屋子里出来,在院子里晾衣裳——他一想当着他的面寻死觅活的紫苏,连自己在外面置办的宅子也不敢进了。 周府不敢回,自己的宅子不敢去,将军府不能去,周琅现在能想到的,也只有谢小侯爷了。但不等他去侯府投奔谢小侯爷,就在路上又遇见了南凤潋。 这说来也真真是巧合,南凤潋昨晚从扶春楼里跑出来之后,已经在驿馆里哭了一回。今早那些奴才又收到宫里的书信,催促她回去,她不愿回宫,就甩下那些奴才偷跑了出来。 但她这么一个姿容秀丽的美人,一副神魂不属的模样走在街上,不免要引来许多居心不良的人的注目。 就好似现在,她叫一个纨绔子弟当街调戏。 南凤潋堂堂一个公主,哪里叫人这样调戏过,一张脸又羞又怒,但她又是从驿馆里偷跑出来的,身边连个侍卫也没有,被那纨绔子带着家丁围着,身旁的人又因为顾忌那纨绔子的家世,没有一个敢上前帮她的。 她前一句,“我是公主,你敢?!”刚说出来,那纨绔子身旁的家丁就接话,“你要是公主,那我们家少爷岂不是驸马了?” 周琅过来的时候,刚好漏听了这两句,他见那几个家丁已经挟住南凤潋的手臂,要将他掳回府里,他连忙道,“卢公子,且慢——” 那掳人的纨绔子姓卢,他听到有人叫他,转过头来一看竟是周琅,一按手上折扇,客气的很,“周公子。” 这临安城里纨绔,没有周琅不认识的,自然,也没有不认得他的。 周琅看了一眼挣扎不休的南凤潋,走到卢公子面前,压低声音道,“这位姑娘我认识,卢公子可否卖一个面子给我?” 卢公子看了一眼南凤潋,又看了一眼周琅,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来,“既然周公子都开口了,我又怎么能夺人所爱。”周琅背后有谢小侯爷,哪个敢不卖面子给他?“放人。”说完,他又对周琅道,“早些日子听说周公子入赘了将军府,如今已是那令狐将军的乘龙快婿——往后,还请周公子不要忘记往日情分。” 周琅脸色不变,“自然。” 卢公子得了周琅的承诺,带着一众家丁离开了。 周琅走到南凤潋面前,见她眼眶微红,以为是她刚才叫人欺负的很了,“没事了。” 南凤潋抬起头。 她昨晚在扶春楼里,心都要被揉碎,但今天再到周琅,那苦涩难当的心就愈加复杂起来。 周琅见她满眼泪光,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怎么都不好将她舍下,就带着南凤潋去了茶楼里。 “怎么见你是一个人?”周琅和南凤潋接触,知道这该是一个千金小姐,方才怎么却叫那街头纨绔给欺负了去。 南凤潋小声道,“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我不想回家,他们要我回去。” 周琅了然。 南凤潋抬起头,看见周琅端着茶杯从窗户外望出去,神色清淡——半点也看不出昨夜和那艳妓纠缠的放浪模样。 周琅收回视线,和南凤潋的目光撞在一处,“你一个女子,一个人在街上总归是不好的。不想回家,就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一个人跑出来,再遇上刚才的情况怎么办。” 南凤潋咬着唇瓣,“嗯。”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周琅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就放下茶杯,起身欲离开。 南凤潋却忽然开口,“你不要走!” 周琅起身的动作一顿。 “你再陪我说说话。”南凤潋低下头,刚才的事确实把她吓得不轻,但她现在更不想周琅离开,她还有很多话,很多话想和周琅说。 周琅看她惊魂甫定的神色,只当是刚才的事把她吓到了,“那等你那些奴才过来了,我再走。” “嗯。” 两人是坐在茶楼的二楼,窗外就是一池江水,周琅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目光就喜欢落到窗外去。 南凤潋总是盯着他的侧脸出神,但等到周琅的目光收回来时,她又匆忙的收回视线。 “周公子。”南凤潋终于忍不住想要询问,“你上回和我说,你没有家室……” 周琅没想到南凤潋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但你明明娶了别人。”是故意骗我的吗?南凤潋望着周琅的眼中都看的出委屈。 周琅,“我是娶了令狐柔。” 南凤潋心中一痛。 “但几日前,她就将我休了。所以我才说,自己没有家室。” 那疼痛感又忽然淡去。 “那周公子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吗?”南凤潋想着,在回宫前要到这个答案。 如果周琅说没有,那么,男人去花楼里寻欢作乐,也是可以被原谅的事…… 周琅看见南凤潋眼中的期许,他虽然是个浪荡子,但从来不碰那些良家女子,何况南凤潋还帮了他一回,“有了。” 有了。 他有了喜欢的人。 明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答案,却仿佛打开了一个闸口,让南凤潋满腹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 周琅看着南凤潋忽然掉下来的眼泪,也吓了一跳,“姑娘——” “你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去青楼?”南凤潋站了起来。 周琅一愣。他去青楼,她怎么知道? “你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亲别的女人?”昨夜和那艳妓肌肤相亲的场景忽然浮现在眼前,逼出了她更多的眼泪。 周琅都被吓住了。 “你有了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问我有没有娶亲?”如果不是喜欢我,为什么要问我有没有娶亲。 周琅在这咄咄逼人的质问里艰难挣扎,“我是帮一个朋友问的,若是让姑娘产生了什么误解……” 温热的茶水泼了一脸。 南凤潋得到了最不想要的答案,连心中最后一丝奢望的火苗也被浇熄。她丢掉手上空了的茶杯,转身哭着跑走了。 周琅伸手抹掉了脸上的茶叶,良家女子是真的难搞,所以除了令狐柔,他还真没对哪个良家女子下过手。 但这也要怪他? 这特么也能怪他? 听到茶杯碎裂的小二上来,见到周琅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周公子!” 周琅叹了一口气,甩掉手上的茶叶,“去帮我买身换的衣裳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周琅:我真的觉得很委屈啊,为什么都是撩妹,谢小侯爷一点事都没有而我就要集渣男贱男总受为一体? 渣作者:咳,大概因为他是攻 周琅:太委屈了真的,就撩了一个正经妹子,被她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也就算了,回头还要被她哥啪的生活不能自理,完了还要骂我渣男 渣作者:咳咳 第90章 周郎顾(90) 将军府。 令狐沛醒来,见榻前伏着的令狐柔,她几日都没有休息好,如今牵着令狐沛的手才睡着。但她睡也睡的极不安稳,英气的眉紧紧蹙起,令狐沛伸手想碰一碰令狐柔的面颊,却不想牵扯到了肩胛上的伤口,疼的额上出了一层冷汗。 令狐柔若有所觉的睁开眼,见到自回家起就一直昏迷不醒的令狐沛如今终于睁开眼,声音都在发抖,“爹……” “小柔。”令狐沛脸色惨白,即使这样他还是勉力的坐了起来。 令狐柔扯了枕头垫在他的身后,松开令狐沛的手,起身要走,“爹,我去和兄长说你醒了——” 令狐沛抓住她的手,“小柔。” 令狐柔回过身。 令狐沛又抚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别去叫胤儿。” 令狐胤也在榻前守了两夜了,才叫人劝下去歇息。令狐柔本来是要告诉兄长,找兄长安心,但听令狐沛这么说,还是又坐回了榻前。 “爹有事和你说。”令狐沛道。 令狐柔望着令狐沛,点了点头。 令狐沛望着眼前较之从前清瘦许多的爱女,心中也是一痛,伸手去碰令狐柔面颊。令狐柔就如同小时候一般,捉住他的手,在脸颊上婆娑着。 “爹现在和你说的,你不要告诉胤儿。”令狐柔与令狐胤皆是他一手抚养长大,但捡来的儿子,又怎么抵的上骨血相连的女儿?令狐沛早在牢狱里,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好吗?” 令狐柔微怔,但和令狐沛的目光相触,不由自主的就点下了头。 “二皇子要我,将胤儿交给他。”令狐沛说。 令狐柔蹙眉,“二皇子要兄长做什么?” 令狐沛忽然叹了一口气,“小柔,爹有许多事一直没有和你说过。” 令狐柔神色惶惑更甚,“爹——” “胤儿并非我亲生。”令狐沛说完,还紧紧的抓住了令狐柔的手。 令狐柔整个人都顿在原地,“爹,你说什么?” “胤儿,胤儿是我从前,在北狄皇城里,捡来的,那时我看他年纪与你相仿,动了恻隐之心,才……才将他收容。”令狐沛说到此处,眼中也有悲痛之色。令狐胤虽说不是他亲生,却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二皇子如今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若我不将他交出去,那我令狐家……”后面的话,令狐沛也说不下去了。他为天子尽忠,天子却要逼他割舍掉掌心的肉。 令狐柔从未听过这一秘辛,如今听到了,整个人呆滞不言。 “小柔——” 令狐柔这才从极大的震惊里回过神来,而后她第一想起来的,是前几日,她从兄长那里拿走的虎符,如今令狐沛回来,却是要将兄长的命,也交出去…… “小柔!” 令狐柔将手从令狐沛手中缓缓抽了出来,而后木木的摇头,“二皇子是要他的命。” 令狐沛何尝不知。但他如今又有什么退路?他能回来,便已经是准备好了为了令狐家,牺牲掉令狐胤。 “兄长这些年,为了令狐家,险些死在战场上——”令狐柔的眼中慢慢积蓄出了满满的眼泪,“如今一句,他是捡来的,是北狄的人,就要将他舍去。”积蓄的眼泪滚落出来,令狐柔鲜少落泪,是因父亲教导她,将门之女,只可流血不可流泪,但现在她又止不住这些软弱无用的眼泪,“爹,兄长他——” “他始终是北狄的人。”即使令狐胤是他一手抚养长大,即使令狐胤为天擎立下了赫赫战功,都不抵他生来是北狄的错误。 令狐柔听了这一声,许久之后忽然惨笑出声。 “小柔——” 令狐柔站起来,甩开令狐沛抓她的手,一步一步往后退,“如果这是真的,我情愿让兄长活着离开临安。” 令狐柔退到门边,忽然听到一声响动,转过头来就看到令狐沛跌倒在了地上——他在牢狱里受了刑,如今摔在地上,肩胛上的伤口又裂开在往外渗血。 令狐柔连忙回来去扶令狐沛,“爹!” 令狐沛不顾伤痛,紧紧的抓住她的胳膊,“小柔,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有什么是在没发生之前就来不及了? “二皇子,已经派了重兵,围在临安城外。”早在令狐沛被放回来的时候,那些士兵便已随着押解他的士卒,将整个临安城围的水泄不通,“此番,若我们交出胤儿,令狐家尚还有一线生机,若不交,只怕我令狐家就难逃这一劫了。” “皇上竟真的要动我令狐家?”令狐柔扶着令狐沛的手开始发抖。她虽然是个女子,这些年虽父兄上阵杀敌,没有一次临阵脱逃,如今大败北狄,皇上就向他们令狐家举起了铡刀? 令狐沛心中何尝不酸涩难当。他一生征战,年轻时护不住妻子,到如今鬓发斑白,还要靠着舍去儿子来保住全家的性命。 “这就是我效忠的皇上?这就是我令狐家,效忠的皇上?”令狐柔不知是在诘问父亲,还是在诘问自己。她将兄长的虎符交了出去,才致使兄长走到如今的绝境。 “二皇子只给我三日。三日期限一到,他便亲自率兵,杀入临安城,到时……” 令狐柔从愤怒到无力再到麻木,好似只是一瞬间,“到时,这天擎,就再也没有我令狐家了。” “是。” 这已经不是抉择。这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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