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阿七转过头,就看到一只灰色的鸽子停在窗栏上。 千河也看到了,他看了阿七一眼,然后当着他的面,将鸽子脚上系着的信抽了出来。 “你在给谁传信?”阿七问。 千河看完了信,将那卷成一团,放到烛台上烧成了灰烬。 阿七试探性的说出一个猜测的对象,“千叶。” 火舌从纸张舔舐到了千河的手指,他被烫的一抖,黑色的灰烬簌簌落了一地。 阿七已经笃定了答案,他看了一眼千河,开始慢慢往后退。 “你要去告诉公子?”千河看着阿七的动作,就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 “公子都放了千叶一条命了,他还敢——”阿七已经退到了门边,“你为什么要给他传信?你不知道他……” 千河打断他的话,“我知道。” “那你!” “公子在收拾东西,他要走了。”千河说。 阿七微微一怔。他一点也不知道。 千河看他这样一无所知的神色,忽然笑了,“你看,他不打算带上我们——甚至不打算告诉我们。” 阿七就站在门口,他随时可以跑出去告发面前的千河。 “我也没打算和千叶混在一起。”千河往前走了两步,“我也想恪守本分——但是真的。”他说的是事实,“我也不想被他这样甩掉。” 阿七这两天心里也难受的要命。公子根本不需要他。 “你和千叶……要做什么?” 千河已经走到了阿七面前,他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拖进了房里,阿七没有挣扎的被他拖到了黑暗中。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想干什么,只要你……” 房间里的周琅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觉得有些冷,就走过去把门窗都关上了。 夜里下了雨,淅淅沥沥的,等后半夜雨声停歇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周琅听着雨声已经有了困意,被这一声又生生惊醒。 “周公子。”是长青的声音。 被吵醒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周琅忍着脾气问道,“何事?” “将军让你过去。”也许因为天气湿冷的缘故,长青的声音也是冷的。 令狐胤这几日总爱在半夜叫他过去。 “你同哥哥说,我已经睡下了。明日一早我还要赶路——”他实在不想过去陪令狐胤下棋。 长青直接打断了周琅要说的话,“周公子还是快些起来吧。” 周琅觉得长青要比从前更不近人情一些,但是他又无可奈何。压着心底的烦躁起来开门。 门口的长青今日穿一身黑衣裳,仿佛要和黑夜融为一体。 周琅看着他,就有些厌烦。 长青也不说话,提着灯笼沉默的在前面带路。 今夜的风格外的冷。 “令狐胤非要我过去吗?”周琅现在连哥哥都懒得叫了,在这个鬼天气被拖起来,感觉真的不要太糟糕。 长青,“将军想你过去。” “你说我累了,睡下了,不行吗!” 空气阴冷湿润,风一吹,周琅就忍不住哆嗦了两下。 长青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周琅被他这幅模样也激起了脾气,将袖子里的竹哨摸出来丢到他的脚边。 “我明天就走了,这东西还给你!” 长青的脚步果然顿了顿,却没有低头去捡滚到脚边的竹哨。周琅从他身后走来,抢了他手上的灯笼,昂着头走了。 令狐胤的房间里点着烛火,周琅在外面冻的瑟瑟发抖,一进来就连忙将门关上。 令狐胤也看到他脸色发白,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周琅接了茶,没有说话。 “你好像在生气。”令狐胤还没有见过这个模样的周琅。 周琅捧着热茶没有喝,他全身冰凉,只手指慢慢温暖起来,“哥哥多虑了。” “你在怪我这么晚把你叫过来?”令狐胤注意到周琅紧抿的唇,平日里这里总是弯的,今日却只是一条直线。 周琅,“不是。” 令狐胤注意到周琅在发抖,他将自己的衣裳解下来,披到周琅身上。 周琅原本是低着头的,现在被令狐胤吓的要往后退。令狐胤却将衣裳紧紧的裹在周琅身上。 “这几日我总是睡不好,想找人说说话。”令狐胤脱了外面的衣裳,里面就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亵衣了,“累了你了。” 周琅抬起头,看到令狐胤眼下确实有很重的一层青色。 他白天有忙不完的事,晚上却总是难以入眠。这简直是一种精神的折磨。 “哥哥为什么睡不着?”周琅想不通,现在还没有打仗,令狐胤按理说并不会有其他的负累。 令狐胤望了周琅一眼,去了额带之后,他烛光的笼罩下,他俊美锐利的五官竟有了苍白颓丧的感觉。 “可能是临近打仗了吧。”他嘴上折磨说着,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只是假话。 周琅不知道他的过往,自然不会往深了去考虑,“打仗心里会有负累吗?” 令狐胤没想到周琅会这么问,“总会有一些。想着,若是败了怎么办。” 周琅虽然没有领兵打仗过,却也知道令狐胤说的负累来自哪里,跟他一同上战场的将士,都有妻儿父母,无论胜败,都会有家庭因此支离破碎。况且令狐胤是将军,若是败了,皇上还会问责。并且又因为重文轻武,这失败的代价就会更惨烈一些。 “败了就败了,若是担得起罪责,就再打一回。若是担不起罪责,就离开朝堂,领着兵割据一方。”周琅是真的没有君为臣纲这种思想,按他受的教育,不可能辛苦卖命的在外面打仗,输了回来还要被人抄家问斩,“你也不必担心其他,你手下的士兵既然愿意跟你上战场,就是把命交给你了的。无论你最后如何抉择,他们都会跟着你。” 令狐胤没想到周琅会说出这样一席话来,“我以为你会劝我只胜不败。” “这世上没有人会只胜不败。”周琅倒是清楚的很,“输得起才赢得起。” “输不起呢?”令狐胤冷不丁的问道。 周琅忽然扬唇一笑,“那就尽量不要输。” “果然和周弟说话会很开心。” 外面的雨声又大了起来。 两人又聊了许久,周琅越来越放松,到最后他忽然问了一个一直都想知道的问题,“哥哥为什么总是带着那条额带?” 令狐胤将那条红宝石的额带拿出来,“这一条吗?” 周琅点头,“这宝石也不算很珍稀。”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令狐胤说。 周琅马上就想抽自己一耳光,这样随身带着的东西,不是很珍稀自然会有特殊的意义,他还非要凑上去问,简直脑子有坑。 “抱歉,无意冒犯……” “无事。”令狐胤倒是坦然的很,“我母亲过世很久了。”他将手中的额带放到桌子上,由黑色的额带串着的红宝石仿佛是一块还未凝固的血。 周琅记得令狐胤提过,他的生母是被人害死的。 “从前一直想报仇,但父亲却不愿意将仇人的姓名告诉我。”这也是令狐胤心里的一个结。 周琅,“也许你父亲是想保护你——毕竟比起为已死的人报仇,保护好活着的人更重要一些。” 令狐胤心里那沉重的枷锁好像裂开了一道缝隙,让他得以短暂的喘息。 一阵沉默之后,令狐胤忽然问,“周弟何时和谢萦怀离开?” “明日。” “明日……”令狐胤喃喃两声,“明日一早吗?” 周琅,“嗯。” “往后夜里睡不着,就没有能说话的人了。”令狐胤露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笑容。 “哥哥身边有这么多良将贤才,怎么会没有说话的人?”周琅不解令狐胤话中的意思。 “只怕有一日,反目成仇,战场上兵戎相见。”令狐胤道。 周琅从那话中听出一种凛然的寒气。 “哥哥……” “我现在,能交心的也只有你一人。”令狐胤面容疲惫到了极点,但他望着眼前的周琅,又忍不住想将那些藏在心底的话多掏出来一些给他,“还好有你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磨刀霍霍向周琅 便当和福利一起发,注意拾取 小剧场: 周琅:一下特么全黑化了我玩个蛋啊摔! 渣作者:当初撩的骚,都会变成床上流的泪 第53章 周郎顾(53) 天已经蒙蒙亮了,周琅起身从榻上爬下来。 令狐胤的面孔藏在床幔下的黑暗中,周琅看了一眼他安静的睡颜,将挂起来的床幔放下,遮住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 周琅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出去了,看到长青还站在门口——昨晚那么冷,周琅从他身边经过都能感受到一阵寒意。 长青见到周琅出来,递了一柄伞给他,周琅看了一眼阴着的天,就将伞接了下来。 “地面湿滑,周公子小心一些。”长青的声音有些嘶哑。 周琅撑着伞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他一眼。 因为天才亮,巡逻的士兵还没换岗,周琅走了一路,看到昨晚丢的那支竹哨浸在水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捡了起来——竹哨上坠着的流苏已经打湿了,贴在他的手掌中。周琅看到迎面正有巡逻的士兵过来,就叫住了一个,将那竹哨递过去,让他有时间的话带给长青——长青是伺候令狐胤的,军营里确实没有几个不认识的。 那人见过周琅一回,知道是将军的亲属,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周琅回了院子,刚坐下一会,谢萦怀就来了。他将收拾好的东西带上,就跟着谢萦怀走了。 令狐胤安排的马夫等在城门口,因为周琅身上有伤不好骑马,昨夜谢萦怀就换成了马车,车里铺了几层丝绢,也算舒适。 “你先将就一下,等到了城镇,我给你换个宽敞的。”谢萦怀换上了他来时穿的衣裳,他本就比周琅高大一些,穿着周琅的衣服总会有些古怪,如今换回了自己的衣裳,显得身姿挺拔若一树寒梅。 周琅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隔着丝绢坐着也并不觉得难受。 谢萦怀又同车夫说了几句,就掀开帘子坐了进来。周琅想往旁边坐一些给他让些位置,没想到谢萦怀坐下来之后,抬手就勾住了他的肩,勾唇笑到,“挤一挤,免得冷。” 今日是有些冷。 马车从城门口驶出去。 周琅昨夜没有睡好,在马车上颠簸一会儿,就靠在谢萦怀身上睡着了。路上颠簸了一下,周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谢萦怀就揽着他的肩小声说,“再睡一会,还没到呢。” 周琅就又睡去了。 到城镇之后,谢萦怀才将周琅叫醒。 这一路走的慢,到城镇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周琅睡了一觉起来,精神都好了许多。谢萦怀将马夫打发走之后,在一个客栈里找到了他安顿的几个奴才,那些奴才看到谢萦怀平安回来,个个都哭着叫‘侯爷’。谢萦怀却不想同他们废话,打发他们去准备回临安的马匹和粮食去了。 两人在客栈里吃了饭,几个回来的奴才战战兢兢的禀告,说城镇上的马一夜之间都生了怪病,站都站不起来,别说跑了。 谢萦怀听了几个奴才的禀告,发了一通脾气,将几个赶出去,说让他们去找马匪买。这里的马匪都是亡命之徒,不劫财害命就不错了,别说去买他们的马了,几个奴才听谢萦怀一说,都哭丧着一张脸出去了。 “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周琅说。 谢萦怀也嘀咕,“真是蹊跷,我几日前过来,这马都还好好的,怎么忽然都病了。” 周琅也觉得蹊跷,但蹊跷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城镇里实在没什么好逛的,谢萦怀就去这里的走商那里买了两个异域的舞姬过来跳舞解闷,周琅对身材高大的异域舞姬并没有什么兴趣,席上连眼都很少抬。 谢萦怀看出他兴致缺缺,贴过去问,“怎么,你不喜欢胡姬?” “我还是喜欢骨骼小巧些的女人。”周琅道。 谢萦怀听他所说,就让两个跳舞的胡姬下去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赶路,两人饮酒都有分寸,只是喝了些酒,多少会有些醺醉。 谢萦怀离了自己的位置,和周琅坐在了一处,“既然不看歌舞,那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谢萦怀从周琅面前抽了两根筷子,指着桌上放着的青瓷花瓶。 “投壶?” “正是。”谢萦怀拿着筷子做出一个投掷的动作,而后转过头来看周琅,“只是投壶输了不罚酒。” 周琅也不想饮酒,“那罚什么?” 谢萦怀离周琅近的很,加上他刻意倾了身子,一抬眼就能看到周琅因为酒气而微微泛红的面颊,“你说罚什么就罚什么。” 周琅听谢萦怀如是说,也来了兴致,略一思索就道,“那不如赢的人问问题,输的人如实回答。” 谢萦怀看着周琅因为沾了酒液而愈发殷红的唇瓣,眸色暗了暗,“依你。” 周琅从席上将筷子捡起来,挽起袖子来,往那花瓶里掷了一下。 筷子擦过花瓶的瓶口掉到了地上,带着桌上花瓶晃动了两下。 谢萦怀看着周琅蹙眉的模样一笑,拿了筷子掷了一下,那筷子哐当一声落进了宽敞的壶口。 周琅,“愿赌服输,小侯爷想问什么。” 谢萦怀看着周琅这副不服气还硬要说认输的模样,只想狠狠亲一口他泛红的面颊,“你从临安过来,碰过几个女子?” 周琅最不怕的就是这样的问题,“五个。” “五个?”谢萦怀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周琅将五指摊出来,谢萦怀先是一怔,而后大笑。 “若是一个指头算一个,我怕是要改口说是十个。”提到女人,周琅就显得没脸没皮的多。 偏偏谢萦怀就喜欢他这种在女人堆里浪荡,却被他欺负到哽咽求饶的模样。 谢萦怀将那忽然涌上来的黑色欲望压下去,“再来。” 周琅挽起袖子,掷了一支筷子过去,这一回筷子不偏不倚的落在壶口里。 谢萦怀望了他一眼,见他眼中亮着光。他按了袖子,故意将筷子掷的偏离。 这一回轮到谢萦怀说,“愿赌服输。” 周琅问的问题都刁钻的多,“谢小侯爷这么风流,不知道迄今哪个女人最叫你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谢萦怀抬起眼,看着周琅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倒确实有一个。” 周琅还不知道谢萦怀对哪个女人上心过,听他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哦?是怎样的女人?” “平日里骄纵任性的很。”谢萦怀好似真的在认真的回忆。 这个词实在不像是夸奖啊。再说,哪个女人敢在谢萦怀面前骄纵任性的? “脾气大,性格又坏。还偏偏要装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子。”说到这里谢萦怀忽然笑了一声。 周琅却觉得正常。就是真的泼辣的女人,在谢萦怀面前不还得收敛脾气。 “从前我想哄着他,草了一回之后就只想弄哭他。”谢萦怀声音又低又沉,透着一股子坏劲儿,“你不知道,他一边哭一边发抖的样子真是好看——我看了一回,魂都要被勾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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